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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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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墨不紧不慢道:“没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是谁那晚死活抱着我让我别走,结果我一晚都没睡…”
    “闭嘴。”凤君华立即变了脸,恼怒的打断他。想起那晚她神志不清浑身冷冻如冰,无意识里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后他还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着她。她就忍不住有些懊恼,脸颊腾地烧了起来。她连忙别开眼,任窗外的风吹散脸上的热度。
    云墨自然知道她的羞涩,也不再继续逗她,省得弄巧成拙。
    “信任呢,是相对的。”他慢慢的开口了,“我说过要你学会信任我,当然首先要给予你信任才行。”
    凤君华怔了怔,眼神有些复杂起来。垂下头,默默不语。多年杀手生涯,她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云墨多次救她,她心底始终对他有着怀疑和防备。那天秋松说那些话,她很震惊,也有些动容。只是,‘信任’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比爱情还要沉重。
    她给不起,也承担不起。
    云墨仿佛没看到她的表情,“到了金凰以后,有人要杀你,也有人要接应你。”
    凤君华自嘲道:“看来我以前得罪的人真的不少。”
    火儿又从云墨袖口里跳出来,扑到凤君华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眼神澄澈而依赖。
    云墨瞅着它,颇有些感叹。
    “我养了它十多年,也不曾见它如此,难不成动物也好色?”
    火儿怒瞪着他。
    凤君华有些愕然,“它是公的?”
    “不然你以为呢?”云墨眨眨眼,“可惜雪狐千年才出一只,不然得给它找个配偶才行,老这么粘着你…”
    话还未说完,火儿又一下子扑了过去,爪子揪扯着他的衣领,眼神里腾腾冒着火,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好似要将他瞪出两个洞来。
    云墨轻轻一抬手就将它拎了下来,“不想吃莲子糕了?”
    火儿的气焰又立即奄了下来,颇为幽怨的看着他。
    云墨不为所动,“想吃的话就乖乖的,不许撒娇也不许捣乱。”
    火儿眼神更幽怨。
    云墨抬起手,宽大的衣袖口对着它。它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没骨气的钻了进去。
    凤君华若有所思,“它为什么只吃莲子糕?”莲子糕并非点心里最好吃的,不是说雪狐很挑剔吗?为什么独独钟爱莲子糕呢?
    “以前它什么都吃。不过…”云墨话音一转,看着她,又笑了笑。“因为你以前只给它吃莲子糕。”
    厄?
    “为什么?”
    “因为它太难伺候,你说它比人的要求还多,就只给它吃莲子糕,反正简单又方便携带,就算以后出远门也不用担心在半路上因为它的挑食给饿死了。”
    “有道理。”凤君华颇为赞同,“看来我挺有先见之明的。”
    云墨失声笑了,“你还真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
    凤君华看着他,有这么个自恋狂在身边,谁还知道谦虚二字怎么写?
    云墨大抵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其实以前它不喜欢吃甜腻的食物,不过被你给强行改了过来。”说到这里他又颇为佩服道:“雪狐很难养的,性子又倔,旁人别说改掉它的习性,就算驯服也难。你能做到这两点,也的确有本事。”
    凤君华则是奇怪道:“我为什么要给它改掉习惯?它得罪我了?”
    “得罪?”云墨玩味儿的咀嚼着这两个字,“嗯,它的确得罪你了,而且还得罪得不轻。”
    “那我还养它干嘛?直接扔了不就行了?”她忽然闭上嘴巴,脑海里回想起一个片段。好像她抓雪狐,是要救人来着?那天她回忆起来一些。
    夜晚,火堆…
    一团团乱麻的思绪接踵而来,“云墨。”
    她突然开口,迷茫的眼神带着几分试探和不确定的看着他。
    “以前我是不是和你被困在山洞过?”
    云墨一顿,目光幽幽而绵长的看着她。似喜似忧,“你想起什么?”
