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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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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再三之后,皇甫晖思忖着自己麾下那些如今正在楚州的将领,有哪些对吴越人仇恨值比较高,不用给赏赐就有可能愿意当自干五的,思来想去之后总算是锁定了一个人。
“传令,把林仁肇林指挥使找来。”
……
“林将军,听说你在福州的时候,当年曾经因为使相误中吴越人的奸计而有国难投、有家难回,受尽酷刑。本将军对于你当年的遭遇,实在是非常同情。”
“防御使大人!末将当年受使相知遇之恩,本想立功报国,谁曾想……唉。”
“林将军,如今正有一个报仇雪耻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当年你随使相征战闽地的时候,那一次,虽然实际指挥吴越军的应该是水丘昭券那老匹夫,不过如今水丘昭券远在苏州。除非等到皇长子殿下与水丘老匹夫交战,否则林将军怕是找不到报仇雪恨的机会了。
但是,另有一个吴越重要人物,如今正在楚州一带,如果林将军愿意的话,正好可以有机会报仇雪恨那人就是当年吴越水师名义上的主帅、富阳侯钱惟昱林将军岂有意乎?”
林仁肇此前一直只是保持着一副空洞的悲愤神色,直到听到钱惟昱的名字时,才陡然浑身轻微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极度的愤怒仇恨,还是别样的激动心情。不过林仁肇毕竟是颇有机智的,当下掩饰住自己的心情,沉声说道:“防御使大人,如今吴越国已然与我大唐亲善,钱惟昱又是吾皇下旨放回的使者,卑职虽然身怀家仇,又岂敢以私废公!”
“林将军果然是高风亮节!”皇甫晖面露欣慰之色,站起来走到林仁肇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道,“不过,如今却有机会不破坏两国邦交,又能助林将军复仇!”
“愿闻其详!”
皇甫晖面色转为郑重,凝视了林仁肇半晌,这才取出李弘冀给他下的密书,开口说道,“有上面的人想让钱惟昱死,不过不好在地头动手……谁曾想,那钱惟昱身边定然有高人,居然提前做出了防范,不走长江而改走邗沟,让他躲过了一劫。
当然,如今本将军也不好在自己的地头下手。但是,一旦放钱贼入淮之后,再有水匪动手,一切就说不清了我们既可以下为将军报私仇,中可完成弘冀殿下的请托,上还可以把劫杀使者的罪行推给淮北的周人反正如今淮河已是两朝界河,在淮河上出了水匪谁也说不清是哪国的责任,如此,岂不是三全其美!”
“末将谨遵钧命!”
林仁肇面色坚毅地朝着皇甫晖拱了拱手,领命而去。不过在他转身之后,脸上立刻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感慨。他害怕自己的心境被人识破,也不敢在皇甫晖的府上多做停留,赶紧离去筹备了。
三年多前,他和堂兄林仁翰外加南唐水师艨艟都都指挥使陈诲三名前闽降将先后被吴越军主帅钱惟昱用计击破、擒获。陈诲如今已经投降了吴越数年,在水丘昭券的吴越内牙水师飞鱼都中担任都指挥使。而他堂兄林仁翰在世人眼中早已死了三年多了,只有林仁肇自己知道他堂兄一直被吴越人以礼供养、在福州安享晚年。
当初,因为林氏乃是闽中望族,他堂兄林仁翰在被陈觉召见移去建州时,把原本福州的家眷族人都一并迁移过去接受监视。谁曾想后来陈觉在文徽兵败之后为了给自己和文徽脱罪、把兵败的罪责都推给闽地降将,大失闽人民心。
如今闽地全境除了建州之外,已经在吴越国治下安稳了三年,吴越先王钱弘佐在临死之前的半年颁布了闽地减税三年、且准以工代役的仁政,钱弘、钱弘也一直贯彻了这个收复闽地民心、恢复闽地人口生产的政策。福建全境的人心,早就已经被吴越人收服了,他林仁肇在族人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异数。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选择了跟着文徽一选择了“交换被俘将领”的渠道重回南唐他是为了防止在建州的族人家眷被南唐人清算。
如今,这个障碍早就不存在了。几年来,随着陈觉因为战败的罪责被调离福建、林氏反叛的罪名被开脱,建州林氏被关照的程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他堂兄的同宗兄弟伯叔子侄几年来慢慢从建州往福州迁移,用尽一切办法偷渡逃跑,如今已经全部撤到了福州。
林仁肇在南唐,不知不觉就成为了一个近乎裸官的存在,只有妻子女儿在身边,别的亲人已经全部在吴越了只是这些族人身份比较隐晦,无论是如今林仁肇的领导皇甫晖也好,还是南唐历任建州守将也好,都没有关注过这个裸官问题罢了。
……
匆匆回到军营,林仁肇点起了麾下两个指挥的水军、一个指挥的马步军,总计1500兵马,连夜整备军食器械、船只车马,而后除去南唐军的军服服色、换上淮河水匪惯用的破烂衣甲。准备停当后,从楚州城出发,入淮河、至涟水埋伏。
不过只有林仁肇心里明白,与其说这是一次伏击,不如说这是一次护送罢了。
“小王爷,当年的全家存族之恩,今日就是林某人衔环结草报答的时候了!好歹也要让世人知道,‘闽人素有信义’!”
