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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瞧地上那个的模样，似乎已成蛊人。”

　　　　“哦？”白虎望了望玉蓁蓁的模样，心里这才有了一丝的安慰。再望向凌皓杰的时候，心里已然有了打算，“不必你代她去死，夜晚一降临，你们两个都要死！”

　　　　“我不怕死，只求你能放过她！”凌皓杰唯有做着最后一搏，毕竟关于蛊人族人如何凶狠无情，在那个蒙面男子处，他已经听说。

　　　　“没有人能逃得掉！孤会加强戒备，届时，绝不会再让人来搅扰！你和她两个，此次不但是祭祀蛊神，孤更要用你们的生命，来祭祀国师！”

　　　　白虎说着，绝情的回过头，渐行渐远。凌皓杰的脸色登时苍白，半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再度大声对着白虎的背影开口道，“请等一下！”

　　　　白虎吓了一跳，她可没想到都已经是这个节骨眼上，凌皓杰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喊出一声。见白虎停住脚步，凌皓杰才又道，“若我二人今晚必死，可不可以请你……先杀死我？”

　　　　“乐意之至。”白虎摆摆手，后很快消失在凌皓杰的眼前。特意留下的几个族民将不省人事的玉蓁蓁也五花大绑，后抬着两人重新向金柱与玉柱所在的祭台走去，口中叨叨念着不知什么咒语。凌皓杰转过头，深情的望着玉蓁蓁，喃喃道，“我怎么忍心看着你死。不过蓁蓁，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会等着你，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

　　　　白虎回到白色巨虎所在之处，靠着中了眠蛊的白色巨虎，心里还在嘭嘭的跳着。刚刚凌皓杰的表现，尽管她看似没有在意，但其实心里，还是溢过一阵阵的暖流。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的确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蔓延，所以她才答应了凌皓杰最后的请求。感觉到白色巨虎绒毛上传来一阵阵的温暖，白虎有些贪恋的蹭了蹭，后自言自语道，“娘，孤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大王！”

　　　　白虎正做着一个正常小孩子该有的事情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恭敬的呼唤。白虎立即正色的坐立起身，道了声，“进”，后见国师最得意的弟子低眉顺眼的进了来，恭敬的行礼过后，对白虎道，“大王，据我再三观察之下，那女子，似乎中了两次的十三蛊。”

　　　　“什么？”白虎听的有些懵，毕竟她做上蛊人族族长的时间并不很长，上一次祭祀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关于祭祀的细节，她一直是依赖着死去的国师的。

　　　　“就是，”国师的得意弟子有些为难的搓手道，“本来该两个人身上的十三蛊，如今都在那女子一人身上。”

　　　　“那得到了她的灵魂，蛊神不应该更高兴才是？”白虎摆摆手，她担心的倒不是这件事，“孤倒是觉得，我们奉上一个修仙士给蛊神，是否会惹怒它？”

　　　　“这些……以前从未发生过，所以我也并不清楚。”这正是国师弟子为难的地方，只是如今国师已死，甚至还没来得急将十三蛊的秘密告知他，或许日后，整个蛊人族再无人知晓那十三蛊的配置方法，也就是说，这或许是最后一次给蛊神奉上纯正的蛊人，“大王，我正打算与您说这些。如今师父已逝，整个蛊人族都没人再清楚十三蛊的炼制方法。即使这次祭祀我们可以蒙混过关，但是下次，下下次，谁都无法保证。”

　　　　“什么！”白虎听完之后，身上汗毛倒立，尽管大热的天儿，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股寒气在体内蔓延，“你的意思是，国师甚至没将十三蛊的炼制方法传给你？那怎么可能！你可是国师最最得意最最看重的弟子！”

　　　　“大王，抱歉，”国师弟子摇摇头，同样苦恼的开口道，“蛊人族只能有一个国师，而这个国师在死去之前，才会将十三蛊的炼制方法传给下一任国师。谁知师父她居然……唉。”

　　　　“若……若我们惹怒了蛊神，会如何？”白虎整张脸都呈青灰之色，她无法想象蛊人族居然在她的带领下会慢慢走向衰败，这是她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没人清楚，因为从有记载以来，蛊人族便会每隔五年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在这次祭祀之上，会将已经炼制成为蛊人的金童玉女献给蛊神，以求蛊神保佑蛊人族风调雨顺，永世繁盛。所以这一次，或许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究竟会如何……的确是谁人都无法说清。”

