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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苦逆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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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这掌门之位不也是三十多年就这样坐下来了吗,前年的泰山大会,魔教前来生事捣乱,你假模假样的打死了几名教中的小头目,这番苦肉计却演给谁来看?”
神风子本打算用这件事再替闻天宇推脱一番,听谷天虚先这样说了,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谷天虚见闻天宇面色惨然,一副一撅不振的样子,心中那份得意难以形容。
谷天虚向门口的武天文和身旁的孔天亮各自对视了一眼,三人都微微点头。
谷天虚道:“众位说说看,当我们知道闻天宇是这样的人时,心中会做何想?
还能叫他继续当这华山派的掌门吗?他今年已经六十多岁,这三十年算是便宜他了。
屈之昂那小贼早就和他有勾连,用了众多手段,将闻天宇收买了,待闻天宇当了华山掌门,立时便收了屈之昂,一是魔教的监视之意,二是多个人手,更加稳妥。
那小狗贼当时十来岁年纪,谁成想竟是这样的用心恶毒,这小狗定是魔教中重要人物的崽子或是弟子,来我华山卧底的。”
屈之昂将拳头握了三握,紧了三紧,心道:“我是孤儿,在江湖上野惯了,师父见我聪明,这才收了我为徒,将我从一个小叫化子变成了华山门徒,我何时成了魔教的子侄了?”
闻天宇以手点指谷天虚颤道:“你。。。。。。,你说这等话,平白无故的污我清白,你。。。。。。,你倒说话看,我怎么。。。。。。,勾结了?”
闻天宇武功虽强,却无治理之才,谷天虚等人平日很少来和他谈论武功和派中事务,他就也听之任之。
谁知这时变生腋下,三个徒弟两个受束,一个背离,一众三代弟子武功即弱,又不识其中情由,谁也帮不上忙。
他又被这一番编排,满腹的愤恨却无无辩才,空自着急怒恨,却又无计可施。
看谷天虚等人的行径,这番准备不是一时能完成的了的,那必是暗中已然准备了好久,闻天宇暗骂自己糊涂,祸事就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却还一无所知。
谷天虚道:“那小狗生性顽劣,在我华山之时便是如此,他呆了将近三十年,便下了华山,不知学了多少华山的武技。
闻天宇这些徒弟都在山上,只有这个人下了山,那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方便和魔教沟通。
幸好我们得了那位前辈高人的指点,这才立时醒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各位,还是那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各位的门派当中,说不定便有魔教的卧底,自幼卧底者有之,中年方卧者有之,甚至年老将死者再来卧也有之。”
他说的越来越不成话,但下面众人竟未觉不妥。
原来世人皆有疑心,各门各派本就人数众多,人数一多难免有离心离德之辈,或是行为不俭之人,亦或是行为内敛、少言寡语者,那就更容易引起怀疑了。
有些人行为未必不俭,“心”“德”未必不向,但和帮派的首领之间却难免有些矛盾摩擦,意见不和。
做帮派首领的大都是性情坚毅,武强计深,疑心甚重之人,自然也难免对这些“帮中异己分子”心存疑惑,此刻经谷天虚一说,藏在心底的诸般怀疑立时浮上心头。
有些人立即想到:“不错,我师兄和我常常唱反调,他门下弟子甚多,武功又强过我门下的,莫不是奸细?”
又有些人想到:“我前年收的那个徒弟带艺投师,入门后对我着实殷勤,简直把我的话当成了圣旨,在我家还跑前跑后的,长工下人做的活,他全包了。
第二章 华山之颠12
别的徒弟每年不过交给我二十两银子,他家不富裕,却每年上交三十两,有一次敌人来袭,这小王八蛋还替我受了一镖。
我虽是他师父,便只怕这小子对他亲生老爹也未必如此卖命,天下哪有徒弟对师父如此不惜性命的,我跟我师父学艺之时便不是这样。
不错不错,那一定是假装演戏了,说不定便是和外人串通好的,骗取我的信认。
这小子一直缠我,要我将看家本领十八路遮天掌教给他,这番坏心思不是明摆在我面前了吗?我怎么一直没看出来?”
甚至有人想到:“我那小妾给生的儿子长的和我并不太像,难道非我亲生,而是魔教多年前将我儿子暗中调了包,安插在我身边好伺机害我?
