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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残疾大佬的冲喜新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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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第一夜,就被赶到别的地方睡。
  这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得气哭了,可萧知却不觉得委屈,反而有些庆幸,小心翼翼得抱着东西朝那处走去,脚步和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吵到陆重渊被他赶出去。
  等到收拾完。
  萧知又摸索着朝水房走去。
  水房里倒是一直备着热水,她身子难受却不敢脱衣服,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即便这个男人是个残废,她只能应付似得洗漱了下,然后就往外头走去。
  出去的时候。
  萧知特意看了一眼拔步床,见陆重渊还是好好得躺在那边,倒是松了一口气。
  没再多想,她脱了鞋子就上了榻。
  屋子里地龙烧得热,她倒是也不觉得冷,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很困的身子此时沾到了枕头和被子却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到陆重渊,只能睁着一双眼睛,回顾着脑海里的事。
  想着想着。
  她倒是也有点累了,眼睛一点点闭起来,只是迷迷糊糊间却听到拔步床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
  萧知起初没在意,只当是做梦,等到细细辨认了一会才察觉这是真的。
  陆重渊在咳嗽,咳得还很厉害。
  她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自然也知道要是陆重渊出了什么事,她肯定是落不到什么好的……想到这,萧知也不敢再睡,忙趿了鞋子起身,匆匆忙忙得走了过去,等走到拔步床前,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陆重渊以前的名声。
  可看着他这幅模样,还是咬牙凑近了些。
  轻轻喊着人:“五爷,你还好吗?”
  萧知问了好几声也没听到陆重渊的回答,只有一声又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在屋中响起,咬了咬牙,她转身往外头跑去。
  门刚被打开。
  陆重渊就睁开了眼睛,因为咳嗽得太过厉害,他那双狭长的丹凤目泛着一些水光,在看到萧知义无反顾跑出去的身影时,他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讥嘲似的笑……果然,这个女人之前不过是伪装的。
  什么自愿?
  什么愿意?
  不过都是她的谎言。
  他如今咳嗽几声就跑得没影了,要是等他日后发病……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小阿紫、阿纹家的头头鸭 的地雷


第4章 【修】
  萧知根本不知道陆重渊在想什么。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陆重渊在咳嗽,咳得很厉害,保不准还会发病……她知道陆重渊当初受伤是因为腿上中了一箭,要只是普通的箭也就罢了,偏偏那只箭上淬着剧毒。
  所以才会让英勇神武的陆重渊站不起来,成为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
  她还听说这个毒素会蔓延,要是蔓延到五脏六腑,那么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难救了。
  这也是为什么陆老夫人会想出冲喜这个法子。
  可现在她才刚嫁给陆重渊,不仅没能让他的身体变好,反而还让他半夜咳了起来,这要是传得出去,她这个所谓的冲喜新娘保不准会被安上一个“克夫灾星”的名义……她还不能离开陆家。
  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
  陆重渊不能有事,他得好好活着。
  这会外头夜已经很深了,风打在人的身上就跟那冰凌子似得,萧知先前过来的时候没有带其他的衣服,现在身上穿着得还是那件喜服,单薄又不挡风,她惯来是个怕冷的,此时更是冷得厉害。
  嘴唇发紫。
  小脸都被冻僵了。
  只有身体因为跑着的缘故还算好些,可也只是好一些罢了。
  萧知的手脚被冻得发麻,步子却不敢停,摸索着五房的布局,想着这大夜里的能从哪里找到人,一般其他院落,主子们住在主院,那么伺候的奴仆都是住在离得不远的后罩房,这也是怕主院那边有什么事,他们行走可以方便些。
  可这五房显然不是这样的。
  偌大的院落没有一个行走当值的人,后边的那排后罩房也是乌漆嘛黑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人住得样子,萧知心里急得厉害,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只能朝着黑暗处的一排屋子喊道:“赵嬷嬷,你在吗?”
