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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梦里)-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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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
梅氏见许国定来了,站在门口直皱眉,这种事梅氏连请大夫的话都不敢说,怕家丑外扬,许家的事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一个疯了的四奶奶,真的是没颜面见人了。
“来人,扶你们四奶奶回去歇着,老六家的,你也回去歇着吧。”许国定果然没提找大夫的事。
丫鬟婆子们见董氏没了力气,只是坐着呵呵直笑,把她扶了起来,往屋里走,“我会飞!我会飞!我成仙了!我成仙了!”董氏望着天上的星星笑呵呵的说道。
许国定闭了闭眼,挥挥手背过身不去看自己儿媳妇此时的样子,梅氏走到他跟前福了一福,“老爷,如今四嫂这样子,还是要找个嘴严的大夫看看的,还有四哥,总是要回家主持大局的。”
“嗯。”许国定点了点头,“我自有道理,你回去吧,姑娘和元凯还有那几个妾都出来了吗?”
“早就出来了。”
他点了点头,见梅氏和梅氏的人也都出来了,一挥手,来了几个家丁把门从外面锁上了,“外面的人问就说四奶奶生了水痘,因是年长出痘凶险得很,不让人靠近。”
“是。”
许樱把家里来的信合上了,冷冷一笑,那吃了会让人一时有幻觉的蘑菇是南方产的,她早在两年前就让许忠留意了,许忠到底是淘涣到了一些,却不知道许樱想拿来干嘛。
这蘑菇不可怕,吃了之后人疯一阵乐一阵,醒了顶天会浑身乏力而已,吃起来稍有些苦味,是南边做巫盅的人常用的,许樱把这些蘑菇掺在给唐氏的蘑菇里,她料定了唐氏不会吃她送的东西,在信里把怎么从普通蘑菇中找出那几颗特别的,怎么鼓动唐氏使计全都写上了,唐氏果然是个阴毒的,一见到机会立马咬了上去,董氏就算是第二天清醒如常了,有了晚上的颠狂之举,怕也是没几个人觉得她恢复了正常。
况且唐氏安排的人会找机会再下一次毒,一次是偶尔发了癔症,两次呢?三次呢?许国定怕家丑外扬,定然不会找大夫来看,许昭文嘛……他是修道之人,怕是会找道士来收惊吧,可三清观的那些道士不干收惊这样的活计,他认识的旁地道士都是有一能说十成的,为了骗银子什么话都敢说。
董氏不是撞邪了就是鬼上身了,这辈子想要翻身……难!
董氏,你如此坑害我娘,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人,我就要让你清醒的被说成疯子,说成撞邪,我要让你活受!我要让你长命百岁日日受煎熬!
☆、65原来如此
许榴一觉醒来;却发现变了天,母亲生了怪病,被祖父亲自下令关了起来,不得见人;许久不见的父亲回来了;还带回来数个道士;一番作法之后;也是不得解;她几次欲求见母亲而不被准许;许家上下都被下了禁口令,什么话都不能说。
隐隐的坊间有了传言,说是许家四奶奶图谋许二奶奶的私房和嫁妆,散布谣言败坏她的名声,结果许二爷在天有灵,寻了些恶鬼邪灵来纠缠许四奶奶,许四奶奶被缠得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眼见得是疯魔了。
许榴虽不信这些传言是真的,可想想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多少也影影绰绰有了些预感,前次母亲撞破了头,表哥亲自来看,舅妈他们也来了,这次母亲病这么重,表哥却不见人影,舅妈却派来个婆子,说是要教她女红的,可看那婆子看她的眼神,却带着十足的审视。
许榴害怕极了,她怕母亲真的疯了,也怕舅舅家会和自己退亲,她不止嫁不成表哥,一辈子也毁了。
许桔不懂事,整天就是哭闹,许元凯被奶娘照顾习惯了,有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许梅、许楠这样的姐妹被拘在大房的院子里出不了门,许榴想来想去的,竟只有许樱可以让她一诉衷肠了,就算是知道外面传二伯娘的那些话跟母亲脱不开干系,她还是厚着脸皮给许樱写了一封信,说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难,求一向主意多的许樱给她出些主意。
许樱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冷冷一笑,许榴对她再好,也比不上董氏散布谣言之恨,反正亲已经订了,董家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跟许榴退婚,许榴是许家的姑娘,尚有生父在堂,就算是董氏不掌家了,她也一样衣食无忧。
“要不要给三姑娘回一封信。”瑞春小声说道。
“捎几样山珍给她,让她好自珍重就是了。”许樱说道。
“要给谁捎东西?姑娘派奴婢去成不?”麦穗提着一篮子石榴进了屋。
“谁给你的石榴?”
