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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手不行了，体力也跟不上，所以如今她算是有了思想深度，画出来的东西，却开始跟不上自己的思想。
　　好在教学生没多少问题。
　　赚够了养老金，决定关掉教小孩子们绘画的绘画班之前，周小鱼突发奇想，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整整一个月，最后画出一幅成稿。
　　那幅成稿她没给任何人看过。
　　等她去世以后，她的一个学生整理她的遗物，才发现了这幅画——一幅少女的画像。
　　她的学生没怎么在意，但因为是老师遗物，也就收着，到是多年后一位客人认出画中的人，竟是著名数学家，物理学家方若华。
　　这幅画立时成名，价钱飞涨。
　　人们考据出这幅画的来历，也知道了周小鱼的身份，周小鱼到是因此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到底还是坏名声更多些。
　　不过，她一辈子画画没画出名堂，如今哪怕只有一幅画出了名，想必她自己泉下有知，也不一定会很不开心。
　　……
　　方若华大口大口地灌了三水壶水，一手搂着妈，一手抱着爸的胳膊，细细说自己可怜兮兮的，失去了记忆，被坑到小世界去，独自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十年。
　　“不知道遇见了多少回变态，不知道被卷入多少麻烦，一辈子孤孤零零……”
　　方若华叹气。
　　其实上一个小时空也不算过得多艰难，做一个科学家还真是挺，呃，怎么说呢，挺让人觉得有面子。
　　方若华从小到大，从来没当过学霸，难得当一次，滋味不错。
　　只是……
　　“只是上个小时空那个人，不能算是完全的我，我是方若华，因为我有方若华的记忆，我知道我有爸爸妈妈，我还知道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前男友，我知道我学习很一般，我清楚我经历过这么多的小时空，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拥有这些记忆，这些经历的，才是我方若华。”
　　夏芬笑着拍了拍她：“……去洗澡吧。”
　　那些哲学类问题，用不着多想。
　　方若华从善如流地溜达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澡，一边嘀咕——下一回，许岚大小姐不会继续给她闹幺蛾子了……对吧？
　　整个人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方若华把残留的那一点，自己到最后才知道韦明言韦教授的真面目的怨念，也渐渐消失。
　　不过，真实的小时空果然不一样，不是在读小说，任何人都没办法拥有上帝视角，开挂也一样。
　　想她开挂开得多厉害，愣是直到韦明言多做多错，露出破绽，让许默盯上以后，才发现他就是当初的那位密码杀手，也是很多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唔，她当时还很没出息地掉了几滴眼泪。
　　在上个小时空，方若华好歹也是最顶尖的科学家圈子里的一员。
　　韦明言同样是，圈子就那么大，彼此又是老相识，几十年交往下来，怎么可能没有交情？
　　反正，方若华和韦明言相处得不坏，在他没露出真面目之前，固然算不上什么至交好友，也算是能坐在一起侃大山的酒肉朋友了。
　　洗过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方若华爬出来挤入老妈的卧室，把她亲爹给赶到客房里去。
　　她决定接下来所有能在家待着的时间里，她都要和妈妈睡在一起。
　　夏芬也不赶人，还当女儿是小女孩儿，小姑娘那么哄着，拍着让她入睡。
　　方若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却开始做梦，都是些没有意义的梦，似乎有什么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嫁过人，离过婚的女人，你还自称什么女孩儿，你算哪门子女孩儿？别扭不别扭！”
　　别扭什么？
　　她就是到了八十岁，她还是想当个女孩儿，当父母的小女孩儿。
　　妈妈也愿意让她做这个小女孩儿。
　　转眼又是一梦，似乎有什么人催着她结婚。
