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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佛系原配[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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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洞里终于亮堂起来,陶枝哭得鼻尖都红,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儿,模样可怜。光一亮她就捂住脸,不想让他看见。
  程漆缓慢又坚定地拉开她手,揉着她浸湿的脸,低声道:“下次你叫我我就应,无论在哪儿,好不好?”
  陶枝垂着眼不说话。
  程漆就从怀里摸出一把细长的茎,金灿灿,湿漉漉的,递到她眼底下,“这个给你拿上了。”
  “能给爷露个笑脸不?”
  陶枝盯着那一把金钗石斛,不知怎么,不仅没觉得开心,反而更想哭了。


第31章 温柔
  陶枝抱着腿坐在地上; 下巴顶着膝盖; 手指抠着那束金钗石斛。
  程漆在洞里捡出一把能用的枯木条; 拢到一起,把火生了起来。阴冷雨天; 身上又裹着湿衣服; 有了这捧火便好受许多。程漆把自己外袍和外衣脱了,放到火前烤着。
  完事,他抬起头; 看陶枝还臊眉耷眼地坐在那儿,走过去捏她耳朵:“行了啊,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陶枝把脸往膝盖里收,就露出半张脸。洞里映着火光; 她额头到鼻骨暖黄一片,眼睛形状好看得像是画出来的。程漆就捧她脸; 低声逗:“还是你真想让我怎么着; 啊?”
  陶枝这才有反应,打开他手; 然后正色看他:“下次不要这样了。”
  程漆存心逗她; 又顺手捏她脸:“这样啊?”
  “你别闹!”陶枝掐一下他手背,湿润的瞳孔清澈地映着他,“下次不要这样; 我可以不要那些东西; 你不要冒险。”
  “我害怕。”
  程漆一顿; 随后感觉自己心里像是开了朵花; 芬芳馥郁。他低头笑一下,然后抬头凑近她:“担心我啊?”
  陶枝看着他:“嗯。”
  “成,”程漆唇角勾起来,“以后准不让你担心。”说完,神色又揶揄:“你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不要那不要,以后让我怎么办?”
  陶枝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鼻尖轻耸一下:“就……不要呗。”
  程漆蹲她跟前,笑着:“那你说,今天爷厉不厉害。”
  陶枝哼一声,让他逗得松快不少,脸上总算带了笑模样:“……还行。”
  程漆伸手在她后颈威胁地捏捏:“只是还行?”
  “呀!”陶枝一缩脖子,唇边的小涡晃出来,“好好好,你最厉害,天下第一!”
  程漆这才松劲儿,轻轻地给她捏着,哼笑:“第一不至于,勉强有个第二。”
  陶枝看他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咬着唇笑出来。程漆背冲着火光,有种模糊的英俊,眼睛半阖着看她,眼神里有种让人心软的纵容。
  她垂下眼,心想:从前怎么会害怕程漆呢。
  虽然他烦人,脸皮厚,说话又难听,但他关键时刻永远可靠,会一边笑话她一边包容她。
  ……分明是个温柔的人啊。
  —
  程漆的外袍很快干了,他拿起来抖抖,叫陶枝:“回来,别看了。”
  陶枝应一声,从洞口走回来,担忧地坐在火边:“这雨好大,什么时候能停啊。”
  程漆看一眼外边,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不下一宿停不了。他把烤干的外衣扔给陶枝,道:“甭想了,今晚上怎么着也得在这儿凑合——去把湿衣服脱了,穿这个。”
  陶枝接过来,有点脸红:“那也不能……只穿这个啊。”
  “那怎么着,”程漆推她一把,自觉背过身,“穿着湿衣服睡一宿,找生病呢?”
