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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练气是最简单的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没踏过去可能这辈子都踏不过去，能踏过去或许一个晚上就成功凝气。

　　　　庄毕只是呵呵一笑，脚上一提，水桶飞上，被他接住，“走了。”

　　　　“好嘞，慢着点。”

　　　　几位杂役弟子摆手，庄毕转身向山下走去。

　　　　担着空水桶，庄毕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路上遇见许多杂役弟子，他都主动打着招呼。

　　　　其他杂役弟子也是纷纷回应。

　　　　成为杂役弟子已经五年了，庄毕早已和所有杂役弟子混熟了。

　　　　“哟，不错，都在呢。”

　　　　忽然，庄毕的前路忽然出现一位身影，挡住去路，调侃的语气让人听着就不爽，“怎么样，今天可又是新的一个月了，你们是不是主动点，该交指点费了。”

　　　　“黑疤头！”

　　　　所有杂役弟子瞬间脸色变了。

　　　　“这个，黑爷，最近手头紧，不知道是否能宽限几日。”

　　　　一位正在修剪灵树的杂役弟子陪着笑，“您也知道，我们杂役弟子每个月只有五块下品灵石，比不得你们外门弟子，每个月至少也有上百块下品灵石。”

　　　　“哦，你的意思是不想交了。”

　　　　黑疤头只是淡淡的瞥向他。

　　　　“这……这个，当然不是。”

　　　　杂役弟子冷汗直冒。

　　　　在宗门里，高一个等级那就是天差地别，况且他知道，黑疤头是属于外门弟子最大团体，清风的成员，得罪不起。

　　　　“那就快点的。”

　　　　黑疤头扫视周围所有杂役弟子，“要知道你们都还没有练出气，还属于凡人，能在这个阶段给你们指点，那是多么可贵的精神，我们就收点茶点费，这不过分吧，你们难道就不知道感恩图报的道理？”

　　　　“你……”

　　　　有杂役弟子握拳，想要怒视，可黑疤头一眼扫过去，气势压迫，让杂役弟子一震，拳头渐松，最终只有叹息。

　　　　身为杂役弟子，可谓是干得比人多，得到的比人少，还要被更高级别的门派弟子剥削，说是茶点费，实际上足足要了一半的灵石。

　　　　如果真有指点，这点付出也无所谓，但结果呢？只是外门弟子的几句忽悠，有时候连忽悠都懒得说，直接无视杂役弟子，渐渐的，所有杂役弟子也看明白了。

　　　　这就是打着指点外衣的强抢，但势比人强，杂役弟子又能怎么办？没有练出气，只是凡俗，外门弟子一个就能覆灭所有杂役弟子。

　　　　啥？上报告状？

　　　　不可能有效果，因为宗门根本不会在意只是一些凡俗的生死存亡，没有成为修士，就只能是芸芸众生，匆匆百年便化为尘土。

　　　　“你，说的就是你。”

　　　　黑疤头忽然看见了庄毕，眼睛一眯，抬手一勾，略带嘲笑的开口，“我记得你，五年都还没练出气，这资质，简直就是最低等的了，你这个月的指点费呢？”

　　　　“黑爷，在这儿，请您笑纳。”

　　　　庄毕放下水桶，笑眯眯的迎上去，从怀里掏出三块下品灵石。

　　　　“算你识相。”

　　　　黑疤头笑了，接过灵石，感受一下，嗯，灵气充足，看向庄毕的目光满意得不行。

　　　　“你们的呢？快点。”

　　　　黑疤头转头对众杂役弟子吼，又指着庄毕说，“看看人家，多知恩图报，你们得好好学学。”

　　　　庄毕心里一抽，刚接了我的灵石，这特么的就转移仇恨，你这样好吗？

　　　　下一刻，庄毕就感觉周围的目光隐隐的落在他身上，带着刺一样，让他有一种被目光刺穿皮肤的错觉。

　　　　最终，无奈的一众杂役弟子还是把灵石交了出来。

　　　　看着黑疤头满意的离去的背影，庄毕还没离开，就感觉周围杂役弟子看向了他。

　　　　“你们，这是做什么，都看着我干嘛？”

　　　　庄毕笑嘻嘻的。

　　　　“唉，小毕啊！你不用担心，我们也知道被敲诈不可避免，你第一个交出灵石我们也不怪你，只是你也知道我们需要灵石，辅助我们练出气感，你为何每次都那么干脆的拿给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外门弟子？”

　　　　“你们也说了，避不过去的不是吗？早知如此，还故意避什么？根本没有意义。”

