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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蜈蚣车里有足够的弹药，以外骨人目前的进攻强度，守上三天三夜毫无问题。

用不上三天三夜，徘徊在外层的骨狗就会攻进来，界时堵塞的后路就能重新打开，实际上要对付的只有正面的敌人而已。

不过叶飞想的并不是固守待援，而是如何进攻！

战斗进入相持阶段，叶飞通过蜘蛛机械人的转接与分散的其它部队建立了通讯联系，他们的经历与一中队大同小异，而且位置与一中队差不太多，都在外层和中层的分界线附近，真正进入中层的直到目前为止还一个都没有。

叶飞一句废话也没说，直接把黑骨人啃食人肉的画面发给所有人，并在数字模型上标出黑骨人的位置：“别说我不讲理，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我要这只黑骨人，活的黑骨人，不管哪个单位捉到了它，战士全升分队长，分队长升中队长，中队长升大队长，大队长直接升团长，正式的。”他为了活捉黑骨人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不惜祭出升官发财的封建主义糟粕。

他是在公共频道里吼出来的，话音落下之后通讯中一片寂静，战士们都被话里的意思震得惊呆了。

这是什么？这是*裸的诱惑！

中国的军队一向是战后叙功，什么时候也能战前许官了？不过话说回来，身为外骨人中的贵族，白骨人甚至没有资格站到黑骨人面前，就算再不了解外骨人的社会结构，也猜得到黑骨人的地地位有多高。

黑骨人即使不是外骨人群落的领主也差不到哪儿去，活捉一只白骨人，战后都有晋升一级的可能。若是真的活捉了黑骨人。连升三级都不算多。叶飞只承诺晋升一级都要算思想保守。

“头儿，这可是你说的！”军刀像打了鸡血一样，仿佛全身都燃烧起来，整个人磨刀霍霍。恨不能现在就直接冲进骨冢核心。

“军无戏言！”叶飞也豁出去了，不就是个团长么？了不起他直接找聂剑荣去。

为了一个团长的位置找到国防部长，叶飞算不算前无古人不清楚，但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独一份儿。

甭说一个团长的职务，就算他这个大校的职务也麻烦不到国防部长好不好？

一句话点燃了所有人的热血，秣马厉兵的又何止军刀一个？

猴子不声不响地在行动上较起了劲儿，一直在犹豫是不是抛下骨狗独自前进的狼崽二话不说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都给我听好了，我要活捉黑骨人不假，但不是拿战士的命去换。都听懂没有？”叶飞严厉无比地给热血冲昏了头的军官打预防针，他可不希望战士们为了活捉黑骨人冒不必要的风险，更不希望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是！”通讯里传来整齐的回答，不知道多少人同时喊出了声。

安排好下一步的战略，叶飞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暗忖：狗日的外骨杂种。不用战舰，老子照样打穿你们的狗窝！

突然黑熊幽怨的牛眼出现在叶飞的眼前：“头儿，你可坑死我了。”

叶飞登时一愣：“我坑你什么了？”

黑熊振振有词：“还不坑我么，你跟我一起走，我怎么抢在他们前面？再说了，要是我的一中队抓到了黑骨人，算你抓的还是算我抓的？”

有叶飞在，一中队的最高指挥权就不在黑熊手里，他就是想往里冲，也得先看看叶飞什么意思，这一点大大限制了黑熊的发挥，眼瞅着团长的位置就要失之交臂，他怎么能不着急？

叶飞这才明白黑熊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愿意把一中队的指挥权还给黑熊自己在一边有劲儿使不上地看热闹，想了想才说：“你可以指挥二中队或者三中队，要是他们抓到了目标，也算你的。”

黑熊白眼一翻：“那我还不如想办法换到那两个中队去呢。”

“随你。”叶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力气，“你的部队你说得算，我尽量不插手。”

黑熊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振奋地狂吼：“都听见了没有？老子下半辈子怎么过就看你们的了——榴弹炮全部集中正面，后面给我把通道炸掉！”他这个代理团长已经干了好长一段时间，若是最后被其他人成功上位，让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他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地步，根本不想给自己留退路。反正骨冢里的通道四通八达，返回时也没必要非走这条路。

