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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衍的话让江莺缓了脸色，却没有躺下去，只是皱着眉问刘衍：“你知道那井里死的女人是谁么？我总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应该没那么简单才是。”
　　　　刘衍默了默，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才勉强笑了笑解释道：“那女人，是我五哥的妾室，周姨娘。”
　　　　“姨娘？”江莺一愣，她可记得那些宾客在看见那井里捞起来的女人时，脸上的惊愕、诧异、懊恼的多种表情。说这女人只是个姨娘，谁信？哪家的姨娘会被这么多达官贵人记住？
　　　　见江莺不信，刘衍苦笑了一声，接着补充道：“周姨娘是被宗室除名的公主，十三公主，封号嘉惠的周玉惠。”
　　　　听刘衍这么一说，江莺才恍然大悟：“就是那个一心想跟我月姐姐抢男人的公主？”
　　　　刘衍点点头。
　　　　江莺撇嘴：“她虽然被宗室除名，但好歹还是当今陛下的女儿，谁敢这样弄死她？”
　　　　“这个我也不知道，周玉惠被我大哥塞给了三房的庶弟刘铭，周玉惠也有几分姿色，虽然不喜欢我五哥，可也没办法抵抗，据说在后院被欺负的很惨，我五哥还没成亲，后院就已经六个小妾了，虽然没有让庶子冒出来，可也挺乱来的。”说到这里，刘衍猛然惊觉，他跟江莺说这些做什么？汗颜的刘衍回过神，看了一眼江莺，见江莺脸上没什么异色才放心了下来。也是，江莺还这么小，根本就不懂那些事儿呢。
　　　　“怎么不说了？”见刘衍停下来。江莺纳闷的问道。
　　　　刘衍讪讪的笑了两声，道：“周玉惠年轻貌美。又比那些丫鬟和外面买来的良妾多了几分贵气，自然是比其他的妾受宠，虽然这个受宠不是周玉惠想要的，可我那混球的五哥可不会管周玉惠愿不愿意。我找那些下人婆子问了一些，听说周玉惠三日前就在府上失踪了，五哥后院那些小妾都说是周玉惠不堪受辱跑掉了，五哥虽然心里遗憾却也没打发人去找，毕竟周玉惠的哥哥还是受封的王爷。我五哥不过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哪里敢捋郡王爷的虎须？”
　　　　“这倒也是，”江莺理解的点头，“那周玉惠是怎么死的？”
　　　　与此同时，在水木清华的上房厅堂里，千霜立在中央，上首坐着江月儿和程晓渡。
　　　　“仵作验尸过后说周玉惠在掉井里之前就已经死了，好似被拿着什么手巾之类的东西捂住口鼻窒息而死，至于为什么多此一举扔进井里，大概是不想别人太快知道。听荣国公府里的下人议论。周玉惠几天前就在府里不见了，刘五爷的小妾说是周玉惠不堪受辱跑掉了，刘五爷是个出了名的草包。也没多疑，掉头就把周玉惠的事儿给忘了。”
　　　　等千霜把话说完，江月儿蹙眉：“这么说，周玉惠的死因的确有蹊跷？”
　　　　“这倒是不清楚，周玉惠在刘五爷的院子还挺受‘宠’，刘五爷也是不厌其烦的留宿在周玉惠的住处，说是不堪受辱倒也没错。”毕竟那不知死活的女人当初看上的可是他们家少主，眼光倒是不错，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千霜在心底讽刺道。
　　　　……
　　　　江莺神色古怪的看着刘衍好半响。才清了清嗓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不过是后院一个姨娘，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不成？”
　　　　刘衍神色不变。也没有犹豫，神色稍显凝重：“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今天我发现燕国侯看见周玉惠的尸体时，神色有几分不对劲，更是在赵元被捞上来晕过去之后，十分果断的向我爹告辞回府，但是我却分明看见燕国侯眼神里有些其他的情绪，隐藏得很深，燕国侯是废皇后的母家，按理说不可能跟周玉惠有什么关系才是，如果硬要扯，那也是周玉惠的哥哥敬郡王曾经站在太子那边，可是今天看来，似乎不是这样。我不知道燕国侯跟那个周玉惠有什么干系，但肯定关系匪浅。”
　　　　闻言，江莺挑眉，有些意外，没想到还真有意外的惊喜。
　　　　“燕国侯跟周玉惠，奇怪，这两人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燕国侯私下里的姘头？”江莺笑着猜测道。
　　　　江莺的话让刘衍瞬间尴尬了起来，无奈的瞪了江莺一眼：“尽淘气，说什么浑话？”顿了顿，刘衍的神色也略显不自在：“不过，你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江莺默然。
　　　　‘咳咳’了两声，刘衍岔开话题：“好了，这个还是不要擅自揣测了，现在已经三更半夜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免得明天一早没精神，让你月姐姐担心。”
　　　　江莺也不辩驳，顺从的躺了下去，一点都没有叫刘衍避嫌的意思。
