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北京往事-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干吗不搬?”

“叫你搬你就搬吧,问那么多干吗?”

“我不好意思搬。老头在这方面特别敏感。”

“我也不好意思搬。”

高文搂着盛珠往住处走去的时候,脸上已经出现潮红。

做爱前,高文脸上总是出现这种潮红。可盛珠在中途突然感觉高文一下冷却了,百般缠绵也无济与事,盛珠一下子就意识到高文走神了,甚至被什么致命的恐惧袭倒了,更可怕的是高文后来竟也像她丈夫一样神志不清地喃喃呓语着什么,而呓语完了,就好像信徒念了真经一样好了,他丈夫念的是关于一件大衣的事,而盛珠隐约听高文说诺贝尔,还有奖章什么的。

最终还是成功做了爱,在高文喃喃呓语之后他的心情显然好了起来,盛珠却又多了一分心事。她没有问高文什么橡皮子弹,她觉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文显然有病了。他丈夫说的是“大衣”,而高文说的是“诺贝尔”。盛珠当然不知道诺贝尔是干什么的。所不同的是,高文呓语完了之后就能做爱了,丈夫却不行。当然他丈夫是精神病,高文显然不是,还远没到那个程度。

《北京往事》第六章(1)

盛珠跨进餐厅,和一位名叫小霞的四川姑娘打招呼的时候,发觉自己的嗓子粘滞沙哑,这时候盛珠意识到自己感冒了。

“板寸”姓吴,服务员都称他吴老板,这种称呼本来应该是很自然的,“板寸”却要来一个硬性规定,餐厅雇员——从厨师到服务员,若不以此称呼他,扣发工资。

“板寸”在餐厅管理上一心模仿西方模式,却常常食而不化,捉襟见肘,弄出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盛珠进餐厅一个多星期了,吴老板对她的工作还比较满意,盛珠并没有告诉吴老板她以前在餐厅干过,盛珠只管兢兢业业地端盘子,刷碗,招待客人,对所谓的老板尽量敬而远之。

盛珠见缝插针,一直寻找“跳槽”的机会,客人在用餐时的有些谈话她留心听着,偶尔有客人递她名片,她认真保存。

大清早,餐厅里便忙碌开了,厨房在煮肉骨头,鼓风机开得山响,震耳欲聋。

盛珠在把桌子抹净之后,坐下来稍微歇一歇,她觉得头疼得厉害。

这时候板寸走过来。板寸一般都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来餐厅,今天一大早就见到他,这使盛珠甚感意外。

板寸手上拿着几袋“板兰根”:“你感冒了,把这个冲着水喝下去就好了。”

盛珠接过“板兰根”。盛珠觉得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而不是东边。

“谢谢吴老板。”

“不谢。我给你提一壶水来。”

“不,我自己来。”

盛珠连忙起身,提来一瓶开水。

盛珠把两袋“板兰根”倒进玻璃杯里,冲上水喝下之后,对吴老板说:“我稍微歇一歇就好了。没事的。您忙去吧。”

“我在这坐一会儿,跟你聊聊天不行吗?”

盛珠觉得板寸今天表现很反常。

盛珠隐隐有些恐慌。

盛珠害怕任何不虞之事。

今天高文的妻子就到北京了。她不能像前几天那样跟高文泡在一起。高文和妻子将住在旅馆,今天一大早高文就在珍宝旅馆开了一个房间,高文不会领妻子上施大爷那儿,但盛珠还是不愿一个人住那儿,她总觉得高文和妻子会突然闯进去,再说跟施大爷住在一个屋子里,盛珠隐隐有些不安。

盛珠今天来上班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她将和小霞她们一起住在吴老板为她们租的房子里,就在餐厅后面。虽然她很担心高问,可又没有办法。

她不能被炒鱿鱼。她口袋里只剩下十块钱了。

板寸的意外殷勤为何让盛珠惴惴不安,盛珠一时也想不清楚。她总觉得这不是好兆头。

“昨天你还好好的,今天突然感冒了,是不是夜里着凉了?”板寸说。

“吹电风扇吹的。”

盛珠想到昨晚自己去施大爷屋子搬电扇的情形,有些难为情。

“吴老板,”盛珠说,“我今天搬过来住了。”

“好,好。”吴老板说,“被子什么的你别管了,我会叫她们准备好的。”

“太谢谢吴老板了。”

“干吗这么客气?”

