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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断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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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你裤裆里。”白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脸比番茄还要红,冲出房间。

 
                  
 断指(补全)
 

    第十七章
    玉术背着深蓝色包袱在路上缓缓前行着,每走一步,小腹和后腰处的疼痛都会加剧,呼吸也是万分艰难。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只有她漫无目的,现在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来往的人令她眼花缭乱,可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正一脸焦急,四处张望的白禹。完全不用经过思考,玉术直接在身旁卖伞的小摊前蹲下身去,躲了起来。过了很久,白禹的白色衣角才出现在摊位面前,玉术躲在后面努力将自己的身子缩得更小,静默地盯着那片白衣,直至它远去。玉术发怔,他那般着急的表情自己有多久都没见过了,前年师父在山涧底下发现摔伤腿的自己时,仿佛也是这般模样。她的心不由得一酸,抱住小包袱,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这次出走,她没有带走一件与师父有关的东西,就连衣服也是。包袱里几件值钱点的小玩意儿都是那个月内黄家乔带着自己去街上溜达时拿回来的,她该庆幸自己还没扔掉她们。
    本有回望福村的打算,现在她却想一个人走完这段未完的路。
    一对翡翠玉镯,一支纯金打造的叶片并镶有红玛瑙的吊叶簪,加上两身换洗衣服,便是玉术的全部家当了。虽说她已经尽量收敛节俭,可毕竟跟着师父过惯了好日子,突然少了为她打理一切的人,不出一月,全身上下只留衣服和一两碎银了。手里掂着这颗极小的银色固体,盯着它看来看去,始终也变不出两颗来。以前她可是听说江湖上有种“幻术”的杂技,虽然只能维持一瞬,至少能让她心里安慰下也是好的。
    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不劳而获的得财之道—赌。
    以往白禹从不许她进那种混杂场所,不过,她清楚记得师父曾只身劫过河州赌圣的所有银票,数目之大令玉术咋舌,其中大部分兑成现银在夜里分给了当地百姓,小部分自然得留给自己。玉术只想碰下运气,能捞到一笔路费也是好的。
    她的出现令不少人惊愕了把,女子进赌场实在少见,里头全部挤满了男人,闹哄哄的。不出意外,定是前来寻夫。就在他们等着看好戏时,玉术却从容不迫地在一席赌桌前站定,拿出手中的唯一银子直接压在“小”字上。众人一见立刻来了劲,这美人居然是来下注的,个个摩拳擦掌,往玉术这桌挤来。
    “美人儿压小,那我们就赌大,美人儿赢了钱都可收走,输了那人就归我们,哈哈……”一富态中年男子起先调侃。旁边的人也跟着来了劲,“美人可只有一个,咱们如何分得过来?”
    “谁压的钱多自然就能归谁!”胖男子边说边往桌上大手挥过,摆上一锭黄灿灿的金子,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往上放底金。“好你个色王二,平时跟爷玩时就没见你压过这么多,泡起妞来手脚可大方得很,我们回家同你那母老虎说说去。”
    玉术看着“大”字上面那堆积得像座小山一样的金银,惊叹不已,难怪都说男人赌钱必败家,眼前可是活生生的一群败家子啊。她在心里暗暗盘算,赢了这局就马上拿着银子走人,只是输了就连唯一的最后家当都没了,万一输了可该如何过下去?至于那些男人的粗言秽语,她自己从未开过口,自然不干她的事。她有些坏心地想,自己能不能反悔,跟着他们压大?
    不得不说,玉术运气实在太好,当那几颗小花骰子平铺在桌面时,不用去看,光是那群男人脸上的懊恼与目瞪口呆,她就知道,那些钱都归自己了。
    主持开局的人为玉术将桌上财物都清点一遍,毕恭毕敬地全部推到玉术面前:“姑娘可亲自清点,一共一千八百两。”玉术哪里还用去清点,点着头将那堆高高的金银尽数装入囊中,准备走人。
