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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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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汉受天下于秦,因秦之制,而不害为汉。唐受天下于隋,因隋之制,而不害为唐。汉之与秦,唐之与隋,其治乱安危至相远也,然而卒无所改易,又况于积安久治,其道固不事变也。
  世之君子,以为善人为邦百年,可以胜残去杀;病其说之不效,急于有功,而归咎于法制。是以频年遣使,冠盖相望于道,以求民之所患苦。罢去茶禁,归之于民;不以刑狱委任武吏;至于考功取士,皆有所省益。行之数年,卒未有其成;而纷纷之议,争以为不便。
  嗟乎,此特其小者耳!事之可变,将复有大于此者。
  今欲尽易天下之骄卒以为府兵,尽驱天下之异教以为齐民,尽覆天下之惰吏以为考课,尽率天下之游手以为农桑,其为拂世厉俗,非特如今之所行也!
  行其小者,且不能办,则其大者又安敢议!然则,是终不可变欤,抑将变之不得其术欤?将已得其术,而纷纭之议不足恤欤?无乃其道可变而不在其迹欤?所谓胜残去杀者,其卒无效欤?
  愿条其说。
  这份策试,大概也只有子瞻这样随心所欲的人,才想得出来!大前提就错了,几乎完全有悖于事实。什么叫汉因秦制,隋因唐制,无所改易?还有比这更荒唐的概括吗?果真这样,秦隋就不会亡国,汉唐也不能取而代之了。别的不说,汉难道也焚书坑儒,也严刑峻法,也重役重赋?果真是,汉高祖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汉相萧何的刑律九章,其他轻徭薄赋等等,就该全是假的了?唐之与隋,政治、经济、法律等各种大政方略的区别,同样也犹如天地!而且,什么叫“又况于积安久治”?指的不就是大宋朝吗?可大宋朝果真“积安久治”,子瞻又何至于“不胜愤懑”,写那么多策论?而且,几年之前写的这些策论,竟还明明白白写着:“天下之患,莫大于不知其然而然。不知其然而然者,是拱手而待乱也!……天下有治平之名而无治平之实,有可忧之势而无可忧之形,此其有未测者也。……此臣所以大惑也。”还大声疾呼:“方今之势,苟不能涤荡振刷而卓然有所立,未见其可也。”怎么转眼之间,国家竟又变成了积安久治,根本无须变法呢?先前所写的东西,他一定全忘了!
  接下来,关于变法种种,多半也同样是信口而言。庆历以来几乎所有已行或设想的变革,全都入了靶心,而且,也大体都被变了形。
  好歹书生们是来博取功名的,只要文章写得水灵,能得着考官的青睐就成,谁也不来较这个真,自然相安无事。果然较起真来,子瞻倒也不是一时发昏说胡话,不过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罢了。
  在明允那儿,他就认为治理天下,关键在于确定崇尚什么。崇尚一定,千万年不变,老百姓耳目归于纯一,治理天下就易如反掌了。后来有弊病怎么办?只需略变小节就成,根本用不着大动干戈。
  子瞻自己看重的是仁德礼义。在他看来,三代以来,取天下,守天下,都只有一个东西,就是仁德礼义。把定了这个源远流长的东西,天下就可以永远臻于治道。其他一切,大体都是乱弹琴。
  有了这个核心,他又是那样一个有机会就要率性而为的人,要他与变法主张不发生冲突,可能吗?而他进京以后的所见所闻,又恰恰刺激、强化了这种冲突。庆历新政虽然已成明日黄花,但许多人对他还记忆犹新。明允给欧阳修的第一封信,不还大赞特赞庆历新政的气势、举措吗?变法的潜流仍在暗中涌动,那是许多人很容易就能感受到的。正因为如此,安石的变法主张在宫廷尽管无声无息,在社会各阶层却反响不弱。他之所以在朝野呼声很高,除了人品、学问、能力,这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凡此,都叫子瞻觉着有些格格不入。接到签判敕命的时候,他不是还嘲笑过安石吗?不过,那时他还没有真正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有想法,也不过是潜意识中的东西,并没有升到层面上来。到出试题,有了表示政见的机会,又觉着受到几个上司的鼓励,他还能不有所表现吗?
