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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说！”古诚的神色郑重无比。
　　叶涵道：“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找一座废弃的城市，城里的医院或许能找到合用的手术室！”
　　说到这里，叶涵看向军医。
　　军医立即摇头：“可能性很小，就算找到了，卫生也达不到要求，只能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古诚问。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联系北都，请求北都支援。”说到这里，叶涵解释道，“我能联系北都，但我不确定上面会不会因为一个人冒险派飞机过来，这个只能由你想办法，不管求爷爷告奶奶，还是找人情托关系，只要上面同意支援，就能把她救回来！”
　　“我明白了！”古诚一脸坚毅，“帮我联系北都！”
　　“好！”
　　有宁武关号的转接，古诚很快就和北都接上了头，迅速向北都的科研部门说明科考队面临的局面。
　　北都方面非常重视，明确表示立即联系相关部门。
　　能为科考队提供支援的只有军方，但研究部门无法调动军方，只能与军方协商协调，而协调这东西其实就是商量，而且谁也说不清到底多长时间才能商量出个结果。
　　古诚心焦气躁却又不得不等下去，整个人都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满地打磨磨。
　　幸好科研也是北都的重点部门之一，就连中南海都说得上话，与军方的协调很快就有了结果。
　　也就是几分钟的工夫，叶涵接到了吴瀚的通讯，信号刚一接通，吴瀚就开门见山地说：“北都通知我们，有个科考队员受了重伤，必须马上手术，对吗？”
　　“是！”
　　“我不知道那个科考队员什么身份，总之上面要求我们必须尽最努力，但是你们目前的位置非常麻烦，附近找不到合适的医院，除非直飞青塘。”
　　叶涵微微一惊：“上面打算派飞机过来？”
　　吴瀚摇头：“没这个打算，但是上面给我一个坐标，说那里一座地下城。”
　　“地下城？”叶涵整个人都懵了，“不会吧？上面想让我们把人送进地下城？”
　　地下城肯定有完善的医疗设施，但每一个封闭的地下城，都是一处秘密基地，是北都为将来预备的种子，以西部地区目前的情况，一旦开启地下城，地下城的位置必然要被外星人获得，这特么简直就是遗害无穷好不好？
　　吴瀚很清楚叶涵担心什么，解释道：“这个西六四号地下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半个月前，西六四失联，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上面的意思，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看一看。”
　　听吴瀚这么一说，叶涵就明白了：“是，保证完成任务，首长，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没有了，尽快执行吧。”
　　叶涵答应一声切断通讯，放开喉咙大声吼道：“马上出发，所有人接收坐标！”
　　战士们敏捷地登车，谁也没多问句，人刚到车上，就收到了叶涵发过来的目标位置——东南方向一百四十公里。
　　科考队员虽然穿着装甲，但和叶涵等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叶涵也不可能把地下城的详细坐标发生无关人员。
　　如果真那么干，一个泄露国家机密的罪名肯定没跑，判刑不至于，处分绝对轻不了。
　　古诚和科考队员们也不笨，看到战士们上车，他们赶紧跟上，古诚特意爬到叶涵那台车上，焦急地问道：“叶队长，有结果了吗？”
　　叶涵点点头，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古诚顿时松了口气，可他还是放不下心，一个劲地询问多长时间能到西六四号地下城。
　　这事儿根本就没人能回答，别看方向和距离都知道，但这一百多公里走起来却没那么容易，谁也不知道究竟多长时间才能抵达地下城。
　　叶涵唯一的承诺，就是最大努力最快速度。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古诚心里担忧再多，也只能闭上嘴巴。