　　　　又小声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江莺只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终究还是睡着了。
　　　　看着江莺终于睡了过去，刘衍也没急着离开，又在屋里端坐了半个时辰，见江莺没有做噩梦醒来的迹象，才趁着天没亮灭了灯悄然离开江莺的屋子。
　　　　刘衍走了没几步，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衍六爷，我们公子有请。”银白色的月光洒下，男子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浅笑。（未完待续）

　　☆、第114章　敲打

刘衍干笑了两声，跟着男子一起走向了水木清华的上房——江月儿和程晓渡的住处。
　　　　这一看，刘衍还哪里不知道他的行踪已经被江月儿知道了，心中不由惴惴不安，他夜探江莺的香闺，这举动太过孟浪，可别因为这个让江月儿以为他轻浮。
　　　　来到上房，江月儿和程晓渡就坐在厅堂的上首，一个年轻的黑色劲装的男子站在大厅的中央。
　　　　“千霜，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跟他说一下。”江月儿面带愠怒的开口道。
　　　　刘衍心中惴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举动惹怒了江月儿，同时也不敢开口解释，竖着耳朵听那叫千霜的男子说话。
　　　　这不听倒是不要紧，一听就让刘衍脸色大变。
　　　　这名叫千霜的男子说的居然都是这几天在荣国公府后院发生的事情，而且比他知道的还要多，更细致。
　　　　一层的冷汗从刘衍的额头留下来，他早就知道程晓渡跟江月儿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百姓。
　　　　普通百姓能拿出还魂草救护国公府的杨平？那可是神医谷都罕见的仙草。
　　　　普通百姓能像程晓渡这样，一句话就能招来江南三大名儒，还自称学识不如程晓渡？
　　　　这些也都罢了，还能在他接受的范围内，可今天，江月儿让这名叫千霜的男子说出来的事情，桩桩件件来自荣国公府各个角落，有些甚至连他都不知情。
　　　　千霜说完之后就静立在一侧，安静的像是在这个厅堂里没有这个人一般。
　　　　刘衍深呼吸一口气，略带稚嫩的面庞上冷汗森森，咬咬牙，刘衍抬头看向程晓渡和江月儿：“不知道程大哥和程大嫂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在烟雨楼买七大世家的消息。”程晓渡淡淡的道。
　　　　刘衍一怔，脸色发白：“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你来，只是刚好你在这里而已。”程晓渡道。
　　　　刘衍蹙眉：“程大哥，既然你已经叫了我过来告诉我这件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是谁查荣国公府？”说着，刘衍的脸上露出几分愤慨。
　　　　程晓渡抬眼看刘衍。道：“这根本就是你们整个荣国公府都惹不起的势力，你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程晓渡的话让刘衍脸色越发惨白，抖了抖嘴唇，眼睛陡然发亮，看着程晓渡道：“程大哥，你就不要再逗我了。既然这个千霜知道我们家的事情，那他一定是烟雨楼的人，烟雨楼的人在这里。还对你这么恭敬，你肯定是烟雨楼的主人，程大哥既然有本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好让我们早些防范，就算惹不起，我们也得试试。”
　　　　闻言，程晓渡的眼中露出几分赞赏：“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识。”
　　　　刘衍听后松了口气，总算是让程晓渡松口了。
　　　　“我只能告诉你，找烟雨楼买消息的人是姓潘的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擅长用毒，至于他们来自哪里，我不能告诉你。”程晓渡道。
　　　　刘衍道：“程大哥能告诉我这些。刘衍已经很感激了，不敢再得寸进尺，多谢程大哥相告，这件事事态严重，刘衍现在要回去告诉大哥和父亲。”说着刘衍就要转身离开，才走了一步就停下，蓦地扭头面带异色的看着程晓渡说道：“我记得前日长留书院去了一伙用毒的杀手，想绑架程大哥的孩子……”说着，刘衍就噤声了。
　　　　程晓渡勾唇。笑得很冷：“不错。”
　　　　刘衍莫名的觉得背脊发凉，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道：“长留书院那群人。是不是就是买消息的人？”
　　　　“没错。”程晓渡不由多看了刘衍一眼，这刘延是个人才。刘衍虽然年纪轻，可貌似也有不错的头脑。
　　　　刘衍听到程晓渡承认，不由黑了脸：“程大哥，这些人都要害你儿子，难道你为了钱连自己儿子的安危都不顾了？”
