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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不管哪一种情形，都是他这种普通小兵无法应对的情况，为今之计，撤退才是首选。

　　虽然训练和药物让他变得人性麻木，但极端理智的机械化思维却也让他避免了额外的情感干扰，产生最优化的判断。

　　如果对面不是徐墨当面的话。

　　“噗”一声西瓜被敲碎般的声音响起，准备逃跑的冷酷射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爆了头，随后才是“嗖”的一声破空声及至，这次攻击居然比声音还快，让他死得莫名其妙。

　　另一边，徐墨已经解除光学屏蔽，在一阵淡淡的光粒子映照下，以全身附着着甲胄的模样出现在孩子的面前，刚才的情况已经告诉他，眼前的孩子的确只是一个普通孩子，而降临系统的生命体扫描也确定了对方没有携带致命病菌或变异特征，是可以接触的对象，只是他还没有确定这个世界的情况，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因此只能这样了，而且有防具的模样还让他心安些。

　　那个孩子则看着徐墨目瞪口呆，光学屏蔽对他来说显然是超越想象的事情，从来没有见过，但他却也因此知道，对面的这个大个子绝对是个很厉害的存在。

　　当徐墨剥开一条巧克力的锡纸，将之送到孩子面前的时候，孩子已经将他看做了神明。


第一百三十九章　离境置换


　　长期处于饥饿的人对食物的执着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徐墨亲眼看到眼前的孩子在闻到巧克力的清香后，眼眸中那种极度渴望的眼神。

　　但是，出乎徐墨意料，当他真的将巧克力送到孩子手上时，孩子却在迫不及待地扳下一块放到嘴中，细细品尝后，用一种极大的克制力将剩下的部分珍而重之地放到了怀里，哪怕那种挣扎和痛苦是如此明显。

　　“为什么不吃掉？”降临粒子构筑的面罩，让徐墨的声音变得低沉，很有些反派效果。

　　孩子告诉他：“我的弟弟妹妹们还饿着肚子。”

　　徐墨沉默了一下：“带我去看看他们。”

　　孩子有些纠结：“我还要再找些能用的东西，还有干净的水。”

　　徐墨拍拍他的脑袋：“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还有，那块巧克力你还是吃掉吧，我这里还有，会有你弟弟妹妹们的份的。”

　　孩子惊讶地看向他，然后想到对方刚刚救了自己的命，还给了吃的，是值得信任的人，狠狠点了点头，又将那块不过五十多克的条块巧克力剩余部分取出，慢慢咀嚼在了嘴里，同时含糊不清地自我介绍道：“公则芹，我叫公则芹。”

　　徐墨看了看眼前脏兮兮的小鬼头，搞不懂他这个和蔬菜差不多的名字是什么鬼，或许是翻译问题？拍了拍他的脑袋，表示知道了：“先过来一下。”

　　说着，向之前被他击杀的射击者处走去，同时又取出一听二百多毫升的易拉罐装汽水，打开后交给了公则芹。

　　小家伙惊讶地品尝了一口，开心地傻笑起来，看向徐墨的眼光更加火热。

　　徐墨当然有充足的食物，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长期饥饿状态的人已经为了生存，将身体调整到某种更适应饥饿的状态，骤然得到充足的食物供应，不仅身体的消化水平跟不上，更可能导致身体对食物摄入量反应迟缓，让人对饥饿和饱腹的感觉失调，导致暴食胀毙，因而需要缓慢调养，让身体恢复机能后，才能恢复正常饮食方式。

　　巧克力和碳酸饮料这两种高能食品，虽然不能解决饱腹感的问题，对于体能的恢复和饥饿的缓解却是非常有效，因此给这个饥饿的孩子少量食用不会出什么问题，等这边事情稍稍明了后，再用自动医疗箱这类神奇道具为他进行更好的调养不迟。

　　公则芹在食用了含有大量糖分和碳水化合物成分的高能食品后果然精神好了不少，小肚皮的打鼓声也有所缓和，看到徐墨在前方缓缓前行，赶紧跟上，很快随着他看到了一具脑袋变成烂番茄的尸体。