　　叶涵确实一点也不含糊，在保证伤员安全的情况下，把车队的速度提到最高。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通往西六四的道路差到了家不说，有些地段根本连路都没有，不得不靠战士们抬车前进，进一步拖慢了车队的速度。
　　好在地势还算平坦，无法通行的地段不是很多，不然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地头呢。
　　西六四的位置虽然隐蔽，倒也不是隐藏在交通不便的群山里，地下城有一条公路通向外界，但那条公路在地下城的东侧，并且一直向东延伸。
　　而车队位于地下城西北方向，这可就让人蛋疼了。
　　车队紧赶慢赶，总算在三个小时后赶到指定位置，停在处一悬崖附近。
　　叶涵看了一眼北都提供的照片，照片上的图像与眼前的悬崖一模一样。
　　西六四是一座利用岩洞改建的地下城，入口开在一处悬崖底部，封闭的大门与悬崖浑然一体，要不是预先知道大门的位置，瞪瞎了眼睛也别想看出半点异常。
　　确定了正门的位置，叶涵指向悬崖底部：“就是这里，欧阳，看你的了！”
　　“是，您就瞧好吧！”欧阳平信心十足地答应一声，马上开始安放炸药。


第1603章　沉默留言
　　一声巨响，硝烟弥漫，欧阳平安放的炸药恰到好处，在封死的通道上炸出个一米多宽，两米多高的窟窿，刚好能走进去一个全副武装的战士。
　　欧阳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叶涵不清楚，他只知道欧阳平带着几个战士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几分钟，用激光在门上钻了几十个窟窿，这才把炸药安放完毕。
　　想必那几十个窟窿不是白打的。
　　硝烟散尽，炸开的山崖后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叶涵当仁不让，第一个走进去，打开夜视仪之后，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个高度和宽度都在四米以上的山洞，洞壁上到处都是石头，看不出半点人工修凿的痕迹，任谁看到这个洞，都没法把它和地下城联系在一起。
　　但是目光下移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山洞的地面出人意料的平整，一看就知道这地方不简单。
　　时间不等人，叶涵不敢耽搁，立刻在无线电中说道：“欧阳平！”
　　“到！”
　　“你带三组留下，守住入口，别让虫子攻进来，我让战舰协助你！”
　　“是！”
　　“还有，为防万一，可以在洞口安放炸药，一旦出现极端情况，我授权你炸毁入口，懂我的意思吗？”
　　“懂！”
　　“好了，抬好伤员，其他人跟我来！”说罢带队向山洞深处前进。
　　往山洞里走了一段之后，洞壁上出现了明显的修凿痕迹，再走一段，洞顶居然出现了昏黄的灯光！
　　走到这里，已经看不到半点天然山洞的模样，洞壁全都是混凝土浇筑，大概是为了赶工，墙面粗糙得不像话，用手摸一把，格愣愣地磨手。
　　叶涵关闭夜视仪，低声对古诚说：“还有电，地下城应该没问题，咱们还有时间，肯定来得及。”
　　古诚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可还是不敢太乐观：“但愿吧。”
　　“你就放心吧。”叶涵安慰道。
　　古诚扯扯嘴角没说话，队伍恢复沉默。
　　转眼就是十几分钟，墙上开始出现各种标识——这是接近地下城的标志！
　　然而就是这个这时候，走在前面的肖源忽然把拳头举在肩上，看到这个动作，战士们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科考队员也下意识到停步，只有一个不明所以的科考队员多走了两步才发现不对，惊疑不定地停下来。
　　肖源第一时间将平端的步枪对准前方：“队长，前面有几具尸体！”
　　叶涵立刻回道：“搜索前进！”
　　肖源打了个前进的手势，战士们端枪前进，很快就越过尸体，确认尸体后面没有危险，肖源才在无线电里轻声说道：“安全！”
　　叶涵冲身边的战士打了个手势，一群人马上涌到尸体旁。
　　所有尸体都非常残破，和路上那些被巨虫啃噬过的尸体一模一样，只是没啃干净，骨头上残留的肉还有很多，可以大致看出人的模样。
　　完整的尸体和真正的白骨看上去其实没那么恐怖，只有这种残破的尸体看起来最令人惊悚。
　　战士们常年与虫群和外星人作战，见多识广并没有多少感觉，但科考队员就不一样了，很多人都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残尸，而且是腐败的残尸，这样的景象令他们一阵阵地反胃，差一点就吐出来。
