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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作罢。”说罢，立马要揪出这个毫无规矩的奴婢，拉出去杖毙。
　　　　甄姬抬头看了司马玉儿身后的喜儿一眼，见对方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随即把目光放在惶惶不安的温博文身上。
　　　　这温博文滴酒不沾，只因一沾酒便性情大变，之前在酒宴上因推拖不得，闹出不少笑话。这事甄姬也是特意打听才知道的。
　　　　温博文其实是有口难辩，他正要出宫门，就被一个自称公主宫婢的宫女引进了公主寝宫。因公主并未出现，所以他便在殿中等候，这个宫婢给自己上了一杯茶，他刚好口渴便喝了几口，之后他就神志不清了，等到一盘水把自己泼醒之后，他才从旁人口中知道自己轻薄了正在殿后沐浴的二公主，并被龙武军擒住。
　　　　司马颜对温博文的举动很是失望，难道这就是男人中的人面兽心？
　　　　“陛下，玉儿觉得温大人是无辜的。”司马玉儿怕温博文真的有事，便求情道。
　　　　甄姬开口道：“玉儿你真是太心善了，这样人面兽心之人怎可求情？而且出了这样的事，你的名誉就毁了，如何向阿古达单于交代？”
　　　　甄姬所说的便是司马颜所担忧的。这与丹徒的婚事还真是见鬼了，一波三折不说，如今又出了有损公主名誉的事，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便是罪魁祸首，她这帝王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不成？
　　　　温博文暂时被收押，但这次的婚事恐怕要作罢。
　　　　阿古达没想到公主出事后，甄姬会出现。
　　　　“不知太妃驾到，有失远迎。”
　　　　甄姬也不想跟对方绕弯子，直言司马玉儿心中早有良人，希望他好自为之。
　　　　“太妃娘娘，中原不是有句老话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既然是陛下赐婚，就算公主心中所属，但只要嫁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人，之前的事我尚且不去计较。毕竟这是之前的事，作为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女子如此斤斤计较？再说，阿古达之前也有一任妻子，还带着一个孩子，阿古达从来只是高攀，再则，公主有难，阿古达怎可袖手旁观，定要那人好看。而且，公主出了这样的事，这个公主的心上人居然无动于衷，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为。”
　　　　甄姬倒是欣赏对方的豪气，也许对司马玉儿来说还真是一段好姻缘，她倒是有点迟疑到底该不该这样做。
　　　　“但若是此人便是温博文呢？”甄姬无情地打破对方的幻想，接着道：“温大人温文尔雅，公主优雅高贵，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璧人。若不是你的出来冒出，也许他们就能修成正果。想来他们也是情不自禁，但温大人是个有担任的人，所以才一人承担。公主不惜毁了清誉，就算处置了温大人，那么公主就算下嫁给他人，那也是煎熬。以现在的局势，公主只能嫁给温大人。单于，我们中原还有一句老话叫，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陛下也知此事，希望单于手下留情，成全他们。”
　　　　阿古达叹了口气，他确实没有夺人家心头好的嗜好。他对司马玉儿有意，只不过是因为丹徒需要这样高贵善良的阏氏，现在看来只能作罢。
　　　　“太妃，阿古达也是无奈。也不知是不是阿大对我的诅咒？”阿古达开始讲起自己的身世，自己不过是单于中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自小以为自己的出生，阿爸最喜爱的阏氏就血崩而死。小时候与兄长一起猎鹰，结果遇到了狼群，自己躲了过去，而兄长却葬身狼腹。之后因为自己又发生了不少的意外，连族中的最尊贵的萨满说自己是天煞孤星，以至于自己年少就被赶出了部落。
　　　　“之后呢？”甄姬倒是好奇这个英勇的男子身上居然有这样的身世，虽然值得同情，更多的是一种书中男主标配的感觉。这司马颜可是女主，这么优秀的男士，她觉得估计是她的标配也不一定。
　　　　“之后就遇到阿雅的阿娘，她是个善良的好女人，就是因为她，我才活下来，成为丹徒的首领。”
