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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明白了。”
　　　　“对不起。”
　　　　听到四爷对自己不同般冰冷的语气，卫夫人的脸上出现了颓然之色。
　　　　哪怕这一天，她早就已经想到过了，但真正面对四爷的时候，卫夫人才知道这种滋味儿到底有多痛，有多苦。
　　　　原本，这个对所有人都冰冷的孩子，也唯有在她的面前才会露出一些真性情。
　　　　可惜的是，这份纯粹的小辈对长辈的敬爱之情，生生被她自己给破坏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对本王好，打从一开始就是皇命难违而已。”
　　　　四爷眸色沉了沉：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知道当年的真相，了解卫夫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慈爱老人，
　　　　卫夫人所有亏欠的表情与话语，四爷不想听，更不想看。
　　　　“应该是你打算怎么做才对。”
　　　　卫夫人困难地扯了扯嘴角说道。
　　　　便连皇上的人手都无法进入四王爷府，她在四王爷府小住的这几日，更是一点突破都没有。
　　　　皇上那么忌惮老四，甚至不想老四的孩子出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不过是一个朽矣的老妪，莫说是老四这样的强者，便是面对一个普通年轻人，她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替皇上做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以你的性子，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萱儿她……”
　　　　提到小徒弟，卫夫人原本慈祥的脸上，满是痛苦与纠结，甚至才提到叶寒萱的名字，
　　　　卫夫人的嘴就跟粘了起来一般，张不开口，说不下去了。
　　　　看到卫夫人如此愧疚的样，四爷薄唇一抿。
　　　　若是卫夫人对他与萱儿如此有感情，那何必非要助纣为虐，替皇上跟太后做如此缺德丧良之事？
　　　　“虽然本王并没有把怀疑告诉萱儿，但以萱儿的聪明，本王并不觉得，只有本王才意识到是你。”
　　　　四爷就那么看着卫夫人，非常直白地告诉卫夫人，就她的事情是不可能瞒得过叶寒萱的。
　　　　“是啊，萱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孩子。”
　　　　卫夫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话一出口，卫夫人发现自己的嘴巴越发发粘，难以开口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多么希望一直做小徒弟与老四心中那个慈爱友达的长辈。

　　☆、995。第995章　没有真心40

“本王命人把纸条放回去了。”
　　　　四爷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背后，然后往外走。
　　　　“为什么？！”
　　　　听到四爷这话，一直保持还算平静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模样的卫夫人眼睛一瞪，不敢相信地看着四爷：
　　　　“你可知你这么做，会给萱儿带来多大的麻烦与遭难吗？
　　　　你现在马上命人去把那张纸条给拿回来，快一点。
　　　　只要是慢上一步，那张纸就拿不回来了！”
　　　　说着，卫夫人干脆站了起来，甚至自己开口想要命人将那张纸条取回来了。
　　　　今天四爷带着叶寒萱回来，还故意找了大夫来诊脉，且诊出了喜脉，
　　　　那个时候，卫夫人已经隐隐有感觉，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四爷与叶寒萱故意而为之。
　　　　虽有这个担心，卫夫人还是给皇上传了信。
　　　　卫夫人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还是想帮皇上这个外甥，还是希望早点被四爷与叶寒萱发现，也好解脱。
　　　　卫夫人不止一次回想，要是当初叶寒萱没有替自己医治好眼睛，那该多好。
　　　　虽然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能刺绣，放弃自己唯一的活着仅存的意义，那也不错。
　　　　至少她不会感觉到小徒弟的好，一面对小徒弟愧疚，另一面却是从来没有手软地害着小徒弟。