　　　　程晓渡真的忍不住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把消息卖给潘氏一族了？”
　　　　刘衍愣住：“不卖？”
　　　　程晓渡正色道：“我告诉你是提醒你，我虽然不卖，但有消息灵通的人不止我的烟雨楼，只不过我的烟雨楼知道的事情更多更细致罢了，我不卖，还有别人卖，即使没有烟雨楼的消息灵通，只要潘氏一族出手，也足够你们喝一壶的。”
　　　　“程大哥，既然你能建立烟雨楼，本身的身份也肯定非同寻常，我，我想请你帮忙救刘家，刘家没有能让程大哥看上的东西，但只要程大哥肯帮忙，以后程大哥拜托的事情，刘家赴汤蹈火决不推辞。”刘衍道。
　　　　程晓渡好笑的说道：“你又不是刘家的继承人，只是一个没有继承权的长房二少爷，你能代表整个刘家请我帮忙？”
　　　　刘衍语塞。
　　　　程晓渡笑了笑：“罢了，看在你今天来陪阿莺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刘衍愣住，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明明程晓渡拒绝了的……
　　　　“千秋！”门外飞快的闪进来一个人影。
　　　　一袭黑色锦袍的青年站在千霜的身边给程晓渡行礼：“公子。”
　　　　“你跟千霜把潘氏一族解决了。”程晓渡道。
　　　　“是！”千霜和千秋同声道，然后同时转身离开，动作整齐划一又快速。
　　　　刘衍都没看清楚人就走了。
　　　　“行了，夜深了，我们也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程晓渡道。
　　　　刘衍一副为难踌躇的模样，呆在原地没有动。
　　　　“还有事？”程晓渡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呆了疲倦的江月儿一眼，话却是对刘衍问的。
　　　　刘衍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问道：“不知道潘氏一族跟赵家有没有关系？”
　　　　程晓渡眼底闪过一抹讶异，勾唇玩味儿的笑：“你怎么会这么问？”
　　　　听到程晓渡的问话，刘衍心中一突，莫名的就感觉他猜中了真相，不由脸色难看黑如锅底。
　　　　“真的是赵家找了那个潘氏一族来害我们家？”刘衍道。
　　　　程晓渡笑。道：“你猜的不错。”
　　　　“这个潘氏一族，什么来历？”刘衍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程晓渡深深看了一眼刘衍，道：“隐世家族。”
　　　　刘衍瞬间愕然。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大哥说起过，在他们七大世家之上。还有隐世的家族，这些隐世家族才是真正底蕴深厚的世家。
　　　　他没想到赵家居然能找来隐世家族帮忙对付他们。
　　　　见刘衍脸色难看，程晓渡勾唇轻笑，扭头一看江月儿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程晓渡再看了一眼刘衍，呆愣愣的不知道是不是震惊过了头。
　　　　程晓渡摇摇头，心中感叹刘衍的接受能力还不够强。
　　　　起身轻轻抱了人往里屋去了。
　　　　刘衍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发现程晓渡已经不见了。不由心情郁闷的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里，刘衍直接跑去了大哥的院子，发现大哥的院子也是灯火通明，走近了才听到大嫂的哭声和大哥的安慰。
　　　　刘衍估计大嫂也被吓着了，想着先前在水木清华看见的江月儿，似乎见过尸体的女眷，就她脸色正常丝毫不怕。
　　　　见刘衍过来，刘延愣了一下，才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刘衍看了一眼刘延怀里的大嫂。想着这都什么关头了，也不避讳女人了，直接就把他在水木清华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刘延。
　　　　刘延听后。沉吟了半响，才舒展了眉头，失笑道：“无妨，你不必担心，回去休息吧。”
　　　　见刘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刘衍皱眉：“大哥，我不是在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也没有骗我，但我也说的是真的。这个不用担心，回去睡觉。”刘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风轻云淡的姿态说出这样的话，让刘衍愈发感觉像在哄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刘衍气恼不已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默不作声。
