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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走一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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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休得无礼。”风花飞瞪了叶灵芸一眼，他们要去的是村末头曦言的家，想来修仙士的爹娘该不会对他们防备如此。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让全村的人都如此谨慎小心、这般惶恐？那他们正常的日子又该如何过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曦言家门口，扣了半天的门，却发现并无人应答。难不成曦言的爹娘不在家？可是瞧其他村民连大门都不敢出的样儿，风花飞实在难以想象，曦言的爹娘到底多了什么，可以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走来走去。
这个时候，叶灵芸那骄纵惯了的性子可使得她耐不住了。她与风花飞还有不同，尽管两人性格中都有桀骜不驯的成分，可风花飞在外面的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也不会乱来；但叶灵芸不同，她可没有风花飞这大将之风，上前便使劲儿的砸着门，恨不得把一身的怨愤全都倾注在这单薄的木门之上。
“哐哐哐”的声音在静谧的木叶村，听起来是这般的恐怖与诡异。风花飞蹙了眉头，上前像提小鸡子一样的将叶灵芸提了起来。后狠狠的瞪着她，言语冰冷道，“闹什么，你这样又能有什么用。”
“请问——你们是找曦家老两口吗？”
叶灵芸双脚还没落地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这样怯怯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虽说曦言爹娘似乎不在家，但他们邻居家的大门却敞开了一条小缝隙，一双满是疑问与惧意的眼睛上下注视着风花飞、叶灵芸与阮瑾言三个。似乎是在思考着三人的身份。
“大师兄，你瞧，还是有用的，大师兄……哎呦！”叶灵芸还没来得及邀功，风花飞已经松了手往那家子走了去，叶灵芸来不及反应，双腿一软的工夫，差点摔在地上；好在阮瑾言眼尖，一把扶住了她。不然她就要第二次的光荣负伤了。
“多谢阮师妹。”叶灵芸总觉得有些脸上无光。后低头匆匆向前，“我们走吧。”
“这位老乡您好，我们三人都是来自峨眉山逍遥派的弟子。是您口中曦家女儿曦言的师兄师姐。此番下来，是想问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风花飞难得这样语气轻又颇有礼貌的开口，惊得阮瑾言眼睛都快瞪出来。
“你们……真的是修仙士？不是那妖怪变的？”那人似乎并不轻易相信，反反复复上下打量着三人。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叶灵芸索性一把抽出青霜剑，比划了几下才又没什么耐性道，“你见过妖怪这么友善的吗！”
哪里友善了，刚刚不是还想拿着剑冲进来么。那人又仔细的瞧了半晌，似乎还是不肯相信。只是忽的，屋子里传来一个细小的女孩子声音，听起来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爹，洋洋觉得他们不是坏人，他们一定可以救曦言姐姐，爹，让他们进来吧。”
那人听闻女儿这样说，索性一攥拳头，道了声“死就死吧”，后将挤着门的桌子、柜子、凳子、床头等一干物品纷纷挪开，这样折腾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门才算是开了半扇；见风花飞几个进来后，那人重新又将门关好，一一挤上，这才回过头来，定定的望着风花飞几人。
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身材有着农民的健硕，肤色黝黑的紧，从家里拜访的锄头、爬犁一类看来，该是以耕地为生。而距离青年男子不远处，是一个四五岁的可爱小女孩，此时正炯炯有神的望着风花飞三人，洋娃娃一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煞是讨人喜欢。