    “姑娘留步。”
    就在玉术将要离开时,步出一锦衣束发男子,俊逸如谪仙般,鼻梁□,英气十足,狭长的凤眸里却闪出冷峻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玉术在他面前,倍感局促。
    “这位是咱们河州一带赌坊的大当家。”原来的那位主持开局之人半躬下身子,朝向锦衣男子颔首以示请礼,抬头转来向玉术介绍自家主人时已经面无表情。
    主仆二人一致的面瘫表情让玉术无比压抑与不安,想不到赢走千余两银子,连大当家都给招来了,莫非他们输不起不成?玉术不自觉地掂量着手里装满银两的布袋,分量的确够重,出去以后换成银票更适合上路。
    锦衣男子不动声色地注视玉术许久,方才收回目光,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紫玉扳指,若有若无地撇向身旁仆人,淡淡开口:“天狼,你是忘了解释规矩么?”玉术本在打量着他手中那不同寻常的紫玉扳指,估算着价位。听到那句话,心里猛然一惊,什么,还有规矩?
    “当家的息怒,天狼马上向这位姑娘说明。”他不急不缓地应付完自家主子,双目清冷,“姑娘,既然进了咱们赌坊,就得遵从规矩拿钱,赢家单局得千两以上者,须与咱当家比上一局,若能再胜,当家的定以十倍之数奉上,若输,则得按规矩办事。”
    “我不赌。”玉术这下反应的很快,哪有这种下流规矩的,一看那大当家就不是个好惹的料,她不贪那得不到的十倍赠银。“喏,我将这一千两还给你们,剩下的八百两给自己好了。”话一出口她又想抽自己,危机时刻了怎么还能如此贪心,莫说八百两,即使只有一百两,她也能谢天谢地了。
    “不可,若不参赌,一世都得留于赌坊。”
    玉术看向所谓的大当家,明明是如此俊秀的一年轻人,怎么就只能让她想到老奸巨猾这等词啊。正巧那男子的目光不偏不倚,向玉术扫来,眸光中的冷意不减,盯得玉术背脊发凉。
    “那,输了会怎样?”至少也该有权保住底线。
    一直都未正式与玉术说过话的大当家看似终于有了一丝兴致,不想出口的语气也能将人冻僵,寒气逼人:“惩罚随我意。”初听仿佛在说,罚不罚你随我心情而定,更深的含义则是,要不要你的命也由我掌握。一时的紧张让玉术理解成了前者。
    “为保公正,赌局由姑娘亲自选人来开,云某让姑娘九成,由姑娘任意猜大小,云某只猜点数。”众人惊叹,这样一比九的概率,也能赢?唯有那开局人镇定自若,他对即将发生的事丝毫不感惊奇,大当家接手大小十三赌坊至今,还从未有过败绩。相反,他倒不禁为这姑娘感到惋惜,当家的手腕他是见过的,出手之狠就连他都至今发颤。
    男子冷然一笑,微微比了个手势,“姑娘请。”
    玉术没有这方面的本事,只能厚着脸皮硬拼,将布袋重重一甩,摆在桌上。她倒没有真去请其他人开局,直接点了原来的开局人。直觉告诉她,那人值得自己相信。
    天狼深叹一口气,走至两人之间,手执骰壶轻晃三下,然后重重往空中一抛,整个骰壶在空中飞速旋转起来,骰子粒紧紧附于骰壶内壁而不下落,跟随着一圈圈旋转,最后,稳稳落在桌上,从头到尾,骰子粒都未曾露出过半点。整个过程中,那大当家都是闭着眼的,继续摆弄紫玉扳指,怡然自得之样,玉术却紧盯骰壶,冷汗直流。她知道,对方用的是耳朵,对于某些特殊的人来说,听觉往往比视觉更灵敏,比如白禹。
    骰壶落桌,声音随即停止。“姑娘请先压注。”男子还是没有睁眼,闭目养神般歇息。
    玉术完全没有把握,既然三粒骰子,加叠起来只能碰运气,之前她已经赌过一次小,这次,决定换大。“大。”玉术的声音很小。
    男子笑着睁开眼,“哦?”鼻尖轻轻匀出一阵气息,“一点。”
    玉术的手已经在抖了,这个男子太有把握。
    骰壶被翻开,赫然的“三,七,”后面竟然真的跟了显眼的“一”!玉术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要蹦出来了。
    “姑娘,很不幸,你输了。”男子收住笑容,如墨的眼锁在玉术身上,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断指或是,跟着刚才押注最大的人走。”他的话很明显很露骨,玉术要么断指,要么卖身。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有得罪过他么?断指?
    天狼似乎想为玉术说话,却欲言又止,他知道,主子说出的话,不会轻易收回,除非……
    “姑娘请赶快选择,当然,你刚才赢得的银两,自然也归赌坊所有了。”他玩味地盯着眼前满目惊惶的人儿,煞是高兴。好不容易,也能在其他人身上撒撒气。


