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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不关风与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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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低头盯着棺材里面的尸体看，头也不抬道，“仵作的验尸结果呢？”
张晋立即递给林岚。
林岚收回目光，看向那份案卷。
期间，周正一直观察着林岚，他发现林岚看向尸体的时候，眼睛里真的没有一丝害怕。
他记得当初他看到时，都不由自主的捂眼。
而眼前的少年，二十未满，脸上稚气尚存，却能如此淡定，真真让他对林岚的过往好奇。
说实话，他请林岚来查这件案子，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这个案子一直都没有放到台面上，而是遵皇帝旨意密查。
虽然他不知道密查的原因，皇家密辛他无意打听，但现在冒冒然让林岚知晓案情，也是有风险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在义庄等着林岚。
他至少要先过过眼。
档案里，仵作写着，死者是被短刀刺死的，胸前还打了一把x，这个林岚在尸体上还能看到伤痕。
尸体没有被虐待过，也没有防御性的伤痕，除了胸前那把x，和致命伤之外，没有其他伤。
要说残忍的，就是凶手在死者死后，卸掉了死者的整个脸和头。
之前案卷上写的，双眼被诛，五官尽毁，林岚还以为死者是被挖去了双眼，划花了整张脸。
但看到尸体，她才明白，事实远不只如此。
死者是整张脸，包括头皮，整个跟头骨分离。
就像菜市场杀猪的，将猪腿上的肉部剃掉，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头骨就像下葬多年的尸体，脸只剩下三个窟窿，还多剩下两排诡异的牙齿，在头骨上显得极为突兀，牙龈鲜红。
虽然头骨上还有血丝和肉末，但这手法已经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林岚可以清晰地看到，死者额头以及面部的骨头，并没有被利刃刮花，而是一片光滑。
而且，从杀人到挖头骨处理尸体，这些事情都是凶手在不到两个时辰内完成的。
因为，案卷上记载着，那个和尚在佛堂大殿诵经后，就失踪了。
之后，寺里的僧人在后山上找到他。
找到他时，距离他失踪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
案卷上记载，从大殿走到后山，都是有一段距离的。
不知怎的，林岚突然想起前两日看的一本史书，上面记载了一种怪物，专食人头脑髓，被吃掉的人，会剩下一副完整的身子，和一副光秃秃的头骨。
倒是和死者的情况不谋而同。
五个死者除了同是和尚以为，还有一个共同点，这个是周正无意中发现的，所有的死者都是同一年出生，而且和当今圣上同岁，最初的两个死者，还是同年同月生的。
算今年，都是四十二岁。
这一点，还是周正调开张晋，私下跟林岚说的。
这难道就是皇帝如此在意这个案子的原因？
案发时，发现尸体都是在寺院的后山，或者附近的山林之中，没有目击者，很多痕迹都勘测不到。
而且，最后一个死者都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周正问林岚“你打算怎么查？”
“还没想好，你们查了一个月，连一个可疑人或者凶手的大概方向都没有？”
周正脸色有些不自在。
“惭愧惭愧，这一个月能查到的东西，都在这案卷里了。”
第八十二章皇家寺庙
尸体密封着，不能动，那就只能先去案发现场看下了。
皇家寺庙就在皇宫的南面，是先皇修建的，离皇宫只隔了一道围墙。
这也可以看出凌萧国对于佛家的推崇。
周正亲自带着林岚去皇家寺庙，因为那里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在途中，林岚问道，“大人没有想过，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当然想过，只不过，我们结合了五个死者的特点，都找不到可以作为动机的理由，只能归结于凶手有杀人癖，又或者跟皇家有关。”
