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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这算不算我的清白
　　墨灵犀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清楚日子了，身体在发烧，手上的伤口也疼的撕心裂肺。墨灵犀想试图从解毒空间取出一点酒精和纱布先处理伤口，发现自己精神无法集中，根本进不去解毒空间。
　　这时黑暗的牢房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响起：“为什么不认呢？误杀而已，最多也就是流放。死不了人的。”
　　是谁？谁在说话？
　　墨灵犀被这个声音换回了一些意识，连忙睁开眼，透过粗壮的木栅栏看到对面牢房里。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盘坐在角落里，看不清模样，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墨灵犀自从被关进来就一心想着怎么出去，从来没有注意到对面还关着什么人。听声音，应该是个老人家。
　　还没等墨灵犀回答，老人家又开口说：“只要你认了，不就免了皮肉之苦了？眼下不认，你的罪名怕是也落实喽。”
　　墨灵犀有些吃惊：“这么远，你能听得到？”
　　“哈哈哈，年纪大的人，耳朵特别灵，你不知道么？”
　　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从黑暗的角落里挪到栏杆处，墨灵犀透过牢房的油灯，终于可以看清这个他，果然，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袍，长袍上血渍斑斑，白发苍苍，面色黝黑，是一位看起来岁数十分大的老人家。一身邋里邋遢，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那双眼睛，却明亮的像极品珍珠。
　　年纪大耳朵特别灵？逗小孩呢吧，作为一个医学工作者，墨灵犀绝对不会被这种话忽悠的。可是墨灵犀隐隐感觉眼前这位老人家不简单。
　　墨灵犀想了想回道：“不是我做的，不会认的，死也不认。”
　　老人家冷哼一下，好像有几分不屑墨灵犀的执拗：“丫头，这世界上，多得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生不如死？听到这四个字墨灵犀打了个哆嗦，低头看向自己肿的像胡萝卜样的手指，墨灵犀更加心颤，说不怕是假的。
　　“为什么他们不肯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墨灵犀的声音低沉怯懦，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老人家。
　　老人家沉沉的说着：“皇家说的话，就是公理，就是真相，哪怕他们对真相一无所知，哪怕他们知道明明是错的，但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私欲，他们就会坚持错，人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
　　私欲？墨灵犀不懂，难道自己挡了谁的路，有人一定要除掉自己么？
　　见墨灵犀不说话，老人家又开口道：“丫头，你说你能自证清白，不如你跟老头子说说，也免得把真相带到棺材里。”
　　墨灵犀此刻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也确确实实意识到了这几千年的封建社会跟二十一世纪的差别。皇权至上，根本没有自证请拍这一说，官家说你清白，你就清白，他说你不清白，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不清白。
　　墨灵犀幽幽的开口道：“朱少爷根本没死，这算不算我的清白……”


第38章　男人怀孕？
　　老人家听到这个眼睛瞪大了几分：“没死？老头子可是听说了，仵作和大夫都当堂检验的。这么多天没有气儿了，怎么会没死？”
　　墨灵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没死也快了……”
　　墨灵犀把朱少爷的情况跟老人家随便说了说，老人家越听眼睛越明亮。
　　“丫头，你会医术？”
　　墨灵犀想了想，临死之前还是不要骗人了吧。轻微的点了点头：“一些皮毛而已，算不得医术。”
　　老人家忽然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哈哈哈，自古学医难自医啊！”
　　墨灵犀看向老人家：“老人家也会医术？”
　　老人家冷笑一声：“若不是这一身医术，老夫如何会身陷这大牢之中。”
