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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谋-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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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能证明,也没有我们这遭了。”
朱小郎面色铁青。
半晌,他道:“那你还想看什么?”
“今晚实在太晚,便是想去,也不便了,”田大郎浅笑,“我等在此暂歇一晚,若郎君有事,尽管去忙。”
“几位乃是贵客,再没有什么事,比几位重要。”
朱小郎硬邦邦的道。
“我去请人清理几间客舍。”
他转去台阶底下的禅房。
田大郎目送他远去,才与另两人道:“先皇崩世确有缘故。”
“只是这里不好说,我等暂留两日,待谈查清楚再说。”
两人面色顿时变了。
田大郎转眸,见朱小郎带着和尚过来,忙露出笑容。
“距此不远便有客舍,几位请随我来,”和尚略一施礼,指了殿左面。
“有劳师父了,”田大郎施礼。
待和尚提步,忙跟上。
几人沿着台阶往下。
朱小郎走在最后,当下去时,他转头看耳房。
内侍正立在那里,见朱小郎望来,忙施礼。
朱小郎眼眸微闪,又看田大郎。
待到入了客舍,他绕着四方的竹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推门而出。
才要走,就听旁边有人道:“今夜清露点点,沁人心脾。”
“某以为只有我有这兴致,不想郎君也是如此。”
朱小郎一僵,转头道:“田郎君好雅兴,某真是难望项背。”
他摸摸肚子。
“实不相瞒,某这肚子作怪,某耐不住,想寻师父找点东西果腹。”
“郎君一说,我这也饿了,”田大郎笑,“不若你我一起?”
“也好,”朱小郎扯了嘴角。
翌日,朱小郎捂着脑袋,痛苦东西醒转。
缓了好半晌,才挣扎着爬起来盥洗妥当。
他走出房门。
田大郎正在院中打拳。
见朱小郎出来,他收了拳势。
“郎君好福气。”
朱小郎咧了下嘴角。
要不是他昨晚灌了自己一肚子素酒,自己会昏睡一个晚上?
“田郎君今天打算去哪儿?”
“这个,我打算去先皇崩世之时的水域看看,”田大郎如此道。
“如此,那就走吧,”朱小郎面无表情往外去。
“这个不急,”田大郎道:“吃过素斋再走也来得及。”
“也好,我这就吩咐下去,”朱小郎忍耐的吸了口气,挤出点笑容。
“有劳郎君了,”田大郎微笑,似乎半点也没察觉不对。
吃过早饭,一行人赶去水域上游。
田大郎转悠一圈,确定是先皇崩世时停留的水域。
他存了一竹筒的水,道:“田郎君,天色不早了,咱们寻个地方吃些东西吧。”
“这就行了?”
朱小郎瞥了眼竹筒,忍了肚中疑惑。
“是,有劳了,”田大郎笑呵呵的应。
朱小郎再次吸气,指了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舍。
“这里地处偏僻,只有些庄子。”
“不碍,我们不挑,只要能果腹就好,”田大郎神经堪比马鞭,半点也没明白朱小郎的意思。
朱小郎无法,只好带着三人过去。
吃了些粗粝无比的饼子,朱小郎梗着嗓子道:“几位可还有地方想去?”
“差不多就这样了,”田大郎一抹嘴,起来道:“时间紧急,我等这就回去。”
“郎君盛情,某铭感五内。”
“若郎君有雅兴,前往河东,某陪郎君尽兴一游。”
“这就走?”
朱小郎一呆。
这里荒郊野岭,他就带了个随从而已,便是想留人,也无法啊。
“几位还在等着我等消息,其中有位,脾气可不大好,某不敢多有逗留,”田大郎拱了拱手,带着另两人出门,跨马,直奔远处。
朱小郎急急追出,随从从门边赶来。
“郎君,他们跑了,奴去追?”
“不必了,”朱小郎眯眼望着卷起半天烟尘,眨眼变成黑点的三骑,摇了摇头。
忽的又笑了。
亏得他自诩识人一流,却被田大耍得团团转。
直到人家脱壳,才察觉不对。
好在他问心无愧,便是查上再多遍,他也不惧。
只是这田大,实在小人。
竟行如此行经,当他是那等表里不一的小人吗?