　　　　“那该怎么办……”白虎这时候，也的确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一方面，她不想蛊人族毁在她的手上，那让她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王母后；另一方面，关于各类书籍上蛊神的记载，她也的确摄于这个蛊神的威力。

　　　　“不如破解夫人的眠蛊，看看夫人有什么办法吧。”国师弟子如今，唯有将一切都赌在白色巨虎身上。毕竟，白色巨虎虽才来蛊人族不久，可毕竟是白虎的救命恩人，也是早逝的前一任蛊人族族长最信任的。既然前一任族长信任，他们就没理由不信任。

　　　　谁知白虎却斩钉截铁的开口道，“不行！如果娘醒来的话，肯定又说什么必须之人，让孤放人了。如今既然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白虎心一横，不知为何，居然就镇定下来了，“孤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虽唯有一个蛊人，若当真惹怒了蛊神，孤会诚心乞求，与它——谈判便是！孤是一族之主，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孤都定会保你们一个周全！”

170、日后的障碍

　　　　风花飞从未有过这样等死的心态，从前他向来是人上人，不但是掌门之子，而且是难得的五灵根纯灵力的天之骄子，修为在逍遥派十九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整个逍遥派，除了掌门风瞿之外，没人对他不带着一丝尊敬，即使是三楼长老，也要让他几分。尽管上一次南下，曾经遇到过异兽幻锦，也以为是死定了；但在最关键的时候，玉蓁蓁以命相搏，换来了他的生路。他风花飞从不亏欠别人，可这一次，他还来不及偿还，自己却先要下黄泉。

　　　　这心，自然是不甘的。只不过老天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意，眼见着十几棵大树竟自动的迅速移至几人面前，挡住了所有凌厉的攻击；在风花飞还来不及感叹的情况下，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拽起，后脚尖离地，整个身子升上了半空。

　　　　“是谁——”直到感觉身上的锁灵绳松解，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情。风花飞回头一瞧，应粼那张微微眼生的笑脸近在咫尺。他心下一惊，毕竟在他眼中，应粼可是异兽族的人，而且算上这次，应粼已经救了他两次，“又是你？”

　　　　应粼扬起嘴角，笑容中带着一丝柔和，以极和善的口气道，“少主有难，应粼如何都不能见死不救。”

　　　　“那他们呢？为什么不救他们两个！”风花飞瞪圆了眼睛，整个人散发出愤怒的气息。

　　　　应粼摆摆手，后指了指他们脚下踩着的宝剑道，“少主息怒，应粼不过是初试御剑术而已，况且，这二把刀的剑，怕是也撑不住四人的重量。退一万步来讲，那个玉蓁蓁死了的话，对少主来说，倒是少了件麻烦……”

　　　　应粼的话音还未落。风花飞已经咬牙切齿的前行一步紧紧揪住应粼的衣领，死死盯着他的笑眼道，“我警告你，如果玉蓁蓁出了任何事情的话，我一定要你陪葬！”

　　　　应粼却丝毫没有惧意，依旧带着笑容温和的摇摇头道，“少主切莫感情用事，那玉蓁蓁势必是咱们日后路途上最大的绊脚石。若是她现下死了，日后倒是省的少主麻烦了。”

　　　　“之前那一次，你就是故意等到幻锦对玉蓁蓁出手。才出来救人的！你是故意要害她的。对不对！”风花飞愈发觉得这个救自己的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应粼颔首，并没有丝毫隐瞒道，“少主所说不错，应粼一切都是为了少主日后的路好走……”

　　　　“闭嘴！我要去救他们！”风花飞说着。运了一下体内的雷灵气，无奈，却早已被锁灵绳所吸干净，如今，他不过是个空有修为的凡人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应粼见风花飞执意如此，就算去了都帮不上忙也要送死，唯有无奈的摇头道，“既然少主要求。应粼尽量满足。不过凭借应粼一人之力，恐怕对付不了整个蛊人族。不如这般，少主先与应粼到附近的空地去，打坐以恢复虚耗的灵气。反正蛊人族的祭祀要等到夜色降临，我们还有时间。”

　　　　“应粼。”风花飞深深的瞧了应粼一眼，眼底溢满了冰寒，“我提醒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鬼主意，我风花飞绝不会看着同门去送死！”