“其实，这个凶手杀人很有条理，也很有计划，这点从他犯了五次案，连个头发丝都没被人发现，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样的人，若说是杀人成瘾，从他现在挑选的人，以及作案时间来看，都可以看出，他是有一整套计划的，他是在遵循的某种规律在杀人。”
周正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眼里闪过惊奇。
“杀人有计划是肯定的，但你说照规律杀人，你的意思，凶手在十年前就已经策划了之后的每一起案子，因为第一个案子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
这不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这凶手也太沉得住气了。
“没什么不可能，今天我看了案卷还有尸体，我莫名就觉得有一个仪式感，不过，目前只是我的推测。”
十年前，现在的皇帝登基四年，那么那一年的皇家或者京城，是否发生了什么大的事件呢？
面对林岚的疑问，周正陷入了沉默，随后表示，需要回去查看一下档案记录。
等到了皇家寺庙，马车停下，他问道，“那要怎么找凶手的杀人规律？”
“现在还不知道，只能一边查一边找。”
两人下了马车，周正出示了令牌，两人很顺利地进了寺庙。
皇家寺庙不愧是皇家出资修建的，气魄恢宏的庙宇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入了寺门，两周皆是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这一片浓绿中飘着些许白烟，院中弥漫着香火的气息，让人觉得像进入了一个桃花源。
谁能想到这样神圣的地方，发生过那么恐怖的事情。
寺庙里其实没有什么能查的地方，因为死者就是很平常的僧侣，睡大通铺，吃大锅饭，没有什么个人的空间，想寻一点蛛丝马迹都难。
但即使这样，林岚还是让周正带着她把寺庙上上下下转了一圈。
路过一个禅院时，看到有一群小朋友在里面打闹，身上还穿着和寺庙和尚一样，土灰色的衣服。
小小个头，头上顶着九个点，煞是可爱。
林岚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小和尚看到生人进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林岚。
看着他们的和尚，看到是周正，走了过来。
“哦咪陀佛，周大人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
周正说完要拉着林岚走，林岚示意他莫急，蹲下身对那些小朋友道，“寺里的饭菜好不好吃？我想留下来吃饭。”
林岚特意平视小朋友的眼睛，以一种请求的姿态寻求小朋友的帮忙。
一个眼睛大大的，嘴巴下面有一颗痣的小朋友上前道，“吴爷爷做的斋菜好吃，不过，还是没有肉好吃。”
听到这话，林岚笑出声来。
其他的小朋友见状，也纷纷道来。
“吴爷爷还会做桂花糕，可是他就做过一回！”
“吴爷爷切菜特别快，笃笃笃，特别快！”
说话的小朋友用手比划着，其他小孩子都笑了起来。
林岚笑道，“吴爷爷这么厉害，菜都他一个人做的？”
还是那个嘴下有痣的小朋友抢着回答“不是不是，还有静虚哥哥，静听哥哥，静言哥哥。”
“那有像我这样的生人来吗？”
“有啊有啊，不过就几个。”
小朋友有什么答什么，林岚笑着答应他们给他们带糖吃。
出了禅院，周正不明白林岚的用意，问道，“小朋友会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就是觉得他们可爱，再加上我今天中午真的想在这里吃斋饭。”
两人来到后山，林岚从正殿这一路走来，倒真觉得凶手厉害。
或者说，凶手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带走死者，并将他杀害，还没有让人发现，那死者认识他，心甘情愿跟他走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死者身上没有找到防御性的伤痕，这也可以说明死者很可能是认识凶手的。
毕竟从在他失踪到死亡的近两个时辰里，难道他都没有任何机会作反抗？
而死者本身是一个在寺庙里待了几十年的人，能认识的还不就是寺庙里这些。
