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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奶奶的单人照还有合照，她还记得奶奶嫌弃他们的表情，说她和爷爷之间不要其他的电灯泡。
　　“回自己房间哭去。”肖佳佳不知何时来到女儿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你爸本来就还没走出来，你别把你爸也弄哭了。”她的丈夫啊，是比她女儿更难过的人。虽然肖佳佳不知道丈夫和婆婆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这么多年，婆婆不在意，丈夫也总是一副傲娇不肯说软话的模样，都让女儿误会了。肖佳佳知道，说不出口的悲伤，才是最揪心的悲痛。
　　徐艾肖抽抽泣泣听话回了房间。
　　她突然想起来，爷爷说过，外曾祖父去世的时候，嘱咐爷爷和爸爸照顾好奶奶。现在她想对爷爷奶奶保证，她不会任性了，会替爷爷奶奶给爸爸双倍三倍更多更多的爱。
　　**
　　肖佳佳端了一杯温开水进去书房。
　　“妈妈很爱你。”
　　徐益低低嗯了一声，鼻音不甚明显，“我知道。”他都懂，所以才更难以接受。
　　哪怕只是说一句软话也好啊。


第168章　相亲（补10。29…30）
　　“清清；　聊得怎么样？”
　　清扬才刚把钥匙插/进门锁，还没来得及拧开，门内的人似乎早已听见动静立刻把门打开，她都来不及放下包包；　便被拖着按在沙发上，一连串的发问扔向她，“妈问过梁阿姨了；　这个男孩子家里就他一个；　爸妈都是和善人；　两老也都在工作，你们结婚后可以出来住，到时候我们两家凑个首付；　你们自己月月还，压力不大的话，还可以供个车；　出去玩也方便。。。。。。”
　　“对了。”黄梅一拍额头；　脸上浮现微微得意与喜色；　“刚刚你梁阿姨打电话来了，说那小伙子对你很满意，恨不得立刻把你娶回家呢。如果你觉得不错的话，爸妈的意思是就这么定下来。”话一顿，看了眼清扬的表情；　黄梅赶紧道；　“妈不是催你结婚的意思；　就是让你们定下来谈恋爱，以结婚为目的。”
　　清扬回想不久前坐在她对面非常热情的黑小伙，真诚向黄梅女士发问，“你闺女一月前过的是三十岁生日吗？”
　　黄梅脑子蒙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清扬的意思，她没好气道：“你妈还没老年痴呆！二十三的姑娘还不谈恋爱，你还挺自豪的？”
　　“我得纠正一下，二十三未满，二十二的姑娘。”清扬偏头笑笑，她认真对黄梅道，“我对今儿的相亲没感觉，人呢我听您的去见了，别的我真做不到。”
　　黄梅皱眉，她不死心追问，“真没有发展的可能？你不能看人的身高矮了点，皮肤有些黑，就完全否定对方，我看照片，那男孩儿周周正正的，又是做老师，工作稳定，多好啊。而且你梁阿姨说了，小伙子节俭的很，为人老实，是个过日子的。”
　　“清清，妈不想你嫁个什么豪门捧着老公。这个小伙子的家庭不富裕，女方嫁过去，以后在家庭中很容易就能占据话语权，舒服着呢。妈难道还会害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妈说的这理儿？”
　　谁也无法全然否定一位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
　　清扬更是珍惜，她慢慢把弥漫整个胸腔的郁气压下去。
　　她一点点解释，“我没有嫌弃别人的意思，还没见面前，我就和您说过，我希望男方比我高。。。”
　　黄梅打断她，“是比你高一点啊。”接着又嘟囔道，“你自个儿也没多高。”
　　“哦，我是个矮子，但我穿上高跟鞋比他还高。”清扬陈述事实，她刚好一六零确实不算高，堵得黄梅哑口无言。
　　清扬接着道：“我找对象，难道不要和我的眼缘？老师确实是个好职业，但就因为他是老师，我就得欢呼雀跃？”不给黄梅插话的机会，清扬强硬道：“我有关于未来的规划，也不觉得另一半必须在什么地方弱于我，来得到所谓的话语权！”
　　“而且我才毕业半年！”
　　清扬本来打算和黄梅耐心聊聊，但她发现关于有些观念，两人完全相悖，继续下去没完全压下去的郁气又有增多的趋势。而且也不是纯粹的相亲问题，清扬不想被情绪左右伤到黄梅，想着等到晚上舒辉下班回家，一家三口敞开说明白。
