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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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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不胜防。眼见没路走了,准备鱼死网破拼他一回,子固又按兵不动,给了他一线希望。
  有人放风说:“曾大人也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有点儿表示。强龙不压地头蛇,又是时来暂去的官儿,做什么真得罪人?他是傻瓜吗?”
  不管多横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真正一点儿指望没有,谁也不愿公开向朝廷挑战。周高这里一松懈,子固差的捕快可就上了门了。一抓进牢里,立马审讯。人证物征俱在,连周高想不起来的罪孽都有人、物干证,还能不画押认罪吗?案子一做死,再想改动,就难了。朝里的后台,谁也不愿找这个死去!连复审都没复审,就批复行刑处死了。迅雷不及掩耳,愣是那么快!
  除了周高,老百姓那叫痛快!齐州所辖各县及历城里外,你停我燃,愣是放了一天的爆竹。
  除了这件,子固还仿效前人,做了一件富有开创色彩的事。
  齐州民风一向剽悍,章丘更甚。县民徐飙、葛友等纠集一帮蛮汉,硬是在章丘搞了一个“霸王社”,打家劫舍,绑票夺囚,什么都干,弄得沸沸扬扬,谁也拿他们没辙。子固除了增派差役捕快,加强章丘的防卫力量,又让老百姓五家结成一保,伺察“霸王社”的活动,有情况就敲锣打鼓,互相声援,同攻同守,加上又用了一些分化瓦解的手段,很快就将“霸王社”给平了,叫地方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有这么两大功劳,子固的仕途从此不说走入顺境,至少该有些起色了,事实却不尽如此。像他父亲一样,他又遇上了克星。
  到齐州一线专管青苗钱与农田水利的提举官,是李祥李自喜。这人特喜欢别人奉承,也爱贪些便宜。一直做着低三下四、苦兮兮的京官,好不容易放个外任,而且还带着些钦差大臣的味道,还能不拿着鸡毛当令箭,好好儿耍耍威风,捞些外快?无奈子固自视颇高,除了钦敬的人,他可以恭而敬之,忍让自抑,对一般人,他则连应酬都懒得应酬。此外,他也多少有些托大。自己站得直,行得正,学识才干一样不缺,而且干得正好,堂堂正正地做官就完了,跟别人啰嗦什么?再者,提举官不过专管有限的事情而已,怎么着也与整个州政没有任何关系,也犯不着与他们套什么近乎。何况,朝廷当政的是曾丞相、安石,即便有事,也轮不到与这些芝麻官儿理论。心里存着这些想头,对李祥还能热乎起来吗?对不起,只有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了。还要得些甜头,做梦去吧!
  子固想不到的是,专制政体下的官场,是个无序操作的暗箱。在这里,除了皇上,有时连皇上也不能幸免,谁都充满了危机。任何一个哪怕极小的针眼儿没堵上,都可能漏成天大一场风暴,将你刮得晕头转向,跌得昏天黑地。变革时期,机遇与风险成百倍增长,起落更是难以逆料。子固到底吃亏了:李祥的一份密折,刮起一场旋风。从此,子固注定只能在京外旋转了。李祥的话要言不烦:曾巩学识才干,都有过人之处。只是对于新法,他多少有些阳奉阴违,消极抵制。神宗原本就不看好曾巩,已经嫌他不能尽忠报国、献身朝廷,还能再听这样的话吗?自然永远打入另册了。
  这一切,安石并不完全知情。有关子固的事,神宗多少都有些回避安石:安石与子固的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神宗回避安石,既可以看作对他的一种防范,也可以看作一种爱护——不让他为难,授人口实,或代人受过。究竟是什么,则只有神宗自己明白了。安石也在神宗面前直接荐过子固,神宗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安石虽不知就里,大致也猜得到,总是事出有因。加上避嫌,轻易也就不再提了。今儿对子宣说的这一番话,原是有感而发。约略知道些情况的子宣,怎么能不感动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安石才又说道:“子宣,你二哥的事,慢慢再说吧!目下变革,充满了机遇。你既回朝任官,要与朝廷一心一德,好好把握。你明白吗?”
