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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议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老一辈流传下来的怎么能让你说改就改？况且我都答应张老汉了；　大牛哪一点亏着你配不上你了？”要搁以前；　说不定他也觉得张大牛配不上自己及女儿，但是这一次；　多亏了张家啊！
　　阿黛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声哭着。
　　“好女儿；　别哭了；　你这哭的把娘的心都哭碎了，”阿黛娘亲疼惜地坐在床边拍着阿黛的背；　一声声地安抚着；　一边示意阿黛爹说几句好听的。
　　“唉，”阿黛爹也觉得自己说话说得重了；　不由得放轻了声音道：
　　“阿黛啊，听爹娘的话，乖乖嫁给大牛，大牛这爹娘看着长大的；　虽然人没什么本事；　但是对你一心一意这一点爹是看在眼里的，以后你嫁过去也不会受苦，这一点张老汉亲口跟我保证过的。”
　　阿黛还是埋头不说话；　她要的不是这些。
　　“阿黛啊，我和你爹也觉得大牛不是最好的人选，但是是他家救了你的命啊，不然可能下一个被送上山的就是你了，你难道想被送上山吗？”阿黛娘柔声劝道。
　　“可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吗，为什么我已经没有危险了还要嫁给大牛？”阿黛终于抬起头，顶着满面的泪哭着说。
　　“阿黛！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如果不是大牛他爹的办法，可能得娘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阿黛爹大声地训斥道。
　　阿黛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言而不信，可是一切落到自己身上就变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她甚至在想，张老汉干嘛要救自己？她宁愿不受他的恩惠。
　　“听话，”阿黛爹道：
　　“好在已经有了送上山的姑娘，你还小，再过个一两年再和大牛成亲也不会说你什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缓缓吧，”阿黛爹知道接受大牛对阿黛来说有些困难，但还是不得不开口提醒她，终身大事真的已经定下来了，不容更改。
　　傍晚时分，阿黛一直在顾寰家门外不远的地方徘徊着。脸上的泪早已经擦干了，她跟爹娘说要出来散散心，他们也没有怀疑。
　　看到顾寰的身影时，阿黛激动了一刹那，赶忙跑上前去。
　　“顾大哥！”阿黛在顾寰身后远远喊了一声。
　　顾寰应声回头，看向阿黛，天色将晚，又或许是哭得太狠了，阿黛看不清她的脸色，只凭着本能走到他的跟前。
　　“有事？”顾寰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阿黛赶忙摆摆手说没有什么事情。可是没有什么事情自己来找他干什么呢？
　　事已至此，她有能跟面前的喜欢那么久的男子说些什么呢？
　　阿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自己太冲动了，才会不假思索地冲了过来
　　顾寰见她不说话，就抬腿脚准备走，却被阿黛拽住了衣袖。
　　顾寰垂眸看她，阿黛立马尴尬地放开了自己揪住的衣袖。
　　“我，已经和大牛哥定亲了，来年就要成亲了，”想了想，阿黛还是把这件事说出了口。
　　“恭喜，”顾寰如风般轻轻开口，却像刀一样深深地割裂了阿黛的心。
　　他的反应太平淡了。
　　但是阿黛也知道，顾寰心里没有自己不然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不会是现在这种结果，不会是自己一直紧紧缠着他不放。
　　但是她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
　　“顾姑娘已经被选做送上山进献给岱魔君的人选了，”阿黛不明不白地说出这一句，连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就是很想看看顾寰的反应。
　　果然，和之前的面无表情不同，冷漠的面具瞬间龟裂，露出最原始的喜怒哀乐。
　　“什么时候的事？”顾寰冷冷地问道，话里带着不难察觉的怒意。
　　“就这几天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看到顾寰的脸色，阿黛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失落，讷讷地说道。
　　“我爹说村长派了好几个人守在李婶家门口，就怕中途顾姑娘不小心失踪了，”阿黛说得委婉，也就是怕顾念也逃跑而已，说得好听是保护，事实上不过是监视而已。
　　顾寰没再说什么径直掉头离去。
　　天色已经黑的差不多了，阿黛看着顾寰离去的身影，心神黯然。
　　这次，自己真的该死心了，该顺其自然了。
