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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日常生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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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运气好,遇到了你。”长孙颖见着他笑,便知道是气都消了,撒娇的说道。
两人等着闹了一阵子,把早上的不愉快带过去了,这才想到实际问题,“等会要怎么出门?”
“不出去了!”李治躺在枕头上,懒洋洋的说道,“等下让他们去说我病了,休一天假。”
“那洗漱呢?”长孙颖想了想,这也是个好办法,只是瞧着他这样子,似乎连床都不打算起。
“这个样子怎么见人?”李治抬眼瞥了她一眼,然后不等她回答,便颐指气使的说道,“让他们端水来,你伺候我洗漱。”
“是。”长孙颖知道断是没有让这位自己动手的道理,乖乖的应了一声,到门口让着宫人们把洗漱用品送过来,自己伺候他洗了,然后踮着脚给他穿衣服,接着把自己平时的坐卧用具都让给他,看着他一摇一摇的坐在窗下晒太阳看书,自己勤奋的跟只小蜜蜂一样将着水果削皮切成小块送到他嘴里。
真是老头子的节奏,长孙颖在心里头默默的吐槽他的做派,只是手上却格外勤快。
“你一天过得还挺逍遥的么?”李治挺喜欢这个摇摇椅,对于她要的沙发垫子和水果茶也都挺中意。
比起他整天在外面一站半天的辛苦,长孙颖这种能躺着都不坐起来的做派,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能者多劳么。”长孙颖投其所好,李治没好气的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又坐过去看书了。
他们俩在这里过的惬意,其他人那里却就没这么轻松了。徐芷原本担心长孙颖第二天宿醉不舒服,特意带了醒酒汤来看她,没想到走到门口就被人给挡住了,说是殿下在里头,问要不要为她通禀。
“在呢?”徐芷一愣,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问道,“今早来的?”
“不是,昨夜里就来了。”迎接徐芷的宫女知道她跟自己的主子熟,便一五一十的答了。这事情也没必要瞒她,随便找个人问都知道,说假话反倒容易得罪人。
“现在还没走?”徐芷看看这时间,正常情况下李治早该出门去了。
“殿下说身体不适,让人去前头告了一声,今天就在这里歇着了。”宫女小声的回答,心里头也为这事觉得蹊跷。
“殿下病了?”徐芷无意识的挑了挑眉,摸着手上的指环,状似无意的说道,“既然病了,怎么你们都不进去伺候,躲在这里偷懒。”
“是殿下吩咐的,说有孺人在身边就够了,叫我们不要去碍事。”宫女低着头,心里头想着殿下跟长孙孺人在一起时,大都不喜欢她们在旁边碍事,这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只怕是,”徐芷小声自语了一句,然后却是笑了,“我还为她担心呢,却是庸人自扰了。行了,你们别进去打扰你家主子了,我走了,待着她有空再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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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这里只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但是传到王婵那里,却令她坐卧不安了,直接想办法找了武媚娘过来问计,“殿下昨天虽然待我有所改善,但是晚上却始终不肯留下,不仅匆匆的赶到长孙孺人那里去了,今天又呆在那里不肯回来了,你说,这,”
王婵脸皮薄,说道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低着头弄着裙子。
“娘子是怕殿下看出你的用心,恶了你是吧?”武媚娘知道王婵的担忧,微微一笑,然后摇着头,“娘子多虑了,这其实对你是好事。”
“好事?”王婵听着武媚娘这话,迷惑不解。
“殿下与着长孙孺人多年的感情,如果只是被外人插了一杆子,就忘了旧人,那也太薄情了。”武媚娘微微一笑,循循善诱的说道,“娘子如今开了个好头,千万急不得,别人如何你管不了,只有自己全力培养跟着殿下的感情才是正经。等着你们感情深厚了,有着你的地位在,便是谁也不能动摇。”
“嗯,”王婵其实想问的是长孙颖怎么办,但是武媚娘没说,她也拉不下面子去问,于是就只能这样了。
武媚娘看着王婵的样子,也松了口气,聪明的闭嘴没有说话。
在着王婵跟长孙颖的这场斗争中,她从来都没有期望过王婵可以挤掉长孙颖,在着容貌才艺心性,显然长孙颖更合李治的口味,更别说在识进退以及揣测心意方面,长孙颖更是比着王婵厉害太多。
例如今天李治这“病”,她觉得病的恐怕是长孙颖,而不是李治。王婵的挑衅太明显,她原本以为长孙颖肯定会吃个闷亏,可谁想到李治对于长孙颖的重视远超乎她的预料,竟然还折返过去了。而长孙颖也厉害,不仅当晚留下了人,今天还能让着李治在着她那里黏上一整天。这其中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连她都捉摸不出,唯一能确定只是,这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婵在着她手下,不被挤掉位置,已经是大胜了。
“阿嚏!”不远的地方,给李治剥葡萄皮的长孙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又无意识的在被某个人当成了“奸妃”。
“怎么了?”看书的李治转过头看着坐在旁边的她,然后不客气的吐槽,“谁让你为了漂亮穿那么少,看吧,病了吧?”