　　　　庄毕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我需要留下来，我需要练出气感，我需要成为修士，就因此，我也只有妥协，你们都选择成为杂役弟子，最终的目的和我一样不是吗。”

　　　　所有杂役弟子沉默了，最后纷纷点头，叹息着，分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们没有资质，只有更加努力才行。”

　　　　庄毕呢喃着，最后深吸口气，脸上逐渐挂上一如既然的笑容，挑着空水桶向山下走去。

　　　　只是，现在看这笑容，却让人感觉无比虚假，仿佛戴上一层微笑假面似得。
………………………………

灾厄二百四十三章　不能凝气、好友莫业

　　　　是夜，杂役弟子宿舍。

　　　　庄毕盘坐在床铺上，手中握着一块灵石闭眼修炼。

　　　　在他感应中，周围环境中遍布灵气，一道道口诀在心中默念，欲要捕捉灵气，转化为自身之气。

　　　　可一夜悠然而过，如往常一般，没有丝毫进展。

　　　　要知道，有些天才甚至几个时辰就能成功凝气，而他五年了，还没有一丝凝气的迹象，要是换做别人，早绝望了，绝了修仙念头。

　　　　“不行，还是不行。”

　　　　庄毕手中紧紧握着灵石，咬着牙，像是牙缝蹦出的话语。

　　　　“为什么我不能练出气？为什么？”

　　　　庄毕想要怒吼，可最终颓然一笑，放弃了。

　　　　冷静下来，庄毕下床，出院提起水桶，目光慢慢坚定，嘴角咧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般开始新的一天。

　　　　转眼，一年过去。

　　　　庄毕的日常枯燥无比，白天淬炼身躯，夜晚尝试凝气。

　　　　这一天，庄毕担着满满两桶水，正走在山路上，额头遍布汗水。

　　　　嘭！嘭！嘭！

　　　　这时，忽然前方有沉闷碰撞声响起，庄毕疑惑，快步上前，绕过一个小路弯。

　　　　…………

　　　　“小子，这个月茶点费你竟然跟我说没有，知道骗我会有什么结果吗？”

　　　　场中有四人，其中三位都是外门弟子，围绕着中间一位身穿黑衣的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浑身灰尘污迹，连脸上身上都是青乌痕迹，显然是被揍了。

　　　　“我真的没有了，真的。”

　　　　杂役弟子咳嗽一声，微微抬头，一只眼睛被揍肿，看向蹲下看着自己的黑疤头，艰难的说，有气无力。

　　　　“其他人都交了，你一个人不交，这也让我很难办啊！”

　　　　黑疤头站起身，点了点头，手指一低指向杂役弟子，“好，既然这样，那继续，我相信你会想起来有没有的。”

　　　　两位外门弟子顿时狞笑一下，捏着拳头就要再次打上。

　　　　“住手，放开莫业。”

　　　　这时，一道声音阻止。

　　　　以外门弟子那练出气的修为，自然早就发现了有人过来，那脚步声在他们耳中响得很。

　　　　只是，如此不懂遮掩，想想也知道是没有修为的杂役弟子，黑疤头也因此没有在意，只是却没想到对方会跳出来阻止。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

　　　　黑疤头淡定的不行，他记得庄毕，每个月别人都是愁眉苦脸的上交茶点费，只有庄毕，每次都带着淡淡笑容。

　　　　黑疤头也喜欢这样干脆的自觉的杂役。

　　　　“你们，能放了他吗？”

　　　　庄毕刚说完就发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按道理，这样的场面他应该回避，不应该主动找麻烦。

　　　　可，莫业是他邻居，两人认识了好几年了，差不多都情如兄弟了。

　　　　对方差的灵石他也清楚，那是因为几个月前莫业家里来信，说两位老人身体不适，时不时的染病，莫业听说凡人身上带着灵石，会有蕴养身体的效果，因此将灵石节俭了下来。

　　　　如果是别人，他可以转身离开，可对方是他在清羽派最好的朋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转身离开，就算，他知道站出来也没什么用。

　　　　可有时候不需要有没有用，而是站没站出来。

　　　　“放了他，可以。”

　　　　黑疤头的话让庄毕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方继续说，“只要你把他欠的灵石补上，那就可以算了。”

　　　　“我。”

　　　　庄毕顿住了，今天是这个月最后几天，杂役弟子就那么几块灵石，他的灵石早已用光，身上根本没有剩余。

　　　　“怎么，拿不出来。”