　　结婚？唔，将来要是遇见一个喜欢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也愿意让她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还当他的小姑娘，小女孩儿，或许她会考虑考虑。
　　可惜啊，难！
　　既然如此，方若华决定，还是自己宠爱自己好了，结过一次婚，吃了一回亏，难道还能再去让自己悲惨一次？
　　ps：有几段剧情没敢写，那什么，咱们大编辑说的嘛，不要问能不能写，只要想问，那就是不能写！于是，结束吧。


第833章　喜剧
　　自己的大床，哪怕不是多松软的床垫，反而为了身体健康，唔，还有练功需要，刚换成硬板床，可是睡起来还是颇踏实，如在云端，美梦连夜。
　　以至于方若华醒来一出卧室，看到骆长天那张眼角下垂，气鼓鼓的一张脸，竟也没觉得多忐忑，反而冲他一笑，并未赶人，洗漱完和爸妈一块儿认认真真吃饭。
　　便是骆长天时不时盯她一两眼，还不肯吭声，就像在看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奇葩，她也没有多少难受的感觉。
　　吃完饭父女，母女三人就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方若华上次经历小时空时，方肖和夏芬老两口到没去，所以对他们来说，女儿一直在身边，可对方若华来说，却是漫长的岁月。
　　骆长天：“……哎！”
　　许岚匆匆进来，一伸手特别大逆不道地拢住骆长天的肩膀，转身就消失不见。
　　夏芬回头看了看，轻声道：“按说许岚女士是高人，应该说他们全是些高高在上，我们甚至连想也无法想象的人物，可是……未免太平易近人了些。”
　　方若华其实又哪里能不奇怪。
　　奇怪完，也只莞尔：“事到如今，想那么多做什么？”
　　方若华也不是不细心，也不是对未来全无考量，但她确实已经很满足。
　　能有新生，还是如此奇妙的新生，便是将来有朝一日，许岚女士也好，圣德门内别的什么大能也好，想用她，使唤她，她自是万死不辞。
　　而且，一个人究竟是好心还是恶意，相处起来，她也不会感觉不到。
　　许岚便是心地纯良之人，骆长天也不像恶人，他们便是有自己的心思和企图，最起码也会有道德底线。
　　既然如此，那还多想什么？
　　做人，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骆长天立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又是叹了口气。
　　遇见那个人之前，他是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子，修为高深，众人敬仰。
　　一生顺风顺水，从没有遇见过任何难事。
　　直到他遇见了若华，哦，不能算是眼前这个方若华。
　　反正一碰上，他就好像遇见生命里的克星，事事不顺，总是倒霉，明明修为不比那女人低，可只要是怼上，一准是他倒霉。
　　有一阵子，骆长天都相信这是天道注定的，万物相生相克，克他的那个，正好就是那个女人。
　　相克也就相克吧，偏偏每次倒霉都被人家救，一来二去，因果不知欠下了多少。
　　“于是，就注定我一生为她辛苦为她忙，为她心魔缠身，为她永堕地狱……”
　　许岚戳了骆长天一下，把他那点假假的忧伤给戳回去，苦笑道：“真人，您就不能……别折腾了，这又何苦？顺应天意，作壁上观，有时候不是冷漠，而是体贴。”
　　骆长天脸上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来。
　　许岚在人前一向端庄自持，温柔有气度，此时却难得流露出些许不知所措。
　　“……我记得真人曾经骂过若华，说她这人活得不敞亮，对所有人都有大爱，情人，朋友，亲人，甚至爱那些与她没什么关系的人与物，爱了那些年，以至于爱到自己伤筋动骨，身死道消的地步，何其糊涂！”
　　“你说她糊涂，我也觉得她曾经很糊涂，可您也看到了，现在若华活得如此自在又明白，她有自己的路，让她安安生生走下去便是，就是许默当年，也不曾强求过，您又何必在里面瞎搅合。”
　　许岚是真心不明白，骆长天又犯了哪门子的毛病。
　　若说他心魔发作，似乎也没有。
　　今日的骆长天，明明比以前任何时候看起来都霁月清风，气息之清透，比以往大有长进，可为何非要去捣乱？闹得天翻地覆，平生波折，难道就是若华想要的？
　　许岚不禁叹息。
　　骆长天是什么都不怕，他身份高，地位高，除了他自己主动去找麻烦，没多少麻烦能找到他的身上来，但别人没他那么心大，还是要一步一步地生活修行，安稳度日。
　　让若华走自己想走的路，过自己想过的生活，那又有什么不好？
　　骆长天沉默半晌，轻声道：“以前，我寻找方若华的转世，的确只是想捣乱。”