　　从小到大软绵绵的女儿稍微显露出强硬的棱角，黄梅再多的道理被噎回腹中，看着清扬回到卧室才不满的小声嘀咕：“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规划什么啊，工作一团糟，不赶紧把终身大事定下来，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想到女儿如今不靠谱的工作，她心里就闷得慌，从小重点学校读上去，女儿一直是两口子的骄傲，可没想到等女儿大学毕业，糟心的事情一件件跟着来了。
　　黄梅现在就感觉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和女儿说到一块儿去！像清扬说的不用为她操心，她和舒辉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能完全撂开不管。点到和梁阿姨的聊天界面，黄梅犹豫了一瞬，想到清扬的表态，没敢替她做决定，回了句让两孩子先聊着。对面很快就回了，说这是应当的，又和黄梅强调男方特别满意，黄梅谦虚聊了几句，打定主意不能让闺女任性了下去。
　　*
　　清扬冲了个澡换上家居服倒在床上，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随手翻了翻微信，看到同一个人发来的二十多条信息，不用黄梅说，她都明白今儿见的男方有进一步发展的打算。把手机随手放在一旁，清扬才静心慢慢捋着原主的一生。
　　舒清扬是个温柔体贴的女生，按理说作为独生女，又有一对宠爱闺女的父母，身上有些骄纵的脾性也很正常，但凡是与她接触的人都说，这姑娘脾气好。幼时便无需父母操心，成绩不说一直名列前茅，大大小小的考试基本没有拖后腿。
　　努力学习，进重点高中，考重点大学。。。长辈把十八年的轨迹安排的明明白白，舒清扬未曾偏离轨道半分。直到半年前她毕业，仿佛没脾性一切任由长辈做主的女生，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显露自己的‘叛逆’，她想做个自由职业者，不想按部就班去过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没有多大的野心，想着毕业后不用父母支持，自己每个月能存点钱，每年有能力能让父母出去到处看看，这就够了。
　　但这种思想，在舒辉黄梅看来，简直是荒谬！辛苦读了四年大学，毕业后竟然要从事一个与专业毫不相符的行业，而且还丝毫没有保障！现在舒清扬年轻能靠着所谓的爱好任性，等以后老了后悔都来不及，而且画什么劳什子漫画，在两老看来就是不务正业不是正经工作。
　　舒清扬本来打算在父母周边组个一室一厅，一来生活成本没有一线城市高，二来也能离父母近一些方便照顾，但七月和父母僵持了一个月，谁都不愿意妥协，刚好看到大学同学找合租室友的信息，包袱款款的又离开了家。因为工作的事情，半年来的话费都不是小数目，爸妈苦口婆心劝导，但她已经做了决定，舒辉黄梅也没办法硬按着牛喝水，慢慢的他们似乎已经接受原主做的工作。
　　临近春节回家，黄梅拉着闺女的手心疼得直说瘦了，听说她每个月房租都是一笔不少的数目时，又是担心她在外头吃不好，说反正她的工作没规定工作地点，干脆搬回家，又省房租又不用原主自己操心一日三餐。原主是个很清醒的姑娘，没有松口，只说拜托妈找个离家近些的小区。
　　春节期间，走亲访友，舒辉有三个妹妹，每逢过节，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热闹得很。而今年舒清扬毕业，亲戚话语间更是忘不了她，闲谈间问舒辉两口子清扬是考研或是工作，舒辉摇摇头不说话，黄梅则是苦着脸，待了解到清扬的打算后，姑姑姑父们轮流上阵，用他们几十年的经验阅历意图说服清扬，表哥表妹们更是啧啧称奇，‘别人家的孩子’一搞事就搞了个大的！
　　在工作上不让步自觉让父母失望的舒清扬，没有拒绝黄梅给她安排的相亲，哪怕她才二十二没有要步入婚姻的想法。相亲真不像电影里面演绎的非常唯美，在现实中，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抱着日后一同组建家庭的可能去交谈，这种相处本身就带了某种意味，一见如故一见钟情的有，但更多是尴尬以及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舒清扬是幸还是不幸，她见得相亲对象很热情，从头到尾没有冷过场，不需要她绞尽脑汁寻找共同话题。本以为就是应付爸妈的一次普通见面，她自己都没想明白，最终竟然莫名其妙和对方步入了婚姻。
