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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令！”葛城美里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传出：“已经够了！下次还有机会，但是人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或许……不，葛城美里说的确实是对的！

　　　　无论碇源堂到底计划着什么，如果初号机和碇真嗣没有出事的话，下次还是有机会完成碇源堂的计划的。可是一旦碇真嗣死了，初号机也毁了，那么碇源堂的一切计划都没有再次实现的可能！

　　　　内心叹了一声，碇源堂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通讯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尖利的叫人感觉如同是手指在玻璃上刮过一般：“初号机的能源用尽了！该死的！刚才还有5％的能量，现在怎么一下子没了？！”

　　　　为什么？

　　　　那是因为昼天使已经不再是用两条触手去刺击之初号机了，而是直接用触手将初号机捆起来，然后越缩越紧，就像是两条蟒蛇捆着它的猎物一般！

　　　　不过，比起蟒蛇来，昼天使的两条触手可怕的太多了，先不说叫人叹为观止的高温，此刻，那两条触手还在高速震动着，就如同高频粒子刀一般！

　　　　这也难怪初号机的能源一下子就没了。要抵挡这种可怕的攻击at力场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而要支持能够抵挡这种可怕攻击的at力场，初号机要消耗的能源又会多么夸张，在场的人心中也有点谱了。

　　　　“主炮轰击昼天使上半身！”非常果断的，碇源堂直接下达了攻击指令。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冒出了一个念头：‘我什么我要相信那个易？他说真嗣百分百没事，我就相信了……我是傻瓜吗？’

　　　　但是他的指令还没有被通讯官传达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了荧幕中现实的初号机有些奇怪，眉头马上一皱，然后又沉声道：“等一下！”

　　　　“嘎……”正打算传递命令的通讯官愣了一下，嘴里因为骤然停下要说的话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然后转头看向了碇源堂。

　　　　微微勾着嘴角，碇源堂道：“看着吧。他，确实是最适合驾驶初号机的人。”

　　　　初号机驾驶舱内，因为失去能源而陷入一片黑暗中的碇真嗣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或许……这也不赖……”

　　　　确实，黑暗给人的感觉是未知的，是神秘的，是恐惧，是绝望的。但是，黑暗也给人一种包容一切的温柔感。似乎一切都可以融入黑暗中。

　　　　这也是碇真嗣感觉不赖的原因。

　　　　黑暗能包容一切，那么也可以包容他这活了短暂而狼狈的一生的可怜人吧？

　　　　而且，死亡之后，什么都不用想了，那也不是非常好吗？

　　　　烦恼，都是因为活着，有意识的活着才会有的啊！

　　　　死了，不存在了，还有什么烦恼呢？

　　　　“嘀嘀嘀……”

　　　　只是，在他想要安安静静的享受甜蜜的死亡将他拥抱的时候，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随后，他感觉浑身一冷，然后无尽的痛苦向他袭来，似乎全身都被放置在灼热的火坑里面炙烤着一般！

　　　　“啊！”

　　　　“嗷呜！”

　　　　凄厉的惨叫和初号机刺耳的嚎叫同时响起，似乎是初号机在为碇真嗣的痛苦发泄一般。

　　　　“初号机和碇真嗣的同步率再次开始攀升！这怎么可能？初号机的能源都用尽了！为什么还能再启动？”

　　　　作战指挥室内，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荧幕上将昼天使的触手挣断，然后如同荒古的凶兽一般仰天怒吼的初号机……除了碇源堂。

　　　　任凭碇源堂城府多么深，此刻，他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伴随着他这句话在内心掠过，他的意识蓦然一阵模糊，随后来到了一个过去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这里有上下左右前后，但是又没有上下左右前后，似乎一切都是以个人的主观为主的。认为哪里是前后，那么哪里就是前后，认为哪里是上下，那么哪里就是上下！

　　　　因为，作为主观者本身，碇源堂他所看到的一切，是不存在前后左右上下的，亦或者说，前后左右上下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身为凡人的时候只能通过双眼去观察的局限性！