  陶枝讷讷的,最后还是拿着上了衣服,往石洞更深的地方走了走,躲到一块岩石后边。
  手上的外衣干燥宽大,还带着程漆身上特有的味道。陶枝脸红着,窸窸窣窣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咬着嘴唇穿上程漆的外衣。
  他身量比她高太多,衣摆一直垂到了脚面,身上也松松垮垮的,一抬手都能看到腰。陶枝脸色红透,连忙从湿衣服堆里抽出自己的腰带束在腰上,领子也紧紧拢着。
  但不可否认,换上干爽衣物实在舒服。陶枝捏着衣领,纠结半晌才走出来。刚一打眼,就看见程漆背冲着她在烤火,上半身□□。露出的肩颈肌肉极为结实,背肌线条流畅,向下收成窄窄的腰,没有一丝赘肉。
  陶枝惊叫一声,立刻往石头后边退:“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程漆回头,看她躲在后边,“啧”一声,一边低声说着“以后还不是要看”,一边懒散把中衣披上。
  原本想敞着怀,但一低头,看见自己胸腹上那条竖直的黑线,眼神一淡,到底把衣襟掩好了。
  “出来。”
  陶枝这才捏着衣角走出来,把湿衣服搭到一旁的岩石上靠着,然后慢慢坐在火堆旁边。
  程漆看她一眼,招招手:“过来。”
  陶枝抿唇。
  “过不过来?”程漆看着她,停了会儿,“不过来我过去。”
  说完就站起身,几步走到陶枝边上坐下,和她挨得极近,伸手撩了一缕她的头发在手里玩。
  陶枝渐渐放松下来。
  石洞外雨声仍然激烈,洞里却静谧,柴禾在火堆中烧的噼啪作响,还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没有什么比在阴冷天,穿着干爽衣服烤火更舒服,陶枝靠着程漆呆了一会儿,便就生出了睡意。
  她捂着口打了个哈欠,慢慢躺下,“我睡了……”
  可她娇生惯养一身嫩肉,刚在石头地上躺下便有些受不了。
  程漆伸手捏她耳朵,“能睡?”
  陶枝努力地想找个舒服些的姿势,像只打滚的小鸟,嘟囔:“那还能怎么办……”
  程漆勾唇一笑,伸手掐住她腰,一使劲就把人抬到了怀里,“还能这么办。”
  陶枝裹着他的外衣,被迫坐在他腿上,刚褪去热意的脸再次烫起来。
  程漆搂着人,渐渐收紧胳膊,把她的身子压向自己怀里,手还在腰间摩挲,低叹似的:“看着也没二两肉,怎么这么软……嗯?”
  动作实在亲密太过,陶枝心尖发颤,忍不住想逃:“我……我还是睡一边去。”
  “上哪儿睡去,”程漆止住她,扯过最后那件干了的外袍,盖在她身上,“你真要睡地上一宿,明早上看你起不起得来,身上都得青了。”说完,顺着宽大的袖口摸上她胳膊肘,揉搓两下,“这细皮嫩肉的。”
  他一动,陶枝就挣扎,程漆只好规矩搂住她,低骂一声:“还闹?再闹给你扔出去。”
  陶枝没辙了,终于软下来,委委屈屈地窝他怀里,“臭流氓。”
  “你不许闹我。”
  “不闹,”程漆噙着丝笑意,嘴唇无意似的碰碰她发顶,在耳边轻声哄,“不是困了?睡,我在这儿。”
  他声音的确让人安心,陶枝撇撇嘴,头靠他结实胸膛上,慢慢阖上了眼。
  不出一会儿,她呼吸就绵长起来。程漆抱着人,低头一看,见她一排眼睫鸦羽似的,乖巧垂下。眼皮上淡青色血管,看着极薄。睡相特别好,不乱动不出声,只轻轻地呼吸着。
  程漆看了好半天,怎么看怎么好看。便低头亲在她薄薄的眼皮上,感觉到她睫毛轻颤,扫着他下巴。
  他退开点,看她依然睡得安稳,就又亲上去,细碎的吻不停落下,自眉心到鼻尖,一连串。
  最后停在她唇边,程漆停下来,呼出口滚烫灼热的气,但到底是退开了,在她滑腻的脸颊上亲一口。
  “留着……”他低声,“爷得在你清醒的时候亲。”
  —
  第二日,暴雨消歇,是个晴天。
  陶枝养足了精神,换上晾干了的衣服,收拾好东西,让程漆带着出了那个山洞。在洞里闷了一晚上,一出来,陶枝就伸了伸懒腰,在山坡间活动筋骨。
  程漆站在另一边,手臂上落下一只信鸽。他面色淡淡,解开它腿上绑的纸条,拆开看了。
  片刻后程漆手腕一翻,那纸条就消失不见,信鸽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陶枝——”程漆叫她一声,“走了。”
  “哦——”陶枝应声,嗓音清亮,小跑到他面前,笑容明媚,“走呀!”
  返程如来时,马车与马交替着,一路顺利,四日后便抵达临西城。程漆在这里有朋友,陶枝被他带着去见过,叫梁萧,是个挺和气的男子。
  三人坐下一起吃了顿饭。两个大男人,酒很快就被喝空了,程漆手搭在陶枝肩上,捏捏她耳垂:“去,叫下店小二。”
  “哦。”陶枝乖顺点点头,用帕子擦了嘴,才出去。
  人被支走了,梁萧就笑:“这是嫂子?”
