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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杀之群侠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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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就不是君子,人的一生中,又有谁没有犯过过错。”

  “你们果然是父子。”

  “并非如此,一个人纵使犯了错,也不能任由这错误,继续在相反的路上越走越远,父亲知道这道理。他虽然当年杀错了人,但他现在走的却是正路。你当年虽然在那场动乱中险些丧身,但你现在走得却是邪路。”

  “我走得是邪路?”

  “你的剑是正直的,可惜,你已出卖了你的人!人若不正,剑如何正直,也都是剑走偏锋。”

  “道理人人都会说,但是实践道理的,却永远是人,有力量的人。你若想说服我,恐怕只有用你的剑。”曹植已不再多说什么,剑已在手上,陈宫的剑也已平平端起。

  “小心。”说话的人捻着一小撮山羊胡,声音冷静沉稳。一双锐目凝视着黑暗之中,他并没有看曹植,也并没有看陈宫,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他十分感兴趣的东西。“莫忘了,他是个恶人的手下。”这人微微一笑,继续道。

  这人自然就是杨修,曹植立刻问道:“杨学士,您在看什么?”

  杨修微笑道:“你杀得若是假吕布,那么你想没想过,真的吕布,现在在什么地方?”

  曹植的眼神,不由得也向黑暗之中望去,那极深极深的暗中,竟似乎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用着一种冷漠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曹植,那双眼睛就像是一头恶虎的眼,让人望而生畏。

  这人难道就是吕布?

  【逆骨】

  眼神再凶恶,也只能是威慑。剑却可杀人,无论什么样的剑,都是可以杀人的!陈宫的剑,正是专杀人的剑。

  剑已刺出,剑刺杨修,杨修中剑,但杨修的手却紧紧握着剑,冷笑道:“好剑。”

  “自然是好剑。”

  “但你也总该知道,我也是‘魏’的人。我们的血,总是很特殊的。”

  陈宫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杨修的血已溅上陈宫的身体,他只觉得这血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这力量束缚住了他的脉络,竟然使他真力提不上来,后续的招式自然也都在体内郁结,排遣不出,他只感觉一阵胸闷。只得将能用之真力遣出体外。

  杨修顺势一掌拍出,陈宫毕竟是沙场老手,饶是这一掌迅猛非常,却硬是被陈宫以剑格下,他一个踉跄,背后,曹植的剑却已刺来,这剑快若惊雷,陈宫这种状况,哪里还能闪开,一剑刺入,血光四溅。

  陈宫却也冷笑道:“我似也忘了说了,我也曾与曹操共事过,我的‘血’也不是很寻常的。”此时的陈宫,就像是全身覆盖了一层绝难攻破的“场”,无论是谁,用什么样的招式,都难已再伤他分毫了。

  可曹植却笑了,他笑道:“乌龟缩在壳里,自然是很难再受伤,但是想吃到外边的甜头,恐怕也是很难的了。”

  曹植真气外缚,一掌击地,地上居然反升起三道真气,曹植和杨修二人吐纳吸取那道真气,曹植单手一挥,这地方立刻春花满树,宛若桃园,杨修虽伤,却招手凭空提起一道真气,拒绝在这幻境中恢复体力。陈宫却只能看着,他这才知道曹植那一剑的用意。

  曹操本就不是个容易犯错的人,上次他没有杀死他,这经验教训,他的儿子当然也已吸取了。

  陈宫知道凡是剑都是双刃的,这是他第一次吃了自己保命招式的亏。

  但凡为人者,亦不必患得患失,是你的便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强征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场”已消失,刚才郁结在体内的气也已通畅,他将体内浩瀚的气流一推而出,曹植立刻感觉全身的气散去了一半,陈宫冷笑,招手道:“主上,借我方天画戟一用。”那阴影中的人,冷冷叹息一声,一方巨戟飞来,陈宫握着巨戟,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脚步,然后,巨戟刺出,这一戟直刺杨修,杨修受伤,血再次封架住陈宫的力气。

  陈宫却冷笑道:“只可惜,可惜你这招式我已想出破解的方法,我保证,你马上便会血溅当堂。”陈宫冷笑声中,已将方天画戟递回阴影之中,他恭恭敬敬地道:“主上,请杀了杨修。”

  “哦。”淡淡地一声回应,但是那人却并没有出手,反而是用那双亮若明星的眼,冷冷地凝视着自己的手,一团同样黑暗的力量,围绕着他的身子,缓缓向上升腾。陈宫懂得,这是他招式的另一种使用方法,一但用了这种方法,得刀之人,便再也不会出击了。

  “主上,您这是干什么?”

