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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狗听到这话，很是开心，说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本大爷是麒麟，感知力十分强大，更能够趋利避害。就算是听了我的，到时候还没进入那片林子，我就会感知到那里有问题，不会让大家进去，结果也是一样的，所以你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

　　　　它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回场子，不过只能是让它自己心里面有个安慰。

　　　　申南点点头，不再多言。

　　　　而后，我问道：“申前辈，你就算是不知道无脸老鬼的藏身之处，也至少给我们指一个方向呗。”

　　　　既然他曾经来过神农架，也接触过无脸老鬼，绝对也是调查过他这个人的，应该会有所发现。

　　　　申南沉默片刻，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我真的没有在这里待很长时间，也不是十分了解，可我想如果你们要找无脸老鬼，不必想着从各种隐秘的地方去找，可以直接从人多的大路上进去，再深入其中，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我皱起眉头，沉声问道：“您什么意思？”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要找一个隐藏起来、无人能知的人，不是去深山老林，而是应该去有人的地方。”

　　　　23

第五百三十章　眉眼（）　
申南所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

　　　　无脸老鬼在神农架隐藏，并非藏在神农架的深山老林之中，而是在附近有人的地方。或许他是每天都会在的一个游客，也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住户，还可能是一个地摊小老板等等，可能担当着任何一个身份。

　　　　它说的这些，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我内心的主观思想就只想着，无脸老鬼藏在深山之中，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从没有想到“隐于市”。

　　　　申南告诉我的这些，像是给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心中通透明澈起来。

　　　　这个时候，我听到老狗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知道那个家伙没再神农架里面，而是在外面，要真是在外面，他还藏个什么劲儿呀？”

　　　　申南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老狗，回了一句：“道友，无脸老鬼活了年岁太长了，期间肯定也有过仇人，或许有人也猜想过他藏在神农架中，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一点行踪，就算是来这里找也找不到？”

　　　　停顿片刻，给老狗思索的机会，随后继续说道。

　　　　“正是因为‘隐于市’中，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没有人会想到，曾经向他买过东西的摊主就是他、问过路的陌生人是他，而这样的藏身之法，才是最为隐秘的藏身之法。”

　　　　这话说的老狗一愣，眯着眼睛思索片刻，随即睁开，双目中透出两束火焰，明显是受到了什么启发。

　　　　它盯着申南，目光变得凝重起来，沉声猜疑道：“你这番道理，看似简单，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仙榜崩塌、时代变迁之后，在后世之中，竟然还能有你这样的人物，真是了不得呀。”

　　　　老狗这番评价，是很少有过的，我和它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见它如此评价过其他什么人。

　　　　申南摇头，没有说话，还想后面退了一步，不想再多说什么，十分低调。

　　　　老狗盯着他深深看了一眼，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相处过一段时间，也知道从他口中套不出来什么话，多说无益。

　　　　之后，我们便否定了老狗之前所说的事情，就按照申南所说的。

　　　　将之前老狗发现异常的那片林子忽略掉，不用再去理会，反正那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找不到无脸老鬼，还会惊动了他。

　　　　这样的老狐狸，经过瑶池大神的震慑之后，短时间内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旦察觉到什么，肯定会先跑，到时候再找它就麻烦了。

　　　　我们回去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从酒店出来，装扮成游客，跟随着人群进了神农架的旅游景区。

　　　　这地方我来过一次了，被开发的是很不错，可以看到很多标志性的建筑和雕像，游客大多数都是在拍照留念。

　　　　我们几个人没有拍照，只是到处查看，眼睛就没有停下来。

　　　　有了申南的提醒，我们的注意力可不仅仅是放在那些深处的树林之中，更多的倾向于周围的人群。

　　　　扫视眼睛能够看到的所有人。

　　　　可这样做又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难题，那就是无脸老鬼的相貌。

　　　　他实在是太普通了，全身上下找不出任何一个特点能够让我一眼认出来，加上人流量大，眼前无数的人走过，有些都无法引入脑袋里，就算是他从我面前走过，我都不一定能够认出来。