“我靠，慢点炸！”叶飞赶紧阻止。

“头儿，你不是说不插手么？”黑熊差点没哭出来。

“少费话，骨狗还在后面呢，想让我不插手，就别下不合理的命令。”叶飞迅速在数字模型上找到一只靠近外层肉闸的蜘蛛机械人，发了一段录音之后命令机械人穿过肉闸，离开骨冢内部与天鹰号联系。

黑熊咬着牙答应下来：“榴弹炮全速射击，给我轰出一条路来！”

一门榴弹炮只能保证外骨人攻不进来，三门榴弹炮凑到一起，立即打起了全面反攻。

以外骨人的身体为榴弹减速的办法被三位炮手用出了花，几乎用不着其它人补漏，就能把所有冲进来的外骨人通通撞出去。

不是道是不是黑熊的运气好，聚集在洞外的敌人始终只有开始时的那些，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没引来敌人的任何一支援军，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异数。

前面的外骨人被一通狂轰滥炸打死大半，黑熊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立即命令道：“全速前进。三中队燃烧弹收尾！”

由于这次任务主要是对付外骨人，因此拾的面杀伤武器大部分是高爆杀伤榴弹，除此之外只带了少量燃烧弹，三分队的战士们马上投出几枚燃烧弹阻断尾随敌军。

几声不算响的爆炸之后，青白色的烈焰完全封住了洞尾，几个躲闪不及的外骨人被烈焰扫中，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焦炭化。

进攻的外骨人是炮灰不假，但它们也是活生生的生物，对高温的火焰有天生的恐惧，不由自主地撤远。

而且燃烧的高温还分解了附近的气味粒子。间接造成了外骨人的交流障碍。不撤远连命令都闻不到。

一中队在黑熊的命令下突然冲出洞外。所有人开启飞行系统飞在半空，打了所有外骨人一个措手不及，战士们火力全开，迅速扫倒视线中所有的敌人。为了尽快消灭敌人，战士们不惜动用各自携带的强力武器，火箭、激光和电磁炮同时开火，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歼灭战。

只有三个机枪手比较郁闷，他们带的是子弹箱，在敌军密度较低的情况下，加特林的杀伤效果反而不如精确射击的步枪。

黑熊干脆安排他们三个照看蜈蚣车，等所有敌人全部清除之后，蜈蚣车才从通道里开出来。

幸好蜈蚣车属于多种用途的运输设备。主要的作用是随突击队员行动，提供必要的补给。因此突击队员有的能力蜈蚣车也都具备，即能在地上跑也能在天上飞，否则光是洞口到地面这二三十米高的落差就够大伙忙一阵子的。

战士们主动将蜈蚣车围在正中，黑熊带头冲进一条通道。

他早在冲出来之前就选好了进入骨冢中层的目标。战士们紧随黑熊鱼贯而入，身后只留下大片外骨人的尸体。

几分钟后，封锁通道的烈焰耗尽了燃料渐渐熄灭，负责截断后路的外骨人迫不及待地冲进通道，然而通道被烈焰烧得几乎熔化，几个冲在前面的外骨人只用了短短一瞬间就成了脆皮烤蚂蚱。

外骨人不懂什么叫毛骨悚然，可它们简单的意识同样明白不能再往里冲，硬是等到通道里的高温散尽，才穿过通道返回了集结空洞——由始至终，外骨人的军官都没想起来可以从其它的通道绕回去。

然而空洞里只剩下一片残肢断臂，敌人连影子都没留下，更无奈的是这里的通道太多，外骨人根本就闹不清敌人究竟钻进了哪条通道，想追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追，枉费了黑熊在通道里布下数道诡雷的心机。

时间就是胜利，黑熊带领队伍快速前进，途中遇到的外骨人一律用最猛烈的火力干掉，讲就是一个效率。

穿过了外层和中层的分界线之后，再没有类似于集结空间的交通要冲，向骨冢深入前进的道路有着无数的选择，粗中有细的黑熊特意避开可能存在大批敌人的大型空洞，专挑小空洞走。

通道里的外骨人再多也不可能有多少，小空洞里就算挤满了外骨人，也顶不住一中队的狂冲猛打。黑熊带着队伍高歌猛进，转眼就再次深入骨冢几十公里，连叶飞都没想到推进的速度如此之快。