又或是我那小妾和别人。。。。。。,这不可能啊,这贱人一直在我身边,我花了二百两。。。。。。,不对不对,她入我房门之前说不定便不是闺女,这下可糟了。”
一时之间将别人想成坏人者有之,给自己戴绿帽者有之,甚至将整派中人都想成叛徒者亦有之。
有些想法难免十分荒唐,换作平日无人会这样去想,就算想了一二,也当即将这些幼稚荒唐的念头甩掉。
但此时此刻推想起来,却都觉得合情合理,若合符节,再一推敲,那便“确是如此”了。
下面众人纷纷鼓噪,各帮派所带来的门人弟子或是帮中帮众,此刻也都心中不安,都怕自己被误认为是卧底奸细,人心顿时不安起来。
屈之昂在匾后呆了很久,已然闷的难受,见情势极是不利,心道:“我要不要下去?我此刻若是下去,谅华山上这些人不能将我怎样,但也只能将师父救走,两个师弟却是救不得的了。
若是下面众人都帮着谷天虚来对付于我,那怕是连师父也救不走的,这可如何是好。”
下面着实乱了一阵,神风子见闻天宇面如死灰,心中也相信了几分,但多年的交情尚在,便道:“天虚老弟,你这些话确是有些道理的,但是终究是空口无凭,这等大事叫人能如何能够凭空确信。”
谷天虚不说话,向武天文一摆手,武天文会意,命手下弟子将那死尸卫之全抬了上来,放到众人面前。
卫之全一开始时便被带上山来,只是人们一直听谷天虚讲述,未曾留意,这时一见卫之全的尸体,便都发出惊讶之声,惊讶之中尚带着几分“果真如此”的意味。
屈之昂在匾后看不到卫之全,不知尸体上有什么奇怪之处,却听云天道人道:“果真上唇破裂。”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立时各自发表意见,“不错,确是上唇破裂,这是气血激迫所致,皮肤肌肉外翻,里面血肉模糊。”
“说的有理,这种伤口绝不是金刃外伤,那是伪装不来的。”
“正是,正是,那。。。。。。,那确是伪装不来的。”
“我师弟死的时候便是这种情状。”
“我当年也。。。。。。”
最后这人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显然他也受过童心功的击打,只是不曾死,显然唇上也有疤痕。
夏远见到卫之全的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孙儿的死状,老泪禁不住向下滴,再也止不住。
原来燕在野无论是以活人练功,还是以童心功打人,都是这般模样。
当年夏远的孙儿尸体被人找到之时,也是上唇破裂,一张小脸儿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谷天虚轻轻分开众人,来到卫之全面前,以手掩面,哭道:“之全,为师的没能教好你的武艺,却叫你受了奸人的杀伤,为师的对不起你呀。”
他哭了一阵,手放下来,脸上泪痕纵横,双眼红肿,显是十分的伤心。
立时便有人问道:“这卫师侄是何人所伤,难道燕在野没死,又跑到中原来了吗?”
谷天虚道:“唉,说来惭愧,其中实情我也是不知,恐是燕在野的弟子所做。
近日来我和两位师弟一直在暗中查察闻天宇一事,我们派了心腹弟子各自行事,口空极严,就怕这奸人得知,从中阻挠。
之全也被我派去办事,这孩子武功是不弱的,办事也机灵,哪知今早他挣扎着跑回华山,又晕倒在北峰的半山腰上。
幸好天时已亮,看的清楚,我的门人弟子巡山,从树后发现了他,这才将之全送到我那里。
我见到之全的时候,他仍是不醒,我忙推宫过血,好半晌这才醒来,可见伤的有多重,但他已口不能言,身上受伤也极重,上唇便是这般情状,舌头也缩了进去。
我当时又是惊讶,又是心疼,连连问他是谁伤了他,之全动动嘴唇,说不出话来,便伸手在我衣服上写了几个字。”
谷天虚“唰”的一声将长衣向上一甩,果然衣摆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两个字“天宇”,字迹不齐,但又大又阔,写的十分清楚。