  “我并不确信我这一枪能杀了他。而且,我也并不信任你。你总该知道,我是背叛过很多人的人,你也背叛过曹操,像我这样的人,遇到现在这种状况,你会不会背叛我?”

  陈宫只感觉到胸闷,他吼道:“你……这大好机会,你为何要放弃。我又怎么会背叛你。”

  “我并不是很喜欢听人命令的人,你今天却已命令了我两次,还有,你要记住,这世界上,能相信的人,只有你自己。况且,有许多人,就快来了……我却已有些倦了,他们要杀的不过是你。你若是有能力,便自己去对付他们吧。”他的声音大小虽一直不变,但他的人却似乎越来越远,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明星般的狼眼,已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

  一个常常背叛别人的人,怎么会相信一个背叛者,一个天下无双的强者,又怎么会听别人的驱使?陈宫冷冷地看着曹植和杨修,却只想笑,现在他只感觉自己已被这世间抛弃。

  这种感觉很奇怪,陈宫甚至想到了死,死确实是解决一个人所有问题的办法。

  但他毕竟是个剑士。一个剑士的气节,他并没有丢下,就算是死,他也一定不会选择自杀。

  他握了握手中的剑,冷冷道:“你们上吧。”

  【离合】

  杨修并没有出手,接连的攻袭,已让他失去了大多数的气力,他从怀中取出一颗桃子,吃掉,陈宫终于明白,若是他没有准备,又怎么会放弃桃园幻境的回复气力的机会呢。曹公手下的人,都讨厌浪费,杨修也是一样。

  曹植道:“既然你愿意出卖你的剑,不妨将你的剑借我一用。”这是刚刚陈宫对吕布使用的招式,杨修绝想不到,他学得居然如此之快。

  剑即是剑客的生命,他怎么可能把剑借给曹植,他一剑刺出,直刺杨修,杨修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笑容,他并没有闪避,而是像刚才一样,用手握住他的剑,血化为一道奇异的咒符,在空中闪了两闪,陈宫忽然感觉自己双腿发软,现在的他莫说是闪开别人的剑,就算是吃东西的力气都已完全消失。

  曹植微微一笑,对杨修道:“谢谢。”

  杨修摇了摇头,道:“为了胜利,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曹植仰头饮下一口酒,他的人似已醉倒,但剑上的锋芒却更盛,这一剑缓缓刺向陈宫,这本是三岁孩子都能躲开的一剑,可陈宫却偏偏躲不开。

  剑已刺中陈宫,寒气透骨,他只感觉郁在胸口的真气,忽然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引出体外,化为无形,然而他的人却并没有受伤。

  陈宫的气力已恢复,但他却没有挥剑,而是木立在那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曹植,冷冷地问道:“你不杀我。”

  “你并没有舍弃你的剑,既然没有舍弃你的剑,也就是说你还是一名剑客。杀死一个剑客,只能用剑客的方式。今天我已没办法杀你。”

  “谢谢。”这两个字陈宫并没有说,但曹植已明白。

  杀戮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大多数时候解决仇恨的途径只有宽恕,而做到这两个字又是多么困难。无论是宽恕的人,还是被宽恕的人,有一方难以释怀,仇恨就要继续下去。

  曹植做到了,更幸运的是,他宽恕的人是陈宫。

  “你为什么不杀他。”

  “他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一个正直的人,一柄正直的剑,遇到了并不正直的江湖,便很容易被扭曲。我们现在做的,无非也是以恶制恶罢了。”

  “我并不该把你当成个年轻人的。”

  “年轻人有时经验虽少,想得东西,却未免要多些。思维也未成模式,所以,也常常可以造就一些新的模式的。”

  杨修笑道:“我们这些人,却是过时了的。”

  “杨先生莫要取笑晚辈了,倒是您的伤怎么样了?”

