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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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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遇到了巡逻的日本士兵?当时还有枪声。张昆又问。
没有,我不晓得。小夏说。
那你们是怎么从西门口弄堂跑到法大马路上去的呢?当时你们那样匆忙惊慌,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张昆问话时盯着小夏的眼睛。
小夏摇了摇头,但是他的目光有些分神。
汉清见张昆询问小夏,觉得有点过分了。汉清说,张昆你就不要为难小夏了,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张昆一副认真的态度,说出那天城隍庙有学生散发抗日传单,他是担心彩儿会去参加学生会的运动。
此时彩儿已经站在了张昆的背后,彩儿有点抱怨地说,昆哥你也是的,查案查到唐公馆来了。张昆回头看彩儿,脸上有些尴尬了,说,彩儿来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嘛。
彩儿不想再说什么话,回身就走,张昆朝汉清打了一声招呼,赶紧跟了出去。小夏继续在罗汉床边干活,手上半举着雕刀,抬头望了一眼出门的彩儿和张昆。小夏问汉清,彩儿小姐是不是要跟张大哥成亲了?汉清嘿嘿一笑,回答说他俩的婚事双方家里早就认可,什么时候成亲,那得看彩儿的,张昆那边肯定没意见。
院子里,张昆几个大步子就追上了彩儿。
张昆看到彩儿不高兴的脸,继续要解释。彩儿说,昆哥你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你是探长,你是巡捕,我只是个小小的老百姓,得罪不起。张昆一听大笑起来。张昆说,彩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我母亲今天来见你父亲,就是要把我们俩的婚事给定下来。张昆接上又说,我心里面只喜欢你,几年了,一直都在等待。张昆对彩儿是很有信心的,除了自己年龄比彩儿偏大一点,其他各方面的条件,相信都可以赢得彩儿的芳心。彩儿也喜欢张昆,从小就喜欢,只是在感情上,她更多的是把张昆当兄长一般对待,至于出嫁,她现在思想上没有一点准备。彩儿说,昆哥,我不想结婚,因为我们之间还没有结婚的理由。张昆问,需要什么样的理由呢?彩儿抬眼望了望天顶,有一群白色的鸽子正好飞过。彩儿说,理由很简单,等到日本鬼子滚出中国的土地。
张昆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彩儿的脸,他说,这个理由也太大了吧。彩儿一笑回答说,就这个大理由,昆哥想等就等吧。
张昆和母亲在唐公馆吃过午饭,唐爷送他们母子到大门口。之后唐爷把彩儿找到屋里来谈话,说的自然是彩儿的婚事。彩儿告诉父亲,至于结婚的事,她和张昆已经有了约定。唐爷听到这话,疑惑地望着女儿。
彩儿心情烦闷极了,坐在亭子里发呆。小夏经过,看到彩儿情绪不好,想去宽慰,禁不住多了几句话。小夏说,彩儿你还是早点嫁给张大哥吧,嫁给张探长这样的男人可以得到保护,谁也不敢来欺负你,多好啊。彩儿气得立起眉头来,她说,你这只呆鹅,不能保护女人的男人,那还能叫做男人吗?
可就在这天下午,小夏又出事了。
下午唐公馆来了日本人,是京野先生和他的妻子美谷子。
京野先生身体滚圆,长着一张娃娃脸,那张脸上似乎总是挂满了微笑。他的妻子娇小的身段,细眉长眼,樱桃小嘴,样子很迷人,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真怕她闪了腰。京野先生在上海居住有近二十多年了,开有贸易公司,并有自己的洋装店,他什么生意都做,曾经和唐爷有过贸易上的合作,那当然是日本兵来上海之前的事了。
唐爷和京野先生算得上是老相识,上海沦陷后,唐爷几乎就不再跟日本人接触,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过京野先生了。唐爷没料到今天来的人不只是京野夫妻,还有他们领来的另一位日本军官。这个人可是有来头的,他是日本宪兵司令部的井川少将,报纸上经常抛头露面的重量级人物。唐爷的女婿余炎宝,身为市长秘书,特意陪着井川一块来公馆,诚惶诚恐,尤为热情。
