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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骨女仵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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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来绕去,绕得脑仁疼!
纪云舒只好点了头:“既然王爷愿意,小的也不能拒绝,你就请王爷跟上吧。”
说完,已经抬着步子,出了公堂!
背后的景容嘴角一勾,眉色一展,跟了上去。
出了衙门,两人便赶往七叔的所在之地。
好在锦江不大,周边的村落也距离不远,大概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一路上,纪云舒只顾着走,并不搭理他。
可是景容却总是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挺直着,脚步不缓不慢的朝前走着。
看在他眼中,竟十分可爱。
脑海中,似乎还回荡着琅泊那晚汇报的话。
“王爷,已经查到了,原来纪先生……不,应该……应该说是纪姑娘,她是纪府的三小姐。”
听到那番话的时候,景容楞了许久,终于一拍桌案。
“本王就说,本王没有龙阳之癖!”
大喜,大喜。
琅泊紧接着,又汇报了纪云舒背后鞭伤的来源。
大怒,大怒。
于是第二天,他送了白云长的药材,又痛痛快快的教训了纪书翰。
可是……
这小云舒有没有察觉到呢?
想到这里,他的步子竟缓缓的慢了下来。
直到纪云舒回身说道:“王爷若是累了,小的自己去。”
一抬眸,不过四米开外的距离,纪云舒站在那,一身素衣长袍,风起袍炔,侧身回眸,立在雪中,真真是美极了!
那一刻,景容竟看得有些出了神。
纪云舒抿着唇,那样炙热的目光,她不敢看,于是低头隐去双眸,再次道了一句。
“王爷到底……去还是不去?”
回过神来,他坚定回答:“去,当然去。”
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纪云舒始终低着眉,脚步也始终比他快上几步,生怕再次碰撞上那道目光。
看得自己心里惶惶的!
总算到了七叔家中,整个院子却冷冷清清的,不见人。
正纳闷着,屋子里就走出一个老妇,面容憔悴,头花也有些花白。
见到自己院子里出现两个陌生人,顿时有些警觉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老妇问去。
纪云舒上前,声音轻细:“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不是七叔的家?”
听到这一问,老妇叹了一声气:“我老伴今天早上已经死了,你们找他做什么?”
纪云舒从衣袖中掏出自己刚才在衙门画的人像,递给了老妇。
“这是七叔吗?”
再见到自己老伴,那老妇眼眶泛红,拿着那张画像双手发颤。
“是,这是我的老伴!”声音哽咽。
看来,江夫人说的那位七叔,真的就是跟着自己的那位老人家了。
纪云舒看到老妇伤心的样子,也有些心痛,但还是问道:“老人家,还请节哀顺变,我想问问,七叔的尸体可还在?”
“烧了烧了,死了就立马烧了。”
老妇叹息连连!
烧了?
纪云舒不解:“才刚刚去世,怎么就……”
话还没问完,老妇抬起头来,回答:“这是我们村的习俗,人死了,就要立马烧了,不能尸身下葬。”
“那七叔去世之前,可见过什么人?或者遇到过什么事?”
老妇细细一想,摇头:“没有,我老伴这两日身体不好,都在家中,岂料今天一早……便走了。”
说到这里,老妇的眼里夹带着泪光!
唯一的证人死了,而且尸体烧了。
现下,着实让纪云舒没了头绪。
不忍见老妇继续伤心,纪云舒也没有再多问下去,便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
景容见她皱眉不展,便说:“先生真是心细。”
恩?
她问:“王爷为何这么说?”
“你懂得先画一张画像,再去求证去世的七叔到底是不是你见到的那位,想必也是担心自己见的那人,跟江夫人所说的七叔不是同一个人。”
是啊,她之所以画了一张画像,的确是想求证这一点。
而事实证明,那人,真的就是自己见到的老人家。
“王爷既然能知道,心细的,应该是你才对。”
两人并排而行!
第67章 爆炒小鱼
“你说本王心细,算是在夸本王吗?”
心里揣着一丝小高兴!
他侧目看她,那张精巧的脸蛋,透着让人无法自拔的吸引力。
纪云舒却加快了脚步,将他撇在身后。
景容追问……
“你倒是说啊,方才是不是在夸本王?”