那么要查，也只能从寺里着手了。
不过，这事倒是急不来，大理寺的人查了一个月，寺里的人资料也都筛过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只能多花点时间在这里了。
两人在寺里吃了个午饭，林岚顺便还跟那些小朋友建立了友谊关系。
临走，还跟小朋友保证了，下次来一定有糖吃，而且，时间不会很久。
之后，两人回了大理寺，林岚找周正拿了寺里所有人的资料回去研究了。
而周正，则答应说会去查看那一年的大事件。
回到院子，苏霖居然在。
“苏大公子这时候在我这小院，有何贵干？”
苏霖看了看天色，这一出去就是大半天，她这哪还有一个姑娘家的自觉哟。
“能有何贵干，无非就是来看看你案子的进展。顺便来吃个饭。”
林岚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这寺里的斋菜虽然味道不错，但对于她这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这确实清淡了点。
看来，今天要让厨娘做点荤菜了。
“吃饭？可以啊。不过，这饭钱可是要自己出哦。”
苏霖一噎，“我这每天辛辛苦苦的教你功夫，没句感谢也就罢了，吃个饭还要钱？”
林岚双手一伸，“那可不，你去饭馆吃饭不用给钱吗？再说，我这厨娘的手艺可不是外面一般饭馆能比的。”
说道手艺，林岚又想起了今天寺里的斋菜，那斋菜做的手艺确实不错。
手艺皇家？
第八十三章 哪个重要
可能是中午吃的素食，肚子少了点油水，晚上厨娘做饭的时候，林岚特意去了一趟厨房。
苏霖贼兮兮地跟着她进去，林岚道，“你今天有口福了，做几道没吃过的菜给你尝尝。”
林岚教厨娘做一道正宗的湖南菜，血鸭。
现杀的一只活鸭，然后将鸭切小块，鸭皮分，鸭爪鸭翅鸭肾和鸭肉分开，然后再依次爆炒，用酒去腥，放入配料，等到鸭肉熟了，再将预先准备好的鸭血淋上去，爆炒出锅。
现在正值冬天，林岚还让厨娘做了一道冬笋炒腊肉。
吩咐完，林岚就抱着资料回了书房。
苏霖跟进去，而林冲不在院中，林岚也没有过问。
林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那些皇家寺庙和尚的资料。
若是平常的寺庙，最多有个名单，但是皇家寺庙不一样，很多都是从小就养在寺里的。
就像今天林岚看到的那些小孩子，那些孩子都是孤儿，有些来自民间，有些来自朝堂。
但不管来自哪里，都是有出处的，皇家寺庙不会收来历不明的孤儿。
还有一部分游僧，那也是做过背景调查的。
林岚看一个划一个名字，把有疑问或者蹊跷的名字都备注下来了。
苏霖看林岚这么认真，也凑个脑袋过来看。
“皇家寺庙？和尚？你看这个做什么？张晋找你查这个？”
一连几个问题轰炸过来，林岚泄气般肩膀一垂，怎么有的人好几天不出现，而眼前这个天天在眼前晃呢！
“你无极学院的考试是不是没过？怎么还这么清闲！”
苏霖得意地下巴一扬，往旁边的凳子一坐，身子往后靠着，抖着腿。
“小爷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学子装我都收到了，只不过，这两日凌子魏的案子不是刚结嘛，学院放了两天假。”
“谢天谢地。”
林岚嘀咕着，声音虽小，但是苏霖还是听到了。
他哼唧一声，走出书房了。
林岚低着头，扬起一抹笑容，这下世界清静了。
苏霖被林岚怼了，原本是要走的，可还没走到院门，就被厨房里传出的香味吸引了。
他看了一眼书房，然后蹑手蹑脚地跑进厨房里。
厨娘看到他，道，“苏少爷，你别说，这菜炒出来，还真是香，林姑娘的法子真好，你再等一会，马上就能吃了。”
苏霖闻着那菜香，咽了咽口水，辜负什么都不能辜负肚子，明智的他决定不跟林岚一般见识，拿了张小板凳，帮厨娘烧火了。
林岚看档案特别快，不到一刻钟，就把所有人的档案看完了。
她手指轻扣着桌子，有一点明白为什么周正他们查了一个月，都没有进展的原因了。
皇家寺庙现在里面大大小小有三十五个僧人，扣除那八个小朋友，成年僧人是二十七个，林岚这一圈看下来，所有人的背景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他们作息规律，生活简单，寺里连一点意外事件都没有，所有人都按部就班，日子过得十年如一日。
这案子根本无法下手。
找不到可疑目标，林岚拿出一张空白的纸，用炭笔在上面写着，凶手的特性。
凶手一定使得一手好刀，林岚在后面写着屠夫，木匠，厨师，还有武林中有没有专练短刀仞的门派
