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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嫁未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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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不忘根本。
  韩老太太一听这话,方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见此,韩老爷伸手挥退了屋里侍候的下人。
  韩老太太身边的仆妇见此,不好就退,不着痕迹地看向自家主子。
  韩老太太看着侄子,略一沉吟也挥了挥手。
  待仆妇们都下去了,他贴身的随从在门外略晃了晃身子,韩老爷才压着声音说道:“当今圣上已有亲生子,且已成年,这一二年里,我冷眼看着,那三皇子确有不凡之处,先前那样的天罗地网,硬是困他不住,已经令他心生警惕,又有骁骑营在手,手下大将云集,连大将军都要让他三分,我仔细品了这几年,咱这锁阳城只怕成了圣上置给黄三子的练武场,木桩子再硬也是死物,强不过会动的人去,一二年里,必有一番翻覆,您且看着!”
  韩老太太闻言大惊失色,干瘦的老手紧紧地抓着炕桌的桌沿,一双睿智的老眼紧紧地盯着侄子,压着声音问道:“此事可当真?”
  韩老爷沉声说道:“差不了!”
  “你待如何?”说着,韩老太太盯着下首的侄子,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咱锁阳城里的军户同气连枝,一荣俱荣,这百十年里,为了这句‘同气连枝’多少好闺女做了侍候人的妾室?你若贸然一动,引起众怒,这些人家的做派,你是知道的,到那时,只怕咱家韩家百年的根基不保!”军户人家,哪个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手段狠辣,一击必中,绝不留情!
  韩老爷看了一眼伯母,沉声说道:“您说的对,侄儿也思虑到了这一处,只是若等到胜负分明之时,即便咱家能够保存,只怕也落不了什么好儿,常言道,富贵险中求,侄儿……侄儿想赌一把,抬一抬咱韩家的门楣!”
  这些年里,几个堂兄都没甚大作为,家里只有他,又是旁支,好些事做起来缩手缩脚,以至家族势力骤降,在军户里的影响力也远不如父辈,他若再不寻出路,只怕不用五十年,他们老韩家就得让人挤兑的成了如今的万家!
  韩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了,你那些兄弟们,你也知道,都是些只会听吆喝的,成不了什么事,咱们老韩家能支应门户的,也就只剩了你,老婆子虽老迈无用,那些个老家伙们怕是还卖我两分脸面,若有事自有我给你撑着,不需害怕,再多的,就看你自己的了,不必凡事都来禀告于我!”
  她活了一辈子,大风大浪也是经过的,名下三个儿子没一个是亲生的,隔着肚皮隔着心,养不熟,她也不费那心思,唯有早死的闺女留下的一点血脉,难以放心,只要侄子能顾着些外孙,便是把韩家捧手相送又有何妨,之所以不肯全放了管家之权,也不过是为了能在侄子跟前说上话,为了外孙的前程罢了!
  韩老爷闻言恭敬地说道:“伯母尽管放心,侄子一定能保住韩家,护着表弟!”
  “嗯,你能有这份心意便好,芳儿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韩老太太问道。
  “就这么拖着吧,三皇子处尚有变数,万家这头还牵着宋家,倒也不必操之过急,先看看再说!”韩老爷沉吟着说道。
  “我老了,管不了那许多,芳儿那孩子命苦,你多顾着她些!”韩老太太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退出主宅的韩老爷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柳家。
  “若不弄出点动静来,怕是这柳家不大乐意动弹呢!”三皇子闲闲地看着手里的图谱,有了头绪便好,只要有了头绪,这锁阳军户就是块铁板,他也得给他敲成一块块的,融化成铁水,重新打造成趁手的兵器,为他所用。
  恰在这时,帐外警钟乍响,就有军士来报说:敌军来犯!
  三皇子闻言面上一整,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升帐!”
  “是!”
  ……
  ?

☆、第八十一章

?  春天以来,蛮人许是在那场大战中得了些甜头,那干瘪的自信瞬时暴涨为狂妄,狂妄的不可一世,四个多月的时间里,大小不下五十次的叫阵,偷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锁阳城西郊的百姓苦不堪言,奈何,他们得手即走,来去无踪影,驻军也莫可奈何。
  许是甜头吃多了,撑大了胆子,一伙子不过五千的蛮夷骑兵竟然胆大包天的来锁阳叩关,终于恼怒非常的三皇子殿下,镇军大将军一声令下,骠骑营全军出动,以猛虎下山之势追击其三百余里,歼敌五千,一路尾随着漏网之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马踏联营,踹破其老巢,杀敌万余,大胜而归!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将军沈含章枪挑蛮军大将,使得其阵势大乱,最终全军覆没,当记首功!