　　　　若是根据气息来判断，那就更加困难。

　　　　无脸老鬼隐藏起来，肯定隐蔽着自己的气息，加上这里人多，各种气息混杂，而我的道行又不够，根本无法将他找出来，说不定还会暴露了自己。

　　　　所以，我们只能是用肉眼去找，老狗还可以靠着自己的感知力，探查着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搜寻他的行踪。

　　　　时间过得很多，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我心中莫名的感觉，自己这一上午仔细看过的人的脸，比之前二十多年还要多，就算是坐下来，眼前还是会晃过各种面孔。

　　　　老狗和泥菩萨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都累够呛，却还没有任何的收获。

　　　　大家累了，坐下来休息，我去买了点水和吃的。

　　　　泥菩萨不是血肉之体，什么都不需要，老狗还要去一瓶水，一口灌了下去。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了，边吃边喝。

　　　　过了一会儿，老狗冲不远处的申南喊道：“喂，你也跟在我们后面一上午了，我们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你有没有什么发现呀？”

　　　　申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发现，但是并没有说话。

　　　　老狗看到他这个样子，很是不满，嘟囔了一句：“拽什么呀？本大爷当年受无数人尊崇，都没有这样嚣张，他倒是耍起架子了。”

　　　　我摇了摇头，一阵无语，也没有说话。

　　　　没有结果，也不能够放弃，还是要继续找下去。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又混入了人群中，继续一边走一边找。不过斗志明显不如刚开始了，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眼神无光。

　　　　在没有斗志的情况下，更加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而耐心也很快就磨完了。

　　　　第一个表现出不满的就是老狗。

　　　　它一屁股做到旁边的石台上，看着后面跟着的申南，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之前说的挺好听的，我还听着也有道理，可找了都快一天了，一点痕迹都没有。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在误导我们。”

　　　　申南一怔，可能不太适应老狗的无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这里毕竟是属于公共场合，老狗现在是幻化成了人形，我生怕它一生气，什么都不顾了，变出本体来，到时候还不搞出大乱子。

　　　　发现它闹情绪之后，就赶紧过去劝说。

　　　　“老狗，你是不是又不耐烦了？”

　　　　老狗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我也不知道说它什么好了，因为不仅仅是它不耐烦了，就连我都有些支撑不住了。都快一天了，就盯着人在看了，没干别的，脑袋都快看傻了，着实太难熬了。

　　　　泥菩萨见我们都聚在一起，它也过来了，挨着老狗一屁股坐下，长吁短叹的，满脸的不情愿。

　　　　我只好说了句：“找了大半天了，都没有一点痕迹，咱们也先休息一会儿，坐在这里守株待兔，说不定就能够碰上呢。”

　　　　坐在石台上休息，眼睛还是漫无目的的扫视着四周，老狗和泥菩萨同样如此，毕竟事关自己，再怎么不耐烦也要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申南可能觉得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说了一句：“叶寒，这段时间我跟着你游历，见识了不少的事情，你对我虽有戒心，却也还算是不错。”

　　　　听到他说话，我就疑惑地向他看过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就帮你们一把，算是还了你之前为我几次花钱的人情，我也不想欠你什么。”

　　　　我立刻从石台上站起来，看着他问道：“你有办法，找出他来？”

　　　　“我试试吧。”

　　　　申南淡淡的回了句，转身向后走去，口中还说道：“你们跟我过来。”

　　　　老狗和泥菩萨也都站起来，面露疑惑，跟着申南向那边走去。

　　　　申南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那是是后阴处，没有什么可观看了，游客也不从这边走，算是比较清静的。

　　　　“你们帮我看着点，别让人来打扰我，我帮你们找找看。”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也没有询问他用什么办法，只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待着他自己给出答案。