  

大宋遗事 第八十二回(5)
“我明白。我一定竭心尽力,不让您失望!”子宣动情地说。
  子宣自与子固一起中过进士,做宣州司户参军,做怀仁县令,也都是外官。只是最近,因为韩维与安石的联名举荐,才进京做了著作佐郎,专门编辑朝廷敕文。既有些阅历,又不无见识,一直受着子固与安石的影响,他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吗?早在进京伊始,他就上过一份奏折,专论时事。说为政之道,有经有纬。经者是本,纬者是用。所谓经,主要有两条:一是厉风俗,一是择人才。所谓纬,则分而为八:一是劝农桑,发展生产;二是理财赋,通财足用;三是兴学校,培养人才;四是审选举,拔贤用能;五是责课吏,严察官吏;六是叙宗室,敦睦皇亲;七是修武备,加强国防;八是制远人,降服四夷。看那思想,厉风俗,择人才,发展生产,理财当先,重点与逻辑序列几乎都是安石的路子。安石要对他寄予厚望,也正是理所当然。
  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看看没事,子宣也就告辞了。
   。。

大宋遗事 第八十三回(1)
雄狮虽老尚能半吼
  砥柱已立岂无一擎
  子宣回去不久,就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事情,是由青苗法引起的。
  青苗法虽然颁行全国,可安石始终如履薄冰。人言可畏固然是一个方面,他更担心的,倒在它能否给老百姓带来实惠。以他的从政经验,凡钱粮交关的事情,又牵涉到官员升降贬黜的政治命运,再好的法规,都可能生出弊端,甚至走向反面——不是利民,而是害民。到处派出提举官员,惊扰地方,震慑守官,有种种不便,他不是不知道。知道还要派,实在万不得已:他太清楚了,那些因循渎职的地方官员乃至封疆大吏,根本信不得。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是别无选择。派出提举官监督管理,就万事大吉了吗?也未必。毕竟,这些提举官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不都是些旧官吏!不过处于一种特殊的情势,因着一种特殊约束、特殊要求,及望而可及的特殊鼓励,另有一种表现,能展示他们身上罕有的亮点而已,岂有他哉!而这,当然只能希望,不足凭恃。既无所凭恃,他能不战战兢兢吗?没有别的办法,除了眼睛盯紧,也只有勤派人了解情况,好随时应对纠偏了。百分之百,毫无罅漏,根本不可能,只求尽量减少遗憾。为大事,大概也只能这样吧!
  很快,各处就有消息反馈回来了。主要问题是:地方官员为了邀功请赏,强迫农民借贷,骚扰百姓。这不真正是将好事办成坏事了吗?也还另有一些官员,因循怕事,借口老百姓没有要求,根本不散青苗钱。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安石与韩绛商议,当即以条例司的名义上了一个折子,请皇上下诏约束地方,严禁抑配强贷与要而不贷。皇上自然同意,当时就要中书起草诏令,下达全国了。诏令再次申述了青苗法方便百姓、发展生产的初衷,严禁职事官员强行摊贷,违者由各路提点刑狱官员查访核实,严惩不贷。借口阻遏青苗法者,也准此严惩。特意要各路提点刑狱官员查处,是要加重处罚的力度,震慑破坏新法者,不叫新法走了样子。在朝廷,也算是不尽拳拳之意了。
  但不满新法的人,却不打算到此为止。小修小补根本不抵事,他们要的是彻底废除新法。他们原本看好的富弼,不堪为帅,已自动移师散地,指望不了了。得有一个重量级人物临难受命,重举帅旗,誓师出征。他们将眼光投向韩琦。韩琦不是被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撵走的吗?那也不错。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时势变易,韩琦又成了无可替代的宝贝了。他是两朝顾命大臣,三朝###,威重朝野;他强梁勇猛,敢做敢当,是勇士,更是帅才。唯有他能一言九鼎,号召四方,挽狂澜于既倒,救万民于水火。因为有这一变,自然前嫌尽释,大家都向他进言求救了。能去人的去人,不能去人的去信,北京大名府好不兴旺,几乎真成为名副其实的陪都了!
  别人捐嫌劝进,韩琦也能捐弃前嫌,慨当以慷,披挂出征吗?