　　见徐墨又是检验对方的武器装备，又是翻看尸体上的衣物、证件之类东西，他到也不怕，还很是机灵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告知：“他是‘鬣狗’的成员，独裁暴君维格西姆手下的死亡执行者，专门猎杀主城外遗留民的刽子手部队，和‘教条’部队构成了维格西姆的统治支柱，鬣狗冷酷而专干脏活，教条拥有神秘力量的加持，解决鬣狗无法解决的强大敌人，是维格西姆手中最强大的超级战士。”

　　徐墨“嚯”了一声：“小家伙还知道挺多东西啊？”

　　公则芹眼眸黯淡下来：“这是佛嘉婆婆告诉我们的，佛嘉婆婆还懂得很多东西，只可惜她已经在一次离境置换中死了，被异世界来的野蛮人杀死了。”

　　徐墨一愣：“离境置换？异世界野蛮人？”

　　“啊，大块头你是不是也来自异世界？说起来，不久前刚刚发生了一次离境置换呢！”公则芹好像忽然间得到了答案，一副恍然的样子。

　　“告诉我，离境置换是什么？”徐墨认真地问道。

　　“离境置换吗？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在公则芹的述说中，徐墨总算知道了这个世界与自己想象得不同。

　　这里的确是一个末日世界，在长期的战乱中，文明分崩离析，大量的核弹、生化武器摧毁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和膏腴精华之地，社会生产几乎被破坏殆尽，自然界的崩溃导致山洪、海啸、地震、飓风等天灾频发，人们在残酷的生存压力下艰难求存。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的某些地方发生了奇怪的异常现象，每隔一段时间，那里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虽然很多时候依旧是不毛之地，但有时候却会出现让人惊喜的绿洲、残留大量物资的废墟，甚至是武器仓库、工厂、物流仓库等等东西。

　　慢慢的，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们开始争抢这些地方周围的安全区域，建立避难所，并缓缓形成了类似维格西姆这样的主城，通过置换空间的各种物资乃至人口壮大起来，而且非常强硬地阻止其他非其所属的人进入这些区域寻找物资，比如公则芹这样，没有加入主城的遗留民，或者说自由民，如果遗留民们擅自进入置换空间，就会遭到鬣狗部队这样的存在清除和击杀。

　　为什么公则芹这样的遗留民不加入主城？一方面，也得主城要他们才行，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类似维格西姆这种主城，加入进去反而比当遗留民更加悲惨。

　　简单地说，他们这些人在维格西姆这类主城里，是比奴隶还要悲惨的存在，有些人甚至会成为肉畜——在困难的时候被杀掉吃肉！

　　为此，公则芹和一些人成为了反抗者，在佛嘉这样颇有些本领的人们带领下，挣扎着独立求存，并偷偷摸摸进入置换空间翻找物资。

　　只不过，置换空间会出现好东西，也会出现坏东西，有时候是同样的末日幸存者，有时候是奇怪的野兽，也有许多是野蛮部族等等。

　　公则芹所在的遗留民团队就是在上一次潜入置换空间翻找物资的时候，被一群忽然出现的野蛮人击败，领导人佛嘉也死在了那一次意外中，随后，维格西姆的鬣狗部队又对野蛮人和遗留民进行了无差别的屠杀。

　　最终，遗留民团队近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了公则芹和一些幼小的孤儿，在物资耗尽后实在饿得不行了，他才跑了出来，想进入这片废墟找些吃的和喝的。

　　真是个极度糟糕的世界啊。


第一百四十章　莹狼与教条战士


　　初步了解了一番这个世界，徐墨眉头愈发紧凑，那什么离境置换虽然不知道和时空枢纽有没有关系，但这种现象的存在无疑会加大时空搜索的难度，银绣云给他们培训的时候就说过，越稳定的时空安全性越高，即便出事，解决的效率也越高，越是不稳定的时空麻烦越大，时空枢纽就是其中翘楚。

　　然而再怎么头疼这些事情也没用，客观事实可不随他的意志为转移，能够做的，只能是尽可能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保证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活得很好。

　　随手将那只死亡鬣狗的武器和弹药放到空间装备中，也没管公则芹在尸体身上将能剥的全都剥下来的举动，他理解这些废土居民对任何物资的珍惜，包括包裹巧克力的锡纸和装饮料的易拉罐，毕竟，这种世界里，对这些居民来说，连卫生纸都是极度奢侈的东西。