　　“你医死人了？”墨灵犀其实好奇心并不重，只是这阴森森的大牢里难得有个说话的人，而且同为医者，同困于囹圄之中，倒也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老人家好像被戳了痛脚一般，声音变得尖锐：“没有！老夫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从来没有医死过人。从来没有！”
　　墨灵犀微微皱眉：“那你为何被抓的？”
　　说起这个，老人家仿佛被人一下抽去了精气神一般，变得垂头丧气：“当朝齐王殿下，你可知？”
　　墨灵犀仔细回忆了一下，齐王白荣瑾是皇帝的长子，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众位皇子中，唯一被封王的便是这位齐王。
　　齐王文韬武略，若不是齐王母妃身份低微，而皇后又生了白荣睿，皇帝极有可能将太子之位封与白荣瑾的。原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只听说齐王久病缠身缠绵病榻。
　　没等到墨灵犀的回答，老人家便慢悠悠的继续说道：“齐王殿下缠绵病榻七年之久，皇帝老儿请了天下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老夫一听到疑难杂症就手痒，待皇帝去药王岛寻老夫的时候，老夫想都没想便来了夏州。一直到给齐王诊了脉老夫才知道为何这病无人治……”
　　“什么病？”墨灵犀也来了好奇心。
　　老人家苦笑道：“不是无人治，是无人敢治。那齐王的脉象……唉……”
　　说道这里老人家重重的叹口气，似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诊断。
　　“那齐王的脉象……是喜脉……”
　　喜脉？墨灵犀大惊，男人怎么会有喜脉？这绝对不可能。
　　看着墨灵犀吃惊的表情，老人苦笑了两声：“是吧，你也不相信老夫……你也不相信老夫啊……老夫正是说了实话才落得这般下场……”老人家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凄婉，最后安安静静的又躲回那个阴暗的角落里。
　　墨灵犀想解释一下，可是老人家已经完全隐匿于黑暗中，仿佛不想多说什么了。
　　作为一名毒医，墨灵犀最先想到的就是那齐王是不是中了什么奇毒？男子怀孕别说在这三千年前的世界，就算在现代也是医学达不到的高度，违背生物学，根本不可能。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给了墨灵犀想到了一线生存的希望。


第39章　给她画押
　　皇宫。
　　天威皇帝看完最后一本奏折打了一个呵欠。陈公公连忙端上一碗热茶。
　　“陛下请用，”
　　皇帝喝完之后，捏了捏眉心。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丫头招了？”
　　陈公公连忙回复：“回陛下，那丫头骨头硬的很，用了几次刑，都没招。”
　　皇帝点点头：“老九那边，可有动静？”
　　陈公公摇头：“回陛下，没有，楚王似乎并不关心这丫头，没有派任何人打探消息。”
　　皇帝皱眉，开始觉得这个游戏不好玩了，这么多年了，就从来没有抓到过白九夜的弱点和把柄。看来这次也失败了。
　　“罢了罢了，既然鱼不上钩，饵就弃了吧。”说罢便踱步离开御书房。
　　陈公公恭敬的伺候这，皇帝的意思没有比他更明白的了，弃了饵，就是流放都免了，直接判杀。
　　楚王府。
　　白九夜忙了一天刚刚回府，这几日皇帝都命他去查北陵奸细的事情，忙的他几乎没有时间睡觉。线索太多，反到查起来困难重重。
　　“启禀王爷，圣医学院的五长老和凝烟姑娘到了。”十三禀报到。
　　白九夜点点头：“知道了。”白九夜态度平淡似乎并不在意。
　　十三领命，恭敬的退出去。
　　五长老是他请来解毒，冷凝烟是五长老的女儿，虽然他没有请，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拒之门外。
　　想到解毒白九夜不免想到了身陷囹圄的墨灵犀。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否能逃过这一劫。
　　墨灵犀怎么样了呢，墨灵犀在准备着明日的最后一搏，她从狱卒口中得知自己昏迷了几日，算了一下明日是那朱少爷最后的期限。陷害她的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朱少爷死了，所以明日一定会给她宣判。
　　果不其然，一大早狱卒便带着墨灵犀去开堂审判。墨灵犀临走之前看了看那位老人家，老人家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盯着地板，跟她没有眼神交集。可是墨灵犀却心中暗暗决定，若是此番能摆脱困境，她定要想办法救出这个老人家。
　　衙役把满身狼狈的墨灵犀拖到大堂上，此刻门口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朱老爷跪在一旁狠狠的瞪着墨灵犀，要不是这死丫头不认罪，自己的儿子何苦命悬一线，今日无论如何得判了，不然他儿子就要真死了。
