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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唰唰——”

　　　　元宝刚刚说完，对面的随从便齐刷刷地举/起将弓箭，对准他们这一行人。

　　　　元宝见了，吓得立刻躲回魏舒靖身后。

　　　　赵煦身体绷紧，眉目凝重。

　　　　云珍站在旁边，一颗心也悬起。

　　　　她偷偷朝魏舒靖看去，却只看到那道挺得很直的背。

　　　　“哈哈哈，蛮/夷？好生无礼的云汉人啊！”那少年双眉上扬，面露狷狂，“原本小爷还打算放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急着求死！来人啊，将他们捆回驻地！小爷要仔细想想，该如何‘招待’他们！”

　　　　话音落地，几十个随从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了起来。

　　　　云珍的心一紧。

　　　　“可有胜算？”这时，她听到赵煦小声问魏舒靖。

　　　　魏舒靖摇头。

　　　　如果只有他一人，突围不成问题。但现在是四个人，另外三个都不会武功，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

　　　　赵煦听后，缓缓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道：“别抵抗，先跟他们走。”

　　　　元宝听了，呜咽一声。

　　　　很快，那些人就上来，将他们捆/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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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第16章　应战

　　　　很快，他们被带到一处营地。

　　　　营地的随从见到少年后，纷纷向他行礼，嘴里喊着“刹目”，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

　　　　“这应该是古萨族的人。”就在这时，赵煦的声音响起。

　　　　云珍三人转过头，望着他。

　　　　只听赵煦道：“我曾经在书上见过，古萨王的儿子，被称为刹目。而古萨族，便分布在南荒的最南端。我想，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在冬猎。”

　　　　“那我们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呜呜呜……少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劝你出来冒险的，呜呜呜……”元宝哭了起来。

　　　　云珍心情沉重地，抬头朝那个被他们称作“刹目”的人看去。

　　　　少年人眉目狷狂，但又不像那种滥杀无辜的奸/佞之人。

　　　　他说得一口流利的“云汉话”，这说明他不是没有开化的蛮/族。

　　　　如果他一心想要他们死，那就不会带他们回来。

　　　　所以，他们应该有机会离开……

　　　　只不过这个机会，可能需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

　　　　……

　　　　赵煦和魏舒靖，也跟她想到了一块儿。

　　　　这时，有人抬了把椅子过来，古萨鸠在上面坐下，双腿交叠，姿态肆意。

　　　　随从将他们从地上拽起来，带到古萨鸠的面前，又“叽里咕噜”对他们吼了一通，大概是想让他们跪下。

　　　　见他们不从，便用刀背敲他们的腿。

　　　　古萨鸠抬手，示意随从退下。

　　　　“小爷不想被你们说成，没有开化的蛮/夷。”

　　　　就在这时，古萨鸠身体微微前倾，裂开嘴角冲他们笑道，“所以，小爷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赵煦抿着嘴角，等着他的后文。

　　　　只听古萨鸠道：“小爷的人，将会跟你们进行比赛，骑马，射箭，比武。你们选出三个人来迎战，只要你们三场都赢了，那小爷就原谅你们之前的冲撞，放你们离开。可要是输了，哪怕是一场，那就乖乖地留下来，做小爷的奴隶。”

　　　　此话一出，赵煦眉头皱隆。

　　　　云汉国高祖，是在马背上夺得天下。

　　　　作为皇族子弟，从小便要学习骑射。

　　　　所以，赵煦骑射功夫，都还可以。这两项中任意一项，他都可以一式。然后，比武可以交给魏舒靖，剩下的一项，对方要求必须三个人完成……

　　　　第三个人？

　　　　赵煦直接忽略云珍，朝元宝看去。

　　　　“少爷，我不行的，不行的……”元宝哭丧着脸，摆手。

　　　　“你们云汉人，要是连比赛的三人都凑不齐，那就别再自称什么‘天/朝’，直接乖乖当小爷的奴隶好了。”古萨鸠坐在椅子上，大笑。

　　　　旁边有懂云汉话的古萨族人听了，也纷纷大笑起来。

　　　　“我可以骑马。”

　　　　就在这时，一个柔软的女童声音响起。

　　　　现场众人一愣，不约而同地朝说话人看去。

　　　　云珍压下心里的紧张，再次道：“我愿骑马。”

　　　　“什么？你？”古萨鸠觉得荒唐。

　　　　赵煦和魏舒靖也看着她。

　　　　“你会骑马？”赵煦问她。

　　　　云珍的视线扫过魏舒靖，然后冲赵煦点头：“会一点。”