风花飞张望了一圈，后又对青年男子道，“这……不知曦家发生了什么事？木叶村又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路走来，村民们似乎对陌生人都十分提防。”
“请道长不要见怪。”见这样长的时间，自称来自逍遥派的陌生来客也没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青年男子这才放了心，先重重的叹了口气，后继续道，“道长来到木叶村，定是途径黄略镇，也就听说过，关于赤石海的事情吧。”
风花飞颔首，听男子讲了下去，“要说这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咱们木叶村里，最值得人高兴和津津乐道的事儿，还是出了三个修道人才，得以被逍遥派通过，在七星楼修仙。而数日之前，那三个女子得到逍遥派长老应允，回来探亲，临走的前一晚，却发生了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阮瑾言与叶灵芸互望了一眼，后试探着问道，“该不会……她们三个都奇怪失踪了吧？”
“这位道姑说的正是，”那男子惊讶的点头，后又道，“第二日一大早，曦家夫妇就满村子的找曦言，结果找到彦家和齐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两家的姑娘也都神秘失踪了，临行前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们这些乡亲们也唯有安慰这三家的夫妇，三个孩子是天之骄子，身上有着工夫的，一定不会有什么事。这般急走，想必是逍遥派急招，才没有吵醒熟睡的爹娘。他们听了，也都只能这样以为，况且逍遥派是神州大地的第一修仙大派，他们也信任的紧。只是没几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木叶村的村民都在赤石海附近的田地里耕田，然后，悲剧发生了。”
“悲剧？是什么悲剧？”叶灵芸急急的问道，她能看出，男子脸上本来已经回归的平静此时荡然无存，转而换上的，是一副深深的恐惧。
“曦家的女儿曦言，从赤石海里，满身伤痕的游了回来；她途径的海水，都染成了鲜红色。”
106、怀疑鲛人族
“曦师妹回来了？”就连一直沉默着不曾插话的风花飞，听到男子这句话之后，也讶异的不自觉抬高声调问了一句。
男子先是点头，后又摇头道，“我们与老曦种的都是同一片地，当时都在一起。老曦看到浑身浴血的曦言艰难的往岸上游，当即扔下手里所有活计，大喊着往前跑，想要把曦言背回去。我们几个也都过去帮忙，只是在离曦言约莫还有十几步的时候，本来只是小有波澜的海面上，却起了大漩涡，我们眼见着在漩涡之中逐渐升起一片碧色之光，晃得人恍恍惚惚的；待看清之后，才发现，那竟是个鱼尾人身的怪物！”
“鱼尾人身，莫不是于三文说过的鲛……”叶灵芸这有口无心的，才要恍然大悟的开口说话，立即被风花飞一眼瞪得乖乖闭了嘴。
此时此刻，除了叶灵芸外，风花飞与阮瑾言也同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可于三文曾经说过，她是被鲛人带大的，鲛人族族人都心地善良，又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三位道长可是知晓什么关于这鱼尾人身怪物的事情？”男子不是傻子，叶灵芸那样一开口，他自然带着些希望这样问道。
“或许和我们猜测的是同一样，”风花飞模棱两可的说着，“不过是否确定，还要听老乡继续说下去。”
“是是是，”有了这样的希望曙光，男子自然继续乐不得的开口道，“那鱼尾人身的怪物。在海中速度极快，我们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再度抓住了曦言。曦言不停的挣扎，口中大喊着‘快去逍遥派求救。快去逍遥派求救’，大概高喊了两声之后，她才声嘶力竭的再度被那怪物拖回了赤石海中。我们几个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当时就都吓得软了腿。老曦倒是还有一丝力气，想去海里救自己的女儿，我们几个强行支撑着把他拉了回来，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逃也似的离开了赤石海。”
“后来呢？”风花飞此时心中倒是有些焦急了，如果赤石海这样危险的话，那玉蓁蓁几人去了那里，岂不是自寻死路？万一与曦言几个一样被拖入海中，又该如何？