    “我想起…”她脑子里仍旧有些乱,很多片段闪电般快速划过,让她想抓也抓不住。“狩猎…山洞…”她摇摇头,忍不住用手揉着发疼的眉心,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起来。
    云墨原本因她提起那两个词而微微恍惚的眼神立即沉淀下来,手指在她眉心一点。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凤君华渐渐平静下来,仍旧有些茫然。
    “我抓雪狐是要救我大哥?”她看着他,目光里疑惑和清明交错而过。“大哥每天都喝药,为什么?他并没有中毒,火儿的血只能解毒,并不能治其他病症。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云墨没有说话,一双眸子沉淀在昏暗的车厢内,看不清神色。
    凤君华低下了头,自嘲道:“跟我有关?一般只有跟我有关的事情,你才会沉默。”
    “青鸾…”
    他想说什么,凤君华却已经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娘既然在东越有那么高的地位,为什么还要给人做平妻?”那天孟皇后告诉她,她娘是东越开国女将军,曾经在战场上数次救过云墨的父皇,立下赫赫战功。东越建国以后,还未等到云皇封爵,她娘便失踪了。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像孟皇后说的只是不想嫁给梁王那么简单。她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大约是…”云墨沉吟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她对你父亲情深意重吧。”
    情深、意重?
    凤君华嘴角扬起淡淡讥嘲,“若真是那样,她又怎么会给我父亲纳妾?”一个骄傲的女人,再对一个男人痴心绝对,也不会给那个男人纳妾。
    云墨低着头,半晌才道:“或许是为了你。”
    凤君华没反驳,又想起一个问题。
    “我娘就我一个女儿?”
    “嗯。”
    凤君华若有所思,“不是说我那个父亲对我娘很是钟情吗?为什么我娘只有我一个女儿?”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云墨淡淡道,“你在怀疑什么?”
    凤君华却没有回答,只是隔了一会儿又问了个问题。
    “你以前见过我的真容?”
    那些画上的她脸上可没半点印记,显然是在某一段时间去掉了。
    “嗯。”云墨点点头,“我是学医的,你娘下的印记,自然看得出来。”
    凤君华不再说话。
    云墨凝视着她,一双眸子如云山雾罩,看不出在想什么。
    ……
    金凰界外一条官道上,有马车悠然而过,行驶的方向正是南陵。车内云依看着凤含莺,“夜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南陵?”
    凤含莺翘着二郎腿,正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闻言瞥了她一眼。
    “放心,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依搅着手帕,脸上不掩忧心。“龟燕国作乱,金凰和东越都有战争,哥哥还在金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危险。”
    凤含莺嗤笑一声,吐出瓜子皮,懒洋洋又带几分不屑道:“他能有什么危险?别说只是一个小战争,便是如今金凰改朝换代,谁也伤不得他分毫。”
    “为什么?”
    凤含莺今日心情好,慢吞吞的分析道:“那个金凰国的什么六皇女凰静蓉不是对你哥一往情深吗?”她又拿着一个苹果,边啃便道:“凰静芙上次被你哥和云墨给摆了一道,如今自身都难保。凰静蓉受女皇宠爱,如今正在风头上,还不趁这个机会大展身手才怪。”
    她哼哼着,语气几分嘲讽。
    “不过依我看,这次凰静蓉八成又被云墨那厮给算计了。”她瞥了眼云依疑惑的眸子,心中有些感叹。云家的人个个都不简单,云墨腹黑毒舌,云裔就是个狐狸。为什么这云依就这么单纯呢?
    “你哥前几天就跟上我们了,可是后来又倒回去了。”她将苹果核丢出去,用干净帕子擦了擦手,才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云依摇头。
    凤含莺又满脸的无奈,“回去撺掇那个凰静蓉呗。”她又拿了块点心,嗯,好像最近食欲有点好。“凰静芙没那么容易完蛋,没个好军师给凰静蓉出主意,凰静芙很快就会复起。而一旦她复起了,这战争可就不那么好打了。至少我敢保证,云墨想要得到他想要的,短时间内没那么容易。”
    她一手撑着下颚,带点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不过我很奇怪啊,要说云墨是想趁此机会除掉梁王府,但貌似又手下留情。如果是为了江山舆图,用梁王也显得太欠妥当了些。他究竟想做什么?”