正文　17。第17章　射箭

　　　　上辈子她参加过业余的骑马比赛，得过冠军。

　　　　所以对于骑马，她还是有信心的。

　　　　现在唯一需要克服的，大概就是这具年幼的身体，给她带来的限制。

　　　　赵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古萨鸠道：“我们这边，由我，阿靖，以及珍儿参赛。”

　　　　古萨鸠听后，嘴角上扬，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你们可要想清楚啊。要是输了，你们这辈子，都要当小爷我的奴隶了！”

　　　　“不必多言，开始吧！”魏舒靖冷声道。

　　　　……

　　　　大概是想给云珍更多的准备时间，赵煦决定由他第一个上。

　　　　云珍选择赛马，那他便是射箭。

　　　　射箭有三个阶段。

　　　　第一箭，射中五十步外悬挂的水壶。

　　　　第二箭，射中七十步外悬挂的水壶。

　　　　第三箭，射中百步外悬挂的水壶。

　　　　古萨族那边派出来的弓箭手，是个身高六尺的彪形大汉。只见他扯下身上披风，露出里面雄/壮的肌肉，示威似的向赵煦扬起手上那犹如小山似的手臂。

　　　　赵煦淡淡扫过一眼，拿起面前的弓箭。

　　　　“哼——”

　　　　那人似乎不满赵煦的反应，重重地哼了一声，率先出手，射中第一个水壶。

　　　　水壶落地，古萨族人发出欢呼声。

　　　　就在这片嘶吼声中，赵煦平稳地射出第一箭，箭头击落水壶。

　　　　“少爷，你好厉害！”元宝跳起来。

　　　　云珍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古萨族的弓箭手便露出不服气，抬起弓箭，射出第二箭。

　　　　“啪嗒——”

　　　　水壶应声落地。

　　　　古萨族那边，再次响起欢呼声。

　　　　“少爷，打败他们！”元宝喊道。

　　　　云珍的心，也再次提了起来。

　　　　赵煦深吸了口气，射出第二箭。

　　　　“啪嗒——”

　　　　水壶落地。

　　　　“啊啊啊啊！少爷你太棒了！”元宝大喊。

　　　　云珍按住胸口。

　　　　看来百步外的水壶，才是这场比赛的关键。

　　　　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射中？

　　　　……

　　　　古萨族的弓箭手感到压力了。

　　　　他全身的肌肉绷紧，抬起弓箭，瞄准远方的水壶。

　　　　“唰——”

　　　　利箭飞出，擦着水壶的边缘而过。

　　　　“哎！”

　　　　那弓箭手气得将手里弓箭，砸在地上，一脸懊恼。

　　　　云珍他们这边，元宝已经高兴地跳起来。

　　　　“别高兴得太早！”这时，古萨鸠的声音响起，“小爷我之前定下的规矩是，你们要赢了比赛才算！”云珍朝赵煦看去。

　　　　只见那个小小的少年，拿着那把几乎跟他等高的长弓，站在不远处。

　　　　他背挺得很直，脸上临危不惧。

　　　　这时，他抬起手中弓箭。

　　　　云珍的心，一下子提起。

　　　　在古萨族人虎视眈眈，和云珍元宝的担心之下，赵煦射出了第三箭。

　　　　第三箭犹如闪电般，穿破空气，朝百步外的水壶射去……

　　　　利箭射中水壶上方的绳子，水壶落地。

　　　　“啊啊啊啊啊！少爷你太棒了！”

　　　　元宝兴奋地朝赵煦冲过去。

　　　　云珍重重地吐了口气。

　　　　终于过了这第一关。

　　　　可后面，还有比武和赛马。

　　　　……

　　　　之前那位弓箭手，被人带下去领罚。

　　　　云珍转过头，看向魏舒靖。

　　　　魏舒靖的武艺，她是见过的，应该问题不大。

　　　　“准备第二场比试。”这时，古萨鸠宣布。

正文　18。第18章　意外

　　　　魏舒靖这一轮的对手，是个体格精瘦的男人。

　　　　他往那里一站，便知道此人是个练家子。

　　　　不过，云珍三个人都相信魏舒靖可以赢。

　　　　果不其然，那人虽然厉害，但二十招之后，还是败在了魏舒靖手里。

　　　　“魏少侠，你太厉害了！”元宝欢呼。

　　　　云珍松了口气。

　　　　她正想朝魏舒靖走去，结果发现比赛的圈子里，又进来一个人。

　　　　“古萨族的刹目，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煦眉头一皱，问古萨鸠。

　　　　只见古萨鸠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指着旁边的随从道：“我说过是比武，却没有说跟几个人打！你们刚刚打败了一个，那现在还剩九个。”