  “自随曹公以来,历经生死不下百次,这点伤并不算什么。”

  就在此刻,远方突然传来兵铁交击之声,忽然一道真力飞来,曹植的酒醉立刻醒了大半,然后,一个受伤的男人从黑暗中缓步走出,道:“这里并不安全,你还是小心些好。”说话的居然是曹丕。

  曹植看着曹丕,眼神冰冷,道:“多谢提醒,只要兄长不像以前临阵之时将我震晕,我大抵安全的很。”

  曹丕脸色阴沉,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人若是得罪了一个人,再想和好,恐怕便是一件很难的事。贾诩静静坐在黑暗之中,他似已与黑暗溶为一体,看见兄弟相争,他却保持沉默,一句话也不多说,他明白一件事,你如果想将一个人引向黑暗,绝不要主动去拉他,而是要让他自己拒绝光明。

  曹丕和贾诩两人刚刚与吕布有过一场血战,若非是两人已对吕布构成了威胁,吕布与陈宫两人联手,倒在这里的可能就已是曹植和杨修,可如今呢?

  曹丕刚刚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浴血奋战,逼退吕布那样的强敌,却被如此冷漠的对待,那种苦涩愤懑,恐怕是难以用文字描述的。

  曹丕只冷冷道:“陈宫呢?”

  “走了。”

  “走了?”

  “他并不是个该死的人。”曹植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冷看着曹丕,言下之意,似乎是,该死的人是你。

  “贾诩。”

  “在。”

  “走!”曹丕说完这句话,两人便向着陈宫离去的方向追去。

  杨修冷冷叹道:“你不去救陈宫吗?”

  “他毕竟是我哥哥。”

  “但是以陈宫现在的状态,他们两人很快就可能取他性命。”

  “我哥哥也并不是个十足的混蛋。”




  【剑墓】

  天已入夜,月亮自乌云中探出头来,犹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一片灰白的月光洒下,就看见两条黑影自夜空中划过,这两道人影的速度,就好像是鬼魅。

  若是世上真有鬼,无非也就是这个速度了。

  陈宫已伤,受伤的人,走得总是比平时慢一些,他的身子虽伤,耳朵却没有。

  所以,纵然这两人的步子很轻,但人在空中掠过,衣服总会带起一些风声的,所以,陈宫已豁然转身,转身的同时,便已拔出了剑。

  云,已遮蔽了月,大地陷入一片黑暗,黑暗中,陈宫便看见了一双发亮的眸子,一柄寒光闪闪的刀。

  好快的刀,刀挥起,刀光甚至犹胜于夜里的月。

  然而刀已碰上那柄清粼粼的剑,陈宫的剑,刀剑相击,两人又各自向后退了五六步。陈宫犹未站稳,便看见黑暗中一双死灰色的眼睛,一柄同样死灰色的刀,已与黑暗融合,向陈宫刺来。

  这一刀并不快,却正因为不快,没有一丝风声。

  一道血光闪过,便看见了刀光,刀上犹沾着陈宫鲜红的血,陈宫抚着自己的胳臂飞退,那人在黑暗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似要对陈宫继续下杀手。

  却看见满天飞扬的血花,已化为了一道奇异的符咒,一时间,这人居然不知道应该再如何下手。陈宫看见这惨白的手,剑却立刻削了过去,这人一缩手,闪开一剑,陈宫早已料定这剑不能伤他,故而早已提起一股真力,欲飞身一剑刺去,这人杀气已竭,万万挡不下这一击。

  怎料,这人手一缩回去,人就似已被黑夜笼罩,与黑夜合而为一,一时之间,陈宫竟不知这一剑应刺向哪里?陈宫所习,本是剑阵,需有同伴,才能显现出无匹威力,怎料此刻,他已孤身一人,再望那双黑暗中的明眸,陈宫若一剑攻向他,怕是反而要死在他手上的匕首下了。

  犹豫间,只听黑暗中一细锐而邪异的声音,传到陈宫耳边:“陈宫不愧为陈宫。”

  “彼此彼此。”陈宫知道说话的人,便是那黑暗中的人。

  这时,云已飘走,月光再次笼罩大地。陈宫便看清了这两人的面貌,其中一人头戴高冠,微敞胸襟,一道发亮的眸子,犹胜星光,他年纪虽轻,面色中却隐隐有王者之气。

  另一人就算是在月光下,人犹像被黑色的帷幕罩住,陈宫看见这双深灰色的眼睛,便感觉全身发寒。而望着他右侧眉目之上那深红色的“甲”字刺青,却又在隐隐之中,感到一股不祥之气。

