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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顾雅箬感激的不行。

　　　　其他人也附和着点头。

　　　　村里人陆续跑来，村长看来的差不多了，咳嗽了两声。

　　　　众人立刻静下来，偌大的空地上半丝声音也没有。

　　　　“刚才箬儿丫头也说了，这次招人的条件有些苛刻，大家……”

　　　　“村长您就直接说是什么条件吧？”

　　　　有心急的人忍不住大喊。

　　　　村长看过去。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看众人这样急迫，村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来：“这次去顾家做工的人要签死契！”

　　　　人群发出好大的抽气声。

　　　　刚才大声喊的汉子忍不住问：“村长，你再说一遍，我们没有听清！”

　　　　“对对对，我们没有听清。”

　　　　有不少的人跟着附和。

　　　　村长用眼狠狠的瞪他们：“你们一个个的又不聋，怎么会听不清我说的话，只不过是不相信罢了，我再给你们说一遍，这次去顾家做工的人，要签死契！”

　　　　“凭什么？”

　　　　一个人忍不住大嚷。

　　　　他们虽然是乡下人，可到底是自由人，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要去哪儿便去哪儿，可一旦签了死契，就一辈子老死在这清水村了，连个村头也出不去。以前，张财主家的签了死契的下人就是这样的，连张财主家的牲口都不如。

　　　　但他忘了，是他们求着去顾家做工，而不是顾家求着他们去做工。

　　　　他的话一落，顾南老脸不自在的红了一下，顾雅箬却是笑了，扫视了人群一眼，淡淡道：“凭的是我们顾家给你们开工钱！”

　　　　一句话，噎的众人再也没了话说。

　　　　“我们不去了！”

　　　　好一会儿，刚才脱口而问的那个人，撂下一句，转身就往人群外走。

　　　　他这一动作，当即也有几个人跟着出去，然后人越来越多，哗啦啦的走了一大片。

　　　　顾雅箬淡笑着看着他们。

　　　　留下人也是不坚定，有的看看顾雅箬，有的看看头也不回走掉的人，有些拿不定主意，自己是留下，还是跟着走。

　　　　远处有一帮人呼啦啦的跑来，到了近前，村长才看清是山坳里的那些人。

　　　　房子已经盖好了，这些人正在收拾，听到锣响，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村里人才知道，是村长有事召集大家，这才派人跑回去，把山坳里的人全部喊来。

　　　　“村长！”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高大的汉子，可能是跑的太急了，不断的喘着粗气。

　　　　村长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问完了以后，才觉得不妥，这些人入了清水村的入籍，是清水村的人了，当然要过来了，赶紧假意咳嗽了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道：“你们来的正好，箬儿丫头家招人，你们商议一下去不去。”

　　　　闻言汉子高兴的咧开嘴：“去，怎么不去。”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我们也去。”

　　　　“你们先别着急，这次招人，需要跟顾家签死契，你们一定要考虑好了，这签死契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众人一愣，全部看向顾雅箬。

　　　　顾雅箬点头。

　　　　众人只是犹疑了一瞬，高大的汉子立刻表了态：“我签！”

　　　　他们经历过颠沛流离，居无定所，食不果腹的生活，一辈子再也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跟东家签了死契更好，最起码不用担心以后会再过那种日子了。

　　　　他一表态，后面的众人也跟着纷纷表态，全部都同意签死契。

　　　　村里剩下为数不多的人看到了，想了想，咬了咬牙，也站了过来，道：“村长，我们也愿意签死契。”

　　　　“你们可都想好了，一旦这死契签了，你们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我们不后悔！”

　　　　高大的汉子高声说。

　　　　村长看向村里人。

　　　　村里人也纷纷点头，说道：“我们也不后悔。”

　　　　“既然如此，你们跟我去签契约吧。”

　　　　顾雅箬笑眯眯的说完，又对着村长说道：“村长爷爷，麻烦您跟着去做个见证。”

　　　　她不这样说，村长也要去的。

　　　　当下随着他们来到顾家门口。

　　　　门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旁铺了一张大纸，阿良站在桌子后，手持着毛笔，顾灼站在桌子旁，等着。