　　　　黑疤头似乎早已预料，戏谑的看着庄毕，“拿不出来那就别碍事，给我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庄毕，别管我。”

　　　　莫业大口喘息，用低沉的的声音轻吼。

　　　　庄毕能站出来，他已经很感动了，但他不想连累对方。

　　　　“我……”

　　　　庄毕想说什么，可说不出，只有紧紧的握拳。

　　　　这一刻，他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跳了出来，那些事情仿佛和眼前重合，就发生在昨天。

　　　　这一刻，他渴望力量，对自己不能凝气感到无比痛恨。

　　　　“让他想起来。”

　　　　黑疤头不在管庄毕，淡淡的对两位外门弟子说。

　　　　嘭！嘭！嘭！

　　　　两位外门弟子赤手空拳，没有动用力量，只凭借肉身气力，否则几拳就能打死莫业。

　　　　莫业死死咬着牙，在好友面前，他不想失态，可绕是如此，拳头中蕴含的劲力，依旧使他嘴角渗出鲜血。

　　　　庄毕身躯开始颤抖，这是怒的，对于自己只能旁观而不能救莫业，怒自己，怒对方欺人太甚，怒，这个不公的世界。

　　　　“哟，难道你们俩认识。”

　　　　见庄毕的模样，黑疤头摸了摸自己的寸发，头上有一条疤痕贯穿，显得狰狞可恐。

　　　　庄毕沉默不语，盯着这一切。

　　　　噗！

　　　　忽然，已经挨了不知道多少拳的莫业吐血，终于撑不住，脸色陡然惨白。

　　　　庄毕脸色一变，急忙上前，“莫业，你怎么样？”

　　　　“没……事，还……死……不了。”

　　　　莫业半睁开眼，一字一顿的回应。

　　　　“怎么样，想起来灵石在哪儿没有？”

　　　　黑疤头挥手，示意两位外门弟子先别动手，自己走过去。

　　　　“没……没有。”

　　　　莫业闭上眼，依旧是这样回答。

　　　　“挺顽固的，不过没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顽固，如果轻易就妥协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黑疤头没在意，在清羽派，外面弟子也是地位很低的，折磨一下地位更低的杂役弟子，这也是他唯一的乐趣了。

　　　　“要打先打我，我替莫业受了。”

　　　　庄毕咬咬牙，坚定的开口，他见莫业的模样，实在经不起折磨了，要是再被打一顿，可能就此一命呜呼。

　　　　整个清羽派分为七十二区，每一个区的杂役弟子都有好几十万，每天死一两个太正常了，根本没人会在意。

　　　　“你。”

　　　　黑疤头来了兴趣，“挺有义气的啊！既然你提出这个要求，那就如你所愿。”

　　　　黑疤头不在意打谁，他需要的是欺负杂役弟子这样弱小存在的精神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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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厄二百四十四章　莫业死生、灵魂寄存

　　　　“不，别管我。”

　　　　莫业忽然怒吼，竟然撑起身，一把推开庄毕。

　　　　“哼，我决定的事情，也是你能更改的。”

　　　　黑疤头冷哼，屈指一弹，瑞金剑气射向莫业胸膛。

　　　　“住手。”

　　　　庄毕反应很快，下意识的就用手去接，可肉体凡胎怎能接住，瞬间手掌刺穿。

　　　　莫业在黑疤头恼怒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身体微微一偏。

　　　　噗！

　　　　剑气射中莫业心脏，一股锥心之痛瞬间蔓延全身，莫业只感觉窒息，眼前渐渐模糊黑暗下来。

　　　　“莫业。”

　　　　庄毕瞪大眼睛，大吼。

　　　　“嗯，死了？”

　　　　黑疤头意外，他本来是想用剑气击伤莫业肩头，以做教训，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动了，结果本来击中肩头的剑气击中心脏。

　　　　本是凡人，被击穿心脏焉能有幸存之理。

　　　　莫业只感觉四周的声音在远去，耳边听不清，似乎有人在对着自己喊话。

　　　　视野，陷入黑暗。

　　　　“你杀了他，你怎么能杀了他。”

　　　　庄毕扭头对黑疤头大吼，仿佛要发泄心中一切愤怒。

　　　　“哼，不能凝气的垃圾而已，死就死了。”

　　　　黑疤头怎么可能悔过，事实上，现在他已经开始盘算将庄毕也永远留在这里。

　　　　莫业只是一个凡人，打伤没什么，可如果是杀了对方，被庄毕捅出来，他还是会受到门派的惩罚。

　　　　“你。”

