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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封推]-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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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的说了,该办的办了,祈男急着回家。王妃也无心挽留,本就不是相厚之人。正事已了,何需再虚情假意地周旋呢?
    不如留点时间,也好让说出去的话,有个消化发酵的过程。
    亲自送走祈男,平阳王妃立刻沉下脸来,去了王爷书房,正好梁密使也在,三人当下就合计起来。
    “焉知这不是对方阴计?”梁大人自然心存疑虑,眼下宋梁二派争斗炽烈,对方的一言一行,他都不得不多三分考虑,也因此,听说宋家新媳妇上门,午间便应邀来到平阳王府。
    王妃此来,亦带了淑夫人同行,这时便看向对方,淑夫人心领神会,忙上来回话:“臣妾当时也在,冷眼暗中看去,那位大奶奶似乎是个没什么心计的,只怕此回出来,亦是瞒着家里那位老封君的。若不是头脑简单,护夫心切,以目前宋家和王府的形势来看,绝计不会有这个胆量,和脸色,跑到咱们王府来借东西的。”
    王爷捻须不语,依旧只看梁大人,后者则愈发冷笑:“所以才说是阴计,知道你我会这样想她,方行此迂回曲折之计。依臣看去,此事尚需慢谋。”
    王妃有些发急:“梁大人所言自然有理,可若这事当真,待苏家那丫头进了宫再行阻断,事情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宛贵人当年的威风王爷大人皆有目共睹,若不是后来倒势,苏家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嚣张呢!眼下苏家又与宋家联姻,若再重现当年风光。。。”
    她的声音越说越大,平阳王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阴沉悒郁。
    “可若是假,中了对方此计。。。”梁大人见王爷颇有动心之势,由不得冷声打断王妃的话,不料他这里才刚出声,那头反被王爷喝住。
    “都给本王住口!”王爷阴气飕飕地呵斥道,双手背于身后,默默于窗下踱了几步,然后方低沉着道:“此事你二人所言皆难说无理,不过若处于宋家地位去想,若是有心哄骗,于他又有何好处?灭他亲家小姐入宫的机会,于他宋帧,又有什么得益?凤凰不落无宝之地,宋帧可不是白白空手行无利之事的人!”
    梁之平沉默下来,细细于心中过滤,不得不承认,王爷的话有些道理。
    王妃心头松快许多,这事若成了,她也有三分功劳在内的。近日因淑夫人多有得宠,因此她很想在王爷面前显功立业,眼下见王爷已有三分动心,不由得急劝道:“王爷,依臣妾所见,那宋家大奶奶不过是个天真蠢钝的小丫头片子罢了,此事只怕,确有九分是真的。且正如王爷所说,于宋家毫无益处,却于王爷将来的大业息息相关,王爷不可不重视啊!”
    梁之平瞪住王妃:“虽如此说,王爷还需三思!”
    平阳王爷心头天平虽已偏向王妃,但他自知梁之平天性乖张,生性怪谲,为安抚对方,思来想去,吩咐王妃道:“最近家中可有何喜事要办?”
    王妃看了淑夫人一眼,后者正蠢蠢欲动,王妃心里叹了口气,只得勉强笑道:“淑夫人生辰将至。。。”
    王爷厉声打断她道:“很好!即刻吩咐下去,于城中广发拜帖,明日将远近亲厚的大家望族官眷们都邀请来了,大家热闹一下!宋家自然也要请,王妃与夫人,”说着目光如水地注视向淑夫人:“多多替本王相看,从宋老夫人和宋夫人口中,探些虚实!”
    王妃被王爷刚才看向淑夫人的目光,绞得心头直冒酸汁,却也不得不陪笑点头,应了下去。
    梁之平心里不太痛快,不过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只得冷哼几声,拂袖而去。
    祈男到家落轿,玉梭心头忐忑,于进园时便有些按捺不住地要问,被祈男目光逼了回去。
    老太太依旧说不必见,祈男去请了太太安,太太倒是详细地问了几句,不过她的关心点只在别人家的吃喝用度上,祈男倒也轻松应付了过去。
    回房更衣,玉梭眼不见处,将丫鬟们都支了出去,祈男从镜子里瞥她,不觉笑道:“好容易得你问时,你问吧。”
    玉梭凑近她耳边,低低地道:“这事真能成?奶奶不知道,刚才在平阳王府,我慌得连内里小衣都湿了,这会子两条腿还直打哆嗦呢!”
