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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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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煎茶、分茶都要煮,区别只在煎茶要加姜盐,分茶则不加。安石一向只喝分茶,氓儿答道:“来分茶。”
  茶博士吆喝着下去了,很快三盏清茶就端上来了。安石看那茶盏,口大底深,胎骨微厚,釉色黑亮润泽,闪烁着或蓝或棕、犹如兔毫一样的斑纹,知道就是举国崇尚的兔毫盏,不仅时尚,而且名贵。他随司马光到吕公著家拜访,用的就是这种茶盏,其特点也是听吕公著介绍的。再看茶色,虽不银白似雪,也清亮可喜,喝一口甘醇清心,显然不是赝品。
  安石益发想见老板了,便问茶博士:“能不能请你们老板出来见一面?”
  茶博士答道:“好哪,我这就去请。”
  转眼的工夫,果然领着店主过来了。安石见他因为制度约束,一派商家打扮,却有一股儒雅风度,自是欢喜,叉手一礼,说道:“进了贵店,店面、茶具、茶水等无一不好,实在钦佩之至。极想见您一面,还请恕我打搅!”
  老板见安石虽寻常打扮,却洒脱庄重,不怒而威,又谦恭下人,也不敢怠慢,叉手回礼道:“客官说哪里话!开店延客,礼当侍候,有不周之处,还请海涵!”
  见过礼,老板也就与安石一桌坐了,茶博士也送上一碗茶来。
  安石道:“我见贵主温文儒雅,店里的一切也都高雅不俗,想来您该是半路行商的吧?”
  老板道:“惭愧,惭愧。鄙人原先确实读过几年书,因为功名无望,才就地经商,开了这爿茶肆。”
  安石点头道:“这就是了。士农工商都是少不了的,经商也很好。当年范蠡弃官经商,隐于五湖,不照样是千古佳话吗!贵店货物齐全,茶、水皆属上品,不仅冠于六清,怕也冠于鄱阳、饶州,店名芳冠,名副其实,真正经营有方。敢问贵主,你们的茶叶都是打哪儿进的货呢?”
  老板谦虚道:“先生过奖了,鄙人实在愧不敢当。说到经营,倒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马虎。茶肆专靠茶水吸引人,自然尤其经心。水都是挑的本地最好的清泉。茶叶嘛,自然都是私货。”
  安石故意一惊:“怎么都是私货呢?”
  老板道:“榷卖的茶粗劣难饮,怎么用它招徕顾客?私货虽然贵点,却真正货真价实,而且挑选的余地也大。”
  “这么说,所有的茶肆都是这样了?”
  “好的茶肆都是这样。”
  “可茶是榷卖,私下买卖可是犯法的呀!”
  本来心平气和的老板,一听这话突然光火起来:“先生不说这话,鄙人还不恼火。说起这话,不由人不出火!别的我一无所知,做着茶叶生意,对这个倒多少有些见解。请问先生,眼下这茶政,还叫茶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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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三十七回(4)
安石问道:“怎么说呢?”
  老板道:“上不利于朝廷,下不利于茶户、中小茶商,连一般喝茶的黎民百姓也跟着受累,除了贪官污吏、大茶商,谁不怒目切齿!”
  “有这么严重?能不能详细说说?”
  “这有什么不好懂的?朝廷榷卖,先要置本预交给茶园户,一账下来,能有多少赚头?朝廷若有明白官员,想来自会清楚。茶园户只准货卖官家,别的全不说它,光这压价、压级、压秤三压,能有多少利益?茶叶非经榷货务不能买卖,小商小贩,谁有资本跨州跨路、山南水北地贩运,有利也只能叫巨商大贾们独吞了。官卖的茶叶,收不到好货不说,运输、保管等流通环节全不经心,脏污霉变是家常便饭。老百姓花钱买不到好茶喝,是不是也跟着受累?自入中之后,茶更贱得如同柴草。长此下去,我怕连个种茶、制茶的人也找不到了!”