  几个上司,似乎并不那么关注策试命题,或者,这种命题也许正迎合了他们的暗中需要,要不,就是考官一向都从自己的立场、角度出题,这已经成了官场的习惯。不管什么原因吧,总之,谁也没来认真考校子瞻的命题。阅卷的试官,也大体如此。他们之中本来或者可能有人发难,但到底谁也没有说话。考试,平平安安地过去了。除了落榜的书生,皆大欢喜。
  是不是哗众取宠?不好说。但这是子瞻第一次以考场为舞台进行政治表演,该是事实。以后,他还弄过多次,战法当然也越来越娴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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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四十八回(1)
误入花丛独蝶奋飞
  喜就险境孤胆惊天
  章惇章子厚原籍建州浦城,到父亲章俞时搬到了苏州。章俞也是个官儿,做到兵部的职方郎中,就致仕退休了。职方郎中只是个从六品闲官,不过管管地图典籍而已。传说他们是已故宰相章得象的族人,大抵该是以讹传讹也说不定。章得象世居泉州,似乎与子厚家并不相干。子厚生在建州,长在苏州,却与这两地出来的人都不大同:生得人高马大,白皙俊俏,风流之中又透着一股轻捷飘逸的方外气息。
  子瞻第一眼刚见着子厚,就叉手叫道:“您是章惇章子厚!”虽说是问,更多的却是吃惊。
  子厚也是一叉手,笑道:“苏轼苏子瞻!”
  叉过手,两个人又哈哈大笑起来。邃明与子厚早就相熟,不由得也打趣道:“你们两位倒比我还熟络,连介绍都不用介绍了,真是怪得很!”
  子瞻笑道:“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心既相通,还用介绍吗?”
  邃明道:“这话倒也不假。告诉您,子瞻,子厚可是个真正的道友。您那些有天无日头的话,这下算是有了知音了。放你们三天假,你们且昼夜神侃去吧!”
  子厚不大明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我不明白,什么叫有天无日头的话?”
  邃明笑着解释:“您不知道,我在凤翔府真是受了大罪了!”
  “为什么?”子厚益发懵懂了。
  “您问子瞻啦!”邃明只卖关子,并不解题。
  “是我给您罪受?没有啊!”子瞻也不明白。
  “还说没有?是谁一天到晚拉着我龟息啊,服气啊,吐纳啊,绝谷啊,全是些着三不着两的事情,差点没把我烦死,还敢说没有?”邃明终于数落开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个!这怎么会是有天无日头的话呢?”子瞻反诘道。
  子厚也笑道:“子瞻,且等我来问他。”
  “怎么,要来三堂会审?我可不在乎。”邃明说。
  “不是审,是要您回答几个最简单的问题。”子厚说。
  “只要不是龟息吐纳,随您问什么?”
  “那好。《庄子?刻意篇》您自然读过?那上面说:‘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颈鸟伸,为寿而已矣。此导引之士,养形之人,彭祖寿考者之所好也。’您大人给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子厚搬出了庄子。
  邃明摇摇头。
  “装傻不是?只要读懂文字,谁都知道说的是呼吸导引的养生之术。再看《楚辞?远游》,您总不能说没读过吧?”子厚又追问一句。
  邃明嘻嘻笑道:“那干吗?有这个必要吗?”
  子厚点头道:“先别说嘴。屈子在诗中说:‘轩辕不可攀援兮,吾将从王乔娱戏!食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兮含朝霞。保神明之清澄兮,精气入而粗秽除。’您说,他指的是什么?”
  “自然是虚无缥缈、莫须有的事。”邃明说。
  “那是您说的。告诉您,王乔的食六气之法,就是当年广成子教导黄帝的那一套服气成法,实实在在,一点也不虚。我还指个实在东西给您看。战国时的十二棱玉佩,上面刻的那一幅‘行气铭’——”说到这儿,子厚突然停住了,问邃明道,“您见过这东西吗?”
  “没有。”邃明承认。
  “那我也就不说了。就这两条,也足以说明吐纳之术绝非胡说八道,前人早行过千百万年了。您还有话说吗?”
  “没了没了。一人难敌四手,何况还是你们二位高手!我且告退,让你们好好切磋吧!”说着,当真一叉手告辞了。
  子瞻笑着调侃他道:“坐下来听听,也长道行啊,干吗要走呵?!”见他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这才转过身来,对子厚道:“没想到子厚的道学如此深厚,佩服佩服!您是哪年生人?”