“杨大爷给的,说是三清观的果园子里产的石榴,特意送来给姑娘尝鲜。”
说了那么多过头的话,一篮子石榴就想抹了?她得亏是活过一世的人,若真的是闺阁里的弱质少女,自己未婚夫编排自己母亲那些话,她真的是要找根绳子上吊才是。
杨国良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惜了还是年龄小,少年冲动上来了不管不顾……不过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许樱又笑了一下,以她重活了一世的年龄,谁又不是孩子呢?可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给这样的一个孩子,许樱从心里往外发出一声叹息,“你可曾替我谢过大爷?”
“自然是谢过了。”
“那就好。”许樱随手拿了一个石榴,“剩下的你们拿去分吃了吧。”
麦穗和瑞春互视了一眼,提着石榴走了,原本许樱就有些让身边的人看不透,最近这阵子更让人看不透了。
杨国良送出了石榴,又得了麦穗传回来的话,倒觉得如释重负了一般,祖母已经骂过他行事鲁莽了,听见人说姑姑的坏话不但不当场反驳,反而把外面乌七八糟的流言传到表妹的耳朵里,实在是不懂事。
表妹人长得漂亮,性情也好,还是个孝顺的,他对表妹这个未婚妻自然是满意的,至于表妹经营姑姑的嫁妆和姑父的私财的事,那些都是未嫁时的事,他是要考科举的,表妹做好掌印的夫人就好,商贾之道终非正路。
他正琢磨着这些事,差点跟一边走路一边翻书的连成璧撞到一起,连成璧也是神人,据说是有过目不忘之能,无论是什么书,只要他通读一遍没有记不住的,于是一些不需死记硬背的杂记等等,他都是用翻的。
“抱歉。”杨国良本来对连成璧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说了句抱歉就想要走,却没想到连成璧非但没有也说一句抱歉,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似是觉得遇上他是极倒霉的事,把书一收转身就要走。
“连师弟,你这是何意?”杨国良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幼也是被捧着长大的,怎经得起被人这么小看。
“为男子的,自当为妇孺遮风挡雨才是,若是耳根子软,轻信他人言,让亲人受苦,实在是让人不齿。”连成璧说完就一甩袖子走了。
他近日也很窝火,杨二奶奶的事牵扯到的不止是杨家,还有他们连家,他嘴不好,自然得罪了许多人,就有人旁敲侧击地问他这事,且不说这茂松书院还姓着连,山长还是姓杨的,就是他两边都不靠也容不得人这么说他,被他几句话就堵得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的有几个,差点挨他揍的也有那么几个。
原以为这些事就是在茂松书院的学生们和杂役仆人之间暗地里传着,却没想到杨国良这个二愣子把话透进了内院,搞得杨山长这几日都阴着脸,一个男人嘴巴如此的大,简直让人窝火。
窝火的连家人不止他一个,另一个窝火的是连老太太,连老太太这辈子亲生的儿子就两个,大儿子连俊杰身子稍弱些,娶个媳妇多年无子,幸好丫鬟生了一个庶子之后,倒带来了一个原配嫡子和数个庶子,老太太的一桩心病算是解了,老太太的另一桩心病倒是越来越重,自己的小儿子连俊青读书有成,却不肯成婚,偏偏当初为了让小儿子考科举,把他过继到了早年读书未成,郁郁而终的连家三老太爷名下单独立了户,自己这个生母倒被叫成伯娘,再连上连俊青生性执拗,她敢私下订亲,他就敢去人家姑娘家里退亲,一来二去的,她又是个溺爱儿子的,竟管他不得了。
如今有人把许家村的流言透到她耳朵里,她一琢磨,也琢磨出来了儿子的心事,难怪许昭业过世之后,儿子一定要去大明府许家村呢,还特意开了个书院,不得不回家经商之后,还将书院交给了杨秉诚经营,原来竟是被人家守寡的女儿勾了魂魄去。
连老太太差点把一口老血全吐出来,那杨家的姑娘再好,也是嫁过一次的了,要说年龄也过了三十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啊,这要是说两人真有一腿也就罢了,可她连夜审了连俊青身边的长随,就差衙门里的酷刑了,那几个长随还是一口咬定二爷与杨氏之间,并无私下往来,那杨氏对连二爷素来不假辞色。
连老太太自来就觉得自己的二儿子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神仙般的人物,看上了谁那是谁祖坟上冒青烟,杨家嫁过一次的姑娘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把连老太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
