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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变成了和尚，那魔头的根子还在，黑袍原本手下的那几个魔头还在，他那些产业还在运营之中，就算老大变成了和尚，那几个魔头，比如克劳迪娅等也万万不敢断了和尚们的供应，佛和魔从来都是一体两面……
　　等到众人开始有秩序地就餐，黑袍这才离开，回到智难和尚身边。
　　“师傅，善信们能吃到饭，都很高兴。”黑袍十分恭敬地说着。
　　“很好，吃饱了，才能被度化。饿着肚子，是听不进真经的。”智难淡淡地说着。
　　黑袍点点头，突然发现眼前的师傅，双眼之中，出现两道漩涡，一隐而没。
　　他此时不再是需要畏畏缩缩的魔仆，自然当下就问：“师傅，您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哦，是我魔心又在蠢蠢欲动，想要靠行善积德压制魔心，果然不容易啊。”智难和尚摇头叹气道，“空念经文万遍，魔心依旧泛滥，看来还是要另寻一个法子才好。”
　　“您修行的正气诀，也压制不住么？”黑袍当下疑惑道。
　　“魔心并非邪心，只凭正气又如何完全压制？”智难和尚摇头，“兴许，用不了多久，我又要回归从前。”
　　“那该如何是好？”黑袍顿时有些惊慌，毕竟他头一回当和尚，还没有学会大德高僧的那份淡然。
　　“一切随缘，强求不得。古人有云，飞龙离天，随云入渊；潜龙在渊，随云上天。这都是定数啊。”智难和尚看着远处的蓝天，幽幽地说着。


第九百一十章　飞龙在天
　　潜龙在渊，随云上天。
　　月陆，天青山。
　　古不为重新出现在山门前。
　　师娘齐慧，还有一众师姐妹，还有两个师弟，正在门口迎接他。
　　古不为一目望去，略有惊讶，随后低头一看，月陆之下，飘过一些白云，当下了然。
　　他微微一笑：“师娘，看来师门这次劫难，已经开始化解。”
　　“嗯，不为，你果然猜到了，没错，前些天，突然山主传讯，说有两个弟子症状已解，其他人不日也将痊愈。你这一番作为，果然是救了一门上下，劳苦功高。”齐慧十分欣慰道。
　　只有她才清楚，古不为这一去的风险有多大，可以说此时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全靠那点天道功德的庇护。
　　山主的算计果然精深啊！
　　她心中不禁十分凛然，若说以前偶尔还有一些为丈夫不平的念头出现，比如这天青山，为什么不是丈夫当家作主？
　　要知道当年发现这秘境时，是他们兄弟两人所发现的。
　　现在她再没有一丝这样的念头。
　　古不为却是摇头道：“师娘谬赞了，这功劳却算不到我头上的。我这次出去所为，的确是针对诸神，只是却不能解除师兄弟病难，何况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需要等待天机。”
　　“咦？那是为何？”齐慧当下讶然。
　　当第一个男弟子从冰层之中苏醒，重新活动自如，她满心以为这定然是徒弟在外奔波的功劳。
　　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没人敢去询问山主罢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是因为，始作俑者，已经自食其果的缘故。那些疫病，没了源头操控，师弟们又是修炼者，自身修复力强大，自然就能慢慢恢复，对了，这两个先苏醒的师弟，应该是冰封得不够彻底吧？”古不为淡淡地说着。
　　冰封得不彻底，并不是好事。
　　因为之前冰封之时，是按照众人地位来排的，地位高的，自然要冰封彻底，保证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冰封得不彻底，自然就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只是因祸得福，在瘟神分身挂掉之后，他们反而率先恢复。
　　“哦，正是如此。”齐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法力有限，自然是优先照顾亲近之人，这两个弟子施法之时，已经排到最后，当然法术效果就大打折扣。
　　自己这个徒弟还真是厉害，一下就算了出来。
　　从这方面来看，难怪他会被山主如此看重，屡屡交付大任。
