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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卿不嫁(悠悠)-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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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使得小知回神。她知道自己失了姑娘的面子,当下低首,掏了掏衣袖。结果,半天都没掏出来。她尴尬道:“姑娘让我换了衣裳再出门,我忘记拿了!夫人,对不住,我马上回去取。”
  吉燕喝道:“你一个小丫头,我什么我!碧痕,但凡姑爷的东西,你都认识,正好又出门,跟了这丫头去认一认,别不是咱家东西也往回拿。”
  小知被抢白,到底是个丫头,又被眼前的富贵闪了眼睛,心下早已失衡,直觉这般富贵,她家姑娘也能享得。
  “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姑娘是蔡大人的红颜知己,不比夫人差。唯一差的,不就是媒妁之言么!”L

☆、第二百零五章 女之耽兮

  小知这话说的,连同徐岳楼在内的所有人,瞪大了双眼。身为自由自主下长大的人儿,徐岳楼尚且明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重要性。
  小知见大家都呆了,不免得意,心道:“知道怕了吧!”
  徐岳楼哭笑不得,本以为遇到好玩的事,谁知,竟是这么幼稚的一丫头,她对碧痕道:“你随她去取吧。”
  小知走后,徐岳楼便有些心不在焉。
  这日晚间,难得蔡京天没黑就回来了。谁知,徐岳楼不在自己屋里,只有吉燕在。
  “老爷,今儿夫人呆在书房一下午了,饭也只吃了一顿。任凭我怎么劝,她只说不饿。”
  蔡京点头,表示知道,自去了书房。在外间看到碧痕,忙止了对方行礼的身形,挥了挥手。碧痕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
  窗下,徐岳楼并没看书,亦未习字,只是怔怔地望着白纸发呆。
  “悦儿。”蔡京轻唤。
  徐岳楼回首,起身,轻笑:“你今天回来得真早。”只是,那笑不曾抵达眼底,便僵住了。因为,蔡京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她,以及她的丫鬟,是没人使用那些普通东西的。
  见她迟疑,蔡京隐有不悦。今日赴宴,他原本继续忽略慕绿。奈何,慕绿忽然道:“蔡大人勿恼,慕绿是来致歉的。今日,我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去了府上,把夫人得罪不轻。”
  蔡京立刻寒了脸,慕绿一惊,连忙解释。只是,越解释蔡京的脸越寒。
  “慕绿姑娘。我夫人常说‘人贵自知’,吾深以为然。本官究竟做过什么,让姑娘觉得是我的红颜知己?哪方面的知己?”
  慕绿脸色骤变,红白交错,咬唇道:“大人不是常说慕绿的字好看?而慕绿亦觉得大人笔墨,更是了得。常言道,字如其人。慕绿自认对大人略知一二。”
  蔡京嗤笑:“你可知。我那一二是特意给人看的?你可知,我夸你的字只是客套?你的字不丑,那是在天香楼而已。你的字。模仿的是天波府杨夫人的女子楷体,那你可知,我夫人师从杨夫人?”
  二人之间的不虞,知府看在眼里。忙上前打圆场。蔡京以惦记夫人为由,冷然告辞。归家后。看到心事重重的妻子,他担心,也恼。
  “悦儿,我自问一言九鼎。既然许诺与你,就不会背弃承诺。今日,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子,在你面前演了出折子戏。你就这般消沉。你对我,竟连这点信任都无!”
  徐岳楼颓然道:“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你自己有所不同。”
  蔡京沉住气,怒吐二字:“你说。”
  徐岳楼慷慨激扬道:“去杭州前,你说回来后带我看看江宁。结果,回来后除了卧房,我们其他地方都没去。你的一言九鼎呢?厮混几日后,你就把我扔下。喜月喜月,是一整月。年关又近,又不是天塌下来的事,你为何这么着急去做正事?”
  蔡京虽有不悦,依然解释:“来日方长,我自然会陪你出门玩。你也说年关将近,新年初一到十五,我休憩,除了去杭州,就是陪着你了。正事确实耽搁不得,人走茶凉,圣上那里,我这杯茶,冷不得。这些,我以为自己不说,你也会懂。”
  徐岳楼苦笑,却不得不承认:“是,我懂,我明白。正因为懂,正因为明白,所以不曾阻拦。但是,我心里依然不得劲。上午,我知道那是出戏,我也在看戏。但是,见到碧痕拿回来的玉带时,我第一反应居然时恼羞成怒!”
