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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是与之前的事有关。
　　“消息是这样，”娱乐圈小小六的声音有几分颓唐，“反正我要先跑了，给我点路费。”
　　“当初不是已经付清了吗？”被这样敲竹杠，纪越有几分不耐。
　　“可是，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的号都被封了，”纪越轻嗤一声，点燃了一根烟，“就算没被封，你说了谁会信你？”
　　纪越和娱乐圈小小六打过几次交道，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这就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人物，无权无势，还没什么地位，不相信他能影响到自己。
　　可是他忘了，这世上被小人物毁掉的“大人物”，可不在少数。


第56章　
　　热搜挂了整整一个下午；　都没有被压下去的趋势。
　　纪越看着头疼，便不管了，索性去睡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竟也没人打扰。
　　经纪人说去打探消息；　到现在也没联系他；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根本没什么大事？否则他肯定就打电话来骂自己了。
　　纪越这么想着，心情颇为轻松。抽烟的时候一个不小心；　把洁白的枕头烧了个洞；　他也浑不在意。把枕头往墙角一扔；　穿衣起床。
　　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　他这才打开微博；　想看看那热搜消下去了没有。
　　可是；　热搜一打开，他手中的杯子便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水四处流淌，打湿了地毯。
　　“纪越　娱乐圈小小六”这个热搜后面挂着一个黑红的“爆”。
　　他都有点不敢点开了，慌忙点了一根烟，狠狠唆了一口，这才点进去。
　　里面豁然就是他和娱乐圈小小六的通话记录。
　　操，找死！
　　纪越紧紧皱起眉头，点开音频；　黑着脸听完。
　　这还不止；　当初那个自爆有“视频”的小号也被人拔出其实是纪越的小号。“纪越小号”这条微博马上要和那个爆的热搜并排了。
　　他给经纪人打电话；　对方过了好久才接。接电话时；　经纪人的声音平稳，态度冷淡：“有事吗？”
　　“哥，那网上……”纪越心慌道。
　　“网上的事你不用管。”经纪人说，“给你放一周假，你好好休息。”
　　纪越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可是，我明天还有个广告要拍！”
　　放一周假，这是什么意思？
　　“广告方说隔段时间再拍，你别着急。”
　　隔着电话，纪越虽然看不见他经纪人略带嘲讽的眼，心里也明白了。
　　经纪人当然不会打电话来骂他了，因为他已经被放弃了。
　　挂了电话，纪越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右手夹着烟，几次三番都送不进自己嘴里，最后恼恨地把烟往烟灰缸里用力一按。
　　就这样，被放弃了？
　　他不甘心，经纪人不管他，他不能自我放弃。匆匆联系了一个律师，像模像样地在微博上发了两通“律师声明”，指望着能唬一唬网友。
　　但是网友已经看过太多律师函和律师声明之类的东西，根本不买账。
　　他微博底下的评论一夜之间暴涨，可是纪越自己也不敢点进去看，光是看到热搜下几条热门微博下的评论，他便浑身发麻。
　　怎么办怎么办？
　　思来想去之后，他给宋照水发了一条微信：“照水，微博上的那些事情有点误会，你不要相信。”
　　点击发送，却被提示“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操，被删了。
　　纪越脸上闪过一抹狠厉，点击加为好友，才发现何止是被删了，这根本就是被拉黑了。
　　至于什么时候被拉黑的，纪越一点都没头绪。
　　他觉得以宋照水的脑子，就算当初发现被黑这事跟自己有关，她不可能忍到现在。
　　经纪人昨天说风向不对，值的就是纪越的广告被撤。
　　原本已经谈好了，就差签合同，对方却突然说要再考虑一下。
　　这不过是维持面子的说辞，基本上要再考虑一下，就是被拒了。
　　纪越此时还不知道，不仅仅是未拍的广告丢了，已经拍好的广告还有被撤的风险。
　　这两天的微博热搜实在太热闹，网友吃瓜都要吃饱了。本来这戏播完，大家对宋照水的感受都有了直观的变化。
　　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宋照水的演技得到了不少的进步。　