“回城,”他跨上马背。
“可是,”随从望着已还兀自卷着烟尘的远处。
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还不走?”
这两天一夜的委曲求全,朱小郎的忍耐已到崩溃边缘。
见仆从呆呆傻傻,他登时按捺不住。
“是,”随从急忙上马,见朱小郎已扬鞭,忙不迭跟上。
一天之后,田大郎赶回大军驻扎之地。
“如何?”
汪三疾步上前。
“这个让人验验,”田大郎将一直挂在胸口的竹筒递过去。
“这是,”汪三一怔。
“我这里有个单子,让厨下照着单子做出来,寻个活物实验一下。”
汪三顿时明了,忙拿着东西走了。
柳福儿慢了半拍过来。
“辛苦了,”见三位风尘仆仆,柳福儿道:“营帐都已收拾齐整,三位先去歇歇,事情晚些再说也不迟。”
田大郎没有客气。
这几天,他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着。
回到自家地盘,他满脑子就只想睡觉。
目送三人离开,柳福儿寻到汪三。
汪三将田大郎交代和纸条给她看。
柳福儿将菜色一一看过,便知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道:“不用验,这里有物相克,一同用了,便会丧命。”
第八百七十一章 对垒
“你可确定?”
“怎么不确定?”
柳福儿笑了。
“打从我怀康儿时,险些别人暗算开始,我便一直留意这些。”
“到如今,虽不敢说精通,可也能分辨一二。”
“那,这是,”汪三嘴巴开合了下,以眼神示意。
柳福儿点头。
“我曾将这些心得整理成手札,亲近人都知此事。”
汪三立刻闭嘴。
想了想,他道:“我这就发檄文,昭告其罪行。”
他正了正袖袍,阔步而去。
当晚,檄文发往各地,使者们各式手段,将消息传递出去。
翌日清晨,汪三立于自家战船,做完鼓舞之后,他遥望立于身后战船之上的柳福儿。
柳福儿浅勾嘴角,眼神坚定。
汪三眼眸微弯,振臂道:“儿郎们,战。”
“战,战,”甲板上,所有的兵士面色涨红,挥舞长枪,很是激昂。
船帆快速调转方向,船如离弦的箭,直奔兴元府。
朱家哨探很快察觉不对,急忙赶回去禀告。
得知有敌来犯,朱小郎第一个反应便是,怕不是搞错了。
他站起来,想往外去。
“你要去哪儿?”朱宕大喝。
“我去问问,他们肯定是搞错了,”朱小郎转头。
“一个错,难道个个都错?”
“何况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怎会错?”
朱宕沉着脸,道:“这事最开始,便是我错了。”
“这怎么能怪你,”朱小郎忙道:“是他们不甘心咱们独得盛宠,几次三番的刁难。”
“阿耶心怀坦荡,那群卑鄙之辈暗算不成,便弄出这等荒诞是由。”
“我不能由着他往咱们朱家身上泼脏水。”
“小郎,“朱宕轻叹着招手。
“你且过来。”
朱小郎走到他跟前,坐定。
“你说得不错,他们是眼红,所以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但你可有想过,他们为何一定要如此?”
朱小郎眉头微动,恍然。
“不错,”朱宕点头。
“他们当中,有人心思与我们一般。”
“是那个汪贼?”
“他,”朱宕嗤笑,“他可没那个本事,搅动半个中原。”
“那是,”
“是柳氏。”
“怎么会?”
朱小郎不可置信。
“她可是个娘子。”
“可她有儿子,”朱宕道:“梁康在东边的事,你该也听了些吧?”
