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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强]良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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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广心下大大惊,却也知晓林逐流虽为中毒强撑,自己的实力仍逊色于她不知多少。他和身边的副将明白厉害后攻势急变,后撤几丈距离才躲开林逐流的强攻。

    林逐流逼退两人后,忙退至后方,帮深陷遥溪大军的涂洛一同扫平蜂拥而至的兵士。

    “涂洛,逮到机会你就快走。”两人对背御敌的空隙,林逐流对涂洛说。

    “不可能!”涂洛给了林逐流三个字,便不再理她,转而更为猛烈地攻向数不清的遥溪兵士。

    林逐流看涂洛态度坚决,皱起眉头,心里盘算着增援何时能到。

    她是端月的武魁,戈锁兵士心中的战神,无论敌我悬殊多大,她受敌时从没有退却的先例。

    可涂洛是红营的军佐,本就不是她麾下之人,她便不能将他置身死境。

    也许是因为怕被觉察,曾琏给她下的毒并不算深。故而她现在呼吸吐纳间虽觉不济,气劲也大不如前,却还能勉强支撑些时候。

    如今遥溪兵士汹涌如潮,梁广也纠缠不休,若不能保涂洛全身而退,便定要坚持到增援到来后再倒。

    林逐流这样想着,手下的攻势便因保存体力而弱了些。

    梁广看穿林逐流刻意保留的心思,便与副将更加凶猛地攻了过来。

    他本就是遥溪的猛将之一,招式以迅猛毒辣出名。林逐流一人同时应付两人,又是中毒在先,便觉有些吃力,思量着先做掉其中之一。

    眼看梁广的副将露出破绽,她的长戟正要挑断那副将的手臂,却突觉胸中一窒,大量的乌血从口中喷出。

    梁广趁着这个空当,举起长枪刺向林逐流的咽喉,此时,一把耀目的长刀横挡住了他的攻势。

    林逐流擦净嘴角的血渍,抬起眼,看到的便是萧魅英挺的侧脸。

    萧魅的身上满是血污,脸色苍白入纸,可他挥动长刀时却带着决然的凛冽杀气,林逐流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长刀舞出这样的气魄。

    萧魅背上的刀伤本来已经结了薄痂,在他剧烈的动作下复而绽裂,随着他每一次全力地砍击溅出一片血花。

    这样惨烈的战斗,他用上这样轻盈的兵器竟丝毫不显得违和。他的每一招每一势都夹带强烈的劲气,一道道银色的刀光逼得遥溪将士睁不开眼。

    扫平了身旁的敌军,萧魅转过头朝林逐流一笑,声音嘶哑地向她说道:“将军,撑住,增援应该快到了,我方才看到你的苍鹰在第四峰。”

    林逐流点了点头,看到萧魅身上狰狞的伤口时心中狂跳,几乎是泄愤般地疯狂砍杀遥溪众兵士。

    遥溪的兵太多了,她自己还能坚持,但她怕伤重的萧魅坚持不了多久。

    增援既已到了第四峰,要来女神庙便不会需要多少时刻。林逐流放下心来,提起全身起劲,大片大片地将遥溪将士扫翻在地。

    梁广见萧魅坏了他百年难寻的机会,心中气愤得无以复加,竟撇下被遥溪将士团团围住的林逐流,转而攻击起他来。

    萧魅的武艺本就比不过梁广,又已是强弩之末,梁广一顿砍杀后他一个趔趄,便被在原来的伤口上又补了一刀。

    “唔……”萧魅一声闷哼,一只手抓住梁广刺在他肩头的那柄长枪,另一只手将长刀向他砍去,却被他的副将挥剑挡住。

    那副将一掌拍在萧魅胸口,长枪便从萧魅肩头退出。他捂住喷血的肩头退后数步,单膝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萧魅!”林逐流怒极,双瞳霎时间显出了一片嗜血的暗红,手臂上薄薄的肌肉竟有些细微抖动。

    她气劲全发,竟生生震开周围的敌兵。遥溪的所有兵士皆能感到,此刻的端月武魁与方才接触时全然不同,她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意。

    林逐流手中的长枪如蛟龙出海一般,丝毫没有停滞地对着她的目标直直刺落,随着一阵兵器穿破肌肉与骨骼的刺耳声响,长戟直穿梁广的左胸而过。林逐流抽回长戟,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他便如破落的纸鸢般苍然坠地。

    接着她反挑枪柄,横扫梁广的那名副将,手中一枚短刀划破他的直直咽喉。

    林逐流转身撑住萧魅的身体,擦掉他口角流出的鲜血后,声音哽咽地说道:“萧魅!你……你他妈给我撑住!”