　　　　庄毕怒极而笑。

　　　　死就死了。

　　　　多轻巧的一句话，就这样夺去了他最珍视的朋友。

　　　　“解决他。”

　　　　黑疤头用眼神示意身边两位外门弟子，他要将两人拉下水。

　　　　“这。”

　　　　两位外貌弟子迟疑，他们自然清楚这是黑疤头不信任他们，要将他们也拉下水。

　　　　“怎么，你们不愿意？”

　　　　黑疤头声音沉了下来。

　　　　“不不不，当然没问题。”

　　　　两位外门弟子想到黑疤头在清风之中的人脉关系，顿时下定了决心，他们可不想回去之后被处处针对。

　　　　“你们想干什么？”

　　　　庄毕察觉到了对方的恶意，转眼明白对方的打算，心跳加快，一股危机感升腾。

　　　　“小子，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两位外门弟子走向庄毕，其中一人开口。

　　　　“动手。”

　　　　黑疤头怂恿。

　　　　“死吧！”

　　　　一位外门弟子出手了，一拳打出，空气震荡。

　　　　如果被击中，庄毕绝对会全身震碎，死无全尸。

　　　　庄毕大脑一空，根本闪躲不开，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拳头落下。

　　　　“唉……”

　　　　忽然，一声叹息响起。

　　　　呼……

　　　　风吹起，卷起漫天白绒绒蒲花。

　　　　出拳的外门弟子随着叹息声，身体忽然僵住了。

　　　　蓬！

　　　　轻声炸开，外门弟子全身崩碎，化作飞灰，随风起霾。

　　　　“这……”

　　　　正在看戏的黑疤头和另一位外门弟子惊骇。

　　　　这叹息声是谁？

　　　　还没有出现，悄无声息的就让外门弟子化作飞灰，这样的实力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是谁？”

　　　　因为恐惧，黑疤头忍不住大喊出来。

　　　　唰！

　　　　忽然，半空之中一扇门户出现，一道人影踏出。

　　　　“你是谁？”

　　　　黑疤头第一时间发现对方。

　　　　庄毕奔来还在愣神，可现在回神，随之望了过去。

　　　　只见半空中一道人影走下，踏空而行，飘逸潇洒。

　　　　他浑身白衣，有一头白发随风微动，深邃的眸子仿佛蕴含无尽星空，让人忍不住沉迷。

　　　　落地，白衣人影瞥了一眼黑疤头与外门弟子。

　　　　瞬间，两人身上燃起白金光焰，瞬间蔓延全身，灼烧一切，将两人化作飞灰。

　　　　“前，前辈。”

　　　　庄毕愣愣的看着洛孤晨，忽然，一下跪了下来。

　　　　“感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斗胆，请前辈救救我的朋友，我愿意用一切交换。”

　　　　虽然莫业已死，可刚刚死亡，以修士那神秘莫测的能力，或许还有得救也说不定，眼前这位前辈既然救了他，那表面对自己没恶意，庄毕心想如果对方真的出手那就太好了，如果不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

　　　　洛孤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庄毕，淡淡的说。

　　　　这话一出，庄毕心中顿时欣喜，对方没有明确拒绝就说明有得谈，更何况对方说的是为什么要救而不是不能救，那就说明对方是有能力救治的。

　　　　“我。”

　　　　庄毕皱眉，对方凭什么要救，他也犯难了。

　　　　“我愿意用一切交换，还请前辈出手。”

　　　　庄毕咬咬牙，重重一磕头，“莫业还有父母在世，如果他死了，会有人牵挂伤心，我孑然一身，就算是要拿我的命换也可以。”

　　　　“你们俩的关系很好？”

　　　　洛孤晨有些触动，想了想答应下来，“好，我可以试试，至于你用一切交换，这倒不必了，你还有什么？”

　　　　洛孤晨漫不经心的最后一句话让庄毕心中苦涩。

　　　　洛孤晨看向地上的莫业，他心脏穿透，血液流了一地。

　　　　“聚魂。”

　　　　洛孤晨抬手一指，魂典之中的法则之术施展。

　　　　死亡之后，凡人的灵魂一般会消散在天地之间，可莫业刚死，灵魂还没有完全消散。

　　　　周围忽然挂起阴风，在洛孤晨眼里，周围有一丝丝泛着荧光的灵魂丝碎片在莫业身上汇聚，形成一团闪烁着荧光的球体。

　　　　“去。”

　　　　洛孤晨话语刚落，就见到灵魂球体冲进莫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