赶上她的步子,景容一脸死缠烂打的无赖相。
“纪先生,你说啊!”
就差扭着身子去扯纪云舒的衣袖了!
纪云舒低眉之间,白了他无数眼。
现在办案都没时间,这尊佛倒好,竟然还有心情追问这些。
以免他再继续无赖下去。
纪云舒索性……
“是,小的是在夸王爷,现在行了吗?”
“不行。”
一语将她堵了回去!
纪云舒脚步一停,十分诧异,侧身,那双透亮的瞳眸正正的看着他,不明:“王爷到底想做什么?”
他唇角一扬,带着浓浓的戏谑:“本王嫌先生夸得还不够。”
“你……”
“本王不仅心细,还懂得什么叫良人之材,惜美之貌。”
纪云舒肩膀一抖,立刻撇开目光,再次朝前走去,甩了一句:“王爷的心思,真是迥异,小的不明。”
她明白,当然明白!
人材是她,美貌是她!
景容无端对她说起这样的话,定然……是已经发现了她的女儿身。
可偏偏又不道破!
纪云舒心紧成一团,步子不敢稍慢半步,生怕再与他并排而行,又听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从村落走到城内,天色已经渐黑了!
小道上的人倒是不少,路边的小贩吆喝着,热气腾腾的面摊也一一摆着。
人来人往!
灯笼角挂!
妇孺静好!
生态安详!
整条锦江长道,被簇拥得热闹非凡。
纪云舒在人群中走着,景容在她身后跟着。
她想着绕过整条街,就与他分道扬镳。
岂料,她的右手突然被人一抓,脚步停泄,手腕上的那股力量有些大,将她扯得踉跄几步,直到肩膀被人用手抵住,才稳当的站住了。
侧眸看去,正好对上了景容的视线。
他微微一笑:“有些饿了,也有些累了,不如坐下来吃碗面,歇一歇?”
她本能的立刻弹开,无奈,手腕被禁锢在景容的手掌内,力气不敌,挣脱不了!
“王爷松手。”
“冬月夜景,先生该不会要回去躺在被窝里睡觉吧?”
“是。”
“可本王倒觉得,实在浪费。”
浪费你个头,寒冬里的夜,不睡觉,打雪仗啊?
不等纪云舒反驳他的话,身子已经被他拖到了一旁的面摊边,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景容招了招手:“老板,来两碗打卤面,一碗不要葱花。”
“好勒!”
老板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开始忙活起来。
景容又道:“老板,面下锅时,用筷子慢慢搅几下,出锅时,也记得用冷水过一遍,这样吃起来比较香。”
“好勒!”
娴熟的很啊!
哎哎哎,景容,你是不是从小就在路边长大的,对路边摊下面的流程这么熟悉!
但……
纪云舒问他:“王爷觉得……我不吃葱花?”
景容抬手朝筷篓里伸去,挑起一根筷子,在面前的茶壶上敲了一下,回道:“上次在周家,先生吃菜前,总要将葱花一一挑出来,明眼人,一看就懂。”
恩,你是明眼人。
“不过王爷弄错了,我不是不喜欢葱花。”
“恩?错了?哪里错了?”
景容好奇,怎么会错,你明明就将葱花一一挑了出来啊!
这会,纪云舒笑了笑,也从筷子篓里挑出一支筷子来,也往面前的茶壶上敲了一下。
“王爷可还记得,我挑出葱花时,挑的是那盘菜?”
景容微眯着眸子想了想,眼珠子一亮:“爆炒小鱼。”
“记性真好,那王爷知不知道,爆炒小鱼如果加了葱花,里头的鱼腥味就全部都在葱花里了,我虽闻惯了人的血腥味,但是鱼腥味和血腥味却截然不同,鱼腥味,刺鼻,甚至扰人心神,可血腥味入鼻,却浓而不腻,若是闻惯了,还带着清味。”
哐当……
纪云舒的话才说完,背后,响起了汤勺落地的声音。
只见老板面容抽搐,被刚才纪云舒这番话,惊得不轻,也吓得不轻。
老板立刻扯着嘴皮子笑了笑,将两碗面端了上来:“两位……两位慢用。”
声音发颤!