  这两年,无论官职、思想、心情,韩琦早转过好几个圈了。
  当年,他出朝不是去的永兴军吗?不过年把,他就要求由永兴军去了相州。他原是相州安阳县人,要回相州,既有叶落归根的思念,恐怕多少也有些衣锦还乡的虚荣。相州也是重兵之地,与他的身份不无般配之处,朝廷也就同意了。到河北地震,黄河决口,河北的事情成了无头苍蝇,既烦又难缠,朝廷不得不又借重他,调他去判北京大名府,兼河北四路安抚使,一切均可便宜从事。他在那儿位高权重,说一不二,赈灾修河一应事情,倒也搞得有声有色。就是这一调,又调出了他的自信与习惯,调出了他的威势与憧憬,而早先存积的怨恨,却被大大淡化了。大名府大堂的横匾,他已经不止一次误认作政事堂了。举手抬足的声势,说话交谈的腔口,怎么看怎么像在中书。别人不好点破,倒是他自己有时幡然醒悟,说一声“错了,这不是政事堂”,悄悄结了。举止言谈好改,可这思维惯性,这以首辅自居的自我中心情结,却不是冥冥一句梦呓,悄悄一个手势,就能立马消解的。这种情结,照大里明里说,是不忘朝廷,忠心国事;要照小里暗里说,潜意识里或者就有个暗恋权力的“力必多”在了。没人怂恿还要自己跳出来表演一番,何况还有许多人哄着、吹着、捧着,好像他不出来说句话,那天真的就要塌下去,连女娲都没法儿再补了,他能不说话吗?前嫌不前嫌的话,早被大局为重等热帽子,化得无影无踪了。
  韩琦不是早就做了维持会长吗?一个维持会长,除了维持既定秩序,害怕一切漏子,还能说出什么来呢?在他眼中,什么是漏子?自然是一切不曾有过的东西。他首先盯上的就是青苗钱。这青苗钱,不啻是农业贷款突然被提前数百年发放了,特有见识的人往往都要看走了眼,何况还是一个维持会长!韩琦原是谏官出身,本来就知道写文章;如今上了年纪,更知道进退冷热了。他的折子,写得不温不火,但要说的话却一字不落,透着狠劲。题目也就叫做《乞罢青苗及诸路提举官奏》。
  转运司及常平、广惠仓司为落实青苗法,曾下过一道公文,将青苗法的有关条款,进一步细化了。要求贷款户十家为一保,三等以上户做甲头。钱数,则按原来的五等户分类支取:一等户可借十五千,二等十千,三等六千,四等三千,第五等及客户不得超过一千五。有余,可以增贷给三等以上户。再有余,则可以贷给坊郭户。坊郭户贷款,可以五家一保,其余与农家借贷相同。还贷时,如果粮贵而钱贬了值,愿意还钱的,可以根据市价酌情减收,最高利息不得超过原本十分之三。韩琦的折子,就以这道公文作为由头,一路朝下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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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八十三回(2)
他说,按朝廷原先的旨意,本是想解穷救困,唯务忧民,不让兼并之家乘他们饥不择食时盘剥他们,朝廷自己并不想从中渔利,用心让人感动。可现在下达的公文,贷出一千文钱要收回一千三百文,十成硬是多出三成,这不是让官家代替私人放债生息吗,哪里还能见到一点抑制兼并、授惠于民的立法初衷?还想叫老百姓信你,怎么可能?十家一保,富家充甲头,原是怕没人还贷,好有人承担责任,算账还钱。可这么一来,富裕的上户肯定不愿借钱,说不抑配,根本办不到;穷困户呢,虽然想贷,将来没钱还,难免要官府催交,或要富户代赔,要想不扰民,根本办不到!陛下励精图治,只要提倡节俭,躬行不怠,自然财用充足,不愁匮乏,何必让那些兴利小臣四处奔走,弄得人心惶惶,不成体统?说到最后,自然是主题:要朝廷撤回提举官,彻底罢了青苗法,仍然恢复常平旧法。
  这些话,其实并没有多少新意,反对青苗法的人差不多都说过了。可它们由两朝顾命、三朝###、做了十几年丞相乃至宰相的韩某人说出来,那分量可就不一样了。还有一层:韩琦并没有直接针对皇上的诏书,只冲着转运司与常平、广惠仓司的公文发难,绕着圈子款款而谈,并没有剑拔弩张,盛气凌人,有意批皇上的逆鳞。韩琦似乎已经摸准了年轻皇上的心胸,始终只给你一个不温不火,循循善诱。皇上要不动容,也真不容易!
