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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话的时候，特意摊了摊手，正对着戚楠露出了手里的U盘。
　　那个U盘是戚楠见过的，是宋成成的。
　　前两天她还见宋成成通宵写歌，说要快点给《缥缈》完成和他们合作关系的片尾曲。
　　戚楠一下眯了眼睛，“你威胁我？”
　　周导呵呵直笑，“小戚总想多啦，我就是善意的提醒，善意地提醒……哎，只是说起来最近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宋先生，万一影响到状态，传出什么不敬业的名头，也是蛮讨厌的。”
　　戚楠冷冷地看着周导，看他眉目中露出的得意，看他小人得志的表情，双手环抱，微微敛眸。
　　“我向来遵守契约精神，之前还想着完成签订的合约，但现在……”
　　戚楠笑，“我不光要让你们和他解约，我还要让你们咬着牙，倒赔钱求着他解约！”


第11章　
　　听到戚楠的话，周导几乎连头皮都炸开来了。
　　他进来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想在戚楠面前扬眉吐气一把，看戚楠又气又急还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但戚楠说什么！
　　他？倒赔钱？
　　还要倒赔着钱求着宋成成解约？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戚总最近恐怕是累了。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胡话了。果然，剧组的事情好像还是不怎么适合您，要我说，您是不是还是趁着现在钱没花掉多少，及时收手？”
　　周导直接怼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想通了，就算得罪了戚楠又怎么样？这个世界穷人很多，但富人也不少，没了戚氏的投资还能有李氏、秦氏、各种氏。
　　况且相比起在圈子里没有什么底蕴的楠呈和戚氏，至少秦家二公子秦曜手里还有不少娱乐圈资源呢！
　　想着这些，周导阴着脸哼哼冷笑，“小戚总，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我还要请你知道，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的人。”
　　“……”
　　周导大概以为自己现在的气势很高大，不畏强权的长者人设很厉害，但对此，戚楠只报以了沉默而古怪的一眼。
　　戚楠质疑，“你口味重你很骄傲吗？”
　　周导：“……”
　　戚楠：“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呢。”
　　我，我草！
　　你这是诅咒吧？是诅咒吧！
　　……
　　戚楠不顾白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的周导，直接转身回了自己剧组。
　　她回去的时候，宋成成正在和江毓琼面对面开黑打排位。
　　宋成成已经彻底和江毓琼混熟了，在江毓琼似乎随口问起“戚楠最近怎么不打排位”了的时候，一溜儿烟儿就把最近的事情交代的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他还带着万分的崇拜和粉丝的小羞涩主动邀请江毓琼来剧组。江毓琼当然来了，他不仅来了，还投桃报李地带着宋成成体验了一把在王者局也照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舒适体验。
　　对面选手：cnm恶意开挂举报了！
　　江毓琼为此还很冤枉地被封了一个号。
　　这会儿戚楠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人坐在休息厅新买的大沙发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相比起腰细腿长，呈现放松姿态，怎么看怎么好看的江毓琼，宋成成那副盘腿、抠脚，还嗷嗷直叫的吊丝样让戚楠狠抽了一下眼角。
　　她上去就对着宋成成后脑勺咣当一下，“玩游戏玩游戏，你天天除了玩游戏还能干出点啥事儿来？”
　　“嗷！！”
　　宋成成一时猝不及防，被打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他不服气的控诉，“那江神也打游戏啊！你怎么能够在江神面前歧视打游戏！！！”