    萧魅紧紧抓住林逐流的手,似乎是疼得说不出话了,仍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

    就在这时,只见一排排气势强劲的羽箭直扑遥溪兵士而来,山林里传来震天的吼声。

    林逐流抬起头,看见韩小四和罗流冲在最前面,后面是紫营的弩弓队和步兵队。

    罗流救起离他较近的涂洛,韩小四提着连发弩嘴里喊着:“你祖宗的!敢动我们头儿,哎呦,这破路!!”

    韩小四带着紫营的弩兵队,罗流带着紫营的步兵队,从两边包抄到了女神庙。

    林逐流便扶着萧魅迅速退后,直退到紫营兵士的最后面。

    萧魅看到韩小四和罗流的队伍,精神猛地松了下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在地上。

    “萧魅!”林逐流从身后扶住了他。

    凑近看,林逐流才发觉萧魅的嘴唇惨白,表面结了一层灰色的死皮。其实何止是嘴,萧魅的整个脸都是惨白色的,背上暗色的血液混着新鲜的鲜血不停地流出。

    “韩小四,快给我滚过来!”林逐流怒极,朝小四大叫一声。

    “头儿,我过来了……天呐,萧哥!”看到萧魅的样子,小四也心疼得呲牙咧嘴。

    “小四,你先跟我送萧魅回营,我让阿舍先传信到柳棋那里,让他提前准备好给他治伤。”

    韩小四看了林逐流一眼,想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头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奇怪?你中毒了?!这群卑鄙的遥溪狗,老子宰了他们!”

    林逐流一把拉住他,对他说道:“小四,先跟我回营,遥溪的这笔账以后有得算。”

    韩小四点了点头,吹了声口哨召来陈青,马不停蹄地带着萧魅下了山。

 11狂风骤雨

    下了不归山,南风正在山口等待着林逐流。见主人到来,南风长嘶一声,朝她飞奔而去。

    林逐流顺了顺南风的鬃毛,回头朝韩小四说道:“你先走,回去后直接带萧魅到柳棋那里,他必然是准备万全的。”

    “头儿,你不一道走?”

    林逐流摇了摇头,“让兄弟们知道我让人下了毒,这脸可就丢得大了。你先带萧魅回去,我等下悄悄入营。”

    真是因为怕丢脸吗?韩小四一脸的不相信,“头儿,我看你脸色太不好,将你一个人丢在后面我不放心。”

    “你怕什么?怕我因为判断失误害死赵悯添的事情想不开?小四,你跟了我多久?我犯的错误、害死的人还少吗?所以说我这种人,不仅不配在这世上活着,便是死了也只配被剥皮剔骨浸油锅。可我的命硬得很。”林逐流仰起头,自嘲地笑了笑。

    “头儿,你……”

    “快走吧,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我身上中了毒,受不了太快的马程,就骑你家夕月回去。你骑着南风带萧魅回营,他的伤势再耽搁就要吃不消了。”

    韩小四看了看已经昏阙的萧魅,背着他翻身上马,咬咬牙往戈锁营盘而去。

    林逐流看着韩小四的身影渐渐远去,便骑上了他的夕月,慢慢朝营盘方向走。

    她带的队伍中死了人,这事情是时常会有的。征战、奇袭、救人……那一项不是生死一刀的买卖?只是每一次经历,心中还是有股被鞭笞般的火辣辣的疼。林逐流在漠北戈壁中缓缓的走,想让自己的心绪冷静些。

    才走没多远,燥热的沙漠竟突然风云变色,突下暴雨。

    “操!”林逐流骂了个脏字。

    萧魅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口,被混着沙尘的雨这么一淋,天知道会出什么事。韩小四就算再快,这个时候也只能行了一半的路程。

    林逐流心中将老天爷骂了一千遍,勒紧缰绳,火速朝戈锁营盘赶去。

    骑着夕月回到戈锁城北门门口,林逐流便看见姜家小侯爷姜齐站在城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往南的方向。