　　“走吧，带我去你们躲藏的地方。”看公则芹将东西全都打包背在了身上，一副乐呵呵丰收模样，徐墨淡淡说道。

　　公则芹狠狠点了点小脑袋，在前方带路起来，不过他很是小心谨慎，鬣狗往往都是成群活动，不会单独行动。

　　对此，徐墨并没有因为身着超级黑科技装备而自觉了不起，他同样保持着小心与谨慎地随行着，也算是练习一下潜行技巧了，同时提醒着公则芹废墟各处的鬣狗位置，更好地让这个小家伙进行带路活动。

　　有徐墨提醒，公则芹这个带路党带路，两人花了些时间就躲过了鬣狗们的防御地带，但踏出置换空间没多久，却停下了脚步。

　　嘶嘶作响的声音从阴影处传出，很快，影影绰绰的高大身形从四面八方缓缓围了上来，这些家伙大多两米多长，浑身长着泛有荧光的毛发，足有大半个人那般高大，龇着牙低吼的模样凶悍危险。

　　“莹、莹狼！”公则芹满脸恐惧地看着这些变异了的可怕存在：“是‘教条’那些刽子手的宠物！”

　　徐墨没有回应小家伙，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一个快捷的人影刚刚站定，就那么张狂地站在坍塌了一半的房屋上，在月夜下睁着泛有奇诡荧光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被围起来的一大一小。

　　公则芹也发现了他的存在，惊呼出来：“是‘教条’的人！”

　　“有点意思，居然是冷血动物。”这不是形容，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无论那些莹狼，还是这个“教条”部队中的战士，在以热成像为基准的生命探测仪器里，居然是冷色调的蓝白两色，而不是正常生物的热辐射，这种情况还真是很诡异的一种。

　　“‘教条’的确是冷血动物！”公则芹咬牙切齿，只是他没听出来徐墨话中的真意：“这些家伙和鬣狗们一样，注射了维格西姆的一种药物，能够麻痹情感，完全没有感觉地进行杀戮！”

　　没有任何先兆，莹狼们扑了上来，数量过十的大家伙们在本能和药物的影响下，想要将眼前的一大一小撕成粉碎，然后吞下肚去，甚至都没有像它们正常的同类那样在进攻前嚎叫壮胆，直接发起了进攻。

　　“正好可以作为标本。”徐墨淡淡地嘀咕了一声，随手洒出一些降临粒子，在公则芹身周构筑了一个薄薄的泡状光膜，而他本人却连武器都没有拿，赤手空拳迎着那些冲过来的莹狼扑了过去。

　　一拳，“噗”地一声轻响，一头莹狼成了无头尸体，它的脑袋居然被整个打爆，和着各种肉块和骨骼呈扇状向后飞溅开去。

　　“力道用大了，出力再降低一半试试看。”对眼前这些生物不是太了解，又是赤手空拳，难免有些紧张，即便有降临系统保护，徐墨依旧下意识地被莹狼那满是利齿的嘴巴吓了一跳，这就是训练场高手和战场菜鸟的差别了。

　　其他的莹狼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惨死有所害怕，依旧扑上，它们更不知道，徐墨这会儿还特意降低了降临系统的功率和它们交战，只为了打晕它们，然后收容起来，到时候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家伙是怎么变成冷血生物的。

　　只是在打趴下第四只莹狼的时候，一头莹狼的阴影中忽然窜出了一个影子，“呯”的一声响，一颗子弹擦着面甲边缘远去。

　　“真厉害！”

　　徐墨赞许了一句，“教条”部队的这个家伙，如果放到主世界，绝对是个极度危险分子，即便是最精锐的特种兵部队，在面对他的时候也只会是迎来一场屠杀，因为根据徐墨的切身体会，这家伙不仅力量、速度、抗打击能力等等远超常人，比周围这些莹狼还要强，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战斗预判极为可怕。

　　战斗离不开计算，大兵团作战是在算兵力，算装备，算地形，算行军，算天气……而个人与个人的对决，最重要的就是对对方行动的计算，诸如手未动，肩先动，诸如此拳虚为幌，后脚锐如刀，等等等等。

　　降临单兵作战系统的辅助下，使用者进退之间都有着极为精密的计算辅助，根据对方的细微动态就能够自行调整动作，进而以最完美的方式让使用者在战斗中获得先机，这有点像秘剑？电光丸的原理，永远保持先机，克敌制胜。