  子厚道:“子瞻过奖。我是乙亥年生的。”
  “我是丙子年,您还长我一岁呢!可外面瞧着,您怎么着也要小我三四岁。不瞒仁兄所说,我瞧着您的形态举止,总有些方外之气。您是服外丹呢,还是炼的内丹?”
  子厚笑道:“不是在下唐突,老兄这话,多少有些隔。别的不算,光大唐天子,因为服外丹而死于非命的,就有六位之多。除了一代英主唐太宗李世民,还有唐宪宗李纯、唐穆宗李恒、唐敬宗李湛、唐武宗李炎、唐懿宗李漼等。不是找死,谁现在还敢服外丹!说到炼内丹,谈何容易!先要筑基。古人讲究以精炼精,以气炼气,以神炼神。必须精、气、神三宝合炼,以精补精,以气补气,以神补神。三宝俱足,基才筑成。有了根基,才勉强有资格修炼入关。第一道是百日关,要化上一百天炼精化气。初关通了,进入中关。至少十个月的炼气化神,才能出关。最后是上关,炼神还虚,又叫炼道合虚。吕祖师吕洞宾说:‘九年火候真经过,勿尔天门顶中破。真神出现大神通,从此天仙可称贺。’已经没有丝毫的意念功夫,完全归于虚无,是至上无垠的境界。祖师说是九年,只是约数,实际根本没有尽头,大部分人终生都没指望。咱们官场上的人,不要说没那么多工夫去耗着,这筑基的第一条要求清心寡欲,就难做到。您说是不是?”
  哪里想到炼内丹竟会这么复杂,子瞻真有些失望了!过了老半天,才闷闷地道:“内丹也这么难?那我们还有什么指望!”
  

大宋遗事 第四十八回(2)
子厚叹道:“是呵,要想达到极致,几乎不可能。不过,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
  “什么叫退而求其次?”子瞻赶紧问。
  “从最容易的事情做起。虽不能达于极致,养生保颜,延年益寿,总还是可以的。”子厚又显得轻松了,仿佛很有把握。
  “我正要请教您呢,快请说说!”子瞻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做些服气吐纳的功夫。夜深人静,或黎明清晨,澄心静虑,一念不生,花些时间调神,调息,调精。”
  “具体怎么做呢?”
  “简单。不过仰卧在床,闭上两眼,双拳虚握——拇指关节蜷在掌心里,叫做握固——,再将舌尖抵住上腭,用鼻子吸气,嘴巴呼气。要均匀细长,如流水轻风。再逐渐延长每一次呼吸的时间。以数数息,一数一息,达到二百多息,差不多就可以了。要让气息周流全身,由身后督脉经头顶泥丸宫,再过身前的任脉,下归丹田——就是肚脐下面。如此生生不息,就行了。”子厚一边说着,一边也就随手演示开了。
  “一天大概做多少次?”
  “不拘多少。三百次不为多,十次二十次不为少,关键是要持之以恒。”
  “您是不是也辟谷呢?”子瞻又问。
  “偶尔也辟。不过,谷不能轻辟,而且也要循序渐进。辟谷也有药养,要喝水。这事儿更复杂了。怎么,仁兄兴趣蛮大,已经到什么地步了?您也指教指教我,不要光进不出呵!”子厚见子瞻问得很细,以为他也进入状态了,便反问起来。
  子瞻赧然一笑:“我哪里敢,只是徒然羡慕而已!您是过来人,当然觉着简单。我们门外的人行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您能不能给我指点几本书读读?”
  “书嘛——”子厚沉吟着说,“不过是那么几本吧,您或许都已经读过了?《素问》、《内经》不必说了,有那么五六本吧?就是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葛洪的《抱朴子》,魏华存夫人的《黄庭外景经》,陶弘景的《养性延命录》,再有就是唐孙思邈的《千金方》与司马承祯的《服气精义论》;本朝嘛,当然唯有王钦若、张君房主编的《云笈七签》了。您肯定都看过了。”
  “没有,只读过一部分。”子瞻坦白说。
  “一部分也差不多了。书上说的办法很多,哪能全练?不过结合自己的情况选行一两种罢了,全看也没用。”
  子瞻站起来朝子厚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谢谢仁兄教诲,您就是领我入门的恩师了。”
  子厚赶紧也站起来回了一揖:“这怎么敢当!彼此切磋罢了。”
  两人谦让了一番,子瞻又问道:“仁兄是什么时候练功的?没有十几年的修为,恐怕很难达到今天这个程度吧?”