　　　　众人在门口站好，顾雅箬这才对着众人道：“咱们这次立的死契呢，和别家的不同，平日里我不约束你们，也就是说你们和自由身无异，该来上工上工，该回家回家，想要去走亲戚，提前说一声就行……”

　　　　“啊！？”

　　　　她说到这里，众人发出疑问声，不明白，既然和平日里一样，又何须签死契？

　　　　顾雅箬笑着解释：“之所以签死契呢，是避免有人将秘方透漏出去，你们也知道，我的焕颜阁现在红火的很，靠的就是秘方做成的胭脂水粉，一旦有人泄露了出去，必定会给我们家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才有了签死契一说，只要你们不泄露出去，这死契就是废纸一张，但若是有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疑的泄露出去了，哪怕是一个字……”

　　　　说到这，顾雅箬眼神一变，锋利起来，扫视了众人一圈，语气也是少有的严肃：“我便将他去送官，轻则几十板子，重则被流放千里。”

　　　　众人再次发出抽气声，随后便安静了下来，无一人发出声音。

　　　　周围的空气也跟着静默下来。

　　　　顾雅箬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他们做决定。

　　　　“我签！”

　　　　还是高大的汉子第一个走出来，大步走到阿良面前。

　　　　阿良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山坳里的众人全部签完了，剩余的村里人一看，也走上前，报上自己的姓名。

　　　　等众人都签完，顾雅箬才又说道：“今日匆忙，契约还没有写好，明日我会让阿良全部写出来，一一送到你们家里去，等你们全部签好以后，后日便可以过去工人房上工了。另外，你们也可以趁着今天晚上再好好的想想，等明日真的签了死契，你们便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众人散去。

　　　　村长长叹了一口气，也倒背着手走了。

　　　　阿良小心的把干了的纸张卷起来，准备拿回山坳里去。

　　　　“东家！”

　　　　看顾雅箬朝着宅院走，阿良出声喊住她。

　　　　“何事？”

　　　　阿良紧张的握了握拳头，“我、我也想签死契！”

　　　　“不行！”

　　　　顾雅箬毫不犹豫的拒绝。

　　　　阿良错愕的抬头看她：“为什么？”

　　　　“不管为何，签了死契的人就是下人，你以后可是要考功名的人，怎么能签死契？”

　　　　“可、可是……”

　　　　要是不签死契，便挣不到工钱，他欠下东家的那些银子，又该如何还清。

　　　　“明日把契约写出来，让他们都摁过手印以后，后日你也来跟着上工，负责每日登记来上工的人。”

　　　　“东家。”

　　　　阿良红了眼眶。

　　　　顾雅箬装作没看到，转身：“我忙了一天了，很累，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话落，人已走远。

　　　　阿良立在原地，看她身影在黑夜里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了山坳。

　　　　这天夜里，村里人炸开了锅，无论是签了死契的还是没签的，都一家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顾雅箬却是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精神奕奕，早早的吩咐福来赶着马车来到镇上。

　　　　镇门刚开，镇上的许多店铺还没有开门。

417　买人（1更）

　　　　开张了一个月了，大家都知道顾雅箬住的距离这镇上比较远，所以现在来焕颜阁的客人都要晚一些。

　　　　“福来，去绣坊！”

　　　　进了镇上以后，顾雅箬吩咐。

　　　　福来赶着马车来到绣坊。

　　　　绣坊也是刚刚开门，柳娘正在看人们送来卖的绣品，看到马车过来，立刻从里面迎出来：“箬儿，今日这么早？”

　　　　“我那焕颜阁里想买几个人，特意来请夫人帮我去挑几个。”

　　　　“好，你等着，我给掌柜的说一声，这就随你去。”

　　　　柳娘转身回了绣坊内，给掌柜的打了招呼，随即出了绣坊。

　　　　顾雅箬上前，亲热的挽住她的胳膊：“夫人，每次我都来麻烦您。”

　　　　猛然被她挽住胳膊，柳娘身体顿了一下，随即脸上爬满笑意，伸出手指轻点她一下：“你这丫头，不是说了不让你拿我当外人，你一大早说这样的话，是想惹我不高兴吗？”

　　　　“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才这样说的。”

　　　　“少给我来这套，我虽然帮了你，可你也没少给我东西，要说还是我要感谢你。”