　　江毓琼被他喊得有些尴尬，他稍稍坐直了一些，那双黑蓝色的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似乎有点无辜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戚楠看看被牵连也乖乖没说什么的江毓琼，再看看手下鬼哭狼嚎的宋成成，又是狠狠一巴掌，“江神，你还知道人家后面挂个神字？也不看看自己菜逼成什么样子就好意思和人家比！”
　　这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攻击下来，宋成成简直泪流满面。
　　戚楠教训完了弟弟，直接对他道，“你去对面剧组。”
　　“？？”宋成成惊愕，“为什么啊。”
　　打个游戏而已，不至于扫地出门吧？
　　戚楠坐到江毓琼旁边，抿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果茶，像只被投喂了的猫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对面周导觉得你给出的片尾曲还不太符合他的料想。”
　　“……他不是故意卡我吧？”宋成成迟疑。
　　这些天倒是聪明了一点。
　　戚楠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他既然说你做的不好，不敬业，那你就留好好展示一下你的敬业，问问周导主题啊，问问周边的演员对这个角色的感想啊，当然，必要时候就跟着林青青走，别和她太接近，也别和她距离的太远。”
　　“……”
　　或许真的是游戏的效用太大，宋成成再听到林青青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也没什么其余的感觉，反而是放下手机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
　　江毓琼看见了，笑笑，“我帮你把段位打上去？”
　　虚荣是没有止境的。
　　宋成成心里想着这样不好，嘴上却很诚实，“江神我想要那个带数字的红宝石框框。”
　　那个就是只有一个区里排名前百位才会有的荣誉标记。
　　戚楠在那边嘲，“段位升上去被一众大神糊脸秀你不尴尬吗？”
　　“我水平也不是很烂的！！！”宋成成大声嚷嚷完以后又小声哔哔，“大不了以后我一个人就不打排位了吗……”
　　宋成成满脸悻悻地被戚楠给赶走了，他直奔对面剧组。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着众人惊愕的眼神还有些不自在，但宋成成谨遵着他姐的教诲，无视一切古怪目光，专心工作，当然，可以的话还要在林青青触目可及的地方。
　　只是宋成成是行的端做的正，一边的林青青却完全炸了。
　　宋成成的存在就像是每天都在提醒所有人——是林青青劈腿攀上的秦曜。
　　这两天她只要一看见组里谁拿起手机聊天，就觉得他们是在八卦自己的事情！
　　林青青终于忍不住爆发，“周导，您疯了！？您怎么还主动把宋成成这个麻烦拉到剧组来？秦二少是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吗！这个时候我要是被爆出什么不好的言论，他肯定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您的投资也别要了！”
　　绯闻，爆料，这对周导都是小事情，但“投资”这字一出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这拍摄才进行了一般，手里就已经要没钱了啊！
　　周导只能阴沉着脸。
　　“我去找戚楠谈一谈。”
　　……
　　周导的拜访在戚楠的意料之中，她也不说什么，双手环抱，轻松淡然地笑着靠在沙发椅背。
　　这不就是当时戚楠说要让他来求自己时候的姿态吗！
　　三天，才短短三天！他竟然就真的来了。
　　先前的狠话都成了个笑话，这一巴掌竟然直接扇在了自己脸上……
　　疼啊！太疼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周导觉得自己就算是不要片尾曲也不会为了那一时之气到戚楠面前嘴贱。
　　但，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时光机的，也没有后悔药。
　　周导只能够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抽疼，“二十万，算我单方面和宋成成节约！”
　　戚楠瞥都没瞥他手上的解约合同，笑盈盈的，“五十万。”
　　“什么？什么五十万？你疯了吗！”
　　周导惊呆了。
　　现在歌手市场低迷，宋成成作为一个新歌手，虽然有那么点才华天赋，但当初谈的编曲，作曲所有版权一共也就二十万！
　　可现在戚楠小｜嘴一扒拉就要五十万？
　　你抢劫呢！？
　　他瞪着眼睛还要再说，结果口都没开就看见戚楠歪头，再次张口，“八十万。”
