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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勤妃传-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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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得身后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将军,慢一些吧,咱们已经快马赶了一天了,在这样下去,马都要吃不消了!”
陈文义头也没回。
“皇贵妃还在宫中,父亲母亲都在京中,万一发生什么不测如何是好?我必须尽快回去,以防万一!”
这百人的骑兵先行,身后还有一万大军,就是为了早一点到京城。
陈文义犹自嫌不足,还要加快速度。
“皇上早就布置好了,皇贵妃那里绝不会有事,陈老大人手里掌着宫中大半的侍卫,更不会有危险的!”
欧阳皎月费力地解释着,陈文义置若罔闻。
他知道,皇上不会拿陈文心去冒险。
但他还是害怕。
害怕万一有什么不测,便是天人永决。
“将军,你再快,就会破坏皇上的计划,还会引起皇上疑心的!”
欧阳皎月一着急,脱口而出。
前头的白马终于放慢了速度,陈文义笔直的脊背,慢慢松了下来。
身后的骑兵队伍也放缓了速度,隐约听得一阵阵吐气的声音。
他们赶了一路速度就没慢下来过,前头将军骑得太快,他们在后面一边叫苦连天,一边卯足了劲跟上。
不跟上能怎么办?
难道让将军一个人先到京城?
那可就要出事了!
现在前头速度终于慢下来了,他们赶紧趁机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秋意渐浓,快马在官道上奔驰,吃进去的都是冷风。
忽然,陈文义大手一挥。
“原地休息一刻钟,天黑之前赶到下一站!”
众人都高兴了,原以为将军这副模样是要连夜赶路了,没想到下一站就要停下歇息了。
只有欧阳皎月知道。
他归心似箭。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
纳兰玉露被陈希亥父女两个,一脸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的神情弄得不知所措。
一个是她的公爹,一个是皇贵妃,她再着急也不能如何。
只能一脸愁容地离开了后宫。
反正她已经尽力了,纳兰容若不知道如何在父亲和忠君之间抉择,又怕愧对陈文义这个朋友,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把这件事告诉纳兰玉露。
纳兰玉露倒是毫不犹豫,直接就进了宫。
出嫁从夫,为了陈文义,她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陈家的人,来考虑利弊。
还有一个原因——
陈家人走的是正道,没有结党营私,没有谋权篡位。
她纳兰玉露虽是女子,也分得清是非黑白。
哪怕这个消息不能产生什么作用,至少她说出来了,她问心无愧。
陈文义不在,接下来的一切,她和陈家一起承担。
而翊坤宫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赶了出去,赶在陈希亥离开前,悄悄截住了他。
“皇贵妃娘娘有要紧事,请陈老大人再回翊坤宫一趟。”
陈希亥略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小太监回去了。
他故意走得慢,就是看出了陈文心有未尽之言,等着她再派人来请的。
方才有纳兰玉露在,有些话,或许不是太方便说。
自己养的闺女,自己最了解。
陈希亥再度回到翊坤宫,不出两盏茶的时间,又行色匆匆地赶出了宫去。
不少暗中窥视的人,都看到了他眉头紧锁的样子,脸色阴沉得可怕。
像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乌云密布。
这宫里的天,怕是也要变了……
把陈希亥送出去之后,陈文心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躺在榻上懒怠动弹。
白露心疼道:“主子辛苦了,总算是说清楚了,这下可以休息了。”
榻上,陈文心闭着眼,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没呢,还休息不了。”
后宫这边跃跃欲试的人还很多呢,她今夜怕是难以好好休息了。
“先传膳吧,等我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这些人周旋。”
白露笑道:“主子今儿辛苦了,不知道瓜太医能不能体谅主子,做些美味又补身子的药膳?”
一提到瓜太医,陈文心瞬间苦了脸。
“你还指望他?我看他也是个促狭的,比吕黑脸还可恶……”
那些药膳汤补身体的确好,她腹中的孩儿十分强健,导致的直接后果是——
踢起她的肚皮来,格外地疼。
提到吕宗,白露又笑了,“吕太医这回也辛苦了,不知道他在塞外待了这么些时日,脸有没有更黑了?要是他早些回来就好了,能给主子做好吃的药膳。”
吕宗回来的时候,应该皇上也回来了吧?