  子厚哈哈一乐:“连头连尾,也不过五六年罢了,是从咱们考进士那年开始的。那时候身体差,也是被逼无奈。”
  子瞻不再问了。那年的故事,他已早有耳闻。
  对于子厚,那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与子瞻一样,子厚那年差不多也是头一次进京,一切都觉着新鲜,总是逛不够。到考完试,已经高中第七名进士,除了等着分官,再没有什么特别事情,他便开始漫无目的地神逛起来。有时这儿有时那儿,有时带人有时不带人,全没个准头;倒也一直没出事。
  那天吃过午饭,略靠了靠,交代了仆人一句,他又一个人悄悄溜出来了。他住在外城东南角的双喜客栈,一是图它喜庆;再就是图它离贡院不远,方便。印象中,是沿着小街,先上的中央御道。这条御道,前接皇宫正门宣德门,一直往南经里城朱雀门,直达外城南薰门,是所有御道中最宽阔气派的。东西有两百多步,一百多米;两边是御廊。中间为皇上专用,他人不得僭越;行人只能走御廊。紧靠御路中间,一边有一条砖石砌的御沟,沟里种着荷花,岸上栽着杏、李、桃、梨。正当春天,荷花虽没有发动,可桃红梨白开得一片云霞似的,夹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最叫人看不够。子厚一面走,一面欣赏,不知不觉已上了州桥,拐弯向西了。
  为什么向西?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由州桥向西,是通郑门、新郑门的另一条御道。向东,也是一条御道,通宋门与新宋门。最后一条御道,由大相国寺往北,通封丘门、新封丘门。四条御道子厚已经逛过三条,就向西的这条还一次都没逛过。他转而向西,潜意识里,或许是想逛逛这条御街吧?
  这条大街本来就没什么特色,从中央大道出来再逛,就更没意思了。街上很冷清,没什么行人,店家都打烊了。加上已近黄昏,有些地方都有些黑魆魆的了。子厚正想往回走,背后却听见有人喝道。他闪到一边双眼一瞄,有那么二三十个随从簇拥着几乘轿子,咋咋呼呼地过来了。等这帮人过去,他正要返身往州桥方向走呢,最后一乘轿子的轿帘却忽然掀开了一角,有双眼睛忽闪了一下。再一瞅,有个漂亮女郎正冲着他直招手,脸上笑得像朵花。本来人已经累了,多少有些恍惚,轿里的美人又那么神秘兮兮的,他来不及思索,迷迷糊糊,跟着就走了。
  七拐八弯,也不知走了多远,天渐渐黑了。突然,轿子停了,轿里的美人猛然伸出手来,将子厚一把拉上了轿子。子厚更晕了,下面的事,竟无法记忆了。隐隐约约,仿佛到了一座高门大院,被人裹挟着进了一座宅门;又被引到一个独门深院里。进了小院,就被人“咔嗒”一声落了锁,锁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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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四十八回(3)
这里正不知怎么好呢,锁开了。有人给掌了灯,看出是小小三间住房,一明两暗。跟着又有人进进出出,摆上了一桌酒席。
  “恐怕是碰到我的什么远房亲戚了,造化!”子厚心想。
  又过了片刻,摆设酒宴的人都撤了,轿上的美人才又带着一个侍女出现了。她显然又梳洗打扮了一番。头上梳着向后斜倾的小盘髻,插着飞鸾走凤的金钗与珍珠翡翠首饰;稍一动弹,小盘髻与金钗首饰就袅袅娜娜颤动起来。原本俏丽的一双大眼,描了细细的长眉,打了浅浅一道眼影;鸭蛋形的圆长脸上,淡淡敷了一点胭脂,微微扑了一层薄粉。上身着的粉红锦罗直领绣花夹袄,里面露出葱绿轻薄罗衫,粉红葱绿之间,更衬出脸与颈部的白皙细嫩;下身着的石榴红裙长至足踝,裙下是绿绸无裆长裤。绫罗素袜从脚尖向上略略挑起,外套一双大红凤头绣花丝鞋。灯光底下,顾盼之间,益发显得美丽绝伦,风情万种,将个子厚看得眼都直了。
  那美人见着子厚,深深福了一福,抱歉道:“有些小事需要料理,让公子久等,实在抱歉之至!还请公子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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