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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IV完结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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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鲁登多夫主任很惊讶,我们也是。
  “当然是真的。”赫鲁兹一脸得意地说。
  “要如何去银狼城?总不会飞越那座峡谷吧!”
  “当然不会,除非我们是鸟。”
  “可是若是开车,也得跨越国境,所以要办妥进入德国的入境手续吧!”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到非常妥善的方法。”
  “可以具体说明吗?”鲁登多夫主任逼问。
  但赫鲁兹只是以一抹浅笑,故意回避,“关于这事,到时候自然会说明。”
  “了解。”这沉稳的声音出自兰子,“我们就接受这项提议吧!我一定得去一趟银狼城。”
  鲁登多夫主任、修培亚老先生还有我面面相觑,全都默默点头,同意兰子的看法。
  “就这么说定。”赫鲁兹微笑地说。摇晃的烛光照着他那对蓝眼,闪烁的红光映照出两条浓浓的影线——歪了一边的脸颊与嘴角,“各位请放心,不论如何,里宾多普伯爵的想法错不了。一切都交由我们处理吧!”

  2

  那晚失眠了,即使城堡的人们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兰子自从知道能去银狼城后,显得十分愉快。她来到图书室,拿了本博物志翻阅;我则是两手空空、不知所措。我可不像狄更斯笔下人物米考伯那样乐观,甚至对赫鲁兹的提议感到狐疑。
  “兰子,真不明白你为何能这么悠哉。”我表达不满,“我们逃离不了里宾多普伯爵的手掌心了!”
  兰子却神情愉悦地说,“管他是俘虏还是什么,只要我们还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杀害我们。”
  不论何时何地,她还是处之泰然,我实在很佩服这样的她。
  “不需要再调查了吗?我们还没看完城内所有房间。”
  “譬如呢?”
  “四楼!除了莱因哈特的寝室外,其他都还没看。”
  “赫鲁兹不是说禁止进入吗?”
  “难道你甘愿这样收手?”
  “不。”兰子将书合上,放进书架,“愈禁止就愈想看,这可是人之常情。好了,我们走吧!”
  兰子很善变——至少我们看来是如此——敏捷如猫的眼神也令人难以捉摸。
  我们提着灯,离开图书室。走廊角落依旧立着悚然的铠甲像,犹如在暗处中沉默地监视着。无论经过多久,我还是无法习惯这些东西的存在。
  一出了书房,负责监视我们的黑衣男子不晓得从哪里窜出,如影随形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东侧楼梯,来到四楼,偷偷窥视离我们最近的等候室与男佣房。里面除了两、三件家具外,并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接着再到隔壁——罗兰德律师日记里提过的莱因哈特的读书房。
  大概是没人使用的关系,读书房的门并未上锁。房内除了暖炉外,还摆着旧书桌、摆放花瓶的小茶几、小柜子等,还有……
  兰子注视着摆在最里面靠墙处,覆盖着白布的东西。白布上积了一层尘埃,显示那东西放在那里已有一段时间。为了避免尘埃飞扬,兰子轻轻地掀开白布。
  “是钢琴!”兰子的声音低沉、有些喘息。
  那是一架黑檀木制,年代久远的钢琴。
  “如果这里是莱因哈特的读书房,那这就是他的钢琴了。”我边看着兰子掀开琴盖边说。
  “弹起来还蛮顺手的。键盘还是象牙做的呢!我想这架琴一定价值不菲。”兰子神情兴奋,拿起放在琴谱台上的琴谱,“有莫扎特、肖邦和华格纳的曲子。”
  “都是些耳熟能详的音乐家。”
  “是啊!不过,得修正之前的推理了。这可是一大发现呢!黎人。”
  “什么意思?”她的反应让我有些讶异。
  “银狼城的钢琴应该是闲置于瞭望台吧?可是青狼城的钢琴却放在这里。”
  “没有人曾在罗兰德律师面前弹过琴,所以他的日记才没记载此事。”
  “是啊。”兰子入神似地说,“日记的确没提及。可是整起事件的大概并非全如日记所述。说不定那天那时有谁——错不了,莱因哈特也许正在练习华格纳的曲子呢!黎人,你看椅子的高度,不是抬升不少吗?这就是只有小孩、或是有小孩般体格的人曾坐在这里的证据。”
  “那天?”我问。
  兰子语气坚决地说:“就是六月十二日啊!还记得吗?夏利斯夫人就是在那天在读书房对面的房间惨遭杀害啊!”