餐厅的服务员去厨房择菜的时候,吴老板悄声说:

“其实,那一天你骗了我。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盛珠又把手插进头发里捋着。这是盛珠情绪紧张或兴奋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盛珠知道是小霞告的密。盛珠只跟小霞简约地谈过自己的身世,包括她已经结婚了。

“你是不是要炒我?”

“不,不。”板寸说话喜欢做手势,盛珠在中学课文里从鲁迅的小说中知道“假洋鬼子”一说,盛珠觉得吴老板就是地地道道的假洋鬼子。“我怎么会炒你呢?”

板寸点燃一支“三五”,说:“你那天来面试的时候若说自己结婚了,我肯定不会要你。可是第二天我看到你的时候眼睛一亮,你大概没有注意到吧?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怎么会炒你这样的美人?何况你的工作又是这么出色。”

“谢谢老板夸奖。”

“你那天是不是有意穿那么难看的衣服来的?”

“是的。”

“为什么?”

“为了保护自己。”

“真有意思。”

盛珠把去第一家餐厅应聘时受女老板嫉恨的事告诉了吴老板。

“哦,原来是这样。可餐厅老板毕竟是男的多呀!”

停顿了一两分钟,板寸说:“今晚我请一个朋友去歌厅听歌,这位朋友是京城的大腕儿记者,在我们餐厅吃过饭,你见过。他跟我是铁哥们,我餐厅的名字就是他起的。”

“是不是那个胖子?”

“是,是。你还陪他喝过酒。”

盛珠的脑海浮现出另一个“板寸头”,只是那个板寸比眼前的板寸胖多了。

“我想请你陪同。”板寸说。

“我?”盛珠说,“我什么也不懂。傻陪什么!”

“就算你帮我个忙吧。我现在正有事求他,是他指名要你陪同的。你给他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你能喝酒。”

板寸一本正经地说着。盛珠不知如何是好。盛珠说:

“你有什么事求他?”

“我有一张错币——不是假币,是错币,面额一百元。这张错币炒得好能卖一百万,你不知道,现在错币炒得比邮票古董还厉害。我收藏的这张错币经过好几家银行鉴定是真的,不是伪造的,但银行不肯出示证明,只有靠新闻界炒了,我现在就求我这哥们儿帮忙,争取卖个好价。”

《北京往事》第六章(2)

“什么叫错币?”

“错币就是印错了的钱币,不是假币,是国家制币厂正式发行的,我的这张是头像印倒了,有的是多了一道花边,等等。现在一些港客专门出高价收藏这些错币。好了,”板寸摆摆手,“这些你就甭管了。晚上你在饭店等我,我打车接你去。”

盛珠眨了眨眼,嗫嚅道:“好……吧”

“太好了,”板寸站起身,眉开眼笑道,“我今天一大早来就是专门跟你说这事。要是其她姑娘我临时就可以拉走,无需商量的。可我看得出你性格倔强,第一天面试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驯服的人,所以一大早就赶来了。我现在回去,我还有事,晚上你一定要在饭店等我们。”

板寸走了之后,盛珠神思恍惚。

小霞从厨房里出来,手上湿淋淋的,她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盛姐,发什么愣啊?”

“我不舒服,感冒。”

“我知道了,”小霞嗲声嗲气地说,“吴老板不是给了你感冒药吗,吴老板对你可真不坏呀!”

短短几天接触,盛珠就知道了小霞的放荡,一有机会就找吴老板调情,盛珠有一天晚上看到她把吴老板拖到后面院子里强行跟他亲嘴。据盛珠判断,吴老板已经把小霞玩腻了,不再想搭理她了,小霞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盛珠看不起小霞,却又从小霞身上看到自己往日的影子,盛珠常常为此心惊肉跳。

那梦魇般的日子盛珠以为已被自己彻底埋葬了,盛珠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觉,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埋葬,一有契机它们就像荒野上的磷火一样重新闪烁在她的记忆里、灵魂里。

盛珠很后悔跟小霞说了自己的一些身世。她不想责问小霞为何要去告密。对女孩的这种嫉妒和防范她是见多不怪了。

“盛姐,你到后面我床上躺一会儿吧。”小霞觉得盛姐对她不错,不该挖苦她,“我扶你去吧。”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盛珠看了看手表,正好十点。高文的妻子大概就要出站了。

