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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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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知道这个消息,她苦笑不已。上辈子她贵为一国之主,最后肯舍身相救的竟是他国卧底?!
  而且她还觉察出这丫头对汤澍情根深种,爱屋及乌,所以才会舍身救她。
  姜钰更苦涩了……
  她上前亲自扶起凌霄,温言道:“邓岭去南陵送敕文时,孤让他去替你打探了一番。你母亲身体安好,常去郊外寺庙为你祈福。你父亲日日守着宫城中的帝陵,也安好。你哥哥身为南陵太子汤泽的贴身侍卫,常伴其左右,很受重视……”
  凌霄泪与雨下,颤巍巍站起来道:“可今次我坏了太子殿下的事,他们……他们会不会被……”
  她扬起头来,明明之前在焦铎面前一副戳出去模样,此刻却忍不住为家里人担忧起来。
  崔良玉皱起眉来,“凌霄,你又糊涂了!”
  凌霄当即一个激灵,噗通一声又跪下去,“陛下!凌霄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侍奉陛下,再也不想……南陵!”
  姜钰沉沉看了一眼崔良玉,道:“连孤的人生都不由孤做主,更何况你。你顾着你自己便好。你就当你的家人……一切安好吧。”
  虎尉带着几乎瘫软的凌霄下去。
  姜钰看了一眼崔良玉道:“你好似知道凌霄的身份?”
  崔良玉恭敬垂下眼眸,“臣知道!”
  “你如何得知?”姜钰好暇以整地等着他的回答。
  “……是苏琨告诉臣!凌霄藏有缝制南陵特有图案的手帕。”
  姜钰冷道:“那为何不禀报于孤?”
  崔良玉不慌不忙,“凌霄胆小愚笨,惹不出大祸。再说,臣觉着陛下更信她些……”
  若他说出凌霄真实身份,姜钰定会认为他故意为之,就为撵走凌霄。
  让她身边无可用之人。
  姜钰被气笑,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停下来。
  “抬起头来!”
  崔良玉心头一颤,手指不由攥紧,遵命抬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姜钰这张惦念了两辈子的脸孔。
  只是一瞥,心就像有人揪着般,突地一疼,便低下头。
  幽幽梨花香却止不住地扑进鼻息间,萦绕不走。
  

第44章 044
  头顶响起姜钰没有情绪的话来,“听说,林钦兰送你一个香囊?”
  崔良玉一顿,恭敬道:“回陛下。是!”
  “孤不知,送你去益州书院求学,倒求来一份姻缘?”姜钰的声调里听不出冷热。
  “不如,你此刻便辞了国相,与她双宿双飞如何?”
  崔良玉猛地抬起头,眸光里终于露出恼色来。
  姜钰继续道:“此去雍城,连孤的安危尤不可估。你不必紧巴巴跟着。”
  崔良玉急急想自她脸上探寻出真相,可她面无表情,眸光无暖,像是说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般。
  得不出结果,他只能顺着心,重重跪下道:“陛下,林钦兰只是臣尊师之女,臣与她只有兄妹之情。再者,若陛下有难,做臣子的岂敢独活。臣死也不愿离去,独留陛下一人去雍城。”
  其三,他崔良玉两世为人,眼中容不下任何人,除了她。
  然而,尊卑有别,他岂敢唐突,贸然说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姜钰才道:“香囊在哪?”
  崔良玉一顿,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小漆盒,黑色,无任何装饰。
  “打开!”
  瞬时,林钦兰所送的黑底金纹香囊赫然在目。
  姜钰仔细盯了一眼,便确认了一个想法。
  “听说,她让你佩戴于身,你为何装到这样一个普通漆盒中?”
  崔良玉见姜钰揪着这个香囊问个不停,心中那个不敢冒出的念头便忍不住冒出来。
  陛下如此在意这个香囊,难道因为嫉……妒?
  若姜钰知道崔良玉作此想法,必要敲他脑袋。
  姜钰这一世,每每思绪不宁,睁眼熬夜,便会反复回想上一世死之前的那些种种。
  尤其死前那一刻,崔良玉手持宝剑,面无表情,甚至连眸光里都未曾有片刻波动。
  那时,她以为崔良玉心黑手辣,将她早看做挡路之人,已死之人,所以才狠心杀她。
  可这一幕在心中翻转多次后,她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
  她平心而论,上一世在离开康延川时,崔良玉活脱脱一个忠臣良友,即便他表里不一,演得如她所见一般,可为何他手持宝剑时,眸光里竟一点仇恨都没有。
  空洞,无光,好似一句傀儡!