　　教条的这个家伙在计算量上肯定比不上降临系统的辅助系统，可这个家伙的攻击依旧能够如此贴近徐墨，充分说明他的计算量也不低。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有什么辅助措施才达成了这一点，如果仅仅凭借训练之类就达到这一点的话……这个人要么是天赋异禀，要么是这个世界的人逆天了。

　　既便如此，对上装备了降临系统的徐墨，这名“教条”的超级战士依旧只有败亡一途，“真厉害”这种赞誉，也只是赞誉，并无实际的好处。

　　“轰！”

　　偷袭失败的教条战士贴到了墙上，同时，他的莹狼宠物们又趴下了两只。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吃人的世道


　　解决这名教条战士对于徐墨来说并非难事，若非地方不对，时间不对，他还想更多地通过和这名异世界超级战士对战，来把握一下降临系统的作战能力呢。

　　只可惜，在辅助设备的感应中，置换空间区域内嘈杂了起来，看起来死去的鬣狗已经被发现，更让他惊讶的是，一批同属于教条战士的家伙们在飞速赶来，还有大批莹狼奔行相随。

　　“是有隐秘的即时通讯方式，还是心灵感应？”

　　徐墨猜测了一下，随手将昏迷过去的莹狼塞进了空间装备，那名教条战士同样被如此处理，随后就招呼公则芹：“走了，小鬼，不然又有人围上来了。”

　　公则芹看着地上已经死亡的几头莹狼满脸可惜模样，这些可都是肉啊，能吃好久了，最终还是克制了对肉食的渴望，跟着徐墨跑了。

　　没过太久，几道速度极快的身影便赶到了此处，看着地上死相凄惨的莹狼和一片狼藉的交战区域，这些教条战士板着脸，丝毫没有动容，如同机器一般展开了调查。

　　“很强大的对手，莹狼毫无还手之力。”一名查验徐墨最先打爆了的莹狼的教条战士，在分析四散的爆碎尸体后用一种毫无情感的冰冷语调说道。

　　另一名检查其他莹狼尸体的教条战士继续道：“伤口、骨折和内脏破坏情况表明，对方在拿莹狼衡量出力，越是往后，他对自己的力量控制越好。”

　　还有一名检查环境痕迹的教条战士说道：“斯宾克的脚印并不凌乱，却很少，说明双方交战时间并不长，而后他被击飞……”

　　说着，这名教条战士一路来到坍塌的建筑旁：“足有十米的距离，他必定受了不轻的伤势，应该已经昏迷过去，敌人是在很远的地方就发觉了我们的到来，及时撤退，并掳走了斯宾克和他的剩余莹狼们，战斗力极为可怕。”

　　“……”

　　通过痕迹倒推当时的情景，教条战士们很快复原了基本的情况，为首的那名冷峻中年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我们需要上报。”

　　“这里有孩童的脚印，”这时，又一名教条战士报告道，他的莹狼在地上嗅了嗅，发出嗷呜呜的声音：“没错了，对方不是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孩童在场，说明对方有拖累，可莹狼和斯宾克依旧没有机会加以利用，对方的威胁程度还需要再提高一些，而且，从莹狼的反应看，这个家伙和遗留民的臭崽子们搞到一起去了。”

　　领头的教条战士脸色更冷：“立刻上报，我们有麻烦了！”

　　……

　　就在维格西姆主城的暴力机关风声鹤唳的时候，徐墨却在公则芹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遗留民隐秘的避难所。

　　从残留的痕迹看，这里曾经是一座巨大城市的一部分，因为那破碎的阶梯、沉降的隧道、残留的铁轨和满是锈迹的残破车皮都说明这里曾经是一座地铁站之类的交通枢纽，有这样设施的城市不会太小。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毁了，只剩下暗沉的天空、沙化的地表，若非遗留民们对这个地铁站的通道口做了些改动，光是无尽的风沙就能将它掩埋干净。

　　“你们就住在这里吗？”

　　系统提示着周围的辐射量是超标的，虽然没有切尔诺贝利、福岛那种核电站泄漏的地方那么可怕，依旧超过正常值很多，住在这里，光是这个问题都能杀死普通人。

　　“我们只有这里能住。”公则芹神色淡然。

　　徐墨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