井川的年龄在40岁上下,脚蹬马靴,腰佩军刀,中等的身材,威武而精神,会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见到来了日本高级军官,唐爷自然不敢怠慢。井川熟通中国人的礼节,很客气,很和蔼,他来此的目的,是要参观唐氏红木家具商行的木雕工艺品。
唐爷和汉清领着井川在店铺里参观,井川对中国的红木家具颇感兴趣,尤其对明式家具有着独到的见解,能说出一些头头道道来。纵观店内的一批家具和木雕工艺品,井川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但他认为,凭唐氏的工艺,所看到的应该还不是上乘之作。听到此话,唐爷和汉清对视了一眼,但他们并不急于拿出最好的工艺作品。这时候余炎宝多话了,他想让井川少将长点见识,说出汉清工作室正在制作一张罗汉床。
井川看到还没有完工的罗汉床的时候,赞叹不已,他说,明式家具在这张罗汉床上才得到了真正的体现,造型简洁,刀法疏朗明快,不事雕琢,胜似雕琢。井川少将谦虚地向唐爷讨教,有关明式家具的历史特征。唐爷慢条斯理地说,明代帝王多崇道教,道家讲究,无为而治,无欲则刚,故明式家具给人一种素面朝天的自然质感,装饰无多却恰到好处,可谓多一分则繁缛,少一分则寡味,这便是明式家具的风格和特征。井川点头称道,便说,唐氏的红木商行怎么见不到清式家具,清式家具在造型工艺上应该超出明式家具,其造型外表稳重、庄严,豪华而富丽,为豪门大户所乐见。唐爷思忖片刻,说,清代初期,家具的造型艺术还延续着明式的风格,到了清代中期,乾隆皇帝在位之时,以盛世天子自居,好大喜功,留心翰墨,醉意诗情,有足够的心情来尽心享乐,因此家具的风格也一度改变,成为一种华丽的奢侈品,中看不中用。唐爷温和眼睛里有了一道犀利的光芒,又说,我不喜欢清式家具的风格,唐氏红木商行,只做明式家具。井川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领悟到唐爷是话中有话。井川少将的眉头紧了一下,转而开怀地说,唐爷,我和你一样,在来中国之前,就喜欢上了明代的红木家具,今日至此,算是开了眼界。
日本客人来唐公馆拜访的时候,小夏正在厨房里帮厨师磨刀,大小菜刀数十把,有砍骨头的,有切肉皮的,有剁碎肉的,这些刀经他的手一打磨,色泽鲜亮,锋芒毕露。小夏一脸的汗水,终于磨完了最后一把菜刀。这时阿牛快步进来,因为慌张,脑后挂着的那根大黑辫子,挂在了门栓上,人险些摔了一跤。小夏嘻嘻一笑,说,阿牛姑娘,你的辫子碍事,不如我一刀帮你剁了,留短发多好,彩儿小姐就是短发,短头发好看呀。小夏说着话,举起手上的菜刀,就要朝着阿牛去。阿牛尖声叫起来,调转身便往门外跑出去。小夏一看阿牛跑了,心里就乐了,提着刀追出门去。
小夏追到门外,看到院子里几十名警戒的日本宪兵,一时惊愣住了。日本宪兵见到小夏手上提着的那把砍骨头专用的大菜刀,呼啦啦地全都端起枪来,子弹推上膛,朝着这边的小夏。
这么多穿黄衣服戴钢盔举着枪的日本人,阳光下,他们枪口上的刺刀白亮白亮,十分地抢眼,小夏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小夏吓傻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一把扔掉手中的菜刀,双手抱着脑袋,像只惊恐不安的老鼠,拔腿就跑。他专往没有人的地方跑,往墙角落跑,跌倒了好几次,爬起来还跑,最终摔了个大跟头,脸朝下,屁股朝天,全身乱抖动,嗓门里发出呜呜哇哇奇怪的声音。
那些日本宪兵,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家具商行店铺的后门,唐爷和余炎宝陪着井川少将和京野先生夫妻出来,他们看到了大院里发生的情景。
井川微怔一下,余炎宝惊慌的样子,赶紧说话了。井川少将,这个人是我岳父的徒弟,脑子有点毛病,大概是给吓着了。井川温和地说,是吗?既然这样,那就得抓紧时间找医生看看呀!余秘书。余炎宝弯着腰回话,是,是是,我们这就去请大夫。
唐爷步履踉跄地往小夏那边走去。
而另一边,彩儿和阿牛已经跑到了小夏的身边来。彩儿去地上扶住小夏,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小夏的嘴巴几乎啃着地皮,沙哑地哭叫,满脸都是泪水,身体如抽风似的两边摇摆。
突然间,小夏的身体僵硬地躺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晕厥过去。
唐爷赶过来,惊愕地看着小夏!