朱小郎点头。
“那不是个省油的,”朱宕神情阴冷,“照比他阿耶翁翁,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朱小郎顿时一默。
他有自知,即便平日自视甚高,可跟阿耶相比,却是不及的。
朱宕看他一眼,拍了拍他。
“这事,你心里要有数,我领命与外,若有机会,不妨在圣人面前提上一句。”
朱小郎看他。
“但也不要刻意,”朱宕叮嘱。
朱小郎点头,见朱宕往上套甲胄,便道:“阿耶,儿愿领前锋,挫其锐气。”
“那汪三领兵极有一套,你过去,怕要吃亏。”
朱宕系好领口,道:“首战关系到大军士气,绝不能有失。”
朱小郎帮他拿了头盔。
朱宕戴好,道:“你去行宫,将这事禀告圣人,就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逆贼越城池半步。”
他阔步往外行去。
朱小郎疾行着送到门口,待朱宕上马,才转去行宫。
内宫里,大皇子才刚喝完餐前的甜羹。
听得朱小郎来了,他笑道:“快快再备一份来。”
朱小郎进来,大皇子便命人把羹端上来。
望着快要及冠,还如孩童一般的大皇子,朱小郎想起梁康。
那位似乎与这位年纪仿佛。
可相差,去不是一星半点。
“快,尝尝,今天这羹做得极好。”
大皇子笑得如个纯真孩童。
朱小郎道谢,接过来抿了口。
“如何?”
大皇子一脸期待。
“软糯清甜,确实极好。”
“看,与我说得一样,”大皇子笑着微微崩了下,一脸得意的看候在身侧的内侍。
朱小郎将碗搁了,拱手道:“圣人,臣今日来是为了这个。”
“什么?”
大皇子眨巴眼,一脸好奇。
忽然的,朱小郎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双手托与头顶。
内侍看了眼大皇子,见他点头,便过去拿了过来。
大皇子将卷轴打开,一看到上面的字迹便变了脸。
“这什么?”
“岂有此理,这些人,他们怎么能如此毁谤爱卿。”
朱小郎忍耐的再次垂低头脸。
“圣人,臣一家受辱并不打紧。”
“重要的是,他们打这个旗号攻打兴元。”
“圣人乃是万金之体,岂能有半点闪失?”
“且,”朱小郎略拉长调子,“臣还担心,万一”
“他们大可以将其推到流寇身上。”
涉及到自己姓名,大皇子脑子忽然开了窍。
他脸色发白,手指头颤抖。
“那该如何办?”
“圣人莫急,”朱小郎道:“阿耶已领兵赶往四城城门。
“临走前,他交代与我,只要我朱家人有一口气在,便绝不让贼匪入城半步。”
“爱卿真乃忠臣良将,”大皇子长舒了口气。
“那朕能作什么?”
“当下倒是不需。”
朱小郎应。
大皇子点头,身体微微晃了晃。
“圣人,”内侍低低呼了声。
大皇子摆了下手,朝朱小郎笑了笑。
“朕有些乏了,这里你自便。”
他搭着内侍的手起身。
朱小郎忙拱手。
送大皇子入内宫,才退到靠近边上的位置。
坐定后,他望着这座空荡肃穆却又静得可怕的殿宇。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内侍小心过来。
“郎君时候不早了,你看”
朱小郎迟缓的动了动腿。
内侍干忙扶他起身。
“送我去耳房。”
朱小郎低声道。
内侍应诺,送他过去,又拿了饭食过来。
摆好后,他踟蹰了下,最终还是问:“郎君,贼人不会打来吧?”
