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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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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汉和同文
钱惟昱对选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从那堆《五经文字》的图书底下,拿出了一张手写的纸张,上面写了约摸五十来个假名字符。这些字符写法都比较规范,而且相比于传统日本人的书写习惯,更贴近于汉语书法当中的文字偏旁写法。
后世的日语当中,撇掉半浊音和拗音,光看轻音浊音的假名,也有70多个字符。如果半浊音和拗音全部算进去的话,则会有100多个。而如今还在平安时代、假名的发展还处在“万叶假名”时代,因此其拼写其实更为繁杂、写法也不统一,万叶假名字符总数,可以达到两百多个之多。
很显然,钱惟昱手头这张表格,是偷工减料、藏了私货的了。确切的说,他是拿了一本如今日语里的假名表,去和他上辈子学习的汉语拼音知识相嵌套。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他显然是希望把日语这门语言的发展扼杀在初级阶段。也许数十年后,百年之后,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能说一口标准的汉语。自古征服者都讲究“同文同种”,可见同文还在同种之前。如果不完成这个伟业,以日本人自古以来不曾改朝换代、天皇一家“万世一系”统治了一千多年的历史传统,将来他又怎么可能把日本彻底征服得心服口服呢?
当然,此时此刻,钱惟昱自然是不会让选子那幼小纯真的心灵之道这世间的险恶的。他拿出这件事情来说的时候,完全是摆出了一副“为了帮助日本人普及文治、宣达教化”的悲天悯人姿态,把选子给崇拜得满眼都是小星星。
“哥哥,你这个假名表,为何比常用的万叶假名减少了那么多读音呢?就这些,便能读出全部字音?”选子一边看着钱惟昱后面用来切音的标准汉字,试图把这些音读出来,但是总是不得其法,只好困惑地求教。
钱惟昱正打算出言解释,倒是清少纳言年纪稍长、读书又多,比选子先反应了过来:“莫非……这几个音都是只取开口音,而后面那一排则是都取后面的闭口音……唔,或者说拖长音,这才切出字音的?”
“聪明,正是如此,此法剔除了诸多经过切、拼之后的音节,只取最为正本清源的音色,取其假名。来,让为兄细细解说”
当下,钱惟昱便把他那套“假名式拼音”的用法细细对选子和清少纳言解说了一遍。每一个假名的读音还认认真真纠正示范读了一遍。
比如汉语拼音里有“a、o、e、i、u”这些基本韵母,他就拿日语假名里面的“あ、お、え、い、う”的写法来代替,同时把那些字符的基本音给定下来,制为“普通话发音”。
而相对韵母来说,日语假名在表现声母方面要差一些。日语里面的假名,很少有专门表现一个汉语拼音里的声母发音的,而更多是一个声母一个韵母拼好之后的完整音节。所以钱惟昱要把声母抽出来,就要多费一番手脚。比如汉语拼音里面的声母“k”,在日语假名里面其实是用了“か(ka)、き(ki)、く(ku)、け(ke)、こ(ko)”的5种拼法来表示。
对于钱惟昱来说,遇到这种情况,他就可以把发“け(ke)”这个音的假名留下,而把同声母的另外4个声母为“k”的假名丢掉、彻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在新的假名语系里面,如果还要发出“ka”的音,就不用写“か”(ka)而是写成け(ke)加上あ(a)。
正是通过这种把日语假名当中的声母重合音节去掉的方法,钱惟昱整理出了一套类似于后世汉语拼音拼法的假名表。
……
当然,考虑到后世的普通话其实是带有元朝时候元大都方言的阉割版发音,不适合如今十六部韵格的汉语。所以钱惟昱倒也没有照般后世的普通话,而是用了介于如今中原洛州一代的发音,和杭州、越州一代的吴语发音。比如在后世普通话里往往认为无法拼读的gikihi之类的音节,在唐宋以前的十六韵部古汉语和吴语当中就是有的,而这些音节的拼法,钱惟昱全部按照当时的古汉语来进行规整。