  这是她在五房唯一认识的人了。
  如果连赵嬷嬷也不在,她只能自己跑出去找人了,好在她还知道府里有专门的大夫。
  喊了一会。
  其中有一间屋子倒是亮了起来。
  没过多久,那扇门被人推开,赵嬷嬷边穿着外衣边走了出来,她应该是刚要睡下的样子,头发还整齐着,看到萧知的时候,她那张沉稳老道的脸上是有些诧异的。
  “夫人?”
  赵嬷嬷有些不敢置信得喊了人一声,“您怎么在这?”
  边说边朝人走来。
  走得近了,赵嬷嬷看到萧知衣服紊乱,就连鞋子也没穿好就轻轻皱起了眉,虽然早就知道她不是大家闺秀出身,可这幅样子也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倘若不是五爷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轮得到这样的女子嫁给五爷?
  五爷他,实在是委屈了。
  萧知不知道赵嬷嬷在想什么,可即便知道,她也是不会理会的。
  要说规矩和体面。
  她以前习得是宫里的规矩,放眼整个京中,只怕都没人比得过她,她现在只想让陆重渊好起来,别出事,至于别的,随他们去想去说,与她何干?所以不等赵嬷嬷再问,萧知就立马开了口,“嬷嬷,我刚才看见五爷咳得不行,怕他出事就来寻你了。”
  她刚才跑得太快,现在还气喘吁吁的。
  说起话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的缘故,声音还有些发抖,“你,你快着人去请个大夫吧。”
  “你说什么?”
  赵嬷嬷一听这话,立马就变了脸色,就连敬称都给忘了。
  她什么话都没说,白着一张脸朝一处走去,走了几步又似想到什么回身朝还立在原地的萧知说道:“劳烦夫人先回房照顾五爷,我这就遣人去喊大夫。”
  萧知自然没说什么,点头之后就往主院走。
  来的时候,她着着急急得不敢停步,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心情,怕陆重渊咳得厉害,更怕他又出别的事,萧知走得很快,到最后甚至都变成小跑了。
  好在推开门。
  屋子里静悄悄得已经没有什么咳嗽的声音了。
  萧知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耽搁,严严实实得把身后的门关上就朝那架拔步床走去。
  她点了一根烛火,不敢把烛火离陆重渊太近,生怕光线会影响到他,让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生气,只能远远放在一边,可这点光线也足以让她看清陆重渊此时的面貌了。
  清醒时的陆重渊冷漠又暴戾,好似身上有着怎么也化不开的浓雾。
  可此时的陆重渊——
  他安安静静得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又羸弱,微微张开的薄唇看起来有些呼吸不顺的样子,这样的陆重渊让人瞧着竟然觉得有些可怜。
  萧知自然不会天真得去可怜一个煞神,但她也不敢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坐,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咬了咬唇,她看着昏迷不醒的陆重渊又朝人靠近了些。
  然后……
  她朝人伸出了手。
  纤细又柔弱的手掌贴在陆重渊的脑门,试探着他的温度。
  萧知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身子紧绷得不行,生怕陆重渊突然睁开眼然后掐死她。
  好在陆重渊没醒。
  松气之余,她又皱起了眉。
  陆重渊的温度太高,看起来倒像是发烧了,发烧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这样的严冬,萧知不敢停留,转身进了水房端了一盆热水走了出来。
  即便明知道陆重渊现在还昏迷不醒,可她的动作却一直放得很轻,轻手轻脚得把水盆放在架子上,然后绞了一块帕子擦拭着陆重渊的额头。
  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这样伺候过人。
  以前底下一堆婆子、丫鬟,就是稍微有个咳嗽,都会有一堆人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哪里需要她动手?