第63章 林仁肇归降
“小王爷,想不到一路如此顺利,居然这就走完邗沟全程,进了淮河了。原本卑职还以为邗沟水道狭窄、李弘冀如果派人追击,定然要在邗沟动手呢。如今进了淮河,波涛宽阔,怕是纵然有人追击,也不好使了。”
顾长风用手搭着凉棚,望着吴越人的七八艘小船转入了淮河。河岸宽阔,两岸之间怕是有少则百丈、宽则二三百丈的距离,比只有二十丈宽和邗沟运河可是要阔了许多倍。负责钱惟昱安全的顾长风一直悬着的心也渐渐落了下来,进了淮河,闪转腾挪的余地就大多了。
“不要掉以轻心,以李弘冀得知消息的速度,他想要再从常州拨嫡系人马来拦截我们肯定是来不及的,但是如果是就地以重利和升官机会诱惑当地军头与我们为难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此前在邗沟里,两岸都是南唐的国土,他们动手了也不好找借口推脱。如今进了淮河,北岸是周朝的土地,如果选在这里动手,还能有助于洗脱嫌疑、开脱地方守牧将领的责任。
到时候往周人身上一推,而我们之所以选择这条道路也是我们咎由自取偷偷潜行南唐给我们安排了常州附近的长江水道,是我们自己不走的,至于李弘冀的事情,只要没有实际发生都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讲,所以,如今这段路程,才算是出了问题全部算在我们自己头上危险还远没有结束呢。”
顾长风一想也对,自己一开始只想到了从军事角度上哪里更适合拦截、伏击,但是却没想到从官场揽功推过的角度上来看,哪里伏击更容易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果然还是小王爷知微见著,见识深渊。故而,顾长风当下也不敢再懈怠,全程打起精神监视。
船行淮河一整个白天,天色堪堪将夜。距离和水丘昭券的船队约定的、在梯云关外海面接头时间还有一夜一天,船队位置距离淮河河口还有一百里地。天色擦黑之前,顾长风借着靠岸歇息补充水食的当口着人问了,如今已经出了楚州地界,再往前最后这一百里水道乃是海州、泰州地界淮河北岸,是后周的海州;淮河南岸,是南唐的泰州。
按理说,自从偷偷转道以来,三天来吴越船队都是不分昼夜地赶路的,如今到了淮河这样的高危地带,自然更加不能松懈。只是,距离约定的时间接头时间还要一日一夜,而行驶一百里水路定然是不需要一日一夜的,如今钱惟昱的人用的都是每艘搭载数十人的小船,不适合驶入大海后深入太远,所以,最后这一夜只能是放缓船速停停走走了。
船开不开都不关钱惟昱的事情,他照样可以安然地在船舱里睡大觉,直到过了五更天,顾长风进舱急促地把他摇醒,他才知道有可能遭遇危险了。
……
“小王爷!其实二更天过了涟水的时候,卑职就发现有二十来艘不伦不类的船只从涟水驶出尾随在后,这些船形状古怪,既不像战船,又不似商船。卑职以为是南唐人用战船伪装的,所以立刻明船队加速拉开距离。
可是那支奇怪的船队见我们加速也不跟着加速,就这样远远落后了七八里水路、直到看不见踪迹。刚才河北地界又突然杀出一票战船拦截时,那些一开始尾随的战船才又加速跟上来,卑职这才叫醒小王爷,还请小王爷定夺。”
钱惟昱听说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赶紧走出船舱确认情况,初冬的五更天,天色还完全不亮,钱惟昱看了半晌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却见此前追击自己的船队和淮北新出现的船队渐渐靠拢,两票人马居然先干了起来,好像前一支船队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自己一样。
这种地方,有什么人会助自己一臂之力、保护自己呢?怀着满腹的狐疑,钱惟昱让自己身边的人马暗暗戒备。
天色渐渐亮了,两支敌军距离自己至少还有三五里水路。钱惟昱最终确认了两支人马的规模,从淮南涟水一带一路尾随自己而来的那支神秘船队约摸有20艘船、一千多号人,激战一番之后如今折了五六条船的样子;淮北而来的人马规模多一些,但是明显是北朝的周人水师,水战实力明显不如淮南的那一队战船,血战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折损大半,仅剩下五六条船的规模,形势岌岌可危。
但是,另钱惟昱想不通的一幕却出现了,淮南而来的船队似乎是指挥的旗舰突然起火,随后不得不作鸟兽散退兵而去,起火船只上的人马或跳上舢板逃命,或就地跳水。其中一条舢板居然冲着钱惟昱的船队方向而来,而淮北舟师的船只也不和重新退回淮南的那部舟师接触,尾随着向钱惟昱的船队冲来。
“小王爷,莫非有诈?不如我们让全部士卒不惜体力摇橹加速,摆脱他们?”