　　叶涵皱眉道：“虫子咬的？”
　　军医回道：“是！”
　　叶涵脑子嗡地一下，这下问题大条了，这里怎么会有巨虫？
　　从尸体的情况上来看，巨虫的数量并不多，因此叶涵不是很担心，可地下城的入口完好无损，即将进入地下城的地方却有几具尸体，岂不是说巨虫已经进入地下城？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叶涵想了想又道：“多长时间了？”
　　军医摇头道：“具体时间不好说，但是山洞里温度比较低，我觉得，怎么也有十天左右吧，应该不超过半个月。”
　　这里深入地下，温度比较恒定，最高不超过零上五度，所以尸体上一些痕迹一直保存到现在，如果是在地表，这几具尸体早已高度腐败……不，应该是早就被巨虫啃成了骨头。
　　叶涵看向通道深处：“和上面说的时间差不多，下面肯定出事了！”
　　古诚顿时大惊：“叶队长，这可怎么办？”
　　“应该没问题。”叶涵咬牙硬顶，“一共只有半个月，只要手术室还在，消毒收拾收拾，应该能用！”
　　说话间，将目光投向军医。
　　军医附和道：“应该没问题。”说完在心里补充一句，只要手术室没被破坏。
　　古诚满肚子话，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叶涵看了看时间：“还有一点时间，必须加快速度，进入城区之后再放慢速度，前进！”
　　队伍立刻出发，战士们自动将科考队围住，把所有科考队员保护起来。
　　行进间，军医凑到叶涵身边，低声道：“队长，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了？”叶涵不动声色地问。
　　军医说：“这几具尸体虽然都被巨虫啃过，但是从残留的组织来看，应该不是被虫子咬死的。”
　　叶涵脚下一顿，马上又装做若无其事：“你有把握？”
　　“有。”军医十分肯定地说。
　　叶涵很是诧异：“怎么判断的？”
　　军医解释说：“主要是伤口断面，巨虫没有咬死再进食的习惯，都是活着硬撕，留下的伤口有生活反应，但是这几具尸体的伤口断面没有。”
　　“什么反应？”叶涵没听清楚。
　　“生活，生存和活着！”军医说，“就是活物身上的伤口往两边翻，死亡之后没这个现象。”
　　叶涵没解释自己知道生活反应，刚刚只是没听清楚：“那你发现他们的死亡原因了吗？”
　　“我发现了半个伤口，伤口内的骨头全碎了，好像是枪击。”
　　叶涵瞳孔一缩：“你确定？”
　　“没有把握，但是我觉得像。”
　　一直旁听的肖源忍不住插嘴：“这地方到底出什么事了？”
　　叶涵心里翻江倒海：“我也想知道！”
　　这时肖源看到墙上贴着个距离标志，立刻提醒道：“再有一百米就进城了！”
　　“收到！”叶涵握紧步枪，“全体注意，搜索前进，所有人准备战斗！”


第1604章　不明回波
　　踏入地下城，叶涵才发现西六四与自己想象中的地下城完全不一样。
　　在他印象里，地下城应该有个高高的穹顶，穹顶下耸立着许多或高或低的建筑，建筑之间街道纵横……简单点说，就是把一个城市从地面搬到地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区别。
　　如果在城市边缘找到一个制高点，就能居高临下地将整个城市一览无余。
　　木卫零地下的外星城市就是这个模式，那些地下空间或大或小，每一处空间都是一个城市。
　　可西六四呢？
　　叶涵本以为，这个地下城肯定建在一处巨大的洞厅里，洞厅里到处都是高耸的楼宇，许多建筑从地面一直连通穹顶，甚至刺入穹顶之内，既可以利用地面和穹顶固定建筑，建筑本身又是洞厅的支撑。
　　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城区和通道之间没有任何分隔，要不是墙上镶着，里面仍然是不算宽敞的通道，上下左右唯一的感觉就是狭窄。
　　区别在于门里跨过城门之后，通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之间还有通向上一层的石梯，路口和石梯都镶着路牌，路牌上画着指引方向的箭头，说明岔路和石梯究竟通向哪里。
　　换句话说，如果西六四原本是个洞厅，那么就是建造这里的工程兵硬是用建筑把整个洞厅填满，最大限度利用有限的空间。
　　想想也对，修建地下城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北都为了把更多人送进相对安全的地下城，必然要最大限度利用有限的空间，西六四修成这个模样半点也不奇怪，没把通道修成半米宽的地道已经很人性化了。