  可此时——
  萧知神色担忧得坐在圆墩上,一边擦拭着陆重渊的额头,一边还不住说着,“陆重渊,你快好起来吧。”
  她这条命可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啊。
  擦完了额头又擦完了手,陆重渊还是没醒,倒是赵嬷嬷领着大夫过来了,来的大夫看起来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灰色大褂,竟不是府里养得那位顾大夫。
  不过萧知也没问,见两人进来就起了身,轻声说道:“大夫,五爷刚才咳得厉害,现在还发烧了,你快看看。”
  那大夫听得这话也不敢耽搁,低低应了一声之后就上前了。
  他诊脉的时候,屋子里谁也没有说话,直到他收回手,赵嬷嬷便神色紧张得问道:“李大夫,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五爷应该是着了凉,我过会开服药就好了……”李大夫刚才被人喊过来也担心得厉害,生怕五爷真出了什么事,现在诊过脉后知道只是着凉,这才松了口气,余后倒是又说了一句,“也亏得夫人仔细,要是耽搁到明早,只怕就不是着凉这么简单了。”
  赵嬷嬷听得这话,倒是朝萧知那处看了一眼,见她依旧神色紧张得望着陆重渊,心里倒是对人满意了一些。
  今天要不是她,恐怕谁也不会发现五爷出事了。
  暂且没说话。
  领着李大夫往外走,等人开了药方,她又吩咐人煮药,这才又重新回了屋子。
  屋子里仍旧那么一盏烛火,看起来昏暗又孤独,而那个身穿喜服的女子仍旧坐在圆墩上,细白又纤弱的手上握着一方帕子,正在小心翼翼得替人擦拭着额头。
  脚步放轻了些,声音也缓和了许多:“夫人,要不您去歇息?五爷交由老奴来伺候吧。”
  这话自然是场面话。
  她一个冲喜新娘,本来就是为了照顾陆重渊存在的,现在陆重渊昏迷不醒,她倒是跑到一边睡大觉,可能吗?再说,她心里也放心不下。摇了摇头,也没回头,轻轻同人说了一句,“不用了,我来照顾五爷就好。”
  “嬷嬷先去歇息吧。”
  赵嬷嬷见人这般倒是也没再劝阻,可她也没走,五爷现在生着病,她哪里放心就这样离开?等到底下人送来药,她是亲眼看着萧知给人仔细喂了药,这才离开。
  ***
  陆重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沉,手枕在额头上又眯了一会,这才睁开眼。
  原本是想坐起身喊人进来,可身上的锦被却被人压着,使得他一时也没办法起来,皱着眉朝身边看去,此时屋中那唯一一盏烛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个微弱的灯芯,可这点光亮也足够让陆重渊看清了。
  是那个逃跑了的女人?
  她没走吗?
  陆重渊有些意外,又见她手里捏着一块帕子,身边的高案上还摆着一碗汤药,想到刚才半梦半醒间有人喂他喝药,动作轻柔又小心,那个时候他以为是赵嬷嬷……可如今看来竟是她?
  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离开?
  陆重渊神色复杂得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才朝室内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
  便有一个身穿黑色劲服的男人出现了,他是陆重渊的暗卫庆俞,此时单膝跪在陆重渊的跟前,拱手喊人:“主子。”
  “把她……”
  陆重渊张口想说什么,可说到这却又改了主意,顿了顿,继续道,“把我的轮椅拿过来。”


第5章 【修】
  庆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可他身为暗卫,最主要得就是服从,此时听到这话也没有多问,轻轻应了一声就把放置在床边的轮椅推了过来。
  陆重渊没让人扶,手撑着床走了下去。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其实并不困难,他两只小腿因为中毒的缘故没了知觉,可也只是不能行走,其余事,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因为今夜床边还躺了个人,陆重渊的动作倒是放轻了很多。
  等坐到轮椅上,他才把目光转向还睡着的萧知。
  抿着唇看着人,犹豫了一会才伸手把人拉进自己的怀中,刚接触到这个温热的身躯时,陆重渊的身子是有些僵硬的,他从小到大都没和别人这么亲密过。
  此时却要抱着人。
  僵硬着身子,似抱非抱得让庆俞推着他朝窗下的贵妃榻过去。
  等到把萧知放在那个贵妃榻上。
  陆重渊立刻就收回了手,原本想就此离开,可榻上的女人却在此时迷迷糊糊说着,“陆重渊,你得快点好,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女人的声音很轻,似是梦呓一般,若是不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真切。
  陆重渊却听清楚了,原本推着轮椅要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转过头重新朝榻上的女人看去,榻上的女人似是有些不大习惯这个冰冷的被窝,一直皱着眉,翻来覆去得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开始渐渐安稳下来。
  主仆两人没说话。
  只有躺在床上的萧知因为进入熟睡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陆重渊坐在轮椅上,他垂着那双丹凤目,看起来神色淡淡又目光复杂,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低声问道:“刚才出了什么事?”