两字旁边尚有一个指尖的纹路,像是用力按上去的,十分的清楚齐整,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谷天虚道:“之全受伤极重,我查他胸口,见任脉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连带着连足少阴肾经和足阳明胃经都被震破。
可是胸骨肋骨却毫无损伤,这显然是以极阴毒的内力震伤的,除了童心功又能有什么功夫这么古怪。
之全重伤之际,办事仍然精明,他可能怕自己伤重,不及说出真相,因此不去写掌门两个字,只因这个掌字笔划甚多,单写门字又不知何意。
又或是对闻天宇心存恨意,因此也不去写师伯两个字,这才只写了天宇二字,虽然没有带上闻字,但谁能不知是闻天宇下的手。
这孩子很机灵,武功根底也厚,他虽未说出全情,但我也可以猜想一二,那一定是他或许查到了些闻天宇的确凿证据,但被闻天宇发现,便施以毒手。
第二章 华山之颠13
这孩子或是受伤晕倒,或是装死,总之是委曲求全,骗过了那贼匹夫,等危险过后才挣扎着跑回华山来找我。
若不是我的门人弟子先发现的他,怕是又受了闻天宇等人的伤害,那便。。。。。。,那便白白死了。
众位若是不信,可以查看指上纹路,天下没有人指上的纹路是完全相同的,这个字以血迹写成,易查的紧。我已将之全的指上纹路印在了这两个字的旁边,大家可以看看,是不是一样。
这孩子左胁也有半个掌印,那一定是敌人的掌印,之全怀中常常带些肉食干粮,敌人这一掌正好打在了他怀中的熟狗肉上,狗肉还带着些油脂,刚好将敌人的指上纹路印在了他中衣上。
闻天宇你昨天下山去干什么了?你偷偷的下山,难道我会不知,你定是察觉了之全这孩子有些举动会揭了你的老底,这才跟下去偷袭是不是?
怪我没有想的周全,考虑不足,否则跟着你下山,看到你杀人灭口,一定出手阻拦,纵然叫你杀了我,也不能叫你伤了之全好孩子。
你敢不敢把掌印印出来叫大家看看,看看和这衣上掌印能不能对上,如果能够对上,那就是你的掌印了。”
众人心想:“又没有人问你这些话,你主动说来做什么?说的话和那个食指印倒像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样。
今早发生的事,那一定是天亮之后了,现在天气尚寒,到天色大亮之时怎么也是卯时过了大半了。
可是你到朝阳峰的时候不过是刚过巳时而已,你从北峰赶到东峰,就算路径熟悉,那也总得花些时间,更何况带着门徒,众人行走,更是费时。
那么在此之前,又哪来的充裕时间做这些事情,又怎能推想的这么周密?”
这番念头在场之人十之六七都想到了,就知道这事必定有些不真,但谷天虚一直怀疑闻天宇,遇到惨事先往闻天宇身上猜想去,倒也不能说是有问题。
大家急于知道真相,便将目光都射向了闻天宇,神风子面色尴尬,道:“闻老弟,你便印个掌印给大家看看,我想不会是你做的。
真要是你出手,以你的功力,怎能不一掌毙了你师侄,还留得他活命,又怎能故意将他上唇弄破,引人注意。”
武天文忙道:“之全的武功也不弱,闻天宇若是用本门武功,十几招之内不一定杀的了之全。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他情急之下,只能用别的武功,那就只有这童心功了,他自己练的和交给我们的一定不同,之全武功本就不如他,不明其理,一过招之下便即受伤。
他那时尚未被我们揭穿真面目,又急着赶回华山准备祭祖之事,因此索性将之全上唇打破,若是尸体早晚被人发现的话,也好将注意力引到燕在野的身上。
燕在野本就臭名昭著,也不差这一条人命,就算是他的弟子做的恶事,那也是推到魔教身上,他就可以混淆视听,隐身其间了。
如果不将之全上唇打破,那我们查究之下,早晚会想到他身上,是也不是?”
谷天虚和武天文两人这些话,其实其间尚有破绽,多少有些强辞夺理和臆想之意,但众人心中本就信了七八分,这时也没有人再替闻天宇说话。
闻天宇坐在远处,只言不发,双眼失神,似乎望向远方,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孔天亮走到闻天宇近前丈许处,便不再近前,道:“闻天宇你敢试试吗?”