这倒也不是说连老太太希望两人真成了事,自己的二儿子娶个寡妇,但她觉得应是杨家的寡妇勾引她儿子,百般狐媚之类的,她把杨家的寡妇臭骂一顿之类的戏码啊,如今这样,她真想扯着自己儿子的耳朵问,你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啊。
她这几天正为了这事儿搌转反侧呢,连俊青身边的长随,偷偷把杨老太爷写给连俊青的信拿给她看了。
连老太太展开信一看就冷笑了,杨家这是什么意思?当她儿子是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则去?他家闺女的名声受损,让她儿子出面当冤大头?
连老太太连想也没想就把信点着了给烧了个一干二净,“许家和杨家的事,丁点都不许让二爷知道。”
“是。”
却说杨家这边,杨老太爷把信送出去,以为很快就能得着连俊青的回信呢,没想到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杨老太爷又不好再写第二封信去追问,只好每日背着女儿哀声叹气,又严令了众人,一个个的管住自己的嘴巴,若是有流言蜚语被杨氏听见了,定要把多嘴的奴才给打杀了。
杨氏素来又深居简出,一心扑在儿女身上,再加上花氏经常上山与她闲聊一些别的事,因而外面闹了那许多的风波,她竟丁点都不知情。
花氏这一天说的是董氏病了的事,“你那四嫂,病得有些凶险,据说是出痘了,这人啊,若是小的时候出水痘多半无事,如今她儿女都有了几个了,再出痘,弄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事。”
“她若是个好的,听说她病了我倒要回去看她一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儿女要顾,若是因看她一次过了病气给孩子们,倒得不偿失了,再说了,我这个时候回去,怕有人要疑心我要夺权。”杨氏只是生性善良软弱,并不是个傻子,再说董氏也是伤透她了,“我不回去,倒让公公省了许多的麻烦。”
“你这话真说对了,听说你婆婆拼着一身老骨头,出来管家了呢,虽说叫了六奶奶在一旁协助,大权却是她一人独揽,据说她静心理佛的时候颇受了一些闲气,正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呢,你四弟妹管家的时候把一帮你婆婆的人赶到了乡下,如今你婆婆的人都回来了,倒把你四弟妹的人赶走了,许家二房乌烟瘴气得很,你躲出来了正是相宜。”
“唉……好好一个家,怎么就不好好过日子呢。”杨氏叹了口气。
“还不是为了那些个黄白之物,你们家闹腾得还不算重呢,咱们临山镇的闵家你知道吧?原先也是一等一的人家,只是老爷子好色,娶了几房的妻妾,生了一堆的儿女,如今老爷子病重,几个妻妾带着儿女为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倒是病重的老爷子没人管,为了打争产官司,不知道往府台大人那里送了多少银子。”
临山镇也是大明府治下的,大明府的府台正是于靖龙,杨氏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于靖龙在辽东府的时候可是不会轻易收授银子的,至少不会明面里接受,如今这事儿竟然连花氏都知道了,想必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与于大人一贯的行事不符啊?难不成他转性了?“于大人在辽东的时候,本是二爷的旧上司,官声素来清正,怎么到了大明府……”
“倒不是于大人收的,听说闵家的二少爷不知怎地攀上了于大人的小舅子……”
“原来如此。”说这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的许樱。
☆、66生意
却说杨家这边;杨老太爷把信送出去,以为很快就能得着连俊青的回信呢,没想到竟如石沉大海一般,杨老太爷又不好再写第二封信去追问;只好每日背着女儿哀声叹气;又严令了众人;一个个的管住自己的嘴巴;若是有流言蜚语被杨氏听见了;定要把多嘴的奴才给打杀了。
杨氏素来又深居简出;一心扑在儿女身上,再加上花氏经常上山与她闲聊一些别的事,因而外面闹了那许多的风波,她竟丁点都不知情。
花氏这一天说的是董氏病了的事,“你那四嫂,病得有些凶险,据说是出痘了,这人啊,若是小的时候出水痘多半无事,如今她儿女都有了几个了,再出痘,弄不好就是要出人命的事。”