小夏直挺挺地仰面躺在床上,面色青紫。
兰儿学过医,她分析说,小夏突然发生这样的病情,因归于两次事故,头一次是救汉清的时候被李大嘴的手下打着了脑袋,第二次是跟彩儿去城隍庙的那天被巡捕房的警车撞伤,大脑再度受到重创,这样的情况,极有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应该送去医院住院治疗。汉清、水月和彩儿他们听到兰儿这样说,都为小夏的症状而担忧,是否要送去医院,大家都还得听唐爷的意见。
唐爷倒是觉得小夏是正常的人,不可能患什么精神分裂症,小夏来到唐公馆之后,说话和行为都没有过出格,经常有时间两人下几盘棋,脑子也都非常好用,虽然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生活,真要是送进医院,他担心好人都会治出病来,再说了,他向来都不相信西医。唐爷想了一会,最终拿定了主意,让六叔去把城里最有名望的吴郎中请来。
约半个时辰,轿车就把吴郎中接到唐公馆。
吴郎中70岁高龄了,却一点不显老,身板子直直的,腿脚跟后生一般利落。吴郎中静静地坐在小夏的床边,认真地给小夏把了三次脉,接着又翻开小夏的眼皮看了看。唐爷焦急,问小夏得的是什么病,可用什么药来治。吴郎中一屁股坐下来,面无表情,良久都不说话。唐爷暗暗吃惊,担心小夏莫非是得了绝症,只好耐下性子来,请吴郎中说出实情。吴郎中想说话,突然嘴里“吱溜”一声哽住了一口痰,好一阵子才把那口痰吞了下去。吴郎中的眼珠子往上翻了翻,他说,唐爷,你徒弟这病治不了。唐爷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如霜打了一般。彩儿、兰儿和汉清夫妻也都傻了眼。
屋子里一时沉寂下来,所有的嘴巴都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片刻之后,唐爷喘出一口气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吴郎中。唐爷说,吴郎中,您在上海滩可是华佗再世,还能有您老治不了的病吗?吴朗中面有难色,缓缓地站起身来,说,你这徒弟呀,他根本上就没得病。唐爷听到这话一脸狐疑,问,没病怎么会成这种样子呢?吴郎中手指头点了点床上的小夏,压低嗓门说,他呀,中邪了,他这是被鬼魂附体了,还不是一个两个鬼,是好多的鬼。唐爷不明白,问,您老此话何解?吴郎中回答说,没得解,这世间的事物变化多端,神仙来了都解释不清楚。这样吧,唐爷您如果信得过我话,就赶紧给你的徒弟驱邪气。
小夏被鬼魂附体,需要驱赶邪气。唐爷就信了吴郎中,这种时候家里人谁说话也没有用。
天色已近黄昏,西沉的太阳在云层缝隙里露出最后一道光芒,唐公馆大院,被这道光芒照射得赤金一片。
小夏躺在一块床板上,身上盖着一条小棉被,毫无血色的脸沐浴在霞光之中。他没有知觉,一动不动,如灵魂出窍。小夏就这样被几名工人抬到院子当中,床板架在了两条凳子上。唐爷手里掐动着佛珠,距小夏三步开外站定,他的身边站着汉清、余炎宝、六叔和阿牛他们一帮人。彩儿、兰儿和水月她们站在远处一点,低声地说着话。彩儿抱怨父亲不懂科学,这都什么年代,还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兰儿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她相信小夏的身上会发生奇迹,命硬得很,只是用不着抬到院子里来驱邪,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水月有自己的见解,她曾听说吴郎中年少时在江西龙虎山修炼,前不久老郎中又去了五台山闭关,他是道教,道教自然有道教治病的法则。
小夏躺着的床板边有一口被干柴火煮得热气腾腾的大铁锅,名为百草锅,说是锅内有近百种草药混杂在一起。吴郎中换过一身灰色的道袍,额头上扎着一条黑布带,双手握着一根二米长的大木棒,不停的在热锅里来回搅动,搅得沸腾的药草喷发出各种刺鼻的芳香。
日头已经在西山沉没,天空很快就暗淡下来了。
吴郎中手上的木棒子换成了一把大铁铲,百草锅里的水里已经煮干,他用铁铲盛起锅里药渣子,围着躺有小夏的床板洒了一圈,然后燃起三炷香火,面对着小夏,嘴里念着大家听不清楚的咒语,一气念下来足足有小半个时辰。这就算是给鬼魂附体的小夏驱赶邪气了。吴郎中说,一个时辰过后,方可以把小夏抬走,明天早晨,必定醒来。
吴郎中的话,有人信有人不信,总之唐爷信。
