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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再迟钝的人都会有所感觉。
　　宋照水回头认真打量了他一眼，忍笑道：“放心，没你好看。”
　　没有别的行业比娱乐圈更看脸了。
　　谢南庭紧张，也情有可原。
　　谢南庭微微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怀里剩了大半的奶油爆米花，头疼地叹了口气。
　　“我送你回家吧？”他道，吃不完算了，不能当她的面浪费，回头再扔掉。
　　看完电影快10点，确实该回去了。宋照水摆摆手：“不用，我自己打个车。”
　　两人不顺路，谢南庭送她再折回去，得兜一大圈，浪费很长时间。
　　她晚上来穿着高跟鞋，仗着这时候没几人认识她，戴了口罩坐了回地铁，没有开车来。
　　谢南庭不放心，他这会儿还活生生地站在宋照水旁边都阻挡不住周围男人飘过来的视线。即使戴着口罩，那双眼睛已经够勾人的人，何况这条裙子更是把她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低头看了眼那双长腿，更不放心了：“让我送你吧，我想看看小软。”
　　正说着，忽然有人往两人这边撞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直直地往宋照水身上撞。谢南庭眼疾手快，一手把宋照水拽到自己身后，用另一手手肘对着撞过来的中年男人，往外一推。
　　他力气不小，推得那个男人一个趔趄。后者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张嘴欲骂。
　　谢南庭眼神凌厉，长眉拧起，在他开口之前就冷声道：“不长眼？”
　　这路这么宽，往哪儿走不行，偏偏要往人身上撞？
　　他拧眉时，眼神冷淡地带着几分戾气，个子又高，气场摆在那里，看起来很不好惹。再加上裁剪得体的衬衣西裤和腕上的手表，怎么看都不想是个普通人，中年男人被他那一胳膊肘推得胸口疼，看他打扮又不敢说什么，赶紧扭头走了。
　　大概是因为谢南庭平日里给她的感觉有点孩子气，这么突如其来地被保护一下，宋照水倒不知如何反应了。
　　而且那冷淡的一句话，根本不想是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有一瞬间，她觉得周疏朗回来了。
　　接着，谢南庭转身紧张地望着她：“你没事吧　？”
　　裙摆确实不长，只到膝盖上方一点。宋照水摸了摸裙边，摇摇头：“他没撞到我。”
　　谢南庭松了口气，低头发现自己还握着宋照水的手腕，慌忙地松开了，好像手里捏着的是什么要命的东西。然而甩开了之后，他的眼神在她身上飘来飘去，面上也没忍住露出几分后悔的神色，松手松得太快了。
　　血亏。
　　这哪里是周疏朗？
　　这就是谢南庭。
　　只能是谢南庭。
　　出了这一遭，宋照水也没有那么放心了。谢南庭要送她，她没有再拒绝。
　　送到楼下，谢南庭却说不上去了。
　　宋照水知道他在避嫌，以两人如今的关系来看，确实也不应该。她没多说什么，客套地来了一句：“有机会把小软带出去让你看看。”
　　谢南庭当真了，点头道：“好啊好啊。”
　　宋照水抿唇，笑了。当她觉得这人不按套路走的时候，他的套路一个比一个深。当她以为他按套路走的时候，他偏偏又没个规章。
　　到家的时候，小软已经睡了，小小的粉舌尖露出一小截在外面，小肚皮一起一伏。
　　三个月的猫，正是可爱的时候。
　　宋照水蹲在一边看了看，轻轻地把猫窝整个儿地端进自己房里。
　　/
　　安顿下来以后，宋照水决定去公司谈解约的事情。
　　宋霈的大舅子叫孙瑜，这会儿不在公司。原书里有句话形容他的日常行程：不是在女人的床上，就是在去上床的路上。
　　杨琳在公司，两个小新人在上形体课，她抱着手臂在旁边看着。
　　宋照水走到她旁边，她以为是去倒水的助手回来了，伸手过去准备接水。
　　然而半天都没人把水递到她手上，杨琳皱了皱眉：“你。。。。。。照水？”
　　她吃惊地打量着宋照水：“这么热的天，你来公司干嘛？”
　　见宋照水的目光在两个新人身上打转，她赶紧说：“新人资质太差，我不盯着不行。要是都是你这样的，我也不用太担心。”
　　宋照水见她给自己戴高帽，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的确是不用杨姐费心了。”
　　杨琳还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恭维，心里轻嗤一声：“那你来公司？”
　　宋照水云淡风轻地看了她一眼：“来谈谈解约的事情。”