    云依不懂这些江山政治,所以只是静静的听着,见她不说话了才道:“可是,夜姐姐,太子哥哥他们很快就会到金凰了。我们现在离开,不是和你姐姐他们擦肩而过了吗?”
    凤含莺瞥她一眼,对这位娇滴滴的小郡主迟钝的程度真是无语。
    “可是我如果再继续留在这儿,估计就活不长了。”
    “为什么?”云依不解,“哥哥会保护你啊。”
    凤含莺嗤笑一声,“就是因为他,我才不得不走。”她叹息一声,“我们离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忘了?那个凰静蓉摆明了就是个妒妇,不允许你哥身边出现任何女人。我继续呆在这里,第一,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第二,保不准碍了你哥的计划后,我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南陵,得不偿失。”
    她躺了下来,淡淡道:“我才不管他们打得你死我活呢,只要逃离了这里,到南陵和我姐团聚了,本姑娘就和我姐溜之大吉,他们爱怎么打怎么打。”
    云依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别盯着我看了,睡一会儿吧,前面就是南陵国境了。到了南陵以后,找个客栈住一晚,继续赶路。”
    云依哦了一声。
    ……
    隐蔽的密室内,周围墙壁一片雪白,透明晶莹到极致,也因此上面雕刻的莲花越发清晰而栩栩如生,白莲里坐着如莲的雪衣男子。他低垂着头,青丝如墨手指如玉,正在静静的打坐。周围有淡淡的透明的雾气将他笼罩,雾气里偶尔飞舞着莲花的花瓣,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稍刻,他收功,睁开了眼睛。
    身后有白色的雾气凝聚,而后渐渐化为人影,却始终只是一个影子,看不清面目。
    “他们离开东越了?”
    “是。”
    影子的声音有些喑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梁王已经赶到末城,不日便与龟燕国交战。”
    “知道了。”他道,“下去吧。”
    影子淡去,白雾消散。
    他坐在冰雪莲花里,神色寂静如雪。睁开眼睛看着衣摆处用精致针法绣出的一朵莲花,他神情一瞬间似融化了冰雪,温柔似水。
    记忆回到那年,初夏时节。
    “绯儿在绣什么?”
    他从她身后探过头去,突然开口,吓了她一跳,连忙背过手,将手中的东西藏起来,回头看着他,神色还有些不自然。
    “师…师兄,你怎么来了?”
    他假装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故作幽怨道:“我事情办完了就来看你了啊,怎么,难道绯儿不愿意看见我?”说到这里他故意叹息了一声,神色更是幽怨。
    “我日日想着你,为了早早赶回来见你,一路上骑死了三匹马才回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绯儿却是一点都不欢迎我。哎,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不是。”她连忙摇头,下意识想要伸出手来,而后又想到什么,立即住了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我也很想师兄。”
    “是吗?”他眨了眨眼,见她耳根子有些红,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刚来的时候碰到千姨了,她说你最近在学习女工?”
    “啊?”她神色更不自在,干笑了两声。“没、我就是觉得无聊…”
    他低笑一声,手指一点,她藏着的绣品立即落在他手上。
    “哎,不要…”她立即扑上来,“还给我,快还给我…”
    奈何身高不济,再加上他存心逗弄,她怎么跳都够不着。几次过后,她不再抢了,气呼呼的瞪着他。
    他笑得越发欢畅,慢慢的打开手中的绣品。
    “让我看看,绯儿的绣工如何…”
    “呜呜…师兄欺负我。”她突然背过身去,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踢着桌子板凳,委屈的哭道:“师兄一走快一个月,回来就欺负我。呜呜呜…我不喜欢你了,我要跟娘说,我不要嫁给你了,呜呜…”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哭起来,一惊之下又开始心疼,再听到她的话,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绯儿别哭,是师兄不好。”他想给她擦眼泪,她却双手手背贴着眼睛,就是不让他看,只一个劲儿的哭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三岁的孩子,任性撒娇哭闹很正常,尤其是在他面前的慕容琉绯。
    他最看不得她哭,哭得他连心都绞痛了起来。手足无措之下,他突然抓过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招呼,“要不绯儿打我吧,是我不好,不该一回来就抢绯儿的东西,不该惹绯儿哭,你打我吧…”
    “哎,别…”
    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他这才发现她脸上并无泪痕,刚才不过是装哭。
    她对上他的眼神,有些心虚,又仗着他平日里对自己的宠溺,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出去还不到一个月,就不认识我了?”边说还边觉得自己很有理,恶狠狠的对着他挥着拳头。“说,你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看见哪家漂亮的姑娘动心了?是不是…”
    他一把握住她的粉拳,将她纳入自己怀中,声音里满是无奈和满满的宠溺。
    “有了你这个爱吃醋的小野猫,我还敢看其他女子一眼吗?”