她每天夜里被孩子折腾得睡不着的时候,就告诉他,一定要乖,晚一些再出来。
听说晚些出生的孩子,格外聪明,哪吒不就在母体里待了三年吗?
也不知道她肚子里这个听不听话,能不能等皇上回来再出来……
陈文心所料不错,她正在喝一碗看起来乌漆嘛黑的汤时,小桌子就进来通报了。
当时陈文心的脸皱成了一团。
这汤实在是太苦了。
“主子,四阿哥求见,这……”
小桌子的声音仍是小心翼翼,整个翊坤宫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喘。
连带白露这个知情人,都得在旁人面前,装得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模样。
陈文心摇了摇头,“我今儿累着了,你去问问四阿哥,若没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见了。”
这还是四阿哥第一次到翊坤宫求见,被陈文心拒之门外。
他的面色显得有些犹豫,抿紧了唇。
小桌子躬身站在他面前,耐心地等他开口。
好一会儿,四阿哥才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白问问陈额娘身子如何了。”
小桌子点点头,“娘娘正在用膳,胃口尚可,想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就改变不了了。
以他微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
倒不如让她好好用膳,保全身体和腹中胎儿要紧。
他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一句,“请桌公公和露姑姑,好好安慰陈额娘,别叫她伤心过度。”
小桌子点头应了,待要命人送四阿哥回阿哥所的时候,四阿哥已经抬脚走了。
少年身姿挺拔,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人护送的小小孩童了。
灯火照映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小桌子连忙回去传话,陈文心已经用过了膳,打了一个呵欠。
“主子今儿是真的累着了,连四阿哥都不见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陈文心摇了摇头,“你就去外头候着吧,一会子还有人要来。该通报通报,别放人进来就是了。”
这话的意思,便是谁来都不见了。
小桌子心里有了数,应了一声,便朝外头走去。
临走的时候和白露对了眼,白露朝他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一脸惆怅的模样。
小桌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待他走出去后,白露揉了揉脸,“总算知道,主子为什么不肯见四阿哥了。这戏不是好演的,奴婢心里跟主子一样高兴,还要假装伤心,可为难死了。”
“我是不想骗四阿哥,皇上毕竟是他的阿玛,他若问我皇上如何了,难道我能演戏告诉他皇上驾崩了吗?”
“便是演得出来,旁人信不信还得另说。你等着罢,一会子后宫那些嫔妃们来,想糊弄她们可不容易。”
后宫里这群嫔妃,一个个人精似的,历练得老成。
陈文心在她们面前,可没有十足的把握。
白露点了点头,“原来主子是防着她们。也是,后宫的娘娘们心思弯弯绕绕的,主子哪有空应付她们。”
“今晚我是不会见的,明日早朝开启密诏之时,倒是可以让她们同去。毕竟,那些阿哥们年纪尚浅。”
皇上八岁登基的时候,也有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一路坎坎坷坷走过来,直到皇上亲征。
这个时候,阿哥们的额娘就起到很大的作用。
顺便,她还可以看看,这些人心中真正的打算。
皇上在考验大臣们,她也同样,需要考验后宫这些嫔妃们。
患难见真情,利益当前,方知人之本性。
这二十多年来皇上不断地清肃前朝和后宫,日后史书上若是留下痕迹,此番必是最重大的一回清肃。
她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希亥,并且让陈希亥早做准备,将郑氏和曾氏还有纳兰玉露,并家中两个幼弟一起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陈希亥统领宫中侍卫,陈文仁掌管剩下的绿营兵力。
把家中安顿好,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宫里,自有皇上的安排。
夜深渐浓,翊坤宫外,一顶撵轿从夜色中来,身前身后簇拥着宫女太监们。
撵轿上的嫔妃走下来,到宫门之外,才看到小桌子站在那里。
“桌公公?怎么今儿你亲自守门了?”