　　杨琳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精彩了，她干笑了两声，又不敢相信这话，以为宋照水是想一出是一出，打算劝劝她死了这条心。然而还没张口，就看见旁边来了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朝两人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钱原，宋小姐的律师。”
　　连律师都请了？
　　“你爸爸那里。。。。。。”
　　“爸爸知道，”宋照水胸有成竹道：“已经跟爸爸和阿姨打过招呼了，不然我也不敢的呀。”
　　她这个表情，叫杨琳看了内心直吐槽。
　　不敢，不敢个鬼。这分明就是一脸的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要解约。
　　从始至终，她都认为这是宋照水的大小姐脾气犯了，哄哄就好了：“你现在解约，去哪里啊？这公司规模小是小了点，但毕竟是你舅舅的公司，资源都是紧着你的，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原身大概从来都没有叫过孙瑜一声舅舅。
　　孙瑜也没认过这个外甥女。
　　所以什么资源都紧着她，根本就是一句空话。宋照水笑笑不说话，她选择这个时候解约也是出于长远大发展考虑。杨琳于她真的没有什么助力，趁着电视剧未开播，她还没什么名气，赶紧谈妥了。
　　这部剧有谢南庭参演，再扑也扑不到哪里去。
　　宋照水没有盲目自信，但也不会盲目自我贬低。
　　她不想和这家公司闹得太僵，来之前和宋霈通过气。能成为金融大鳄的人，格局不会太小。她没有刻意闹，只是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出去拼一拼，不想和家里有太多牵连。
　　她站在宋霈面前时，眼神坚毅，条理清楚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宋霈没说什么，让她自己处理。
　　不反对就是支持了，宋照水利落地请了律师。
　　“和杨姐说这些也没用，”宋照水笑笑，“法务还在那边等着呢。”
　　孙瑜对公司也不在意，对宋照水的态度是爱来来，爱走走。她一来不能给自己带来收益，二来自己又不能碰她，所以他得道宋照水的解约通知时，直接大手一挥：“随意处理。”
　　随意处理，就真的很随意了。
　　有的公司为了不让艺人轻易解约，会开出天价违约金，让艺人望而却步。
　　宋照水拍《戏穷时》接的是打包价，总共不过一百来万，按三七分成，到手七十多万。这一解约，手上所剩无几。不过也还是赶紧付了，顺带解决了刘婕的合同问题。公司既然不难为她，更不会难为一个无名的助理。很快便拿到了解约合同，这才算告一段落。
　　她在小号发了条微博：“敬自由。”
　　很快谢南庭便私聊她：“你解约了？”
　　“嗯。”
　　“找好下家了吗？”谢南庭问，他还记得包学桐对他说的话。加上宋照水对郁晓的印象分似乎很高，这都快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还没呢。”宋照水说：“再签约我得慎重点。”
　　经常解约肯定不是好事，下次估计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那你愿意来我们这里吗？”谢南庭问，随手附上一个文件“天悦影视公司简介。dox”，还给出了几条丧权辱国的条约：“你来，可以一年一年地签约，想走就走，经纪人也随你挑。”
　　“这么好，”宋照水没往心里去，“我挑包哥给我做经纪人行不行啊？”
　　“行啊。”谢南庭眼眨也不眨地把包学桐卖了，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你以后就专职带宋宋吧。”
　　包学桐：？？？
　　啥玩意儿？


第38章　
　　娱乐圈两家比较大的公司；　一家是谢南庭所在的天悦影视，旗下大牌云集，每年的票房总数加起来都快是是其他影视公司的总数了。近几年签人签的少，都是盯准了圈子里的演技新星。相比名气而言；　这家公司更重视演员的演技；　走得是稳打稳进的路子。
　　另一家就是纪越所在的宿星娱乐，近几年突飞猛进。一路签下了各大比赛的冠军；　囊括了许多新生代小生小花。艺人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分给艺人的资源以综艺和真人秀为主；　显然在鼓励艺人吃青春饭。
　　宋照水扪心自问；　她已经有了选择。
　　就算谢南庭不发消息过来；　她也要主动联系他的。