　　赵清月这个角色又很吸粉，宋照水正处于上升期。
　　此时被爆出，原来她之前的黑料不过是因为遭人嫉妒被泼脏水，网友纷纷道心疼。
　　这一对比之下，纪越不仅演技不过关，就连人品也有问题。
　　有网友还说：“其实纪越演技还是可以的，你看他之前发微博还@宋照水，谁能看出来他背后做了什么？”
　　“哇，心疼水水，换我我也想不到啊！”
　　纪越看着这些评论心慌意乱，公司的pr也不帮他处理，俨然将他当做弃子。纪越没有办法，自己掏钱买热搜，指望把这点事情盖下去。
　　不是说网民的记忆都很短暂吗？等过两天，大家应该都会忘了这事吧？
　　他试图找到几家狗仔，让他们爆出其他明星的料。但是大家一听是他，纷纷表示拒绝：“这爆了也没用，人家想让你的名字挂在上面，你也没办法。”
　　宋家，能做的这么狠吗？
　　是不是只有求宋照水放自己一马，这事才能过去？
　　可是微信联系不上，微博私信对方也不看，纪越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去天悦影视去堵人。
　　堵了好几天，也没堵到人，然而叫公司的保安看出不对劲，把人撵了出去。
　　眼看着快要进军一线的小生，在几天之内，大厦尽倾。
　　如果当初他没有做那件事，就好了。纪越一直在怪别人，可是心里仍忍不住有点悔意。
　　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是回不去了。
　　刘婕一直不知道这些细节，这几天也当了回吃瓜群众，都快撑懵了。见纪越又发了条微博，暗示自己不看网络暴力，她便道：“这人戏好多啊，他当初黑别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别人能不能受得住网络暴力吗？何况，这一次可没人黑他，大家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他就受不了了，真可笑。”
　　小助理义愤填膺的模样，叫宋照水看了只想笑。
　　她说：“好了，你回去吧。”
　　时间还早，刘婕眼巴巴地瞅了她一眼：“照水姐，你要去约会了吗？”
　　宋照水望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刘婕叫她这一眼看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好才喃喃道：“是不是爱情的滋润都会让人变得更漂亮啊？”
　　宋照水已经拎着包离开了，谢南庭一直在催她，也不知道在着急个什么劲儿。等她到了约定的地方，有女服务员前来领着她到了一个包厢外面。
　　宋照水还以为包厢里面就谢南庭一个人，推门就喊了一声：“谢庭庭，你是不是……”
　　话还没讲完，她才看见谢南庭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瘦削男人，眼神熠熠，见她进来，冲她微微笑着。
　　宋照水扭头看了一眼谢南庭，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
　　叫了他一声庭庭，应该没关系吧？
　　“这是……”谢南庭站起身，准备给她介绍对面的人。
　　宋照水已经朝人微微鞠躬，恭敬地叫了一声：“徐导。”
　　谢南庭有点吃惊，他以为宋照水不认识对方呢。
　　宋照水私底下做过不少功课，圈里的重要人物，她就算不认识，也混了个脸熟。所以一看到徐步飞，她忍不住惊讶了一瞬。
　　谢南庭道：“这是我老师，你已经认识了。”
　　他随后向徐步飞介绍宋照水：“这是我女朋友，您叫她小宋吧。”
　　这还是谢南庭第一次向他推荐人，而且还直白地告诉他这位就是他女朋友，徐步飞看向宋照水的眼神里忍不住多了些打量。
　　“小宋，坐啊。”徐步飞道，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口茶，揶揄谢南庭道，“我昨天还跟人说呢，我的得意门生没准要打一辈子光棍，你今天就带人来见我了。”
　　谢南庭道：“我也没想到。”
　　他望了一眼宋照水，在桌子底下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指，面上还是端正的好学生姿态：“老师您知道我的，我从来不向您推荐人。”
　　宋照水这才知道，原来谢南庭叫自己来这里，并不是单纯让她来接他，而是为了向徐步飞介绍她。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听着谢南庭这样夸自己，脸上泛红，拽他袖子，叫他不要说了。
　　谢南庭却道：“这是我老师，又不是外人，没关系。”
　　这话无意中讨好了徐步飞，他仰头笑了一声，然后道：“即使是你推荐的人，该走的步骤也不能省。”
　　谢南庭忙说：“那是自然，您放心，我只是带女朋友来见见老师，也没旁的意思。”
