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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人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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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爷悠悠地笑,“人呐,一辈子总得迷上那么点什么,要不何苦活着。像我就离不开这一口续命烟,知道是个害人玩意儿,也舍不得丢。”
轻飘飘一句话,令云漪心口抽紧。秦爷仍是笑,朝她睃过来,“可不就像男人对你似的。”
“谢秦爷提点。”云漪不动声色低头,掌心却渗出冷汗。
“好丫头,有悟性,不枉我千里迢迢带你回来。”秦爷抬起眼角打量这风姿绰约的女子,比之当日伦敦东区贫民巷里灰老鼠似的女孩,短短两年间,已判若两人。
云漪掀起面网,抬眸直视他,“秦爷唤我来,有何吩咐?”
“急什么,先坐下来唠唠闲话。” 秦爷悠然笑,歪过身子又抽一口烟。熟悉的烟味令云漪一阵恶心,恍惚想起父亲房中长年弥漫的鸦片味道。
“当初你遇着我,是怎么说的来着?”秦爷忽然敲了敲脑门,似乎想不起来。
云漪沉默地挺直背脊,良久,才木然开口,“只要你带我回中国,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灰色潮湿的记忆像伦敦冬日不散的浓雾团团扑来,令她霍然闭上眼,耳边响起尖利可怕的嘲笑叫骂声,“妓女”、“杀人犯的女儿”、“下地狱的荡妇”……
秦爷叹口气,“我就看重你这点知情知义的性子,如今多少事儿都过来了,若是功亏一篑可就怪不得人!小云,你记着,只要忠心耿耿为大清朝效命,二贝勒爷必不会亏待你。”
大清朝,这三个字从秦爷嘴里吐出,带了几分肃穆之色,却怎么也掩不住那黄黑齿间被鸦片熏出的残败味道。清帝退位已多年,遗老们复辟的梦想却仍不破灭。一个败了,总有另一个跟上,列强都在虎视眈眈这锦绣疆土,他们却仍盯着那金光瑞气中的龙椅。
云漪垂着眸子,微微一笑,并不掩饰她的漠视和轻邈,“秦爷高看云漪了,风尘中人,只求苟全性命,贪个朝欢暮乐,什么君不君,臣不臣,我是不懂的。”
秦爷摇头,满面痛心之色,“天地君亲师!全都给你们败光了!”
他又猛吸一阵,那烟泡咕嘟嘟地翻,声音令云漪觉得滑稽。
“今儿这件事是个好机会。”秦爷仰头闭上眼睛,徐徐将冲突内情道来——
近日日本商行全面垄断了市上棉纱生意,不许中国商人入市,联合抬高棉纱价格。众多中国商会不忿,倡议发起抵制日货,要求所有店铺不得购入日本人的棉纱布匹。其中一名奸商阳奉阴违,暗中进了大批日本货藏在店里,却被伙计告发给商会。正当众人愤而要他交出货物,竟有十余名日本浪人冲来,对商会众人大打出手。警察旋即赶到,为首浪人拒捕,打伤一名警察,随即被警方逮捕了三人。
当晚夜半,百余名日本人手持棍棒武器冲入中国店铺,大肆砸毁店面,将数名守夜伙计和路人打伤,其中一人伤重致死。闻讯赶至的警察对日本人对峙,却被下令不得开枪,造成数名警察受伤,两名警察的佩枪被夺。市民一早闻讯,群情激愤,围聚日本领馆示威,并要求警务厅长严惩凶徒。警务厅长薛晋铭非但不予理睬,反而调集警察驱散群众,当街殴打激进学生……“就在你进来之前,刚得消息,各个学校都闻讯停课,学生上街游行,要求撤职查办薛晋铭。”秦爷眯了眼睛看云漪,唇角竟挑起笑容。
云漪已说不出话来,胸口急剧起伏。
方才一路所见尽浮现眼前,那些焦黑的灼痕、褐色的血迹……纵然只是一个恩客、一个任务,云漪也无法将那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与媚日汉奸联系在一起。毕竟,他待她是不坏的,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曾给过她些微的温暖。
“五月以来,各地运动游行就没断过,眼下可好,薛晋铭可是自己坐在了火炉子上。”秦爷眼中精光闪动,病恹恹的烟鬼脸上透出逼人杀机,“如今这事儿不怕闹大,就怕被压下!你仔细给我办好两件事,别有丁点儿差错!”
云漪屏息,只听他沉声道,“写一封匿名信给程以哲送到报馆,将李孟元私见日本人的事情透给他知道,此其一;回去盯紧霍仲亨,一旦北平有指令过来,即刻告诉我!”