　　　　“你卑鄙无耻！”元宝喊道。

　　　　云珍皱眉。

　　　　他们这是打算采用车轮战啊。

　　　　先用一个人，试探魏舒靖的武功。确认无法单独战胜他后，便采用车轮战的策略，一个一个上，耗掉他的体力……果真卑鄙。

　　　　“哈哈哈……”

　　　　古萨鸠听后，大笑起来，“卑鄙？你们现在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还想跟小爷我谈规矩？信不信，小爷现在就拉你们回去当奴/隶！”

　　　　云珍一口气堵在胸口。

　　　　“我可以。”

　　　　这时，场中的魏舒靖朝他们点头示意。

　　　　……

　　　　打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魏舒靖的动作，明显迟缓了。

　　　　最后，他还是凭借坚韧的毅力，将那人逼入了困境。

　　　　就在他快要赢的时候，那人却放出暗器。

　　　　魏舒靖察觉不及时，肩膀上中了一枚飞针。

　　　　顿时，整条臂膀都麻掉了。

　　　　魏舒靖将剑换到左手，咬牙再战。

　　　　……

　　　　最后，魏舒靖赢了。

　　　　他摇晃了两下，倒在地上。

　　　　“阿靖！”

　　　　“魏少侠！”

　　　　赵煦和云珍朝魏舒靖跑过去。

　　　　“阿靖，你怎么了？”赵煦扶起他，问。

　　　　魏舒靖睁了睁眼，很快晕了过去。

　　　　“阿靖！”

　　　　赵煦大喊。他转过头，怒视那古萨族人，“你到底对阿靖做了什么？”

　　　　“不过是我族中，特制的麻药而已。半个时辰后，他自会醒来！”那人道。

　　　　赵煦回过头，盯着怀里的魏舒靖，双手捏成拳头。

　　　　现在的处境，多说无益。

　　　　只有赢得比赛，才能脱身。

　　　　“珍儿？”他转过头，望着云珍。

　　　　“我会赢的，少爷。”云珍道。

　　　　……

　　　　赵煦和元宝，将魏舒靖扶到旁边坐下。

　　　　云珍则带着替魏舒靖讨回公道，以及对古萨人不满的心情，爬上了马背。

　　　　她的对手是个浑身肌肉鼓起的大汉。

　　　　出发前，那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是等出发后，那人后悔莫及。

　　　　云珍适应新身体后，很快控制着马儿，超过了那个人。

　　　　风，吹着她的头皮，让她有种回到以前赛场的畅快。

　　　　……

　　　　很快，她绕过前面的大树，开始返回。

　　　　古萨族那人反应过来后，紧追在后。

　　　　终点，近在眼前。

　　　　就在云珍即将跨过终点线的时候，旁边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马腿上。马儿吃痛，狂叫一声。

　　　　云珍用力去拉缰绳，想让马儿安静下来，结果那马却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前面树林冲过去。

　　　　变故来得太快。

　　　　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赵煦就抢了一匹马，朝云珍追了过去。

正文　19。第19章　打动

　　　　寒风，吹打在云珍脸上，像是刀片一样，刮着她的皮肤。

　　　　身/下的马儿，就像是发疯了一般，不管前面是什么，都直接横冲直撞过去。横生出来的树枝，在她的身上刮出一道道口子。

　　　　云珍用力地拉紧缰绳，两腿紧紧地夹住马肚子，想要马停下来。

　　　　若是成年人的身体，她或许还有办法。但无奈“珍儿”的年纪太小，仅凭她的力气，根本就无法使受惊的马安静下来。不仅如此，那马儿一边跑，一边还想将她从马背上颠下来。

　　　　“啊……”

　　　　这时，云珍惨叫一声，手里的缰绳，从指缝间滑落。

　　　　云珍惊得一身冷汗，立刻俯身，双手死死地抱住马脖子。

　　　　疯马带着她，一路狂奔。很快，前面传来瀑布的哗啦声。

　　　　波涛汹涌的赤水河，出现在视野里。

　　　　云珍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现在跳马，还有两成生还的机会，但也意味着，这一跳就算是生还，那也有很大几率让她终身残疾。