“桨橹并用,体力能支持几时?我觉得淮北人马未必有恶意,大不了到时候向他们阐明我们是吴越人马,以吴越素来善事中原的名头,也不会被难为的。而且那指挥淮南水师的将领,似乎是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如今周人剩下的战船,连我们这里的这些人马都打不过,如果用强,也不必怕他。”
那艘向着钱惟昱的船队驶来的小舢板船轻帆大,船上水手划桨不惜体力,竟是不出一刻钟就追了上来。
五六艘吴越船的船舱中,每船各出现了二十名弓弩手,指定了冲来的小舢板以为警戒,顾长风扯开嗓门高声喝止:“来船何人!休得靠近!如果再不停下,我们就放箭了!”
“船上可是吴越国富阳侯当面?”来人也不答话,只是高声喝问吴越船队的身份。
顾长风害怕有诈,当下也不敢答应,正要命人放箭示威赶开来船。钱惟昱在一旁却听得来人声音有些熟悉,他的记忆力比顾长风要好得多,心念电转之间,似乎隐约想起了一个人。
当下,钱惟昱也不顾顾长风阻拦,直接站到船头,高声喊道:“某便是吴越国富阳侯钱惟昱。”
顾长风见阻挡不及,还让两个侍卫手持长牌遮挡在钱惟昱面前,深怕对面的人用弓弩等兵器暗算钱惟昱。
“小王爷深恩厚遇,闽人林仁肇无以为报!今日为小王爷摆脱追兵,聊为报销!如今来投,还望小王爷收容!”
“果然是林仁肇将军么?快快把林将军的船拉过来此乃天以林将军授我!”
钱惟昱心中的狐疑终于解开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三年多前他在福建义释的林仁肇,没想到今日自己回归吴越,居然可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
林仁肇只带着十几个亲兵上了钱惟昱的船队,随后把舢板凿沉。随后钱惟昱立刻拉着他询问别来之情、今日巧遇。
林仁肇把此前谋划合盘托出,诸如李弘冀投书楚州防御使皇甫晖,命他动手干掉钱惟昱、皇甫晖不想背黑锅,抓了林仁肇的丁动手背这个黑锅。而林仁肇如今虽然在南唐做到指挥使,但是并没有嫡系兵马,此前皇甫晖拨给他的人马都是楚州兵,林仁肇要想带着一起兵变也不可能,所以只能是出此下策,一路打着“不要在楚州地界动手、以免难以嫁祸于人”的借口弹压住不让南唐兵马动手、实则尾行护送钱惟昱。
原本林仁肇的打算是护着钱惟昱的船队一路东去,如果实在不好交代就装模作样追杀一番,随后自己领着自己亲兵驾驶的这艘战船乘乱逃跑投奔钱惟昱。却没想到淮北也有周朝的巡防水师发现了钱惟昱这支鬼鬼祟祟的船队,他才借故与周师爆发冲突,肆意冲杀、乱中脱身。
“既是如此,林将军妻女家眷可如何是好?”