“她若是个好的,听说她病了我倒要回去看她一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儿女要顾,若是因看她一次过了病气给孩子们,倒得不偿失了,再说了,我这个时候回去,怕有人要疑心我要夺权。”杨氏只是生性善良软弱,并不是个傻子,再说董氏也是伤透她了,“我不回去,倒让公公省了许多的麻烦。”
“你这话真说对了,听说你婆婆拼着一身老骨头,出来管家了呢,虽说叫了六奶奶在一旁协助,大权却是她一人独揽,据说她静心理佛的时候颇受了一些闲气,正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呢,你四弟妹管家的时候把一帮你婆婆的人赶到了乡下,如今你婆婆的人都回来了,倒把你四弟妹的人赶走了,许家二房乌烟瘴气得很,你躲出来了正是相宜。”
“唉……好好一个家,怎么就不好好过日子呢。”杨氏叹了口气。
“还不是为了那些个黄白之物,你们家闹腾得还不算重呢,咱们临山镇的闵家你知道吧?原先也是一等一的人家,只是老爷子好色,娶了几房的妻妾,生了一堆的儿女,如今老爷子病重,几个妻妾带着儿女为争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倒是病重的老爷子没人管,为了打争产官司,不知道往府台大人那里送了多少银子。”
临山镇也是大明府治下的,大明府的府台正是于靖龙,杨氏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于靖龙在辽东府的时候可是不会轻易收授银子的,至少不会明面里接受,如今这事儿竟然连花氏都知道了,想必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与于大人一贯的行事不符啊?难不成他转性了?“于大人在辽东的时候,本是二爷的旧上司,官声素来清正,怎么到了大明府……”
“倒不是于大人收的,听说闵家的二少爷不知怎地攀上了于大人的小舅子……”
“原来如此。”说这话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门外的许樱。
杨氏见许樱的脸色有些阴沉,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你这孩可是冲撞了什么?见到舅妈不先见礼不说,大人说话还随意乱插口。”
许樱低下了头,“给舅妈请安。”
“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许多。”花氏笑道,她招了招手让许樱到自己跟前来,“你这孩子越长越有大姑娘的样子了,告诉舅妈,为什么说原来如此啊?”
“外甥女听说于大人官声清正,原想他不会收人钱财,听舅妈说是他的妻弟所为,也就明了了,父亲在时曾说过,为官时正己身不难,难得是要正全家。”
“还是外甥女识文断字,说出来的话听着有道理。”花氏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去娘那里伺候她老人家用晚膳了。”
花氏一走杨氏的脸就冷了下来,“你不准打于大人的主意!”知女莫如母,许樱虽有许多事瞒着杨氏,但许樱的行事作风杨氏还是知道的,她知道了于大人与许昭业的死有莫大的牵连,定是要想方设法的找于大人的麻烦的,可是如今就算是许、杨两家都是羽翼未丰,于大人却是皇上的宠臣,于夫人娘家也颇有势力,岂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轻易交恶的。
“他这些年以清官自居,又多次得圣上表彰,把别人比得跟贪官污吏一般,早有人瞧他不顺眼了,大明府不比辽东,山高皇帝远的,一个个的都心明眼亮着呢,他的妻弟如此行事,不用我去找他麻烦,他自己的麻烦就要来了。”她顶多是收买些个闲汉,没事四处闲磕牙,把于大人借争产官司敛财的事宣扬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罢了,董氏用过的法子,她一样能用。
杨氏听许樱这么说,慢慢放下心来了,“我听你小舅妈说,你四婶病了……”
“我也听说了,只怕内里比更吓人一些,三姐姐给我写信说,四婶病得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院子已经被祖父给封起来了,不是水痘,是疯症。”母亲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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