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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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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来后,见识了太多的酸楚。
  她以前所信任的那些人都跟变了个人一样,唯独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有着最糟糕的名声,却是对她最好的人。
  反握住他的手,萧知眼里还有泪花,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溢开了一道笑:“真的谢谢你,五爷。”
  她重复道。
  萧知说话的时候,仰着头,抬着脸,那双被泪水沾染过的杏儿眼十分清亮,脸上的笑也跟四月的桃花一样,陆重渊心下忍不住砰砰砰的乱跳,知道她没事,刚才紧张的心倒是也放松了,不过——
  面对这样的她。
  陆重渊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视线。
  只是想到她脸上还残留的泪痕,又抿了唇,重新低下头。
  他平日里拉惯了战马,握惯了银枪,可此时替她揩拭眼泪的动作却是小心又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生怕力道重些,就会弄坏她。
  等擦拭完。
  陆重渊率先松开手,然后握过她的手,把匕首放到她的手上,没了先前看到她落泪时的紧张,此刻他的语气又恢复如常,不容拒绝,“拿着。”
  萧知倒是也没有拒绝。
  不过想起刚才陆重渊的话,她抿了下唇,还是轻轻开了口,“五爷,你以后可以不要随便杀人吗?”
  外界对他有诸多误解,只当他是个冷冰冰的杀人机器,其实他一点都不坏,他很好。但同样,她也知道,十多年的征战沙场,一次次尸横遍野的场景,早已让陆重渊忽略了生命的珍贵,何况他又有那样一段悲惨的童年。
  她真的担心有一天,陆重渊会因为那些名声、那些人的目光,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嗜杀暴虐的主。
  她不希望陆重渊变成那样。
  萧知想到这,重新握住陆重渊的手,然后仰着头咬着唇看着他,“我不喜欢你随便杀人。”
  闻言。
  陆重渊皱着眉,迟迟没有说话,他从来不觉得生命有什么伟大之处,欺他辱他、犯他者,虽远必诛,他向来都是这样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眉宇之间的担忧。
  他沉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陆重渊低下头,此时握着他的那只手,看起来十分纤弱,甚至不需要什么力道就能把她掰断,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坚定有力地握着她。
  她就是这样的人。
  明明看起来这么弱小,内心却十分坚韧,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倒下一样。
  陆重渊没有拂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反而,反握住她的手,包拢在自己的掌心中,然后,他掀起眼帘朝萧知看去,沉声道:“我可以答应你,不会随便杀人,可若是有人敢犯上门来,我不能保证我不动怒。”
  他没有这么好的脾气,被人欺到门前都不发火。
  这就够了
  萧知松了口气,只要陆重渊不随便杀人就好了,至于那些犯上门来的人,就算陆重渊不说,她也不可能任由他们欺辱陆重渊。
  外头传来如意的声音,已经到了去盘查库房的时辰了。
  “来了。”萧知应了一声,便松开了陆重渊的手,然后握着他的匕首藏于袖中,同人道:“五爷,那我先过去。”
  陆重渊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在人要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喊住了人,“过来。”
  “怎么了?”萧知诧异的止了步子,不知道这次陆重渊又要做什么,但还是十分乖顺的过去了。
  陆重渊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推着轮椅朝架子走去,取了一条白狐做得围巾,然后抬手替人系在脖子上,眼瞧着那原本外露的修长脖颈被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满意了,收回手,“去吧。”
  萧知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好的白狐皮,保暖又御寒。
  今天风大,要是像刚才那样出去,她肯定又得觉得冷了,倒是没想到陆重渊会这么细心,她眉眼弯成月牙状的样子,萧知重新冲人笑了下,又道了声谢,这才往外走。