　　“你，你你你！”周导捂着心脏，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这就叫欺人太甚啦？
　　那当初你拿着U盘趾高气昂来挑衅、来威胁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不是欺人太甚呀？
　　戚楠不为所动，继续笑着，甚至眼也不眨地再次抬了价——
　　“一百万。”
　　“……”周导彻底木然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走人。
　　他走的很决绝，心里却很忐忑。
　　该出声了吧？该叫我的了吧？这可是明晃晃白来的八十万！
　　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导竟然都已经把心里改成八十万了。
　　“周导，”戚楠果然开口了，但还来不及等周导暗自欣喜，就听见她带着满满笑意地声音从后面传来，“欢迎下次再来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周导颤｜抖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地推门就走。
　　他回到了自己剧组，叫人找了林青青过来，闷声不吭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林青青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俏丽地拎着她的最新款的Gucci包包婀娜进来了。
　　“周导，事情谈妥了吗？”
　　“一百万。”
　　“什么？”
　　“戚楠要一百万。”
　　“……”在弄清楚了事情以后，就连林青青都陡然沉默了。
　　果然，世上商人一般黑！特别是这个姓戚的，尤其黑！
　　可有什么办法？
　　戚楠不就是抓住了他们的七寸才敢这么嚣张的吗？
　　林青青只能说，“给吧。”
　　周导瞪着她，眼睛激动的通红，“我哪里来的钱，我现在还哪里来的钱！？你嘴皮子巴巴一动就让我付钱，可你怎么不想想，我这究竟是在为谁擦屁股？”
　　林青青心中冷笑，心说你要不是为了秦曜你会管我死活？大家各有所需就少在这多哔哔了。
　　但她没法说，作为演员她不能和一个导演撕破脸。
　　林青青只能低声劝，“周导，不要因为一时的得失而因小失大，我已经问过秦先生了，他已经在飞机上了，最迟三天以后就能回国，到时候有他的资金，有您的导演水平，还怕踩不过对面吗？”
　　导演水平？周导对自己的导演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尤其对面是什么样子他还不清楚吗！中庸的剧本，全新的演员，还有一个名声狼藉的导演，这样的剧也就仗着点钱才能在他面前蹦跶了，等拍出来，那有人看吗！
　　周导异常不屑。
　　林青青目光闪了闪，直接给周导加了一把火，“她不是要一百万吗？这事儿也是因为我……这样，我挤一挤，给您贴五十万怎么样？”
　　……
　　三十分钟以后，周导又出门了。
　　他带着满身凌然“傲骨”，沉着脸跨进了戚楠的剧组。
　　《云中路》剧组算什么？我周某人迟早把你们全剧组碾在地上摩擦，还在乎这点钱吗？！
　　周导冷哼着，刚要开口，就听见戚楠那张姿容艳丽地脸再次对他娇然一笑——
　　“现在的价格，是一百五十万。”
　　我，我｜日啊！！！


第12章　
　　周导再跨出门的时候，看着头顶亮眼的光，竟恍惚地泪湿了双眼。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他这辈子再也不要和商人接触了！
　　抱着这种无以复加的痛恨和厌恶，周导心力交瘁地推开了大门。
　　另一边，正在剧组追着女一号海燕，询问她对这个角色理解的宋成成收到了戚楠的消息。他顿时愉悦地收起了本子。
　　“咦，你不问了吗？”
　　“不问了不问啦，周导已经和我解约了！海燕姐我去收拾一下放在剧组这边的东西，先走啦！~”
　　宋成成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休息室那边冲。
　　海燕满脸莫名其妙，“这…被解约了，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被解约在圈子已经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丑闻了，不但很容易被带上不敬业的帽子，还要加倍赔偿违约金的！
　　旁边的人说了句，“是戚总吧？这点钱对戚总来说就是小意思。”
　　另外一个女演员也很微妙地插了句，“林青青巴上了秦曜，现在宋成成竟然也被戚总青睐，这可真是……”
　　她本来想说“什么锅配什么盖”，结果话没出口，就见宋成成正好从休息室拿着设备出来。一阵面面相觑以后，那女演员红着脸闭了嘴。