　　　　见刘衍赌气，刘延怔了怔，哭笑不得的解释：“程晓渡何等人也？他那么爱他的妻儿，那个潘氏一族惹了程晓渡，能不灭族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还跟赵家联手对付我们六大世家？”
　　　　刘衍怔住。“可是程大哥不会骗我的。”
　　　　“我知道他不会骗你，但是这几天他的心情可不是很好，你难道没发觉今儿他在席间的脸色也很冷。”刘延接着安抚弟弟，笑道：“程晓渡不过是吓吓你罢了，你大晚上的跑去探江莺的闺房，他总要敲打你给你个教训。”
　　　　刘衍脸红尴尬的坐在那里，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
　　　　“行了，去睡吧，程晓渡根本就是在作弄你，潘氏一族就算你不求他，他也会收拾的。”刘延道。
　　　　刘衍这回就坐不住了，起身飞速的跑掉了。
　　　　这厢程晓渡把江月儿抱到内屋放在榻上后，江月儿就被惊醒了，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周玉惠死的样子真的好恐怖，我一闭眼，就是她来向我索命的画面。”
　　　　闻言，程晓渡皱眉：“她有脸找你索命？我没把她千刀万剐就已经很仁慈了。”
　　　　“可是对一个女子来说，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被日日夜夜的糟蹋，就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未必有这种惩罚煎熬。”江月儿捂着心口，感慨道。
　　　　程晓渡把人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心：“你不用觉得不安，把她推给荣国公府的庶子，那都是我的意思，她要索命尽管来索，有我在你身边，我看谁能把你带走。”（未完待续）

　　☆、第115章　作死

见程晓渡话说的坚决，江月儿忍不住笑了，把头埋在程晓渡的怀里，不再说什么丧气话。
　　　　千霜和千秋领了命，就往潘氏一族现在躲藏的地方去了——白氏一族在京城的宅子。
　　　　“老大奉公子的命令送小公子和小小姐回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千霜道。
　　　　千秋看了眼身边的同伴，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老大的能力比我们都要强，也比我们更了解公子的心思，又是只要把老大推出去，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白痴！”千秋扔下这一句，加快了速度。
　　　　千霜见状，也不敢大声呼喊，只能也加快速度追上去。
　　　　……
　　　　摄政王府，书房。
　　　　“你说的都是真的？”摄政王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这日子，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生。
　　　　“是荣国公世子亲自命人给爷递消息的，既然是荣国公世子说的，应该不会有假。”醉月道。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凝眉：“潘氏一族，你听说过么？”
　　　　“属下……”醉月一怔，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摄政王脸一沉：“说！”
　　　　醉月苦笑了一声：“如果我没有记错，潘氏一族是一个隐世家族。”
　　　　摄政王心里咯噔了一下，“隐世家族？”表情一滞，“为什么他们要跟赵家联手？”摄政王大感头疼。
　　　　“王爷不必忧心，虽然潘氏一族是隐世家族，但现在已经被隐世岛赶出来了，其地位和底蕴在隐世家族之中都属于垫底的存在，除了擅长用毒之外，没有其他长处。只要我们交好……神医谷的人。”醉月说到后面，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神医谷的人向来不跟皇室挂钩，就跟隐世家族一样。不参与权利的中心。
　　　　“你知道的还挺多？”摄政王扬眉道。
　　　　醉月心中一突，敛目垂头。沉默了片刻，见摄政王依旧不说话，才叹了口气说道：“醉月曾经的主子是来自隐世岛，所以对隐世岛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哦？隐世岛，住的都是隐世家族？”摄政王感兴趣的问道。
　　　　“是的，在隐世岛上有一个最尊贵的家族，程氏一族，程氏一族被誉为隐世岛的王族。在整个隐世岛的地位，就像周氏一族在大周的地位一样。”醉月道。
　　　　摄政王愕然：“程氏一族？”摄政王觉得这个姓氏很耳熟，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人，顿时脸色煞白：“程晓渡是程氏一族的什么人？”
　　　　醉月心中叹气，爷，您终于想到程公子啦？
　　　　“程公子就是王族的少族长，程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