“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而已,”长孙颖看了看天色,明明太阳照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忽然发冷。她捞了披帛搭在肩上,然后下意识的离着李治远了些,“我让别人来给你剥,免得真风寒传染给你了。”
“得了,”李治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然后又过去自顾自的翻着书,嘴上却说道,“要传染早传染了,这样避开有什么用。要她们去熬一盅姜汤过来,有病治病,无病防身。”
“是。”长孙颖听着他这别扭的关心,忍不住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我这就去,知道,要让她们多放些糖。”
“我才不爱吃甜的。”李治眼睛在着书上没有移开。
“我知道,是我爱吃还不成?”长孙颖咯咯的笑着,然后起身去吩咐了。
55忠言
这个冬天对李治来说不算太难;虽然他与太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从而遭受了魏王的不少白眼,不过作为从小在魏王的恐吓下长大的人;这些许威胁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如果父亲在;自己这个四哥是决计动不了自己的。如果父亲不在;魏王侥幸获胜,那天底下也没有人能护得住自己。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样的结局;他也不必畏首畏尾;不敢放手一搏了。
李治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看出自己的企图;但对于太子来说,这个时候每一个主动接近他的人都是难能可贵的;所以李治的一番投资没有白费;太子待着李治越发的亲厚起来,甚至私底下认真的教他一些东西。
太子这也是在为未来铺路,如果李泰和李治注定有个人要上台的话,他自然希望那个人是跟自己亲厚的李治。
在兄长那里是如是,在父亲那里,李治则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孝顺。太宗知道他是接近太子,问过一次缘由,李治诚惶诚恐的表示,他既是大哥,又是储君,自己初登朝堂,诸多事宜都不慎明了,若私下向臣子请教,未免有结党营私之嫌疑,所以便时常去太子那里。
太宗对李治的回答很满意,他十分欣赏李治这种能摆清自己位置的人,李治向着太子求教,本身就将着自己放在了弟与臣的地位,无论是私情与大义之间都没有错位。有着李治作比较,他同时越发的觉得另外两个儿子不让人省心,原本只是想要借青雀打压太子,又没有想要真的废掉太子,但青雀如今闹腾的却是让着他骑虎难下了。每次当着他撺掇朝臣鼓吹另立他为太子时,太宗就忍不住哀叹,为什么青雀就不能跟稚奴一样懂事,摆正自己的位置呢。至于太子,也是个心胸狭隘的,青雀再挑衅,都是他的弟弟,他与着青雀针尖对麦芒时,怎么就不想想兄弟之情,怎么就不想想他们闹腾起来,自己这个父亲多么为难。
相较于太宗的苦恼,李治就舒服多了,不仅外面一帆风顺,轮到私事方面,今年晋阳公主发病明显比原来少了,显然孙思邈的药方是有效的,让他心中大石落定了不少。而自己的后宅,王婵不像以前那样总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死人脸,长孙颖依旧可爱,徐芷仍然冰雪聪明,妻妾一片和乐融融,又有孩子即将诞生,实在是让人再满足不过了。