 
                  
 云天(补全)
 


    “我把所有的钱都还给你们,还不成么?”她双手紧握,显出一种自我保护的态度。
    “你若再不开口,云某可自作主张,替你选了。”他冷某斜睨过来,眼前的女子如受惊的小鹿,这般毫无胆色的姑娘怎会只身漂流在外?起初他还以为这女子有何特殊本色,原来也不过如此,他心里冷笑道。
    玉术默不作声,尽管知道逃掉的可能性极渺茫,总比任人宰割好,她迅速背过身,拨开人群向外逃去。那男子笑看着她,连**都未曾挪动一下,安静的看着玉术跑到门口,高抬起脚准备跨出门去时,那枚紫玉扳指迅速弹过,正击在玉术身后,又按原来的弧线反弹回去,回到男子手中,被他牢牢接住,留下的只是玉术被定住的滑稽背影,一脚高抬,身体向前倾去,半停在空中。男子朝天狼看了一眼,示意他的下一步动作,天狼得令后走上前去,随意将玉术拉了回去。看来,他并不打算放过玉术。
    “姑娘冰清玉洁,定是愿意断指以示清白。”男子从腰中挑出一把精致匕首,拨入天狼手中,不再说话。天狼很快理解主人的意思,埋下身来,“姑娘,多有得罪了。”
    玉术的手被迫张开,五根手指被扳得笔直,天狼粗略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在左手小指上,他能做的,只有这样了,尽量减少损失。玉术想要挣扎,却无法动弹,余光瞥见离自己手指越来越近的寒光刀刃,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想当初在师父身边,谁敢这么对待自己过,如今却要被人逼着剁去手指。
    刀刃抬起,迅速落下的过程中,男子的眼睛都不曾眨过,冷静地看着这一切,根本没有喊停之意。就在匕首即将砍上小指时,一支碧玉流光簪划过,将匕首刺落。玉术泛着泪光的眼停在地上的碧玉簪上,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臭云天,你又背着我耍女人了?”
    话已说完,那说话女子才轻快步入赌坊,来到大当家面前,一脸撒泼之意。被唤作云天的面瘫人物居然难得的有了笑意,半抿着嘴,看着身旁女子的眼里闪过亮光。女子身着白色流苏裙,乌丝垂至腰下,腰间挂着一圈铃铛,她走过时,叮铃铃得奏着响亮的乐曲。此时她高昂着脖子,站在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云天面前,挑衅地盯着他的眼。谁知,原本冷酷的男子居然低下头,趁机在她娇小的唇上印下痕迹,如蜻蜓点水般,女子刚反应过来正要伸手打他,已被他轻松避开。
    “还敢说,那支碧玉簪,你也敢扔?”云天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早已忘记旁边还未被断指的玉术。天狼终于放松下来,心叹这位小姐果然幸运,居然能碰上这救星祖宗。能让他家主子改变的,出了那野蛮姑娘,再无其他了吧。
    女子哼哼两声,“你不也是,紫玉扳指你居然敢用来制其他女人!”她不依不饶。
    云天干笑,“我这不是要救她出水火么,人人要都像你一样进赌坊,那可得了。”
    女子听言,居然认真地点头,想起当初自己也是赌徒一个,若非遇到云天,今日的她肯定不知葬身于哪了。她转过身来,微笑着对玉术言道:“一个人在外,不可再进赌坊了。除非,你有有个云天一样的人。”她的脸上,是浓浓的幸福与甜蜜。
    天狼确定这下玉术肯定没事了,将她的穴位解开,好生扶起。那女子伸手朝向身后的云天,良久不见有回应。“拿来呀。”
    云天装傻不知,“拿什么?”
    “别在我面前装愣,人家女孩子的家当啊。你也舍得吞下?”她鄙夷地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果然到处都是小气样儿。
    “既然输了,我不断她手指便是善事一件了,钱哪能要回去?你别再胡闹。”
    小夫妻俩为了这事在赌坊闹开了,云天故意不让,一路向后躲闪着她的挑衅,白衣女子腰间铃铛乐声不断,“云天,你再不停下,我便不嫁给你了。”这是御用金牌,好几次都能将对方制得服服帖帖。
    云天挑眉:“又来这招?如今我俩夫妻之实都有了,我不写休书,谁还敢要你?”一时间,云大当家竟已娶妻的消息热闹了整个赌场,众人尽争着要看这位与当家的已有“夫妻之实”的当家夫人。白衣女子脸红气急,只得“呸”了句,抓起云天的手腕,低头狠狠咬在上面。云天遭遇她的突然袭击,皱起眉头,摇摆着手想要将她晃开,怎奈她却越咬越紧,“黄子莺,你究竟是人是狗?”随机举起另一只手,直接拍向她光洁的额头。他没忘记这丫头在本应美好无比的初夜里,将自己咬伤的事儿。那晚她一直喊疼,云天也跟着心疼得紧,就让她咬着自己肩膀,哪知差点让她啃下一块肉来,好事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打断。这股气他现在还没消呢。
    黄子莺?玉术自己打量着这咬人咬得面目有些狰狞的姑娘,这才看清,她的眉宇间确实与黄家乔有几分相似,可黄家乔不是只有一个妹妹黄木莺么?她试探性地轻喊了句:“子莺姑娘?”
    白衣女子听见玉术唤自己的名字,果然迅速放开云天的手,嬉笑着转过头来,“嗯,何事?”一脸的甜美,丝毫看不出刚才她咬人时的凶恶。
    “刚刚多谢了子莺姑娘的救命之恩,玉术想请教姑娘,不知你可认得黄家乔?”虽然知道这样很冒昧,可玉术向来就是这性子,说话直接得很。
    黄子莺倒是丝毫不介意,依旧笑眯眯地摇着头,“未曾见过,却有耳闻。”她刻意停顿了半分,狡黠的眼光望向云天,“据说那人是双鹤第一美男子呐,你若认识他,带我也去见见吧。”玉术愣了,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再看云天,他鼻子轻哼一声,昂起脖子,双鹤第一美男又如何,河州可不是他的地盘。他悠悠地接了句:“自古好女不可嫁二夫。”
    黄子莺的眼里没有半分躲闪与迟疑,玉术也不便再问下去。只是两个相似的名字而已,天下相似之物何其多,她暗笑着自己痴傻。恩爱的两人继续着他们的小情调,玉术干咳一声:“各位请容许我先行告辞。”
    黄子莺立刻叫住她,“哎,别急着走呀,钱还没要回来呢!”她伸手使劲地拍打着自家夫君的胸膛,云天拗不过她,索性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不听话的女人扣进自己怀中,紧紧按住。他的温情向来只在黄子莺面前展现,此刻眼神又已恢复冷清,打发着玉术:“你快些离开,日后莫再进赌坊便是。”
    玉术连忙答应,最后再抬起头用深沉的目光与布袋里原本还属于自己的一两银子依依惜别,心理感叹:不进这地方之前,你还是我的,还是我一个人的啊……之后匆匆离开赌坊。云天语气虽然冰冷,玉术却知这是提醒自己以后得走正道。