  傀儡?!
  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姜钰夜里不安宁的时候更多了。
  她仔仔细细回忆从前的崔良玉,其后的崔良玉,最后一面的崔良玉。
  试图找出不同来。
  思索良久,都不得其法。
  今次听到林钦兰送他香囊一事,她的脑海里刺啦一声突然冒出火花来。
  上一世她浑身是血趴在大雍皇宫地砖上,一双脚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
  她堂堂白兰女王,死也不要跪判臣。
  于是,凭着最后一口气,她双掌撑地,支起上身,眼前崔良玉明晃晃的银白袍子晃得刺眼,一个恍惚,她往前一扑,拽了个什么东西,又跌在地上。
  其实,死前的那一会儿,因不堪回首,所以留在她记忆中的便是几个机械的动作,她起身,她撞剑,她死去。
  可经她夜夜咂摸后,便觉察出细节来。
  比如说,她第一次起身并未成功,而是拽掉了崔良玉身上的某个物件。
  那物件与她刚好同时跌地,她扫过一眼,便挪开眼神。
  可今日再见到这漆盒里的香囊,她便完全想起来了。
  当时她拽掉的是崔良玉悬挂腰间的一个香囊,黑底金纹,与眼前这个一模一样。
  这便奇怪了。
  为何他那时悬戴,重若珍宝,今日听说收这香囊时,百般不情愿,惹得林钦兰哭个不停,最后总算收下了,却随意放在漆盒里。
  只是,既然不待见,为何又放进袖口?
  崔良玉沉声道:“臣怀疑这香囊有诈,特呈上请陛下御览!”
  说着,他伸手将香囊袋拆开,朝下将里面东西悉数倒在漆盒里。
  乍一看是白术、薄荷等安神药材,细细碎碎混在一起,闻着也有股清宁香味。
  再细细看,竟有一坨黑发混在其中。
  姜钰和崔良玉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皆从对方眸光中看出了震惊。
  白兰女国初始便以巫术立国,虽近百年渐渐习得大雍法度,对巫术弃之不用,可香囊中有一坨黑发这意味着什么,只要是白兰人便不可能不知。
  人之发,血之气,若被人惦记上,让某个巫师拿到手里,轻则撞鬼跌倒霉运连连,重则遭遇血光之灾,不得好死。
  其中轻重,皆看巫师巫术修得是哪一派,法术到了哪一层级。
  姜钰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漆盒打反在地,胸口微微起伏。
  崔良玉也往后退了一步,默默瞧着那坨头发不语。
  与此同时,太守府的一间客房内。
  黑魆魆的,只有内室一缕烛光摇曳着惨兮兮的微芒。
  一人端坐内室中央,通身黑衣,胸前戴着银色铭牌,脸躲在避光处,看不清楚样貌。
  林钦兰陪在一旁,两眼直直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闭目不语,掌心朝上,手指快速摩挲着。
  忽的,她两眼一睁,一口血噗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下子将眼前烛光给扑灭了。
  林钦兰惊叫一声,连忙捂着嘴巴。
  黑衣人哑着声音道:“点灯!”
  林钦兰赶紧走过去将几根蜡烛点亮,房间内总算有点温暖的感觉。
  黑衣人用手背擦着嘴角血迹,神色比之刚才十分委顿。
  林钦兰不敢言语,只能凑上前递给黑衣人一杯茶水。
  喝了几口,缓了好一会,黑衣人才道:“林小姐,你的崔哥哥可不如你所说,对你百依百顺!”
  林钦兰又急又恼,“崔哥哥他在益州书院时,对我不这样!”
  今日她送出香囊,差点被崔良玉拒绝,她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你送他的香囊,他压根没有戴在身上,刚才我做法时,觉察被我种了巫术的香囊让人烧了个干干净净,连留下的灰烬也被投入水中。我没防备,反遭巫术反噬,伤了根基……”说完这些话,黑衣人忍不住又咳咳两声,精神劲像被抽走般,更萎靡了。
  “那现在该如何?还有什么办法让崔哥哥重新喜欢上我?”