　　　　不过……

　　　　这真的是看到的吗？

　　　　内心的猜测才出现，碇源堂又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了一下，然后，他突然来到了一个语言完全无法描述的地方。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种如同上帝一般可以看到一切的视角了，而是再次恢复到了一般人的视角。

　　　　内心稍微遗憾了一下，碇源堂对那种视角有着些许的怀念。那种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视角，或许是人类最大的渴望吧！

　　　　全视而全知！

　　　　但是，他的遗憾只是维持了他的意识一闪的时间，然后，他的意识就全被眼前的人所占据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口，但是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文字来表达，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碇源堂唯一能做的，就是对面前有些虚幻，一点都不真实的女人露出一张似哭似笑的表情的老脸，轻声呼唤了一声：“唯。”

　　　　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这一声呼唤中蕴含的感情，似乎所有的语言和文字都在这一刻变得简陋了起来。

　　　　但是，这声呼唤中的感情，那个女人一点不差的领受到了。

　　　　碇源堂能来到这里，是因为易道人激发了他的aim扩散力场，让他的精神意识能够在aim扩散力场的强化下稳定的来到这个世界。

　　　　而aim扩散力场，是个人之现实，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心意与追求。所以，就算是碇源堂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也没有关系，他散发的aim扩散力场，已经将他那语言文字都无法传达的的心意全部都传达给了对面之人……被初号机吞噬的可怜人，碇真嗣的母亲，他的妻子，碇唯。

　　　　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甚至可以说是宠溺的笑容，碇唯飘到碇源堂面前，轻抚了一下碇源堂和她一般虚幻的脸颊，然后轻声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够来到这里。”

　　　　张嘴好一会儿后，碇源堂才像是突然会说话一般，用艰涩无比的声音道：“我也没想到我会真的再次见到你，就像是我一直以来做的梦一样。”

　　　　“但是这是真实的，并非是虚幻的梦境。”轻抚着碇源堂的手停了下来，最后，碇唯像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样，狠狠的将自己抱在了碇源堂的身上：“我好想你！好想真嗣！好想其他认识的人！”

　　　　“我也好想你……我们也好想你！”刹那间，碇源堂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只是，在这个世界的他并没有肉，流泪那种发泄感情的肉行为，是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除非他能够将虚幻的精神凝聚成真实的物质。不过很可惜，他并没有那种能力。

　　　　只是，他们的两人世界还没有享受多久，一个该死的电灯泡就扎眼无比的亮了起来。

　　　　“虽然说打搅你们的二人世界会让我有很大的歉意，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在这个世界，你们的一切感情都可以通过心灵的交融来交流，语言和文字都是多余的存在。”

　　　　虽然没有脸红之类的害羞特征，但是从碇唯突然推开碇源堂的行为来看，电灯泡的存在还是让她非常的不好意思的。

　　　　“易先生，既然你知道闯入我们的二人世界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碇源堂语气不满的说道，同时用自己的虚幻只手握住的想要逃开的碇唯的虚幻只手，似乎一点都不想要碇唯离开他分毫。

　　　　与此同时，他对于易道人的存在也是非常的不满。

　　　　难得他和自己的爱人见上一面，却有一个电灯泡在一边散发着叫人烦躁的刺眼光芒，他不骂人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了！

　　　　事实上，若不是顾忌易道人是让他能够见到自己的妻子的人，他或许早就已经开始骂人了，甚至能动手的话，已经把易道人往死里打了……只要他能办到！

　　　　“好了好了，若不是易先生，我们也不可能见面。”安抚了一下碇源堂后，碇唯看向了易道人声音响起，但是却没有丝毫身影呈现的地方，笑道：“易先生突然叫我们用心灵交流，只怕不只是因为见不惯我们能够用更加准确无障碍的心灵交流这么简单吧？”

　　　　“当然，我对打搅你们小两口子恩恩爱爱或者你们小两口子要如何恩恩爱爱，我一点都不关心。”

　　　　“那么……你想要见到的是，我们无障碍交流的那种情况……亦或者说，是人类补完后该有的交流形态。”碇唯嘴里虽然说着不肯定的话，但是她的表情，那张虚幻的脸上面的表情，却全是笃定。