　　　　这种心灵上的折磨，实在是让卫夫人太痛苦，老朽的身子常常有一种撑不下去的感觉。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看到卫夫人紧张的样子，四爷把卫夫人拦了下来：
　　　　“那张纸条不是你给皇上准备的吗？”
　　　　卫夫人本就要把萱儿的消息带回给皇上，现在又何必假惺惺地要拦下来。
　　　　“那是我知道，你一定会把它拦下来！”
　　　　卫夫人绷着一张老脸，喝了一句。
　　　　“等等……”
　　　　说完，卫夫人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四爷：
　　　　“这事儿，从头到尾，你们是故意的，你不但想要引出我，也想让皇上知道萱儿的情况。
　　　　你是想……”
　　　　说着，卫夫人苦笑了一下，原来她这么一个老婆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这是你欠萱儿的。”
　　　　四爷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皇上可以利用卫夫人去害叶寒萱，四爷当然也可以靠卫夫人去稳住皇上的心。
　　　　只要卫夫人在四王爷府之中，一天没有被人“发现”，那么皇上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卫夫人去办。
　　　　四爷已经对卫夫人有了警惕，更会看牢卫夫人。
　　　　卫夫人若是再想在四王爷府有什么动作，暗算到叶寒萱及其肚子里的孩子，成功的机会是零。
　　　　所以，与其弄走一个卫夫人，再来一个不清楚情况的敌人，
　　　　四爷表示，卫夫人还是可以“物尽其用”，留段时间以反牵制住皇上。
　　　　“本王与萱儿的本事，皇上很清楚。
　　　　皇上之所以肯派你来做此事，一是无人可用，二是他清楚你在府中的情况与地位。
　　　　所以，便是皇上让你做什么事情，你总是失败，皇上虽然会恼，却也不会怀疑你。”
　　　　卫夫人都已经猜到四爷是什么意思了，四爷自然也不会再藏着自己的想法。
　　　　打从一开始，卫夫人的接近与善待全都是动机不纯，暗藏杀机的。
　　　　相对而言，反倒是叶寒萱一直以来对卫夫人的好，显得纯粹多了。
　　　　卫夫人已经害了叶寒萱一次，又欠了叶寒萱那么多。
　　　　让卫夫人做叶寒萱在皇上面前的挡箭牌，四爷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什么过分之处，
　　　　反正这种事情，卫夫人也已经习惯了。
　　　　以前真心敬重卫夫人，四爷对卫夫人自然是极好，不容旁人伤害卫夫人。
　　　　现在情况已经反了一下，卫夫人不再是那个慈和的长辈，而是伤害了自己妻儿的敌人。
　　　　那么，四爷同样可以做到对卫夫人无情。
　　　　“看来，你都已经打算好了。”
　　　　卫夫人沉重地吸了一口气，越发觉得，活着当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辛苦到她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困难与痛苦。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卫夫人点头应了一句。
　　　　面对皇上的时候，卫夫人无从选择，只能帮自己仅剩的两个亲人，去哄骗一个襁褓中的婴孩儿。
　　　　现如今，她同样无法反驳已经长大成人的四爷，听从四爷的安排。
　　　　“既是如此，时辰不早了，你休息吧。”
　　　　看到卫夫人安分下来，四爷并不担心卫夫人会把今天的事情也传消息给皇上。
　　　　哪怕卫夫人最后的选择依旧是背叛了自己与萱儿，但四爷敢确定，
　　　　卫夫人对他们，甚至是对江紫苏与叶寒勇，并非是完然无情的。
　　　　否则的，只要卫夫人将萱儿用来刺绣的针与线也像衣物一般，染上麝香。
　　　　那么，萱儿此时必然是怀不上小包子，怀上了，小包子亦是留不住。
　　　　想到叶寒萱天天对着针线，用它们不是在布上绣，便是在人的身上“绣”，四爷拧了拧眉毛。
　　　　从今日起，但凡是萱儿需要碰触的东西，都得让鹿鸣好好检查一番，绝不能再有半点差池了。
　　　　看着四爷清冷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卫夫人颓然坐在凳子上，鬓白的银霜似乎又黯淡了不少。
　　　　这一晚，卫夫人整整一夜没有合过眼，直熬得第二天双眼充血通红。
　　　　“卫姨？”
　　　　与卫夫人住得久了，江紫苏自然是不好意思总是卫夫人、卫夫人那么生疏地唤。
　　　　没多久，在卫夫人的示意之下，江紫苏也真心把卫夫人当成长辈一般看待，亲切地叫一声卫姨。
　　　　至于叶寒勇更是改口叫卫夫人一声姨祖母。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四爷的长辈极为浅薄，江紫苏与叶寒勇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乍然见到一个卫夫人，又得卫夫人的亲切照顾与指点，便连江紫苏与叶寒勇也是真心把卫夫人当成自家人、长辈看待的。