    “你敢说我是小野猫?”她立即又抬头瞪着他,小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他又莞尔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
    “我的意思是,在师兄眼里,绯儿永远都是最美的,别人再好也不及绯儿分毫。”
    “这还差不多。”她立即满意了,脸上神情多云转晴。
    他只是宠溺而温柔的看着她,知道她任性知道她刁蛮知道她无理取闹,知道她装哭博同情让他心软。她就是看准他宠她,见不得她受丝毫委屈。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她呢?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的。他喜欢宠着她,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习惯。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看看你刚才绣的什么了?”
    她歪着头瞥了他一眼,终是扭扭捏捏的点点头,随后又警告道:“不许笑话我。”
    “好,我发誓,绝对不笑话你。”
    他摊开那方白色丝巾,入目的赫然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
    ……
    白莲…
    他手指触摸着衣摆处的白莲,脑海中回想起她的笑颜。
    “呵呵,都说女人如花。依我看啊,师兄才比花儿更美呢。”彼时她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胡说。”他蹙了蹙好看的眉,佯装生气道:“男子怎能用‘美’来形容?”
    “可师兄就是长得美嘛。”她一双大眼睛笑意流淌,歪着头看他,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个遍,“哦我想起来了,师兄像莲花。嗯,对,就是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哈哈,师兄是莲花,莲花是师兄,呵呵呵…”
    他看着她笑得灿烂,只觉得一颗心也暖融融的,想永远都这么抱着她。
    那个时候她三岁,他却已经八岁。对于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来说,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她顶多有自己的意识,知道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但对于爱这个字,还太陌生也太沉重。
    然而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却已经足够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看着她,只觉得此生能够拥有她便不做它想。
    她靠在他怀里,突然又抓着他一截衣摆,皱了皱眉眉头,道:“师兄穿白衣是好看,可是未免也太单调了。嗯,得再添些东西才行。”
    “添加什么?”他配合的凑过头去,轻声问。
    她歪头眨眨眼,眼中闪过促狭和狡黠。
    “不告诉你,山人自有妙计。”
    他笑笑,笑意落空又觉得寂寞。抬眸一看,四处冰封,雪莲开满整个密室,却开不出那年她亲手在他衣摆上所绣出的纹路和彼时心中滋味。
    彼时他抱着她,她躺在他怀里,笑得阳光灿烂而又纯真美好。
    而此时,他独自坐在这冰室里,想念她曾经开在记忆中的笑颜,幸福的同时又掺杂着丝丝疼。不浓烈,却撕心裂肺的痛着。
    就像那年他离开的时候,看着她期盼不舍的眼神,他也曾这般痛过。
    不,那其实不算什么。
    最痛的是那个夜晚,她在满地血腥尸首中看向他。目光呆滞而陌生,难以置信而疼痛绝望。
    她不知道,她痛一分,他比她痛十分百分。
    她离开了,失忆了,徒留他一个人还在虚妄的寂寞里永久疼痛,在疼痛中又不由自主的等待。然后又在等待中慢慢绝望,在绝望中生出新一轮的希望。
    她的回归是对他的救赎,也是他万劫不复的开始。
    情不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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