　　这话居然是从谢南庭口里讲出来的，宋照水心底忍不住惊讶。
　　徐步飞喜爱这个学生，怕他的心意被辜负，对宋照水说：“南庭这孩子，以前哪会做这种事？要不是我亲眼见了，我都不会信。你俩可要好好的。”
　　其实翻译过来就是说：你能交到他这个男朋友，真的是撞大运了，好好珍惜吧。
　　宋照水抿唇，道：“老师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的。”
　　她改了口，跟着谢南庭一起称呼徐步飞为老师，这让谢南庭有一种被认可的暗喜。
　　待徐步飞走了，他就忍不住凑过来，揽着宋照水的肩膀，亲昵地推着人往前走。
　　宋照水停下来，问他：“你跟徐导推荐我，是有什么新电影要拍吗？”
　　“叫老师。”谢南庭纠正她，“我最近不是在看剧本嘛，老师是导演。”
　　宋照水一下子就愣住了，连忙说：“你要演的电影？那我能行吗，你还推荐我……”
　　“我只是推荐了一下，”谢南庭捏了捏她的耳垂，她今天没戴耳饰，耳垂软软的，捏起来手感甚好，“至于能不能行，要看你啊。”
　　宋照水尚处在震惊中，没有留意到他的小动作：“可是我担心啊。”
　　谢南庭摸够了，还想上嘴，好一番纠结，安慰人都不走心：“别担心啊，这就是一个机会。无论能不能选上，就当积累经验也不亏啊。”
　　“我还是紧张……”宋照水皱了皱眉，忽然伸手摸着耳朵，“你干嘛？”
　　其实也就是轻轻地一碰，只是手指和嘴唇的感觉太不一样，让她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谢南庭呐呐地，转移话题道：“我可以陪你准备视镜。”
　　宋照水仍然没有放下手，本来打算说他几句，叫他不要搞这样的突然袭击，自己有点吃不消。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谢南庭就住嘴了，双手垂在身侧，低头站在一边。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组织好的语言全都丢了，最后憋出一句：“你就给我装可怜吧，你看我理不理你。”


第57章　
　　然而说不理他；　也是做不到的。
　　任谁身后多了一条沉默不语的人形犬，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宋照水没走几步，就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妥协了：“走吧。”
　　谢南庭抬起头；　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哪里有一点颓唐的样子？
　　这根本就是吃定她了。
　　宋照水怪自己心太软，谢南庭却从兜里掏出一个长形小方盒给她。
　　“什么东西？”
　　她接过来一看；　才发现原来是支口红；　色号是樱花粉。
　　其实她都不用看；　都能猜到大差不离的色号。
　　谢南庭有一颗比她还要明显的少女心；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　他送出的礼物；　多半是粉色。宋照水觉得当初她看到那个粉色的保温盒时，心里就该有个数了。
　　当时没留心；　只当他是随意买的。
　　现在看着满屋子粉色的物件，她有一种自己养了女儿的感觉。
　　“你喜欢吗？”偏偏他还总要问。
　　“喜欢呐。”不喜欢能怎么办，毕竟是女儿的一番孝心。
　　她潜意识里对谢南庭十分放心，已经默认他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谢南庭将她推荐给徐步飞，她还没看到剧本，便已经决定认真去准备。
　　从电视剧跨越到电影，这中间的鸿沟决不在小。
　　何况她又没演过电影；　事事都不清楚。但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　觉得自己好好准备就会有希望。
　　谢南庭拿了本子来找她；　剧本叫《觅途》；　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觅途，谐音迷途，名字中的那个觅，预示着主人公最终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结局还算美满。
　　但这整个故事的基调都很凄惨，讲的是警/察追踪一批人贩子时发生的故事。
　　谭青青生活的村庄其实就是个人贩子村，里面的妇女基本都是被拐卖来的。谭青青的母亲就是被拐来的，来的时候已有身孕，月份太大，不能流产，所以就生下来了。
　　谭青青的出生，注定就是个悲剧。她本就是个拖油瓶，还是个女孩，出生后差点被这家人溺死。亏得她母亲以死相拼，才侥幸活了下来。但她母亲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若不是有谭青青，她早就一死了之了。