  “她的死和钢琴有何关系?”
  只见兰子露出像罹患热病似的眼神,“没有,我想没任何关系吧!那起杀人事件……所以是条重要线索不是吗?唉呀!为何没及早发现呢?黎人,谢啦!这可是个非常棒的物证呢!”
  一如往常,我依旧无法理解她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何兴奋。
  兰子仔细检查琴谱,“有肖邦的〈革命练习曲〉与〈第一号钢琴协奏曲〉、莫扎特的〈第四十号D短调交响曲〉,还有华格纳的〈艾尔莎之梦〉……黎人,你看这个,练琴的人,也就是莱因哈特,都会用铅笔在琴谱上记下日期——不晓得是否是练习日期。〈艾尔莎之梦〉至少练习了一个月以上,你看,最后的日期写着六月十日与六月十六日。”
  我看着她所指的地方,果真如此,“可是不见得与去年那事件同一时间,搞不好是好几年前。”
  “是吗?我不觉得。”兰子将琴谱翻面,指着版权页上的文字,“每本琴谱在前年十一月于德国境内发行。上琴谱上的最后一个日期是九月四日。因此可由断定这个日期既非属于前年,也不是今年,而是去年,不是吗?”
  “青狼城发生杀人事件的时间是从六月十一日到六月十四日;换句话说,这期间莱因哈特并没有弹琴吗?”
  兰子兴奋地说:“这表示他没有弹过这架琴。不过,他极有可能在十二日晚上演奏〈艾尔莎之梦〉。黎人,你觉得呢?”
  “什么啊?我根本一头雾水!”我愣愣地回应,“你是指他是在别的地方弹琴吗?难道其他地方还有钢琴?
  “嗯,不在这城堡。”
  “之前你考察银狼城事件时,为何特别注意钢琴等键盘乐器呢?”
  兰子深吸了口气,将琴谱放回原处,“看来黎人还是无法理解这发现有多么重要。算了,反正等我们到了银狼城后,我会详细说明的。倒是现在,我要来弹琴了。可以麻烦你去楼下,对应这房间的房间,听听看能不能听到声音?”
  我照兰子所言,立刻到楼下的七号房。我倾耳静听,却听不到琴声。为求慎重,我还跑到六号房试了一下,结果页一样。
  “什么都没听到。”我回到莱因哈特的书房,向兰子报告。
  她正专心弹奏拉威尔的〈波丽露〉。然后停止演奏,回头说:“果然没错。走廊呢?”
  “声音或多或少会流泻到门外。”
  “可是琴声传不到其他楼层吧?”她用右手大动作地拨乱头发,这是她陷入深思时的习惯动作。
  “兰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虽然每一处小细节不是很明显,但是一旦成为集合体时,便会出现极大异变的证据。”
  “可以打个比方说明吗?”
  “问题就在于六月十二日晚上七点左右究竟发生什么事,那可是最值得探讨的一点。”兰子又露出那种思绪早已飘向远方的眼神。
  我打开记事本,边回想罗兰德律师的日记内容,“七点左右的话……应该是聚在宴会厅准备用餐(法国篇:四三八页)。日记里虽然没有具体叙述,不过在那里的人大概是剩下的亚尔萨斯独立沙龙的成员。但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也许有谁……大概是莱因哈特……为了悼念夏利斯夫人的死,而用这架琴演奏华格纳的曲子。理查·华格纳是十九世纪德国浪漫派新潮流音乐家,也是激进派思想家。倡导民主主义与反犹太主义的他,对于政治思想有极大影响……所以莱因哈特才特地选那首曲子……”
  她说完后立刻做出更惊人的举动——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
  “你要做什么?”
  在我还来不及阻止时,兰子已离开椅子,蹲在钢琴前,在键盘下方——钢琴内侧——用刀子刮了一道痕迹。
  “要是被赫鲁兹秘书发现不就惨了?’
  “他应该不会发现。”她站了起来,边收起刀子边说。
  “为何这么做?”