  据闻,大将军已将此次大捷八百里加急呈报圣上,据闻,宋家姑娘又折腾开了,做死做活的要嫁沈含章为妾。
  “快,给三儿,喝药,喝了就好了!”沈家老太太满脸担忧地催促端着药碗进来的孙儿媳妇姬绣虹给孙儿喂药,孙儿直直昏迷了两天,可把老太太急坏了。
  “娘,我给爹喂药!”小清儿眼泪汪汪的守在父亲床前,沈含章回来时候,血淋淋的样子吓着他了,五岁大的小儿头一次在至亲身上体会到了‘死’的可怕。
  “好!”姬绣虹将药碗搁在床头的矮凳上,让小儿用瓷勺给父亲喂药。
  沈含章满面含笑极为香甜地张嘴喝下儿子喂的第一勺子药时,略皱了下眉头,了然地看了妻子一眼,转头又是一副极为精神的样子,略吃力地抬起右臂,轻揉小儿的小脑瓜。
  沈老太太一见,忙阻止他道:“你慢着些,别扯着伤口!”他的右臂上有一道两寸多长的伤口,刚回来时候,整个袖子都是红的。
  沈含章闻言一笑,安抚地对着沈老太太说道:“不碍事,已经不疼了,不信您看!”说着,便抬了抬手臂,示意他没事。
  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不疼也别动,那么长的口子,你当是好耍的么?没个把月,收不住口,可不能大意,绣绣你看着他,可不能动!”
  “唉,祖母您放心,有我看着呢!”姬绣虹笑道,她再与沈含章不和,也不能不给老太太脸面。
  沈含章见此,笑着说道:“有绣绣和清儿看着,祖母您放心歇着去吧,孙儿已无大碍,不需几日便能痊愈了!”
  说着,见老太太仍有些迟疑,沈含章看向妻子,姬绣虹了然,跟着劝道:“祖母,您都熬了两天了,不歇会,身子哪能受得住,等歇好了,再来看他不迟,有我看着呢,您尽管放心便是!”
  “唉,也成,我躺会去,你也歇歇,别累着了,这次的药保准管用,咱们三儿啊,命大着呢,不怕!”老太太这几日操心太过,眼都熬得有些塌了,她拍着孙儿媳妇的手,安慰几句,就往外走去,她得歇会去,原先光顾着着急,还不觉着,这会儿孙儿好些了,她这心一松下来,就觉着浑身发软,可得好好歇歇,万一累病了,不是给孙儿们添麻烦么?
  “不用,我自己能走,你看好三儿就行!”沈老太太推拒了孙儿媳妇的推辞,回房去了。
  沈含章接着喝儿子喂的药,“爹,苦么?”小儿眼泪巴巴地看着父亲。
  嘴里苦的舌头都发麻的沈含章笑着摇头说道:“不苦,一点都不苦!”
  姬绣虹则暗笑不已,这一次郎中换的药都不用尝,光闻着就知道极苦,她又放了点东西进去,药效虽然会更好,却也将那苦味发挥到了极致,若是一口闷下倒还好些,这么着被儿子一勺一勺的喂着,仔细地品尝着,别看沈含章在儿子面前做出一副多好喝的样子,她敢肯定,一喝完药,沈含章必定得灌下一大碗的白水才成,
  他这人,比女人还怕苦嗜甜,刚成婚那会儿,攒了私房偷偷给她买的蜜饯多半进了他的嘴里,想起以前的事,姬绣虹有一瞬的怔愣,只是转瞬即逝,再看时,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也是沈老太太不放心,要亲自守着孙儿的主要原因,孙儿媳妇那冷淡的样子,实难让人放心把重伤的孙儿交给她照顾。
  “啊,有些口渴,绣绣,端碗水给我!”沈含章终于喝完了药,苦的舌头都哆嗦了,偏偏儿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还不得不做出一副‘清儿喂的药好甜啊!’的表情。
  “嗯!”姬绣虹拿了小茶盅从茶壶里倒了一小杯水出来,忍笑说道:“刚喝了药,能渴到哪里,少喝些吧,灶上还炖着汤呢!”沈老太太看着让孙莹莹给炖的老母鸡汤,不让放盐,说是大补,她准备给沈含章喝个十天半个月的好好补补!