　　　　因此，一大早，江紫苏没去看怀孕的女儿，反先来给卫夫人问安。
　　　　“今日我身子不适，还未起，躺着呢，你去看看萱儿吧。”
　　　　依旧坐着，手脚冰凉的卫夫人听到江紫苏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呆坐了一整晚。

　　☆、996。第996章　努力生子41

“身子不适？”
　　　　一听到卫夫人说身子不适，江紫苏就有些着急了，手一伸，不成想，门竟然真的被推开了。
　　　　昨天四爷离开之后，门也只是轻掩着，并没有上锁。
　　　　这一点，江紫苏没有想到，神伤的卫夫人自然是更没有发现。
　　　　所以门乍然被推开，屋里屋外的人都被这个情况给惊到了。
　　　　卫夫人与江紫苏一打罩面，两人皆是一呆，然后江紫苏快步上前：
　　　　“既然身体不舒服，怎么坐在这儿呢，该去床上躺着。”
　　　　等江紫苏触及卫夫人的双手时，皱了皱眉毛：
　　　　“卫姨，你的手怎么那么凉，是不是受凉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触及卫夫人没有温度的手，江紫苏被吓了好大一跳，不明白卫夫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病得如此厉害。
　　　　看到江紫苏似晚辈一般紧张自己，把自己往床上扶，卫夫人嘴唇抖了抖，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床……”
　　　　扶着卫夫人进了内室，江紫苏这才看到卫夫人床上的被子根本就没有被动过：
　　　　“卫姨，你昨天没上床？你就那么坐了一晚？！”
　　　　难怪，难怪卫姨的双手一点温度都没有，神色这般憔悴：
　　　　“卫姨，你赶紧去床上躺着，暖暖身子。
　　　　麦冬，你去命人准备两个汤婆子过来，然后再把大夫也给请过来，对了，熬碗姜汤来。”
　　　　看到卫夫人这个情况，江紫苏忙得不行，一下子就吩咐了一堆的事情。
　　　　“是，夫人。”
　　　　麦冬点点头，连忙把江紫苏交待的事情，一一去办了起来。
　　　　“不值，不值啊。”
　　　　江紫苏越是紧张自己，卫夫人就越发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江紫苏母子三人，羞得老脸都挂不住了。
　　　　卫夫人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她可是怎么哄着江紫苏，叫江紫苏这个亲娘劝小徒弟别怀孕。
　　　　说是哄，其实就是骗。
　　　　皇上的旨意是没有错，只不过，皇上的深意却不单只有她告诉江紫苏的那么一点。
　　　　关于四爷的孩子会从皇上的身上拿回一切一事，别人不知道，太后却是把此事告诉了卫夫人。
　　　　一个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婴孩儿，一个是能庇护自己下半生的亲外甥。
　　　　两者一比较，卫夫人当初当然是选择了帮皇上，然后看着四爷长大。
　　　　如今，四爷这般出息，以四爷与叶寒萱的出色，在夫妻俩的悉心教导下，
　　　　两人的孩子不但长不歪，甚至是一定会极为出色，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越是如此，皇上便越是着急，就催着卫夫人下手，卫夫人无奈才利用江紫苏去哄着叶寒萱。
　　　　卫夫人不是皇上，世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诱惑了。
　　　　所以在做了亏心之事之后，再面对江紫苏等人毫无保留的至纯之心，卫夫人实在是做不到问心无愧。
　　　　“卫姨，你说什么呢？”
　　　　听到卫夫人有些自怨自艾的话，江紫苏皱了皱眉毛，伺候卫夫人脱下鞋子，服侍卫夫人躺到床上，并且帮她盖好被子：
　　　　“我娘死得早，叶老夫人又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如今我所会的一切，还都是卫姨教我的。
　　　　萱儿一身刺绣的好本事，也皆传承于卫姨之手，怎么就不值了？
　　　　卫姨，你不是教我凡事都要想开一些，莫为难自己，今天怎么你反倒是说起这些古怪的话来了。
　　　　你只管放心，萱儿说了，她要管你下半辈孩子，好好孝顺你的。
　　　　我给你做证，若是萱儿说到不做到，我替我教训她。”
　　　　江紫苏知道，四爷也算是卫夫人一手带大，且卫夫人又喜欢叶寒萱。
　　　　等到儿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之后，她自然是不好带着儿子一家继续住在女婿家里。
　　　　只不过，跟她和儿子比起来，卫夫人更喜欢和女儿住在一起。