 
                  
 白玉猪
 


    已经饿了两天,玉术的肚子早已瘪得不行,从昨晚开始,它就咕噜咕噜非常有节奏地唱起了空城计,唱得太过响亮时,她也只能用手盛捧溪水,摘些野果来充饥。可那东西毕竟饱不了肚子,尤其对玉术这种几乎没尝过饿的滋味的人。
    之前走了一个多月,过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到后来,就连自己也不知身处何处。玉术站在一家包子店前,看着那些个白花花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直咽口水,好久都没舍得走开。来来往往的人走过,都匆匆瞟上几眼美人包子铺前傻站着的人。店老板嫌玉术碍事,走过来将她推开,“你到别处去站着行么,这一大早的,我还要做生意呐。”
    玉术站着不动,眼里只有包子,“老板,您能给我一个么?我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她的声音极小极低,只有老板能些微听到。低声下气求取食物,是她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的。这家店老板打量玉术几眼,讨馒头的人可多了,有时兴许生意好,他还会打发出一两个,可眼前这女子眉清目秀,衣冠还算端正,却还要来讨这些东西,谁知道她究竟是作何行当的。
    老板大手一挥,“不行不行,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来讨馒头,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他瞧见玉术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将头撇开,用手指着街边靠墙的一排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喏,看见没,你就算再装得可怜也比不过他们,况且你还有手有脚,何必非来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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