　　　　甄姬注意到阿古达提到阿雅的阿娘时，眼中充满了柔情，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那丹徒其实是你亡妻的族人吧？”甄姬心中一惊，看来原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不过也要努力一把才是。
　　　　阿古达惊讶于中原的女子尤为聪慧。
　　　　“太妃还真是聪明。”
　　　　甄姬对于对方的赞赏照常收下，“只是本宫听说现在草原上战争不断，尤其是对丹徒的渐渐强大，各部落首领都有异动，阿雅作为单于最为重要的人，若是他们从阿雅身上下手，那该如何？”
　　　　阿古达心中一惊，他正是因为考虑到这才把阿雅带在身边，娶晋朝的贵女的目的中其一便是用晋国的强大来压制他们对阿雅的心思。现在却被一个远在宫中的女子，三言两语地说了出来，让他如何不心惊？
　　　　“其实单于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大可把阿雅公主以和亲的名义留在晋国就可。”甄姬见对方的表现，料到自己对对方的猜测猜中。
　　　　阿古达再也不用应付的态度应对甄姬，他摆正了姿势，以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甄姬道：“太妃的好意，阿古达心领了。我无论如何也不愿阿雅生活在勾心斗角的后宫中。她是自由的野马，就应该在宽阔的草原上自由地奔跑。”
　　　　“单于似乎误会本宫的意思了。如今草原上的情势谁输谁赢还不知，单于可能保证这未来的草原之主就一定是你？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那阿雅身为丹徒的公主，她的命运会如何，想必单于比本宫清楚。”甄姬的咄咄逼人，却是往阿古达不敢想的方向**裸地说了出来。
　　　　阿古达的面色十分的难看，须臾才奈奈道：“可是晋帝的后宫不是好待的。”尤其是他知道过些日子将要选妃，这置阿雅何地？
　　　　“单于觉得本宫的皇儿如何？”

第189章　傀儡女帝（四十七）

　　
　　　　华青还真是没想到甄姬居然有这样的手段，这个女人他还真是越来越佩服的，说不定他还真的在两年内成婚。
　　　　甄姬特意让华青找到一个用药高手，这人便是被如意引进宫的宫婢。又把她留在司马玉儿的身旁，一计不成事，便用金蝉脱壳之计，因甄姬特意让她在司马玉儿面前表演了一场精彩的易容术。不仅容貌相似，而且在行为举止上相差无几，若不是相熟之人，根本就无法分辨。
　　　　“……之后太妃让我故意假冒公主名义引温博文到公主寝宫，并在茶中放了一滴酒劲很大的酒。我还真是费解，以我的本事，难道还不能让一个毫无武力的文官乖乖就范？”原来华青找的人是一个样貌秀气的少年，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只不过是男扮女装进了宫中，加之易容术了得，所以连甄姬也未发觉对方竟是少年。
　　　　华青听了少年的话，嘴角上扬，感叹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少年愕然，这话虽然是坏话，但怎么听着像是在赞美呢？看着眼前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青年，少年忍不住问道：“郡少爷，郡王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华青一听，面色一冷，转身离开。
　　　　玉书叹了口气，这父子俩怎么这么难伺候？
　　　　司马颜回去之后左思右想，觉得温博文此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这事必有其因？或者说被人陷害？这温博文此人处事倒是玲珑，但在官场上总有得罪之人。虽然当时愤怒，但司马颜并未失去理智，明面上收押了温博文，但暗自让手下亲信特意去彻查此事，以免打草惊蛇。
　　　　也许是那个宫婢在茶里下了药，但来人禀报，茶中并未有其他发现，而且温博文说出的那个宫婢根本不存在，又不是公主寝宫的人，这让案子更加扑朔迷离。
　　　　此时让她更担心的便是与丹徒的婚事，这一次次的疏漏意外，可让她尝尽了君王颜面尽失的窘迫。
　　　　“陛下，阿古达单于求见。”
　　　　司马颜面色一怔，片刻后红唇中吐出一个字：“请！”
　　　　几日后，司马颜下旨把阿雅公主指给翼王，待成年后便成婚。最后知道这消息的司马麟简直不敢相信，这宫中，甚至是文武百官谁不知阿雅对当今的陛下有意，举止大胆，哪是正经家女子所为？
　　　　阿雅当下就闹到了翼王府。
　　　　甄姬觉得跟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缘的，但是对方倒不是那么认为。
