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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色生香_雨凉-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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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没说伤心的话,可他对樊婉的冷漠却让兄妹俩都有些心寒。
  薛柔擦了擦眼泪,讨好的笑道,“爹,您晕睡了一天一夜,娘也在这里照顾了您一天一夜,我和大哥要插手,她都不让,还非要亲自照顾您。您这几日受累了,我们都知道,但娘这几日也同我们一样彻夜未眠。昨晚您发高热,娘为了给您退热,都险些累晕过去。爹,女儿不是故意要替娘说好话,而是娘她的确在用心悔改,就算您不原谅她,但看在她挺身救祖母的份上,您不要太冷落她好吗?您是我们的爹,她也是我们的亲娘啊。”
  说着说着,她眼里不禁掉下了心酸痛楚的泪。
  薛泽一手揽着自家妹妹肩膀,一手拉着樊婉的手,同是心酸的说道,“爹,我们原本就是一家人,泽儿不求您原谅娘,只求您别如此冷落娘,可以吗?”
  看着他们仨,薛朝奇眼里有恨也又痛,并缓缓的扭开头看向床里。
  “爹……”薛柔和薛泽突然跪下,声色都充满着祈求,“求您别这样。”
  薛朝奇沉着脸转回头,瞪着地上的他们,“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不用你们过问。你们退下,我同她有话要说。”
  闻言,兄妹俩相视了一眼,又同时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这才一同起身道,“爹,我们就在外面,有事您唤我们。”
  临走时,他们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樊婉,用眼神鼓励她。
  这是打动爹最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待他们走出房门后,樊婉低着头,卑微的问道,“老爷,您有何吩咐?”
  薛朝奇眯着眼,冷冷的看了她许久才开口,“那日你站出来替太夫人顶罪可是真心的?”
  樊婉突然跪下,抬头泪眼凄楚的看着他,“老爷,贱妾曾经鬼迷心窍才做出那样糊涂又不孝的事,这一年来贱妾每日都在痛悔中度过,贱妾回来甘愿在府里做牛做马也是一心赎罪,绝对没有二心。贱妾自知罪孽深重,贱妾也没想让您和太夫人原谅贱妾的所作所为,但贱妾是真的知错了。老爷,您别撵贱妾离开好不好?贱妾不求荣华富贵,只想继续在府里服侍您,哪怕让贱妾在府里一辈子做牛做马贱妾也愿意。”
  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听着她忏悔的话,再看着她疲惫无光的脸,那双泪水汪汪的眼睛里有着许多血丝,可见她这几日的确是没休息好。想到她挺身而出为母亲顶罪,薛朝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低沉暗哑的开口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樊婉突然磕起头来,“老爷,求您别撵贱妾走……贱妾什么都不要,只要陪在您身边就好……”
  薛朝奇拧眉怒道,“我何时说过要撵你了?”
  樊婉愣了一下,似是不信般,“老爷……”
  薛朝奇不耐烦的道,“起来吧。”
  樊婉擦了擦眼泪,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然后低着头,一副卑微胆怯,仿佛薛朝奇会随时赶她一般。
  薛朝奇要坐起身,她又赶紧上前搀扶他,待他坐好后,她又卑微的低下头。
  尽管脸色不好看,但薛朝奇声音却比刚才温和了不少,“你能挺身而出为娘顶罪,我相信你是真心悔改了。娘看到你那般所为,我也相信她会原谅你。只要你真心改过,再不做那些害人之事,以后你就待在薛家吧。我也会吩咐下去,以后你也不用去后院做事了。”
  “老爷……”樊婉激动得又跪下,抱着他的双脚感动的大哭,“老爷……贱妾绝对不会再做傻事了……”
  听着她饱含悔悟的哭声,薛朝奇也没推开她,而是仰头深深吸气。她心酸痛苦,他何曾不是。
  好好的一个家,为何会变成这般摸样?