　　当初方若华‘欺负’了他多少次？那都成了他的心魔，那时候，他对方若华是无可奈何，想避开都不那么容易，等到那女人落难，难道他就不能给她捣捣乱？添点麻烦，欺负欺负对方？
　　可惜啊，他每次想得很好，真到了要添乱的时候，就总是不忍心了，也就看着，什么都没做。
　　可看来看去，一世两世三世四世，结局就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次。
　　骆长天此时一想起，就心中郁闷，“但凡能相遇，许默每次都对方若华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三见就恨不得掏心掏肺，许其一生……却是次次不成正果。”
　　“方若华就是不爱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爱，许默温柔体贴，方若华不爱他，许默换成……怎么说的，前一段时间比较流行的霸道总裁款，方若华还是不爱他，冷若冰霜的款式，同样不行。”
　　“许默位高权重的时候，方若华不爱他，许默身世堪怜，方若华也不肯爱他。”
　　“一生复一生，生生难团圆，一世复一世，世世两别离？知不知道我这看戏人，看来看去，看到最后这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让我看了这么长时间的悲剧，就不能来一回大团圆吗？”
　　许岚：“……”
　　幸亏此地无人。
　　否则让人看到长天真人如此画风，帝国和联盟说不定会因此开战。
　　大家可有十几万年没有打过仗了。
　　还是别因为这点小事，再起纷争才好。
　　骆长天冷笑：“不要紧，我不着急，别的不多，我时间却是最多，总有一天能等到十万年前的方若华与许默，等他们归来，便是团圆喜剧收场。”
　　许岚叹了口气，明明已经是太上忘情，心中却不禁有些凄然。
　　她总觉得，方若华和许默的未来，不会如骆长天希望的那样。
　　她认识的若华，或许会给大家带来，嗯，很特别的惊喜。


第834章　替嫁
　　大红的嫁衣，绣制的十分精致，金丝银线，绸缎触手光滑，上面绣的凤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高飞，扶摇直上九万里。
　　凤冠很沉重，坠得人脑袋疼。
　　隔着盖头看不到头上有些什么东西，但想必是钗环不少。
　　手腕上的金镯子也厚重，不光厚重，那做工都将将能抵得过金价，想来是极为出色的匠人打造。
　　方若华摩挲着手指肚上些微浅薄的茧子，再看看手臂上虽然不怎么粗糙，也算不上保养得宜的皮肤，她心里就知道，原主这出身应该不的太好。
　　当然，也不像穷苦人家。
　　大屏幕上大团大团的红字闪烁。
　　显然那些水友们也没想到，一开直播间就看到三妹这一身盛装，一下子都乐了。
　　“哟，这是又嫁人啊！”
　　“哈哈，三妹上回嫁人，也嫁的挺清新脱俗，不知道这回是什么样？”
　　“还能怎么样，总不会让你看洞房花烛夜，我们直播内容必须和谐。”
　　“看看直播间的名字——红楼之林门女将，这小说谁看过，好像不大出名？”
　　“得，先别关心小说呢，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准备点礼物？”
　　“添妆，咱肯定得添妆，我们可是正经的娘家人，添的少了，那都显得咱们三妹没人撑腰。”
　　一众水友登时很土豪地给了大笔大笔的打赏。
　　方若华想一想，她如今也缺钱的厉害，要是穿一回嫁衣，嫁一回人，就能得到这么多真金白银，那她偶尔成几回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是她贪财，着实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如今赚钱不容易，花钱的地方却是越来越多。
　　“哎。”
　　头皮隐隐发麻，这头上的份量实在太重。
　　只是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似乎也不好轻举妄动，方若华轻轻转动了下脖子，活动了活动肩膀，酸涩稍稍减弱了些，眯着眼睛开始接收记忆。
　　许久……
　　方若华：“……”
　　虽然直播间的名字有四大名著里最得痴男怨女喜爱的红楼，但是原主这身份，和红楼却没多大的关系。
　　整个故事背景片段，都带着浓浓的，十几年前台湾小言的风格，唔，貌似网络小说中也有这一类，什么替嫁新娘之类的吧。
　　当然，在这类小说里，替嫁的那个，到有百分之七八十是主角，不过，原主的身份却连炮灰女配都说不上。