王婵的突变,李治看在眼里,却也不是没有察觉到。不过她是为何变成这个样子,李治丝毫不关心。因为不管王婵是自己猛然醒悟,还是有人从旁指点,最后都是李治享受了这种改变的好处,所以他乐见其成。至于王婵背后的人会不会乱出主意,包藏祸心,他是丝毫不担忧这种事情发生的。且不说王婵自己有分辨能力,就算是事情真的发生了,在着绝对的权利面前,任何伎俩都翻不了天。
不过相较于李治的顺遂,这年秋天对于整个大唐来说,显然又是个多事之秋。太宗因为心烦,于十一月初四去武功狩猎,可谁知道刚去了一天,初五就接到营州都督张俭的奏报,才知道高丽东部大人泉盖苏文杀死了高丽王高武。高丽国是大唐的藩属国,每年进贡都十分虔诚,如今泉苏盖文这种谋逆的行为显然是超出了中央朝廷的想象,一时大臣们议论纷纷,到底是要出兵讨伐谋逆还是视而不见,两种意见吵成了一团。李治见着太宗为此焦急,便劝皇帝不如班师回京,召宰相们讨论这个问题。但李世民却拉不下这个面子,觉得为了一个小小的藩属国,自己就连猎都不打了,这传出去有什么天子气象,于是便命令一切照旧,十日的时候还去了岐阳,在那里游猎完毕之后,又临幸了庆善宫,集武功县故老赐予酒宴,尽兴而罢。十八日觉得玩的差不多了,这才返回长安。
不过不管再逃避,问题始终还是要解决的,高丽的事情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又重新被提上议案。这回是毫州刺史裴行庄上奏疏请求讨伐高丽,但太宗的答案出乎意料,他对着群臣说,“虽然高丽国王高武每年贡赋不断,被贼陈杀死后,朕非常哀痛,一直不能忘怀。但其新丧国王,乘乱而攻取,即使得胜也不足为贵,而且关东地区民生凋敝,朕实在不忍心谈用兵。”,所以最终的讨论结果是,不出兵。
这个不打的理由,如果不是皇帝亲口说出来的,李治绝对要骂一句狗屁。高丽国主新丧,正是大唐插手的好时机,管他是不是乘乱攻取,只要是大胜了仗,谁说胜利不可贵?泉苏盖文是篡位谋朝,肯定心虚至极,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提防中央军队。趁其不备,打过去会事半功倍,若是给他一年半载,让他坐稳了位置,掌握了军权,那么再想要攻打高丽,那难度无疑会增大许多,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关中的子弟兵会枉死在异乡!
李治看着父亲言辞闪烁的样子,再次深深的体会到父亲老了,一场失败就能让他开始惧怕起战争,从而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从马上取得的天下。高丽是个榜样,这种不服管教的例子不狠狠的打下去,那么大唐如何震慑北边的突厥,西边的吐蕃呢?若是四邻再次蠢蠢欲动,那么朝廷南北征战,到时候付出的代价,恐怕比着如今高上十倍还不止。那个时候面对狼烟四起的边境,朝廷要怎么解决?难道又要送出一场场和亲?
或许是因为即将为人父的原因,李治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痛恨和亲这个政策。
下朝的时候,李治终究还是憋不住,怒气冲冲的去了东宫找太子,屏退左右之后,直接劈头盖脸的就问,“大兄你刚才怎么一言都不发?难道你忘记了前朝故事么?还是说我们这回也要做一回宋襄公?”
前朝故事,便是指着隋朝活生生被高丽之战给拖垮了,至于宋襄公,则是指春秋时宋襄公与楚人作战于泓,宋人已经摆好了队列,楚人却还没有过江,司马子鱼请求宋襄公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趁宋军还在水中央的时候攻打他们。但谁知道宋襄公是个迂腐之极的人,认为这种做法不义,不允许。后面等着楚军过江,还未成队列,子鱼又请战,结果仍然不许。后来楚军列好了阵势,宋公这才发动攻击,结果大败而归,自己还在此役中受了伤,第二年就死了。
李治在这个时候说这话真可谓是大逆不道了,李承乾听着当下就变了脸色,对着他直接大喝道,“小九,住嘴,你都在说些什么!”