　　　　申南盘膝坐下，打了几个法诀，身上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食指和中指并拢，往眉心上面一点，顿时裂开了一个口子，一缕鲜血流了出来。

　　　　那个口子不断地涨开，露出一副诡异的场景，伤口鲜血之中，竟出现了一只奇怪的眼睛。

　　　　23

第五百三十一章　法眼（）　
申南眉心处裂开的伤口，鲜血流淌，伤口涨开，里面凸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我在旁边站着，那个角度刚好有一抹阳光从旁边过来，让我隐约看到鲜血之中鼓出来的，似乎是一只眼睛。

　　　　具体模样我看不太真切，但和正常人的眼睛是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是某种装饰品的眼睛。

　　　　“这…”我惊呼一声，随即又堵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发出声音来，打扰到申南。

　　　　很快，在申南的眉心处，伤口停止了流血，那个凸起完全暴露出来，竟然真的是一枚像是眼睛似的东西。

　　　　那眼睛并非正常人眼睛的那种弯月形，而是圆形的，像是嵌在了眉心之中，其中的构造也不相同，没有眼白和眼珠之分，就是在圆形的框架里面有一颗金色的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和眼珠似的看着各个方向。

　　　　眉心处长着眼睛的人，我听说过的只有一个，还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二郎神杨戬，而它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如今忽然看到申南眉心长出了眼睛，还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

　　　　泥菩萨也被吓到了，伸手指着地上的申南，激动地不行，还向后面退了一步，似乎是在怕他。

　　　　确实，看着他现在的样子，那第三只眼上还沾染着血迹，确实有些可怕。

　　　　老狗见多识广，看到申南的样子，双眼冒火，也是十分激动，但他仅仅是激动和震撼，并没有害怕，而且似乎还知道这只眼睛的来历。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眼睛？”

　　　　我看了老狗一眼，很想问问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知道如今申南情况特殊，不能够打扰，只能够强行忍下来。

　　　　眉心处的眼睛出现之后，申南的双眼闭上了，唯有那一只眼睛在转动，似乎能够透过一切，破除一切障碍，看到所有的事物。

　　　　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我们甚至在这条路上设下了障眼法，将从这里走的人暂时困住，不要打扰到申南。

　　　　而他盘膝坐在地上，那只眼睛到处看去，也不知道到底能够看到什么，反正是一直没有动静。

　　　　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只眼睛依旧在转动，要不是长在一个活人的身上，我甚至都以为这是现代科技制造出来的东西。

　　　　我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了老狗一句：“老狗，他这是干什么？这只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啊？”

　　　　老狗死死盯着申南，目光凝重，冲我低吼了一声：“一会儿再说，现在别说话。”

　　　　我只好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免得出现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申南眉心处的那只眼睛，忽然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里面转动的眼睛猛地停了下来，似乎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当时，眼睛里面还释放出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与阴阳之力不同，十分的诡异，造不成什么伤害，却瞬间将我们刚才布置下的障眼法给破除了，差点被人发现我们这边的情况，好在及时又遮掩住了。

　　　　老狗激动地低声喊了句：“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眼睛之中的金色光芒消逝之后，慢慢恢复了正常，而这一只眼睛，也猛地一下变成了黑色，好像黑色的珠子一样。

　　　　而后，又一点点的嵌入到眉心的肉里面，完全看不到了。

　　　　等到眼睛消失之后，眉心处的伤口又快速自己愈合，只留下一道被刀片削过的痕迹，止住了血，没有任何的痕迹。

　　　　申南的身体动了一下，又长舒了一口气，脸色有些惨白，似乎是消耗了很大的力气。

　　　　等他完全睁开自己的双眼之后，我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喘气，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我都秉着呼吸。

　　　　老狗先开口，没有问是否找到无脸老鬼，而是问了句：“你的体内竟然生出了法眼？难道也是灵胎？”