　　“如果我来你们公司；　麻烦你帮我引荐一下。”宋照水笑着说，怀里抱着猫；　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
　　她轻松不了很久。电视剧不长，后期制作用不了很长时间。马上就要开始宣传了，她须得在这之前给自己找个公司。
　　电视剧一播出，趁着还有点人气，有个好的经纪人和公司领着她趁热打铁，后来的路才好走。
　　谢南庭道：“我已经把你的简历给我哥看了。”
　　那张简历空荡荡，干净地像一张白纸；　宋照水汗颜：“我履历太差了；　如果给我机会的话；　我可以在报酬上让步。”
　　她想了想；　这事跟谢南庭说不通：“没事，我明天去你们公司，我自己去谈。”
　　谢南庭向着她，所以不会让她吃亏，宋照水心里明白。
　　但她不想占这个便宜。虽然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已经占便宜了，不然这份简历都不会被递进去，还是直接递到谢北阁的手上。
　　合同的年限，报酬的分成，她都可以让步。
　　只要能拥有这个平台。
　　谢南庭沉默了一会儿，没说什么阻拦的话，闷声同意了。这是她的工作，由她自己决定。只是夜晚回到家里以后，他来来回回地在谢北阁身边走了好几趟。
　　可怜谢北阁，刚应酬回来，仰躺在沙发上醒酒，被他晃得头晕：“我说庭庭啊，你在折腾我吗？”
　　谢南庭听见这个称呼，脸色都不太好看了，一口气提到嗓子里，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谢北阁脑子被酒冲晕了，好在还有点眼力劲儿，急忙住口，把称呼改了：“南庭啊，你找我有事？可是你看我还醉着，明天再说吧。”
　　明天就迟了，万一明天宋照水来公司，被拒绝了怎么办？
　　他的近水楼台还要不要建了？
　　谢南庭深深地望了他哥一眼，转身进厨房，煮醒酒汤去了。
　　“好了，现在来谈谈你的事。”捧着醒酒汤，谢北阁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我昨天给你的简历你看了吗？”谢南庭紧张地问。
　　“你是说宋照水那张简历？”谢北阁早就知道了这个人，包学桐给他打电话提，丁黛回家也提，现在连谢南庭自己也在提，“看了。新人，太新了些。”
　　他按了按太阳穴，不打算继续难为谢南庭：“签也是可以签的，但是你说的那几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谢北阁把碗放下：“这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做事得有章程，得照规矩来。”
　　他顿了顿，问：“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谢南庭摇摇头。
　　“难怪，”谢北阁笑笑，“还在追人的阶段，你就掏心掏肺，以后怎么办呢？”
　　谢南庭没有说话，默默地把那个碗拿到厨房去洗了。
　　出来时，谢北阁还没走，开门见山地问：“她找你帮忙了？”
　　谢南庭驻足，心平气和地说：“她没有叫我帮忙，也没有把我提出的条件当回事。大哥，你不了解她。”
　　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他能理解。但是不能任由他这个想法继续下去，所以要解释。
　　“还有大哥的上一句话，我也不太赞同。”谢南庭敛了敛眉眼，“还在追人的阶段，我都不愿掏心掏肺，以后怎么办呢？”
　　/
　　第二天一早，宋照水便早早地来了天悦影视。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不要提前告诉谢南庭为好。说是请他给自己带路，不过是说辞。谢南庭无论走到哪里，都自带聚焦灯。公司人多口杂，被人看见她指使影帝给自己带路，以后说也说不清。
　　宋照水不想自己的剧还没播出，就靠着别的什么途径红了一把。
　　会谈到一半，有人推门进来。
　　对面的hr当即站起来，朝来人问好：“谢总。”
　　宋照水也立马起身，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嘴角带笑，身量与谢南庭相仿。这就是谢南庭的大哥了，她心里紧了紧，连忙道：“谢总好。”
　　谢北阁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宋照水，笑道：“坐，不要拘束，我只是来旁观的。”
　　说着，竟真的走到一旁坐下。