“承蒙小王爷挂念末将早已安排好拙荆和小女,命她们换装了男装衣甲,随末将同船而来,至于家中田宅钱财,又何足道哉。”一边说着,林仁肇对旁边一招手,“孩子他娘,允儿,还不快过来拜见小王爷!”
两个看上去蓬头垢面、刚刚脱掉头盔露出束发的女子闻言上来和钱惟昱见了礼,林仁肇如今才而立之年,其女年纪也就十一二岁。钱惟昱赏赐了些随身财物打法她们下去安顿。
……
安顿好了来投的林仁肇,钱惟昱的船队缓缓东行,不过淮北而来的那支后周船队却也已经逼近了钱惟昱的所在。因为对方实力已经大损,硬拼也不一定是钱惟昱的对手。尾行了一阵之后,对方只是高声呼喝确认钱惟昱船队的身份。
“前船可是吴越国富阳侯一行?我军乃大周东南行营招讨使、武信军李节帅麾下!如是吴越使臣,我家节帅还请贵部至江北一叙;如是伪唐水师,我们就要放箭啦!”
吴越船队上的人也不敢自专,南人操舟,北人乘马,干掉面前这一队规模和己方差不多的后周战船自然没什么难度,但是从此直到梯云关还有几十里水道,如果周人在海州的兵马还有人来拦截,那就不好说了。
“小王爷,此事该当如何区处?”
“周人与我吴越素来亲善,周主夺位、定鼎国内之后,也颇有下淮南之意。如此想来,周人与我是友非敌,倒也不怕他们会扣留我,便见一见再走吧。”
第64章 李重进
吴越立国五十年,外交国策的精髓无非就是四个字:善事中原。无论是大唐还在的时候,抑或是后来“朱李石刘郭、梁唐晋汉周”纷纷攘攘五代更替的时候,吴越始终是尊奉中原王朝为正朔,秉持“联合中原,共击南唐(杨吴)”的原则。
而且,吴越基本上是认庙不认人,也就是说看中原这块地皮被谁占着就尊奉谁,如果被新来的朝代取代了,吴越也不会“缅怀前朝”除了契丹蛮夷耶律德光窃据中原那短短半年以外。
这样的国策,让吴越在后周刚刚立国的那最初两个月就建立起了良好的外交关系,所以,如今钱惟昱也不虞周人会对自己不利、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周人的邀请。毕竟在南唐灭亡之前,后周和吴越是有共同利益的。如果有周人的将领大臣敢做出破坏邦交的事情,相信郭威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海州城内,后周人接待钱惟昱一行的酒宴正在进行。到处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宴乐和睦之景象,浑然看不出被邀请的客人此前乃是刚刚曲折逃生的质子。钱惟昱也满面堆笑,对着主座上那个威风凛凛的大周军主帅施礼敬酒。
海州城约摸就是后世的连云港,只不过如今苏北地区的海岸线要比后世往内陆缩几十里远,所以海州实在算的是水咸土碱的贫瘠之地。周朝的东南招讨大营是设在徐州,一应物资也都集中在徐州。
今日如果不是钱惟昱一行已经逃到了海州地界才被周人追上的话,也不会在这偏僻之地宴请接待,所以宴会的档次要低一些,无非只有一些酒肉之类。至于歌姬舞女在此处也不易得,只能用些军中舞乐凑数,场面颇显杀伐之气。
酒过三巡,叙过礼仪之后,大周东南行营招讨使、武信军节度使李重进坐在主位帅座至上,对着钱惟昱手举巨觥高声说道:“富阳侯,本帅留人留得仓促,倒是让阁下受惊了,来,咱们满饮此觞,权威当是压惊了。”
“李大帅天下盛名,下国小臣仰慕已久,今日有机会得见,乃是小臣的荣幸,又何来的受惊呢。”钱惟昱当下也不客气,更不会做那不胜酒力的矫揉之态,只要是李重进敬酒,无不酒到杯干,让李重进那赳赳武夫对钱惟昱的感官改善了不少。
李重进这人,乃是后周重将,面相生的燕颔虎目、阔面重颐,无论什么表情,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也是如今后周皇帝郭威在世上最亲近的三个亲人之一:后周太祖郭威当年篡汉之前,家中亲眷都被汉隐帝刘承佑给宰了,所以如今连一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将来郭威一旦龙驭宾天,那么皇位继承人无非从其他旁系血亲里面挑人承袭大统。这三个人,分别是郭威的侄儿兼继子柴荣、外甥李重进和女婿张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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