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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小五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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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猛赵虎出房受弹 郑天惠弃暗投明
且说展南侠与大家正要用酒,忽听房上瓦片一响,说:“有贼!”赵虎愣头愣脑,往外就跑,出来就被一颗弹子打倒。你道房上是谁?原来是神弹子活张仙郑天惠。为因听了周庆儿回来一说,群贼俱是一怔,大家抄家伙直奔后面查看虚实,果然三个家人横躺竖卧,鲜血淋漓。郑天惠蹿上北墙,一眼就望见有几个人,直奔正东。他复又回来告诉周龙:“你们众位不用找了,我看见了,待我追将下去。你们众位前厅等我,得了他们下落之时,我前来送信。”周龙说:“再去一个人与你同伴如何?”郑大惠说:“不用,是我一人倒好。”说毕,随即就出后墙,远远的跟下展蒋众位来了。直到公馆,认准了他们这个地方,自己就把弹兜子从腰间解将下来,系于外面,把衣裳掖好,跳上西墙,往里一瞧,但见上房点着灯火。郑天惠飘身下来,绕到大房的后坡,蹿将上去,跃脊到前坡,往房上一趴,里面说话尽都听见。郑天惠就要抽身回去与群贼送信。不料往回一抽身,脚一蹬,就把房瓦踏碎了一块。焉知里面听得出来,说:“有贼!”郑天惠知道人家听出来了,按说走是可以走的了,皆因是在周龙家内,是自己的主意,把赵虎放跑,反倒三个人被杀。要是就这样回去,觉着脸上无光。郑天惠本是心高性傲之人,一横心,命不要了都使得,也不能就这样一跑。回手把弹弓摘将下来,在房前檐上一站,取了一把弹子出来,准备见一个打一个,出来两个打一双,打几个人再回去,见了群贼,脸上方觉好看。头一个恰好老赵跑到庭中,一弹子正打在胸膛之上,打得赵虎满地乱滚。忽见里面“噗噗噗”,把灯俱都吹灭,又听见说:“唔呀,唔呀!待我出去。”郑天惠就把弹子上好,往下要打,没见有人出来,又等了片刻,才听见说:“晤呀,待我出去拿贼。”待要打,又没见出来。复又听见里面说:“唔呀,我的刀怎么找不着了?唔呀,可有了刀了,这可出去了。”忽听帘板“吧哒”一响,郑天惠恨这个蛮子说了儿回,总没出来,把身子往前一探,伸手对准屋门,只等一露面就打。郑天惠只顾瞧着屋门,不料后面来了一人,对准他后臀上,踹了他一脚。郑天惠只顾前面,未曾防备后面,又是往前探着身子,这一脚,焉有不坠落下来之理。你道这踹他的是谁?原来,蒋四爷知道房上有人,就把灯烛吹灭,一拉南侠,低声说道:“你从后面上房。”冯渊正要出去,蒋爷把他一拉,冯渊就明白了,紧嚷出去。为的是使这个贼的心神尽念着底下,就不顾后头了。果然,展爷把后窗户一开,纵身出去,蹿上房,到前面见郑天惠往前探着身子,用了一个横跺子脚,就把郑天惠踹将下去。冯渊听见“噗咚”一声,这才纵身出去,把刀就剁。郑天惠摔下房来,未能纵身站起,眼瞧着刀到,又不能抽刀招架,忙用手中弹弓,往上一迎,只听“吧”的一声,就把那弹弓上的弦打折。郑天惠弹弓弦一折不要紧,这人的性命休矣。此是后话,暂且不提。屋中蒋四爷嚷道:“别杀害他的性命!”冯渊这才过来,把他绑上。说:“唔呀,这是我拿住的贼。”展爷也并不争论。屋内把灯火点着,展爷蹿下房来,同着冯渊,把郑天惠推入屋中。赵虎被这一弹子,正打在胸膛之上,“哎呀”了半天,细看时起了一个大紫泡,咬牙忍着痛,骂骂咧咧也就跟进来了。他叫郑天惠跪下,郑偏不跪。赵虎在那人腿上踹了一脚,说:“我也报报仇。”郑天惠噗咚跪下,复又起来,仍然立而不跪。蒋四爷、知府、展爷进来,俱都坐下。蒋爷说:“不用叫他跪,我问问你:姓甚名谁?因为何故前来行刺?”郑天惠哈哈的冷笑说:“要问姓晏名飞,外号人称白菊花的便是。前来寻找邢如龙、邢如虎两个小辈,结果他们性命来了。