  她不甘心,不甘心!崔良玉明明对她很好,对她笑,容她闹。只可惜他在益州书院只呆了不到两年,还没等她喜欢够,人便走了。
  从此,她的心容不下其他人,哪怕父亲座下好看的,有才的,官职高的弟子众多,她偏偏看上一个蛮夷。
  她写了无数封信,崔良玉刚开始还回过几封,待她书信中流露浓烈的思慕时,崔良玉便不再回信。
  这次她听说崔良玉跟从白兰女王经益州去雍城时,再也忍耐不住。
  巧不巧,在她去寺庙上香,求菩萨保佑她心想事成时,被同在一旁的桂姨听到。
  桂姨怜悯她情根深种,求爱不得,便给她指了条路。或许能实现她的愿望。
  等准备妥当后,白兰朝贡队伍已过益州,她赶紧带着桂姨去了梁州,求父亲托梁州太守金崇为她引荐。
  桂姨介绍的这位来自白兰的巫师,巫术极为高明,可掌控人的心智。按巫师的说法,只要崔良玉佩戴上她亲手缝制的香囊,再一做法,她的崔哥哥从此便对她言听计从,宠溺非常。
  所以不善女工的她,生生缝制了几天几夜,才做出这香囊送出去。
  谁料,崔良玉压根不愿意收下香囊,即便是收下香囊,也把这香囊烧成灰,丢进了水里。
  他……他就这么不待见自己吗?
  那两年益州书院,日日相见生出的情分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不!她林钦兰不服气!
  “林小姐,稍安勿躁。既然此路不同,还有其他方法。”黑衣人缓缓道。
  林钦兰激动追问,“请大巫师赐教!”
  “只要我们一路跟随崔良玉,便还有机会。”
  “好!崔哥哥还要看我父亲脸面,让我与他同船去雍城。”林钦兰笃定道。
  “你要装着不知他毁了香囊,千万不能露了马脚!”
  林钦兰重重点点头,“我明白!”
  翌日清晨,太守府。
  昨夜金崇又是赔罪,又是陪喝酒,才把司马棣给哄好。
  两人醉醺醺地睡去,又晕乎乎的醒来。
  有人进来道:“王爷,太守大人,昨夜果然有人劫狱!按照吩咐,小的们没多做反抗,便让他们把人劫走了!”
  金崇点点头,挥手让人下去。
  司马棣摁了摁脑门,忍者头痛道:“郭昌当真胆大,敢来劫你梁州太守的大牢!”
  金崇面色微冷,“王爷这次掳走他的人,拿住了他的命脉,他如何能不急?劫狱这种事,他自然做得出来。”
  司马棣冷哼一声,“若不是我手上有父皇给我的令牌,我还真不知能不能囫囵走出益州。”
  金崇忍不住道:“这几年,郭昌屡屡指派手下士兵霸占我梁州良田,我屡次上奏折,都被皇上无视。”
  司马棣听出金崇言语中对父皇的不满,摸了摸鼻子道:“郭昌该死万次。只可惜,他命好,早年曾在战场上救过父皇一命。父皇对他多有纵容,现如今他又攀上太子哥哥,更加得意忘形,这才嚣张至极。”
  “既然知道他不能动,今次王爷为何偏偏要太岁头上动土?!”金崇揶揄道。
  司马棣嬉笑道:“所以我来求金大人护佑……”
  “我可护不住王爷。”金崇赶紧挥挥手,“你今日就启程去雍城,那么远,我鞭长莫及!”
  司马棣笑道:“谁说的?你哥哥金岚……”
  他话还没说完,金崇脸色一冷,“原来王爷来梁州不是喝酒寻乐,而是借我之手找哥哥帮忙?!”
  

第45章 045
  司马棣一脸谄笑,“金大人,我来梁州第一要务就是寻你喝酒!”
  金崇终于忍不住一脸嫌弃,“酒也喝了,那就恭请王爷早日上路!”
  司马棣哭丧着脸,只差拽着金崇袖子哀求,“你要不帮我,你以后可再没这么贴心的好友彻夜畅谈欢饮了!”
  若不是碍于司马棣皇子身份,金崇真想暴打这人一顿。
  “我写了奏折,连带着涂娘的证词,及刘智的供词,还有他本人,打包好给你,你帮我亲自交金岚之手。”
  金崇不理他,他兀自继续道:“金岚乃御史大夫,可直达天听,且按照规制,父皇不得藏了奏折不理。”
  “王爷你……”金崇气得想甩手直接走掉,“你明知我哥哥眼中容不得沙子,只要这案子递到他手里,他定会追着郭昌不丢。所以你才让他递折子!”