骨冢是外骨人的老巢，不是人类那种讲究效率的地下基地，这里的通道都是一定角度的斜向通道，而不是竖直的电梯井。

每下降一公里的垂直距离，都需要走上十几公里，不断绕圈前进的黑熊忍不住报怨：“早知道最后得强攻，还不如直接在骨冢上打洞呢。”

叶飞暗暗一笑没说话，实际上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那只返回骨冢表面的蜘蛛机械人，带给天鹰号的命令就是立即开始在骨冢表面打一条直入核心区的竖井！

进入骨冢之前叶飞担心打穿骨冢表层的竖井会破坏骨冢内部的环境，如果因为抢夺导致被俘人员的异常死亡就坏了。

可是进入骨冢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空气成份与生物战舰内的情况差不多，氧气含量甚至还要更小一些，只有百分之十四。

人类能够承受的氧气含量极限是百分之十二，人类在氧气含量只有百分之十四的环境下会出现呼吸与脉搏加快，但这里指的是通常情况下，骨冢中的气压只有标准气压的三分之二，也就是说，骨冢的空气中氧含量虽然是百分之十四，但由于气压不足，这里的氧气含量在标准气压之下还不到百分之十！

人类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恶心呕吐，失去意识并最终死亡。根本不可能长期生存，如果被俘人员仍然活着，那么他们一定还穿着防护装备，没穿防护装备的肯定挺不到现在。

我个人觉得，今天的状态不错。

481暴力突击（二）

叶飞不必再顾忌被俘人员，这才向天鹰号下达开洞的命令。

开凿直达骨冢核心的竖井，除了开辟一条进入骨冢核心的康庄大道之外，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吸引外骨人的注意力，给进入骨冢的部队创造更多的机会。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天鹰号一直徘徊在骨冢上空，突击队进入地下之后没有任何一支部队还能和天鹰号保持通讯联系，不知道突击队的进展如何，舰桥里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死气沉沉的泥潭一般越来越凝重，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突然雷达捕捉到骨冢表面上一个蓝色的亮点，阮鹏腾地跳了起来：“收到通讯信号，是蜘蛛机械人！”

凝固的空气瞬间解冻，何建精神大振：“什么消息？”

“舰长命令我们在骨冢上打一条直通中心的竖井……”阮鹏大声读出接到的命令。

“这怎么可能？”车祈下意识地惊呼。

剪刀不满地瞪了车祈一眼：“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竖井而已，又不是没打过。”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样的小屁孩子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一点。

车祈加入远征军的时候刚刚从军校毕业，和蒋雪是同年的校友。四年的军校加四年的远征军，八年的服役时间根本不能和剪刀这种在部队混了十六年的老兵油子比。

剪刀并不比车祈大多少，可是心理上却总是把车祈和阮鹏这样的年轻人看成小孩子。而且不光剪刀有这个毛病，叶飞、黑熊和猴子都好不到哪儿去，而这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服役时间长，经历的战斗多，人才三十几岁，心态却像六七十岁。

换成地球上的普通人，三十岁还像个小屁孩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有人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车祈羞恼地涨红了脸，“突击队都在下面，咱们怎么知道哪个地方安全？要是打洞的时候误伤自己人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不为之点头。蒋雪偷偷瞪了剪刀一眼：“车祈的担心也有道理，咱们必须避开他们进骨冢的竖井。”

“这可难办了。”一直没说话的何建终于开了口，“突击队进骨冢的位置平均分散在骨冢的各个位置，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哪个位置都算不上保险……”

“听我说！”一直插不上嘴的阮鹏总算抢到了机会，将骨冢详细的数字模型放到主屏幕上，“这是刚刚从蜘蛛机械人那儿收到的！”

模型上，代表十二支队伍的绿色光点清晰可见。

“太好了！”何建一掌拍在扶手上，兴奋地站了起来，“一直这么等着干着急。我都快憋死了。阮鹏。马上找一个安全的坐标。”

“是！”

“蒋雪控制战舰变向。”

“明白。”

“剪刀，打洞就看你的了。”

“你就瞧好吧！”

阮鹏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在模型上找到一条不影响任何一支队伍的安全路径，并直接标示在数字模型上。

蒋雪操纵战舰转到坐标位置，舰艏朝下舰艉冲外地摆出俯冲的姿势。在不被引力拉住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接近骨冢。