  韩琦呈的是密折,是直接交给皇上的。皇上一读之下,果然龙颜耸动,当时就袖出来交给了安石:“爱卿看看,韩琦实在是大忠臣!虽然人在朝外,却念念不忘朝廷。朕原来以为青苗法能给老百姓带来好处,哪知道竟这样扰民、害民?而且,坊郭之内,哪儿来的青苗,怎么也强迫人贷起青苗钱来?这不是乱弹琴吗?”
  安石虽然震惊,却没有答话,只默默地看着韩琦的折子。看完一遍,知道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心里反倒平静了:并没有什么新意!关键看来是在利息。在鄞县时,主簿还要望高里调,是自己不让。二分利,在民间也确实不算高。因为这个经验,总觉着不会有问题,加上皇上看过也就批复通过了,自己更忽略了。现在看来,显然解释不够。想到这些,安石便款款答道:“臣看转运司与常平、广惠仓司的公文,与陛下去年下的青苗法诏书,并没有矛盾,不过为便于实施,更具体一些罢了。不得超过十分之三的利息,是最高限量,本意还是照顾百姓。粮价涨跌,还贷折价时在利息上难免有出入,不加以限制,吃亏的还是老百姓。这显然不是要将利息提到三成,韩琦是弄错了。利息还是诏书上说的二分。青苗钱利民,利息当然越低越好:二分不如一分,一分不如根本不收。可真要不收利息,这好事就做不长了。为什么呢?难以为继呵!管事的官吏要薪俸,运输要运力,储运过程中还有鼠雀及意外损耗等等,加在一起,是不小一笔开支。如果不取一点利息作为补偿,现有的这些资本就会越耗越少,直至耗尽。两分的利,无论就民间,还是就官府而言,都不能算高。根据《周礼》,官府借贷,往往要取二分五的利息。何况,朝廷的敕文明确规定,青苗钱专款专用,只用来增强朝廷应付灾变、救民于水火的实力,决不移作他用。真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与兴利根本风马牛不相及。至于讲究理财之道,乃是为政之要,岂有为政而不讲理财的?一部《周礼》,理财就占了一半篇幅,周公难道是为利的?将散青苗钱的提举官们全看成兴利小臣,怎么着也是乱戴帽子!取消利息无偿借贷,兴利之嫌是没了,也能给百姓带来实惠,可实惠尽管实惠,却不是为政之道,离惠而不费的圣人教诲就更远了!贷款还款,烦难不可避免,确实应该随时注意纠正偏差。只是,目下青苗法不过刚刚颁布,说到的这些,多半也是想当然,未必尽然。果真如此,逐一解决也就行了。就是利息高了,也还可以商量调低。总之,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干吗一定要因噎废食,非推倒它不可?至于说到坊郭户贷款,原是规定有余力才贷,更严禁抑配。有问题,也同样是执行过程中的枝节,一样不难克服。要说城镇人家,虽不种田,往往也有个小本经营,或经商,或做手艺,也会有周转不灵的需要,也都是皇上的子民,关系着国家的财政。朝廷有余力,帮他们解决些困难,倒是应该的。就说固本抑末,也得尽可能兼顾才好。青苗法就是考虑到这一层,才补充了这一条。还请陛下圣裁!”
  安石的这一番话,入情入理,要搁平时,神宗断不会听不进去。可今天,他满脑门子都是原为利民、反倒坑民害民的念头,竟听不进一句半句,始终阴着个脸儿。直到安石说完,他才不冷不热地答道:“朕考虑考虑吧!”还就是对安石,搁别人,更难听的话早兜头摔过去了!
  安石为官这么长时间,何曾见过这个!仁宗,英宗,安石与他们少有接触,无论热脸、冷脸,都见不着。到神宗,见的都是热脸,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他!伴君如伴虎,他可真正领教了!可想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已经颁布的几条新法,大抵都还完备。执行过程中的问题,原是不可避免的,注意纠正就是了,怎么能全盘推倒?当然,攻击反对,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早就有思想准备了,并且还一再帮助皇上多做这方面的准备。可一道折子,皇上就到了这个地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还怎么走呵?安石终于请了病假,暂时不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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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八十三回(3)
冷遇了安石,神宗也有些恍惚。他将司马光召来问道:“韩琦上疏的事,爱卿也听说了吗?”
  “听说了,陛下。”司马光回答。
  “爱卿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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