　　　　申南站起来，稍缓了一口气，冲老狗摇头一笑。

　　　　“道友说笑了，就我这身体，还灵胎，怎么可能呢？这法眼是后天装上了，不过是能够用一下罢了，算不得什么。”

　　　　他说的是轻飘飘的，可老狗的目光一点都不轻松。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法眼？法眼是什么东西，也是真的眼睛吗？还是一种特殊的秘法呀？”

　　　　老狗没有说话，申南给我解释了一句。

　　　　“天生的法眼，可以算是眼睛，是自身长出来的。可我这一枚法眼并不是，对我来说，也就相当于法器，能够让我看到一些正常的肉眼看不到的事物。”

　　　　老狗却凝声补充了一句：“你说的太轻巧了，就算是仙榜伫立、得道无数的年代，拥有各种‘神眼’的人也是犹如凤毛麟角，而每一个都是得道大成之人，都是一方的霸主。你这法眼虽然是后天所得，在这个时代，怕也能够称得上是第一人了。”

　　　　申南赶紧回道：“道友真是谬赞了，当初装这枚法眼，也差点要了我的命，是拿命换来的，使用还十分不易，其中的艰难也是一言难尽呀。”

　　　　老狗没有再说什么，可它看申南的目光越发不同了，一开始相见的时候，对他还只是感到有些好奇，并不太当回事。随着申南表现出来的各种异于常人的能力，让老狗对他刮目相看了。

　　　　我看看老狗，又看看申南，还想在详细问问法眼是什么，却有些不敢说出口了。

　　　　之后，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申南才开口转移了话题，将说的重点从眼睛上转移到我们的正事之上。

　　　　它说道：“刚才我催动法眼，将周围的人和地方都看了一个遍，已经发现了无脸老鬼的行踪，若是我没有眼花的话，他现在应该就在这里。”

　　　　我心中一动，暂时也将法眼之事放下，反正这件事情不急，等以后再问。若是无脸老鬼真在这里，那首要的事情，还是要先找到他。

　　　　“你找到他了？在哪里呢？”

　　　　申南回了句：“找到了，但我不能够确定，你们跟我过来吧，我带你们过去。”

　　　　“好。”

　　　　他越过老狗，向前面走去，至于刚才我们布下的障眼法，都没见他出走，走过去之后就破除了，被困在里面的游客也恢复了正常。

　　　　老狗盯着申南的背影没动，我就拉了它一下。

　　　　“别多想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对咱们没有敌意，咱们也别太杞人忧天了。就算是他有一只不一样的眼睛，又能怎么样呀？你还怕了不成？”

　　　　说完话，我就跟着申南离开了，没有再理会老狗。

　　　　老狗在原地愣了一下，也从震惊中走出来，恢复了正常，从后面追了上来，不再多想申南的那只法眼了。

　　　　因为天也不早了，游客已经开始往外走了，但是我们却往里面走。

　　　　跟着申南，从这边一路往里，经过一条大长路，绕了两圈，来到了一条贩卖东西的街道上，这里人还不少，毕竟有很多人来旅游一次，多少都会买点纪念品。

　　　　而这也是一个赚钱的好买卖，不少人都会搞点东西到旅游点来售卖。

　　　　申南在路口停了下来，眼睛就盯着前面。等着我们走到他旁边，他开口和我们说了一句。

　　　　“你们看距离这儿几十米远的那里。”伸出手来，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就是那个车子前面，卖糖葫芦的那个，穿黑色衣服的。”

　　　　我们都顺着他的手看过去。

　　　　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个卖糖葫芦的人，身上穿着普通农民的衣服，脑袋上面还带了顶帽子，显得有些邋遢，揣着手，面前有一辆破烂小木车，上面摆着各种糖葫芦，还有不少人在买，他正忙得不亦乐乎。

　　　　他就是无脸老鬼？！

　　　　我心里面冒出来无数的问号，不由得摇头，感觉有些不靠谱。

　　　　无脸老鬼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说他的模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