　　农家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因此大多睡得比较早，吃完晚饭就可以上床休息了，真可谓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顾念也刚刚脱掉鞋袜躺上床没多久就听见窗户传来呜呜的风声，这种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顾念也边穿上鞋子下床想把窗户关得严实一点，还没等碰到窗户，它就自己从外面被打开了。
　　顾念也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一个黑色的人影利落地跳窗而入。
　　准确而迅速地捂住了顾念也因受惊而微微张开的嘴。
　　“别叫，是我，”顾寰在黑暗中低着头，轻声地说。
　　顾念也放松地呼了一口气，正好温热的气息打在顾寰的掌心，有些湿湿的有些烫烫的，顾寰反应过来迅速地放下自己的手，手心贴着腰间的布料轻轻地摩挲几下，想要擦去那掌心痒痒的触感。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庄稼人没什么收入来源，也不舍得晚上在房间里点灯，觉得那太浪费，况且李婶日子过得也并不好，顾念也只得在黑暗中看着同样黑黢黢的高大身影问出声。
　　顾念也这么一说，顾寰瞬间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上次他已经明明确确地告诫过自己不要再管她的事，不要再自取其辱，可是知道自己刚刚跳窗而入都没有记起来自己的承诺。
　　“我。。。。。。”顾寰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顾念也小小的身子重重地向他扑过来。
　　顾寰反射性地伸手搂住，力道经过缓冲还是狠狠地撞到了顾寰身上，顾寰忍不住从鼻腔溢出一声闷哼。
　　还没等顾寰诧异地问顾念也怎么了，怀里的姑娘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大哥哥，对不起，”顾念也把头紧紧地埋在顾寰的胸膛，声音闷闷得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哭了好久似的。
　　“大哥哥，我害怕，”顾念也一声声说着，猫叫似的声音挠动了顾寰的心，比刚刚那柔柔的气息更痒。
　　“怎么了？”顾寰就这这个动作轻轻抱着她在她的头顶问道。
　　顾念也两只嫩白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揪着顾寰肩膀上的衣服，就是不肯开头。
　　因是夏末秋初，顾寰也没有穿多少衣服，很快就感觉到胸口热热的，湿湿的触感，微微分开两人的距离，凑近了，才看到她红肿的双眼，自己胸口的衣裳也被她的泪水浸湿了。
　　凑近了看，才发现她的眼神是那么无助和迷茫。
　　“大哥哥，我好害怕，我害怕妖怪，可是我要替爹娘报仇，我怕我报不了仇，我怕会死，”顾念也贴近顾寰的怀里，小声地说道。
　　顾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头发有些干枯，想来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
　　“那就不报仇了，”顾寰轻轻地说道，既然没有能力报仇又何必要去送死呢？
　　“跟我回去，嗯？”顾寰的下巴抵在顾念也的发顶，轻声问道。
　　顾念也没有吭声，顾寰也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良久，顾念也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行，大哥哥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替爹娘报仇，作为精灵一族，活着的意义就是世世代代守护着这片森林，现在岱魔君在此猖狂，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就连身体，顾寰都能感受到她在发抖，是冷还是害怕？
　　她不过十几岁而已，为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要让她这个小姑娘去拯救世界？
　　顾寰在心里深深地厌恶起她们的精灵世界的法则。
　　“大哥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顾念也微微分开两个人的距离，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顾寰。
　　顾寰回过神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自己说自己放心不下她，怕她真的犯傻要去见岱魔君与他决议生死，连忙过来阻止她，救她，带她走。
　　只是没想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傻。
　　“过几日，他们就要把你送上山了，你知道吗？”顾寰问道，这件事村里的人应该是瞒着她的，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人心甘情愿地上山成为岱魔君的贡品呢。
　　“知道啊，”出乎意料的，顾念也点了点头。

　　☆、（十一）

　　她怎么会不知道？尽管周围的人包括李婶都有意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她那已经被掌控的了命运。