或许有些人不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但是其实在唐诗宋词繁盛的年代,采用标准的汉语发音对于文化的传承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后世的普通话,经常要把“ing”和“eng”这两个韵母在普通话里面强行区分开,但是在唐宋之前的古汉语里面,这两个音是不分的。这才有诸如“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或者“和雪翻营一夜行,神旗冻定马无声”之类把后世“ing”韵部的“行”字和“eng”韵部的“声”字放在同一个韵部内作词作诗的。
又比如后世的“书”字,在普通话里面念“shu”,于是人们读李商隐的“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的时候,才会觉得李商隐用错了韵。但是如果是一个浙江人,用杭州话或者绍兴话来读的话,因为“书”字在吴语里面的读音近似于“xu”(嘘)的音,所以就和“虚、居”同韵了。
在如今五代末年的时候,按照后世被蒙元蛮夷胡化过之后的北京话作为标准音,无疑是做不到的,而且也是自戕文化的表现。后世的历史书介绍古文明,总是说“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之所以历史上唐宋以诗词著称,但是被蒙元戕伐汉语文化之后的明清却以“小说”著称,就是因为后世的汉语发音已经与作古体诗的十六韵部发音法完全割裂开来了。
在唐宋,发展诗词是有其群众基础的,大部分普通人说话的时候,用字的读音就深合十六韵部分音。而到了明清,只有专门研究十六韵部的读书人,才能知道作诗的最基本韵律平仄。因此,如果号称“所做之诗老妪能解”的白居易穿越到明朝的话,他再写那么多诗,要想追求“老妪能解”的成就,啧啧啧……那便是难如登天了——因为老妪根本听不懂!
可以说,如果钱惟昱现在强行按照后世普通话的发音改拼法,并且将来他得了天下,推广这一套。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历史的罪人,他所建立的那个朝代也不会有历史上“宋词”一类的文化产物了。他本人,有可能就是地球上最后一个正儿八经填词的人。
一言以蔽之,钱惟昱这套法子,是一套用了如今汉语的主流发音、兼顾了日本人说的“台州话式日语”最后整合出来的,读音接近汉语拼音、只有音节字母的写法是沿用了日语假名写法的注音系统。(这个年代的日语之所以发音接近台州话,其实主因还是天台宗的祖庭在台州天台国清寺,在日本占据数百年文化人阶级的僧侣自然说话渐渐偏向那个发音所致。所以,其实有时候,一些文明传承的东西,当时看上去事情不大,却影响深远。)
……
“这套法子,为兄将其称为‘汉和同音’。为兄回国之后,会拨出一批读书人家的女子作为女官,送来和妹子一起研修此法,再让天台国清寺的义寂禅师等精通汉和文化的学问僧居中通译、逐步消弭两种语言读音上的分歧。妹子也要多多设法在日本国广招才女、僧侣推广研习。
争取花上数年时间,编出一本《广韵字典》,不仅要有新式拼音之法,还要纠正如今《五经文字》和《九经字样》当中对部首分门的揣误,而且考究文字意理的正误。最终使汉和同文、天下教化通达。”
汉和同文、教化天下……听了钱惟昱最后这句铮铮之言,年幼的选子几乎已经无法想象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功绩了,她的年纪和阅历,还没有这个想象力。
“小妹定然废寝忘食,竭尽所能……可惜小妹才疏学浅,只能是边学边做了。”
“怎么可以废寝忘食呢!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记住,不论什么名垂青史的功业,在为兄心里,只有妹子才是最重要的。”