  ……
  随着一对儿女离开薛朝奇的房间回到自己简陋的下人房里,关上门后樊婉才忍不住露出笑意。
  兄妹俩同样欣喜不已,薛柔更是抱着她喜哭道,“娘,您总算得到爹的原谅了。”
  樊婉也忍不住抹眼泪,“是娘对不住你们,是娘让你们受委屈了。”
  看着她们抱哭在一起,薛泽上前安慰道,“娘,你们都别哭了,爹已经原谅娘,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樊婉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拉着儿子,欣慰得直掉眼泪。
  那老太婆总算死了,以后府里再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了……
  能得到薛朝奇的原谅,说起来还真的感谢那罗魅。薛朝奇想顶罪,罗魅并不相信他的话,显然,他们来薛府的目的主要是对付那老太婆的。正是因为看出他们的心思,她才敢站出去替那老太婆顶罪……

☆、131 大婚,一把年纪了,害什么羞哦

  这日罗魅又去了安府,马上要办喜事了,而自家母亲要做新娘子了,虽然不用坐花桥,但成亲拜堂的仪式却是少不了的,罗淮秀除了坐月子外,还要准备很多东西,有时候没主意就会把女儿叫来帮忙挑选。
  安一蒙在物质上也不小气,该给她准备的一样都没少。而且嫁衣和首饰都是做好了让人送到她房里随她挑选喜欢的,光是面对那些珠宝首饰,罗淮秀就挑花了眼。
  对桌上那几箱子珠宝首饰,罗魅也是不知道怎么下手,看了一眼对着铜镜孤芳自赏的母亲,她撇嘴道,“娘,这有什么选头?你干嘛不全收下?”也不知道安一蒙哪根筋开窍了,居然投母亲所好,不知道她母亲最爱这些玩意儿啊?
  罗淮秀满头珠簪,脖子上挂满了沉甸甸的珍珠项链,手上金镯子玉镯子也是一窜窜,一边对着铜镜挑选最合适自己的,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傻宝,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么多东西我若全收下,别人一定会认为我很谈心,咱现在还不是安夫人,总得给人留个好印象。娘这叫矜持……矜持你懂么?”
  罗魅狠狠抽着嘴角,无言以对,只替安一蒙捏了一大把汗。
  看着玲琅满目的珠宝,她拿起这个、摸摸那个,老实说,对这些东西她没多大感觉。南宫司痕那家伙也有为她准备首饰,但她每件首饰都是他选好了让人给她放梳妆台,不会给她机会去挑选。所以问她哪件好,她还真是难以抉择。
  从铜镜里看着身后的女儿在发呆,罗淮秀头也没回的道,“乖宝,你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这些都是娘的东西,没关系的,随便挑。”
  罗魅再次抽起嘴角,还把手中的珠宝都放下了,“娘,我不喜欢这些你是知道的。你要觉得嫌多,就都留着吧,以后也能给大宝小宝讨媳妇。”开什么玩笑,这些都是安一蒙送给她母亲的,她要是收了,南宫司痕还不得打死她。而且还会很臭脸的对她说,‘是不是嫌我给的不够?是不是嫌我对你小气了?是不是嫌我不够疼你?’
  那人也是好面的人,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罗淮秀转过身,从头到脚珠宝光气快把人眼睛都闪花了,可她并不在意,只是不满女儿的说法,“说你是傻宝你还真是傻宝,娘的东西当然是全留给你,留给他们兄弟做什么,他们是男人,要娶媳妇自己赚钱去,我才不让他们当啃老族呢。再说了,安一蒙还是有些家底的,有他在,你还怕大宝小宝没有啊?”