　　“既然如此，那师母就快些将其他人从冰封中苏醒，想来他们很快就能不药而愈。”古不为建议道。
　　“我这就去办。”当下齐慧喜上眉梢，也没有废话，立刻带人转身进了山门，直奔那处山洞。
　　古不为并没有立即进入山门，而是抬头看着星空。
　　天机运转，师祖所设的算计，恐怕用不多久，就能完成最后一步，彻底发动了。
　　到时候就是飞龙上天的格局！
　　……
　　忙完磁人之事，方宁总算能休闲一段日子。
　　只是有着大爷盯着，还要摸索成圣之道，方宁也不好意思再以“混也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每日玩耍。
　　只可惜他一向胸无大志，虽然跟风也学着人家摸索成圣之道，可最后也只是找到一个维持平衡之道。
　　到底靠不靠谱，连他也没有数。
　　“算了，还是找个明白人问问来的好。”方宁想来想去，没个着落，终于头疼地说着。
　　“你想找谁问？这圣人谁见过？”大爷好奇道。
　　“还能找谁，和咱们真心亲善的大神，就那几个。”方宁没好气道。
　　然后他就来到了虫灵秘境所在的小岛。
　　一上岛来，一只大头苍蝇，还有一只小头蚊子，就“嗡嗡嗡”地过来迎接……那态度，可以说是十分虔诚。
　　“我真是倒霉，别人来了，都是蝴蝶鲜花迎接，我一来，就是这两个二货。”方宁十分无语道。
　　“谁让你当时点化了它们？而不是一巴掌拍死？”大爷幸灾乐祸。
　　“我当时还不是鬼迷心窍，想着要是能让这两个与人一直为害的家伙，能够改过自新，兴许能有大功德来着。”方宁无奈道。
　　“尊者远道而来，辛苦了，要不要小的们，给您带路？”大头苍蝇将小头蚊子直接挤到一边，大献殷勤道。
　　“哦，我来问你，这快有一年不见，你们对本族的改进情况如何？”方宁耐着性子道。
　　“尊者容禀，一年多来，小的来回奔波，先后收服了亚非拉三大洲的族人，让它们改邪归正，不再去人类聚集之处骚扰，平时注意清洁卫生，当一个益虫，现在我让它们开始以授粉为生。”大头苍蝇表功道。
　　“呃，如此甚好，你有成佛之望啊！”方宁一听，睁眼一看，只见这只大头苍蝇身上，似乎隐隐浮现一道佛光，当下肯定道。
　　“多谢尊者提携。”那大头苍蝇立刻拜谢不止。
　　“还有小的，我也不让那些母蚊子吸食人血，让它们学着夫唱妇随，改吸植物汁液为生。”小头蚊子不甘示弱地说着。
　　“也是不错，如此一来，可是减少了不少疫病的传播。”方宁同样点头。
　　这动物成妖也有好处，至少这以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现在却是很有希望完成。
　　至于这样一来，会不会导致这两个亘古存在的大种族日益衰退，方宁只会说，只有傻子才会希望苍蝇蚊子一直兴盛。
　　方宁表扬一番，两只益虫妖美滋滋地飞走。
　　然后他这才进入秘境之门。
　　只是这次，却有点奇怪。
　　走了好久，也没见鬼王菩萨出来。
　　只有那些蝴蝶，自发地来迎接他的出现。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菩萨也遇到什么事了？”方宁惊讶道。
　　他正惊讶着，眼前突然出现一团白棉花，上面放着一个大红苹果。
　　大红苹果之中，露出半只青虫身子……
　　“呃，新老爸正在闭关修炼，让我出来接待你。”虫大青从苹果里爬出来，抬头说着。
　　“来得还真是不巧，早知道就该先发个消息来着。”方宁摇头叹气。
　　“你发了消息现在也没人看啊，你还是要亲自来一趟的。”虫大青压根不在乎道。
　　“说的也是，不知菩萨何时能出关？”方宁关心道。
　　“不知道，好像他这次碰到了大麻烦。闭关前说什么‘路铺好了，本体就要降临’之类的让虫听不懂的话。”虫大青三两口直接把苹果吃掉，干脆地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本座此时还真不能走了。”方宁淡淡道。


第九百一十一章　奇葩中的奇葩
　　方宁一听鬼王菩萨的本体要降临，当下就知道事情又要棘手了。
　　从之前智难与他本体大魔主两人之间的对峙，他明白一个事实：这相隔两界，本来应该是一体两面，同心共体的本体化身，也出现了极大的矛盾冲突。
　　矛盾的根源很简单，这化身孤悬在外，犹如藩镇割据一样，已经有了自立之念。
　　若同在一界，自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化身所有念头都在本体掌握之中。
　　坐在花丘上，方宁叹气道：“大爷你说的还真对啊，这事情从来就没有完美的。化身的确是好，能帮着本体挡灾难，可真是放在外面久了，人家也会造反的。”