  沈含章接过妻子递过来的一小杯水,心里有苦有甜,有庆幸,他的绣绣还能记着他怕苦,还愿意将那异宝用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想到这里,沈含章又有些庆幸,幸亏他受了伤,幸亏他的伤口有毒,幸亏郎中的药对那毒没多大用处,幸亏他的伤口两日都合不上,否则,他又怎么能知道,绣绣对他的心意,绣绣舍不得他死呢!
  “爹,你还疼么?”小清儿轻轻地摸着父亲包着的地方,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心疼。
  “一点儿都不疼了!”沈含章认真地说道。
  “哦,那就好!”小儿放下心来,又小大人一般的叮嘱道:“爹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能受伤,清儿和娘会心疼,还有曾祖母,还有孙姑姑都会心疼的!”
  沈含章的心在听到儿子说到‘清儿和娘会心疼’的时候就已经飘了起来,晕呼呼的,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妻子,绣绣会心疼他,绣绣心里又有他了!
  姬绣虹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子小心思,冷眼瞥了他一眼,拉过儿子问他:“清儿不想睡么?”
  小儿靠在娘亲怀里,很快地打了个哈欠,软软糯糯地说道:“想睡,可是爹……”后面几个字几不可闻,小儿被父亲血淋淋的样子吓到了,这两天里一直守在父亲身边,没睡几个时辰。
  “那就好好睡吧,等你醒了再喂爹喝药!”姬绣虹给小儿脱了鞋袜,除了外裳,将他安置在临床的榻上,给他盖了一条薄被,轻轻拍哄几下,小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除了熟睡的小清儿,屋子里只剩了沈含章和姬绣虹两人,姬绣虹坐在窗下,儿子身边,拿出了她得绣棚,打从来了锁阳城,一直有事,还没有功夫动她得绣活儿。
  沈含章斜卧在床上,扭头看妻子绣花,绣绣的绣活极为精致,上一世,除了新婚时候绣绣做给他的几套鞋袜衣裳,再没有机会穿戴上绣绣亲手做的东西,这一世,许是能的吧,想到这里,他看向姬绣虹绣棚子眼神灼热的几乎能在那淡粉色的绣布上烧出个洞来。
  “绣绣!”
  “绣绣!”
  “绣绣!”
  姬绣虹不堪其扰,欲起身出去,沈含章忙起身阻拦。
  “等等……噢……嘶……我们说说话吧!”沈含章抱着扯疼了的手臂,颇为委屈地看着妻子。
  姬绣虹暗叹了口气,转而在远离沈含章的椅子上坐下,微皱了眉头,淡淡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怕你不想听,沈含章一时有些语塞,留恋地看着妻子姣好的容颜,直到她眉宇间堆满不耐,才讷讷地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那药就让……”说到药,沈含章目光灼灼地看着妻子,压着嗓音正色说道:“你那秘宝不要再往药里放了,我的伤好的慢些才好!”
  “……”沈含章的两句话恍若惊雷一般劈在姬绣虹的头上,她惊愕地看向沈含章,心思斗转,神色瞬间平复,仍做漠然的问道:“秘宝?什么秘宝?”?

☆、第八十二章

?  “秘宝?什么秘宝?”姬绣虹满脸无辜满是疑惑地看向沈含章,不解之后,还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呢喃地说道:“退烧了啊,怎地说起胡话来了?”
  沈含章看着装模作样一本正经的妻子,眼眸里盛满了宠溺的笑,拉过她探过来的手,攥在手心里,他说道:“清儿偶尔会剩饭,又怕你知道,来锁阳之前是岳父替他扫底,岳父不在,便换成了我,那饭里有一股味道和刚才药里的味道相同,能温养肺腑,充溢丹田,有百毒不侵之效!”早在吃过小儿的剩饭之后,他就有体会,身上的几处暗伤也渐近痊愈,这一次,若不是有它打底,他绝不能撑过长途奔袭,生死决战,早因失血过多或退回营中或死在奔袭的路上,也或者听过了三百里的奔袭,而体力不支,死在敌人刀剑之下。
  剩饭?
  姬绣虹扭头惊讶地看着榻上睡的正香甜的儿子,她好似猜到了什么,却故作惊讶地问道:“清儿会剩饭?什么时候?剩饭还能有这奇效?那日后咱家的剩饭都给你吃!”