  “纪念啊!纪念我曾弹过这架钢琴。所谓‘现在是瞬间的累积,以成就未来!’也许这样能在历史留名呢!就像昆恩的《上帝之灯》,明明没有任何怀疑,却毫无理由地突然在门上划了一道痕迹。和那相比,我的行动还比较合理呢。”兰子的眼底露出戏谑的光芒。不过就算她真有目的,依旧是不肯再对我多透露一些。
  “好了,黎人。趁没人来之前下楼吧!”兰子走向站在铠甲像附近监视我们的黑衣男子,然后用日文说:“钢琴修理费向波昂警局或是日本大使馆求偿吧!”
  回到宴会厅一看,鲁登多夫主任与修培亚老先生正一边享用女佣端来的酒和起司,一边谈论欧洲文化、历史之类的话题。兰子向他们表明想早点休息后,便速速回房。不喜欢喝酒的我也未加入他们,只是整理记事本上的记录,思索这起事件的谜团和刚才的事。
  翌晨,四月二十日。赫鲁兹在早餐时向大家宣布因为要前往银狼城,所以得快点用完早餐等事宜。此外,出发前,还会先去参观青狼城附近的钟乳洞。
  史特拉斯堡警局的两名警官则是坐上车,从不知名的高地先行下山。如同昨晚的商谈那样,他们带着鲁登多夫主任和兰子写给史特拉斯堡警局局长的书信。
  我很担心他们是否能平安回去,途中会不会惨遭黑衣人的毒手?不过穷担心也没用,毕竟我们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有辆窗户一片漆黑的厢型车已停在城堡下方的停车场。赫鲁兹打开后车门,先请我们上车。
  兰子扶着他的手钻进车内,然后笑着语带讽刺地说:“不需要蒙眼睛,或是吃安眠药吗?”
  “不用,我们不会做这么无趣的事。”赫鲁兹苦笑。
  箱型车内装潢成无法确认外面的模样,显然他们还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人狼城的正确位置。
  花了一段时间才抵达钟乳洞。如同罗兰德律师所述,入口位于深谷间一处有个会滚动的大岩石边,而旁边有条冷冷的小溪。我们提着灯,从某块岩石裂缝处进入。洞窟既深又窄、头上的岩壁很低,弯弯曲曲地往前延伸。虽然有几条岔路,不过四周的岩壁上都有缆绳,只要循着缆绳前进就不用担心迷路。
  一开始都是干岩壁,但途中出现钟乳洞。奇形怪状的岩石在油灯的照射下,在洞穴投影出各种形状的影子。洞里有股寒气,愈往里面走愈冷,路也愈来愈陡急,到处都架有楼梯。
  “走到最里面要多久?”鲁登多夫主任喘着气,询问走在最前面的赫鲁兹。他与修培亚老先生一起慢慢往前走,但对于肥胖的他而言,还是走得很吃力。
  赫鲁兹停下脚步,回过头,“还得再走一下才会到钟乳洞里的中央大广场。大广场位在最里面,慢慢走的话大概要花个二十分钟左右,请再忍耐一下。到了那边就能看到美丽的钟乳石,然后再作休息。”
  “放心!我不累!只是问问而已。”鲁登多夫主任强忍着说。
  我们再次往前走,一遇到岔路,兰子就会四处窥看。两名黑衣男子依旧紧跟在我们后面。我只要一想到不知何时会被他们袭击,就丝毫不敢大意。
  周围岩石渐渐从有棱有角的形状,变成圆圆的模样;而且表面像涂了一层油还是蜂蜜般的湿滑,带点黑色透明感。洞窟顶变高,通道宽度和岩石裂缝大小变化急遽,接着便来到一处巨大空洞,那里就是称为“狼之窟”的广场。
  大家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眼前的神秘光景,只能用“美极了”这句话来形容。周围尽是乳白色的钟乳石和石笋,灯光映照下的诡异岩石无穷无尽地延续,这真是令人惊异的自然景观。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修培亚老先生惊叹,“真是难得的发现,如此古老的钟乳洞可是学术上的重大发现呢!”
  赫鲁斯摊着双手,“这洞窟是偶然发现的。当初建造青狼城的工匠们偶然下到谷底时,才知道这里有处深不见底的洞穴。”
  “应该开放参观。”修培亚老先生热心劝说。
  赫鲁兹点点头,“将来这个钟乳洞会成为青狼城的一大景点。城主打算和城堡一起对外开放。”
  “那么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参观吧!”