　　但是她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别人不想让她知道；　她就真当做不知道好了。
　　“那你还不和我走！”顾寰气极；　气她这么不知爱惜自己的生命。
　　“你忘记我和你说的我要报仇了吗？”顾念也缓声说道。
　　顾寰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良久；　伸手一记手刀；　利落地劈向她的后颈。小姑娘身子一僵，顿时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
　　顾寰单单手抱紧了怀里的娇小身躯；　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房间。
　　顾念也再醒来的时候；　周围的环境俨然已经换了样；　是她最熟悉的顾寰的房间。脖子睡得有点酸痛；　正准备起身，门就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醒了；　”单纯的陈述句；　不带半点疑惑，脸上也没有任何解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顾念也就这样看着顾寰端着一碗汤药过来坐在了床边；　顾念也也乖乖地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冷不防地被顾寰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呛着了。
　　“我们成亲吧，”顾寰看着顾念也的脸说道。
　　顾念也端着碗震惊地看向他。
　　顾寰依旧神色淡淡。
　　“如今他们已经盯上了你；　即便我把你带走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们成亲了他们自然就会转移目标。”已婚妇女自然不会成为贡品。
　　顾念也依然张大了嘴巴看着他，顾寰似乎有点词穷；　微微低声说道：
　　“你放心，只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我不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话间眼神有些不敢看顾念也。
　　顾念也心里好笑，怎么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报仇这一任务渐行渐远了呢？不过她总得把一切拉回来才是。
　　“大哥哥，我不能。。。”还没等顾念也说完，顾寰就轻轻止住了她。
　　“不这样，我没有办法保住你，”顾寰摸着顾念也的发顶缓缓说道。
　　念也，相信我，我想尽一切力量保护你。
　　顾寰所说的成亲不过是两个人暗地里通过了气，对外口径一致，只说两人已经是夫妻关系，有夫妻之实，量那些人也不会再花心思在顾念也身上了。
　　与此同时，李婶发现了顾念也失踪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一时之间李婶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李氏，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这人吗？还有你们！”村长冲着李婶和几个大汉质问道。里里外外把手了几层，怎么就能让她逃出去？
　　“李婶子，是不是你走漏了消息，让那个姑娘知道了这件事？”一个妇人站在旁边朝李婶问道，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逃跑呢？
　　“我没有啊，”李婶大喊冤枉：
　　“我一直都是瞒着她的，这么大的事我怎么敢和她说啊，”李婶赶紧朝众人解释。
　　“你们看这屋子，”李婶带着村长一行人进了顾念也之前住着的房间，房间的摆设全部未动，就连顾念也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带走，桌上还放着一碗凉透的茶，怎么看都不像是蓄谋已久的出逃。
　　“我看着这倒不像是逃跑了，反倒像是被掳走了，”李婶胆战心惊地说道，这个时候，能把责任推掉就赶紧推掉，自己在这里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可不能再因为这个得罪了一大帮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众人一听，再看看这房间里的东西有些相信李婶的说辞，但是这荒山野岭的，都是一个村的村民，谁会来掳走一个姑娘呢？
　　“村长，你说会不会是顾寰把这顾念也姑娘给带走的？”一个村民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顾念也和顾寰两个人本来就不清不楚的，这个时候顾念也失踪了，是个人都会怀疑到顾寰身上。
　　村长略一沉思，脸上的怒意便显现了出来：
　　“走，我们去顾寰家中看看去！”说着便带领一大帮村民浩浩荡荡地就朝顾寰家逼近。
　　看到顾寰家门上和窗户上贴的简陋的大红喜字时，一行人的脸色算是真的沉了下来。村长命一个人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顾寰。