　　话说，皇帝最重视的弟弟康亲王，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十足的亲信，能掌管兵符的那一种。
　　此人位高权重，为人到是还算平易近人，并不怎么摆亲王架子，在朝野名声都不错。
　　年至二十，皇帝亲自为其做媒，择大将军种桓之女，种灵为王妃。
　　这一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惜，新娘种灵身为将门虎女，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那是个疏阔性子，平时最好抱打不平，还有人送了她一个外号，叫恩仇不过夜，就是说她这人别管报恩还是报仇，那都是从不过夜。
　　就在成亲前夕，种灵忽然留书一封，离家出走，说是她的恩人，江南赫赫有名的快剑云飞，与华山奕剑堂老堂主，贺路结下仇怨。
　　奕剑堂中弟子发誓要诛杀云飞，她大恩未曾报答，一定要赶去帮忙。
　　至于婚事，种灵只说若能活着回来，一定和康亲王完婚，不让家族蒙羞，若是死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她无怨无悔。
　　种将军大怒。
　　圣上圣旨都下了，康亲王大婚的事，朝野皆知，新娘子不见了算怎么回事，到时候不说皇上怪罪不怪罪，光是闲言碎语就能逼死他女儿。
　　虽说这是个有朝廷，有江湖的世道，可对大家闺秀们的要求也都是一样。
　　种灵纵然身在将门，也不能去做江湖侠女。
　　种将军急怒攻心，却是努力冷静下来，一边派人去追女儿，一边脑子一热，一辈子没做过糊涂事的将军竟选了一个丫鬟，要其暂且给种灵当替身。
　　说是丫鬟，其实也是种将军的女儿。
　　因为那女孩儿的生母是人家送的舞女，舞女身份低微，种家的规矩，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能留下子嗣。
　　因为意外，舞女怀了身孕，种将军也不知道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还是忽然心血来潮，反正就没让人把孩子打掉，只那舞女生下一个女孩儿来之后，家里并没什么人放在心上。
　　后来女孩儿长大，便在种家被当成丫鬟使唤。
　　她跟了母亲姓方，那舞女也识文断字，给她取名若华。
　　像这种事其实不稀奇，挺多的，虽说做丫鬟，不过种家待下人很仁善，她这样的身份，固然容易招来闲言碎语，但管事婆子们对她还算是挺照顾。
　　反正这孩子没吃过多少苦，做活当然肯定要做，种家不养闲人，对下人管束也严，从没有吃白饭的。可是比起外头普通百姓人家，她的日子也过得算是很好。
　　种将军一眼就挑中了她，她和种灵长得有几分相似，到时候一化妆，应该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最好能在婚礼之前寻回女儿，到时候人不知鬼不觉地一交换，万事大吉。
　　可惜，事情没那么顺利，反正成亲的日子一日日临近，种灵还是没找回来，种将军欲哭无泪，最后终究不愿意损害女儿的名声，咬咬牙就做了决定，要把方若华当女儿给嫁进王府。
　　（方若华：……欺君之罪难道没人先了解一下？这算欺君之罪吧！）
　　新娘子换了人，康亲王那儿肯定瞒不住，种将军也不可能瞒着，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女，向来疼爱，不会坑自家的闺女。
　　于是，种将军连夜去找康亲王密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康亲王大约也不想丢人现眼，也有可能是忽然脑抽了一下，反正就答应了。
　　如此这般，种家的丫鬟，方若华，就代替大小姐种灵，嫁进了王府，当了王妃。
　　康亲王或许对种灵有点怨念，却并不迁怒方若华，还和她说清楚，如果种灵回来，自然最好，他会给方若华一笔钱，让她出去也能衣食无忧。
　　要是种灵回不来，那过两年就宣布种家大小姐病逝，她也一样能得自由。


第835章　刺客
　　原主没想太多，便一一答应。
　　事实上以她的身份，她不答应，那也不怎么可行！
　　虽然她是个假的，但是，康亲王也没有亏待她，这位王爷虽则在政务上有个严肃冷酷的名声，但平时待人接物，却颇为宽和，至少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随便迁怒一个小小的女子。
　　想想吧，高床暖枕，锦衣玉食，还得人尊重，除了康亲王与种家一些人之外，再没有人知道原主是假的，这种事，怎么也不可能四处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