  “看来你这一身气力,倒是要由血气发动的,下次我伤你之前,一定先卸去你的气力。”

  “你看得很准。可你却未必还能伤得了我了。”陈宫说罢,忽而口中哨声想起,一匹马居然从黑暗中冲来,这匹马似疯狂一般,奔向黑暗中的两人,这两人武功纵是高绝,未防伤于马蹄之下,也难免要闪身一避开,这一避,陈宫已飞身上马,这两人的匕首很短,绝难再伤到马上的陈宫了。

  “今日我已不欲与二位纠缠,告辞了。”

  “想逃?哪里走?”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眸子忽然闪了闪,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弓,陈宫听这声音不对,回首一望,不绝大惊,这人手中握着的,正是吕布的麒麟大弓!

  他知道这弓的威力,只要此人弓术准一些,今日他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人的弓术真的不弱,一箭飞来,竟贯穿马腹,马长嘶人立而起,陈宫坠马而下,只跌得两眼冒着金星,他运功调息,用尽气力,闭住自己的气脉,莫让自己的血喷涌而出,用最后的一丝气力,保住了自己的一条性命。

  曹丕却已静静地走了过来,道:“你逃了很久,却终究是逃不了的。”

  “你到底是谁?”

  “曹丕。我想你还没忘了我的父亲。”

  “你是曹操的孩子?”

  “不错。”

  “你想拿我怎样?”

  “也不怎样,我弟弟既不想杀你,父亲对你又想念的很,我总该带你回去,让你去见见他老人家。”

  “好,我倒也想见见他这几年来,变成了什么样子。”

  “可你却是个出名的剑士,你的剑我倒是看着有些害怕,你不如把它先交给我。”

  陈宫抬手看着自己的剑,道:“这却是绝不可能的。我陈宫出道十几年,从未离开过这柄佩剑。”可谁料到这刹那间,黑暗中的人却忽然出手,陈宫看见他出手时已来不及,一柄匕首飞也似地刺入他的身体。

  曹丕惊愕地看着贾诩,道:“你……你怎么?”曹丕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桃子,想递给陈宫,却发现黑暗中竟似有无数双恶鬼的手,正在撕扯着陈宫的灵魂,陈宫在黑暗中倒下,眼中永远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贾诩立刻跪倒道:“刚才我看见,他拔剑似欲要对主子不利,情急之下,只好出刀,万望主子莫要怪罪。”杀了陈宫,本是大功一件,曹丕又怎么能怪罪贾诩,可他看见陈宫渐渐冰冷的尸体,却感觉心中一阵绞痛,只因刚刚与陈宫的几招剑法对攻之间,曹丕似已清楚,陈宫并不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或许将他带回曹操身旁,有一天他反倒会成为曹操的一位重臣,只可惜,只可惜陈宫此刻已死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想起自己的弟弟,曹植。曹植居然想让父亲的敌人活下去,而这个人此刻却因他而死,他心中突然又有一种近似于邪恶的满足感。

  “你且起来吧。”曹丕淡淡道,贾诩起身道:“少主,这陈宫手中的宝剑,似是柄神兵。您不收下吗?”

  曹丕看着陈宫,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道:“好生将他埋葬吧,他生前毕竟是父亲的对手,对自己对手的不敬,有时便是对自己的不敬。”曹丕说完,竟真的动手挖了一个深深的坑。

  陈宫被埋入土中时,天已渐渐亮了,曹丕将他的剑,插在他的墓前。

  那是一方只有剑士才配拥有的墓。曹丕跪在他的墓前,拜了三拜,道:“今日你虽因我而死,我对先生却甚是敬佩,您与家父生前虽是死敌,家父却从未真心想置您于死地,他时常想有一天,还能与您把酒言欢,共图天下,您若在天有灵,还望能保佑家父,安定天下。晚辈今日仓促,只得将您埋葬在此处,做此剑墓。但这风景亦好,每日朝阳也能照在此处,能时常见到阳光,恐怕便不会很寂寞了。晚辈若他日再有机会,定当来此再拜。”

  他说罢,竟转身走了。

  要知道,这曹丕平日里杀人之后,便将人劫掠一空,而对这陈宫身上的稀世名剑,却动也不动。这足已说明曹丕对陈宫的尊重。

  可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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