如今我既然被捉,不能报仇,速求一死。”赵虎说:“呸,你别不要脸啦,你瞧着人家姓晏的发财呀!你打算四老爷不认得你呢?”你道这郑天惠为什么假充白菊花,皆因自己被捉,明知是死,倒不如替师兄把盗冠袍带履之罪,替他一笔勾销,就算给他洗了这一案,这也算尽了师兄弟的情分。万想不到赵虎认得他,再说展、蒋二位俱都认得白菊花,他如何假充得下去。蒋爷一看这个人,紫面长眉,青缎衣襟,很是英雄气派,一看就爱惜此人,说:“四老爷,这个人是谁?”赵虎还未答言,就听屋内有人答话,“哎呀!四大人,你千万别听他说,这是我们的二哥。”又叫道:“二哥呀!你因为什么骂我们,反倒冒淫贼的名姓?你不看白菊花狗娘养的害得我们有多苦。哎呀,痛杀我也。”郑天惠一闻此言,透着诧异,听是邢如龙、邢如虎的声音,随说道:“原来是两个反复无常的小辈。哪个是你二哥!”屋内说:“哎呀二哥,我们是怎么得罪你了?”蒋爷一拦说:“二位邢老爷不必往下说,我明白了。定然是姓郑的见了白菊花,受了晏飞的蛊惑,听他一面之词,反倒前来找你们二人来了。姓郑的,我这一猜,准准的不差,是与不是?我先带着你瞧瞧你两个师弟,有什么话咱们回来再说。”带着郑天惠来到屋中,邢家弟兄二人一见郑天惠说道:“我们二人,不能与二哥行礼了,你来看!”郑天惠一瞧两个师弟,就如刀扎肺腑。原来是一个扛着胳膊,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看二人仍然还是血人一样。郑天惠一瞧,心中就有几分明白是受了白菊花的蛊惑,连忙问道:“你们到底是为什么弄得这般光景?”邢如龙说:“你听白菊花是怎么说的?”郑天惠就把白菊花告诉他的言语,学了一遍。邢如龙不觉得那一只眼睛的眼泪就落下来了,说:“我们也不用说,让我们蒋四大人告诉你,便知分晓。”蒋爷说:“你上外间屋中来,我告诉你他们这不白之冤,让他们好先保养着他们的精神。”郑爷跟随着出来,到了外间屋中,蒋爷就把邢家弟兄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郑天惠方才明白,原来晏飞伤了师弟,反说师弟陷害于他。一跺脚说:“晏飞呀晏飞,你欺吾太甚了!郑某原来错怪两个师弟。大人,我如今被捉,身该万死,如今此事已明,虽死瞑目。大人快些吩咐把我结果了性命,吾就了却了今生之事。”蒋爷一笑:“这也怪你不得,没有晏飞,你也不能如此。并且你两个师弟暗地里常常夸奖你是个好人。蒋某要治了你的罪名,一则也对不起我们邢老爷,二则你此来非出本意。”随说着,就把绑绳与他解了,说:“你愿意帮着白菊花,也听你自便;你要弃暗投明,也听你自便。你愿意帮着我等,有我们展大人在此,连你两个师弟并蒋某一同见了我们相爷,定能保举你个大小官职,岂不是好?”郑天惠叫蒋爷这一套话,说的倒觉脸上发赤,又听着两个师弟齐说道:“快给蒋大人叩头罢,千万可别把这个机会错过。你要做了官,你我弟兄,朝朝暮暮在一处相守,省得你东我西的总不得见面。”郑天惠听了这些言语,概不由己,双膝点地,说:“小人论罪,身该万死。蒙大人开天地之恩,饶恕活命,小民在大人跟前,愿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虽万死不辞。”蒋爷用手搀起,又与展爷相见了一回。蒋爷说:“郑壮士,你愿意助我等一臂之力,咱们是先办国家要犯之事。”郑天惠尚未开言,只见展爷一摆手说:“外面有贼。”原来后窗户上有一窟窿,被展爷一眼看见,说了声有贼,冯渊就跟着嚷说:“有贼,快些拿贼!”就推说赵虎出去拿贼。者赵说:“我够受的了,你们拿去罢。”展爷启帘纵出屋子,一跺脚,蹿上房去,一看就知道是白菊花。你道晏飞因何故也上这里来了?皆因郑天惠走后,周龙吩咐家人找棺木把三个死尸装殓起来。周龙等口至厅房,房书安说:“虽然杀死三个家人,郑爷这一跟下去准得着他们的下落了。”小韩信连连摇头说:“不好,不好!”白菊花问:“什么不好?”张大连说:“你上回说过,郑天惠与你面和心不和。