    祈男咯咯笑了起来,伸手去拉玉梭:“我看看,是不是真打上抖了?你就这点子胆量?亏我一向栽培你!将来若去了别人家,也这样没胆没识的么?我还指望将你给了好人家呢!这样小家子气,怎好出手?”
    玉梭羞得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忙跑到屏风后头,口中羞道:“奶奶又拿奴婢取乐了!”
    祈男之方正色道:“我也不知能不能成,且看对方有何反应再说。不过我心里猜测,看王妃的神气,倒有五成把握。”
    玉梭慢慢从屏风后探出头来:“若能真成,便证明大爷的计好,大奶奶的戏真了!”
    祈男顺手扔过去一只红缎拓金线松石豆荷包,正打在玉梭的鼻尖上,玉梭哎呀一声,转身笑着跑出了屋去。
    祈男亦嘿嘿几声,正对镜理妆,就听见外头锁儿的声音:“大爷回来了?”
    宋玦心里挂念祈男的事,便早早从城外军营赶回来,祈男替他将外头披风松下,见上头隐约有些细小雪珠,不由得惊叹:“下雪了?”
    宋玦点头,反问她道:“平阳王府去过了?如何?”
    祈男事无巨细,一一回明。
    “虽如此说,”祈男虽有五成把握,到底不是百分之百,当了宋玦的面,由不得有些担心地道:“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成。”
    宋玦点头:“如今你事已毕,只看平阳王府有何反应就是。对了,才我从院里进来,看见梅花上落了好些雪片,我与你携手赏去,可好?”
    祈男眼前一亮,顿时雀跃而起:“快走快走!”过后嘟嘴:“早知道才不替爷下披风了,白忙一通!”
    宋玦大笑,伸手搂过她来:“有你在我还冷么?左右就在院里,走吧!”
    祈男却强力挣开他的手,反将披风拉下衣架来:“不穿不许出去!”
    宋玦睁大了眼睛,做出可怜状:“夫人雌威大发,小生不得不从!”

☆、第二百八十六章 雪地依偎

祈男扑嗤笑了,待穿戴整齐之后,二人方携手出来。
    玉梭忙上来:“大爷大奶奶这是去哪儿?”
    宋玦只命其原地呆着:“我跟你们奶奶转转去,一个不许跟,只在院里替我将酒菜催上!”
    祈男暗中推他:“不是说就在院里?险得着了爷的道!“
    宋玦将她纤纤玉指紧紧握住:“你不是也没听我的?既然穿得这样整齐,不去园子里逛逛,岂不浪费了好时光?”
    好时光。
    祈男的眼圈,不知怎的,就叫这三个字催热了。
    与爱人携手春雪中赏梅,这样的好时光,只不知还有多久呢?
    雪花漫天,似玉龙翻甲绕空舞,如白鹤羽毛连地落,地上隐有华光泛起,疏疏落落地梅枝投影上去,,断行断句地,将那一片纯白打散了。
    散也是散出了暗影,如林中深渊似的,祈男静看那暗处,仿佛无底似的,扔一座山下去,是悄无声息地了结,还像是藏着许多礁石,一不小心就会撞翻了远航回程的帆船似的。
    祈男不敢再看,如今的她,看什么都是不安,都是不详,唯有手心里那一抹实在的温热,让她心安。可这温热,又能持续多久呢?
    有些事是不能去细想的,越想,越叫人感叹生命苦短,人生无常。
    宋玦牵手祈男,二人信步,从院里慢慢踱进园内。此时雪势越发大了,扑面袭身,翻银滚浪。云护烟笼,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去。
    赏景其实已不能,不过大雪却亦催生出一样好处,闲人都走光了,各自回屋里躲避,宋玦和祈男沿花径走到荼縻架下时,周围恍然如入仙境。皑皑尽是玉帘,翩翩全是雪舞。
    宋玦回眸。见佳人眼前婷婷玉立,清如浣雪,秀若餐霞,疑不食人间烟火般朗润清华。肤色莹白似雪,樱唇却娇艳如朱,见自己向她看来,由不得就笑微微露出一双酒涡,一股异香,薰人欲醉。
    宋玦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略一寻探,便将那一双唇瓣噙于口中。因四遭无人,便愈发吻得放肆,舌尖霸道的撬开祈男贝齿。纠结入内,唇齿绵柔,在那娇软的唇瓣间辗转缠绵。
    祈男无所不从,无所不依。明晚即将分离,别说此时无人,就算被人围观。她也不管不顾了,舌尖燃起的热度将她整个人点燃。本来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情不自禁间,重重地环住了宋玦。
    倦鸟于窝中喃喃私语,梅朵站枝头瑟瑟轻舞,浮云淡淡,寒雁凄凄,当天地间被雪色笼罩,万物皆显得荒凉悲怆,唯有雪地上那一双爱侣,情真意切,久久缠绵,难离难弃,春光乍现,映射人间。
    玉梭倚门相盼,好容易看见雪帘下有一双身影依偎着走近,心头大喜,忙撑起伞来迎上前去:“回大爷大奶奶的话,才接了平阳王府的拜帖,明儿王府请大奶奶去看堂会!”