“后来。后来经木叶村里的大伙儿一块商量。曦家夫妇决定远上逍遥求救。已经走了有几日了；而余下的众人，则都躲藏在家，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出去。一直到曦家夫妇与逍遥派的救兵到来。只是这些日子，家里的粮米都已经见底了。我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挺下去，唉。”男子叹了口气，回头时候望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洋洋，后咬牙含泪道，“洋洋才四岁，她本还该有大好的人生，可如今……”
“老乡请不要这样难过，我们身为逍遥派的修仙士，自是不会对此坐视不理。既然得知了情况，我们这也到赤石海边去看个究竟。”风花飞说着，拱了拱手，才走到门口，却又定了下来。后转身，到了床边，将身上包袱卸下，里头还有些干粮，统统留了下来。
“哎呀道长，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老乡见此，是又激动、又不好意思的，一直推让。
“我们可以御剑飞行到其他地方，不会缺这些吃的。她……”风花飞望了一眼可爱的洋洋，后低声道，“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不得。”
风花飞三人就在男子的千恩万谢下，离开了这里。才走了没几步，叶灵芸就听到风花飞重重的叹息声。她心下一紧，既关心又焦急的问了句，“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提议御剑前行的话，或许就能碰上曦言的爹娘，也不会浪费这些工夫了。”风花飞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决定竟连累了人，他的心似乎有些负担不住了。
“大师兄不要如此，当时大师兄也是关心则乱。如今看来，此事与鲛人族脱离不了干系。哼，毕竟是异兽，真是没安什么好心眼儿。那个于三文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东西，鲛人族长大的孩子，谁知道会不会……咦，大师兄，大师兄！”叶灵芸还掐着腰不解气的说着什么的时候，再抬眼的工夫，风花飞已经走得老远，她唯有抬脚追了上去，边追还边唤着风花飞的名号。
阮瑾言无奈的摇摇头，见不远的前方，苑博组、萧潋晨组的人已经在候着，便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待众人再度相会，萧潋晨倒是难得的第一个开口道，“不行，所有人都不肯开门，我们只是隔着门与齐师妹的爹娘说了几句，可他们似乎并不信任我们。”
“我这边也是。”苑博一脸的余怒未消，看来是受了不少的闲气，“他们好像都当我们怪物一般，只说让我们到赤石海边一看便知。”
“看来还是我们这边收获最大了。”叶灵芸挺胸抬头的将男子所说事实全都说给了其余几人听，说完之后，在众人都一阵沉默的时候，凌皓杰忽的跳了脚，激动的声音几乎刺的人耳膜生疼，“糟了，蓁蓁他们不正是在赤石海边么！我们快去！”
“哼，我还怀疑于三文是故意去的呢，”叶灵芸却不理会凌皓杰，只是自说自话道，“如今很明显，一切都是异兽鲛人作怪，于三文可是亲口承认过，她在鲛人族长大，对她的师父极为尊敬，谁知道是不是从于三文救了玉蓁蓁、凌波开始一直到她入逍遥派、再与我们到此，都是鲛人族设下的圈套？”
“他们应该不会有事，毕竟鬼族三皇子还在。大家都记得的吧，三皇子可以使得魂出体魄，就算是遇上了恶战，他们也不会轻易被俘。”萧潋晨倒是最冷静的一个，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没听那个什么三皇子说，他在地府根本没见过鲛人，也就是说，鲛人死后，魂魄不入地府，那他怎么用魂出体魄啊！”这会子的工夫，凌皓杰已经满头大汗，“我不管了，我一定要去救蓁蓁！”
“一齐去。”风花飞只道出这三个字，没有说再多其他，也没讨论遇到何种情况该用什么解决方法，就这样带头一个人飞快的往赤石海所在之处奔去。
107、空屋寻人
于三文听了凌波的话之后，本来已死灰般的心忽的复燃了。她激动的摆着鱼尾，很快游到了凌波所在之处——果不其然，顺着凌波的手指方向，在诸多肆意飞舞着的水草之间，露出一个白色的尖尖小角。或许他人并不清楚，可身为鲛人族的人，于三文心知肚明，鲛人族向来将贝壳屋建在水底的山体起伏之间，而那尖尖的小角，正是贝壳屋的屋顶！即是说，她没有猜错，这里的确有鲛人存在！
念及此，于三文再也按捺不住，愉快的摆动着鱼尾迅速的向那白色尖角而去。凌波似乎被于三文的情绪感染到了，也大力的在水中挥动着双臂，对着玉蓁蓁道，“主人，我们也去瞧瞧吧。”