　　　　司马麟因为对阿雅的印象实在是不好，他心中的中意的女子至少是想甄姬那样聪慧的，可是这个外族女子根本不知道规矩是何物，而且行为粗鲁，别说是让他等几年，就是让他等到百年之后再成婚他也愿意。
　　　　司马麟因为甄姬的打算，心中早有准备，虽是权宜之策，但面对对方那张盛气凌人的脸，想也不想地找机会离开。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当然阿雅的挑衅对于甄姬来说只是小儿科而已，三言两语就把对方打发了。
　　　　司马颜送走了阿古达，阿雅被留在了宫中，由太后照看。
　　　　因为司马玉儿的名誉受损，温博文不得不在前途与娶公主的权衡中做出选择，于是下月良辰，便是司马颜亲自下令成亲的日子。
　　　　这段日子，司马麟进宫的次数多起来，常从慈宁宫出来后，来到辰宫。
　　　　“太后，看来这翼王也不是大家所说的讨厌阿雅。”
　　　　红姑的话让太后皱起了眉头道：“这是翼王的富泽。不过以哀家看，阿雅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翼王估计是觉得新鲜。你看看他来的每次都要和阿雅吵吵闹闹的，倒像是两个玩伴。”
　　　　“太后说的是，阿雅的性子活波，宫中少有人玩得来的。与其追着陛下跑，还是让翼王应付的好。”
　　　　听了红姑的话，太后严肃的面色并未得到缓解。她心中总是有一种不安，自从皇儿怀疑司马麟有异心，故意装作一直病弱的样子，她就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事，可能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红姑见太后一副深思的样子，便屏退所有人，不让人打扰。
　　　　“红姑，去替哀家准备一下，哀家今晚要潜心连经文。”
　　　　红姑惊讶地抬起头，太后见对方愣神的样子，泠然地加重了语气：“还不快去！”
　　　　“是！”红姑连忙退下，抬头看着高悬的明月，叹了口气。
　　　　华青借司马麟进宫的名义，让他每日送一封书信给甄姬。对此，司马麟从不过问。
　　　　甄姬打开书信无非是每日他的日常，并未有什么异常。开始司马麟也有好奇，只是看了每日内容丝毫没有变化，便慢慢失去了耐心。
　　　　这次也是如此。司马麟这次还带来消息。汴州一带发生百姓暴动，这股势力如水火，以强大的攻势涌入，与城中守卫僵持。城门已经疏于值守，一旦城门失手，就会进入京城。
　　　　一个个急报让刚坐稳龙椅的司马颜面色越来越阴沉。
　　　　如今严家军已经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就算连夜赶路，也要三到五日。以现在紧急的形势，恐怕坚持不到几日。而为了分散瞿臻的势力，司马颜特意让他原驻守的军队遣到塞外，驻守边境。因为与越国的战事的失败，司马颜特意重新重用了留在京城中的严家军。
　　　　“报！”
　　　　司马颜见着殿中的报军情的官员，头疼地听着严家将前脚一走，越国后脚又来滋扰生事，不得不停滞不前，正等着她的决定。
　　　　众官百议，司马颜也左右为难。而此时的司马麟站出来，请求前去汴州。
　　　　得到此消息的甄姬连忙赶往御书房，此时的华青与温博文其他几个重臣都在。甄姬希望司马颜让司马麟打消这个想法，而她并不知道正是她的到来让司马麟非去不可。
　　　　华青赞成司马麟前去鼓舞士气，而温博文则希望让司马颜亲自去，更能解决百姓的矛盾，甚至能让他们放弃攻城。
　　　　华青冷笑一声：“温大人还真是心大。陛下是什么人？那可是万金之躯，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我担待得起吗？越国又是来犯，百姓突然毫无预兆地直击汴州，而你还让陛下离开，这一件件事到底是何种居心？”
　　　　甄姬连忙开口道：“温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华大人怎可诬蔑他？”
　　　　甄姬一直为温博文开脱，让司马颜心中略有不满，她忽然想起出宫在虎门镇发生的事。当初若不是甄姬，她恐怕有危难。而卫先的女儿正是因为从一个神秘人得到她出宫的消息。若不是温博文的提议，她绝不会去虎门，而且这消息还泄露了出去。
　　　　当司马颜最后决定让司马麟去，并让华青一同前去时，温博文一愣。

第190章　傀儡女帝（四十八）

　　
　　　　甄姬一出来，就看到前面失魂落魄的背影，便向前走了几步，谁知被一个人影抢在前头。
　　　　“华大人这是何意？”
　　　　华青微微一笑，眉目中透着几分愉悦。
　　　　“娘娘与臣可真是心意相通。”
　　　　甄姬不屑地勾起嘴角反驳道：“本宫跟聪明人都是心有灵犀，华大人没必要这样大惊小怪。”