今天遇到的客人,好奇怪,品味也好独特!
老板放下面就立刻走开了。
纪云舒忍不住笑出了声,全然忘记自己被景容强行拉到这里时的不悦。
低眉拂笑,都落在了景容的眼中!
他很好奇,这个女人换上女装、披发至肩时,该是如何的美!
意识到自己出了神,他立刻收紧神色。
说了一句:“赶紧吃吧,不然冷了。”
挑着筷子,景容已经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纪云舒看了他一眼,也动了筷。
只是吃了一口就放在了一边。
反倒是景容的那碗面,扒了几筷子,一碗面就没了,一抬头,看了眼纪云舒那碗几乎没动的面,问:“不吃了?”
“吃不下。”
“那就不要浪费了。”
话一说完,景容已经将她面前的那碗面端了过去。
“别……”纪云舒一脸震惊。
来不及阻止,景容将筷子伸进了她的那碗面里,再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那一刻,纪云舒被他的行为给雷得外焦里嫩。
嘴巴微微张开,良久不闭。
景容将她那碗面也吃完后,痛快极了,见她那受惊的小模样,唇角一笑,伸出修长的指节,勾在了她的下巴处,微微一抬。
将她微张的嘴合上了!
“先生那么惊讶做什么?本王都不嫌弃你。”
“……”
“好了,吃饱了,走吧。”
景容掏出银子放在桌上,再次拉上纪云舒的手。
离开了面摊,步入人群中!
看着自己被景容抓在手掌的手,纪云舒总觉得万分别扭。
只手一挥,长袖在空中一划,纪云舒已将自己的手抽回,双手紧攥,以防景容再向自己伸出魔爪。
“天色已经不早了,小的先回去了。”
纪云舒面色冷淡,说完,已经绕过景容,疾步离开。
景容在原地小站了一会,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方才的温存,点点消失。
片刻,他转身追去……
第68章 取二人首级复命
从热闹的长道上绕到安静的小道上,纪云舒的脚步依旧没有半点减慢的意思。
周围小楼耸立,各户各家的隅角上,都挂着红灯笼,整个小道虽不热闹,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再转两条街,就到纪府了。
天寒地冻,纪云舒加快了脚步。
大概是因为周遭过于安静,小楼瓦砖碎裂的声音一阵阵响起,从后方,一路延伸到了她的两侧。
纪云舒的步子渐缓下来,直到停下,双眸往周围的小楼房顶上扫视一圈。
黑夜之下,不见异常。
可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敢断定,两边的房顶上,一定有人,而且不止一人。
她心里正揣测着,倏地,一支长箭似乎是从黑夜中穿来,箭尾的白羽透着一道冷凛的锋芒,朝着她如流星般射来!
那一瞬,纪云舒根本来不及闪躲,如墨的双眸中,那支利箭正渐渐逼近,骤然放大。
大好的年华,还没有挥霍,难道就要死了?
她万般不甘!
可是这一刻,她知道,如果没有奇迹,那支利箭必定会穿过她的皮囊,射向她的心脏。
哪知……
一只大手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起,身子被甩到侧边,双眸中,那支要射向自己的利箭脱去了视线。
射来的箭,也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景容徒手接住!
他一只手抱着纪云舒的腰,一只手握着那支箭,目光落在箭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寒光!
怒了!
而周围,依旧静得让人发慌。
纪云舒还在方才的震惊中洋洋喘气,景容已将唇由后附向她的耳畔,轻声道。
“看到那边的巷子吗?”
纪云舒看了过去,五米开外。
她点头!
“我数三声,你用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明白吗?”
她点头!