盛珠嘴角浮现一抹苦涩而自潮的笑意。她不仅觉得自己荒唐,也觉得高文荒唐。她似乎想不起来怎么跟那个胆小有病的白面书生搞到一起的,更没想到他是新疆人。

盛珠跟柯迪从新疆刚回来的那几年,特别想念新疆,当然不是想念那一群“安徽帮”,那拨人面善心的同乡毁了柯迪,这一点盛珠是非常清楚的,她想念新疆的自然风光,戈壁、沙滩、林间的木屋、美丽的湖泊,也想念在冰天雪地之中给了她莫大安慰的老校长一家。

高文说他来自新疆的时候,盛珠有一种特别复杂的感受,既恐惧又迷恋,盛珠觉得高文直到目前为止对她的了解还远不如她对他的了解。

盛珠想等到中午的时候呼一下高文。现在不能呼。说不定他已接上妻子了。

他妻子是什么样?高文跟他几乎没谈过自己的妻子。在盛珠的想象里,高文的妻子肯定也像高文一样文弱、白净,多愁善感。

盛珠对想象中的高文的妻子一点也不嫉恨。她甚至很想见见她,跟她聊聊天。

那一天在电话中表现出的醋意,盛珠自己也觉得不得要领,装腔作势。

小霞从坤包里拿出唇膏,往嘴唇上涂抹着,说:“盛姐,你知道我这唇膏是什么牌子吗?”

“不知道。”

“告诉你,你别吓着。我这支唇膏八百块。是法国的力保牌。这牌子可是世界驰名啊!”

“是你自己买的?”

“我有这么傻?我吃饱了撑的?”

“谁给你买的?”

“不认识。前天在北京站钓上一个石家庄来的老头,他要我去他包的宾馆房间,我说还是先上商场吧。他刚给我买了这支唇膏我就溜了。”

盛珠还听她说过一件事。有一次,她在一家五星级宾馆门口钓上一个南方来的老头——盛珠不知她为何老是钓老头?她跟老头去了宾馆的房间,老头要把她按在床上的当口,她窜起身,说:“你去洗个澡,然后再让你快活。”

在老头洗澡的当口,她掏走了老头的钱包溜了。钱包里有四百块钱。

小霞津津有味地传授着自己的生财之道,并要求盛珠跟她一道出去“宰客”,盛珠拒绝了。

那一次盛珠流露出一付非常骇怕的神色。小霞说:“对那些老色鬼就要这么治他们。”

盛珠当时郑重地对小霞说:“以后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别跟我说。”

今天小霞又忍不住跟盛珠说这些。 盛珠非常反感。盛珠怕引发自己的伤痛。但盛珠也感到安慰,她和阮村的那拨儿姐妹在里板镇跟化肥厂的那拨儿青工鬼混的时候,根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解放军思想”——解放思想。

那时候,高文正在天国一样遥远的新疆秉灯夜战“北京往事”

《北京往事》第七章(1)

盛珠走到餐厅外面找到一家公用电话。盛珠不想在餐厅呼高文,她怕小霞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她对小霞已失去了信任,虽然她不恨小霞。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钟,高文可能把妻子安顿好了。她在拨通传呼台的时候,特别告诉传呼小姐用先生而不是用女土传呼。

高文很快回了电话。

“接到你妻子了吗?”盛珠说,她眯细了眼睛望着白晃晃的太阳。

“接到了。刚陪她吃完午饭,你在饭店吗?”高文的声音跟从前一样。

“我出来呼的。你妻子不在旁边吧?”盛珠还是无法忽略高文妻子已在北京的事实。

“她在旅馆睡觉。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我们可以多谈一会儿。怎么样,你没生气吧?”

“没有,”盛珠说,“我怎么会生气呢?怎么样,你没让她去老头那儿,她没看出什么破绽吧?”

“谢天谢地,什么破绽也没看出来。”

“你女儿也跟着来了吗?”

“没带来,我估计她不会久住。”

“你们男人真是太坏了。刚接来老婆,就巴望着她走。”盛珠说着说着竟有些激愤,“她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来见你……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得了,得了,别跟我唱高调,你这是正话反说,你心里不是滋味,却故意这么指责我。”

盛珠觉得高文对她的理解太一厢情愿了。盛珠倏然觉得高文既简单又可笑。

“好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盛珠说,“我们不说这些了。唉,对了,你妻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是专门搞歌词创作的。大街上的好多流行歌曲的歌词都是她创作的。”

“哟,还挺了不起的嘛!长得漂亮吗?”