小桌子抬头一笑。
“哟,惠妃娘娘怎么来了?”
☆、第三百八十章 还没动静?
第三百八十章 还没动静?
小桌子不露声色地朝后头一看,惠妃是自己来的。
一贯和惠妃形影不离的荣妃,并没有跟着她一道前来。
中秋宴那夜,惠、荣二妃产生龃龉,宫中诸人皆见。
而后据说是荣妃放低身段亲自去了长春宫,才得到了惠妃的谅解,两人又姊妹和睦了起来。
但是看今夜的情景……
这姊妹和睦有几分是真,便不得而知了。
惠妃笑道:“本宫听闻今日朝上……想来看望皇贵妃娘娘。”
小桌子做出为难的模样,“皇贵妃娘娘今日累着了,怕是不会见人……娘娘请稍待,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听他前半句,以为要直接拒绝。
再听到后半句,惠妃放心了许多。
她笑吟吟地朝小桌子手中塞了一个银锭子,“有劳桌公公。”
小桌子不露声色地收下了,转过身却在心里呸了一口。
皇上病危,自家主子伤心得很,她倒好,笑着上门来看望。
这算哪门子的看望?
看好戏还差不多!
大阿哥若坐不上那个位置,看她到时哭不哭!
小桌子进去朝陈文心禀报,又将惠妃说的话和神态一一描述,最后拿出了那锭银子。
陈文心嗤笑一声,“她是成竹在胸了。一则,她觉得那封密诏上有大概率会写大阿哥的名字。二则,有纳兰明珠在外筹谋,她更是不必担心。”
小桌子看不惯惠妃的姿态,打心眼里不屑。
“奴才说句犯忌讳的话,惠妃娘娘如此轻狂,真把大清江山交到他们母子手中那还得了?”
这话若在别处说的确犯忌讳,在陈文心面前,他一向是知无不言。
陈文心淡淡道:“惠妃是个软性子,想争权夺利,又不敢下狠手。被佟贵妃打压就一蹶不振,一朝自以为得势就轻狂起来。”
眼界太窄,得失心又太重,到底不算什么坏人。
“主子说的是,那现下怎么回复惠妃娘娘?”
“就说我是伤心过度,已经歇下了,告诉她,明日早朝请诸位嫔妃一同去开启密诏。”
小桌子领命出去,白露扶起陈文心,“主子索性不打算见人,还是洗漱了歇下吧,也能早些入眠。”
陈文心点了点头,“惠妃走了,把这消息一传,应该就不会有人再来了。”
白露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问道:“主子,你说皇上有可能写大阿哥的名字吗?”
“你觉得呢?”
她反问白露,白露连连摇头。
“大阿哥除了占个长字,但是论起宠爱,远不及四阿哥,甚至不及从前的二贝勒。”
除了占了个长……
区区这一个长字,在皇位继承中,可就不得了了。
她更衣上了床,凝神细听,翊坤宫外声响渐绝。
今夜多少人夜不成眠,多少人心怀叵测,多少人午夜梦回心悸难安……
次日一早。
天光未明之时,各宫里已有了悉悉率率的动静。
尤以永和宫,长春宫,景阳宫为首,有子的妃嫔都起得格外早。
其余没有子嗣的,或是如七阿哥这种无缘皇位的,也都不甘落后。
没有儿子,总有阵营。
没有阵营,总能看个热闹。
反正是皇贵妃的旨意,宫中的所有妃嫔都能去。
然而众人都装扮妥当还顺道用了个早膳,翊坤宫那头,仍是静悄悄的。
嫔妃们各自在宫中坐立不安,不知道陈文心那头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她伤心欲绝起不了身,那今日怕是开不起这密诏了。
有人关心的是密诏,有人关心的是陈文心,无一例外都派出了宫人去打探。
几个小太监或是小宫女,在翊坤宫附件相遇,都有些尴尬。
毕竟彼此一扫衣角,就知道对方是哪个宫的人了。
翊坤宫还是静悄悄的,看起来主子没有起身,连奴才都还在睡懒觉。
这怎么可能呢?