  罗魅‘噗嗤’笑出了声,并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看。幸好安一蒙没在,要听到她这些话估计恨死她这个继女了。
  她知道母亲不会因为有了儿子而冷落她,但没想到母亲把她看得比两个弟弟还重,感动归感动,可她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传到安一蒙那里就尴尬了。懂她的不会多想,但若是遇上有心眼和心机的人,肯定会生事端。
  自从跟薛家和南宫两家的人打过交道后,她现在都怕了这些喜欢无端生事的卑鄙小人了。
  见她小心翼翼,罗淮秀‘呵呵’大笑,“哎呦,这个时候安一蒙忙着呢才不会过来,你怕他个毛线啊。再说了,东西既然都是我的了,我爱给闺女或儿子都是我的事,谁管得着?”不是她偏心,对女儿的亏欠她一辈子都弥补不上,不像那两个儿子,咬着金钥匙出生,又有安一蒙疼爱着,哪像她乖宝,从小到大都没人疼。
  罗魅走了过去,在她脚边蹲下,看着气色越来越好的她,心里安慰,也有一些感慨,“娘,女儿没啥东西送您,就几句祝福的话,祝您和安将军白首偕老、恩爱永远。”
  母亲的艰辛苦楚她都看在眼中,那些泪水和汗水交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身边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以后她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她和安一蒙走到今日也不容易,阻碍不多,但内心承受的压力都巨大,要克服的心理障碍不是普通夫妻能体会的。
  他也相信安一蒙能照顾好她母亲,那个男人虽然不善言辞、也不浪漫,可他这么多年来独守自身却是让人佩服的,而这就是母亲内心最渴望的……她受过伤,自然不会接受那种沾花惹草、喜新厌旧的男人,安一蒙再不好,他身上也有母亲想要的东西。
  罗淮秀怔愣的看着她,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片刻之后,她抬手戳了一下罗魅的额头,扭开头没好气的道,“讨厌,连你都油腔滑调了。”
  罗魅又忍不住抽嘴角,难道还有人也‘油腔滑调’了?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她难得露齿一笑,“娘,你就别不好意思了,女儿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罗淮秀擦了擦眼角,回过头抱着她脑袋,“还是我乖宝最懂事,有你的祝福,娘一定会幸福的。我们母女都要幸福着,绝对要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罗魅在她怀里点了点头,“嗯,一定会的。”
  女儿难得说煽情的话,罗淮秀那真是又感动又不习惯,眼泪吸了好几次都还忍不住想掉。都说闺女是小棉袄,一点都没错。在她眼里女儿是最贴心她的人,也是最维护她的人,更是最懂她心思的人……
  擦了好几下眼角,她突然转移话题,“哦,对了,乖宝,你有听说樊婉吗?”
  罗魅从她怀里抬起头,皱眉,“她怎么了?
  罗淮秀鄙夷道,“我听周晓说她昨天陪老穆去东街采办,在那里看到樊婉和薛柔了。周晓说,樊婉可有派头了,仅在一家珠宝铺就买了上千两的东西。”
  罗魅眉头皱得更紧,“那女人不是在薛府做下人吗?”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上次她买凶行刺薛太夫人被她们母女揭穿以后就被薛太夫人和薛朝奇恨得要死,看在一双儿女的份上才让她回薛府赏口饭给她。据说她这一年在薛家过得很凄惨,薛太夫人还尝尝把折磨她的事跟外人说。因为樊婉所做之事却是天理难容,外人当然只会说她活该。
  她能花上千两银子……这是说她在薛家翻身了吗?
  想到那日大闹薛家时的情景,她突然有些恍然大悟,“娘,我看薛朝奇一定是被她感动了。我那天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樊婉也想替那老太婆顶罪。”
  罗淮秀‘呀’了一声,“看来还真是!”想了想,她不禁咂嘴叹气,“真是小看了樊婉,这女人能忍受这么久的虐待,可见其心有多硬。说实话,这种对自己狠的人最可怕了。如今那老太婆死了,如果薛朝奇真原谅她,这女人怕是会成为我们另一个敌人。”
  还用想吗,樊婉如此忍辱负重,绝对有她的信念和目的,而她的‘信念’绝对同她罗淮秀有关,谁让她当初把人家从薛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呢。
  罗魅眼里溢着寒芒,“娘,要不直接把她杀了?”
  罗淮秀拍着她手笑了笑,“乖宝,别这么冲动,对付她那种人,你杀她其实是便宜她。”
  罗魅皱着眉头,“娘,留着她对我们始终是威胁,不怕他们明目张胆,就怕他们暗中做小人……”
  罗淮秀笑打断她的话,“怕什么?我没跟安一蒙好的时候都没怕过她,难道做了安夫人我还怕她?”
  罗魅正要开口,突然听见周晓在外行礼,“老爷,您来了。”
  母女俩停止说话并同时朝门口望去,只见安一蒙背着手走进房内,他身上还穿着朝服,神色冷肃,哪怕是在自己府里也退不去那身威严。
  罗魅起身对他点了点头,“安将军。”
  安一蒙不冷不热的应了声,“嗯。”
  对他所摆出来的架子,罗魅虽有些不爽,可又无法,谁让他快成自己继父呢。
  罗淮秀招了招手,“老安,快过来。”
  看着她满头的珠簪发饰以及脖子上、手腕上的惹眼夺目的珠宝,安一蒙眼疼的抽了下眼角。嫌弃归嫌弃,可他双脚还是不听使唤般走了过去。
  “可有选上喜欢的?”