“不漂亮,她老家是湖北的,哪有湖北女人漂亮的?”

“你别尽在背后挤对人,当面又拍马屁。你们这种男人就这德性。”

“我挺想你的,”高文说,“你要温柔一点才是。”

“让你妻子对你温柔吧。我告诉你一件事……”

“大声点,我听不清楚。这电话有毛病。”

“听清了吗?”盛珠提高嗓音。

“听清了,你说什么事?”

“我们老板要我今晚陪他,还有他的一个朋友——也是耍笔杆子的,听歌去。”

“你是说上歌厅?”

“是的。”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都答应了干吗还来问我?”

“你若不愿我去……我还可以不去嘛。”

“老板的那个朋友是干什么的?”高文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当记者的,老板说他是京城的大腕记者。”

“那你去吧,跟记者交往能给你带来许多发财的机会。你不是急等着钱寄到医院去吗?”

“是呀!”

“对了,我刚才去了施大爷那儿,丢了二百块钱要他转给你。你回去讨一下吧。”

“我东西都搬出来了。我在这边的床都安好了,晚上我不过去睡了”

“那你把钱讨来吧。”

盛珠的心弦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一下,她不顾等着打电话的人那诧然而谴责的目光,久久握着电话,任凭高文的“喂——一喂——”的呼音而沉吟不语。盛珠在后来回忆跟高文的关系是如何深入发展的时候,许多细节都记不起来了,但却清晰地记得这个中午高文在电话线的那一端告诉她给她留了二百块钱时她的心情。

这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二百块钱也不是一个大数目,盛珠奇怪自己为何刻骨铭心地记着这件事。盛珠经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早就记不住最后一次感动的时间了,却就记住了这一次。

盛珠离开电话亭的时候,招致了两个等着打电话的人的一致责骂,盛珠是由于打电话的时间打长了而招致责骂的,盛珠花的是自己的钱,若是平时盛珠一定会折回去反唇相讥,但现在她没这个心情。

正午的阳光毒辣辣地照射着行人和车辆,盛珠感到自己就像影子一样在阳光里晃晃悠悠,或聚拢,或散开……

盛珠没有回餐厅,她确实需要钱了。她一直想给为柯迪治病的刘大夫打一个长途电话,询问一下柯迪的病情,因为没有钱而不敢拿起话筒。十块钱是不够打一次询问病情的长途电话的。盛珠觉得有必要去施大爷那儿讨来二百块钱。

盛珠敲开施大爷的门的时候,施大爷正睡眼惺忪,他原来正在午睡,见到盛珠神情为之一振:“是你呀,快进来,我还当是谁呢!”

盛珠进了屋,说:“打搅您睡午觉了。”

“没关系,没关系。”

盛珠的目光在桌子上搜寻,她非常渴,想找一杯凉开水喝。

这时候施大爷从房间端来一杯凉水递给盛珠:“快喝吧。我早就给你预备好了。我知道你会来拿钱。”

盛珠喝完这杯水觉得还不够,又跑到厨房灌了几口自来水。

施大爷又端了一杯凉开水追到厨房,颤颤抖抖地说:“怎么喝生水呢,我预备了好几杯凉开水,你咋就不言语呢?”

“没事,施大爷,我喝生水喝惯了。”

“你如果再不来我就准备找你去了。”施大爷跟着盛珠来到客厅,把那杯水放在桌上,“你快坐下,我要问你一件事。”

《北京往事》第七章(2)

“什么事,施大爷?”

“坐下,坐下。”

在施大爷毋庸置疑的语气中盛珠坐下来。盛珠觉得施大爷表情严峻,目光可疑,不知出什么事了,追问道:“施大爷,什么事您就说吧。”

“高文……怎么会有两个妻子?你是他妻子吗?”

盛珠在心里叫一声:完了。看来老头已经知道真相了。

盛珠勉为其难地说:“我……是他妻子呀!你怎么说他有两个妻子?”

“他昨天接到一份电报。楼下传达室的李大爷告诉我,那电报是他妻子拍来的,说他妻子今天到北京,要他去接站。李大爷看到电报内容了。”

施大爷唯恐情绪激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