  ***
  出了门。
  萧知和如意便先朝库房走去。
  她今天要做得事不少,光盘查库房,清点账册就得花一早上的功夫,好在陆老夫人也知晓她人手不够,特地指派了几个能干的丫鬟过来,一道帮她盘查清点。
  过去的时候,丫鬟都来得差不多了。
  她们都是正院里拔尖的人物,平日里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
  以前萧知处于弱势,她们自然十分看不起,就连行礼也都是懒懒散散的,可如今不同了先不说早些日子萧知是如何鞭打陆崇越的,就说现在府里这个情况,侯夫人被杖责还剥夺了中馈。
  那么以后中馈不是落在四房那位头上,就是落在这位五夫人的肩上。
  客气点,总是没错的。
  领头的一个丫鬟,名叫梅落,见她过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便同她恭声道:“五夫人,里头灰尘多,免得那些污秽脏了您的身子,过会您便在外头歇息吧,奴几个一定会仔细盘点好的。”
  “不用了。”
  萧知语气淡淡的拒绝了,她不是做不了事的人,一些灰尘罢了,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里头的那些东西都是父王母妃为她精心准备的,以后她是没办法再用了,但至少能够再看一眼,也是好的转头朝库房看了一眼,门还关着,她把手揣在兔毛手兜里,同梅落淡淡发话,“去开门吧。”
  “是。”
  等开了库房的门。
  萧知身后的一众丫鬟都忍不住发出了倒抽气的声音。
  虽然都知道以前那位宝安郡主嫁过来的时候,嫁妆十分丰厚,可,这,这也太丰厚了吧也怪不得侯夫人会打这嫁妆的主意了。
  明知道身边有座金山银山,任谁都没法不动心啊。
  更何况拥有这些嫁妆的人,已经死了。
  萧知听到身后的抽气声,没有丝毫反应,当初她嫁给陆承策的时候,虽然名义上是一百二十八抬最高的嫁妆,但实则还要多些,父王母妃生怕她日后过得不好,想尽法子给她贴补。
  其他人的嫁妆匀一小间房子也可以放下了,可她却是整整匀了一大间屋子来摆放这些嫁妆,从进门开始望到底,大件的有架子床、贵妃椅,小件的有古玩、字画,一桩桩一件件,就算远远瞧着也知道是好物件。
  萧知看着这些熟悉的物件,刚才还十分平淡的面容也不由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揣在兔毛手兜里的手紧紧交握着,就连红唇也紧紧抿着。
  心里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身后就传来几个丫鬟的讨论声——
  “怪不得天家这么忌惮永安王府,单单一个郡主出嫁就拿了这么多东西,这家底不知道得丰厚到什么地步。”
  “是啊,都说永安王清廉,可看着这些东西,能清廉到哪里去?”
  “谁说不是呢?我看他们也不过是明面上端得一副好名声,背地里又是勾结大臣,又是私制龙袍,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谋反了!可亏得那位世子妃死了,要不然咱们侯府保不准也得被牵连进去。”
  几个人唏嘘几声之后,又有人说道:
  “不过咱们这位世子妃娘娘也是个可怜的,又是没了父母又是被抄家,后来又大出血死了就算生前有再多的荣耀又有什么用?死后不还是什么都没了?现在这些东西还得捐出去,平白给了旁人好处。”
  身后的丫鬟小声讨论着。
  但都在屋子里,再小声,旁人也能听得到。
  萧知听着这些碎碎细语声,小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她们知道什么?!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几乎拿走了王府大半的嫁妆,永安王府看着风光,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好东西了,后来陆承策带人去抄家,除了那几封莫须有的书信还有所谓的龙袍,他们还抄出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那些可怜的家底甚至还比不过朝中那些三品官员!
  父王母妃向来不问政事,哥哥也习惯了闲云野鹤,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她过得不好,所以才会处处替她操持,怕她过得不好,私下又是一次次的贴补。
  可这群人云亦云的东西,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偏偏听信个三言两语就以为这就是事实了!
  混账!
  这群混账!
  萧知心里就跟充斥着灭不掉的怒火似的,她的手紧紧攥着,捏得指骨都疼了起来,她一定要查出真相还父母和哥哥一个清白的名声,她绝对不能让世人这么看待她的家人!她的父母这样好,布衣施粥,接济百姓。
  从来不曾做过一件坏事!
  身后那些声音还不曾间断。
  如意刚才去拿册子了,此时进来就听到几个丫鬟在讨论王府的事,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放肆,谁准你们胡乱说道的!”