    暴雨雷鸣,他裹在雨披下瑟瑟发抖,可仍固执地看着一个方向不愿离去,就连夕月行至他的面前,他居然全无察觉。

    “小鬼,你在等谁?”林逐扬起马鞭在他肩上轻点一下,小侯爷吓得急忙回过头来。

    “阿逐,你回来了,我在等你啊……”姜齐眼睛红红地笑了笑,解开自己身上的雨披递给林逐流。

    “等我?问题是你大爷方向看反了!”林逐流皱了皱眉,对他说道:“你方才看到韩小四带着萧魅进城了吗?你身上带了雨披,为什么不借给韩小四?他背后有伤员。”

    “我借了……不对,是韩小四抢了。”姜齐澄清道:“我是给你带了一件雨披的,没等到你,却先等到了韩小四。他看到我站在城门口,抢了我的雨披就进了城,我都来不及反应……”

    干得好!林逐流舒了口气,“坐上来,我把你带回家去。”

    “阿逐,你带我去紫营吧,我听说你中毒了,我要去紫营照顾你。”

    林逐流看了姜齐一眼,懒得跟他废话,提住他的后领将他拽上马,驾着南风往永泰侯爷府上行去。

    雨仍旧下得很大,林逐流没用姜齐的雨披,姜齐却将雨披撑着,尽力罩住两个人。

    姜齐比林逐流略高些,他坐在林逐流身后,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脑袋搁在她肩上问道:“阿逐,我害死蓝营的赵悯添,你是不是生我的气?”

    “他不是你害死的。”林逐流皱眉。

    “就是我害死的!如果不是我去不归山还愿,父亲也不会让你们上不归山救人。阿逐,你常常说你以后是要下地狱的,可我觉得阿逐没有做错事,要地狱是我,我才会被剥皮剔骨浸油锅。”姜齐晃了晃脑袋在林逐流脸侧蹭了蹭,“阿逐,你不要烦我,我会替你下地狱、浸油锅。”

    林逐流被他蹭得脸颊发痒,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他的腹部逼他退后,“你闭嘴,我就不烦你。若是还要呱噪,我不仅烦你,还要打你。”

    这时夕月已经行至永泰侯爷府,林逐流将小侯爷裹上雨披往院墙里一扔,拍了拍夕月的屁股朝营盘赶去。

    回到营地,林逐流发觉蓝营的步兵队已经由赵字旗换成了何字旗。

    蓝营首将穆铁钦看她的眼光丝毫未变,只是淡漠地点点头,那是种看淡生死的那种淡漠,没有一丝仇恨。

    林逐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对穆铁钦有愧,宁愿他冲上来揍她一顿。可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兄弟这么冷漠,如果是韩小四他们因为他人的失误被误杀,她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管他是奇袭营的将军还是什么狗屁武魁。

    正想着,便从雨中隐约听到小四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他骑着她的马,心急火燎地朝这边赶来。

    “头儿,你可算回来了,我找你找得要疯了!”

    “萧魅怎么样?”

    “不怎么好,但也算性命无碍了。头儿,你现在先别管萧哥了,还是稍微顾一顾你自己吧。你现在就跟我去柳棋那里,你是不知道你现在青面黑唇的样子,在营盘里再多晃上一圈,别人会以为你是鬼!”

    林逐流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身下的夕月被韩小四一声轻哨,便直奔柳棋的医部而去。

    柳棋的医部就在白营外,是一个单独围起来的小院落,里头有栋土坯盖出来的双层建筑。

    今天的雨特别大,可林逐流到的时候,柳棋正笔直笔直地站在雨中,看到她后便足下生风地走过来。

    “你总算来了,我差点以为你死在路上!”柳棋瞪了林逐流一眼,抓住她的腕子将尖细的银针刺进去又抽出来,眯着眼睛看了良久才说道:“好在中毒不深,你跟我过来,我给你解毒。”

    “柳棋,我能先去看看萧魅么?”

    “林逐流,你可不要忘了我这里的规矩,踏进小西苑,一切都由我说了算。”

    “哎,我知道,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么?不成就算了,但你得告诉我萧魅伤得怎样?”

    “没死!”柳棋不耐烦地说道:“你快点过来,将毒刮干净了我就让你看他。”

    柳棋不由分说地将林逐流拖进第一层的第四间屋子,又朝韩小四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帮忙。

    小西苑的第四件屋子是柳棋的解毒室,里头只有一个硕大的药架,一个大蒸桶和一方楠木桌案。大蒸桶中烧着热水,书案上摆着刮骨用的各色玉刮子。

    韩小四帮林逐流将衣服解了,向她问道:“头儿,怎么回事,这次救姜家那祖宗为什么要你亲自去?永泰侯是侯爷,你也是侯爷,爷爷的凭什么让你去救他儿子?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林逐流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他是明摆着欺负人,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帝后没有子嗣,封凌韵已经立了姜兰的儿子做太子,永泰侯的尾巴自然是翘到了天上去。我区区一个将军岂能比得过太子的舅舅?”