  见她承认,蔡京脸色好转一些,语气却十分强硬:“你应该信我!”
  “是。”徐岳楼承认。“我当时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然,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则是,嫉妒。为什么会嫉妒?因为在乎,因为不自信,所以我讨厌自己的嫉妒。更讨厌,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太重。我不停地对自己说,那是因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绝对不是爱。可我越想,越发明白,我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蔡京又喜又恼,把徐岳楼拥在怀里,气道:“我早就对你动情,你如今才对我动情,吃亏的总归不是你,为何恼?”
  徐岳楼不愿意被搂,挣扎道:“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自古男子动情容易,守情难。女子就不同了,你熟读经书,不知道‘女之耽兮不可说’么!哎呦,起开拉,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先别碰我。”
  蔡京一边赞她书看得不少,一面脱了外衣嗅了嗅。果然有点味道,他顺手把外衣扔在外间。
  徐岳楼见他如此,忘了哀伤,忙道:“这天这么冷,你最近让酒色掏空了身子,抵抗力不行,快把衣服穿回去!”
  蔡京不听,只顾着把她抱在怀里,道:“抵抗力怎么说?酒色的话,色只有你。”
  “昨晚就是不是我!”徐岳楼脱口而出。
  蔡京轻笑:“不是你,那也没有别人。我说悦儿,你夫君我,不是日日都有需求的。这是我们成亲的头一个月,有些过了而已。再者,算算日子,你月事似乎该来了,我不收敛点行么?”
  二人尽管日日裸裎相见,然,月事这种闺蜜才有的话题,从蔡京这个汉子口中说出,徐岳楼禁不住红了脸,糯糯道:“你怎么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你的月事?问了吉燕。她说你的日子比较准,一直是三十五日。今日是第三十五日,可是?吉燕还说,你有轻微腹痛,看你现在好好的,是月事未至,还是不疼了?听闻交欢后,会减轻疼痛。所以,还是说你现在不疼了”
  徐岳楼见他越说越过分,忙道:“乱讲!没有的事。”
  “月事未至?那找个大夫看看吧,万一有了呢。”
  ……
  “说正事!”徐岳楼忍不住怒吼:“我想了一日,我现在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我自己,都是因为我太闲了。眼看就出喜月,我得琢磨点事做才行。杨元栋这家伙来了江南,我只能吃点残羹剩饭了。于是,我想了个与众不同的点子。”
  蔡京很给面子,问道:“什么点子?”
  “开个青楼怎么样?恩,就买下天香楼吧!”
  “别闹。”除了这两个字,蔡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没得说,那就做吧,趁着悦儿还未有身孕。兴之所至,他盛情邀约:“你不是怕我冷么?陪我去榻上躺着吧。”
  徐岳楼不知他的打算,边走边道:“不开青楼也行,只要能搅和黄了青楼就好。风流才子,不都爱去秦淮河么?我在那开个会馆,比如格律诗社、卜算子之类的聚集地。你搬到了那么多管家,我收几个会写字,略懂诗词的姑娘还是容易的。不是待客,而是收来当管事。我绝对会——唔,你干嘛!”
  蔡京任她随意说,早已动手除去她的外衣,拉她一起躺下。徐岳楼总算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挣扎着起身。蔡京铁了心思寻欢,怎允许她反抗?熟能生巧,一个月下来,他已知如何取悦她。不一会儿,徐岳楼便败下阵来。
  门外,碧痕听着动静,早已离去,自觉让人准备晚膳,一个时辰后呈上。谁知,不过半个时辰,蔡京夫妇便走出书房。徐岳楼媚眼如丝,只嚷着好饿。
  能不饿么……中饭都没吃,又剧烈运动了一场。
  结果,她刚吃了几口饭,心中一阵恶心,只是未曾多言。晚上入睡前,直言蔡京身上的味道让她十分不舒服,逼得蔡京泡了半个时辰的澡,才允许他上榻。
  再说天香楼那边,蔡京走后,知府忙问慕绿究竟何事。慕绿解释后,知府默默无言,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妈妈就来找慕绿,责备道:“你说你矜持个什么劲!知府大人跟我说了,正月十五前,你若是不能让蔡大人上心,他就要换个人了。”
  慕绿心焦,心思一动,忙为自己争取:“妈妈,人选一事,慕绿至少目前无人能及,妈妈不妨多等几日。至于知府大人,他官比蔡大人大,却处处忌惮,这说明他自身难保。咱们傍着他不错,可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他要换人,那就换呗。慕绿让知府大人弃了,反而更好。今后,慕绿就只认妈妈一个恩人了。”
  妈妈让她说动,叮嘱她赶紧行动,算是默认了慕绿的说辞。
  接下来几日,慕绿处心积虑不说。蔡家,徐岳楼的月事一直未至,却频频恶心,几乎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直到某日早饭,徐岳楼吐了出来,吉燕这才道:“我观姑娘好几日了,只怕是有了,找个大夫把脉吧。”
  吉燕是生过孩子的,徐岳楼深信不疑,立刻让她找来大夫。大夫细细诊治后,确认是喜脉。月份太小,建议孕妇注意休息,同时约好正月十六复诊。
  徐岳楼又喜又不安中,吉燕已让人送信给蔡京。不一会儿,蔡京人便赶至家中。只见他似笑非笑,得意又小心翼翼,这让本在适应中的徐岳楼,“噗嗤”一声,笑开了。
  “傻了?”