剪刀交叉双手活动活动手指：“接下来是剪刀时间！”话音未落，由主炮射出的激光便准确无误地射入了被选做目标的竖井，几门主炮轮番开火，激光束连续不断地钻进竖井。

为了加快开凿的速度，四艘突击登陆舰围拢在主舰铁牛四周，轮番用牵引光束将竖井中的灰尘和碎片拉出来，一不小心还拽出半截残破的生物战舰，着实在大伙惊讶了一阵子。

天鹰号开凿竖井的同一时间，黑熊带领的一中队却遭到了外骨人的疯狂反扑。

避开大型空洞。专挑小空洞走的战术异常实用，但是随着队伍越来越深入，小空洞越来越少，大型空洞则越来越多。

一中队七扭八拐抵达一处三岔路口，黑熊突然发现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会通向一处大型空洞。而且不管往哪个方向走，接下来都必然要连续经过三个大型空洞。

黑熊深深地明白，这里是外骨人的巢穴，队伍一旦停止就有被外骨人堵住的危险，万一被外骨人截住，不经过一场耗时费力的激战绝对无法脱身。

打一场高烈度的战斗算不得什么，可他耽误不起宝贵的时间！

指挥员最忌讳在关键时刻犹豫，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考虑，黑熊一咬牙，闭着眼睛往前一指：“走这边！”说完第一个冲了进去。

包括叶飞在内的其余人马迅速跟上，转眼间消失在通道深处。

大概往前飞了一公里左右，部队进入第一处大型空洞，黑熊钻出通道的一刹那就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宽敞的空洞直径至少有五十米，近似于圆形的空洞侧壁和顶部到处挂满了葡萄一样一嘟噜一串的肉球，不过每个肉球都比篮球还要大一圈儿，几十只白骨人正攀爬在墙头侧壁之上，发现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所有的白骨人都惊呆了。

紧随在黑熊身后的战士们也冲进了进来，看到白骨人的战士二话不说抬枪就打，横飞的子弹击中白骨人的同时也击穿了肉球，如梦初醒的白骨人狼奔豕突，飞快地逃蹿。

可它们的速度再快，射手再灵活也比不上子弹的速度快，没有一只白骨人成功地逃出去，全部被战士们扫倒。

枪声止歇，叶飞的装甲忽然探测到空气中散逸的气味，翻译出一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他瞅瞅外骨人倒下的位置一阵纳闷儿：“怪了，外骨人离咱们这么远，就算它们说话，也没这么快传到这吧？”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不久前还在骨冢的数字模型上看到过一个类似的空洞，只是那个空洞比这里小得多，肉球的数量也少得多。

“你也收到了？”兽医凑了过来，“我觉得问题出在这些肉球上。”

那些被子弹打穿的肉球就像漏气的气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你是说装甲接收到的气味是从这些肉球里漏出来的？”叶飞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空洞里数不胜数的肉球：“这些肉球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想那么多干什么。试试不就知道了。”黑熊抽刀捅破身边的一枚肉球，没想到肉球薄得可怜，轻轻松松地被他一刀捅穿，大家的装甲同时探测到了一股气味，翻译成人类语言的意思居然是行星。

叶飞和兽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来了兴趣，不约而同地凑到墙脚，各挑了一串“葡萄”，像顽皮的孩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将所有的肉球挑破。

“嘿，咱们是不是快点出发。别在这儿耽误时间。”黑熊急躁地催促。他的时间金贵着呢。

“不忙。”叶飞专心致志地挑开一嘟噜“葡萄”上的最后一个肉球。回身瞅瞅兽医：“这串大概的意思是某个时间停在什么地方补给物资。”

兽医砸砸嘴：“我这个意思是遇到了什么敌人，摧毁了它们遇到的一个文明。”

人类掌握的气味语言完全来自于一号实验室的研究，曾经在被研究的外骨人俘虏“口”中出现过的词，大多已经完成了破译。但是没出现过的词，比如星系的名称，外骨人曾经遇到的文明之类，则毫无头绪，根本无从翻译，只能大致推测出未知气味在整个语句中的作用。

“不是，我说你们俩个，一堆破肉球子有什么可研究的？”黑熊恨不得叫人把这俩人架起来走，不紧不慢的也太让人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