　　“这很正常好不？又要马儿跑，又不给草吃，还要自己养肥自己，跑完杀肉，不造反等着被杀过年啊？”大爷理直气壮。
　　“现在就看看这善神的本体化身，之间的矛盾冲突，他们是如何解决的吧？”方宁没有主意，只有先拖着看看。
　　智难是如何对付他的本体大魔主的，他可是一清二楚，不惜学习大爷的正气诀，倒换门庭，痛行切割，把镇压的善念释放出来，将其他8个同类一网打尽，而且至今还没有恢复原状，摆明了是要将来再坑本体一把。
　　魔是如此做法，菩萨又能如何？
　　他倒想看看有没有不同之处。
　　“管他们之间怎么解决，反正我不能吃亏。”大爷振振有词。
　　“……”方宁翻个白眼。
　　这时虫大青偷偷地飘过来，巴巴地说道：“嫩个，反正大青龙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把你的御厨叫出来，咱们做点饭弄个野炊吃吃？”
　　“……”方宁脸一扭，淡淡道，“你想得美。”
　　有那个做饭吃饭时间，他偷偷看两本小说不好？
　　只是不可能。
　　“小气，鄙视你。”大青虫一见计谋不能得逞，当下愤愤然道，“亏我还想告诉你那老菩萨到底是个什么作派。”
　　“呃，你且说说看。”方宁不由地讪讪道，赶紧偷偷吩咐大爷道，“把你那发光料理拿一盘出来。”
　　“可恶，每次你捅篓子，都要从我这里来弥补。”大爷同样愤愤然。
　　“别一副小孩模样，大方点，难道你就不想得知这些情报么？”方宁不由分说道。
　　大爷只好掏出一盘发光料理给他。
　　方宁借花献佛，放在大青虫眼前。
　　“刚才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方宁淡淡地说着。
　　大青虫双眼一亮，随后讪讪道：“其实你不给我吃，我也会告诉你的。毕竟上回你用这个发光料理问我问题，我没有给你答案。”
　　“呃，它还真是个淳朴虫，这事它不提我都快给忘了。”方宁对大爷说道。
　　“哼，两个戏精，演给谁看啊？”大爷愤愤不平道。
　　“当然是给你看啊。”方宁理直气壮道。
　　“……”大爷无话可说。
　　大青果然只是客气一下，下一秒，就一口将料理彻底吞掉。
　　然后它拍着肚皮道：“可惜，太少了。不过有这个味道也就不错了，我这就告诉你，那老菩萨是怎么样的……”
　　“你慢慢说来，不要着急。”方宁认真道。
　　“那老菩萨，倒是个难得的好人。我旧老爸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如果说在神明之中，善良就是一种奇葩，那这个老菩萨，他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虫大青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虫眼之中，出现一丝迷惘，一丝不解，还有一丝感动。
　　“这条虫子咋回事，一个眼神之中，能有这么多情绪？”大爷不解道。
　　“再天真的家伙，也会有深刻的时候。”方宁趁机给大爷一棍，“这一点很像你，你偶尔也有十分聪明的时候。”
　　“……”大爷十分无辜。
　　听到接下来的话，一人一桶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大青会有这样的情绪出现。
　　“记得下来前几年，我很饿，就去我们天人族自己的领地找东西吃……”大青慢慢地说起一个故事，“当时元气溃散，没有法术支援，收成很差。那些平民就哀求神佛，可是没有一个理会他们的。只有这个老菩萨出面，他让我免了这些领民该交的粮食。”
　　“我就说我也很饿，然后他就将自己腿上的肉，割下来给我……说我可以吃菩萨的肉充饥，凡人却吃不得，凡人只能吃地里种出来的粮食。”
　　“这事我也是最近刚刚想起来，下来的时候忘记了好多东西，没想到我其实和这个新老爸其实还是有过一段渊源的。”
　　“那你最后吃了没有？”方宁赶紧问道，这可是真实版本的割肉喂鹰，没想到鬼王菩萨本体，竟然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要知道这原本只是神话中的传说而已，现实之中，倒是有割肉喂母的大孝子。
　　“当然没有了，我旧老爹突然出现，不让我吃，还免了那些领民的赋税。”虫大青悻悻道，似乎为没有吃到嘴的菩萨肉，感到十分遗憾。
　　“还好，你要是吃了菩萨肉，估计就要沦落成恶虫一条了。”方宁摇头道。