　　　　内衣不用说了，香皂，还有胭脂水粉，顾雅箬毫不吝啬的给了她一整套。

　　　　“我呢，等买了人训练好了，焕颜阁内会再增加项目，到时候，我会让夫人第一个去尝试的。”

　　　　“好，我等着了。”

　　　　柳娘不客气的应下。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人牙子处。

　　　　别说柳娘了，就是顾雅箬，人牙子也认的她，这一个月来，这个乡下的小丫头在这清水镇上出尽了风头，她早就掂量着她是不是该来买人了，没想到还真的让她给等着了。

　　　　眼看着两人进来，人牙子满是褶皱的脸上堆起了笑意，谄媚而又巴结的说道：“我说今天一大早，有喜鹊在我家门前叫呢，原来是有贵人上门，两位，快请进，我给你说，你们今日可是来着了，我手里刚买了一批人，个个都不错，你们随意挑。”

　　　　顾雅箬嘴角微抿，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说话。

　　　　柳娘却是不吃她这一套：“我说王老婆子，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场面话你就别说了，箬儿想要买几个机灵的丫头回去，你麻溜的，把人领出来，我们挑了以后，还要回去开门做生意呢。”

　　　　“好咧，您二位稍等，我立刻去喊人回来。”

　　　　人牙子高兴的应了一声，颠着小脚去了后院，很快领着二十多个女孩子过来。

　　　　这些女孩子，大的有十六七岁，小的有十一二岁，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此刻被人牙带出来，个个睁大了眼睛不安的地看着顾雅箬和柳娘。

　　　　“人全在这儿了，你们随意挑。”

　　　　人牙子走到最前面，还未到两人面前，便说道。

　　　　“箬儿，你挑吧。”

　　　　柳娘拍着顾雅箬的手说。

　　　　顾雅箬没有推脱，目光很快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

　　　　有胆小的，不敢看她的眼睛，低下头去，有的则是一脸渴望的看着她，希望她能买了自己回去，在人牙子这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刻担心被买入那肮脏的地方去。

　　　　低下头的，顾雅箬一一掠了过去，缓步在那些看着她的女孩子面前慢慢的走过，近距离的看了看她们的衣服和手指，然后，挑了十个人出来。

　　　　人牙子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上面那一层厚厚得粉子被挤得簌簌得往下落。人牙子也顾不上了，满脸笑开花的到了顾雅箬身边，“顾姑娘，您可真是好眼光，这几个可是我这里最机灵的了，原本我是想着多留些时日，调教一番，卖大价钱的……”

　　　　“这些人总共多少银子？”

　　　　顾雅箬径直打断了她问。

　　　　人牙子愣了一愣，随即又笑着说道：“这年纪大的呢，十两银子一个，年纪小点的呢，六两银子一个……”

　　　　她的话没说完，这次被柳娘打断：“王老婆子，你这是糊弄我不知道行市呢，还是认为我们一大早的来买人，非你这不可了呢？”

　　　　人牙子咯咯笑了急声：“哎哟，夫人，你这话从何说起，我哪来的胆子糊弄您。”

　　　　“大的，一个八两，小的一个五两，你若是想卖，这些人我们买走了，你若是不想卖，我们去别处看看。”

　　　　柳娘也不再跟她废话，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价格。

　　　　“哎哟，夫人，我买她们的时候，便花了这些银子，又在我这吃喝这些日子，你总得让我挣个几两吧。”

　　　　人牙子还在做垂死挣扎。

　　　　“箬儿，走吧！”

　　　　柳娘直接说道。

　　　　顾雅箬听话的转身。

　　　　一看她们真的要走，人牙子慌了，利落的用她那肥胖的身子挡在了两人面前，陪着笑脸：“有话好说，咱们再商量商=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就是那个价格。”

　　　　柳娘不松口。

　　　　人牙子咬牙，一脸肉疼的表情：“行，大早上的，我图个吉利，卖给你们了。”

　　　　十个人，六个大的，四个小一点的，总共六十八两银子。

　　　　顾雅箬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给了人牙子，人牙子找给她了三十二两，还不忘热情的招呼着：“顾姑娘，您下次要是还想买人，可一定要再来光顾我啊。”