    祈男真真切切地听见,不由从雪帽下抬眸,与宋玦相视一笑。
    进屋更衣之后,祈男于桌边看着酒菜,见宋玦从净房里出来便道:“听说王府还请了太太和老太太,要不要妾身过去,略交待几句?”
    宋玦笑着凑近桌上看了一眼,然后满意地坐了下去:“这倒不必。其实王爷的用意很明显了,不过欲从二位长辈口中,试探你为人如何,所说可不可信罢了。老太太的话,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真信。至于太太,那就更不会信了。所以明日最重要还是你表现,戏演得好,一切都是真的,戏演的不好,真的也就是假的。”
    祈男心领神会,当下将酒注满杯中,双手恭敬奉于宋玦面前:“自妾身认识大爷那日起,便知大爷料事如神,凡预言无有不真的,不过,”说着,祈男眼中盈盈欲语,怯怯抬眸:“此次西关一战,不知大爷如何预料呢?”
    这话憋在祈男心中已有几天,自打得知宋玦要上沙场,她便常想问对方这个问题。
    是啊,自己一向对万事皆有把握,可眼下一战,却是自重生以来,始料未及的。
    宋玦的心向下沉了一沉,竟没能及时接过祈男手中酒杯来。
    这一战,实在是他前世今生,都没有经历过的凶险。说其凶险,只因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和预计。
    宋玦从来没想过,自己重生之后,竟走上习武的征途。依前生所行,自己此时该做了公主驸马,并挣扎于朝廷权势争斗中。
    这也是自己重生之后,竭力想要弄明白的头等大事,究竟是谁,前世陷害了自己,及整个宋家,以至于最后惨遭灭门?!
    可精心预备的计划,在遇见祈男之后,样样件件,都被打乱了。自己偏行另计,只为娶她入门,而因娶了她,一切前世的旧有轨迹,便从头被打乱了去,再想如前似的料事如神?恐怕已无可能了吧?
    命运之轮已被重新启动,如今看来,再缜密的思考,再细心的安排,终不抵命运齿轮的强大转动,被安排注定的爱情,终究让人不可抵挡,缴械投降。
    祈男许久等不到宋玦的回应,杯中酒已渐渐冷去,手里没了温度,任身边火盆再旺,也不能暖身了。
    祈男的心一点一点,沉进深渊里,仿佛刚才雪地上的梅影,无底无涯,再也无力拔将出去。
    好在这难捱的时刻并不长久,宋玦似乎是刚才走了神,看见祈男眼底的绝望与凄怆后,很快便醒过神来。
    “自然是胜利班师,受爵高升!”不过断断几个字,宋玦便将祈男,从地狱拉回了天堂。她眼里顿时又有了生气,唇似含樱,齿如编贝,瞬时便笑靥微开,喜上眉梢而来。
    “臣妾才不稀罕什么受爵高升,只要有前头那四个字,再加上爷能平安归来,”祈男将杯送至宋玦唇边:“臣妾便觉心意满偿了!”