那张纸被林岚零零散散地写满了，她自己写了划，划了又写。
厨娘叫吃饭，她才放下炭笔。
饭菜摆在院子里吃，这是林岚一惯的作为。
净手后，林岚直接让厨娘和两个下人坐下一起用饭，自己心里装着事，倒是吃的缓慢，和旁边大快朵颐的苏霖完不同。
厨娘见状，有些不安的绞着手指，问道，“姑娘，是哪里做的不对，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我去重做？”
林岚回过神来，看见桌上的人都看着自己，还有苏霖一惯的白眼。
“没有，我在想事情，血鸭做的很好吃。”
林岚虽如此说，但厨娘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两个下人也比较拘谨。
林岚见状道，“明天开始，你做饭做两桌吧，菜少做些，够吃就行。”
厨娘连连点头，苏霖看了林岚一眼。
林岚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淡淡道，“吃完记得把银子留下。”
苏霖又哼唧一声，亏她刚刚还觉得林岚特别懂事，体会下人，转头就被针对了。
他连夹了几块鸭肉，反正都是要给钱了，多吃些才不会赔本。
吃完饭，苏霖扔下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岚笑了笑，又一个人去了书房。
案子没有进展，没有头绪，她拿着案卷漫无目地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无意中看到林冲留下的字条，她买回来的那些书，林冲已经看完了四本，他把有用的东西都抄录下来，留给林岚了。
这时她才留意到，这八本书中，还有一本简史，是介绍凌萧国的起源还有前几任国家的。
想到这个案子有可能跟皇家有关，林岚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翻开了那本书。
她这一看，就看到了深夜，连隐在窗外的暗一都忍不住皱眉，林岚自己却没发觉。
厨娘早就被林岚打发去休息了，不会有人提醒她。
这夜里更深露重的，暗一想了想，让手下看着林岚，回了王府去向凌昀报告去了。
凌昀也没睡，在书房看着书，等着暗一每日的例行报告。
“怎么这么晚？”
“林姑娘还没睡，在书房看书。”
凌昀皱眉“因为那个案子。”
暗一点头。
“林姑娘好像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暗一话音刚落，凌昀就起身出去了。
暗一叹了口气跟上去。
到了别院，凌昀直接推门进了书房。
林岚正看得入神，猛的一惊，立即抄起身后的剑。
看到是凌昀，立即松了一口气，手拿着剑垂在身前。
“你怎么会来？”
凌昀不答反问道，“这案子很重要？”
“不是。”
“那三百两很重要？”
“也不是。”
对于凌昀知道这件事，林岚一点也不惊讶，自从上次暗一救了她之后，她就猜到凌昀叫了暗卫看着她。
凌昀这样问，就说明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凌昀都一清二楚。
说心里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故意忽略这个事情。
第八十四章 暧昧
两人就静静地站着，林岚心虚，早早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孩子气般的脚一下一下地踢着地面。
凌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早已经波涛汹涌，他有点恼怒林岚的自立，又不喜欢自己的小别扭。
凌昀看着书桌上那岚写的乱七八糟的纸，还有她现在看的那本简史。
他对于林岚能这么快找到方向，心里已经不惊讶了，因为这段时间林岚的聪明，机智一直在刷新他的认知。
这个案子他一早就知道，虽然不清楚里面的细节，但知道当今圣上极为重视。
“有传闻说，当今圣上即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当年十子夺嫡，当今圣上原是最不可能的人选，最后却偏偏是他登上的圣位。”
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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