唐爷把吴郎中送到大门外,不胜感激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黑压压的天顶,见不到一颗发亮的星星。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小夏是怎么被抬出来的又被怎么抬了回去。小夏的脸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死板,仍然安静,只是被子下面的身体,好像变得软和了一点,有了一点弹性,感觉像冬眠的蛇,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唐爷和彩儿守在小夏的床边,已经深夜了。
小夏继续昏睡不醒,他的鼻孔如蝉翅一般微微地张动着,呼吸很均匀。彩儿嘴里打着呵欠,她实在是熬不住了。彩儿说,阿爸,老郎中不是说了吗,小夏要到明天早晨才能醒来,我们回屋睡觉吧。唐爷累了一天,脸上显得很疲惫,心想这样守下去也守不出结果,站起身,转身往门外走去。彩儿跟着父亲走了几步,突然回身,快走几步来到小夏的床边,低声说,你这只笨鹅,害得家里乱七八糟的,明天早晨要是不醒,就永远都不要醒来了。
时间过得快,这就到了后半夜。小夏的屋子里异常安静,窗户紧关着,忽然间窗帘布慢慢地鼓动起来,像有一只手从窗户外面伸进来,要掀开布帘。呼地一下,那块巨大的窗帘布完全掀起,如舞台上拉开了序幕,将窗外的天际暴露无遗。起风了,风很强劲,直接就顶开了窗户,并且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窗子上的玻璃有几块碎落在地。此时外面的天空出现数道闪电,蓝光闪烁有如耀眼的皮鞭,狠狠地抽打着沉默的土地,接着有雷声从远处传来,再接着倾盆的暴雨滂沱而下。
夜空中,春雷炸起来出奇地响亮。
小夏被雷声炸醒了,人如僵尸一般,猛地往上一抬,坐直了身体。小夏看着窗外的雷雨交加的天空,他的眼前一片明亮。他听见有人在喊他,有好多好多的人在喊他,那些声音钻进了他的心口窝里,仿佛要把他全身的皮肉涨开来。
“光奇,光奇你在哪里呀?”一阵阵呼喊光奇的声音重复不断。
小夏“啊”的一声,张开了嘴巴,张开的嘴巴很僵硬,似乎再也不能合拢。此时此刻,小夏把窗外看得清楚而透彻。
父亲乐呵呵地迎着他走来,父亲有着强健的身体,腰缠绑带,皮肤黝黑,嗓门宏亮。母亲笑盈盈地朝着他走来,母亲贤惠善良,脑后盘着乌亮的发髻,银叉在上面分外妖娆。奶奶喜洋洋地朝着他走来,奶奶80岁高龄了,小脚儿走起路来就跟灌了风似的,实有精神。而在父亲和母亲还有奶奶的身后,还有一群人,他们列成一排,有姐姐和妹妹,有姐夫和妹夫,有他的外甥和外甥女,好多好多的亲人们,他一下子数都数不过来,所有的面孔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那么的鲜活。他们见到了小夏,他们欣喜若狂,就像要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节日。
小夏的意识完全清醒了,他终于和亲人们相见。
黄浦江沿岸,雷电持续不断,暴风骤雨掀起江面一朵朵滔天的大浪头。小夏在江边的泥泞里奔跑,他是怎么离开唐公馆的,他是怎么来到江边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去见亲人。小夏看着江面的大浪,突然间那些浪头全都凝结不动了,阴森森的,像是一排耸立不倒的坟山。
小夏面朝着江水,跪倒在地,头在地上砸动,雨水、泥水、泪水在脸上分辨不清,他号啕大哭大叫起来,像一条迷失在旷野里的孤狼。
他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许多散碎的东西拼凑成为一个光点,那个光点慢慢地放大。他看见了一座城市,那是南京城,城区中央高大的钟楼傲然屹立,直指蓝天;他看见青砖红瓦斗拱飞翘的门楼,门楼上沿挂着一块匾额,上面书写着“夏家精武馆”,笔法苍劲,那便是他的家。
进门楼有一方很开阔的院落,当中还有一座习武的擂台,擂台两边的木架子上摆放着刀枪棍棒和各种武术器械,院子当中生长着一棵千年银杏树,树身粗大,枝繁叶茂,高耸入云。
小夏就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父亲夏宗年继承家业,是南京城里的一代武术宗师,创办精武馆,手下弟子无数。小夏的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两个妹妹,他是独生子,从小身体多病,体质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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