“小妹……记住了,小妹会和清子一并好生筹划这件事情的,和歌、物语不过是陶冶情操地雅物,又怎比得上这种正事儿呢。”
钱惟昱听了之后微微点头,又掏出一张契券,还有一块随身玉佩的信物,递给选子,口中说道:“今日为兄来时没带从人,也不便携带太多东西。妹子既然是要招募学问僧与知书女官编纂大典,花费定然是不少的。凭着这份契券,可以在摄津国兵库町的蒋氏商会——嗯,便是这位蒋姐姐族中的商会了——每月支取不超过一万贯的财物,用于编纂大典的开销。
如果到时候还是不够的话,只要拿出信物,他们自会从肥前的总商号或者日后但马、丹波的宫津町调集银钱的。另外,贤妹若是略有所得,需要刻稿印书的话,随时可以把手稿交给兵库町的蒋氏商会,让他们一并捎给为兄。不出三个月,蒋氏商会定然可以将刻印后的成书运回日本的。”
说着,钱惟昱也不由选子分说,便把东西都塞在选子手中。又和选子说了一番体己话,把蒋洁茹给选子准备的礼物都给选子一一看了。
因为钱惟昱一行出城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如今到了贺茂斋院又闲谈许久,天色早已昏暗。钱惟昱见现在回城、再走到礼宾馆一共还有十几里路,也就没有推辞选子让他在斋院用晚膳、再歇宿一夜的邀请。
选子的年纪太小,自然是谈不上厨艺,只能给钱惟昱用瓦煲煮个米饭。晚膳主要是清少纳言和蒋洁茹、陈玑做的,安倍素子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
斋院里因为清净,是不会养着禽畜的,所以除了旁边贺茂川湿地里捞起来的鲜鱼、田螺之外,别无荤腥之物。
蒋洁茹知道钱惟昱对于这些淡水河鲜是吃不惯生食的。也就亲自动手,用了醋酢和清酒调味,把鲈鱼批出薄片,扒在一块烧红的鲫鱼背形炉石上,淋上酒液醋酢,顷刻便好了一道炉石炙鱼扒。
至于那些大田螺,则是按照日本人的酒烹荣螺的调调,把螺壳的刺削掉大半,掏出螺肉来剁碎了用酱油、清酒、芥末、蒜泥煲熟了,重新灌回螺壳后,把扁平的月饼烛垫在螺壳下面,用蜡烛的火苗煨着保温慢炖。
除了荤菜,其余便是贺茂的莼菜、茭白、芦蒿、蘑菇等物,这些东西陈玑和清少纳言都会处理,也没什么难度。
晚膳上桌之后,众人便在榻榻米上围成一圈席地而坐,也不分尊卑,在矮几上其乐融融地用膳。选子和其他日本少女都是第一次尝到蒋洁茹的手艺,吃到鲜嫩而又被炉石炙烤封住了肉汁的鲈鱼时,选子等人顿时生出了一副自卑。
这个时代大部分日本厨师做的吃食,还真不是给人吃的啊。
第128章 载誉回朝
当夜用完晚膳,钱惟昱和蒋洁茹、选子、清子四个学养深厚之人继续挑灯闲谈,说了一会子“汉和同文”的细节,安倍素子和陈玑两人这方面的文化素养不太够,只好在一边打杂收拾。堪堪过了亥时初刻,钱惟昱想起选子和清子都还在刚刚长身体的年纪,也就温言劝慰她们去歇息,随后自己也睡下了。
次日起来,因为回城只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就够了,也没必要回去的太早,所以钱惟昱少不得再和选子厮混了一上午,用过午膳之后又说了半晌体己话,这才动身告辞。
当然,这一日,所谈的公事自然是甚少的了,钱惟昱也知道,以如今选子的年纪,“汉和同文”的大业她本人起不到多少编纂的作用,选子最大的用处无非是扛个大旗搭个台。真正做事的还是将来充实过来的女官和学问僧,所以和选子说太多正事儿难免煞风景。
而选子似乎也知道钱惟昱回国将近,更是临别情更重,对于每时每刻都非常珍惜,少不得拉着钱惟昱有说不完的话。除了正事儿和普通撒娇卖萌的玩闹之外,更是有一搭没一搭把如今日本皇室亲贵的人脉关系家长里短有的没的、只要选子知道,都拿来和钱惟昱倾诉。钱惟昱也知道这些东西多知道一点也没坏处,也就耐着性子陪选子半是玩闹半是倾听地过了半日。
看看天色,已然快到未时,九月初的日本,过了午时就基本不热了,钱惟昱让蒋洁茹收拾了一下,这便起身和选子告辞。选子和清子万分不舍,带了几个随身的侍女亲自送出斋院,又沿着贺茂川河边跟着走了一里多地,还是钱惟昱不忍选子年幼走太远路,这才再三劝她回去。选子也知道再送也是无益,终究只能看着钱惟昱带着数女消失在贺茂川下游的地平线上。