　　　　“只希望少主日后不要后悔便是。”应粼摊开手，后宝剑开始呈下降趋势，在离着蛊人族约莫十几里的地方落了下来。

　　　　脚才沾地的工夫，风花飞便急不可耐的盘腿坐于地上。应粼见状，深吸一口气，将地面稍微打扫干净后，才与风花飞背靠背，也以打坐恢复灵气。毕竟刚刚用过傀儡术，又使用御剑术，这对他这个修仙二把刀来说，真是够呛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谢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的，风花飞的话就传到了应粼耳中。

　　　　应粼有些得意的扬起嘴角，道，“无妨，只要能救得了少主，应粼怎么做都值得。”

　　　　“你竟能控制树木，这倒是不得了的仙术。”风花飞是纯灵体，因为雷灵力的作用，灵气恢复起来，也比常人快上许多，所以这会儿倒是有心问了些事情。

　　　　应粼闻言，笑容不变道，“少主，这正是傀儡术的一种，名为草木傀儡术。施术者可以自由控制一切植物，可以以植物为眼、为耳，炼至高境界，便可以植物为武。”

　　　　“凌皓杰那冒冒失失的家伙，也是你引去的？”风花飞本来一直疑惑，凌皓杰会追来虽然在情理之中，可是怎么会追来的这么快，而且他们不过是才到不久，凌皓杰居然那么迅速的就跑来支援——虽说是他的支援导致了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这一次，应粼可笑的没有那么开心了，“少主，倒是应粼高估了那凌道士，应粼还以为凭着他的能力，一定能将你救出来，届时，应粼就不必出手了。”

　　　　“那家伙，唉。”风花飞鲜少的叹了口气，若说救人的那颗心，凌皓杰是真诚并且真切的；可一想到，若不是他，玉蓁蓁怎么可能会中那样多的蛊，风花飞就恨不得一掌劈死凌皓杰。

　　　　见风花飞半天不说话，应粼倒是带了几分担忧的开了口，“少主，有一事，应粼必须提前和您打个招呼。”

　　　　“说。”风花飞发挥了他向来言简意赅的风格。

　　　　“关于那位玉姑娘，虽说她曾与少主同生死、共患难，可她是少主日后路上的障碍，是必定要扫除的，所以少主，决计不可对她动真心。”这是应粼目前为止最担心的事情了。

　　　　风花飞却因为应粼这一句话而起了莫名的大火，“你一口一个少主，一口一个障碍的，你到底是说明白，我是什么少主，日后有什么事？”

　　　　应粼三缄其口，后叹息道，“抱歉，少主，时候未到，恕应粼不能说。”

　　　　“那就别那么多废话！该救人的时候就给我救人！”风花飞的声音重新带上了诸多冷漠。

　　　　***

　　　　这些日子，逍遥派倒是风平浪静的。叶灵芸仍旧日夜被爹娘亲自看护，关于凌皓杰偷逃出去的事情并不知晓，所以倒是比前些天安静许多；程思芜、于三文和凌波三人常常一起，因为再感觉不到玉蓁蓁的存在，所以凌波的身子恢复的很快，几天就可以如同往常一般大吃大喝了，并且与于三文相处的极好——这段日子也是于三文过得最开心的一段，因为她发现，程思芜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她，两人无论从喜好到吐槽的点，都是一模一样的，久而久之，惺惺相惜之感就洋溢出来。

　　　　倒是玉芃芃，有些惶惶不可终日，尤其是见到云朵回来之后，就更加的无法心安。是的，她曾经想过玉蓁蓁死，因为玉蓁蓁太可恶了，抢走了她的爹娘，抢走了她的爱人，抢走了她的朋友，又样样都比她强，只要有玉蓁蓁的地方，她就黯淡无光。可当云朵炫耀的对她说出事情经过的时候，她的心又开始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从小到大的经历开始在脑海里不停翻腾，眼泪刷刷的往下落。

　　　　凌皓杰无故失踪一事也很快在七星楼弟子中传了出来，不过很巧妙的没有传到叶灵芸耳中。云朵听说之后，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只是对着已经安静了许久的玉芃芃拍着胸脯道，“这次凌帅哥回来，肯定会伤心欲绝。我再趁这个时候钻个空子，好生安慰一番，哈哈，凌帅哥还不是乖乖投入到我云朵的怀抱里来？”