    “头儿,你是端月的武魁!”韩小四捏紧拳头,眼睛都气红了。

    “武魁又怎样?没有兵权在手,在永泰侯看来也就是个揍人和被揍的玩意。你以为他想撮合姜齐和我,就是如你们这般敬重我了吗?他是为了今后他孙子当皇帝拉拢亲信。那时风云变了色,他总是要揽下戈锁的兵权的,他是想要我的营给他卖命。”

    “那个混蛋!”

    林逐流嗤笑一声,“端月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混蛋。”

    林逐流在柳棋那里刮了一身的毒素,连歇都不歇,便嚷着要去看萧魅。

    柳棋收拾了从她身上刮出的毒素,看了她几眼,对她的生猛彪悍佩服的不行。

    刮毒本就是痛苦的过程,要用伤身的药将全身的毒蒸到皮肤表面,再用尖利的玉刮子一点一点刮出来。那过程非常人可以耐受,一般人刮毒后不躺个两三天断然下不了地。

    可林逐流这妖怪,刮完毒后立刻擦净身体,套上衣服就往外面冲。柳棋虽跟她接触已久,还是被她这彪悍的作风震慑了一次又一次。

    “哎,柳棋,萧魅在哪里?”

    “楼上第二间,你小点声音,他身体很虚,又累得不行,方才就睡下了。”

    林逐流点了点头,便转身往二楼上去。

    萧魅的房间在二楼左手边第二间,隔着不甚厚重的帐帘,里面传来医女细软的声音。

    林逐流停下了脚步,侧耳听她们说话。

    “这人是谁?从前没有见过。”

    “听说是武魁大人的副将,从雍瞳过来的,这次是为了救武魁大人才受的伤。”

    “大人得了新副将?生得可真好,看模样应是柔岚人吧?之前就听说柔岚人忠心,还真是不假。自己都伤得快要动不了了,血几乎流走了一半,还能拼了命去救武魁大人。瞧见他肩上的伤了么?送来的时候真吓人啊!腿上还被狼咬了一口,啧啧……”

    “咳咳……”

    林逐流听到背后一阵刻意的咳嗽,帐子里的医女连忙消了声音。这两位医女从房中出来,看到林逐流和她身后的柳棋,忙鞠躬行礼。

    “柳医官,林将军……”

    “下去。”柳棋看了她们一眼,撩开帐帘,朝林逐流说道:“阿逐,进来吧。”

 12夜色撩人

    林逐流走进萧魅房里,竟看到他半裸着上身,正将一件银蓝色的中衣往身上披。他的左肩被纱布抱得严实,似乎动作再大些,里头的伤口就会崩裂开来。

    “我来。”林逐流紧赶两步,帮他将衣衫披在肩上。

    “怎么就起来了?你伤得很重,需要多休息。”柳棋皱了皱眉头对他说。

    “连骨头都没有砍断,不算上什么大不了的伤势。”

    林逐流看萧魅满不在乎的表情,这才想起他虽说是文将,却也是帝座的隐羽之一。但凡是个隐羽,都会被送到燮枝去历练,而从燮枝出来的人个个骨头都硬得很。

    “我劝你还是收敛些,你肩上的骨头被砍了很大一个缺口,虽然没有断,不注意必然会出大问题。我还有几个伤患要去看一下,你们先各自休息。”

    柳棋说着,便走出房间,替他们将帐子拉了下来。

    帐帘被拉上,整个房间顿时暗了不少。

    林逐流坐在萧魅床边,从这个角度看去,便觉他的腰身俊俏异常。

    萧魅宽肩,窄腰,肌理紧实,一头浅色发丝没有束起,细细密密地披散至肩胛,两条交叠的腿修长有力,仿佛木头刨子精心刨出般的笔挺好看。

    林逐流一贯不喜欢刻意修饰的美,像他这般无意间散发出的性感反而投了她的所好。她的双手鬼使神差地环上他光裸的小腹,那里细腻的皮肤和紧实的肌肉有着如玉般温暖的触感。

    “将军,你这是……”萧魅话音未落,浑身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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