  程漆笑一下,敲敲桌面:“即将是。”
  “哥,恭喜,真的。”上次见程漆待她,梁萧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世人皆道北楼楼主面容丑陋,一身奇毒,却不知他也只是个会把姑娘放心上疼的普通男人。
  他这句话真心实意,因为有着相同的来路,才更加理解对方对平凡幸福的渴望。
  程漆点点头,知道和他无需多言,“事儿都妥了?”
  “本就一直叫人看着的,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程漆“唔”一声。
  梁萧夹了颗花生米在嘴里,但因为没有酒,总是差些滋味。他放下筷子,眼里浮出忧色:“哥,你替那位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才换来这几年安稳,有阿婆,还有弟弟……我总在想,现在有了嫂子,他还能容下吗?”
  程漆垂下眼,黑亮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厉色,如尖锐刀锋上的冷光。
  陶枝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两人默契地噤了声。过片刻,女子掀帘走进来,把酒壶轻轻放桌上,“酒来了。”
  程漆把她软嫩掌心攥进手中,低声道:“想断刃,也得看看会不会划伤自己。”
  陶枝不明所以,转头看他。
  唯有梁萧听明白,一时间觉得惊心动魄。
  —
  “大人,方才来的信儿,贵川郡守已被押回京城了。”
  “哦?”苏酒自案后抬起头,笑容玩味,“这么说,程漆回来了?”
  他撂下笔,案上正摆着一封墨痕还新的举荐书,所举荐之人皆是近两年的新贵,补的正是近来罢免贪官空出来的缺儿。
  “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苏酒:“说。”
  “北楼楼主家中多了一名女子,前些日子出了远门,这才回来。”
  “女子?”苏酒立刻扬起眉,“是亲族?”
  “似乎是……对门的邻居。”
  “邻居?”苏酒沉吟片刻,扬眉笑了,“若是寻常邻居,程漆怎会放她进门住——当年我为了进阿婆家,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呢。”
  他捻了捻指尖,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是时候去见见故人了。”


第32章 谢礼
  秋风一日赛一日的冷; 酒馆里棉帘子一放; 才能聚起热乎气儿。宋鸣鹤和三五朋友坐在一楼对饮; 桌上已摆了几个空瓶。都是生意上来往的朋友; 算不上多好; 坐在一起喝酒闲扯的关系。
  宋鸣鹤索然无味地听着他们胡侃,俊朗眉目间始终凝着不快; 显得有些阴郁。
  便有人笑着打趣他; 问宋老板这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
  宋鸣鹤和他们不一样,最明显的不一样是他长得好。原来大家都盘不起铺面支摊时,宋鸣鹤一来; 他们全都没生意。其次,人家宋老板娶的娇妻可是官老爷的嫡女大小姐,却甘心下嫁于他一介商贾; 这得是多大魅力?
  宋鸣鹤娶了廖清欢后; 确是意气风发了好一阵子。可近来,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他越来越感觉不得劲; 心底总有个地方空空的。
  问的人没得到回答; 自讨个没趣; 撇了撇嘴,自顾换了个话题。
  “听说了吗; 人家陶掌柜的可回来了!”
  “这么快!得; 这下生意又没得做喽——”
  “可不是; 过阵儿再做出个什么玫瑰粉牡丹粉的; 咱们这生意就彻底甭做了!”
  宋鸣鹤听见那个名字,回过神,看着酒桌上人人都在谈论,这才惊觉陶枝竟已有这样大的名气。
  男人间的话题,聊着聊着便不免有些变味儿,有人咳嗽一声,问:“说了半天,你们有人见过陶掌柜吗?”
  “我见过,”有人应声,“长得可美。”
  “我也说是,原以为得是个脸上生麻的婆子,结果那日一见,竟是个大美人。”说完啧啧称奇。
  就有人叹道:“虽说恨她抢了咱的生意,但咱得公平说一句,人陶掌柜是个有本事的,人又生得好,真不知是谁有福气,能娶这样的女人回家……”
  “是啊是啊……”
  宋鸣鹤僵坐在远处,心间蓦地泛开一片苦涩。
  他有。
  他曾有这个福气,却被他亲手弄丢了。
  魂不守舍地喝了顿酒,回到雅居里坐着,没过一会儿,从店外急匆匆跑进来个人。
  是另家与他相熟的店掌柜,姓李。进了店,手往柜台一撑,“小宋,你作坊最近接木工活儿吗?”