　　　　“是啊，恭喜你了。”玉芃芃虽嘴里这么说着，表情上却没有一丝的愉悦。毕竟玉蓁蓁死了，凌皓杰依然被横刀夺爱，这与她初始的想法一点都不同。到底这些日子是什么在主导着她，让她变得这么可怕，让她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喂，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难道怪我害死你妹妹？”云朵撅着嘴，虽然当时也觉得心有不忍，可一念起凌皓杰对玉蓁蓁的重视，她的嫉妒之心几乎可以燃遍一切，何况，又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她只是一个推动之力，是蛊人族的凶狠族民杀了玉蓁蓁的。

　　　　玉芃芃摇摇头，这个时候她心情十分不好，并不打算接云朵的茬儿。可云朵却似乎喋喋不休起来，不知是不是也是心里带了些许的不安，“你以为我愿意杀人吗！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外，不也是无计可施了吗！当初你也同意了的，不然我怎么会……”

　　　　“算了，别说了，”玉芃芃摆摆手，后抬起头，眼神落在窗外的蓝天上，“只是不知道，二师兄如今人在哪里呢？”

　　　　玉芃芃提起凌皓杰，倒是让云朵安静下来。半晌，她一甩手，不声不响的离开了玉芃芃的房间。玉芃芃关上门的时候，眼泪再度刷刷的落了出来，她双手合十，闭目喃喃道，“蓁蓁，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今天的这个结局，我如何都没想到……我真的没想过让你死，我只是想让你把那些都还给我而已……”

171、终恢复记忆

　　　　这一日倒也奇了，不知为何，本已恢复吃货面目的凌波，突然变得厌食起来，对什么食物都提不起兴趣。程思芜见此，特意许了凌波与于三文的时间，好让两人得空休息一会儿。于三文本要拉着程思芜一块，奈何如今整个破天楼唯有傅墨轩与程思芜主事，她的确走不得，于三文唯有带着蔫儿巴巴的凌波往寝房走。

　　　　如今凌波早已不在梅苑，所以于三文就算再担忧，也唯有将凌波送至竹苑门口，后打包了不少凌波素日里爱吃的点心，才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进了竹苑。于三文叹了口气，凌波这般实在让她无法放心，所以在凌波的身影都快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她又嘱咐了句，“凌波，如果实在难受，就在浴盆里泡一泡吧！”

　　　　其实上一次的出行，已经让凌波适应了许久无水的生活。于三文私下想着，或许是锦鲤的天性所致，太久离开水，整个人才蔫蔫巴巴的，所以若是重新补充了水分的话，没准很快就会又如从前一般生龙活虎了。于三文越想，便越觉得自己所说不错，慢慢的也就放了心，虽然没得到凌波的回应，却也松了口气，后重新往藏经阁的方向而去——她休不休息倒是无所谓，作为异兽鲛人，虽说寿命短，但她的体力和恢复力还是很强的。所以安排好凌波之后，她自是很愿意回去帮程思芜的忙。

　　　　凌波总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明明肚子咕咕叫，却是一副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做什么都没兴趣。不过他倒是很听于三文的话，将浴桶倒满水之后，也不脱道袍，直接倒栽葱的栽了进去。只不过他尝试着在水里生生瞪着眼，大口大口呼吸着，却依旧不觉得舒服。不对，似乎问题不在这里。他已经以最放松的姿态来面对自己，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好像在担忧着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凌波蹙起了眉头，感觉到一阵阵的温热水汽从眼球中释放。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所以蓦地翻了个身，改为坐在浴桶之中，将上半个身子露在水面外，莫名的摸着自己的脸庞之后，凌波才发现，他的眼中。竟是在向外流着滚烫的热泪！而这情景。竟让他再度的若有所思。似乎不久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状况。

　　　　“我……我哭了？”凌波诧异的摸着脸上的泪，忽的开始如从前那般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海中钻出来。可是却有一股力量一直在阻挡，两方的不停争斗，让他痛不欲生。他抱着头，牙齿咬的吱嘎作响，耳边好像一直响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悲戚：

　　　　“……你才刚刚有了人的意识，可以脱离水源，知道了该闭眼在床上睡觉，知道了人的七情六欲……凌波。你的这一趟旅程，不过刚刚开始而已，你还不能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