　　　　华青收敛了笑意，神色严肃，这温博文倒是个忠君的人才，可惜时运不济，遇人不淑啊！
　　　　甄姬见对方有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很是郁闷，这人“迂腐”的性子改变了不少，但指桑骂槐的本事更加如火纯情了。甚是厌恶。
　　　　“娘娘，这翼王的野心可装着乾坤，恐怕单以娘娘的聪颖根本无法弥补他心中的沟壑。”华青是故意让司马麟借看望阿雅的名义，给自己传信。他相信这其中的内容对方一定很感兴趣。再则，明知他与甄姬的渊源，故意借此拉拢他，更重要的是一直装作病弱的样子到今日。这份恒心与晋帝相比确实相持不下。更为重要的是他的能力逊色于司马颜，但却懂得利用天时地利。
　　　　“华大人你这是挑拨离间？”甄姬可不想听这话，再怎么说这司马麟是她的皇儿，既然是皇儿，那作为母妃的是不是该无私些？
　　　　华青觉得这女人就是顽固，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
　　　　这次的甄姬与华青算是不欢而散，这时的司马麟走了过来，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甄姬把华青的意思传达给了司马麟。
　　　　“母妃不相信儿臣？”
　　　　这两年来，自从华青与翼王凭着一己之力，说服并安置了汴州的暴民，严家军得到晋帝的旨意，返回边境，一举击退了敌军。由于国库空虚，翼王慷慨解囊很快赢得了人心，此时的魏子期恰好揪出了中饱私囊的原户部尚书，一批赃银流入国库，更好弥补了这一大缺口。
　　　　多日不见，司马麟苍白的脸色日渐风骨，或许是见了风霜，身高如抽条般又高了几分，一身官服加身越加服帖，头戴金冠，到有几威风凛凛。侧脸的棱角让少年隐隐有着成年男子的隐性。甄姬看着特意跑过来的阿雅，原本两人吵吵闹闹的，现在似乎多了一丝别扭。连对着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太妃娘娘，您觉得阿雅这身衣服好看吗？”这身交襟藕色衣裙是衣品轩最新的款式，在京城中盛为流行。可谓是供不应求，这次司马麟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买到的。阿雅想到这，更是得意地摸着上面光滑如凝脂的触感，眼中满是雀跃不已。
　　　　甄姬笑笑道：“阿雅倒是有几分晋国贵女的风采。本宫听宫中得来的消息，你阿爸已经让各部落诚服，成为草原上唯一的单于，或将不日将你接回。”
　　　　甄姬突如其来的一席话，让阿雅面色一滞，她心中隐隐有不安，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她长居宫中，以不复以往的天真浪漫，早已知事。尤其是从自己阿爸的书信中得知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让她以未来翼王妃的身份待在晋国。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接自己回族。
　　　　这事司马麟也知道，他经常找自己玩，就是怕自己孤单，而且若是出去办事，回来也会带好吃好玩地给自己。不仅如此，他还常教自己写书信以解自己的思乡之情。更特意让人长途跋涉把书信寄给自己阿爸。这份情谊不知不觉让她觉得很温暖，而甄姬对她也是甚是关怀备至，让她感觉到了家人的温暖。
　　　　司马麟一脸不舍地看着阿雅，激动地要求甄姬不让对方离开。
　　　　等到阿雅走后，甄姬在司马麟脸上再也找不到激动的神色。
　　　　“母妃，儿臣必须娶她吗？”
　　　　甄姬走到茶几上，桌上摆放着丹徒新进贡的羊毛毡，这时如意从殿外匆匆走来，说着安德郡主又闹进宫了。
　　　　自从与丹徒的婚事解决之后，安德郡主因为辱骂兄长之事闹得尽人皆知，就算贵为郡主，勋贵之家哪会允许这种品性不端的女子进门？而门第稍低，闲王妃又百般挑剔，实在不成，闲王妃只得让娘家以多日积起的战勋以及司马昭的求情之下，才让太后再三思量下，下旨嫁给吏部的嫡子。
　　　　“陛下自今对你多有成见，如今阿古达的势力如日中天，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因汴州之事，以及司马麟听从甄姬的话，对百姓极为呵护，与司马颜亲近与结交有才能之人，疏于百姓，以至于翼王在百姓中的威望高于司马颜。
　　　　而如今晋帝后宫不多，但却是重臣之女，却不如一个宫婢得宠，连皇后亦是如此。百官多有怨言，更甚是两年内，后宫无所出，更使朝中不满。甚至出了晋帝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