闻天宇猛的站起,孔天亮双手一错,臂上肌肉坟起,怕闻天宇出招伤人。
哪知闻天宇大步走向卫之全的尸体,旁边众人不自觉的躲到一旁,谷天虚也向后退了退身,向于之通道:“去拿朱砂来。”
于之通答应一声,正要转身,闻天宇道:“不用了。”
说罢站在卫之全身前,向他尸体凝视半晌,忽的一口鲜血吐出,正喷在尸体旁边。
众人“啊”一声,神风子急道:“老闻,你疯了不成,何苦这样。”
屈之昂也是一惊,五指一拢,将匾木抓了五个孔洞,心中怒道:“谷天虚这狗贼,害的师父自伤经脉,吐血成碗。”
闻天宇左手一摆,叫众人住口,那胁下掌印是右手掌印,闻天宇伸出右手在血迹中一印,又印向了卫之便胁下掌印的旁边。
卫之全的中衣是乳白色的,一个完整的掌印和那半个掌印并在一起,血红颜色显的甚是醒目,又是触目惊心。
闻天宇印好了掌印,将鲜血在自己衣襟上一抹,又回到原位坐下,闭目调息。
叶之荣扑到近前,呜咽道:“师父,你这又何苦。”
众人围拢过来,仔细端详两个掌印的五个指上纹路,比量了半晌,云天第一个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他这话一出口,旁人也都附和道:“确实一模一样。”
神风子脸色苍白,拈起卫之全的中衣,又仔细比对一番,从拇指到小指逐一查对,确实是一模一样,不由得双手发擅。
转身向闻天宇道:“老闻,这。。。。。。,这。。。。。。,这可。。。。。。,唉,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说罢颓然坐倒。
谷天虚、武天文和孔天亮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这神色一闪即逝。
谷天虚呜咽道:“之全,果然没错,你平日最敬重的掌门师叔,却真是杀你的凶手。
之全,之全,你再醒来,说说看他是如何伤你的,说说看你都在外在发现了什么。”
谷天虚将内力缓缓运至两泪腺,泪水如雨般流下。
云天道人将卫天全衣襟合上,重重哼了一声,道:“闻掌门,你此刻还是华山派掌门,本来你们门派中的事情,我们崆峒派不该插手过问。
但今天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你们华山一个门派中的事情了,那关乎到整个武林之祸福。
你们华山门中要如何处置于你,我不来多管,咱们说说咱们的事情吧。”
第三章 泰山大会1
这些贺客嘉宾上山之时,屈之昂便觉许多人似乎心怀有事,并非单纯为了观礼而来,此时一听云天如此一说,知道说到了他们来的正题。
屈之昂心道:“屋漏偏冯连夜雨,华山今天祭祖,本是庄严肃穆的大事,没成想却成了惨事。”
谷天虚这次起事,本来打算找关系相好的朋友一齐上华山来,一是壮声势,二是帮忙,三是作为公证。
但很早就听闻天宇说一众武林人士都要前来,这些人的名头都不小,远比自己打算找的人有名气多了,谷天虚便打消了再请别人的念头。
谷天虚心道,这些人中只有风神子和闻天宇私交不错,余人和闻天宇都没什么交情。
虽然不知这些人为什么也一并前来,但有这些人在场作为公证,我也有足够的证据,事情就容易办成,若全是我请的人,便太着痕迹了。
谷天虚初时以为这些人只是上山来观礼,折腾这么久,看众人神色,显然都听信了自己的话,闻天宇又因激愤而自伤经脉,这华山掌门一位十中有九已然到了自己手中。
此时一听云天说另有事头,心中微感奇怪,便道:“云天师兄有话请讲,只要是我们能帮的上忙的,一定全力相助。”
闻天宇出于激愤,自伤经脉,正在调息,听云天道人这样说,也是微觉奇怪,睁眼道:“云天师兄,有话但讲不妨,今天我这华山掌门之位虽然不保,但若平时我有对不住崆峒派之处,我一定听受则罚,不敢推托不认。”
云天又重重哼了一声,道:“闻掌门太客气了,想我们崆峒派在武林中历来居你华山派之下,你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是极为严厉。
屈之昂看不到众来宾的脸色,但看他们背影,似乎云天这番气愤之话一出口,众人竟都不觉意外,相反还有大为赞同之意。
屈之昂向众来宾门下弟子或是帮众脸上看去,果然这些人都有愤愤不平之色。
闻天宇也觉奇怪,暗道:“又能有什么事情了,谷天虚这番举动已经大出我意料之外,他要夺我掌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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