“你要搅浑这潭水,将各方面都拖进来?”云漪骇然,冷汗透衣,“秦爷,难道你帮日本人?”
“胡说!”秦爷一拍床沿,震得床头青绿泥金茶盏直打颤,“白疼你一场了,爷是什么人,会做那等国贼勾当?别说我,就是裴五,就是外头随便哪一个,莫不是忠心耿耿效忠皇上的!”
他青筋暴起,声气咄咄,逼得云漪一时说不出话来,然而心中却是百般忐忑。
程以哲素知她曾与薛晋铭的关系,这封匿名信换作旁人写,他未必肯信,但换了她的笔迹……以程以哲的冲动和热血,必定立即将消息公诸报端。届时火上浇油,非但陷薛晋铭于不利,更将矛头指向李孟元,指向北平内阁;而薛晋铭一旦看到这条消息,自然知道是她泄密。如今她是霍仲亨的人,一举一动都难免牵涉上霍仲亨,届时薛晋铭走投无路,前有夺美之恨,今有泄密之仇,势必会与霍仲亨恶斗一番。事态若果真闹到如此地步,只怕谁也料想不到结局。最大的输家固然会是薛晋铭,然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想做渔翁?”云漪惊疑不定,蹙眉望定秦爷。
秦爷拊掌笑,“聪明,跟了霍仲亨长进不少。”
“就算借题发挥,将这事件闹大,清帝也已经退位了,又能如何得利?”云漪咄咄反问。
“什么清帝!要叫皇上!”秦爷眼睛一瞪,怒斥云漪,“这是政局,你懂什么!”
云漪冷笑,“政局是什么?我只知,你我都是中国人。”
秦爷久久瞪视云漪,渐缓了声色,叹道,“也罢,就拿你当自家人,不怕告诉你知道!二贝勒已与当局要人谈成条件,一旦北平内阁倒台,新内阁便会解除对皇室的软禁,放皇上重回满洲……届时我八旗子弟卷土重来,复国指日可待!”
仿若已经看到龙旗还京之日的盛况,秦爷眼睛发亮,满面狂热希翼。看在云漪眼中,只觉荒谬可笑,匪夷所思到疯狂的地步,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绝难相信真有如此愚忠之人!
“我秦九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有半分卖国之心,必死无葬身之地!”秦爷抬手指天,斩钉截铁立了誓,转头森然迫视云漪,“你可还有疑虑?”
这阴刻目光逼得云漪退了一步,不待她回答,秦爷已沉声唤了裴五进来,“带她出去,将信写好了给我!”
云漪直直望住秦爷,口中干涩发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万幸不是帮日本人做事,然而……云漪呆住,心中纷乱如麻,心底似有个声音在阻挠她,告诫她万不能做下这事!从前任何任务都不曾挣扎犹疑过,旁人祸福与她毫不相干,这一次是什么令她惶恐不安……
“怎么,是舍不得姓薛的小白脸,还是心疼你那霍督军?”裴五在她身后低笑,几乎贴在她耳根说话,阉人特有的尖细嗓音入耳如刀划瓷上。云漪重重咬了唇,紧闭上眼,竭力不去听他说话,然而那声音清晰传入耳中,“别耽误了,你宝贝妹子还有事儿呢!”
“念乔怎么了!”云漪回头惊问,裴五扑哧一笑,“没事儿,有秦爷在,包管她好好的!”
秦爷点头一笑,俨然又恢复了往常慈和富态模样。
云漪僵立着,不及开口,臂上已然剧痛,被裴五干瘦五指扣住,用力拽了出去。
【风雨惊情】
打开一早送来的报纸,云漪扫了眼标题,面无表情继续翻看内容。
“好端端闹着退学,原本就回校迟了,舍监罚她也不冤,居然还闹着退学,你那妹子也太不象话,真当自个儿是千金小姐了!”陈太在一旁气鼓鼓抱怨,“平白给人添乱,好话说了一大堆,学校这次倒是不罚她,下回再发神经,我可不管了!”
“知道了。”云漪低头专注看报,黑绸裙外只裹了条长绒刺绣披肩,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中一动不动,一面看报,一面伸出手让陈太涂抹药油。腕上前日被裴五钳过的地方,留下一圈淡淡的青紫痕迹。陈太握着那只纤瘦手腕,只觉一用力便能捏断,手背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底下青色血管隐约可见。这么单薄个人,那裴五竟也下得手,阉人果真是心狠手辣……陈太叹口气,忍不住有些怜悯她,“晚间再抹一次药油,明早就能消了。”
云漪将看完的报纸合上,静静侧首,闭上眼睛。
陈太收起药箱,转头又叮嘱云漪,“早些好起来,别让督军瞧见起了疑!”