  蔡京摸摸鼻子,狡辩道:“不是。杨元栋他们俩比我们早成亲,不及我们俩动作快,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比较厉害,我这是得意的。”
  徐岳楼笑:“你怎知人家没有?可能只是没告诉咱们而已。”L

☆、第二百零六章 慕绿求助

  因徐岳楼只是怀孕初期,年前给婆家和娘家都没提此事。这个年,蔡家也是过的悄无生息的。初二这日,徐岳楼复诊,还是有孕。蔡京便着人去杭州送信,说了此事,推了相见之日。承诺司马惟成亲时,他们夫妇定然过去。
  初六,便接到杭州回信。司马夫人的,还有楼苏的。原来,楼苏也有了身孕,只是不足三个月,便没声张。信中,楼苏只嚷着要指腹为婚。
  蔡京见徐岳楼轻笑,显然不同意,便道:“你怎么不同意?就凭他们俩的长相,这孩子丑不了,他们杨家钱权都不缺。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么?”
  徐岳楼坚定道:“趁这功夫,咱俩把这事先说了。将来,不管我们有几个孩子,不管男主,我都是要学师父的。只要孩子们乐意,不管对方贫穷还是白丁,咱们都不得反对。”
  蔡京恍然,笑道:“你说得太夸张了。我们俩还年轻,我有自信,我们俩组建的蔡家不见得比杨家差多少。到那时,孩子们能接触到的人,也差不了的。”
  “看吧,你都讲了,我们不会比杨家差,那干嘛非结这门亲?你这意思,我就当你同意了噢。”
  蔡京点头,忽然补充了句:“家世不讲究,必须清白。换言之,青楼女子断然不进不了咱家的门!”
  徐岳楼秀眸婉转,娇声道:“你不是让我信任你么?怎么忽然说这个,是让我安心吗?”
  蔡京正色道:“我说的是心里话,怎成了安你的心?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应该是天香楼的姑娘,我和知府章大人明白说了,美人计。在我这里不好使。”
  徐岳楼轻声一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规劝道:“娃他爹,官场上的事,我能插言么?”
  一个“娃他爹”的戏言,便让蔡京心中乐开了花。他大方道:“外面说不得。我们私下怎么说都行,你说吧。”
  “水至清则无鱼,你此番清理的时候。小贪的,又不曾伤害百姓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知道你的任务是敛财,但是。凡事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圣上那里,以百姓为由。多少能搪塞一些,打个折扣应该可以。你觉得呢?”
  蔡京眼中精光乍现,问道:“知府夫人找你说项了?”
  徐岳楼承认,同时也道:“嗯。她承认知府有贪。但是黄大人胆子不大,数额有限。只要你既往不咎,他们能退大部分出来。退不出来的。是已经花出去的。”
  “这话你信?”蔡京是不信的。
  徐岳楼道:“起码信了八分。区别在于,黄夫人所说的有限数额。可能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但是,对你来说,估计还是天文数字。我劝你,并不是为了替他家说情,是为咱们着想。不过你放心,我跟黄夫人什么都没保证,只说做买卖可以找我,官场上的事肯定不行。我不懂,也不掺和。”
  蔡京听到这里,这才缓了神情。
  “你做得很好,你的想法,我也认同。放心,我心里有数。可以预见,这件事虎头蛇尾是必须的。只是我若一上来就歪的,这敛财大计,最后能打对折就不错了。”
  徐岳楼想了想,忽然自嘲一笑道:“说了半天,全都是你考我呢。这官场上的事,我真得像我说的那样,不闻不问了。”
  蔡京昂首自信道:“你尽管说就是,我蔡京的夫人必定聪慧,不聪慧,我也会让你聪慧。”
  “合着你就是比我厉害,是吧?就喜欢我班门弄斧么!”