  “依贵主所说,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正要说到这个。既然茶法不公,小民为了活命,只有逆天行事,自讨公道了。私买私卖所以屡禁不止,监狱有人满之患,小民有水深火热之苦,全在于此。唯一的出路,是朝廷解除榷卖,准许自由通商,变私为公,变地下为地上,变不法为合法。舍此,没有第二条路!”老板一时激愤,话不留思,犹如飞箭。直至思尽话完,才发现自己说的都是违禁的歹话,不由得后怕起来,低着头再不言语了。
  安石正听得入神,忽然没了声音,不免奇怪。抬眼看见老板低头侧目,神情之间有些惶恐、懊悔,才知道大概是害怕失言,不由得笑着安慰道:“痛快,痛快,好久没听到这么精彩的议论了!贵主这一番话,义正词严,有理有据,抵得上一篇榷茶论,实在好极了。皎然的诗,不是说‘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吗?咱们就来干一盏表示庆贺!来,干!”说着,果然端起茶盏,一仰脖子干了。
  老板受到感染,也嘻嘻地笑着干了面前的茶。
  喝过茶,安石就叉手向老板告别了:“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真是长见识,谢谢了!”
  老板也很痛快,回礼道:“说哪里话!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是我要感谢您给了我机会,让我一吐胸中的积愤,我得先谢谢您。这顿茶我请了,交个朋友!”
  安石说什么也要氓儿交茶钱,老板好歹不收,到底免过,告别去了。
  改天,安石又去拜访了鄱阳知县沈应。沈应字影从,在江东一路是个颇有名气的能官。安石赠诗有“唯有鄱君人共爱,流传名誉满江东”的话,对他很是推崇。安石见了影从,寒暄之后就直奔主题:“影从,您久在鄱阳,关于茶政您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影从听了,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人,您说茶政,咱们还有茶政吗?”
  安石一笑:“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哪!”
  影从直截了当地说:“大宋朝要有茶政,该从罢榷茶开始。我是个当县令当老了的人,说话从来不中听。榷茶,有百害而无一利。陷民于罪,是第一等大害。天地所产,不与民共享,藏富于民,反倒见利忘义,榷而不放,加罪百姓,真是岂有此理!敝县哪一年不为这事关上一百多号无辜小民!看着他们无故辗转于刑狱之中却爱莫能助,我这做知县的真是无地自容哪!”说到愤激处,影从早已热泪盈眶了。
  安石也很黯然,半天才安慰影从道:“朝廷出于财政需要,想来也是无奈!”
  影从却执拗道:“不对。这事我反复推敲过了。允许自由通商,朝廷专取税收,省了本钱,省了收管储运等各项杂支,有得无失,才真正利国利民呢!”
  官民两方面的意见都有了,安石的想法也越来越明确坚定了。但他现在是一路提点刑狱官,不比在偏远小县当县令,凡事牵涉广,影响大,不能不适时而动,有理有节。他先将一路私茶官司全部冻结不理,只叫各地暂时羁押人犯,好生看管,不得虐待。跟着,就连上了两本,专谈茶法。
  一本条分缕析,痛陈了仰仗茶商大户的十二条弊病。诸如:茶商攫取超额垄断利润,国家有付本、买卖收储运输之劳、之费,却得不偿失;陷民于私买私卖之罪,国家也疲于侦缉刑狱;茶坏货损,不堪卒食;还特别提到国家因茶坏难食,不得不强买强卖,配售于民,转嫁祸水,等等。总之,凡仰仗巨商大贾的危害,无不一一言之凿凿。
  另一本,则专言罢榷通商之便。尤其提到国家理财,应当以义理为上,不能唯利是图。桑弘羊专为国家聚敛,倡榷酤之说,结果败于不学无术的霍光之手,就因为利不胜义。他又提起在鄞县写给马运判马遵的那个比喻,父亲而榷儿子之利,就是富了,儿子可怎么办呢?就在这里,安石的一个重要思想已崭露头角。他说,以国家的权势,只要修好法度,强本弱末,天下财富就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哪里要用这种上不得台盘的办法!