  我们慢慢欣赏“狼之窟”,稍微休息。罗兰德律师就是在此折返青狼城,发现那具身份不明的尸体。但我们还想看看洞窟最里面的地底瀑布,因此更往里面走去。
  “黎人,你知道这里有多少条岔路吗?”兰子在出发时,悄声地在我耳边嘀咕。
  “不晓得。我只知道似乎蛮多的。”
  “黎人依旧还是走马看花。你知道世上为何有数字吗?目的就是为了计算!”
  兰子还是一派毒舌。
  “知道了!那有几个呢?”
  “三十五个呢!”
  “那的确符合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上所记载的数字?”
  “是的。”
  “有什么问题吗?”
  “这表示罗兰德律师当时也是走这条路,可是途中却走错一处洞穴。但问题是到处都挂着标示路径用的缆绳,况且也没有像是主通道的岔路,所以应该不可能弄错分歧点才对!”
  “我不太懂,怎么说呢?”
  兰子不屑地瞅着我,“如果像黎人所说,有两座青狼城的话,罗兰德律师会不会有可能是从这座钟乳洞回到城堡途中,不小心迷路走到另一座城堡去?还是女佣法妮故意弄错,带他过去的呢?我就是在思索他们到底是弄错哪条路而走到另一座城堡。”
  “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大概吧!刚才要下山时,我们乘坐的车曾为了直角转弯而减速,我想那时大概是进入通往这边的岔路,就算没办法看见窗外景象也能感觉到。”
  “回城堡时当然也会循原路回去……”
  “嗯,所以就算循岔路回去,若拐到别条山路,罗兰德律师也不会觉得奇怪,因为是一路开到终点吧!毕竟他完全没办法想像竟然还有另一座青狼城。”
  兰子细腻的心思再次令我慑服。从城堡来到这儿的途中,我还悠闲地随着车子左摇右晃,她却早已集中心神,用心探查一切。
  “法妮与罗兰德律师不是从正门进入城堡,而是特地使用‘狼穴’这条路。想想还真是诡异!搞不好两座青狼城从正门观看,外观说不定多少有些不一样。”
  “你的意思是指你也认同我的‘四子城理论’?”
  “不,我是说如果有两座青狼城的话……”只见兰子露出恶作剧似的眼神窃笑着。
  老实说,我完全无法理解她到底是赞同,还是否定我的意见?我完全不得要领。
  洞窟左右两边垂着各种形状的钟乳石。更往里面还有冷冽、清澈的小水流流经脚边。随着流力声愈来愈大,远处也传来雷声般的轰隆声响,在洞窟内回荡不已,最后变成巨大水声,连彼此交谈声都听不到。
  准备拐过约一人可环抱的大钟乳石时,赫鲁兹高举提灯,回头对我们得意地说:“好了,各位,终于来到瀑布了!”
  我们穿过他身旁,走上前看着地底深处的瀑布。
  抬头一看,高处有两块突出的岩石,从那之间有道瀑布飞泻而下。瀑布两端还装饰着漂亮的圆柱状钟乳石,最下面则被岩石围成深潭,大量的水飞泻而下,成雾状跃起,飞溅的水花往我们这儿飞来。
  瀑布高约十公尺以上,宽度应该不到三公尺。若在外面的话,也许只是道小瀑布,但在这只靠提灯照明的昏暗洞窟内,加上回声极大,予人巍峨、幽玄的感觉。
  “好美喔!”兰子感动地说。
  注入深坛的水流变化出各种颜色。飞溅的水花在提灯的照映下显得细致。大家全被眼前这般美景深深吸引,忘了打在身上的寒冷水花。
  “如何?很漂亮吧?就是想让各位亲眼目睹这美景。”赫尔兹神情愉悦地说。让人觉得这是他第一次吐露真言。
  欣赏了一会儿这动人的美景后,我们便离开钟乳洞,来到河床。早已习惯黑暗的眼睛被外面阳光照得刺眼,看来天气已经转晴,因为已可看得见远处晴空。
  我们沿着林中崎岖小路,从谷底走到停车处,然后坐上那辆车窗涂黑的厢型车。这次,为了掌握行踪,我注意着车子往哪个方向开,于是侧耳倾听,留意身体的摇晃,但反观兰子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即便车子转了好几个弯,我还是无法立刻意会出什么。
  花了一小时下山,车子渐渐地以一定的速度笔直往前走。两小时后已是中午,车子也停了下来。赫鲁兹从后座车窗探头进来,“各位辛苦了!请稍做休息,用餐吧!”
  “这里是哪里?”鲁登多夫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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