　　这家人逼着谭青青跟他们一起骗外面善良的女孩子。谭青青不愿意的话，母女两人都得遭殃，所以迫于无奈，只能加入他们。
　　直到后来，她遇见了薛牧，追查这个案子的刑警……
　　“所以，现实中的谭青青，也入狱了吗？”宋照水看完整个故事之后，心情颇为低落。
　　小姑娘也是反抗了的，只是没能反抗过而已。
　　谢南庭点点头：“被抓到的时候，她已经成年了，这又是大罪。不过她戴罪立功了，判了两年，去年才出来。”
　　听到这里，宋照水的心中才好受些。但也没有好受多少，毕竟年纪轻轻就进了监狱，之前也没接受过教育，出来后的生存状况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这是一个初冬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暖地投在玻璃后面的地摊上。小软就抱着腿趴在那里晒太阳。
　　屋内的暖气十分充足，茶几上摆放着两人一起做出来的糕点，香甜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宋照水靠着沙发准备把剧本再粗粗地翻一遍。
　　谢南庭碰了碰她的肩膀，指了指自己。
　　“干嘛？”宋照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谢南庭道：“靠在我身上。”
　　他对这个有执念，宋照水看出来了，调整了一下坐姿，放便自己把头枕在谢南庭肩膀上：“你别乱动了。”
　　谢南庭自然不会乱动，只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计划：“电影在筹备，年后就开拍，所以留给你准备视镜的时间也不长了。”
　　电视还没关，放着两人都不会看的青春偶像剧。
　　剧里的女主聒噪地对着男主嚷嚷，男主一脸不耐烦地大步走开。
　　“我准备过两天开始去上课了。”宋照水说，“多少补点基础。”
　　谢南庭手里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闻言一愣：“你要上课？”
　　宋照水“嗯”了一声，听得他说：“你花钱去上课，还不如找我呢？”
　　他自认为能当个好老师。
　　宋照水嗤的一声笑了：“你没自己的事做吗？”
　　她说到这里，谢南庭眼睛一亮：“我计划要去拜访剧里的几位原型，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宋照水翻身在沙发上坐起来：“真的？什么时候？”
　　“过两天就走，”谢南庭遗憾地发现鼻尖的暗香一下子飘远了，心中有点隐隐的遗憾，撑着沙发，故作不经意地往那边靠了靠。
　　宋照水面无表情地用手撑着他的肩膀，阻止他的额小动作：“坐好。”
　　坐好，那是不可能的。
　　谢南庭早就看穿了这人惯性色厉内荏，尤其是对着自己时，更是如此。
　　所以他轻飘飘地把人的手挥掉，藏着心里的得意，朝那边靠过去。
　　不出所料，宋照水也就是朝天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也就随他去了。
　　谢南庭以前一直觉得翻白眼这个动作显得人不耐烦且没礼貌，但是爱令人盲，此刻的他觉得宋照水这个表情可爱极了。
　　“他们现在都在哪？”宋照水问。
　　“远着呢，”谢南庭又闻到了那熟悉的暗香，身子放松下来，“你要是跟我一起去的话，我叫小张订两张机票。”
　　不仅仅是要见见人，还要看看当地的环境。
　　谢南庭对于电影的态度，认真而执拗。
　　宋照水知道他最近加强了健身的力度，只为了让自己更符合人物角色。
　　她抿了抿唇：“我去的话，会不会影响你？”
　　毕竟，她是准备视镜，能不能演还没个准话。
　　而谢南庭却是正儿八经地为电影做准备。
　　“不会啊。”谢南庭身体一滑，不小心从宋照水的肩膀上滑下，脑袋枕到了她的大腿上，他用胳膊肘撑着沙发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宋照水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便又躺了回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把宋照水气笑了，她推了推大腿上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喂，起来。”
　　谢南庭没动，自顾自地说着计划：“我们得开始收拾东西了，那地方这会儿又冷又潮，你记得多带几件厚衣服。”
　　他也觉得自己挺无赖的，但是做无赖也有无赖的好处。
　　宋照水拿他没没办法，不轻不重地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