　　　　不跳，那就只能跟着马儿冲下不远处的瀑布，生死由天定。

　　　　云珍的额头，冒出冷汗，内心挣扎。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

　　　　云珍回过头，只见赵煦策马奔来。

　　　　他身/下马儿速度极快，很快就赶到跟她平行的位置，保持一样的速度。

　　　　“跳过来！”

　　　　这时，赵煦扭过头，朝她伸出手。

　　　　云珍一惊。

　　　　跳？

　　　　可是，两马间至少也有一米的距离。在这种高速奔跑下，很容易一个差错，就葬身马蹄。

　　　　云珍面上犹豫。

　　　　这时，他们已经逼近瀑布。

　　　　“相信我！”

　　　　赵煦对她说道。

　　　　云珍原本犹豫的心情，在撞上那双极黑的眼睛之后，突然平静下来了。

　　　　或许，她可以试试。

　　　　她这条命也是捡来的，就算是不成功，那就当这一个多月的经历，是一场死亡前的梦吧。

　　　　“来！”

　　　　赵煦望着她，道。

　　　　云珍深吸了一口气，瀑布的声音已经震得耳膜发痛。

　　　　在最后一刻，她抓住赵煦的手，疯马冲下瀑布……

　　　　……

　　　　云珍耳鸣了很久，才逐渐听清楚从身/下传来的流水声。

　　　　她慢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她从未想过的画面。赤水的河水从瀑布落下，滚入深潭，在深潭转了个转后，又呼啸着向远方奔腾而去。河流，树林，田野，以及南荒广袤的土地……

　　　　这一切，像是色彩生动的画卷一样抨击着她的眼球。

　　　　而在她的身后，是赵煦跳动的心脏，以及温热的身体。

　　　　她，活下来了。

　　　　这一刻，她控制不住地问了一个跟她身份不符的问题：“为什么要救我？”

　　　　“珍儿”只是个丫鬟，而且是最低等的奴籍。

　　　　奴籍对于像赵煦这样的皇室子弟来说，就连牲畜都比不上。

　　　　可现在，他却为了这“不如牲畜的奴籍”，甘愿冒险……

　　　　云珍自问，她还没有这么重要。

　　　　……

　　　　她等着赵煦的回答。

　　　　赵煦环抱着她，目光扫过她的后脑勺后，落向远方，只听他声音低沉道：“大概是因为，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

　　　　多么直白，而又打动人心的话。

　　　　即便是很多年后，他们都失去了彼此最初的模样，云珍依旧清楚地记得这一天，这一刻，以及身后的这个少年……

正文　20。第20章　东窗事发

　　　　他们准备返回的时候，古萨鸠带着人追来了。

　　　　赵煦停下来，有些冷漠地望着对方。

　　　　云珍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虽然死里逃生，但她仍旧没有忘记，她的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你们没事，那真是太好了。”古萨鸠坐在马背上，道。

　　　　他完全不提，马受惊的事情，只是挥了下手，便有人牵着两匹马从后面出来，上面分别驮着昏迷的魏舒靖和惊魂未定的元宝。

　　　　“既然你们赢了比赛，那小爷就依照之前的承诺，放你们离开。”古萨鸠道，“你们这位朋友，已经服下解药。等他醒来之后，你们便可直接从旁边小路离去。”

　　　　说完之后，便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对了！”

　　　　突然，他停下来，转过头望着赵煦和云珍，嘴角挂着飞扬的笑容，“我叫古萨鸠，古萨王的第五子。如果以后你们在南荒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

　　　　这一次说完，不再停留，骑马而去。

　　　　“刹目，您真的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万一大刹目问起来，您要如何应对？”就在这时，跟在古萨鸠旁边的中年人，追上来压低声音问。

　　　　“小爷又岂是好惹的？”古萨鸠扬眉。

　　　　……

　　　　等古萨鸠的人离开后，赵煦和云珍下马，去查看魏舒靖的情况。

　　　　这边，元宝哆哆嗦嗦从马背上滚下来，眼里含着泪水地走到赵煦面前：“少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吵着来这里冒险，你也不会遇到危险……啊！”

　　　　这时，元宝突然尖叫了一声。

　　　　云珍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朝赵煦看去。

　　　　“少爷，你，你受伤了……”元宝指着他，颤抖道。

　　　　只见赵煦的身上，出现很多道细长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