她也不回答,只是侧首向内,似乎恹恹睡去,披肩一角从椅侧垂下来,金线流苏穗子贴了黑色长裙,随裙袂逶迤在暗色地板上,似沉沉死气里唯一的亮色。
自从秦爷那里回来,也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当晚便发热病倒,医生来看了说是感冒。今天一早倒是退了烧,仍恹恹的不肯说话,饭也不怎么吃,叫她去学校看念乔也不肯。陈太无计可施,瞧着她伶仃模样倒也不忍,便轻轻带上房门。
正要退出去,忽见报纸从云漪膝上飘落下来,摊开在地板上。陈太上前拾起,看见那头版头条上写着“昨日惊爆丑闻,今日查封报馆,卖国官僚逮捕正义报人,各界人士联合声援……”,下头密密的字看得人眼花,陈太只看了看正中那幅图片,拍得不甚清晰,依稀是个男人被警察押上车子。
未到晚饭时分,霍仲亨却突然来了。见他一身戎装未换,只带两个副官随行,陈太慌忙要上楼叫醒云漪,霍仲亨却挥手让她自去准备晚餐,自己径直上楼,脸色沉郁得怕人。陈太心里忐忑,托了茶水,蹑手蹑脚上楼探看,却见卧房的门虚掩,恰瞧见督军俯身看着云漪,缓缓吻了她额头……
云漪一颤,从睡梦中惊醒,只觉一个高大身影迫下,想也不想便奋力推开,却被那有力的手臂顺势揽入怀中。云漪虚软无力,触到他温暖怀抱,这才看清眼前人。看她怔怔望住自己,似受到极大的惊吓,霍仲亨也只淡淡一笑,脸上沉郁之色略缓,“怎么,换了衣服便不认识?”
果真是第一次看他穿着军装,挺括的铁灰色督军常服,肩领上灿金耀眼的徽章,越发衬出他卓而不凡的英武。霍仲亨被她直勾勾盯了半晌,不觉莞尔,“我很难看?”
“很好看。”云漪竟有些脸红,笑意似湖面涟漪,一掠而过。
霍仲亨笑起来,眼角笑纹隐入修剪整齐的鬓角,有一种男子的美,却是岁月历练而成。
“怎么突然来了?”云漪微觉诧异,他一向公务繁忙,总要夜深才来。
“几天没见你,顺路过来看看。” 霍仲亨牵了她的手,却没有注意到她脸色苍白,犹带病容,“快换衣服,陪我下楼吃饭,晚些方继侥还等着见我。”
云漪闻言抬眸,“你还要走?”
霍仲亨淡淡开口,“这两日出的乱子不少,你是知道的。”
这话叫云漪心里突的一跳,触及他目光,只觉清冷透骨。
“我能知道些什么,左右都是你们这些大人物,翻手为云覆手雨。”云漪不动声色地笑。
霍仲亨凝眸看她,“不错,政治是大人物的游戏,旁人玩不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漪心中雪亮,反而淡定下来。他却不再多说,似乎只是随口的戏言,随即话风一转,“不说这些乏味的事,专程来看你,别坏了兴致。”
云漪笑得虚弱,冷汗又冒出,倚了身后衣橱的门,慢悠悠地说,“你来我这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别的事情?”霍仲亨本已转身,闻言立时回头,灼灼看向她,“你想有什么?”
“你能给什么?”云漪笑得轻佻而挑衅。
霍仲亨皱眉凝视她半晌,心中本已烦躁,更不愿同她争执,冷冷道,“我叫你换衣服。”
她昂首同他僵持,缄默固执地倚门而立,挑衅着他的耐性。
“云漪,无谓的挑衅,受累的只会是你自己!”霍仲亨疲惫地在长沙发中坐下,闭目隐忍片刻,缓缓开口,“你十分聪明,一些话不必说穿,我以为你会懂得。可你太过固执,定要将自己和旁人都逼至绝处才肯罢休。”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每日里提心吊胆,猜测他知道多少、提防多少,猜测他何时会发现她的身份,拆穿她的隐秘……无穷尽的惊怕,令她从未安睡过一夜,除了以为他在身边的那晚。
以为,也仅仅是以为。
“你知道我为什么沉迷美色,胸无大志,迟迟不回北平,也不南下打仗?”霍仲亨笑了一笑,神色沉重落寞,“南下是和什么人打?打胜打输又是什么人获利?这些年,国人自相残杀还不够么?南北议和说来说去,始终没个结果,倒是底下割据争斗闹得欢腾!我卡在这个节骨眼上,进退两难,名声毁坏固然可惜,但若果真和南边打上一仗,那才是一世作为尽毁!”