  他最后的印象是萧知义无反顾离去的身影。
  那个时候,他嗤笑几声之后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却是——
  “刚才您晕倒之后,属下原本想给您去请大夫,但是出门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去找赵嬷嬷了……”庆俞的声音听起来刻板又规矩,他知道主子要听什么,便一丝一毫也不敢欺瞒,“夫人跑的很快,中途鞋子都掉了一只。”
  “后来赵嬷嬷去请大夫,她就一直守在您床前替你擦身子,等到喂您喝了药也没去歇息,待在床边时不时看看您,怕您出事。”
  “刚才您醒得时候,夫人刚睡下不久。”
  耳听着这一字一句,陆重渊原本有些淡漠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现在已经是丑时,他晕倒那会也不过戌时,足足两个多时辰,这个女人竟然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照顾他?搭在两侧扶手上的手开始收紧,而他望向萧知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不怕他吗?
  他对她这么凶,一点都不好,恶名还在外,他出事,她不是应该逃得远远得吗?就跟外头的那些人一样,即便表面上恭维着他、奉承着他,可私底下转过脸却肆意讥嘲、谩骂,说他恶有恶报,这才会沦落至此。
  逃离,躲避,离他越来越远……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表现,他也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而不是半宿不睡、悉心照料,甚至为了帮他找人连鞋子都少了一只。
  搭在扶手上的手越收越紧。
  陆重渊不曾说话,眼中的情绪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或许这个女人只是害怕他醒来后会秋后算账?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能逃得出去?
  所以才会这样做。
  想到这,他刚才紧绷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肯定是这样的。
  这些人都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家人都畏惧他、忌惮他,更何况是一个被强迫着嫁给他的冲喜新娘。
  脸上那些复杂的思绪连同眼中那些复杂的情绪都被他渐渐收了起来。
  陆重渊没再看萧知,推着轮椅朝拔步床走去,等到要上床的时候,目光在看到桌边放着得那盆水和那碗药的时候有极其细微的变化。
  可也就这么一瞬,便又恢复如常了。
  ***
  等到翌日。
  陆重渊因为夜里用了药,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不习惯别人照顾,好似自己是个废人一样,即便他如今也真得跟废人无异,穿好衣服坐到了轮椅上,原本是想拉一拉床边的绳子让他们送洗漱的东西和早膳进来,可目光在看到床边的贵妃榻时,却是一顿。
  女人的睡姿很差。
  昨天严严实实盖在身上的被子此时大半都掉在了地上。
  她就蜷缩在榻上,明明整个身子都在冷得发抖了,却不知道把被子提起来。
  陆重渊皱了皱眉,他不想管,眼前却回忆起昨晚的景象,迷迷糊糊的时候,萧知握着药碗细心得喂他喝药,因为他昏迷的缘故,喂药并不容易,可她却好似一点都不嫌麻烦,一点点得喂着他。
  还有昨晚她明明都困得睡下了,嘴里却还不时嘟囔着“陆重渊,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点漆如墨般的丹凤眼望着萧知的方向。
  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他终于还是推动轮椅过去了,弯腰捡起被子刚想替人盖上,只是被子还没触及女人的身体,那个原本蜷缩在一起的女人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似得,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萧知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其实还没反应过来。
  她只是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气势,这种气势让她害怕,所以不等她反应过来,昨天被她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就已经刺了过去。
  等听到一声低沉的闷哼,她才醒过神来。
  原本因为初醒还有些迷茫的眼睛开始渐渐变得清明起来,然后她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陆重渊,匕首还被她握在手中,而前端正刺在陆重渊的肩上,此时鲜血涌出,她呆呆得看着这幅画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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