　　谢家基因好，兄妹三人皆是相貌出众。谢北阁与谢南庭兄弟俩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嘴唇都很薄。只是谢南庭平日不爱笑，总是将嘴唇抿成一条线，看人的时候眼神也总是淡漠的，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淡、不近人情。
　　谢北阁倒是爱笑，嘴角有笑纹。那双眼藏在眼睛后面，不仔细看的话，看不清眼神。
　　可是宋照水心里仍是紧张，谢北阁在这里，她便有几分拘谨。
　　到底是两个人，要是谢南庭在这，她估计自己会笑场。
　　陆陆续续地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谈到分成与合同年限。
　　谢北阁终于插嘴了：“一般新人我们都是三七分，年限也是三年起，但是宋小姐的履历。。。。。。不是很近人意。”
　　这样说都是客气了，宋照水心道，这有点像是拒绝的开场白，她急忙道：“但是我愿意在这两方面做出让步。”
　　谢北阁思索了两秒，笑了：“日后做出成绩，再谈改合约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宋照水见他松口，感激地笑了笑。
　　谢南庭为她讲过好话了，不然哪里有这么容易。
　　三七分在她这里改成了四六分，三年也提到了五年。宋照水觉得没关系，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先签合约，经纪人还要过两天再安排。
　　宋照水吁了口气，推门出来，迎面就看见了倚墙而立的谢南庭。
　　他一见到她，眼里便有了笑意。
　　“你怎么知道我。。。。。。”宋照水刚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到公司了，话问到一半，觉得自己八成是傻了。这是谢家的公司，什么事情瞒得过他？
　　“所以你和你哥一起来的？”她问。
　　谢南庭点头，“没敢进去，怕你紧张。”
　　这话说的，宋照水疑心他不知道自己身上还颇具喜剧效果。
　　“走吧，”宋照水冲他挑眉，“请你吃饭去。”
　　为了今天面试，她化了个淡妆，莹白的一张小脸神采飞扬，眉目间的活力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谢南庭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指尖被心脏的跳动震到了。
　　近水楼台搭好了，他什么时候能把月摘到？
　　/
　　经纪人分配之前，宋照水找到王蔚见了一面。
　　反正没有明文规定不合规矩，她倒宁愿自己主动出手把住机会。
　　她上一辈子，什么都靠自己争取，已经习惯了无人依靠的日子。
　　却不曾想，王蔚笑着跟她说：“原本给你分配的经纪人就是我，看来你对我还挺满意，以后合作愉快了。”
　　想都不用想，这是谢南庭在背地里安排好的。
　　这几件事处理完之后，她也差不多该开始宣传《戏穷时》了。
　　从官博宣布杀青之后，她的微博下面每天都有人来问剧什么时候开播。这部剧属于未播先火的典型了，原小说在网上本来就有些风浪，一众的原著粉天天嗷嗷叫。
　　纪越从选角之后，就一直在宣传。虽然通稿一律都是在自夸，但也间接地向外面宣传了一波剧。
　　当然，最主要的推力还是来自于谢南庭。
　　他出演的第一部电视剧，让粉丝期待。双男主也是一个吸睛点，以前只要有谢南庭在，他就是百分百的男主。　
　　三个主演，宋照水是最没有名气的那个。三次上热搜，第一次是校园暴力加抢角色黑料，第二次是谢南庭的关注，第三次是谢南庭手滑，怎么看她都没什么实力。
　　戏还没开始播出，就有人唱反调，说要是宋照水演砸了，这部戏就没什么看头。官博陆陆续续放了几波剧照，几个主演的颜值都在线，剧照也没有过分精修，反倒更加真实。
　　颜狗当道的日子，叫宋照水结结实实收获了一批颜粉。
　　这些好坏参半的消息，让宋照水的心一直都悬着无法放下。她参加过几次宣传活动，现场的感受只能让她更紧张。粉丝不是冲着她来的，但如果有黑子，她却跑也跑不掉。
　　拍戏的时候觉得适应进去就好，等到戏要播出了，竟然紧张到这个程度。
　　她一紧张，就喜欢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可怜谢南庭，几次三番觉得她失踪了，或者在家里晕倒没人知道，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
　　最后受不了，开车找上门。
　　宋照水来接他的时候，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了。谢南庭瞧她那个尖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