  除他之外,朝廷也还有一些有识之士力主罢榷通商,朝廷终于下了决心,解除榷卖,允许通商了。朝廷不再向茶园户支取茶钱,一任茶商与茶园户自由买卖,朝廷只取茶税。当然,朝廷做什么都要算计,总不会叫自己吃亏的。通常应受的茶利,早算出小九九,通过税赋摊派到茶园户与商人们头上了。虽然甜头有限,且又添了别的新负担,毕竟有了任意买卖的相对自由,茶民、商人还是一派欢歌。这就是小民可怜的地方哪!得了根灯草,就当棒槌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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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三十七回(5)
安石当然高兴。一得到朝廷的敕令,首先就将所有私茶犯人,只要没有其他触犯刑律的情节,一概放了。这些无辜的人,自然又是一片欢呼。到王詹叔奉命来江东察访罢榷事宜,写诗相赠,安石更激情难抑,写了一首很长的五言诗和他。笔锋所向,不仅痛陈榷茶的弊病,也直接指责了那些保官保爵、不顾百姓死活的官僚,及那些“戮力思矫揉”的王公大臣,显示了他难得一见的锋芒。末尾说到“孔称均无贫,此语今可取”,他一向摧抑兼并的心胸,更袒露无疑了。
  詹叔名靖,是王素的侄子,也是个力学自强、好讲究天下利害的人。读了和诗,也感慨万端:“仁兄这首诗,情畅理直,仁心动天,不啻是一篇榷茶赋,可谓先得我心!这次来江东察访,蒙您一路关照,真是感谢不尽。小弟今日回京,仁兄可有什么要小弟办的事情吗?”
  安石也谦虚道:“小弟有地主之谊,又是仁兄的察访对象,理该配合察访,不周之处还要请你包涵。你这么说,更叫小弟愧不敢当了!至于事情,我倒真有一件事情托你。”
  “请说。”
  “您还记得先将军刘平刘士衡吗?”
  “那怎么不记得,为国捐躯的大大忠臣呵!”詹叔由衷地说。
  “说的就是他的儿子刘景文刘季孙,不仅是忠臣之后,而且德才兼备,很是难得。原在饶州监酒税,我已经请他兼摄州学教授,也上书朝廷请求正式任命了。仁兄回到朝里,如果方便,还请替他美言几句。”跟着就将季孙的事情,大致向詹叔介绍了一遍。
  原来刘平殉国之后,他的夫人、儿子也都得了荫封。安石来江东,季孙正在饶州以右殿班值的身份监收酒税。安石到酒监按察酒务,刚进厅事房,就看见屏风上题着一首七绝《题屏》。不仅字体娟秀,诗也清绝可喜。写的是:
  呢喃燕子语梁间,底事来惊梦里闲?说与旁人浑不解,杖藜携酒看芝山。
  一问,说是酒监写的。再查酒务,一丝不苟,清清爽爽。问起家世,竟是刘平之后,当时心里就有了这个人了。及至州学学生请他派人管理州学,他想都没想,就叫季孙兼了。一个酒监居然能摄州学,大家全蒙了!等到任职,见他真有学问,这才反应过来,都钦敬安石任人不拘一格。詹叔知道原委,也一样钦佩,回京果然鼎力帮忙,到底叫季孙磨了正。季孙的仕途,从此也就局面全新了。
  

大宋遗事 第三十八回(1)
抒迂直深父寄箴言
  下四川三苏出水面
  安石去鄞县之前,曾在京中与王回见过一面。针对深父思想上的死结,安石不是曾狠劝过一番吗?也不知道是安石的话生了效呢,还是另有其他方面的影响,深父终于积极入世了,跑到京城考了个进士。不仅当了进士,还接受朝廷的派遣,去亳州卫真县补了个主簿,可也就这些了。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到底解不开自己的那些死结,不到一年,就辞官不做,回颍州汝阴老家读书赋闲了。此后,不管谁荐他,他总是一个死活不出来。
  他不入世,自有他不入世的道理。关键是,他始终以圣人之道为己任,不到命止寿尽决不罢休。但他这种执著,又与别人不同。比如,与石介就大不相同。石介是积极入世、用世,百折不回;即使一无所得,心理上也不倒了那气势。始终像个铜豆子不停地蹦跶,直到最后突然被碾碎,才彻底罢了。深父既坚持圣人之道,又有意无意崇尚老子、庄子的清静无为,超脱尘凡。这两者水火不容,怎么能相安无事地统一在一个人身上呢?二者也有契合点,那就是他结下的那个死结:君子只要正己,也就一正百正了。这就是说,只要自己一心向佛,天下也就无不向佛,要成为无上极乐的佛国了。既然如此,一切出世、应世之举当然都是多余的,只要闭门修养,就一了百了了。一旦关上门,他就不打算再开,而且也不在乎旁人说些什么。别人越说,他越觉着没有必要以小廉曲谨来讨好这些俗人,越觉着超凡脱俗,越不屑一顾,门也就因此关得越紧了。这不是走火入魔吗?可他始终乐此不疲,有什么办法呢?安石的苦口婆心,顶多不过起了一年的作用而已。
  既是这样,深父要与你论起道理来,自然会胶着不放。