云漪呆呆听着,从未想到他会同她说出肺腑之言。
霍仲亨似也说得激愤,沉默片刻,犀利目光直锁住她,不掩失望之色,“北平那边假托薛晋铭之手,将你献给我,你为他们做事,自然无可厚非。我起初留下你,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样子给北平看。至于用完了你,我自有法子让你无声无息消失。可你至今还好好活着,难道就不会想想其中缘由?”
冷汗爬了满背,云漪身子一时冷一时热,不知该恐惧还是庆幸。原来,霍仲亨也并非无所不能,他自以为看穿一切,却误将她当做了北平内阁的人,并未识破她真正的底细。
“你我相识不过月余,你如何待我,我心中自然有数;我待你如何,想必你也明白几分。云漪,你是身染风尘,心若琉璃的女子,我以为你是懂得大是非,大善恶的!如今日商一案,薛晋铭和李孟元是罪有应得,北平想保他们,只会激起众怒。当此风头浪尖上,任何人搅进来,足以搅个粉身碎骨!你若以为北平一纸电令就能镇住我,那是大谬!”霍仲亨越说越恼火,负手踱至窗下,隐忍怒意。云漪有些恍惚,心底已雪亮洞明,耳边却只萦绕着他那一句“身染风尘,心若琉璃”……得他这一句,已比什么都重要,亦足可欣慰。
“仲亨,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从微启的唇间吐出,似一声无限低回的叹息。暮色已至,最后一抹斜阳余辉洒进窗后,给她轮廓面容蒙上淡淡金辉。霍仲亨回头看她,这才觉出她面色格外苍白,心中不觉一软。
她望住他,目光温柔如水,仿佛生来就是这样巧笑倩兮,总是知道该怎么取悦他,懂得他的喜怒哀乐,从不向他索要分毫……然而他对她,却从未有过真正的关切,不曾问过她是否开心、是否不适、是否有心事。
有些话似已到了嘴边,却又哑然。霍仲亨默然看她,终究叹息一声,“时间不早,换了衣服,下楼吃晚饭吧。”她顺从地点头一笑,转身将橱门打开,里头挂满颜色从深至浅的各式华服。霍仲亨背转身,等她换好衣服,却听她在身后娇声问,“我穿紫色好不好?”他屏住呼吸,嗯了一声算是肯定,知道她穿什么颜色都是好看的。
“你看,这一件好不好?”她又问他。
霍仲亨知道不该回头,却有一个力量牵扯着他脖子,让他抵抗不了,不由自主就回过头去——她解开了黑绸暗花长裙前面一长排银扣子,底下雪白肌肤映了黑色蕾丝,从肩头锁骨,到酥胸、细腰、长腿,咄咄艳色就这么逼到他眼前。
饶是见惯风月、波澜不惊,霍仲亨仍是呆住,似在这一刻重回了青涩少年的岁月,在这绝美胴体之前,仿佛连呼吸也是一种亵渎。他和她最近的距离,只是那一晚黑暗中的相依,隔了夜色的掩蔽,藏起了她的锋芒。此刻才蓦然惊觉,有一种美,竟似刀锋迎面。
“我穿给你看?”她拿了件紫色旗袍,笑着走到他跟前,手腕一扬,冰凉丝滑的衣物轻飘飘擦过他脸颊,也不知是挑衅还是挑逗。霍仲亨已有些喘不过气,却听一声裂帛清响,她将身上黑绸长裙狠狠一扯,下摆最后几颗银扣子纷纷溅落……眼前之景能令任何男人血脉贲张。
所幸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立刻站起身来,拿披肩将她裹住。
她反手将披肩挥开,逼近他跟前,霍仲亨气促,哑声道,“云漪,你……”
一个“你”字余音未尽,已被她的唇封住。
她紧紧勾住他颈项,同他一起跌进长沙发里。不待他翻身制住她,竟一拧腰肢,不由分说将他压在身下,足尖勾住他脚踝,长腿贴着他腿侧摩娑。她激烈地吻他,舌尖上似有一团火在他唇齿间肆意燃烧,将魅惑的毒药融入彼此呼吸,刹那间焚尽了理智,撕裂了彼此间戒备的篱墙。舌尖猛地一痛,腥甜滋味涌入口中,惊怒之余,竟激起从未有过的快感。她竟咬了他,霍仲亨终于勃然大怒,抱着她仰身坐起,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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