“朱小郎定定看他。
内侍不安的挪动了下脚。
“若不便,就当奴没问。”
他急忙忙往外去。
“会胜的,”朱小郎道:“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怎会是我朱家军的对手。”
“那就好,”内侍转头,眼底晶亮。
那是生的希望。
朱小郎心底暗叹,待他离开,郁郁垂眸。
只望阿耶一切顺利,能够旗开得胜。
不然,这里怕是要大乱了。
第八百七十二章 胜
而此时,城外两军已成对垒之势。
朱宕居与战船之中,与汪三遥遥相望。
河风很强,吹得战旗飒飒作响。
汪三感觉了下风向,抬手。
兵士立时做好准备。
待他手势一落,火箭如雨点直奔朱家战船。
“调转方向,盾牌手,防守。”
朱宕急急吩咐。
兵士快速调整阵型,将火箭一一挡开。
船顺势荡去侧面,避开火箭最为密集的区域。
汪三冷笑,手势略一转换。
随着传令官喝令,汪家军及时调整。
火箭再次迅猛攻来。
“这狗奴,”朱宕恼火骂了句,见风势不再像刚才那般处于弱势。
“还击。”
兵士得令,将箭矢架上。
远处,柳福儿望着战况,眉头紧皱。
田大郎看了片刻,道:“朱家军此番定然占不到便宜。”
柳福儿微微点头。
只是,这样的你来我往实在温吞。
她叫来葛大。
“你带着人从两翼包抄。”
“我带人从后,断其后路,”田大郎接口。
“有劳,”田大郎如此,柳福儿倒也不意外,她拱手而礼。
田大郎笑着回礼,退去自家战船。
船帆摆动,兵士快速动作起来。
田大郎朝柳福儿略微一笑,带着田家战船走了。
柳福儿望了一会儿,见战局还僵持着,便转回舱室。
而在几十里外,哨探将郎君来往的消息回禀。
梁二让他下去,叫人道:“整军,往兴元府发。”
兵士大声应着。
出了门便扯了嗓子道:“郎君说往兴元府去。”
众人在这儿憋了好些天,正憋得一身的力气没地方用。
听得这话,众人欢呼雀跃着抄起家伙。
待梁二出来,便登船。
风吹船动,很快,船队便来到兴元府外。
负责探察的柳家哨探第一时间发现。
当看清船上站起,哨探一愕。
“这是,咱们家的?”
“怎么回事?”
哨探一脑门子问号,却还是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去。
没几个呼吸,船便行了过来。
当看清立在船头之人,哨探恍然。
原来是郎君来了。
哨探大喜,忙又传了封信回去。
而在战船上,柳福儿接连收到信后,面色略微便了几变。
没等她想好该怎么应对,便有人来报,郎君领兵加入战团。
朱家军不敌,正节节败退。
“知道了,”柳福儿有气无力的应了句,细瘦的手指抚着额头。
早前她开溜,还有康儿当做护身符,加上那会儿还在鬼门关跟前打转,他一时顾不上跟自己计较。
这回儿,怕是没法那么轻易过关了。
柳福儿低叹了声,脑袋里乱糟糟的。
早前运筹帷幄的劲头彻底不见了。
没过一个时辰,兵士又来报。
朱家军不敌,已往城里退去。
柳福儿低应了声,光棍的抹了把脸。
罢了,是祸躲不过,左右他也不会打她。
大不了挨顿骂就是。
她转去舱外。
此时,远处仅有几艘剧烈燃烧,且将要沉没的战船。
“收拾一下,”柳福儿交代。
兵士得令,操着兵戈,划着小舟下去。
遇到幸存的朱家军,顺手给上一记。
待到傍晚,大军得胜而归。
柳福儿立在船头,笑望一干将士。
“诸位辛苦了。”
田大郎汪三与梁二葛大等人皆站在船头。
见柳福儿,田大郎笑着拱手一礼,识趣的退去后面。
汪三瞥了眼黑沉着脸的梁二,担忧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朝他一笑,微微摇头。
汪三斟酌着退了半步。
船缓缓并靠。
搭板搭好,梁二二话不说的就跨了过去。
“二郎,”柳福儿笑着上前。
“哎,”梁二一把抄起她,直奔舱室。
柳福儿两脚悬空,歪头看错愕看来的众人,一张俏脸红的几乎滴血。
“你还不放我下来。”
“不放,”梁二咬着牙,气哼哼的踹开舱门,将她抛上床榻。
“你要干嘛?”
柳福儿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就往下跑。
“还敢跑,”梁二一脚踹上门,把她拦腰抱住,重又拖了上去。
“你,我不敢了,”柳福儿本想硬气,可见梁二眼里已经冒出凶光,她顿时软绵了。
梁二闷不吭声,欺身而上。
“求你了,外面还有好多人呢,”柳福儿软声相求,“等晚上,你说怎样就怎样还不行?”
梁二一哼,“是啊,然后趁着我醉了,再跑。”
“不跑了,不跑了,这回是真的,”柳福儿赔笑。
“我不信,”梁二呲牙,扯下她外袍。
“别,”柳福儿赶忙去拦。
结果,丝帛太过脆弱,顿时裂开。
柳福儿一僵。
梁二也没想到。
不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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