  “什么胡乱说道,我们说得可都是事实,永安王夫妇以谋逆罪被诛杀,这可是咱们世子爷亲自查出来的,难不成这还有假不成?”说话的是一个小丫鬟,她虽然惧怕萧知,却不怕如意。
  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位世子妃娘娘当家的时候了。
  她们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
  如意涨红了脸,却半句话都说不出。
  那丫鬟见她这般,脸抬得更加高了,以前如意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她们对她才又敬又怕,现在她心里嗤笑一声。五夫人虽然把她收留在身边,可也不过是个普通丫鬟罢了,有什么可傲的?
  她们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呢!
  刚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就传来凉凉的声音,“如意,掌她的嘴。”
  这声音十分低沉。
  恍如鬼魅发出的声音一样,让人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先要说话的人起初没明白,等察觉到一道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身上才反应过来,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知,颤着声音问道:“五夫人,奴,奴做错了什么?”
  “你做错了什么?”
  萧知冷着一张脸,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边走边说,“永安王夫妇纵然有罪,也尚在皇家宗谱,你身为奴仆竟敢议论皇亲,若是让旁人知道,你说别人会怎么肖想我们陆家?”萧知就这样迎着众人的视线走过来,等走到那丫鬟跟前,冷冷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今日要是不给你留个教训,日后还不知你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五夫人,奴”
  那丫鬟还想再说,可脸上却已经挨了一巴掌。
  萧知以前喜欢骑马射箭,身边的丫鬟怕她出事,自然也都要学一些,加之这半年,如意在厨房劈柴抬水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仅仅一巴掌就把那丫鬟的脸给打肿了,可她却没有停下,左右开弓,一下接着一下。
  那挨打的丫鬟起初还能哭几声,最后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至于旁边的那些丫鬟——
  别说帮忙求情了,她们现在根本连说话都不敢,一个个缩在一处,身子抖得厉害。
  足足打了二十下。
  如意才收回手,退到了萧知的身边。
  萧知看了一眼她的手,还好,不红,应该是用了巧劲的,便也没说什么,那原先挨打的丫鬟已经瘫软在地上,她没有多加理会,只是冲其余几个丫鬟淡淡道:“今日老夫人让你们过来是帮忙清点库房的,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是非,回头我就请了牙婆过来,把你们都发卖了出去。”
  “我们侯府可不留只说闲话不做事的闲人。”
  “明白了吗?”萧知沉声道。
  几个丫鬟一听这话,忙战战兢兢的回道:“明,明白了。”虽然早就知道这位五夫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狠心,这么不留情面,说打就打,说罚就罚她们可不敢再说什么了。
  生怕落得一样的下场,或是真的被发卖出去。
  收了心思,朝萧知福身一礼,然后也不用萧知吩咐,忙退到一旁去清点东西了。
  萧知眼见她们这般也就没再说话,淡淡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过去的丫鬟,让人抬出去之后就拿过册子,低着头比对起来。
  如意有些担心她,压低嗓音说道:“郡主,您”
  萧知的确不高兴,但她不是刚醒来那会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绪了,在大部分的情况下。何况她不高兴、伤心又有什么用?只要一日不查清真相,那么父王母妃的污名就洗不掉,就始终会有人讨论这些事。
  捏着册子的手又收紧了些。
  “你去忙吧,我没事。”萧知松开手,继续翻着手里的账册。
  如意闻言又看了萧知一眼,见她的确没什么大碍,这才轻轻应了一声。
  盘查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到中午了,萧知本来是打算让如意遣人去厨房拿些吃的,就不回五房了,没想到如意刚刚出门,就看到了拿着食盒过来的赵嬷嬷。
  “嬷嬷怎么过来了?”萧知见到人也十分诧异,又看到她手里提着食盒,更是愣了一下。
  “五爷怕您饿着,又怕您吃不惯其他人做的菜,特意嘱咐老奴给您带过来。”赵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是寻了一块干净的地,和如意一道把午膳给布置好,然后看着萧知,眉眼含笑的说道:“快吃吧。”
  “我哪有这么娇贵。”萧知有些无奈的开了口。
  再说正院里的厨子虽然比不过五房的,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她吃上一顿,也碍不到什么事。
  不过东西都送来了,她也不忍拂却陆重渊的好意,合了手里的册子又净了一回手,然后朝桌子看去,五、六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心里有些暖暖的,她也没说什么,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完后。
  她接过如意递来的帕子,朝赵嬷嬷问道:“五爷在做什么?”