  圣人本来就讲究孝友,将朋友之道列为五伦之一。孟子说帝尧教人以“人伦”,所谓“人伦”,就是“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礼记》将五伦当做万古不变的天下通则,是所谓“五达道”,说什么“君臣也,父子也,夫妇也,昆弟也,朋友之交也,五者,天下之达道也”。圣人如此,深父当然笃信无疑。而且,在他看来,朋友之道,比其他四者,更加难能可贵。为什么呢?他有他的分析。父子兄弟是天生的,怎么着也割不断。夫妇呢,是人情使然,也离不开。至于君臣,合于人心,宥于理势,想废也没办法废。只有朋友,不问血亲,不问地域,普天下的人都既可以相交,也可以不相交,可以相同,也可以不同,不受任何约束;而且,朋友之道与荣辱善恶、金钱利害等没有任何牵连,好则交,不好则散,所以,也最没有功利。既不受约束,又超脱于利害之外,天马行空,独来独往,它当然也就最难维系了。最难维系的东西,也最容易破坏,自然也最值得珍视了。
  不能说他讲的没有道理。
  他既这么重视朋友之道,当然不会不身体力行。安石原认他是个知己,且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对于安石,如何能不抓住不放,甚至要格外苛求呢?
  江东的是是非非一传到深父耳朵里,他就一刻也坐不住了。安石贵为一路提点刑狱长官,应当施行仁政,凡事以仁义为旨归,怎么能大行申不害、韩非的刑名之学,滥施刑罚,弄得天怨人怒呢!他怎么连“刑不上大夫”的千古遗训也忘了?《礼记?曲礼》之所以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五刑的三千条条例没有一条针对士大夫们,那能是闹着玩的吗?那是为尊者讳、为贤者讳,为他们留一点体面、留一点尊严,好君临小民。要是他们也受到刑狱之苦,将来还怎么替皇上统治子民?没有这些牧民者,天下就会大乱,皇上还怎么坐龙廷?岂有此理!最多申斥一下也就得了,哪能正式动用刑狱!我与安石一向以圣人之学互相砥砺,三益、三损的教导滚瓜烂熟,不知道则已,既知道,不说直话,装聋作哑,讨好谄媚,还能算个人吗?安石对我,也从来直言不讳呵!这么想着,当时就磨墨铺纸,给安石写了封长信,批评他不该放弃圣人之道,妄行刑名之学,全不为朝廷存些体面。
  安石交人很慎重,从不轻易交往。可一旦交了朋友,就特别看重了。深父又是他一向敬重的人,对他的意见当然特别在乎。接到来信,他一连几天心里都沉甸甸的。可自己究竟错在哪儿呢?
  除了当时的思绪又重新活跃起来,他也纷纷扰扰想到许多别的。
  一路数千里,上上下下蝇营狗苟,因循渎职,要说处理,再严厉的处罚都不为过!可法不责众呵!而且,官风不正,也是由来已久,有许多客观原因,并不能完全归罪于官员。自己选择的是罚轻不罚重,只打苍蝇,不打老虎,甚至连苍蝇也只是轰而不打而已。一路之中,只将张扬贬官,其余才四个人罚铜,哪里能算重、算多呢?当时就听到人骂,正好两个极端:姑息的说是吹毛求疵,好寻人家小错;发恨的人又说是抓小放大,不是除恶,倒是替他们挠痒痒,实际是纵容贪官污吏。你说这理到哪儿讲去!照私心认为,自己倒是赞成后一种意见。可这做官,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哪能只图痛快呢!要说刑不上大夫,也不能一概而论。有的时候,连不得已而杀人也是符合礼节的,更不要说什么刑不上大夫了。《礼记?檀弓》记载,工尹商阳与陈弃疾去追赶吴国军队,一连射杀了三个人,不这样不足以完成王命呵!孔子知道这件事,说:“杀人之中,又有礼焉。”这不是公开承认杀人也中礼吗?自己处理这几个人也是万不得已,正与它情同理同。要说这样沸沸扬扬,与大道的兴废毫无关系,这倒是无可辩驳的。可不说这个,只说不该这么做,就很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了。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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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三十八回(2)
一般人的议论,是不值得认真的,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也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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