“一、二、三、跑。”
景容松开了她的腰,也在纪云舒抬腿拼命跑进那个巷子的同时,原本安静的小楼屋顶,突然跃下十几名黑衣人,拿着长剑刺了过来。
甚至有几名黑衣人,已经朝着纪云舒追了上去。
景容身子一跃,几脚便踢在了那几名黑衣的胸膛上,然后堵在了巷子的出口。
“你们到底是谁人的?”景容戾声问去。
十几名黑衣人围在小巷外面,尽管带着黑面罩,但依旧看得出来,那凶狠的眉眼,分明就是带着杀意而来。
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两步:“奉上头指令,取二人首级复命。”
语落,黑衣人再次举剑而来,剑剑不留情,剑剑要命。
景容也不是吃素了,功夫了得,夺了一把剑,开始与那些黑衣人厮杀起来。
纪云舒已经身在巷子中,按着起伏不平的胸口,有些气喘吁吁,看着外面打斗的场景,更是焦急万分。
景容虽未败下阵来,可她依旧担心得不行。
所谓,双手难敌四拳!
十多个人围攻他一人,而他,还要护自己的安全,形势也就更为险峻了。
而在担心之余,纪云舒又着实想不明白,那些黑衣人,为何说要“取二人首级复命”?
她何时何地,竟牵扯到了这桩案件中?
若是这些人和之前在义庄行刺的那些黑衣人是一伙,按理说,他们要刺杀的,应该是景容啊!
怎么这会,将她也算进去了。
该不会,是多管闲事惹的祸吧?
纪云舒紧攥着胸前的衣裳,咬着唇,侧身贴在墙上,看着外头。
战况凶残,景容敏捷的身子在十几名黑衣人中周旋,他手里的长剑已经刺死了几个人,剑上,沾满了血淋淋的血。
蓦地,一名黑衣人已经冲出景容的防线,朝着纪云舒奔来。
“受死吧。”
纪云舒瞠目,脚步连连退后,直到后背重重撞到一堵墙,便难以再往后挪动分毫。
胸前的衣裳被她攥成一团。
就在长剑离她不过三公分的距离,景容用脚挑起一颗石子,朝那人的手腕踢去。
黑衣人一吃痛,手一松,剑便自然而然的掉落到了地上。
见此,纪云舒也立马伸手,在那黑衣人肩膀的关节处用力一按,黑衣人痛的大叫一声,抱着手臂倒在了地上。
“过来。”
景容唤了她一声,站在巷子口朝她伸出了手。
她也立刻朝他跑去,冥冥中,将手放在了他宽大的手掌上,任由他用力握住,带着她,一路跑去。
身后的黑衣人,更是穷追不舍!
原本安静的冬夜,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纪云舒被景容牵着跑,耳边是嗖嗖不停的风声。
无奈,纪云舒根本就跑不动了。
“王爷别管我了,你赶紧走吧,我会连累你的。”
景容如鹰而栗的眼神十分笃定,紧握着她的手。
道:“本王绝不会撇下你,生则生,死则死!”
呃!
纪云舒微楞,双脚像是失去了重量,被他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对于身后的重重危机感,似乎也随这冷风飘然而去。
就连纪裴,也从未与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跑了二十几米的距离,两人最终,还是被黑衣人围了上来。
景容将她护在身后,侧眸问她:“纪先生,你怕吗?”
“怕。”
她无须说假话,纵使见惯了死人,可要成为那一具具尸体中的其中一具,她是真的怕。
万一县太爷哪根筋不对,找来仵作将她开膛破肚,那岂不是更加遭罪?
明明周围危机四伏,景容被她这一个“怕”字逗得笑了起来。
他说:“放心吧,就算是下了阎王殿,还有本王与你作伴,你要赏花也好,饮酒也罢,本王定会相陪。”
哎哎哎,你想太多了,人死了,下了阎王殿,穿得是白衣素服,走到的是奈何桥,喝的是孟婆汤,一闭眼,就转世投胎了。
还赏花?还饮酒?
真真是想得太美好!
纪云舒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被景容攥着,一只手拉着他的宽袖。
吸了吸鼻尖上凉气,说:“我不要赏花,我也不要饮酒,我若真的死了,希望鸾儿能为我烧一件干净的衣裳,最好还能有一双鞋,还有,一定要将我的檀木盒也烧给我,因为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宝贝,也不要给我烧银票,因为我担心地府太潮湿,那些银票会烂,最好烧一箱金银财宝,对了,还有……”
景容头一回知道,原来,纪云舒的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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