你上次到扬州看你师叔去,在酒席筵前,你与闹海先锋阮成两个人拌嘴,郑天惠反向着他的把弟,倒怪了你一身不是,你从他那里一赌气走了,对与不对?那还是他朋友,尚且如此。他今一去,见了邢家弟兄这般受伤,决不肯立时下手。这邢家弟兄岂有不把你挖目削手的事对他说明之理。他们要定计前来,你我大事不好,不用别的,他们把计策定妥,回来告诉我们没找着,等他们大众外面到齐了,杀将进来,他在里面,一作内应,咱们大众措手不及,岂不是悔之晚矣!”大众一听,连连点头,全说张爷虑得有理。白菊花说:“事不宜迟,我先跟下去看看,如真有此事,我先杀郑天惠。”说毕,把宝剑就摘下来了。他也是跟着郑天惠身后进来。白菊花到里面时节,郑爷刚叫展爷捉住,绑入屋中。晏飞在窗户后面,用指尖戮了一个窟窿,用一目往里观看,一见展、蒋二人,就吓了一惊,想道二人为何死哪?先听郑天惠替他洗案,不觉欢喜,后来郑天惠降顺了蒋平,要帮着人拿自己了,这才上房走。不料后面展爷等赶来了。要问展甫侠捉拿淫贼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奔南阳府找贼入伙 上鹅峰堡寻师求医
且说展南侠蹿上房去,见了白菊花就追赶下来,后面又有冯渊,也追赶下来。白菊花不敢与展爷动手,怕苦了他那一口宝剑,恨不得肋生双翅,跑至榆钱镇后街,倒不奔周家巷,是什么缘故?皆因怕把展南侠带到周龙家里去,又为的是榆钱镇树木又多,他好穿林而过。他料着展南侠必是大仁大义之人,若进树林,他定然不追赶。果然就跑到树林,窜人树林之内,展南侠果不追赶,同着冯渊转身回来,仍到公馆,还是蹿墙进去,来至上房,面见蒋四爷。蒋爷问:“追赶何人?”展爷说:“追赶的是白菊花。他不敢动手,穿林逃命。”蒋爷一听说:“郑壮士,方才的话未能说完,还是奉恳壮士,帮着我们捉拿白菊花。”郑天惠说:“多蒙四大人不杀之恩,我也说过,用我之时,万死不辞。惟有这一件事小民实不能从大人之命。论说我们是师兄弟,情实是与仇人一般,可教他不仁,我可不能不义。我若帮着众位大人拿他,我也拿他不住,我的本领实在不是他对手,大人不信时,可问我两个帅弟。”蒋爷说:“郑壮士,从此后咱们弟兄不可太谦,再要自称什么小人、小民,我可该罚你了。再说你不肯伤师兄弟情面,我也不能强叫你一定伤了和气,如遇有别的事情时节,再为奉恳。”郑天惠说:“这是大人格外施恩,成全小可。还有一件,我虽不去拿他,大人可要早早去奔周家巷方好。他们内中,可有一个小韩信张大连,此人是足智多谋,大人倘若去晚,只怕他们睡多梦长,若又生出别的主意来,再拿他们,就更要费事了。”蒋爷点头说:“有理有理,承兄台指教。”展爷说:“四哥,我们商量着谁去?”蒋爷说:“叫姚正请何辉何老爷,叫他调兵,立刻前往。”当时就有下人出去,不多一时,把姚正找来。蒋爷附耳低言,如此这般,告诉姚正。姚正点头领命出去。
蒋爷又同着知府大人说:“总镇大人这伤,非找我二哥不行。要有我二哥在此,总镇大人这伤,一点妨碍没有。无奈要找着我二哥,将药拿来,只怕大人性命休矣。”郑天惠在旁问道:“总镇大人可是受了白菊花的毒药暗器不是?”蒋爷回说:“正是,怎么郑壮士还不知晓哪。”郑天惠说:“这都是晏飞亏心之事,他岂能对我言语?大人不要着急,我自有道理。”大众一闻此言,无不欢喜。蒋爷说:“郑爷,你如能将总镇大人镖伤治好,可算第一之功。”郑天惠说:“我可不会医治。我师傅离此不甚远,晏飞所学这毒药镖,那毒药是我师傅所造,交给了白菊花这个方子,这个解法可没传给他。如今所用药是他拿银子叫我师傅配的,他那里也有,我师傅那里也有。要把此药找来,总镇大人这伤立刻痊愈。”蒋爷说:“老师在哪里居住?”郑天惠说:“鹅峰堡,离此七十里之遥。”蒋爷说:“总镇大人是昨日受的镖伤,要是明天起身上鹅峰堡,从那里回来,可不定总镇大人活的到那时候活不到。”郑天惠说:“无妨,我知道我师傅那毒药的性情,除非打在致命处,立刻就死,如在别处,能活四十八个时辰,若身体健壮,还要以多活一二刻的工夫。”蒋爷随即就一躬到地,说:“恳求郑壮士辛苦一趟。”郑天惠摇头说:“我这么去不行。我先得把我师傅的性情说出来,然后方好办理。