对于凌波而言，从前他虽为锦鲤之身，却是一直在明霞洞府的一眼仙泉之中修炼，何时见过这样美丽的大海。他本就是海中之物，如今无异于回归母亲怀抱，心情自然一路飙升，兴奋的不得了。玉蓁蓁才要笑笑跟上去，却听到一旁的俞樾发出不可抑制的叹息声。她疑惑了，从一开始，俞樾就一直阻止于三文入赤石海寻找鲛人族的想法与行动，这究竟是为什么？俞樾毕竟是黄泉鬼族的三皇子，若论身份的尊贵，也不会次于那些上仙，难不成，他知道什么？
“三皇子，可是有事？”玉蓁蓁总还是提着一颗心，这样问了一句。
俞樾摇摇头，语气中少了平淡。多了担忧，“原来我真的什么都无法改变。”
玉蓁蓁听不懂俞樾这话的意思，只是见凌波一副等不及了的样子，唯有对俞樾道，“三皇子，三文越走越远了，我看我们还是跟上的好。”
***
虽说瞧着那白色尖角似乎离得挺近，可于三文还是游了好一会子。越过一道不小的陡坡，才完全看到全貌。与她猜测如出一辙，那的确是一座贝壳屋，并且是她最熟悉的建造方式——窗在左，门在右，门顶镶有海棠星，海棠星的正中央，嵌着一颗翡翠明珠。
“好美的贝壳屋。”玉蓁蓁几个游过来的时候，发现于三文在呆呆望着门顶的装饰。面上表情中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有些纳闷，便上前轻轻拉了拉于三文的手臂，悄声问了句。“三文。怎么了？”
于三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后眼睛直直望着大门道，“我们……进去吧。”
玉蓁蓁回过头，带了些疑问的望着俞樾。俞樾悄无声息的点点头，后与玉蓁蓁三人静静的跟在于三文的身后。游进了这间贝壳屋。
推开屋门的时候，玉蓁蓁听到一声轻微的摩擦，后有些贝壳的粉末在周围的海水中消散。进屋之后，玉蓁蓁发现这是一间布置的十分温馨的小家——屋子中的空间呈蛋状椭圆形，最靠里面的是一扇深红珊瑚的顶天槅扇。扇与扇之间的空隙由轻纱盖住，隐约能看到里面有珍珠贝母样的绛紫温床；再向前一点。两边皆是以巨鱼骨架搭建而成的架子，架子上凌乱放着些陶器摆件一类，只不过在其中，似乎有什么正在闪闪发亮。
发现这一点的，并非玉蓁蓁一人；凌波的好奇心大起，立即向那闪闪发亮之处走了去。到了跟前儿，才发现那里放置着一个牡蛎匣子，匣子口敞开着，里头放着的，竟是女子的饰物。女子修仙士平时的生活很单调，何时有过这些好看的东西；凌波看着自然好奇，便拿了起来，仔仔细细的瞧着。
玉蓁蓁也凑了上去，这才发现，凌波手里的，是两样女子饰物——一样是桃花形累丝嵌珍珠金领口，十分的小巧别致，一看便知珍贵非凡；还有一样是一对水滴形紫罗兰冰种翡翠耳坠子，看起来十分的可爱，尤其是那冰种翡翠，水头异常的好，是最最上等的。这两样东西，的确不凡又不俗。看起来，这屋主定是个身份极高贵的鲛人族女子无疑了。
墙壁四方的荷灯架上，灯光暗暗的闪着，映着于三文那阴晴不定的脸。她没有说再多，而是转身便出了门去。俞樾唤了声，“你去哪里！”玉蓁蓁与凌波听闻后，也赶紧放下手里的饰物，跟着俞樾一道追了出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却不来找我！”于三文的声音中满是痛苦，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和那些族人一样，我一直以为我是鲛人族的遗孤，我定要复兴鲛人族，为族民，为你复仇，可是你，为什么你活着，却不来找我！”于三文的话语中多有悲戚之情。
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回答于三文的话。尽管事实很明显，这里一定有一个鲛人族的女子在此，那女子对于三文来讲又至关重要，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肯出面相见。
于三文的心如同刀割般难过，她的眼眶红了又红，眼泪却始终含在其中，没有一滴落下。这样的女子最让人心疼，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凌波都蹙起眉头来，自行的游到于三文身边，拉着她的手，歪头望着她的眼安慰道，“三文，不哭。”
“凌波，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明明活着，却不来找我，我恨，我恨，他让我以为我是独自一人，他却在此偷生……”于三文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往日的天真几乎抛到九霄云外，如今的她，像是个被仇恨填满的修罗一般。
玉蓁蓁叹了口气，转头望向俞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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