　　　　这一点，她身边的碇源堂感受的更加的清楚。

　　　　通过和碇唯接触的那只手，他可以感觉到碇唯的内心没有一丝怀疑的情绪！

　　　　“不愧是碇唯啊，让我非常期待你能够成为我在这个世界的接班人的人。”易道人透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并非只是只有声音而已了，他的形体，也出现在这个世界中。

　　　　笔挺而整齐的西装承托的他越发玉树临风，温和而略带严肃的笑容，还有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马尾长发，让人感觉他异常沉稳的同时，还有种肆意随性的张狂。

　　　　唯一有点不搭调的就是，他手中端着一根小臂长的烟斗，烟斗还在弥漫着青烟，让他的形象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但是在怪异的同时，又不可否认他此刻有种更加神秘的魅力，叫人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随着他的出现，这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世界突然变得更加奇怪起来。

　　　　无数如同活物一般的波动肆意的蠕动着，让人感觉这里就像是某个巨大生物的食袋一般，随时都会分泌出如同胃酸一般能够消化一切的东西来消化碇源堂他们！

　　　　对于这种变化，在碇源堂夫妇心惊的时候，易道人却怡然不惧，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抬起烟斗敲了敲空无一物的虚空。

　　　　“咚咚咚……”空无一物的虚空被他敲出了如同太鼓一般的声音，然后那些声音产生的波动随着空间自身的波动不断蔓延中和，最后，世界又恢复了之前那平静的状态……虽然依旧是那么古怪。

　　　　“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看看你们补完自身的过程的，从而找一些对我有帮助的资料。但是想要见到真正的人类补完，还需要不断时间。”

　　　　“所以易先生就让我的老公的意识进入这个世界和我交融，算是提前观察一下人类补完之后的状态？”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你们继续吧。我不看着你们。”易道人如是说完后，不再去看碇源堂夫妇，而是开始打量周围的虚空，似乎不想打搅久别重逢的夫妻俩。

第四百三十三章　补完之后……

　　　　虽然易道人说不再看他们，但是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个上万瓦的大灯泡一般，刺眼无比，让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说的碇源堂夫妇也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苦笑的看着易道人在那不知道鼓捣些什么的用烟斗戳着虚空。

　　　　半晌后，他们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抱在了一起。

　　　　无需任何语言，如同水乳交融一般，碇源堂和碇唯发现，他们一切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感情，都通过和彼此的拥抱交互了。

　　　　那种对彼此的眷恋，那种对彼此的怀恋，那种对彼此的怀念……一切的一切，都在拥抱中被说明了，言语，只是多余的累赘！

　　　　“这就是人类的补完啊……没有分歧，也不会有分歧，所有人都是一个整体，所有的思想都将汇聚。”

　　　　“战争不会存在，因为分歧已经没有了……仇恨不会存在，因为仇恨的根源已经没有了……绝望也不会存在，因为绝望的一直都是个人……”

　　　　……

　　　　“但是，希望也不会存在。就如同一滩死水，平静安详的同时，也没有了任何活力……”

　　　　注意力似乎集中在周围的空间构成的易道人叹了一声，然后用烟斗在空中画出了图案，便消失在了虚空中。

　　　　如果人类补完只是这样的话，他会非常失望的，因为这对见证并且亲自造成人工天界这种事件的他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事实上，就算是没有人工天界的营造，他本身也已经可以办到这种毫无障碍的交流了，因为他的知识已经到了无法借用语言文字来传达的程度，想要交流只能通过精神介入他人的意识进行，那时候的状态与此刻的碇源堂夫妇并没有太多区别！

　　　　当然，他的无法传达还不是如同门那种连了解都无从了解起的程度，而是他的知识如果想要通过他了解的文字或者语言来传达的话，只怕一个人类就算是拥有完全记忆能力，也要上百年来学！

　　　　人类的寿命几何，上百年的学习后，那么那个人还活着吗？

　　　　纵然易道人能够教导他们炼丹术道术魔法之类的秘术延长寿命，可是他又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待那些人类学成知识然后进行更高层次的研究吗？