　　　　顾雅箬接过找回来的银票，喊了一声“月曦。”

　　　　月曦从门外进来。

　　　　“把她们带到焕颜阁后院去，让她们自己烧水，清洗干净自己。”

　　　　“是，姑娘。”

　　　　月曦带着人走了，顾雅箬和柳娘也出了人牙子处。

　　　　看着她们走远，人牙子这才收回了目光，看着剩下的十多人人，叹了口气，用手指着她们：“你们这些没福气的，不是给你们说了吗？来人买你们的时候，不要畏畏缩缩的，你们可倒好，一个个的低着头，你们知不知道，要是被这小丫头买了去，以后虽不至于吃香的喝辣的，但最起码是找了个好人家。”

　　　　说完，又觉得自己啰嗦了，自己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管是谁买她们呢，给银子不就好了，挥了挥手里的帕子：“算了算了，你们没那个命，我操那份心也没用，赶紧的都回去。”

　　　　出了人牙子处，把柳娘送回了绣坊，顾雅箬又亲自去买了十套成衣，才回了焕颜阁。

　　　　她到了以后，这些女孩已经烧好了水了，顾雅箬把买来的衣服一一分给了她们：“把自己从上到下，包括头发，都清洗干净，不要让我看到你们身上有一点儿得污垢，否则我把你们再送回去。”

　　　　好不容易从人牙子处出来，谁也不愿意再回去，这些女孩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搓下一层皮来。

　　　　顾雅箬吩咐完了以后，径直去了前面。

　　　　有客人陆陆续续的上门了，一直忙到快中午，顾雅箬才有了歇息的机会。

　　　　以往中午都是去酒楼买几个菜，回来几人吃的，今日人多了，不用顾雅箬吩咐，福来早就买了米和菜回来，询问了这些女孩，谁会做饭后，让她们分工去做。

　　　　“福来，一会儿你和月曦再去买些日常用品和薄被回来。还有啊，再去买些布料，每人再给她们做两套衣服。”

　　　　福来应着声，女孩们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局促不安得看着顾雅箬。

　　　　“不错！”

　　　　顾雅箬尝了一口后，点头称赞。

　　　　女孩们的神情这才放松了一些。

　　　　“今日是第一天，暂时还没有什么规矩，你们饿了吧，厨屋里有碗，自己拿出来盛了饭去吃。”

　　　　顾雅箬说完，抬脚去了李斐屋中。

　　　　早在焕颜阁没开业以前，顾雅箬便命人将这后院打扫的干干净净，自己和李斐以及福来，月曦各自整理出来一个房间。

　　　　“今天中午客人少，走，我们去酒楼吃饭。”

　　　　自打焕颜阁开业，李斐每日陪她来了以后，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哪也不去，顾雅箬忙的也顾不上她，今日好不容易有空了，便想着陪他出去转转。

　　　　李斐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自己的身侧。

　　　　顾雅箬乖乖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好。

　　　　“福来！”

　　　　李斐喊。

　　　　福来快步走到门口：“少爷！”

　　　　“去酒楼要几个箬儿爱吃的菜带回来！”

　　　　福来应声而去。

　　　　李斐语气宠溺：“好不容易今日客人不多，你好好休息一下，饭菜一会儿便买来。”

　　　　原本是想陪他出去走走，他既然不去，顾雅箬当然也懒得出去，索性去了一侧的床榻上，直接和衣躺在上面，道：“今日买来的这十人，需要一番工夫教导，以后晚上我恐怕回不了家了。”

　　　　是我，不是我们，李斐心里莫名的不高兴起来，扔掉手里的书，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

　　　　“怎么？你不愿意留在这儿？”

　　　　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顾雅箬以为他不想住在镇上，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

　　　　李斐的心忽然又雀跃了起来，脸上绽开了一丝笑意，仿佛这炎炎夏日里的一丝凉风，吹进了顾雅箬的心里。

　　　　“妖孽！”

　　　　顾雅箬嘟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李斐的耳力灵敏，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愣了愣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好看。

　　　　……

　　　　“你以后晚上不回来了？”

　　　　晚上顾雅箬回家以后，给家人说了，张氏听完，愣住。

　　　　“是，我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