皇贵妃再宠爱自己宫里的奴才,也不可能纵容他们睡到现在啊?
想来想去,怕是都知道皇贵妃伤心过度,不敢发出动静来惊扰。
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各自讪了讪,便都回自己宫里去了。
“主子,翊坤宫还是没动静,静得像是没人似的。”
永和宫中,德妃和章贵人正坐在殿中等消息,听得这一句,心中一惊。
章贵人立时坐不住了,便要往外去。
“不成,我去看看皇贵妃娘娘,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好?”
“站住。”
德妃眉头轻蹙,叫住了她。
“你去了又管什么用?若是出了什么事,定会叫瓜太医前去的。咱们现在没头没脑的撞去,很是不妥。”
在其位谋其政,德妃如今协理后宫,看问题自然比章贵人周全许多。
章贵人心里着急,想着德妃的话又有道理,一时进退两难。
这时,殿外小太监前来通报,“娘娘,贵人,卫常在和曾常在来了!”
“快请进来。”
卫常在和曾常在行色匆匆赶进来,曾常在来不及行礼,便问德妃,“翊坤宫那头是怎么回事?难道皇贵妃娘娘这时还没起吗?”
其实这时天光初明,并不算晚。
只是她们都默认于,这等大事自当早早起身准备。
可陈文心是何许人也?
她挺着肚子能睡着就不错了,昨儿又累了一日,翊坤宫哪有人敢叫醒她?
便是敢,也舍不得。
白露朝底下传话,命宫女们准备好盥洗用物,悄声在门外等待。
翊坤宫大门不许开启,别叫外界的噪声打扰主子歇息。
过了一会儿,寝殿中传来轻微的声响,白露这才走进去。
“主子醒了么?”
陈文心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又睡迟了么?”
“不迟不迟,还很早。主子要是困倦,再歇一会儿不迟。”
她摸出怀表一看,时针指向数字6,对从前8点才让白露她们叫起身的她来说,的确不迟。
但对朝上的大臣们来说,已经很迟了。
管他呢,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便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来,舒展地伸了一个懒腰。
白露笑道:“主子太关切皇上安危了,一听说皇上无事,便能安枕无忧。只可笑外头的人,都以为主子是伤心过度累得起不来了呢!”
陈文心诧异道:“他们都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今儿一早,各宫都派人在翊坤宫附近转悠,打探咱们宫里的情况呢。奴婢压根没让开宫门,他们什么也打探不到。”
陈文心笑道:“你也使促狭!还不知道章贵人她们多担心呢,指不定以为我怎么了。”
白露一面伺候她起身更衣,一面轻声发笑。
“到皇上回来了,奴婢亲自到各宫给各位娘娘赔罪,绝不带累主子。”
说得陈文心也笑了,就是不敢发出声音,怕外头的人听见。
“不许笑!严肃点!”
也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白露。
主仆两个一时都变作了严肃脸,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为皇上伤心。
随后门外的宫女鱼贯而入,盥洗梳妆完毕,又慢慢地用了早膳。
各宫焦躁不安,见翊坤宫大门打开,有了动静,这才放下了心。
长春宫那头,荣妃早早就赶去了,和惠妃坐在一起等消息。
听得翊坤宫有了动静,各自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尤其是惠妃。
她坐立不安,又连忙派人去阿哥所招呼大阿哥,生怕他在这种关键时刻睡过了头。
也不知道怎么的,大阿哥平素是最刻苦读书的,这些日子反而松懈了。
宫人们回禀时,要么说大阿哥今日得了一件什么新玩器,要么说大阿哥心里不快打了奴才……
没一件是好事。
儿大不由娘,连惠妃现在在他面前都要小心翼翼,怕惹他生气。
那些宫人挨个打,又算得什么事?
惠妃也没放在心上。
倒是荣妃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惠妃虽然允诺了她,待大阿哥登基之后一定会善待三阿哥,可她并不觉得大阿哥会听从惠妃的。
听三阿哥说,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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