　　　　他经历的世界，轮回都是在百年之内进行的啊！

　　　　除非是用更加高级的语言，那种类似门，甚至和门一样一个音节就蕴含了无数讯息的语言，让人类能够在短时间内接受更多的知识。

　　　　只是那么做又涉及到了接受者的承受能力……易道人无法接受门的知识，一般人又能在短时间内接受他的知识吗？

　　　　一般人与他的差距虽然没有他和门之间那么巨大，但是也已经可以说是天与地的差距了，足以任何人让人绝望，不抱任何期待！

　　　　不过这个空间的存在，还是让他有些兴趣的，这是完全不同于曾经接触的相位空间的空间，更确切的说的话，这是一个和龙脉的存在形式非常类似的空间！

　　　　所有人类的根源似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所有人类的信息似乎都可以在这里被解读，所以来到这里的人类可以以最**裸的形态去迎接其他人，不会被语言甚至其他方面的分歧所误导。

　　　　“eva体内的世界吗？似乎也不对……初号机是仿造莉莉丝的伪物，这更该说是莉莉丝体内的世界吧？不过似乎这也似乎不是存在于莉莉丝体内的，只是将莉莉丝作为信号塔一般的存在，集合了所有人类的力量构建出来的世界，eva初号机亦或者是莉莉丝，只是打开这个世界的钥匙而已……”

　　　　站在莉莉丝的面前，易道人在人类中还算是高大健壮的身体显得异常的娇小，就如大象身边的蚂蚁一样。

　　　　可是就是蚂蚁一样的他，现在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莉莉丝，透着一种随时要解剖了莉莉丝的意思！

　　　　事实上，他不只是在想，而是已经再做了！

　　　　虽然他答应过绫波丽还有碇真嗣他们不会为了研究而拔出莉莉丝胸前的朗基努斯之枪或者对莉莉丝造成任何伤害性的举措，但是这里面可操作的余地太大了！

　　　　不拔出朗基努斯之枪？

　　　　可以呀！将莉莉丝或者朗基努斯之枪暂时转移到其他相位，造成二者的分离不算是拔出朗基努斯之枪吧？

　　　　在某种程度上，或者说莉莉丝这种使徒和朗基努斯之枪的关系，就算出于不同的相位，两者也会相互影响，只是那种影响变得微弱而不稳定了而已！

　　　　不对莉莉丝造成有伤害性的举措？

　　　　那更是简单了！

　　　　不要忘记了易道人的老本行是什么！

　　　　身为炼丹术师的他，要修复自己造成的伤害还不简单吗？那可是足以称之为再生的技术啊！尤其是横跨数个世界的知识结合到其中后，完全可以去掉足以这个前缀了！

　　　　再说了，朗基努斯之枪和莉莉丝的结合降低，只会造成莉莉丝的恢复，而不会造成莉莉丝的伤害！

　　　　瞥了一眼莉莉丝下方，易道人可以非常轻易的看出就算是nerv的科技也无法检测出的细微增生反应，同时根据这些增生反应推测出了莉莉丝在失去了朗基努斯之枪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反应！

　　　　“如果真的将朗基努斯之枪拔去，应该会修复自己的肉，然后以生命诞生之前的状态吸附所有的生命形成一个新的整体吧？”脸上挂着一抹意义不明的浅笑，易道人喃喃自语道：“吞噬所有生命成为一个整体，这就是使徒的补完吗？真是有趣啊！”

　　　　人类的补完是所有的意识成为一个整体，而使徒莉莉丝的补完却是吞噬所有生命形成一个整体，这之间的意义，真是让人忍不住猜测啊！

　　　　“看来，无论是人类的补完还是你的补完，都不是终点啊！”举起烟斗抽了一口，易道人吐出了一口青烟后，笑道：“真正的生命，必定具有灵魂和**两个属性，并且这两个属性互相影响，互相依附。人类补完的统合意识和使徒补完的完美生命应该只是基础，在这基础上，势必会再进行一次补完，让从根部跌落的你们重新回到根部……倒生树的王冠！”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该存在的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