　　宋成成倒是第一次听见这说法，有一种微妙又新鲜的感觉。
　　等走到对面，他立刻故作委屈地和戚楠分享了这件事情。
　　“姐，你太威武了，他们都在传我是被你包养的小白脸呢！”
　　戚楠早就听过这扯犊子的话了，直直对他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倒是江毓琼，玩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差之毫厘丢了个五杀。
　　宋成成看着那个顶着自己id的小人简直痛心疾首，“五杀，我还没拿过五杀呢！”
　　“没事，还会再有的。”江毓琼说了一句，然后又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起了之前的话题，“你说……有人说你和楠姐？”
　　“是啊！”宋成成憨厚地没有一点防备，还哈哈哈地直笑，“她们还说是我姐追求的我！只不过我之前有林青青，现在林青青劈腿，我姐就对我展开了猛烈的攻势，试图用金钱来打动我这个小穷逼，你说好不好玩？”
　　“哎，江神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江毓琼：“……”
　　江毓琼缓和了一下脸上的黑气，他看向宋成成突然问，“你要不要试试？”
　　宋成成，“哎，好呀好呀！”
　　江毓琼这局里选了个射手中的战士老哥狄仁杰，独自一人行走边路丝毫不虚，经济仅仅低于自家的打野爸爸，人头上还有所取胜，所以宋成成一接手就膨胀到无法自拔，冲出去就是一个刚。
　　然后……
　　他毫无疑问地被对面打野抓到爆炸。
　　塔连丢了二座，该撤退的时候总傻乎乎慢上一拍，不说对面嗤笑的嘲讽，连自家打野都默默抛出来一个问号。
　　百里玄策：“江神？”
　　宋成成尴尬：“我不是……”
　　百里玄策：“o，是弟弟吧？”
　　张飞：“明白了，弟弟别紧张，随便玩。”
　　两人话语之中的了然明显是知道有宋成成这个人的，而且他们的行动非常默契，再加上知道江毓琼……
　　宋成成拖了拖自己的快要脱臼的下巴，“江、江神，这两个不会是soso他吧？”
　　“不是啊。”
　　“哦……”
　　还好还好，不然这也太丢脸了。
　　但宋成成这口气没松多久，就听见江毓琼慢悠悠地说，“是阿凯和小野两个。”
　　阿凯…KPL冠军队全能辅助，小野…KPL冠军队金牌打野。
　　果然和大神一起玩的都只有大神吗？！
　　是我不配……
　　宋成成看着那在自己危险下迅速发信号支援的百里，又看看虽然默不作声但铁汉柔情不断守护的张飞，一度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他的表情太过丰富，把一边的戚楠都给看笑了。
　　“你干嘛逗他？我都替他尴尬。”
　　“没逗他，”江毓琼一脸无辜，他是想逗戚楠的来着，刚刚见她的表情有些不愉快。
　　当然，听到了那些话以后江毓琼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不愉快的人。
　　他微微敛眸，顿了顿以后才漫不经心似地说了一句，“看起来咱们剧组的福利这两天又可以上升了，对面的工作人员怕又要嫉妒死了吧？”
　　“……”戚楠若有所思，她想了想立刻也笑了，“是，要嫉妒死了。”
　　两个人同时弯了弯眉眼，活像是两只打成了共识正弯着尾巴的狐狸。
　　宋成成抬头正好遇见两人这表情，不知怎么浑身都一凉……
　　咋回事儿啊？
　　笑啥呢？
　　而第二天，一度百思不得其解的宋成成终于知道他们究竟在笑什么了。
　　——不知怎么回事，两面剧组全都知道周导和宋成成解约了，而且周导还给宋成成白送了一百五十万！
　　《云中路》剧组的成员们自然为宋成成高兴，但《缥缈》剧组？
　　他们一个个都愤然不满——
　　你不是说资金不够了吗？
　　你不是连工作人员的盒饭待遇都下降了吗？
　　天天嚷嚷进度，天天让人加班，想要马儿跑得快却不给吃草，还把草给别家的马吃？？
　　哪儿有这个道理！
　　一时之间，周导在剧组的声望节节下降，十个里有九个背着他翻白眼，还有一个当面翻。剧组的人也都不傻，作为始作俑者的林青青受到的待遇一点儿也不比周导差，白莲花都装不下去了，脸色黑的和鬼一样。
　　宋成成本来就是个话痨，这会儿更是巴巴地和戚楠一通叨叨，“姐，可笑死我了，刚才我还正好和周导遇见了，你是没看见他看我那脸色！”
　　“他挑衅你没有？”
　　“那倒没有，他看见我就气得捂着胸口，急吼吼地走了。”
　　“那不就好了，”戚楠嗤笑了一声，“这种人就是要吃了亏才长教训。”
　　一百五十万，对戚楠来说也不算什么，但能让对方安静如鸡儿地少刷存在感就算超值！
　　这两天戚楠除了去公司就是在剧组，一刻也没闲着。
　　她把《云中路》的剧本给细细地看完了，这一看就立刻意识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