　　宋大人缓缓到上位，又是用力敲了一下惊堂木，开始呵斥墨灵犀。
　　“墨灵犀，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认了，本官可以轻判你流放。若还是顽固不化，那本官只能判你一命抵一命。你可认罪？”
　　墨灵犀心下冷笑，没有回答宋大人的问题，而是说起另外一件事：“启禀大人，我可以治齐王的病症，不知可否以此换一次自证清白的机会？”
　　呼……众人哗然。宋大人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墨灵犀会在此说齐王的事，齐王病了七年了，那么多神医都值不了，她怎么敢口出这等狂言。
　　“墨灵犀，本官看你是活够了！来人，给她画押！”


第40章　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墨灵犀冷笑几声：“宋大人，你可以马上就处死我，可是我的话已经传出去了，到时候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得知是你杀了可以治好齐王的大夫，你说皇帝会不会判你去地府陪我？”
　　宋大人咽了咽口水，看向门口的那些围观百姓，心下惶恐不安，墨灵犀的话是威胁，但也是事实，万一被有心人到皇帝面前煽风点火，那自己的命恐怕真的就悬于一线了。
　　宋大人不敢怠慢，连忙差人进宫去禀报。
　　太监进来传消息的时候，皇帝正和众位大臣探讨北陵的事情。听太监一说，皇帝唰的一下从龙座上站起来，大为吃惊。
　　“你说什么？墨灵犀说能治好齐王？”皇帝激动的走到太监的面前。
　　传话太监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直视龙颜。
　　“回……回陛下，是的，墨灵犀在大堂上说的，说只要给她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她就会治好齐王。”
　　皇帝冷哼一声：“哼，她这是在跟朕讲条件么？”皇帝说完之后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九夜，发现他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对墨灵犀并不关心。
　　想到这里皇帝倒是放心了几分，若是墨灵犀真跟老九有关联，他反而不敢让她来治疗齐王。
　　“传旨下去，就说朕允了，不过如果她治不好齐王，朕有无数种方法，让她知道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小太监领命，瑟瑟发抖的跑出去传旨。
　　皇帝背手而立，忽然转身审视的看向白九夜，沉声问到：“老九……认识那墨灵犀么？”
　　白九夜平淡的回到：“一面之缘。”
　　皇帝笑笑：“那你觉得她此番言论，是真的能救瑾儿，还是为了给自己杀人罪名脱罪呢？”
　　白九夜依旧面无表情：“臣弟不甚了解，不过无论哪种情况，小小庶女都是陛下的脚下的蝼蚁罢了。”
　　皇帝笑着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在等待圣旨的时间里，衙门里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太医院院首墨元正，拿着族谱和公文到京都衙门，宣布墨灵犀被逐出墨府，从此与墨府毫不相干，墨灵犀所作所为都是她一人为之，墨府不承担任何连带责任。说白了就是划清界限。
　　众人一片唏嘘，虽然有些同情墨灵犀，但是却对墨府这种做法很理解。一个样貌丑陋无才无德，又惹上人命官司的丫头，家族为保护名誉划清界限也实属正常。
　　墨灵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有小小意外，可瞬间就坦然接受了，反正在那个家里日子也不好过，划清界限就划清，希望墨夫人毒发的时候你们别来求我就好。
　　皇帝的圣旨很快就到了，宋大人似乎早就料想到皇帝会恩准。所以接到圣旨并不意外。
　　“墨灵犀，陛下说了，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若是你无法证明自己清白，那就不能去给齐王诊症，欺君之罪判死刑。若是你可以自证清白，方可去给齐王诊症，但若是治不好，依旧是欺君之罪判死刑。你可明白？”


第41章　朱少爷诈尸了
　　明白？太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命在别人手中，墨灵犀想要活命只能握住最后一颗稻草。
　　“民女明白！”墨灵犀此刻虽然疾病缠身，双手疼痛难忍，可依旧挺直腰身，跪在地上却不显的低人一等。