    宋玦毫不犹豫,一口将酒尽了下去,不过实在是有些凉了,辣刺刺的,灼痛了他的咽喉,并烧进五脏六腑里。
    再世为人,诸事已定,宋玦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可为了身边这个女人,他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且是心甘情愿。
    这一夜,金堂夜永,宝幄香温,绣枕暗推,流苏悄颤;罗帷私语,声声之小九儿频呼;玉体横陈,惜惜之玦郎欲醉,祈男几回从高峰中跌落,又再被送将上去,她觉得自己好像已脱了人形,又再穿越,不过是越到了仙境,且与爱人一起,同游,同历。
    次日祈男还睡着时,宋玦便已起身,吩咐人不许打扰她,自己则迅速去了老太太屋里。
    “昨儿你媳妇才去了王府,晚间就有拜帖上门,”老太太淡淡地喝着早茶:“若说其中没有蹊跷,三岁小儿只怕也不信。”
    宋玦恭敬回道:“她不过是替孙儿求那铠甲罢了,也是不知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自知道了,便非吵着要去。孙儿心里想着,她是个新来的,若由她去打破两家不来不往的坚冰,倒是好事,铠甲之事,倒是其次了。如今看来,确是如孙儿所料。”
    老太太放下茶碗,细细看在宋玦脸上,看了许久,一言不发。
    宋玦知道,自己的话老太太未必肯信,可信与不信,他坚持自己的说法,老太太也无他法。
    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宋玦长长吁了口气。
    祈男醒来后,惊见枕边已空,正要叫来玉梭细问,却又悻悻然倒了下去。
    问也是白问,一定是他不让人叫起自己来。祈男指尖轻轻拂过尚有些肿痛的双唇,想起昨晚的事来,脸上一红,不觉就将头又埋进了枕头里。
    更衣之后,祈男去请老太太安,这回倒让见了,却也没多话,只让祈男搀扶着,一起去太太屋里。
    “正好要出门,一起走便宜些,省得来回跑,连早饭也一处吃吧。”老太太拉起祈男的手,慢慢沿游廊向前走去,口中不无担忧地道:“只是平阳王府,老生只在未过宋家门时去过几回,却也是老王爷在时的事了,如今怎样,一无所知。”
    祈男的心抽了一下,不知老太太提起此事来,有何用意?
    “虽如此说,老太太京里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没去过家门罢了,太后宫里,也曾是见过平阳王妃的,”秀妈妈却出言替祈男解围了。
    老太太回身瞪了她一眼,又有你什么事?目的光中不无责备。
    秀妈妈嘴角轻轻上扬,并不认真计较老太太的眼神。
    孙儿是您的心头肉,这丫头又是您孙儿的心头肉,我这么做,不也是遂您老人家的愿么?
    用过早饭后,众人动身,二门外车马早已备好,主子们自有轿马,随后八辆大鞍车,坐了群婢,雕轮绣□,流水一般的出城去了。
    平阳王府,亦早严阵以待,张灯结彩自不必说,自入门之后,成群的奴仆拥着宋家的车马,人多,却寂寥无声,连咳嗽声都不闻。
    垂花门下落了轿,祈男才刚抬头,就看见秀妈妈站在不远处向自己示意,祈男会心点头,直接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第二百八十七章 破冰?

“老太太,我来扶您。”祈男轻轻挽起老夫人胳膊,后者淡淡地道:“你身子好了?”
    祈男知道这指的还是上回自己在宫里的事,忙陪笑道:“早好了,也就是一两剂药的事。”
    老夫人微微颔首,向前迈步:“早知如此容易,早请人来家里看看,岂不是两全?”
    祈男听了,有些诧异,心头一荡,手下便发了一紧,老夫人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带动向前扯了一扯,面上却若无其事,只作万事不知。
    平阳府里奴仆虽多,却并无一主子出来相迎,直到众被领进园中一处楼下,方才隐隐看见,那楼上穿红着绿,簪金戴玉地站着许多花枝招展的人物。
    “老太太,”宋夫人走在前头,此时回头轻轻低唤一声:“记得拜帖上说请城中各位共贺,依儿媳妇所见,却没有那样多人呢。”
    原来,平阳王妃因此事重心只在宋府女眷身上,怕请得人多,反乱了现场,看不清形势,又怕自己被些无用的社交寒暄占了精神,反不利于看清真相,因此说是请了别人,其实不过是宋氏一家罢了。
    老太太心里何尝不知?平白无故地,平阳王会请咱们来?没些用意才怪?!
    “理她们请谁,只不缺了咱们的吃食就完了。“老太太心里明白,嘴上不肯说,又见身边都是平阳王的人,遂笑了起来。对宋夫人道:”怕人少亏待了咱们?平阳王向以豪爽出名,府上更是养着许多天下名士雅客,只要咱们要求不高。搞点边角食吃只怕还是有的。“
    伴着一同进来的一位妈妈笑了:“宋老夫人真会说笑话!我家王妃因知宋老夫人一向怕吵,方才特意只请您几位,人少清静嘛!帖子上说广派,不过怕老太太不来罢了!”
    说罢,群仆一齐笑了起来,只看宋老夫人如何接这话。
    老夫人不动声色,微有笑意地回道:“倒叫你家王妃费心。其实只派个传个话就行了,平阳王就连皇帝也让三分面子的。我这样的人家,又说什么不到?”
    说毕不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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