选子怔怔地站在那里,怅然若失。秋风瑟瑟,竹叶纷飞,贺茂川边的林木之间,偶尔几株枫树更是把红叶散佚得如同星星之火,漫卷飞舞。钱惟昱远去的身影,就好像被雪花一样的枫涛竹浪渐渐遮蔽了。忽然天边一列自北南去的雁行,闯入选子的视线,倏忽之间,又往南飞出甚远,与钱惟昱那般一并消失在视线之外。
选子无声不动,但见双眸之间泪水涔涔而下,沿着纤巧凝玉一般的琼鼻滑落,在酒窝附近打转数圈,最终不甘地从颌下划入领口。选子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被秋风充分冷却后的泪珠那份寒意,竟然是看得痴了,只是口中默默念道:“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飞。”
……
从选子处回来之后,钱惟昱就没有在平安京再多作停留。次日朝会,钱惟昱去村上天皇处觐见辞行,说明归意,村上天皇和藤原实赖、藤原师辅也都只是客套了一番而已。
离京的时候,倒是和钱惟昱份属同僚的式部少辅藤原为时和太宰大貮源满仲相送客套了下,其中源满仲言语之中对于钱惟昱也流露出了颇多希望他给他长子源赖光一些提携立功的机会,并且表示自己也将即日去九州上任,到时候大家在西国正好相互照应,对于源满仲释放出来的立功心切的善意,钱惟昱自然不会推拒。
除了那些和钱惟昱有同僚之谊的人以外,另外就是中纳言池田忠信带着女儿再次来拜谢钱惟昱的搭救之恩。池田空蝉也一改那日做作的爱慕之态,换上了她驾轻就熟的端庄大方,似乎也是因为知道钱惟昱就要走了,这时候想下手色诱拉拢也来不及了,不如先留个好印象。
闲言休絮,钱惟昱和送行的人客套完之后,出得平安京,便让手下人分作两路。一路人以蒋氏商会的商团为主,直接西去摄津兵库町,从那里搜集完采办的货物之后,沿着濑户内海的播磨、备前、伊予、周防、长门诸国一路前去博多津集合。
而另一路则由钱惟昱的卫队为主,由钱惟昱亲自带领,沿着若狭国琵琶湖沿岸的路线去往宫津町,随后从宫津驾着水师的数艘战船、沿着山阴的日本海沿岸南下,一边巡查钱惟昱新得到的“生野山”、“隐岐岛”、“石见山”等领地的建设情况。
虽然距离钱惟昱得到这些封地的时间还不长,不过一路行去,钱惟昱对于他麾下的商会办事的效率还是颇为满意的。
至少在经过生野山和石见山的时候,钱惟昱已经可以看到,原本这些荒山以北的日本海沿岸几乎都是荒凉、毫无商旅往来的。如今,至少他麾下的商会已经在那些地方就近寻找了一些合适的海湾粗略建起了泊位和码头,还在那些新建的港町看到了约摸可以容纳数百户人家的木石建筑。
按照这个建设进度,今年这个冬天,港口和镇町、以及基本的道路和供水蓄水设施就能完成,来年开春之后,就可以进行进山勘察的活儿了。钱惟昱大致估算了一下,为了在这些荒凉之地先建起港和町,大致生野山、石见山、隐岐岛、佐渡岛四处今年每处需要投入五万贯的前期投资。来年一年起码还有每处十几万贯花销。如此算来,在未来这些金银山开始运转产出金银铜矿之前,砸进去的前期投资起码也有七八十万贯上下了。
也幸好钱惟昱如今有平湖的百顷盐田的死利钱收益,以及蒋正明帮他打理经营的私人海商船队,这才让他不必动用苏秀明台四州的税赋去补贴这些海外蛮夷之地的前期开发,而且还能小有结余采办些私货。
如果换一家不够财大气粗的人来建设这块地盘的话,哪怕对方是十国当中那些小国的君主,只怕倾国之力而来也只能是把这些金银山一座座分批慢慢吃下,前面的有产出之后养后面的,要想像钱惟昱这样并行开工那是绝对吃不消的。
……
九月十日前后,钱惟昱的战船和从濑户内海而来的商船队终于在博多津会合了,歇息了一日重新补足些物资、把九州商人提前在町座里备好的期货交割了、换回国司担保的契书。钱惟昱的船队就合兵一处,满载着五十船货物回国了。
经过在日本两个多月的消化,出发时候带的丝绸茶叶、瓷器书籍自然是全部卖脱销了;回程时候船上运载了三千柄质地中上的长刃倭刀——单这一笔的开支,就高达十五万贯,每柄刀在日本采购的成本均价达到了五十贯。在中原的话,这一把刀的钱就够武装一个身着明光铠的武士一身装备的钱了。不过钱惟昱如今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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