　　宋大人叹口气，这案子上面吩咐要判死，可眼下她自己挣来了活的机会，若是让她证明了清白，不知道自己这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
　　“你要如何自证清白，你且说来！”
　　墨灵犀松了一口气，她算过时辰，那朱少爷顶多还有两个时辰的命，还好皇上同意了。
　　“求大人将朱少爷抬到堂中，民女自有办法证明清白。”
　　宋大人点点头吩咐衙役去义庄抬尸体。朱老爷跪在一旁身子都要抖成筛子了，他一方面怕自己儿子耽误时辰一命呜呼，一方面怕这墨灵犀拆穿了真相。
　　墨灵犀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笑的朱老爷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多时朱少爷的尸体就被抬到堂中，整个尸体散发着一种腐烂的恶臭，但是墨灵犀知道这不是他身上散发的，是因为在义庄呆的太久，身上的衣物沾染的味道。
　　宋大人厌恶的掩住口鼻，冷声道：“墨灵犀，你要怎么证明请拍，动作快点。”
　　墨灵犀恭敬的回应，然后缓缓起身走向朱少爷，最后缓缓掀开盖在朱少爷身上的白布，漏出双脚。
　　朱老爷见墨灵犀没有拿出什么丹药给朱少爷用，只是研究双脚，心中缓了一口气。
　　墨灵犀拔下头上一根发簪，对准朱少爷大脚趾和二脚趾中间用力插进去，入肉一寸让人看着都疼。
　　可就是这么一插，奇迹出现了。就在墨灵犀拔出发簪的一瞬间，朱少爷蹭的一下蹦起来，疼的大叫。
　　“啊……疼死了……疼死了……谁扎我……”
　　比朱少爷喊得声音还大的是围观的百姓：“啊，诈尸了！诈尸了！”
　　周围的衙役也吓得脸色发白，可是他们不敢跑啊。
　　宋大人此刻已经震惊的无法形容的，冷汗淋漓脸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他……他……”
　　全场最镇定的莫过于朱老爷了，朱老爷瞪大眼睛看着锦凌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儿子没吃解药怎么就被一簪子扎醒了呢？
　　朱少爷回过神来看向四周，很是迷茫：“这……我怎么在这，这不是衙门么？”
　　朱少爷又看向他爹：“爹，爹你怎么跪在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大人捂着心脏，缓了好久，最后看墨灵犀一脸淡漠的站在一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拍了一下惊堂木。
　　“墨灵犀，你给本官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灵犀冷哼一声：“回大人，朱老爷用僵尸草制造了朱少爷假死的样子来陷害于我，僵尸草可让人假死七日，只要七日内服用解药即恢复正常。刚刚民女只是用排毒的方法排掉了僵尸草的毒性，所以朱少爷就醒了。至于为什么朱少爷为何服用僵尸草，朱老爷为何要陷害于我，大人得问他们。”
　　墨灵犀说的半真半假，其实上次她在义庄的时候已经将僵尸草的解药给朱少爷注射进去了，只是在解药中动了一点手脚，让朱少爷不会立刻醒，需要刺激穴位才会苏醒。此刻在大堂上她自然不会说的，只能说是排毒。


第42章　凭什么相信你
　　而刚刚那一簪子，只不过是刺了人体最疼的穴位罢了。
　　宋大人又惊又怒，当当当拍了好几下惊堂木。
　　“朱胜发！你给本官说！”
　　朱老爷脸色灰白，满头大汗，嘴唇也颤抖着，整个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忽然那个师爷不知道走到宋大人耳畔说了什么。宋大人轻轻点头。便开口道：“墨灵犀，此案与你无关，本官判你无罪释放，齐王在宫中等的急，你且先进宫，至于朱胜发父子，本官先关押候审，待真相大白，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也没给墨灵犀拒绝的时间，直接差人弄了一顶轿子把墨灵犀抬进宫了。
　　墨灵犀在轿子中昏昏欲睡，不是困了，而是发烧越来越严重了。双手的伤口也得赶紧处理，不然留疤是小，发炎就难办了。
　　可惜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病情，墨灵犀一路被带进宫，带入梧桐苑。梧桐苑是贤妃娘娘的居所，贤妃则是齐王的生母。
　　正常来说齐王已经被封为王理应住在宫外王府中，只是他久病缠身，皇帝对这个儿子也心生怜悯，便将他接回后宫，由他母亲亲自照料。
　　墨灵犀进入梧桐苑的时候，皇帝、皇后、贤妃、太子、楚王还有一干太医都已经在齐王的屋子里候着了。
　　墨灵犀缓缓走进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帝。眼前的天威皇帝年约四十左右，浓眉大眼，看起来非常英气，显得十分年轻丝毫不像不惑之年的人。
　　皇后身着一身明黄凤袍，仪态端庄的坐在一旁，样貌也是生的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