  “就是不知道选我让乖宝过来帮忙。”罗淮秀依然坐在凳子上,拉着他的手,自己不停的扭头,“快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你要都喜欢就全部留下。”安一蒙皱眉道。看得他都眼花缭乱了……
  “都留下?”罗淮秀愣了一下,随即羞涩的抛了个眉眼,“哎呦,这不好吧,让你这么花销我岂不是太败家了?”
  “咳咳咳……”罗魅又忍不住朝门外干咳。
  “……”安一蒙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心肝肺都在颤痛。这女人,还能再假些么?
  “娘,我去隔壁看看大宝小宝醒了没。”罗魅说着话已经走了出去。
  “用过吃的了吗?”罗淮秀认真问道。
  “嗯。”安一蒙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抬手将她脖子上的珠宝项链一一取了下来。挂这么多,也不嫌热的。
  罗淮秀也配合他的动作顺便把插满一头的东西全都摘了放梳妆台上,一身轻松后,她突然问道,“老安,你这次可有请苏家?”
  安一蒙脸色微沉,“提他们做何?”
  罗淮秀认真看着他,“你也别避谈他们,毕竟苏家还是你亲家,就算你对他们再不满,那还是脱不了关系的。”
  提到两家关系,安一蒙脸色是真不好看,“早知道我真不该让翼儿娶苏念荷过门。”
  罗淮秀撇嘴,“现在后悔有屁用。”
  安一蒙走到桌边坐下,绷着脸不说话了。
  罗淮秀一边收拾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一边头也不回的对他道,“你这么子拖着也不是办法,总的想办法解决。苏家愿意嫁女给你们是有私心,这不假,可摆在明面上,你们安家也确实是理亏的一方。”
  安一蒙重重的叹了口气,“能有何办法?难道让人把苏念荷接回府?”
  他也是有私心的,不是嫌弃苏念荷不好,而是她是苏家的人。明知道苏家有野心,他若容忍苏家的人在自己府上,心里始终不踏实。
  罗淮秀回头斜了他一眼,“也没让你把她接回府,别说你不能容忍苏家的人在府上,就是我都不习惯跟她相处,干嘛接她回来找不自在?”
  安一蒙拧眉,“那你要我如何做?”
  罗淮秀拿着整理好的珠宝走到桌边,一一放在木箱里后,这才坐下对他认真道,“你们安家负苏念荷是铁定的事,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你听得下去呢就听听,听不下去呢就当我啥都没说。暂且不管苏念荷为人好与坏,安翼丢下她不闻不问的确是安翼有错在先。如果你认为这样继续下去就是最好的方法,那我告诉你,这才是最大的错误。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青春,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安翼心里没苏念荷,辜负她一片真情已经是事实,你这个做爹的如果想良心过得去,那就早点做决定,放她自由,别让她再对安翼充满幻想。”
  安一蒙脸色有些难看,“你是让我代替翼儿休了她?”
  罗淮秀摇了摇头,“也不是让你休了她。安翼都已经辜负她了,你再代替儿子休弃她,岂不是把人伤的更深?传出去可对你们父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安一蒙浓眉拧得紧紧的,“那你要我如何做?”
  罗淮秀瞥了他一眼,“最不伤人的办法就是告诉安家翼儿不在世上了,为了不耽搁苏念荷往后的幸福,所以两家自行解除婚约。如此一来,你既能摆脱苏家,又能把对苏念荷的伤害降到最低,这算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安一蒙啪的拍桌,脸色陡然一沉,“那如何能行?我如此做岂不是诅咒翼儿?”
  罗淮秀白了他一眼,“诅咒这种事你也信?更何况,这哪里算诅咒了,只是一个编造的借口好不?不这样说,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苏念荷对安翼死心?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待人家,这算是作孽了,你这做爹的,不想办法替儿子积德,难道把人家闺女害一辈子你才觉得应该?”
  安一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何时起你也这般好心了?”
  罗淮秀摇头叹气,“这不是好心不好心的事,别人对付我们、我们还击那是为了自保,所以对敌人再狠我都不会同情。但主动伤人不一样,人嘛,总要讲究点良心的,否则睡觉都不安。”
  安一蒙盯着她的目光逐渐幽深复杂,第一次听她如此认真的讲道理,他竟是无言以驳。
  罗淮秀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说过你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安一蒙紧抿着薄唇,敛紧的目光看向虚空处。翼儿到底去了何处?为何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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