　　　　江紫苏早就想好了，要是她带着儿子离开另立府邸，有卫夫人在女儿的身边提点着，她也尽可以放心。
　　　　“不值，真的不值。”
　　　　江紫苏真是至诚以待，卫夫人的眼眶就越是红，羞于见人。
　　　　“夫人，汤婆子来了。”
　　　　这个时候，麦冬当真寻来两个汤婆子，给江紫苏送了过来。
　　　　江紫苏将一个汤婆子放在了卫夫人的脚处，然后将另一个汤婆子塞到了卫夫人的怀里。
　　　　两处一暖，卫夫人这才感觉到，原来她还不死，她不是一个死人，而是一个活人。
　　　　“大夫来了没有。”
　　　　江紫苏伺候卫夫人很勤快，几乎是把卫夫人当成亲娘一样照顾着的。
　　　　看到了汤婆子暖手、暖脚，卫夫人的脸色稍好了一些，这才关心大夫来了没有。
　　　　原本在这种情况之下，家里明明有着一个名医，该请叶寒萱来看看的。
　　　　但叶寒萱到底怀孕了，且又未满三个月，胎相还没稳固。
　　　　虽说江紫苏不信这一套，到底也是担心叶寒萱的孕气跟卫夫人的病气冲撞，两人互伤就不好了。
　　　　于是，她干脆命人去府外请了个大夫回来给卫夫人看看病症。
　　　　“回夫人的话，大夫来了。”
　　　　巧的是，下人果然很快就把大夫给领了过来。
　　　　“病了？”
　　　　才睡醒的叶寒萱刚换好衣服，搞定梳洗，就听到卫夫人病了的消息。
　　　　叶寒萱拧着眉毛：
　　　　“师父的病严重吗，情况如何了？”
　　　　这人老了，当真是碰不得磕不得，一病倒，那真的是挺要命的。
　　　　对于年轻人来说，都是病来都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种情况放在老人的身上，那更是格外的磨人了。
　　　　“回王妃的话，好像只是受了一点凉，累到了，并无大碍。
　　　　大夫已经给卫夫人开了静气凝色以及治疗伤寒的药，想来，会好的。
　　　　就是在这段时间之内，王妃怕是不方便再去看卫夫人了。
　　　　以王妃现在的情况，可是不能染上风寒，用的药，怕会影响到小主子。”
　　　　石竹一边伺候叶寒萱用饭，一边把卫夫人的情况都告诉了叶寒萱。
　　　　“放心，身为大夫，这点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懂。”
　　　　叶寒萱应了一句，是药三分毒，有孕在身，能不用药就别用药。

　　☆、997。第997章　努力生子42

“等师父病好一些了，我再去看她。”
　　　　肚子里装着一个，叶寒萱倒也不敢任性，虽然还是比较担心卫夫人的，叶寒萱也只能忍下来。
　　　　“老四要当爹了？
　　　　朕当、真、是、高、兴！”
　　　　坐在御书房里，下朝之后，四爷单纯留了下来，面见皇上。
　　　　一进御书房，四爷跟就皇上分享了一个绝好的消息——叶寒萱怀孕了。
　　　　关于这个消息，事实上，昨天半夜的时候，皇上在就寝之前便已经收到了。
　　　　为此，这一晚，皇上可是并没有怎么睡好，今天起来的时候，眼下更是有了青色。
　　　　现在听到四爷特意又把这个扎心窝子的消息对自己说了一遍，皇上不知道自己是生气好还是愤怒好。
　　　　该高兴的是，皇上觉得四爷肯把这个消息告诉他，那么叶寒萱怀孕两月有余，
　　　　在此之前，四爷包括叶寒萱本人，都是不清楚这个情况的。
　　　　毕竟卫夫人给皇上送来的消息是清楚地写明了，四爷带叶寒萱回府，
　　　　叶寒萱表示不适，请了个大夫来看看，这才知道，叶寒萱有两月有余了。
　　　　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女人的孕相，皇上大概也了解一些。
　　　　尤其是年轻女子怀孕头一胎，发现的时间肯定是比其他年龄的女子慢一些。
　　　　后宫的女人要到了两、三个月才发现有孕的情况，皇上自己都见得多了去了。
　　　　从这两点一看，皇上并不觉得，在此之前，自己问了那么多次叶寒萱有没有孕，
　　　　得到的答案都是否认的，那是四爷与叶寒萱在故意骗自己这个皇帝。
　　　　而让皇上生气的是，他再怎么防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竟然不但来了，还来得那么早。
　　　　想到自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直到现在自己的人还未把那个高人找回来，皇上心里便纠结得厉害。
　　　　那个高人说，只要荣庆王有了第三代，
　　　　那么这个第三代一出生，自然会将上两代的该得的一切，都给讨回去。
　　　　一想到那个道乞的话，皇上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的。
　　　　高人说过，无论是荣庆王这个弟弟还是老四这个侄子，他都必须让他们活得好好的。
　　　　若是这两人有一丝一毫的不好，那么他的龙气与贵气就会受损，皇位不保。
　　　　偏生老四的性子也是被他给养左了，他不能除了老四，若是直接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