　　回顾自己的一生，唯独在工作上自己做了一回主，其余全是被周围的人推着走，就是她努力坚持的工作，在婚后，因为要照顾宝宝家庭，等同放弃。她的老公如同父母说的那般老实忠厚，也如同父母说的那般节俭，可她却没像母亲说的那般在婚姻中占据话语权，再浓烈的爱情在柴米油盐中都将归于平淡，何况他们并没有爱的多深。到了年纪被众人推着走的婚姻，也就凑合着过了，没有波澜起伏，只有认命的平淡。
　　午夜梦回，舒清扬会想当初她再勇敢一点，不需要很多，就小指甲的一点点，她的生活会不会走的另一条道路。
　　她不怨任何人，只是怪自己不够强大，不够果断。
　　*
　　清扬很少在她的小世界和原主面对面交流，最初是睥睨众人的傲然，慢慢演变以她为主导纯粹的交易，她没有七情六欲，有记忆来就在小世界沉睡着，若不是机缘巧合进了各种世界完成原主的心愿，可能她还会在小世界沉睡下去。漫长的入世，让她有了更深的感悟，时间赋予她永恒，她对所有生灵都抱着包容的心态，偶尔她会回想起最初，彼时的心态她已然遗忘，却会不自觉笑出声来，可惜她的黑历史无人见证。
　　和舒清扬聊天是很舒服的事情，她不会怨天尤人，她总是在反思自己，更是奇怪她没有大仇大恨平淡过完一生也没有要重来一次的想法，为何会遇到清扬？
　　这个问题清扬没有回她，只是问她要不要回去她至今无法忘怀的那个节点？去选另一条没走过的路。舒清扬的拒绝，不是很意外。
　　“我已经走完了一辈子，不能再贪心啦。”舒清扬很理智，她和丈夫儿子一生的感情做不得假，五六十年足以让两人成为亲密的家人，她重感情，也不是当断即断的性子，让她重来一回，无非是重复上辈子的百分之八十。
　　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累了，老胳膊老腿的该休息了。
　　知晓清扬能替人完成心愿，舒清扬更是干脆说一切任由清扬做主，直到被清扬含笑的眼眸看得不好意思，她才小声呢喃，“那会儿坚持住，不知道会是何种模样？”
　　其实两人都明白，若是没有执念，舒清扬根本没有见到清扬的机会。
　　只是，有些人，心底有不甘，但是很清醒。
　　这不矛盾。
　　*
　　拍了拍脑袋，清扬走出卧室，黄梅已经在厨房准备晚饭的食材，当当梆梆的，清扬拿了蒜瓣在手中，伸脚勾来小板凳，坐在垃圾桶边剥大蒜，黄梅瞥了她一眼，嘴上不饶人，“来厨房干什么？不是说要画什么稿子吗？还不赶紧的，大晚上的又要熬夜，现在年轻不当回事，等老了我看谁心疼你！”
　　“我自己心疼自个儿。”清扬知道接着黄梅的话头下去，绝对是继续下午的话题，她把剥好的蒜瓣放在小碗里，岔开话题，“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是鱼又是肉的，这段时间都吃腻了，还不如炒几盘青菜。”国人传统，年尾总要丰丰富富的，春节期间不管去哪儿，都是各种鱼肉摆的满满当当，吃个几天还行，时间长了感觉把一整年的肉都提前吃完了。
　　黄梅利落剁着排骨，白她一眼，“你就是好日子过多了，我们那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这会儿，比平时多吃两块肉高兴的跟傻子似的。”
　　话虽这么说，她又去拿了些西蓝花生菜胡萝卜之类的素菜，本来想着大菜已经够多了，这些小菜就不弄了，但家里讨债的开口，哪怕觉得浪费，黄梅还是清洗出来，对清扬说道，“你今天不是去见了人吗？我觉得那小伙子还行，但万一我看走眼，那不是害了你，你爸到时候不和我拼命才怪。你姑姑姑父反正在家闲着，我叫上他们掌掌眼，总不能大家伙儿都眼瞎，顺便把家里头这些荤菜吃了，你和你爸嘴刁得很，免得到时候害我一个人。”
　　清扬：“。。。。。。”
　　这个理由，她无话可说。
　　过了正月十五，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大姑家的表哥前两年结的婚，大姑如今就在家带孙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二姑一家经营早餐店，上午比较忙，下午可以松快一些；三姑两口子早些年一直在沿海地带打拼，因为家里的表妹读高中，两人合计在家搞个小商店，养些牲畜，足够一家开销了。所以清扬毫不怀疑，晚餐一个人都不会少，而她前段时间躲过去的念叨，等会儿就要还债了。