  司马棣嘿嘿笑,“是了!是了!你们金氏一族,股肱重臣,正气浩然,上对得起父皇,下对得起百姓,像郭昌这种坏人,就该死金氏手里。”
  说到这里,他又可怜兮兮道:“小金金,你也知道,我不管俗事多年,突然报了折子上去,父皇该多想了。”
  金崇心口好痛,谁是小金金了?真是倒了霉,让这匹蔫坏的臭马进了梁州。
  走就走吧,还特别会安排地安排了他一堆破事。
  司马棣见好就收,赶紧大喊一声,“凤儿!收拾收拾回雍城了!”
  金崇瞅着他忙不迭的背影,暗戳戳地想:听说皇上已经拟旨给这只臭马指婚了一个剽悍的王妃,哎呀呀,刚好他也回京瞧瞧热闹。
  兰王城康延川。
  女王陛下启程去雍城已有十多日。因有从大雍买来的粮食,原本死气沉沉的王城总算露出点生机来。
  宫碉内,王女姜铭正在伏案写信。
  她比姐姐姜钰小五岁。虽一母所生,却因父亲不同,姜铭更圆润娇憨,姜钰则端庄玉立。
  大巫师巫英陪在一旁,见她认认真真的模样,便笑道:“殿下,陛下去雍城十几日,你便写了十几封信。”
  姜铭头也不抬地说:“姐姐想我,我也想姐姐!我还嫌飞鹰飞得慢,恨不得一日来回。”
  巫英叹了口气,“朝中那些大臣,越来越过分,尤其以苏虹为首的一派老臣,碍着资历,如今动不动找借口不上朝。”
  姜钰走之前,将举国大事全部托给巫英。此等举措,苏虹等老臣提前连个消息都不知。
  自然心有不满,哪里会把巫英看在眼里。
  姜铭虽贵为仅次于姜钰的王女殿下,因年纪尚小,平日里从不参与政事,自然坐不得姜钰的位置。
  巫英上任后便着手处理粮食分配问题,待留够王城内所需粮食外,便安排男兵将粮食分送至各个缺粮的兵寨民屯。
  苏虹等老臣气势汹汹跑到宫碉质问巫英,为何王城中的粮食只分给平民。
  巫英面无表情地反问,“尔等股肱大臣可敢打开自家粮仓?”
  不用掐指算,她都能想象苏虹这些高门贵族家中粮食堆得定是满满的。饿肚子的全是城中的贫民,贵族们一个个吃得脸润腰胖,还能有劲过来斥责她,哪里会缺粮?
  巫英又道:“若在各位大臣家中找到粮食,便要分给平民,可愿意?”
  两句问话,问得苏虹等人不敢再拿此事找她麻烦。
  此后,这些老臣们一个个倚老卖老,连连称病,都不愿上朝,听她一个小小的巫师命令。
  姜铭写好信,拿起来吹了吹,没心没肺地笑道:“不见心不烦。如此不是更好?!”
  巫英又叹了口气,“陛下怕是快要到雍城了……”
  语气里说不出的担忧。
  姜铭抿了下唇,“姐姐派人去西藩草原请来的草原兵已经从驻地出发,不足半月便会到西藩与白兰交界处,到时沿着弱水河谷一路直下,便可达维州城。有强兵在此,大雍不敢动姐姐一根毫毛!”
  “西藩大首领渤尧生性狡诈,贪心不足!”巫英皱眉,“此番出钱请他来,到时候再请他走,怕是难啊!”
  姜铭将信卷小,塞进金制信筒内,随即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大大的口哨,一只黑鹰越过窗户,飞了进来,落在书桌上。
  鹰眼犀利地打量着四周。
  姜铭摸了摸黑鹰的后背,将信筒绑在锋利的鹰爪后,又低头在黑鹰耳边叨叨嘱托了两句。
  黑鹰转了转眼睛,咻的一声又从窗户飞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姜铭才接话道:“渤尧要是不贪心,我白兰还请不动他。姐姐敢请他来,自然有办法让他走。大巫师莫要太过忧虑。”
  她扭头一看,竟瞅见雪豹仔小王缩成一团趴在窗户下,望着外头的天空,瞧个不停。
  她失笑道:“这家伙平日里见了飞鹰,便上去扑着要打架。今日怎么仰着脑袋,一副相思模样。”
  巫英也笑了起来,“它怕是羡慕飞鹰来去自由,想下宫碉去玩耍!”
  说到这里,她分明瞧见姜铭脸色一暗。
  自觉说错话,赶紧哄道:“此番外头不太平,陛下不让殿下出碉楼,是为了殿下安全着想。”
  姜铭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
  在宫碉东侧,有一片黑魆魆的连绵碉楼。能住这样的房子,自然不是平民百姓。
  从一世祖开始,跟随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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