  沈含章宠溺地笑道:“也不是经常,大概每隔四五日吧,他好似不大喜欢喝粥,不过每次剩的都不多!”姬绣虹做饭有个特点,每五日的晚上会煮一次浓香的小米粥,小儿每次都会剩下小半碗偷偷倒进他的碗里。
  姬绣虹回头瞪了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家伙,带着嫉妒羞恼地骂道:“多大的人了,你也好意思吃清儿的东西!”经过哥哥提醒之后,那神水,她每五日才会借着米香浓郁的小米粥给儿子服用一滴,想不到这小家伙竟然能够尝的出来,还偷偷地分给了沈含章,顿时,姬绣虹满心的委屈和伤心,她的小儿心里有别人了……
  这是承认了么?
  想起方才苦涩中夹杂的清冽滋味,沈含章心里舒畅面上却不显,他无视了妻子恼羞之下的娇嗔(应该是怒骂吧?无视之……),沉声说道:“柳家的嫡长子步兵营官至正六品的柳校尉为暗箭所伤,中了与我一样的毒,此时只怕正是生死一线,乱作了一团,一时还想不到,过后必会派人前来查探,你的秘宝切不可再用在我身上,伤口好的太快是祸非福!”毒是一样,只不过中毒的方式和深浅略有不同罢了,一但柳家见过他的愈合程度,只怕先前做下的一番努力都要白费了!
  中毒?姬绣虹了然地问道:“那这两日的晕迷是毒箭所致?那万一柳家真的上门,我们该如何应对?”沈含章的伤口不用看也知道开始愈合了,姬绣虹对她的秘宝充满了信心,只是万一被柳家看出端倪怎么办?
  ‘我们’二字出自姬绣虹之口,明显取悦了沈含章,他满目含情地看着妻子,温柔的脸上能挤出水来:“绣绣放心便是,柳家当我是救命恩人却不知我也中毒的事情!”
  救命恩人?
  沈含章眼眸里闪过得意,他微微一笑说道:“一共两根暗箭,一根射向我,一根射向黄大虎,我躲开箭时不慎惊了黄大虎的马,然后那根箭就射中了柳校尉,然后我替他挡了一刀,并为他拔箭头,包扎伤口,也算得上他的救命恩人!”
  “射中你的箭有毒!”姬绣虹这句话是肯定,没有半分疑惑。
  沈含章点点头说道:“是!”
  “所以柳校尉的毒是你所为!”仍旧是肯定,姬绣虹大概已经知道了沈含章的意图。
  沈含章的眼眸里溢出笑来,这是互为知己,志同道合的笑,他暖暖地笑道:“那箭头正中有一小洞,内含毒药,我捡到时候,还剩少许,给柳校尉包扎伤口之前,一时不慎手上粘了些毒药!”
  所以?“有解药么?”应该是没有,没有必要再研制毒药,即便有也不能拿出来!
  “应该没有!”沈含章笑道,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这毒应该是准备给三皇子的,至于为什么用在自己身上,若他没有猜错话,这应该是宋家下的黑手要除掉他,至于宋家为什么这么迫不及待,他还想不透!
  “那毒箭头想必成了射伤柳校尉的箭!”姬绣虹说道。
  沈含章略一思索,故作惊讶叹道:“包扎好之后,我令人送他回营之后,那无毒的箭在我的箭囊里,那毒箭却不见了踪影,如此想来,许是被柳校尉顺手带回去了?”
  姬绣虹冷哼一声,暗道一声奸诈,转而问他:“可看清楚是谁施的毒手?”
  “是黄大虎的同父兄弟,步兵营的六品校尉!”沈含章说道,第一箭是射向他的,当时正与蛮敌斗在紧要关头,冷不防有暗箭自背后射来,虽然极力躲避,仍旧在他的左臂上划出了一道深二三分的两寸多长的口子。
  “那第二箭,要射的若不是你,定然就是黄大虎,绝不可能是柳家嫡子!”姬绣虹看向沈含章,肯定说道。
  
  “何以见得?”沈含章靠坐在床上,看着妻子,目光里满含鼓励,鼓励她说下去,上一世,他孤身应敌,这一世,他,他想要带上绣绣,想要勾心斗角之时,能有个理解他懂他之人,而这个人,他能想到的,只有妻子,他两辈子求而不得的绣绣!
  姬绣虹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黄家本就是军户手里的一把刀,我若没猜错的话,那黄校尉能被许家看中应有牛辅之能,只怕他的两子皆是,黄家杀你想必是奉了宋家之命,而柳家,虽有韩家投靠一说,到底尚无定论,此时射杀柳家嫡子,无异于将整个柳家推向三皇子,那宋家家主再蠢也不会如此行事!”
  沈含章闻言眉目含笑,但见他闲闲地问道:“射向我尚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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