论说我可不应说我师傅的不好,事到如今,不能不说。我师傅一生最爱贪点小便宜,素常我与我两个师弟在师傅面前没有什么敬奉,最不喜欢的是我们三个人,最喜欢我们师兄,是他拿出银子来管我们师傅一家的用度。并且这药又是白菊花用银所配,他又对我师傅说过,凭他是谁,不叫给药。我要空手而去,万万不行。”蒋爷说:“这又何难,拿上几百两银子,只要治好总镇,几千也不要紧。”郑天惠说:“有二百两就行。”蒋爷说:“明日早晨,叫知府大人给你预备二百两银子,明日你就起身,我们这里办晏飞之事。”郑天惠说:“我一人前去不行,无论哪个老爷同我前去方妥。”蒋爷哈哈一笑,说:“郑壮士,你这是何苦!你是怕我们疑惑你拐了二百两银子去了罢。你太多心了,常言道:托人不疑人,郑壮士不必多此一举。”郑天惠说:“不是我多心,我师傅见了我,倘若不给药,岂不误事。无论哪位老爷同我前去,我师傅一见老爷们,那可就准给了。”蒋爷说:“这是何缘故?”郑天惠说:“大人不知,我师傅一辈子就是惧官。见了他,老爷们把话说得利害点,说:‘你怎么叫徒弟偷万岁爷的东西?应当灭十族之罪。’师傅本来惧官,又一听这个话,必然就把解毒散急速献出。我说此话大人不信,屋中现有我师弟,他们知道。”屋内邢家弟兄一齐答道:“不错,不错。”蒋爷说:“去一个人,又有何难。”正在说话之间,忽见姚正从外面进来,说外面俱已齐备。蒋爷约展爷、冯渊,各带兵刃出了公馆,见着何辉,带兵直奔周家巷。大家到了周龙门首,叫何辉带兵将周龙家围困起来。展、蒋、冯三个人蹿上墙去,跳在院内,先下去开大门。展爷把宝剑亮将出来,把锁砍落,然后开大门。蒋、展二位往后就跑,连外面兵丁带冯渊一齐喊叫拿贼,大家奔到院内一瞧,各屋中全没点着灯烛。蒋爷瞧着就有些诧异,近前一看,各屋全是倒锁屋门,展爷用剑剁开上房门锁,到屋中一看,全是剩下些粗重的东西,连一个人影儿也不见。蒋爷一跺脚说:“展大弟,咱们来迟了,还是应了郑壮士之言。”你道这些贼人哪去了?皆因白菊花穿树绕林,回转周家巷,仍从房上下来,到屋中见了群寇。张大连先就问道:“晏寨主,怎么样了?”白菊花就将郑天惠被捉,降了人家的话说了一遍。张大连说:“不出我之所料,还怕少时他们就来哪,咱们大家早作一个准备才好。”白菊花说:“他若来时,我就结果他的性命。”张大连说:“他一人前来,好办,倘若又照着柳家营一样,兵丁往起一围,那时岂不费事。”房书安说:“依张大哥主意,怎么好?”张大连说:“咱们大家不久要上南阳府,不如趁此起身,周四哥家内又没女眷,我们大家弃了这座宅子,直奔南阳府,省了许多的事情。”周龙一听,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主意很好。”白菊花说:“是我连累了周兄。”周龙说:“贤弟何必太谦。”大家拾掇备马,连家人全是手忙脚乱,拿东西,带包裹,各拿兵刃,倒锁房门,院内留一个人,待锁上大门,再跳出墙去,至外面,全都上马逃走。群贼一逃,不多工夫,展爷等就到了。展爷一瞧,连一个人没有,与蒋爷商议,只得大家回去,就留何辉带数十兵丁,在此看守空房。蒋、展、冯三位回来,到了公馆,直奔里面,进屋见了知府、张龙、赵虎、郑天惠。知府见面,先就打听白菊花的事情。蒋爷就把扑空的言语对着知府学说了一回,又说:“不知道群贼何方去了,只可慢慢地打听下落。”赵虎过来说:“四大人,我知道他们投奔何方。”蒋爷问:“你怎么知道?”赵虎就把细脖大头鬼王房书安来约会他们上南阳府,帮着打擂的话,学说了一遍。蒋爷说:“只要知道他们的准下落,可就好办了。咱们先打发郑壮士起身,这个事要紧。”徐宽说:“我已把银子预备舀当,连盘费俱在这里。”郑天惠说:“哪位同着我一路前往?”蒋爷一想,他师傅惧官,总得官职大着些才好。回头与展爷说:“大弟,你老人家辛苦一趟罢。”展爷连连答应。蒋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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