　　“顾寰，你这是同谁人结婚了？怎的没有请我前来？”村长一开口便是质问：
　　“你可知，没有我的公证，这婚便不作数。你且把新娘子请出来让大家伙瞧瞧，”村长发号施令道。
　　“公证？你的公证算得了什么？你们把我当过一个村的村民了吗？既然没有，我又何必请你过来呢，我自己的事便由我自己做主罢了，你们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们，”顾寰冷声说完，便要转身关门进屋。
　　“你！”村长被他说得无可辩驳，但也因此更加确定了，同顾寰成亲的便是那顾念也无疑，一定是顾寰把顾念也掳到了这里，心中不由得更加气愤。
　　“顾寰，怎么说我也是一村的村长，今日你便把顾念也交出来，我就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也不会让村民为难你，”村长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强装善意的说道。
　　顾寰不屑的扫了众人一眼。
　　村长认为他是对自己权利的藐视，心里对顾寰更加恨之入骨，
　　“顾寰，你今日把顾念也交出来便罢了，如果不交的话，休怪我们不客气，”村长说到气愤处，后面的几个村民也跟着一起，闹哄哄地叫嚷着，吵着闹着让顾寰把顾姑娘交出来。
　　顾寰嗤笑一声。
　　“不客气，你们要怎么不客气？”顾寰说着亮亮手中的斧头，寒光一闪之中，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连村长，都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两步，更别提是村民了。
　　“顾寰，”村长稳了稳心神，重重地说道：
　　“难不成你想你还，你是想对我动武？我管理这个村子几十年了，不说劳苦功高，你=也还算是兢兢业业，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村子着想？这姑娘也同我们村子无牵无挂，你便是把她交出来又能怎样？”村长试图对顾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现在是我顾寰的妻子，我自然有义务保护她，你们想带她走，先问问我手中的斧头答不答应！”说着用斧头劈向一边的立着的柴火，顿时，木渣四溅。
　　村长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顾念也从里面推门走了出来，门外的一行人看到她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由得眼睛一亮，总算是等来了想要的人，纷纷跃跃欲试地走上前两步，却又被顾寰的眼神震慑住了。
　　，“怎么？大家是在找我吗？”姑娘也歪头看了看眼神不善的一行人，笑着问缩在一旁的李婶。
　　“姑娘啊，你就赶快跟我们回去吧，你说你就好好的在家里呆着，怎么又跑出来了呢！”李婶看着顾念也一边慈爱地责备道，一边推着自己的责任。
　　“不跑出来，不跑出来，难道随你们把我送上山去送死吗？”顾念也浑不在意地说出这一番大实话。
　　她都知道了，李婶在心里一阵唏嘘，又看看顾寰，想想也是，她既然已经出来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李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姑娘，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实情，我们也就不再隐瞒了。是，没错，我们大家伙都商量过了，你被确定为是此次送上山作为给岱魔君的寿礼，这是何等大的荣耀啊！不说这个，单是姑娘你这番义举便足以成为我们村庄上上下下的恩人！”
　　村长言辞恳切的说着这番话，眼神中的感激，也不像是作假，后面的村民也跟着纷纷点头附和道：
　　“是啊姑娘你就救救我们村子吧，我们家的姑娘可不能再被送上山了！”
　　顾寰握紧了手中的斧头，似乎只要顾念也再说一句话，他就马上带人走，紧紧地关上门，不再理会门外这些叫嚣着的人，顾念也似乎有所感悟，回头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示意她不要担心。
　　“怎么？你们家的姑娘不能再被送上山了，难道我就活该被送上山被妖怪吃掉吗？”顾念也就有些嘲讽的看着众人道，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没有父母疼爱，没有长辈疼爱，就活该去送死，没有个人搭救吗？”
　　“如果说被当做寿礼送上山去进献给魔君的话，是一种荣耀，那对不起，这份荣耀，我受之有愧，还是还给你们村庄自产自销吧！”顾念也恶意的说道，此时顾寰的眼里也带了些笑意，
　　“哦，对了，”顾念也装作刚刚想起的样子，有些不解的问向村长，
　　“这是你们村子的规矩吗？对待恩人，就是把她住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吗？这就是你们对恩人的态度吗？我不说不是因为我不知道，也不是因为我反抗不了，只是我懒得说而已，你们别就真的把我当傻子一样蒙混在鼓里，之前如果告诉我你们的决定，说不定我还会帮忙一二，但是现在，你们这种做法我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