　　“好了，那老菩萨的事，我也说完了，没事，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慢慢发呆。”虫大青有点尴尬，就想溜之大吉。
　　“等等，你不是说老菩萨很快就要下来，你就不想看看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方宁阻拦道。
　　既然大青和那老菩萨之间有这段因果在，那就很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那你等等我，我去找点小蜂她们酿造的蜂蜜来吃。”虫大青说完，就向远处一片繁花似锦的地带飞去。
　　方宁没再阻拦，他心下盘算，这样一看，这鬼王菩萨的本体，还真是善良到某种迂腐之地。
　　难道他的一道神念下凡，也能处处与人为善，从没有摆过上神的架子，更没有用力量榨取别人的血汗。
　　从这一点来看，这老菩萨还真是难得之极。
　　这就像霸王龙的阶层中，偏偏出现了一头爱护小动物的家伙一样。
　　佛陀的真正作派，方宁也是见识过的，那五尊抢血杀之地的罗汉，将上界佛门的本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更高级的生命体，总归不会是善良之辈。


第九百一十二章　施主出家吧
　　方宁这一等，就是三天。
　　不过为了成圣之道，等这点时间，大爷还是有耐心的。
　　至于方宁，他有系统网吧可以玩耍，等三年也没关系……
　　三天之后，鸟语花香，阳光一片的虫灵秘境之中，半空里隐隐出现道道金光。
　　那些金光，并不刺眼，而是让人感到由衷的温暖，安全，舒适……
　　甚至就连缩在系统网吧的方宁，都有这种感觉。
　　“从这种感觉来看，下来的这位鬼王菩萨本体——白家老祖口中的降魔菩萨，应该的确是个好人。”方宁肯定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小心点，别被表面善良的家伙给骗了。”大爷提醒道，“到时候坑的可是我。”
　　“我啥时候让人骗过？除了你有时候能利用我的善良和对你的信任来套路我之外，外人没一个能骗到我的。”方宁振振有词。
　　“这话我正想对你说上三遍来着……”大爷针锋相对。
　　正说话间，金光缓缓消散，一个身披袈裟，愁眉苦脸的秃顶老头出现。
　　这老头相貌平平，一张脸上，全是皱纹，也不知道是老成这样的，还是愁成这样的。
　　“呃，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降魔菩萨？怎么看起来倒像个开不了伙的破庙方丈？”大爷疑惑道。
　　“你果然又聪明了一回。”方宁肯定道，“这上界可不就是让一群神魔们给玩破产了么？”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人出现，正是那鬼王菩萨。
　　“本尊，最近可好？”鬼王菩萨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双手合十，问候一句道。
　　“不好不好，我早说过要与上界共存亡的，这处新世界由你来继承发扬我的衣钵就好，你偏偏要我亲自下来主持，何苦来哉？”愁苦老和尚唉声叹气道。
　　“名不正则言不顺。你是本尊，将来才有正当名位，抗衡诸神倾轧。我就算有力，无这个名分，将来必然要被他们所制。”鬼王菩萨摇头道。
　　方宁当下看向一旁正在“咕咕”喝着蜂蜜的虫大青，低声道：“你之前不是说鬼王菩萨碰上大麻烦么？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不像麻烦啊？”
　　“他就是碰上大麻烦啊！一个拼命想让位，一个不想被让位，两个推来推去的，最是麻烦了！”虫大青理直气壮。
　　“我早该想到的，你口中的‘麻烦’，和本座所想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方宁无奈说着。
　　“呃，这好人还真是不一样的做法。”大爷却是突然兴奋起来，“鬼王菩萨开拓出这样大的基业，这个破庙方丈，竟然舍得拱手推让？”
　　“你突然兴奋个什么劲头？”方宁不解道。
　　“他们都不想要，可以让给我啊！”大爷理直气壮。
　　“你想得美……还要点脸么？”方宁真是够了。
　　“不要。”大爷十分干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