  这边夫妻二人调笑,江宁知府后宅,黄石夫妇也在商讨。只听黄夫人道:“老爷,那个蔡夫人年纪不大,说的话也很符合这个年岁。但我总觉得无从下手,后来想了想,应该是她不贪财之故。你看,我送的礼她不拒,回礼更大就是。”
  黄知府叹息:“她那是不用贪啊!”
  黄夫人心头一动,想到那数里地的嫁妆,再想想自己那个眼皮子贼浅的儿媳妇,不由跟着叹息。想到徐岳楼的提议,她倾身望着黄知府,问道:“老爷,那徐氏说可以跟我一起做点小买卖,你看可行吗?”
  黄知府摆了摆手,道:“那是后话。眼下问题是,这个蔡京会不会动我。以我今时今日的人脉,他若动了我,自己也不会好过就是。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撕破脸的好。我就怕啊,这人年少气盛……对了,那个徐氏长相如何?”
  “十分漂亮。”
  黄知府不满这个答案:“说具体点。”
  “眉清目秀、杏眼,鼻梁高挺,鼻头小巧,肤色跟蜜汁似的。”
  黄知府因着不确定的未来,本就不高兴,见自家夫人这么蠢,不由气恼:“你就不会拿个人做比较?在你认识的人中,排排序。”
  黄夫人想了想,道:“长相气度来说,只怕只有威国公的次女可以跟她一比。”
  ……黄知府这下无语了,努力瞪大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弄得黄夫人心里一惊,结巴道:“怎,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威国公家里未出嫁的女儿,我见过么!比之慕绿如何?”黄知府已经开始吼了。
  这下,黄夫人不乐意了,撇嘴道:“那是青楼女子,我就见过了吗?”见自家老爷马上发飙,她忙补充道:“老爷别急,我觉得蔡大人一时半伙,不会纳妾的。”
  “又何凭证?”
  黄夫人道:“丫鬟婆子行事,还有徐氏的动作,我觉得蔡夫人应该有孕了。”
  黄知府一喜:“你这妇人懂什么!蔡夫人有孕,那蔡京正需要有人伺候,怎就不会纳妾呢!”
  “老爷,徐家门第是不怎样,可那徐氏背靠天波府、杭州知府两个娘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素闻天波府杨夫人是个善妒的,司马大人家里也没个妾室。现在,徐氏刚进门就有孕,蔡京无论如何都不会纳妾才是。恐怕,不止纳妾,连屋里丫头可能都不收。”
  一番话说得黄知府老脸通红,尴尬道:“你说的这些,都从哪听来的?有几分真?”
  “威国公府里传来的。那威国公和天波府有亲戚关系,应该假不了。”
  “那你不早跟我说!”黄知府那个悔啊!如果真是这样,过去几个月他的美人计不仅没成事,还有坏事的成分在。不行,赶紧让人去天香楼,解决慕绿这个人才是。
  再说天香楼妈妈的了信,便告诉了慕绿。慕绿早有准备,只盯着妈妈不语。
  妈妈忽然改了口风,坚持道:“慕绿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今日送信的不是别人,是爱莲亲自过来说的。”
  慕绿笑道:“我听妈妈的就是。爱莲姐姐也过来了?我们多日未见,妈妈怎得不告诉我一声呢。”
  妈妈见她脸色不似作为,便带她去见爱莲。三人刚说了会儿话,妈妈便忙去了,只留爱莲、慕绿两人闲聊。妈妈前脚走,慕绿便换上副哀戚之色,叹道:“好姐姐,知府大人到底怎么说的,怎么连你都改了主意?”
  爱莲道:“说实话,我们这些人想要富人妾不难,做官家妾很不容易。即便是长相很好,那也得有那个命不是?身家清白没的比,长相年纪再没的比,拿什么去做人家的妾室?小知不是见过蔡夫人吗?没说她的长相?我家夫人刚从蔡家回来,说那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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