  “他呀,还是待在书房,和平日没什么两样。”赵嬷嬷笑着回道,说完,她看了萧知一眼,心下一动,又跟着一句,“不过五爷虽然嘴里不说,目光倒时不时爱往门外看,估摸着是想您了。”
  萧知倒是也没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闻言也只是笑道:“我今日估摸着得傍晚才能回去,嬷嬷回去的时候,记得和庆俞说一声,让他推着五爷出门晒晒太阳。”
  以前她在五房的时候。
  每日吃完午饭都会推陆重渊出门晒晒太阳,给他念念书,今天她来不及,也只能交待给赵嬷嬷和庆俞了。
  “哎,您放心,五爷若是不肯,我便说是您说的。”赵嬷嬷现在看萧知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两个人能够再亲密些呢,最好早点生个小公子、小小姐。眼见萧知又重新握起了账册,她也就没多留,嘱咐人别太累,又和如意说了几句就退下了。
  等她退下。
  如意看着萧知,张口想说些什么。
  可想到刚才那一桌子都是郡主喜欢的菜,还有这几日郡主和五爷的相处,她抿了下唇,到底什么也没说。
  ***
  等到盘查完库房,已经快傍晚了,萧知向来是有功必赏,有罚必究的人,早上那个丫鬟行事不端、胡言乱语,她处罚了,如今这几个丫鬟恪守本分、行事稳当,自然也是要赏的。
  赏罚分明,旁人才能听你的话。
  几个丫鬟拿到赏银的时候都有些没能回过神来,她们还以为这位五夫人跟五爷一样,都是个狠辣不留情面的主,所以刚才她们战战兢兢连句话都不敢说,就是担心说错什么被发卖出去,没想到竟然还有赏?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萧知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那本账册,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们做得好,这是你们应得的,拿着把。”
  梅落最先回过神,拿了银子就冲萧知福了福身,“多谢五夫人赏。”
  其余丫鬟也逐渐回过神,道起谢来。
  等那些丫鬟叩谢完,如意便又同她说道:“夫人,东西已经盘查完了,只有侯夫人拿走的那部分还没有还回来,您看”
  “既然二嫂贵人事忙,我们就去一趟吧。”萧知扶了扶袖子,站起身。
  她也很久没去二房了呢。
  刚走出库房,迎面就听到一阵哭叫声,萧知停下步子抬眸看去,原是张嬷嬷,不过这位张嬷嬷可没了以前的神气,蓬头散发的,腿都走不稳,这会是被人拖出去的。
  身边如意轻声解释道:“这位张嬷嬷昨日挨了一顿板子就昏死过去了,老夫人特命她今日出府去,估摸着是不肯,这才被人架出去了。”
  当然是不肯的。
  张嬷嬷无儿无女,待在侯府好吃好喝的,以后出去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快活日子?
  何况——
  她刚才看了一眼,张嬷嬷可是连个包袱都没有,估摸着以前留下来的积蓄也都被留在府里了,就她现在这样出去,恐怕没几日不是饿死就是病死了。不过萧知心里倒是没什么怜悯的情绪,她当初这样信任张嬷嬷,让她管着库房,每月还会多给她一些银两。
  可她都做了什么?辜负她的信任,背着她和王氏勾结,偷拿她的嫁妆,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足够她死一万次了!
  “走吧。”
  萧知收回视线,语气平平的开了口。
  有些人。
  不值得去同情。
  “是。”
  库房和王氏的院落并不算远,她转过一条小道又拐了一个弯也就到了,可还没走进院落,她就看见不远处的小道上也走来一人,正是陆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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