  “接,”宋鸣鹤给他倒杯水,“怎么?”
  “陶掌柜,知道?”李掌柜接过水咕嘟咕嘟喝尽,抹一把嘴,“她新做的香粉找我给做盒子来着……”
  宋鸣鹤听出他来意,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好事啊,现在陶掌柜名气这么响,正好能沾沾光。”
  “是好事啊!”李掌柜满脸遗憾,“但我家里刚来了信,说我娘病倒了,我必须得回去看一眼……这不没辙了,只好来问问你,能做不?这可是大好事,陶掌柜开的价很厚道,先紧着来问你的!”
  宋鸣鹤心下一喜,面上先担忧地问过李掌柜母亲的情况,然后才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李哥,您就放心去,这事儿交给我就好。”
  “成,那就这么定,陶掌柜的总共要两百只,过会儿我让伙计把打的样给你送来——我是信得过你才转给你,可别给搞砸了啊!”
  宋鸣鹤笑得真诚:“李哥放心。”
  —
  陶枝打从回京以后,一门心思扑在了改良芙蓉粉上。光是打理带回来的石斛就用了好几日,天天不是闷在屋里就是闷在作坊里,程漆来抓过她好几次,想带她出去走走透透气,结果都没成,最后气得脸黑了好几天。
  陶枝是真的忙,看了各种书籍,花了无数心思,力求赶在冬天第一场雪来临之前,把改良版芙蓉粉推出来。
  “这三种质地的,分别和一样多的芙蓉粉勾兑,晾晒时间保持一致,不要见风,”陶枝站在香居后院里,在一边指挥着陈文隽动手,抬眼看了看天色,“下午日头不错,晾足两个时辰看看——你做着,我去前屋。”
  陈文隽兴致勃勃,兴奋地搓着手:“师父你去,这个就交给我!”
  陶枝笑一下,把拢上去的袖子放下来,细致地弄平整,小步去前屋照看生意。到现在仍然每天有人来店里问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出,问得多了,陶枝觉得不好意思,在客人走时就会送他们一些自己新做的小东西。有时是一小罐颜色独特的面脂,有时是一小瓶芬芳的香露。
  爱美的姑娘们总有无尽的话题可聊,陶枝愿意和她们呆在一块儿,总能获得不少灵感。
  不料这一日刚走到香居店里,打眼却见着宋鸣鹤坐在床边的圈椅上,看样子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见她出来,宋鸣鹤温柔地笑一下:“怎么生意也不看,不怕别人进来偷拿?”
  陶枝眉一蹙。
  如今日子太顺遂安稳,每日里一门心思扑在香粉上,回了家就是被程漆缠着闹。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如今看着他如从前一样的俊朗眉目,一时只觉得陌生。
  那些曾经激烈的爱憎,受过的伤痛,竟然都模糊起来,如细碎沙尘,一点点被风吹走。
  时间是良药,阿婆、弟弟是,程漆也是。
  不知不觉间疗愈了她。
  陶枝心态就平和了,展开眉心,不咸不淡地问:“宋老板有什么事?”
  宋鸣鹤看出她神情一片坦然,仿佛两人曾共同拥有的昨日都已经烟消云散,心里顿时有些发慌。他定定神,压低声音,显得有些落寞:“枝枝,你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来和你商定一下你要的模子。”
  陶枝一怔。李掌柜家中有事她是知道的,也说好了把这单生意转让给他信得过的小兄弟,只是没想到他口中重情义又诚心的兄弟竟然是宋鸣鹤?!
  宋鸣鹤看她神情,苦笑一下:“枝枝,你不会因为是我……就不要了?”
  他这样一说,倒显得陶枝放不下似的。陶枝吸了口气,淡笑:“怎么会呢,这事便有劳宋老板了。”
  宋鸣鹤神色温柔,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嗯,我一定尽我所能。”
  好容易送走了宋鸣鹤,陶枝坐在柜台后,低垂了头,心里略感烦躁。
  她太熟悉宋鸣鹤这个态度,当他愿意的时候,他可以温柔得滴水不漏,润物细无声地走进别人心里。当年还是个闺阁少女的她,非常吃他这一套。
  可如今,数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他再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对她,陶枝非但没有一丝心动,反而觉得无比厌恶。
  她垂着眼,脑中不自觉地浮出程漆的脸。
  他和宋鸣鹤完全是不一样的人。程漆从不伪装自己,不熟悉的人甚至会不敢靠近他,因为他总冷着张脸,看人甚至懒得全睁开眼睛。
  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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