李治听着李承乾这话,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度,一时失言,当下抿着嘴在那里握紧了拳头,脸色却仍然还有愤愤之色。
李承乾看着他这样子,叹了口气,走到身边,压了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懂,只是你一向是谨慎的人,怎么这会儿会如此失态,下次莫要这样了。”
“我,”李治张了张口,过了半天,最后却是颓然的转过头,哑着嗓子说道,“那都是人命,有的时候,我们的一句话,可以救许许多多的人命。”
在着没有入朝之前,他从来没想到,在着这个他眼里头富足丰饶的国度里,竟然还有这么多惨到骇人听闻的事情。例如他从来都不知道,人竟然会自残手脚以逃避徭役。今年朝廷下制令,即日起有自残身体者,依法加重罪行,并且仍要交赋服役。虽然其他人对此的解释是,隋末赋役繁重,人们往往自残身体称之为“福手”、“福足”,如今这种风气仍在存留,所以加以禁止。但李治禁不住想,如果不是徭役仍然繁重,怎么会有人会自残呢?
还有户数,当他知道他引以为豪的盛世,户数只有300万余户,甚至不到他所鄙视的隋炀帝在位时的890万户时,他已经五味陈杂的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这一系列的冲击,所以他在面对高丽的问题上,才会如此的激进,险些都忘记了自己一向低调不发表任何意见的作风了。
“我知道,”李承乾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同情,许多年前,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有那么多锐气的做法,但是结果又如何?
他拍了拍李治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坐什么位置,说什么话,你心系百姓是好事,却也是坏事。你要切记,我们的身份,最忌越俎代庖。”
“你想要救人,可你只有活着才能救更多的人,”李承乾看着弟弟,包含感情的劝道,“所以,你要学会忍。”
“我是前车之鉴,因为没有忍住,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切莫学我。”李承乾看着李治,笑容里有着几分温暖,“你的脾气比我们都好,这是你的福气,更是我们的福气。”
56前奏
在被李承乾劝过之后;李治收起了脾气,又恢复到以前的平板无波,只是这一次的平静不同于以往的避祸;而是在着那安静之下;积蓄着更大的力量。
这一年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魏王的计谋尚未得逞;但是太子的状况却越发的糟糕起来,魏征的病重无疑让势单力薄的他雪上加霜。虽然皇帝对于魏征的宠爱并未削减;还带着新城公主去了魏征府上;亲自将着公主指给了魏征的儿子魏叔玉;但是对于太子来说,活着魏征显然比死去的有用的多。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位公主的婚事遭到了所有人的侧目;那便是准备和亲的新兴公主。太宗原本同意以新兴公主和亲西薛延陀部,可谁想到真珠可汗放回契苾何力后,契苾何极力劝说皇帝不要和薛延陀和亲,认为那样只会增强薛延陀的威望。唐太宗犹豫之下,不好悔婚,便出题刁难薛延陀部,要求真珠可汗亲自到灵州迎亲,送杂畜十万作为聘礼。可谁想到运送聘礼中途遇到暴风雪,牲畜冻毙走失过半,太宗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喜过望,直接说出不准备将女儿嫁过去了。
李治听到这个消息,又是一阵无奈。他虽然不同意和亲,但更知道君无戏言。不管当初多不愿意做出那个承诺,可承诺既然做出来,就得依诺,要不然天子的话还有什么威严?各部看到天子如此出尔反尔,那么以后谁还敢信他的承诺。
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会跟着以前一样冒失的喜怒形于色了,只跟着其他人一样说什么天佑大唐。不管怎么样,这次不用妹妹远嫁,到底也算是件好事。新兴公主开始知道的要远嫁时,虽然不敢天天以泪洗面,但是却也一直郁郁寡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如今听到这消息,应该也能松口气了。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让长孙颖去多陪陪妹妹,开解开解新兴公主后,李治习惯性的想去东宫见见李承乾,没想到走到门口就被挡住了,“太子身体不适,晋王殿下还是请回吧。”
身体不适?李治听着这话一愣,他也是用惯了这个借口的人,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多半只是不愿意见人而已。
李治不是不知趣的,当李承乾还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怏怏的走了。起初以为李承乾当时有什么不便,于是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等着一连一个月都遇到这种状况后,他可坐不住了,跟着长孙颖商量到说,“你说大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治这也是有些抓瞎,病急乱投医的跟长孙颖说。按道理说,这事情他该找王婵商量,毕竟妻妾的职能不同,妻子很多时候就是个出谋划策的同伴,妾们就是一群宠物。但是李治这人骨子里不容易信赖别人,王婵又没有神奇到可以用几个月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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