　　通道狭窄有利有弊，不用叶涵吩咐，肖源已经连打几个手势，队伍立刻变了个队形，战士们两两一组，接开一定距离依次走进地下城。
　　走到第一个岔路，最前面的两个战士闪身躲到拐角后面，随即迅速出枪指向岔路，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发出安全信号。
　　发完信号的战士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用枪指着岔路。
　　后面的战士则继续前进，就这样，每到一个路口，就有两个战士停下，直到所有人全都通过路口，等在这里的战士才会收枪跟上队伍，如此一来，整个队伍都在战士们的保护之下，将遭遇突然袭击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一路上都有昏黄的灯光照明，但是无论主通道还是左右两侧的岔路，都看不到半个人影，这让叶涵的心彻底沉到谷低。
　　他不得不命令队伍停下，通过欧阳平的转接，要通了宁武关号的通讯，又通过战舰，把地下城里有巨虫的消息上报北月洲，请求北月洲指示下一步如何行动。
　　古诚一把拽住叶涵的胳膊：“叶队长，怎么不走了？这都四个小时了，咱们能等，伤员可等不了啊！”
　　叶涵示意古诚镇定：“古队长，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也知道伤员不能耽误，但是这里有虫子，我们不能为救伤员，就把其他人置于险地！”
　　古诚差点没急疯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人不救了？”
　　“不是不救，而是必须首先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古诚顿时无话可说，为救一个人牺牲一群人？电影里有过，电视里也有过，以往的战争中也确实有过，但他能这样说吗？
　　他可以为救队员选择冒险，却不能替其他人作出选择，虽然在场的不是军人就是科考队里的同伴，但是愿意为伤员不顾自身安危的，又能有几个？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军人，又有几个愿意为他人牺牲自己？
　　古诚承认，现实中确实不缺见义勇为，可见义勇之所以为人所歌颂，不就是因为它的稀少？
　　见古诚不再说话，叶涵安慰道：“你放心，这是北都安排的任务，我必须第一时间把地下城的情况报上去，但不意味着不救人。”
　　古诚重重点头：“我明白！”
　　他确实明白，也可以理解，只是不能释怀。
　　几分钟后，叶涵收到了北月洲的通讯，吴瀚带来了北都的指示：务必查清地下城的情况。
　　叶涵立刻命令队伍继续前进，连续经过十几个路口之后，走在最前面的罗麒组忽然发出警告，所有人立刻停步。
　　叶涵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罗麒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左边岔路发现人骨，骨头都咬碎了，应该是巨虫造的孽。”
　　“能看出死亡时间吗？”
　　“不能！”罗麒说，“但是死亡时间肯定不短。”
　　罗麒组里也有一位军医，这个答应不是出自罗麒的猜测，而是来自军医的判断。
　　叶涵心头一紧，难道地下城真被虫子攻破了？如果西四六城破，那么其他西字头的地下城呢？其他地区的地下城呢？
　　如果全国的地下城都被虫群攻破，外星人能得到多少资源不好说，但肯定能俘虏大批人类，少则几千万，往多了说甚至有可能上亿！
　　若是外星人把所有俘虏全部改造成虫人……嗯，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外星人只会把青壮年改造成虫人。
　　虫灾本就令大量老弱遇难，如今青壮年占了总人口的一半儿以上，也就是说，外星人能把一半儿的俘虏转化成虫人。
　　假如外星人拥有五千万虫人，不敢说席卷全世界，也够所有国家头疼好一阵子，外星人甚至有可能从虫人那里得到人类的科技知识，了解甚至掌握各种人类武器。
　　如果有一天，人类和外星人互相扔核弹，将是什么样的景象？
　　别说外星人找不到核原料，论挖洞开矿，外星人比人类更有优势。
　　叶涵越想心里就越是没底，他忽然意识到，北都很可能也有同样的担心，所以才命令他查清地下城的情况，而他提供给北都的情报，很可能会成为北都判断全国局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