　　三个姑姑加上她妈，杀伤力那是叠加再叠加。
　　清扬认为有必要让黄梅女士清醒一点，“妈，您真是厉害，我就和男方见了个面，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您让我姑姑姑父瞎掌什么眼呐！您这么殷勤，不知道还以为您是他妈呢！”弄这么大阵仗，日后她结婚岂不是要把方圆百里都叫来庆祝？
　　“就你事儿多，你以为我乐意当你妈？”黄梅反击道，“我和你姑姑关系好，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想她们让她们来家里吃顿饭不行吗？”
　　呵呵，这时间可真够长啊，前天还约着一同逛街的事情，可能是她记忆错乱了。
　　“行了别在这添乱，看冰箱里头的饮料和酒够不够，再去超市买点南瓜子饼干糖果之类的，打电话让你爸早些回家，别在外头瞎溜达。”黄梅一件件吩咐下去，接着补充道，“把客房收拾出来，看你姑姑她们要不要歇在这。”
　　清扬：。。。。。。真是天要亡她！
　　得得得，刚好她趁现在去外头透透气。
　　这几日天气都不错，太阳难得冒出了头，不过到了下午，温度下降，还是需要多添一件衣服。清扬走到门口，想起手机没拿，又折回去，刚好小姑家的表妹打电话来，真是巧了。手机那头表姐一叫，活力满满中夹杂着一股股贼兮兮的味道，清扬瞬间领会到意思，立马占据先机，表示她要出门买东西，现在没空。小表妹嘿嘿直乐，说她先行一步还有一个站就下公车了，让清扬在超市门口候着她的大驾。
　　超市就在小区里头，平时买些生活用品都很方便，清扬速度如常，走出单元楼拐了个弯就看见超市门口站着的小表妹，伸着脖子往她这边张望。清扬看着迫不及待迎上来的表妹，知道等会儿不能清净了，公车站到她们小区有一段距离，这丫头额头冒着汗气喘吁吁的，不用脑袋想就知道是拿出跑八百的劲儿奔过来的。
　　“姐，听说你去相亲了？”
　　“请你保持沉默！”
　　两人同时开口，清扬定定看着她，小表妹噗嗤一笑，亲昵挽住清扬的手臂，道：“舅妈给我妈打电话，我一听，瞬间怀疑人生，这世道咋了，好家伙，我人美心善的姐姐竟然去相亲了！那我这样的，过几年岂不是要大甩卖！吓得我赶紧来瞅瞅啥情况，姐，怎么回事啊？上回我们聊天，你不还说不急嘛，怎么去相亲的？”
　　清扬成功被小表妹夸张的一番话逗笑，她叹气回道：“你也知道我在工作上任性了，别的事情总不好犟着。而且真是就见了一面，我妈搞这么大阵仗，别说你怀疑人生，我都以为自己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嫁了！”
　　在超市入口推了个车，清扬让小表妹选自个儿想吃的零食，不过显然，此时此刻，还是清扬身上的事情比零食更吸引人。
　　随手拿了两包海苔，两人向零食区走去，小表妹不可置信，“姐你工作的事情不是早翻篇了吗？我舅和舅妈还掰扯着不放呢？”
　　她姐一毕业就拿一万多的工资，她真不明白舅舅舅妈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只有朝九晚五才符合他们标准？小表妹激动起来声音大了些，清扬碰了她一下，她压低声线，“姐，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反正你还年轻，有时间做你喜欢的事情，而且养活自己绰绰有余，这就是很幸福的事情啊，反正我大学毕业后能做到像你这样就很满足了！”
　　“我妈那一辈人都是一样的思想，总觉着要进个单位才靠谱，我也不太明白这些弯弯道道。我就觉着吧，给自己一段时间去追逐想要的东西，路走错了还有机会回头啊。我爸妈在家也会说你考虑不周全，怕你日后后悔，但是他们怎么保证，听从他们去走另一条所谓的平坦道路，会不会让你日后更后悔呢？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会为你负责任？”
　　“还是姐你自己啊。”
　　“再说你这么优秀，有什么好怕的。”
　　清扬对小表妹说的话并不是很意外，小姑小姑父之前在外面打工，小表妹跟着爷爷奶奶懂事得很早。她很自立，事实上小姑小姑父说为了陪伴她上高中不打算外出务工时，她就很明确表示她不喜欢这种理由，会让她压力很大，被小姑小姑父笑骂身在福中不知福。然后很气愤的找清扬吐槽，也不需要清扬开解，吐槽完立马就神清气爽。
　　在舒清扬松口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